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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到底是杜撰出来的,宫里根本没有蓝齐儿这号人。

    如今指给噶尔丹的人是四格格才对。

    “李光地……哈哈。”不自觉的,我轻笑出声,合上折子摆放好以后,突然发现屋里好安静,扭头一看,皇上正眉头高挑,歪着头在看我,明珠同样也是一脸奇怪,不晓得折子有什么可笑的。

    我神情一凛,忙屏神的候在那儿,眼皮也没敢抬一起。

    天哪,象我这样随意翻看折子换成别的太监或是宫女,大概就是铡刀伺候了吧?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皇上和明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久,终于,皇上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端起杯杯喝了一口,脸上平复回若无其事的表情。

    明珠那么精明的人物分明从皇上脸上看出了什么,不时的看看皇上,又看看我,显然有了新的发现。

    “启禀皇上,刑部侍郎陈则仕求见。”门外传来李德全的通报。

    “宣。”

    一位身穿朝服的年轻人走进来,跪地叩头。皇上问道:“陈侍郎,薛良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廷璐受牵连

    “回皇上,目前已经查得七七八八,只等皇上定夺。”陈侍郎翻开手抄念道:“薛良祖籍桐城,是前朝进士,曾任担过江苏某知府师爷。康熙二十四年参加科举选入瀚林,任期两年间此人诗文狂妄对同行不满故一直不被重用,康熙二十六年他弃职返回桐城老家,联合当地几位前朝知名才子共同修书印制《南山外手隅》,言词激烈抨击我朝机制。这批书共有二百册,目前已查抄出一百八十册,还有二十册散落民间,下落不明。”

    “这个案子牵扯了多少人?”

    “刻书、印书、修订、送板的与买书的,共计二百七十人。目前属下已全部羁押在案。另外……”侍郎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皇上眉头一皱,“另外?”

    侍郎吞吞吐吐地说:“本案还牵扯出几个朝廷大员之子,属下不知如何处理。”

    “禀公办事,有什么可犹豫的?都有谁?”皇上厉声道。侍郎忙报出几个人名,当听到廷璐的名字,我心头一震,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廷璐怎么会牵扯上这个案子?会不会搞错了?我紧张地朝侍郎看去。

    皇上眯起眼睛,沉声道:“廷璐?他跟此案有什么关系?”

    “经审问几名要犯,他们说薛良所用的所有纸张均由廷璐牵的线,还有一个修订者也是他介绍过去的。据说薛良与廷璐关系非浅……”

    “你确定廷璐也牵涉此案?”皇上脸色一沉,冷道。

    “属下也曾再三审问过其它与主犯相熟的人,他们均交待薛良的确在京城有个铁交情,还说其父就是当朝的张英张中堂。加上其它人供认,属下可以确定廷璐也知此事。”

    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廷璐也要牵连问罪?我不由有些慌了。以前从未问廷璐提起过这件事,也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他不会有事吧?

    皇上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嘴角紧抿久久不语,似乎很是气愤。大殿里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象有股低气压悄然弥漫,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廷璐……朕平日对他那么好,比廷玉更为宠信,想不到他视朕于无物,竟然跟罪臣合伙印制反朝廷反大清的非法书籍!办,这个案子所有涉案人员务必严办!一个也不放过!”

    请假

    当听见皇上声色俱厉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我心一慌,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热水倾刻浇在了手上,“啊!”我不禁惊呼出声,好在声音不大,又是背对着他们,没有惊动他们谈话,我顾不得手疼,忙取出手绢去擦桌上的水。

    难道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文字狱?廷璐真的牵涉了案子,怎么办?要不要赶快找人通知他!要是能出宫一趟就好了。我胡乱的想着,心有点慌乱。

    “行了,都下去吧。朕乏了。”

    皇上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明珠和那名侍郎都退下了。我一心忙着收拾残局,一蹲身突然撞到身后的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皇上走到了我身后,淡淡的声音近在咫尺。“让朕看看你的手。”

    想不到他会注意这点小事,甚至为了这个还中断了重要的议事。

    他抬起我的手细看,被烫到的皮肤已经泛红了,有点肿。我呐呐地说:“没事的,回去上点药就是了。”

    “德全!”皇上高声叫道。

    候在外面的李德全一溜烟小跑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去佟贵妃那里把雪肤膏拿来。”皇上从衣袖里扯出手绢一边替我做简单包扎,一边头也不抬的吩咐。李德全的眸子在我们身上转了一圈,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道了声喳,匆匆离去。“倒水都会烫到自己,你还真爱走神啊?”皇上抬眼看了我一下,很不可理解。

    “皇上,我有个提求……”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眉头一挑,淡淡地说:“后宫女人不得干政。”

    我大有意见的嘀咕道:“我不是后宫女人……还不让说话了……”我的埋怨被皇上听得一清二楚,他双手负后,无可奈何地正视着我。“什么事,说?”

    “后宫女人不得干政……”我很有意见的回敬道。皇上深吸了口气,心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朕让你说,看你憋屈的样子朕都难受。”

    我心情一松,忙道:“可不可以容我请一天假?”

    “请假?”皇上墨黑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似乎在考虑什么,许久,才缓缓道:“这几天陪着朕有点闷了吧,只要不出宫,除了毓庆宫,慈宁宫和乾清宫,其它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

    可是,我就是想出宫啊!心里小声嘀咕道。

    急寻对策

    这时,李德全回来复命了,“皇上,雪肤膏拿来了。”皇上点点头召我上前坐到旁边的座位上,他则微躬着身子,亲自为我上药,动作细柔又细心。李德全睁大双眼,一脸份外吃惊的表情,似乎头一次见皇上这样对待别人。让堂堂一国这君亲自伺候别人……的、的确有点不大合适……

    “皇上,让奴才来做吧?”李德全忍不住道。

    这下,心里毛毛的我也有点坐不住了。“皇上,木兰会自己上药。”

    “好了,回去以后记得每日早晚各抹一次,不要沾水。这两天就……”皇上顿了一下,我满怀期待的想,莫非他想放我几天假休息?不料,后面的话给我当头浇了盆凉水。“……照常来养心殿吧。”

    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听他的口风明明打算让我休息的,怎么话到嘴边就改主意了?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行过礼,我迫不及待的退出了养心殿。走在长长的甬道,我一边疾步走,一走焦急的思忖对策,不能出宫,就不能给张府送信了,那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谁帮忙才好呢?

    心神电闪间,一个念头倏地钻入脑海,我猛然间刹住脚步惊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记得历史课上,老师明明讲过廷璐是在雍正年代被腰斩的,那就是说他不可能死于康熙年间……那这回所谓的文字狱事件也不会影响到他了吧?这样一想,慌乱的心豁然安定了少许。没错,这件事肯定有转机!

    自己不能出宫那就找人稍信出去,除了大阿哥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这个忙。可是这样干等碰面的机会也不是办法呀?

    “木兰姑娘,再往前就是储秀宫了……”

    前边带路的小顺子说了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皇上知道我一直很想参观皇宫就把小顺子打发来陪我四处走走。

    不过我很清楚,让小顺子陪着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去过哪里,跟谁说过话,小顺子都会一一回禀,也许皇上防着我把消息透露出去呢。“……原来住在这里的姑娘们都是选秀进来的,等决定了去向就会分到其它六宫。现在住这儿的姑娘都是一些年纪大了的宫女,等到了下个月就集中外放了。”

    他介绍他的,我自顾自想着心事,转完西六宫,我们朝东六宫走去,途中经过御花园,小顺子问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传出德妃与惠妃、定妃谈笑的声音,原来她们正在里面游园。

    不多时,我们来到了毓庆宫门前。

    遇见昔日对手

    突然,我灵机一动,要不要请太子帮这个忙呢?正想着,小顺子提醒道:“木兰姑娘,太子现在不在宫里,你是不是……”

    “啊?不在?”

    “是呀,我跟太子前的小卓子熟,他要不在,太子肯定是出宫了。”

    唉,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今儿怎么这么背运。我泄气的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前面就是保和殿了,正思忖着要不要过去,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面熟的身影。那人生得眉清目秀净白细致,正捧着一叠文书埋头走着,似乎在想心事连打我们旁边经过都未曾查觉。

    他不就是上次在木兰围场跟纳兰揆方私会的潘安少年么?原来也在宫里呀。“他是谁?”

    “哦,他叫英顺,听说跟佟贵妃沾着什么亲来着,现在给太子爷当笔帖式呢。”

    哦,原来如此?太子爷干嘛把这么俊美的男孩留在身边,一起到他跟纳兰揆方的暖昧关系,浑身就起鸡皮疙瘩,相信太子爷肯定不知道他们还有这层交情吧。

    “喂。”我叫了一声。潘安少年还在朝前走,我索性快步赶了过去,突然有人挡住去路把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发现是我,表情很是意外。“是你?”

    “是我,原来你也在宫里呀,新鲜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