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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后来的事情,廷璐只知他们要出书,其它一概不知情啊!”

    “他知道印书的事不是吗?”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廷玉急切的辨道:“廷璐根本不知他们要印的是什么内容!在桐城,印书是很普通的小事!”

    皇上被激怒了,拍桌而起,“够了!小事,他们印的书在江南一带引起多大轰动,都快憾动半个大清了!事情还小吗?”廷玉低头行礼。“他薛良是什么人,廷璐还跟他结交?廷玉,要是你当初约束着点他,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廷玉脸色煞白,身子抖动起来。“是,臣也有责任,臣愿意替他分担罪责。”

    “你跪安吧!廷璐的事朕自有公断,不许再提了!”

    “皇上!”

    “再提一次朕冶你的罪!”皇上斩钉截铁的咬牙道。皇上似乎气到了极点,这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一边是面色铁青的皇上,一边是难掩激愤的廷玉,看到这里,我的心腾的直提到嗓子眼。这事该怎么收场啊!

    廷玉留在原地没有动,撩起长袍缓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俯下身去。皇上抬眼一看,眉头紧皱,想不到廷玉竟然如此固执,简直不要命了。我看着他,心如刀割一般。为了廷璐,他拼了性命在争取机会啊。文字狱真那么可怕,难道廷璐这次真的要栽在它手里了?

    可怕的文字狱

    眼底泛起湿意,我暗自咬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大殿里寂静无声,皇上不悦地咳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皇上的手停在半空中,好象在要茶,而茶杯正端在我手中。我忙把茶子递过去,没敢接触皇上埋怨的视线。

    皇上似乎注意到我眼底的点点湿意,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喝茶。廷玉沉默的跪着,皇上视若无睹的继续看折子,大殿里出现令人难耐的寂静。双方的较力僵持了好久,终于,皇上忍不住发话了。“行了,别跪在那儿了,难道朕还冤枉了你们不成。这是陈侍郎的折子,拿去看!”皇上把一份奏折抛给廷玉。

    “皇上,廷璐在这件案子中确实无辜,臣恳求皇上重新定夺。”

    “够了,退下吧!朕乏了!”皇上突然没来由的烦乱起来,这回是真的怒了。廷玉身子一震,面色更苍白了,沉默地磕了个头缓缓退了出去。皇上无力的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头痛的按起太阳穴。眼见廷玉走出殿门,我再也待不下去了。错过今天以后更难有交流的机会,我忍不住快步追了出去。

    跑出大门那一刻,突然感觉身后多了一道视线。我顾不得许多,快步朝前方追去。“廷玉!”

    廷玉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没等我开口,他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沙哑的声音沉道:“别担心,我不会让廷璐有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印书的事真有那么严重吗,廷璐的罪刑部会怎么处置?”我一口气追问了好几句。廷玉疲倦的闭了下眼睛,口气异常低沉。“很难说,十几年前曾发生过一次相同性质的明史案,涉案的七十余主犯或凌迟、或杖毙、或绞死,全部被绳之于法,无一逃脱。还有数百人受牵连被发配充军……刑部给廷璐罗织的罪名足以判死刑……”

    死刑?我心猛地打了个战栗,浑身一阵发寒。原来史书上所说的文字狱这么可怕!

    “事情还有转机吗?”

    “很难说……”廷玉乏力的虚道。“廷璐以前最得皇上喜爱,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处置他,但是这件案子的影晌力太大,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皇上纵然有心饶过他,有大清津法在,他也难逃血光之灾。”

    廷玉的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震得我浑身一阵冰凉。原来这么严重……

    可怕的文字狱2

    “事情还有转机吗?”

    “很难说……”廷玉乏力的虚道。“廷璐以前最得皇上喜爱,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轻易处置他,但是这件案子的影晌力太大,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皇上纵然有心饶过他,有大清津法在,他也难逃血光之灾。”

    廷玉的话犹如晴天里的霹雳,震得我浑身一阵冰凉。原来这么严重……

    廷璐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的大脑突然短路了,变得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明白了……我去求皇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

    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前的视线模糊了。廷玉面色动容,手臂伸过来似乎想抱我,不知想起什么,又有所顾忌的垂了下去。他转过身,极力用着平淡的声音劝道:“回去吧,自己好好保重,廷璐的事我会处理。噶尔丹还在京城,你留在宫里是最安全的。”

    “廷玉,你能救出他对吧?”轻颤的声音恳求道。廷玉是挽留廷璐生命的最有力的救命稻草,他再也不努力,就没人能救廷璐了。

    廷玉没有说话,仰头朝天深深呼吸了一下,闷闷的说了声保重,举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单薄了,张英不在整件事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我几乎感受得到他肩头的压力有多大,可惜自己不能帮他分担点什么。

    我在最无助的时候可以想到廷玉,廷玉呢,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

    天阴沉沉的,空中飘起零星的雨丝,我抬头看向天空,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面临着生死,一个活在巨大的压力中,我该怎么办……

    我失神的走回来,李德全奇怪的打量我,小心翼翼的问:“木兰姑娘,你没事吧?”

    跨进门,皇上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我走过去,眼一红,便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后面跟进来的李德全看看我又看看皇上,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俯身小声问:“木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抬了抬手,李德全躬身退了出去。诺大的殿堂只剩下我们两人。皇上长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朝我看来,微眯的眸底透着丝丝怨愤与不舍。“你以为处置了廷璐,朕心里就好受?”

    天颜大怒

    “木兰知道廷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皇上视他如亲子般,怎么忍心在心口上惋肉……”我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意,恳求道:“皇上,您也算是看着廷璐长大的,他的脾气禀性您最了解,他能做出那种事吗?廷璐平日里跟孩子似的嘻哈打闹,可他心里亮堂着,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对皇上您又敬又爱,怎么会参与印制非法刊物,由着那些不法文人做出反清的举动。我虽然不清楚刑部掌握有哪些证握,但是我了解廷璐,他绝对做不出对不起皇上的事!皇上,木兰恳求您,重新对廷璐的事调查取证,还他一个清白!”

    “放他当然容易,朕一句话的事么,那样的话还要大清例律做什么?”

    “大清例律是为了平民愤申正义,廷璐的案子断的不公,并不合逻辑。”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得许多,公然跟皇上驳论起来。“张英张中堂是朝廷重臣,一个对朝廷不满的人怎么可能会跟重臣之子交以倾心,况且这个人还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人。如果我是薛良,多半不会再跟廷璐交往而是应该割袍断义,从此不相往来。陈侍郎所说的什么赠送银两的事可能是有的,那也是甚于朋友的立场送个盘缠之用。和做书费用相比,这点盘缠能起什么作用?”我激愤之下,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皇上静静的看着我,半天没有吱声,也许我的反驳真的被他听进去了。

    “还有吗?”

    “有!木兰要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情绪激动的说道。

    皇上眉头高挑,“你是对朕有气啊。”

    ……也可以这么说。我心里纵然不服,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低下了头。皇上点点头,口气突然清冷了许多。“木兰,你可知罪。”

    “知道。”我一怔,老老实实的叩头下去,“后宫女子不可干政。”

    “哼,这些天你在这里可听了不少政事呀,都敢跟朕辨驳了!不可干政,你做到了吗?”皇上眯起眼睛,清明的眸子透着厉色直朝我望来。我头也不敢抬一下,轻声道:“木兰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干政。女人一向头发长见识短,哪有能力干政。”

    “哼,头发长见识短?可话说得头头是道,辨得连朕都无话反驳。朕今儿是见识到了,原来你是这样伶牙俐齿!”皇上大有意见的哼道。我俯身叩头下头。突然,皇上提高声音,“李德全!”

    “奴才在。”

    “宣刑部陈侍郎来见朕。”

    李德全口中称是退了出去。莫非事情有了转机,我又惊又喜的心道。皇上走到我身前,低头看了我半晌,“你很能耐呀,木兰,今儿胤禔为廷璐的事来跟朕求情,这也是你的主意吧?”我一抬头,发现皇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神很是复杂,心一惊,忙屏息的低头。“朕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许插手政事!不许怂恿任何人过问案情,包括胤禔!如有违背,朕,按大清例律办你!”

    伴君如伴虎

    我心一抖,浑身如同掉进冰窖般寒意顿起。

    平日里皇上对我恩宠有加,从来都是和悦颜色的,想不到会为请大阿哥说情的事突然翻脸!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今儿算是领教了。

    面色苍白的我深深叩了个头。

    “下去吧!”

    皇上命我回长春宫自行反省。从宫里出来,我整个人象打蔫的茄子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太过出神,跟回宫的太子从旁边经过都没注意到,太子忍不住开口:“木兰?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子不舒服吗?”

    “给太子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