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侍卫[综武侠]》 第1章 [bl同人] 《(综武侠同人)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弦上听风【完结+番外】 文案: 江子辰,皇帝钦点的第一锦衣卫。在封赏的时候出现意外,穿越到了武侠世界。 好在,适应力极强的他,很快在陌生地方找到了容身之处—— 太平王府招侍卫,管吃管住,干满一年,还给加钱。 江子辰以为的侍卫:守住王府、巡查缉捕。 加入后他发现,这简直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某朋友:什么守住王府!什么巡查缉捕!做的都是些惹火上身的事情—— “听说了吗,沙漠最美丽、最恶毒的人,要找叫江侍卫的做男宠。” “这有什么稀奇的!生性冷僻、以剑道为生的剑神,为了江侍卫跑遍了天涯海角!” “可我听说,高不可攀的世子家中,也藏了一个江侍卫,他房间日日……” 江子辰·传闻中的·江侍卫:……事情是这样,但好像有哪里又不一样。 * 在江子辰干了一段时间,准备离开的时候,满天喜帖迎面而来。 未看喜帖的江子辰:……加钱需要人尽皆知? 某路过的四条眉毛的青年:……兄台,这好像是婚贴。 内容标签:武侠 强强 江湖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子辰、宫九 ┃ 配角:┃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心为一人 立意: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第1章 京城张贴告示的地方,多了一张写下奇怪内容的宣纸。 凡是从告示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去瞧一眼以满足好奇心。 那宣纸上写了三行醒目的字—— 夜观天象,七月十五有地藏图出现,分布在华山、兴云庄和蝙蝠岛这三个地方。集齐可找到价值连城的宝物,与长生不老的秘籍。 围在告示旁的人越来越多,快要挡住整个道儿时,他们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尘土扑面,围在告示旁的人各个大惊失色,就在他们以为要被马撞飞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仅用两根手指就阻止了危险。 嘈杂的周围因为这一变故,慢慢安静下来。 “兄台,京城内不许骑马。” 说话的男人收回夹住牵扯马儿缰绳的两指,摸摸同眉毛一般精致的胡子,面带笑意。 京城没有谁不认识陆小凤,看他插手此事,被吓到的人也不打算再抱怨什么。 只是,那风流浪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若非与他正对着的也是个男子,若非他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在这儿的人都要以为他刚刚做的一切,是因为他是个有所图谋的登徒子。 “为何?” 回应陆小凤的人,一袭红衣,面如冠玉。他全身上下挑不出一处毛病也就罢了,还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眼,让人盯着看一眼就心旌摇曳。 陆小凤好笑似的打量他,过了好半晌,也不见眼前的人有一丁点儿不耐烦。 真是一个有耐力的人,就是好像傻了点儿。 陆小凤半眯着眼抬眼看天,这时候正晌午,七月的天热得很,人杵在原地不动弹的感觉,就像被火翻来覆去烤一样。 又过了一阵,见他还是并无不耐烦,陆小凤最先受不住,他避开看热闹的人,走到阴凉的地方:“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江子辰。” 不在意四周伸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他的人,江子辰跟过去,再次问:“为何不许骑马?” 陆小凤看他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关爱:“这是皇帝的命令。” 江子辰微怔,看陆小凤一副“你难道不知道吗”的样子,认真解释:“对不起,我今日才到这儿。” 陆小凤闻言,来了点儿兴趣:“你是哪里的人?又为何来京城?” “云梦城。” 江子辰并不打算隐瞒:“我来这儿是为了升官发财成家。” 陆小凤眉头皱了皱,对于江子辰来京城的目的,他并不吃惊,但他从未听闻过云梦城。 思索片刻,陆小凤试探:“在下陆小凤,江兄可否带我去云梦城一坐?” 江子辰并未立即回应,看出陆小凤的试探之意,他轻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里没有云梦城。” 陆小凤很懵,不等他仔细想江子辰这是何意,就又听他道:“我死后再睁眼,就来到了这儿。” “死后睁……死后睁眼?” 陆小凤想笑,但看江子辰严肃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有些笑不出来。他眼下只觉得,这人莫不是疯了。 江子辰对于陆小凤的反应并不意外,若是他没有经历此事,旁人对他说这些事情,他或许也不会信。 不过,他确实是皇帝钦点的第一锦衣卫。只是,在领旨入宫接受封赏时出现了意外。 皇宫失火,他为了救出皇帝,被困在了宫殿内。 浓烟涌入鼻腔,窒息感袭遍他的全身,在不适到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所处的地方变了模样。 骑马亦是,在他反应过来准备要拉住缰绳避开旁人的时候,眼前的人就出现了。 他曾陪同皇帝看过无趣的话本,上面提到过,若在有意识时身处之地发生了变化,在规矩不同从前时,那便是穿到了不属于他的地方。 第2章 想到这儿,江子辰一本正经看着他:“你没有看过话本吗?” 陆小凤突然有些同情他了,眼前人的长相可谓是万里挑一,就连貌美的女子在他面前都会自愧不如。 只是,有这长相的人竟是个纯傻的。果真,上天打开一扇门就会关闭一扇窗。 陆小凤惋惜似的拍拍江子辰的肩膀,半安抚似的说:“话本倒是看过,但那太邪乎了,什么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江子辰依旧一本正经:“不邪乎,我也听到了。” 他出现在这儿时,身体还不受控制,他清楚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恳求他—— 当做对这条命的回报,定要用现在的名,升官、发财、成家。 在他决定回报这条命的时候,那陌生的声音就消失了。 饶是陆小凤再会接话,也接不了江子辰一本正经说这些东西。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江子辰道:“陆兄可知到哪儿可以升官发财?” 陆小凤沉默良久,才道:“依我所言,你成家或许是最快的。” 现在这个情况,他升官很困难,发财很棘手,姑娘们喜欢傻乎乎的,这样子逗弄起来也有意思。 江子辰有些为难,他还没有成家的打算,毕竟,他从未有过与姑娘牵手,更没有过与姑娘相拥。 瞧江子辰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陆小凤笑了笑:“不逗你了,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儿可以交到很多朋友。” 江子辰有些疑惑:“为何要交很多朋友?” 陆小凤摇摇头:“江兄,这种事情不必多问,你去了自然就会知晓。” 江子辰顿了顿,点头:“好。” 想去他所说的好地方,就得经过被人围满的告示旁。余光瞥见那上面张贴的宣纸,陆小凤有些意外:“地藏图?” 江子辰也看过去,他眼神极好,很轻易就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他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但价值连城的宝物会让他发财。 陆小凤看出他想要,劝道:“那种东西很可能是捉弄人的把戏,千万不要轻信。” 江子辰皱眉:“会有人这么无趣?” 陆小凤顺着他:“有啊,所以别把它放在心上。” 江子辰收回视线,但心底已经记住了那三个地方叫什么。 绕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挂着朝香湘牌匾的阁楼。 朝香湘共两层,第一层有披肩散发的姑娘们守在门口揽人,第二层有姑娘在扶杆旁朝他们招手。 陆小凤摸摸胡子,扫视一圈后,朝江子辰道:“江兄,你可知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江子辰沉默,这与他第一次离开皇宫的时候,被其他锦衣卫领着去的地方相似。在他们那儿,这不是朝香湘,而是青楼。 看江子辰略有些为难的模样,陆小凤只觉得很有意思,他笑够了才解释:“哪能带新认识的朋友不干正事,走吧,里面有我认识的人,这儿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地方。” 江子辰立即觉得他刚刚有些不知好歹:“对不起,误会陆兄了。” 听到江子辰道歉,陆小凤摸摸胡子,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有点儿瞒着人要做坏事似的不好意思。 跟着陆小凤还没走近阁楼内,江子辰就被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围住了。 陆小凤见江子辰身体紧绷,似是害怕被姑娘触碰,他笑着把人拉到了身旁:“谈正事呢,姑娘们改日再玩儿啊。” 那些姑娘本不想放过江子辰这个香饽饽,但看陆小凤从怀中掏出一大袋锦囊,便笑着拿去分银子,不为难他了。 看围在四周的人离开,江子辰身体放松:“多谢陆兄。” 陆小凤摆摆手,他环顾四周,在人群中找到有空位的地方后,抬手指了一下:“江兄,你先到那儿等我。” 江子辰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回想陆小凤是带他交朋友,自然而然把有人的地方当做了陆小凤所指的位子。 等陆小凤离开,江子辰径直朝一人三座的那一桌走。 在座位上独自饮酒的男人,长相俊美,他穿着一身刺绣玄衣,腰间别着令一块牌,一看便是个有钱有权的贵人。 瞥见有人在身旁停下,男人不看他,又倒了两杯酒喝:“那人让你过来的?” 江子辰“嗯”了一声:“让我过来交朋友。” 男人笑了声,哪有人在这种地方交朋友?这是自尊心太强,所以不承认是受旁人安排,过来供他逍遥快活的? 男人又喝了几杯酒才放下杯子,他依旧没有转身去看江子辰,而是起身朝二楼的雅间走:“过来吧。” 江子辰并不感觉疑惑,这儿很吵闹,比起现在的位子,在屋内谈话更合适。 快要跟着男人走进雅间时,江子辰犹豫再三,还是问:“在下江子辰,还不知阁下叫什么。” “……宫九。” 被安排过来的人,怎会不知道他叫什么? 宫九冷笑一声,他走到床榻边缘坐下,正思索是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江子辰,还是关起来套话,一抬眼就发现人长得…… 非常非常非常合胃口。 嘲讽的话快要说出口时,宫九及时咽了回去。 这脸、这腰、这腿…… 欣赏一阵,宫九拍拍床被,一改先前的态度,他对着江子辰道:“脱了过来。” 第3章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我那么大一个朋友呢? —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 第2章 江子辰愣了愣,有些意外。 他踏进雅间内的一条腿又收了回去,身处之地不同以往,规矩变了也正常,但谈事之前先脱衣…… 看江子辰受到惊吓要退缩一般,宫九先脱靴上床,撩下外衫,像个开屏的孔雀:“怎么不过来,不是要交朋友?” 江子辰纹丝不动:“还是先等陆兄过来。” 陆兄? 宫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要等的人并非与姓陆的有关,看样子今日是个乌龙。 只是,与谁交朋友不是交呢。他侧身一躺,靠在床沿,觉得就这么放走眼前的人很可惜。 担心门口的人被姓陆的瞧见再带走,宫九抬眼看他:“子辰,哪有大敞着门交朋友的,不如先关上。” 江子辰看宫九那不怎么正经的姿势,也觉得让旁人瞧见有些不好。他后退半步,把门合上了。 宫九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想要促膝长谈的人躲在门外,他现在趴床上还有何意义? 江子辰站在原地,正思索这朋友是非交不可还是怎么,就听屋内传来脚步声,里面的人又把门拉开了。 宫九脸上的不悦收敛得很好,他伸手缓慢揉捏几下江子辰垂在肩侧的发丝:“陆兄让你来找我,可是你有事需要我帮忙?” “是的。” 江子辰适应的很好,这地方交朋友都要在床上坦诚相见,伸手触碰两下发丝也显得平常,所以并不反感。 宫九若有所思,他顺着江子辰的发丝向下挪动手掌,待扶住眼前人的腰,把人带进屋内,才继续道:“什么忙,说来听听。” 谋职升官就能发财,江子辰想了想:“宫兄可知这几日哪里在招人,官越大越好。” 不想再把人吓走,宫九并未在江子辰腰上搭太久。他收回手,在屋内踱步:“你可知我身世?” 江子辰没有犹豫:“富家子弟。” 宫九闻言,坐到座位上,他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到面前,一杯放到对面:“你我二人很有缘,我可以为你铺路,不过……” 不等宫九把条件说出来,江子辰打断道:“宫兄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知道哪里招人。” 宫九看江子辰一眼,与那双认真的眼眸对上,他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觉顿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在招人。” 江子辰走近几步:“宫兄可否告诉我在哪儿?” 两人对视一阵,宫九最先移开视线:“我会带你过去。” 江子辰松了口气:“多谢,宫兄可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宫九轻点两下桌子,想江子辰不像是会说谎的,便直白问道:“过来坐吧,还有,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世吗?” 江子辰闻言,上前两步,坐到了宫九对面。 将同陆小凤所说的话,同宫九又说了一遍后,他就看还在饮酒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眼前人的神情同陆小凤不一样,宫九现在的模样看着就像是在很认真的想什么。 江子辰顿了一下:“宫兄信了?” 宫九瞧着那容貌,淡淡笑了笑,所有话化为一句:“信,为何不信。” 他说着,端起酒和江子辰那杯碰了一下:“你刚刚问我有什么需要你做的,现在倒是想起来一事。” 江子辰拿起宫九碰过的杯子:“何事?” 宫九看着他,若有所思:“宫兄显得生分,瞧着我年长于你,不如叫我九哥哥。” 江子辰并不觉得不妥:“九哥哥。” 宫九只觉很受用,他举杯和江子辰一饮而尽后,又满上一次:“还有最后一事。” 江子辰想回应,但刚刚与宫九一同饮酒,辛辣的酒水入喉,让他忍不住咳嗽。 宫九顺势站到他身后,一边轻拍江子辰的后背,一边道:“日后不要和其他人提及你的身世,若有人问,就说是我的人。” 江子辰闻言,抬头看向宫九:“为何?” 看他因咳嗽而湿润的眼眸,宫九身体紧绷。他收回放在江子辰后背的手,重新坐回去,与方才不同的是,他一腿翘在了另一条腿上面。 冷静一阵后,看江子辰困惑的模样,宫九收回他面前的酒,为他倒了一杯温水:“这世间不像你想的那样开明。” 江子辰接过来,正欲道谢,就听宫九继续说:“也不要轻信旁人。” 第4章 江子辰点头,不再多言。 他并非会轻信谁,只是,遇到陆小凤时,他看到那些受到惊吓的人瞬间放下悬着的心。在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陆小凤是值得信任的人。 等江子辰把面前的温水喝完,宫九起身,缓步走到门口。 回想江子辰提到的陆兄,他推开门,扫视四周。发现楼下有个四条眉毛的人在一脸焦急的找人,宫九又一脸淡定的把门合上了。 看宫九一气呵成的动作,江子辰起身:“九哥哥,下面可有陆兄?” 宫九闻言,转过身,他后背随意似的抵在门沿,只当刚刚什么都没看见:“没有。” 顾及这样会让眼前的人生疑,宫九从怀中拿出钱囊,挂到门口后,才道:“陆兄的仇家比较多,风平浪静即为有事要发生,我先带你离开。” 江子辰并没有动:“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宫九离开门口,走到被人打开用来通气的雕窗旁,一本正经胡诌:“陆兄让你找我,他自然清楚我会保你,他眼下不在,必是已经离开这儿暂避仇家。” 江子辰觉得有道理,他同陆小凤相处不过一个时辰,眼前的人要比他久,自然是更了解。 解决一个小麻烦,就得面对第二个。担心那找人的迟早会敲二楼的雅间,宫九抬手抚上窗沿:“子辰,你恐高吗?” 猜到宫九想干什么,江子辰走到他身旁:“我以前是跟着皇帝的,有武功,不必担心我。” 宫九有些意外,跟着皇帝的人戒备心竟这么低。思索两秒,宫九只当江子辰是得了谁的私心,被照顾的太好了。 回想到这儿,宫九垂眸,看着高不过数十米的地方,道:“子辰有所不知,我恐高。” 江子辰闻言,转身打算另寻其他能走的路,但他刚离开雕窗一小步,就被宫九拉住了。 对上江子辰不解的眼神,宫九镇定道:“位居平地,这里无人是我的对手,但为了少一些麻烦,还是从这儿离开最稳妥。” 江子辰看了看高度,觉得这样离开也可以:“那九哥哥闭上眼。” 宫九觉得心有些痒,看眼前清冷的人这样正经唤他“九哥哥”,他心里的那份不正经也消散了几分。 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顾及很可能是姓陆的过来敲门找人,宫九很快闭上眼。在他伸手要拉江子辰的手腕时,就觉腰被人稳稳揽住了。 感觉到宫九身体一僵,江子辰安抚似的捏了捏:“九哥哥放心。” 宫九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悬空了,不过顺了口气的空儿,他们就稳稳落到了地面。 武功极高,内力很强,虽然江子辰有意隐藏并不多露,但他还是能够敏锐察觉到,身旁人的武功高于他。 等江子辰揽住他腰的手收回后,宫九睁眼。 他有意无意触碰被无理的小东西捏过的地方,不一会儿,宫九眼底就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武功高又能如何,这样更有意思。 江子辰没有留意宫九在干什么,他细细打量四周,没有发现谁有不对劲的地方,才放心:“九哥哥,现在要去你所说的地方吗?” 宫九“嗯”了一声,他朝有马车停留的地方走:“以防万一,我们先避开其他人。” 江子辰跟上,等将要踩高阶上马车时,宫九纤细修长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不想放过任何可以与江子辰接触的机会,宫九掀开车帘,动作并不娴熟,但他还是故作这是朋友之间要做的寻常事。 江子辰默了默,伸手握住。等上了马车,他并不着急松手,而是等宫九一同进来才松手坐下。 放下车帘,宫九报了一个要去的地方,待车夫牵动缰绳让马车开始挪动后,他才开口:“子辰,你从前跟着皇帝都做什么?” 江子辰想了想,道:“除了要时刻保护皇帝的安全,还需陪同看话本、用宴……” 后面大多都是杂事,更甚还有贴身侍卫才能做的。 宫九有些许嫉妒,他指尖轻叩两下扶手:“太平王府招侍卫,不但管吃管住,干满一年还给加钱,子辰,你意下如何?” 江子辰没有任何犹豫:“我可以。” 王府的侍卫大都是守住王府、巡查缉捕。他初次到来,理应从这些做起。 宫九略微有些惊讶,他想了想,又道:“所谓一臣不事二主,子辰,你是怎么想的呢?” 眼下不回应,日后或许也会面对这些疑问。江子辰思索良久后,认真道:“即便是我想,以往的人都与我再无关系,日后遇到的才是我要一生追随的。” 宫九心念微动:“若你要追随的人并非是大善人呢?” 不等江子辰回应,车夫拉紧缰绳叫停马车,他隔着车帘道:“二位,到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人呢人呢人呢…… 第3章 听到车夫所说的话,宫九最先走下来。 他轻顺一口气,只当刚刚没有问过那句话。用车帘当做遮挡,给守在王府外的侍卫递了眼神后,他才转身朝江子辰伸手。 江子辰本不需要借力就可以从马车高板上稳稳下来,但架不住宫九一副友好的模样,索性握着他的手借力落在地上。 平稳站好后,江子辰收回手,心底还在想刚刚宫九所说的话。 第5章 接触不过几秒,温热的触感就让他冰凉的手有了些暖意。宫九微微攥紧手,似是想留住残留的暖意。 留意到宫九的动作,江子辰收回思绪,抬眼看天。 与先前无异,天热到让人觉得恍惚。但刚刚冰凉的触感并非是假,江子辰虽疑惑,但还是朝宫九伸手:“你在冷?” 宫九愣了一下,很快握住:“确实有些冷。” 江子辰不语,指尖擦过宫九的手腕时,微微用了几分力。身旁人的脉搏平稳,身体比常人温度低并非是武功和内力所致。 宫九能够感觉到细微的小动作,但对于江子辰的试探,他并不觉得反感:“前面就是太平王府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很多,他们站成两排,披盔戴甲,面容严肃,看着并不容易接触。 江子辰思索两秒,朝最靠近他的侍卫走过去:“冒昧打扰,在下听闻太平王府招侍卫,兄台可否告诉我要怎么走?” 那侍卫方才看到了宫九递给他们的眼神,跟随久了便能够一眼看出那是让他们隐瞒身份的意思。 他没向身份是太平王世子的宫九俯首问候,而是冷静道:“今日是比武最后一日,进王府后向东南方走,经过马房后右转,尽头便是新建的比武场。” 江子辰闻言,朝侍卫道谢完,在心底又默记了一遍他所说的地方。 牵着宫九步入王府,江子辰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朝东南方向走。 过了许久后,马房才映入眼中。里面的马匹皆是好品种,江子辰经过其中一匹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旦看上了,他就想把最好的送出去。回想被江子辰多看了几眼的马儿,宫九轻声笑道:“你喜欢那一匹?” 江子辰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宫九所说何意,他点头道:“除四足与姿态外,它毛色棕红,毛发细密,是一匹好马。” 宫九眼底笑意更甚,他不再多说什么,在心底默默盘算起如何送出去那匹马江子辰会接受。 后半路被江子辰牵着手,宫九沉思一路,显得很安静。等到了比武场外围,看到众多将要比武的糙汉,他才开口:“子辰,一会儿可要小心。” 清楚宫九是在担心他,江子辰很快回应:“九哥哥请放心。” 比武往往会波及很多人,结仇结怨是常事。不想给宫九带来麻烦,他在靠近张贴了比武规矩的告示旁之前就松开了宫九的手。 江子辰温热的手抽离,宫九顿了顿,心底竟有些不舍。他这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许是见色起意后真有了兴趣。 不想被旁人认出来,他找了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看江子辰径直靠近那些人,想到一会儿他们很可能缠起来打斗,宫九半眯了一下眼,有些后悔没有直接为他铺路。 没再分给宫九视线,江子辰走到告示旁,仔细看了一阵。上面的规矩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 进比武场先签生死状,王府只收在比武场留到最后的十个人。 环顾四周,看到放有宣纸的地方后,江子辰缓步走过去,他拿起一张写有“生死状”的纸,没又丝毫犹豫的写下了名。 看这儿的人都拿着兵器,江子辰想了想,视线落在不远处垂落在墙边的柳枝。 他用轻功上前,身体未触碰到墙面,就轻轻折下一枝柳条。 宫九视线一直落在江子辰身上,自然而然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那身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他朝江子辰所在的地方伸手,触碰到的虽是一片虚无,但他眼底还是流露出淡淡笑意。 江子辰安静站在角落,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人用轻功跃到了这儿最高的木桩上。 他是负责招侍卫的管家,他站在最高点,看时辰差不多了,敲了一下响锣:“下定决心的现在进比武场,胆小怕死的人随时可以离开。” 离角落稍近的人听到,小声同身旁的人嘟囔:“大多都是为了地藏图而来的,哪有胆小的。” 江子辰闻言,微微一怔。 他本想先找到容身之处再去寻告示上所写的地藏图,但没想到太平王府招侍卫是与这有关。 看没有人离开,管家又说了一遍:“胆小怕死的可以离开。” 在没有意识到真的有危险时,不会有人离开。堵住比武场的石袋被人移开,不想有过多接触,江子辰等大多数的人都走进去才缓步进入。 待所有要比试的人进入,管家又敲了一下响锣:“我所站的木桩被毁之时,比试即为开始。” 管家说完,用轻功从高处跃下,在快要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朝木桩用力打了一掌,木制的柱子瞬间四分五裂。 安静的比武场瞬间传出一阵接一阵“唰唰”声,与手握兵器的众多糙汉相比,只拿着一枝柳条的江子辰显得很好欺负。 察觉许多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江子辰并不在意,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告示上清楚写着,这是最后一场比武,因此,想留在这儿,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看江子辰似是分了心,想速速拿下一个人好让自己增增信心的壮汉,低喝一声,提着大刀就朝他砍。 只是刀还未落在江子辰身上,那壮汉的手腕就被江子辰拿着的一枝纤细的柳条缠住了。 壮汉吃痛,握刀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力气。 第6章 大刀落地,站在壮汉身旁本不敢靠近的人,见状立马拎着兵器朝他挥过去。 不过眨眼间,壮汉的胸口被一剑刺穿,他后脖处还被人用带刺的棒槌用力砸了一下。 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致命的地方不断流出黑血。不用多看便知道打中他的兵器上有毒,即便壮汉只是伤到一点儿,也会很快毙命。 江子辰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早在签下生死状时,他就猜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比武场内的江子辰有多冷静,在远处坐着的宫九就有多紧张。 看清壮汉倒下时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宫九忍不住站起身,拧眉上前两步。 他见过的残忍血腥场面太多了,眼前发生的根本不配相提并论,但现在比武场内站着的可是他看上的人。 虽知江子辰武功极高,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但亲眼看到江子辰置身有危险的地方,还是忍不住为他悬心。 对武功有所钻研的人,看江子辰用柳条的手法,很快会意他同一般习武之人不同。识趣的人不想这么快就败下阵,很快避开他,寻了其他人比试。 剩下的莽夫并不畏惧,他们一心所想的是,平日发生争执都能死人,眼下在比武场哪还能不出事。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一致决定先除掉最弱的,强者之间可以换法子切磋。 等那些人靠近,江子辰侧身躲过其中一个持剑逼近的人。他伸手点住那人的麻筋后,又抬手勾住柳条,打偏了飞过来的暗器。 宫九紧紧盯着比武场内,看江子辰对付比武场上的人绰绰有余,他才慢慢放下悬着的心。 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江子辰转过握住柳条的手腕,让柳尖擦过被他打掉在地的暗器后,以内力相引,原路回击到那些人身上。 他本意是留在这儿,并不打算伤人性命,但凡是想治他于死地的,他都不会手软。 不过短短一刻钟,江子辰身旁的人就死了一片。 他身上沾满了其他人的血迹,就连脸上都被溅到了血滴,乍一看像是战损的,但只有一直盯着江子辰看的宫九清楚,那血没有一滴是从他身上流下的,那些靠近他的人,甚至都没有触碰到他。 最后一场比试很快结束,能够活着站在比武场内的人,只有九人。 其他的非死即残,还活着但不敢再继续比试的人,连滚带爬离开比武场内才算保住一条命。 剩下的几人中,也有杀红眼的。 其中还未镇定的人,满脸杀气,双目赤红的朝江子辰靠近,但管家适时出现阻止了他的作死。 管家提着一桶灌了药的冷水,毫不犹豫朝还没有冷静的男人身上泼过去。那人瞬间清醒,镇定下来就发现血腥的比武有了结果。 江子辰漠然垂眸,看向被血水冲刷过一般的地面。 一炷香之前,这儿连尘土都不曾有,一炷香之后,这里就完全变了模样。 看着江子辰外衫满是其他人的血污,宫九脱下外衫靠近。 只是他刚走进比武场,还没来得及把外衫交给江子辰让他换上,就听那本还严肃的管家突然道:“世子,您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o^*喵 8瓶 又与清风语别离 5瓶 第4章 看到宫九脸色骤变,管家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说错了话。 瞧宫九那张阴沉的脸,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相比于宫九的反应,江子辰显得很镇定:“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管家伸出三根手指,刚想开口,就听一旁的世子道:“跟着我一个月三千两白银。” 听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的反应就知道不是一笔小数目,江子辰若有所思:“若不跟着你,是多少两?” 管家几乎要吓晕过去,他出了一身汗,很想使劲拍两下刚刚悬在半空的手。 谁来救救他?他要怎么和世子解释,这次招人的预算是每人三百两以下? 没理会欲哭无泪的管家,宫九紧紧看着江子辰:“三百两白银。” 江子辰闻言,和宫九四目相对,不想让旁人误会宫九是为了他特地这样,故作生疏道:“怎样才能跟着你?” 宫九有些惊讶,黯淡的眼神有了些神色。他轻轻笑了一下,阴霾一扫而空:“只要想就可以。” 其他人面面相觑,清楚宫九为人的,都不是很敢跟着他。 管家听到这儿,少了几分担心。 王府内的人都清楚世子有不同于常人的暗疾,大嘴巴的往往会告诉外人,这一来二去,想和太平王府攀关系的人都知晓的差不多了。 看其他人迟迟没有动静,江子辰很是意外。他思索一阵,朝宫九靠近一步:“我想跟着你。” 宫九心头微动,他不顾旁人怎么想,把干净的外衫递给江子辰:“一会儿有宴,先凑活一下。” 江子辰见他不避嫌,暗暗轻叹一口气,从宫九手中接过外衫:“多谢世子。” 听到比宫兄还要陌生的称呼,宫九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失落。 他抬手挥了两下,示意管家带着其他人离开后,才道:“子辰,你可是因为我的隐瞒生气了?” 江子辰摇头,他虽不知宫九为何这样想,但还是认真道:“你从未隐瞒什么,我为何要生气?” 第7章 宫九手指微动,他还是有所隐瞒的,就比如他根本不知道江子辰所提到的“陆兄”到底是谁。 犹豫片刻,宫九决定先不提与外人有关的事:“那子辰刚刚为何唤我为世子?” 江子辰当着他的面换下沾血成了深红色的外衫,面不改色道:“若不那样,会让旁人误会这有失公正。” 宫九闻言,心底的不悦一扫而空:“日后不必在意这些。” 江子辰并不争论:“好。”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似烟花炸响的声音。宫九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轻声开口:“时辰到了,宴会要开始了。” 江子辰“嗯”了一声,他本想跟在宫九身后走,奈何身旁的人愣在原地儿,迟迟没有动弹。 一刻钟后,炸响声再次传来,宫九回过神,想到江子辰还在身旁,他伸手触碰江子辰的肩头,垂眸道:“有一些褶皱。” 江子辰并不动弹,在宫九冰凉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脖颈时,他抬手握住宫九还在捋褶皱的手:“无妨。” 手再次被暖意包裹,宫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宴会同我坐一起可好?” 江子辰顿了顿,有些犹豫。虽知身处之地变了,规矩也变了,但正如君臣有别…… 看出眼前的人在为难,宫九并不强求。他放下手时,故作无意的勾住江子辰的手指:“好了,日后我们再坐一起,我先带你过去。” 江子辰松了口气,跟着宫九绕了良久,才抵达宴会地点。 为所招侍卫设下的小宴会位于王府偏殿,可容下数百人的殿内,摆放了数百道菜。 负责操办这一切的管家见宫九出现,连忙上前,他想将功赎罪一般,道:“世子,上面有两个座位,特地为您准备好了。” 江子辰顺着管家的视线看过去,最高处有两个座位紧紧挨着,看着就好像一对。 宫九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座位,视线再落到江子辰身上时,又变得极为柔和:“我先过去,若有事发生定要找我。” 江子辰点头,等宫九入座后,他才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坐下。 比他先入座的人在这期间并没闲着,每上一道菜,他们都争先恐后加几筷子细细品尝。 看看一片狼藉的桌子,江子辰沉默片刻,决定先不动筷。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满脸通红,一看便知是喝多了。男人握着酒杯摇摇晃晃:“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世子是个怪胎。” 江子辰闻言,抬眼看向对面。 男人身旁正专心干饭的人也听到了,他立马放下筷子,神色紧张的低声斥责:“嘘!别说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男人撇撇嘴,转身朝另一边儿的人道:“兄台,你知不知道啊?我还听说,世子藏了一个貌美的姑娘……” 江子辰眉宇轻皱,正想阻止口无遮拦的人继续说,就听细微声音传入耳中,很快一把飞刀从他眼前晃过。 刚刚还在说话的男人,瞬间没了声音。那把飞刀刺进了他的额头,一击毙命。 周围人看到出了人命,喝到醉呼呼的人醒了酒,话多的人止了声,夹菜的也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 偏殿很快陷入安静,江子辰微微侧眸,目光准确无误落在刚刚下杀手的人身上。 “沙曼?” 认出沙曼的人倒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冷若冰霜但相貌好看的女子,一脸惊讶:“她不是很早之前就被她哥哥卖进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第二把飞刀从沙曼衣袖中飞出,不偏不倚扎进他额头,依旧是一击毙命。 不在意旁人的生死,江子辰握住面前的酒坛,正想倒一杯,就听不远处的管家道:“沙曼姑娘,可算把您请过来了,您过去世子一定惊喜。” 想到头一个男人说过的那些话,江子辰手微微一顿,开封的酒坛歪了一些,洒出不少酒。 沙曼并不理会同她说话的管家,她径直朝江子辰所在的地方走。 留意到那抹身影越来越近,江子辰放下酒坛,扭头看向直奔他而来的沙曼。 她厌恶宫九,连同厌恶他所有的一切。看出江子辰身上穿的外衫是宫九的,沙曼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江子辰未动,看她满眼厌恶,心底略微有些疑惑。 宫九离他们虽远,但视线一直落在江子辰身上,待沙曼靠近他时,宫九也在靠近。 沙曼正欲再对江子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余光就瞥见令人作呕的人也到了身旁,对宫九又惧又怕的感觉让她胃部泛起一阵恶心, 宫九并不看她,而是稳稳坐到江子辰身旁:“那座位不是为你准备的。” 此话一出,沙曼脸色瞬间煞白,私下露出让她觉得恶心的一面也就罢了,现在竟还当着所有人羞辱她。 宫九并未留意她的神情,回想刚刚江子辰倒酒的手歪了,他伸手去触碰身旁人的衣袖。 意识到宫九想干什么,江子辰很快收手避开:“湿了。” 扑了个空,宫九有些受伤,他轻叹一口气:“湿了的地方贴在身上会不适。” 江子辰觉得浪费,那一小片湿漉的地方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没必要毀一件外衫。 但拗不过宫九,他只好抬手再落下,以内力为刀划破了被酒浸透的衣袖。 看宫九眼底流露出来的笑意,沙曼后退半步,对眼前人的厌恶更甚。 第8章 许久不曾相见的人,再出现到她面前,竟装成一副断袖的模样,委实让人恶心。 管家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让还待在这儿的人离开。没有谁敢留在这儿看太平王世子的戏,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 等除他们以外的人离开,宫九闭上眼,对着沙曼道:“你也走吧。” 宫九的声音让她又恨又怕,沙曼缓和一阵后,攥紧手,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只是,她刚走远几步,就听江子辰道:“请留步。” 宫九身体一紧,他睁眼看向身旁的人,见江子辰起身朝沙曼靠近,他一把握住江子辰的手腕。 感觉到宫九似是在不安,江子辰安抚道:“很快回来。” 这话并不足以让宫九心安,但想到该面对的事情迟早要面对,他还是松开手:“等你。” 沙曼后背僵了一瞬,听江子辰脚步声靠近,她才继续走。一直到走出偏殿数十米她才停下:“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江子辰顿了一下:“那些人所说是真?” 沙曼抬眼看他,语气生硬:“是真是假又能怎样?” 于她而言,在丑陋的人面前,真假并不重要。回想宫九让她用鞭子抽他的样子,沙曼身体直发抖。 宫九把她从青楼中赎出又如何? 不管是尽享王府衣食也好,金银珠宝也罢,都不是她所求的东西。那不过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不过是宫九因她像他母亲的一己私欲。 想到这儿,沙曼转身看向偏殿,她满眼皆是厌恶:“你可知他为何当着外人的面不肯看我?你若知他有丑陋的一面还会跟着?” 她不明白,受了刺激就会狂叫发疯求别人使劲打他的人,为何还能好好活在这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又与清风语别离 2瓶 第5章 江子辰并未回应,等沙曼冷静一些后,才问:“宫九可曾伤害过你?” 沙曼顿了一下,眼底流露出的恨不减反增。 伤害?她倒希望宫九带给她的是身体上的伤害,而不是内心的折磨。 江子辰看她神情,隐约猜到了一些。人心是复杂的,有些事情不必点破,只需对视一眼就能知晓。 回想沙曼问过的话,江子辰淡淡道:“即便他有丑陋的一面,我也会跟着。” 沙曼愣了一下,想到去偏殿赴宴时一路上听到的话,她并没有太多意外。 太平王府有权有势,给出一个月三千两白银的价,确实足够留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侍卫。 只是,她并不想让江子辰留下。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眼前的人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威胁。 两人陷入沉默,过了良久,稍远的树上传出沙沙声。江子辰并没有疑惑,早在靠近这儿之前,他就发现有第三个人存在。 “你又作了,九哥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说话的人是一个娇小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但眼底露出的凶光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小巧。 她腰间别着一条精致的鞭子手心上有薄茧,一看便知也是习武之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沙曼手指微微一颤。她闭闭眼,不打算理会从树上用轻功跃下的人,她想走,但女孩不肯放过她。 “你一定希望九哥亏待你吧,这样你才能更心安理得的憎恨他。” 女孩快步堵住沙曼的去路,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是因猜到了沙曼的心思,眼底的生气,是因沙曼不知好歹。 也就只有宫九的妹妹敢这么对她说话,沙曼避开她的视线,不打算同她计较。 这时候又装起孤傲了,女孩白了沙曼一眼后,看向江子辰:“我叫牛肉汤,你是谁?为什么会穿着九哥的衣裳?” 江子辰垂眸看她,简短道:“世子的贴身侍卫。” 真是有够贴身的,牛肉汤很不高兴。 这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人,得尽快赶出去。她怕九哥和这人相处久了会变成断袖,再者,她都还没有穿过九哥的衣裳呢。 想到这儿,牛肉汤没再理会一旁的沙曼。 她朝江子辰靠近,眼睛转了转,伸手就想扒下来他穿着的外衫。只是她的手指还未触碰到江子辰,就被他那双眼眸镇住了。 牛肉汤不寒而栗,她收回手,眨巴两下眼睛,一改先前的态度:“外衫有一些褶皱。” 江子辰有些许无奈,这话他听宫九说过。 一旁的沙曼看牛肉汤被转移了视线,她面无表情绕开挡住去路的人,径直离开。 牛肉汤不再阻拦,看江子辰一副正人君子完全不像个断袖的模样,她压下心底的不悦,紧紧盯着沙曼离开的方向,朝江子辰诉说:“真替九哥不值。” 若九哥真亏待过亦或者伤害过沙曼,沙曼或许会好受一些。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心安理得的憎恨让她觉得厌恶的人。 女人了解女人,牛肉汤轻轻哼了一声,嘲讽道:“真可笑,她即便是又恨又怕,但还是不希望九哥把心思分到旁人身上。” 江子辰并不多言,对于旁人所说的“怪胎”与“丑陋的模样”,他虽有些疑惑,但比起听其他人说,他更愿意信亲眼看到的。 牛肉汤想了想,试探:“你想不想要价值连城的宝物?” 江子辰没有丝毫犹豫:“想。” 第9章 牛肉汤闻言,伸手去牵住他的衣袖,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先给你熬一碗牛肉汤,吃完带你去找宝物可好?” 天色已晚,再过一炷香就到了要歇息的时辰,此时不应当在外闲逛。 江子辰果断拒绝:“不好。” 看他油盐不进的模样,牛肉汤瞬间来气了,她脸上的神色可谓是一秒变三回。 今日定要试出这人是狼还是羊,对付武功高于她的人,硬对硬是行不通了,得换个别的法子。 牛肉汤想着,硬扯着江子辰的衣袖朝自个儿身上放,只是还未触碰到肩头,她就拉不动了。 手中的衣袖被抽回,牛肉汤也不在意,她笑了一下,侧身一倒,作势要摔进江子辰怀中。只是两人还未撞到一起,冰冷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宫九脸色阴沉,他在偏殿等太久了,迟迟不见江子辰回来,便忍不住出去寻找,找到后他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牛肉汤一惊,她来不及避开,双眼一闭想着九哥误会了把他赶走也可以。只是胸膛还没靠上,她就被一双手稳稳扶住了。 扶住牛肉汤让她站稳后,江子辰很快收回手,侧眸看向宫九:“我们没干什么。” 宫九的不悦消了几分,回想到看上的人是和沙曼离开的,他又忍不住提起心:“你可还愿意跟着我?” 江子辰静静道:“你曾问过我,若跟随的人并非是大善人会如何。” 宫九呼吸一滞,他靠近两步,满眼皆是江子辰,完全忽视了牛肉汤和她腰间别着的鞭子:“会如何?” 江子辰微微俯身,拱手道:“这会让我觉得轻松。” 宫九松了一口气,他垂眸轻笑一阵,再抬眼,眼底的笑意就被委屈和无助掩盖:“你所言可是真的?” 江子辰默了默,有些无奈。他方才看到了眼前的人在笑,自然也清楚宫九现在的神情是装出来的,但既然认定了要跟随的,就只需惯着。 想到这儿,江子辰点头:“若在下欺骗你,有负于你,必当死于万箭穿心。” 竟是毒誓,牛肉汤想法微变。 虽不知眼前人心底在想什么,但从表面看着,可比吃里扒外的沙曼要好。若他真臣服于九哥,这么厉害的人留下来也不是不可。只是,太亲密不行。 宫九心沉了几分,他很想说世事难料,江子辰所说这句不做数,但又期望事事顺心。 还惦记着价值连城的宝物,看天越来越黑了,江子辰看向牛肉汤,认真道:“可否明日带我去,若姑娘有心愿……” “不!” 牛肉汤打断江子辰后面的话,看一旁的宫九面露疑惑,她吃吃的笑了一下。 她小步挪动两下,站在宫九身旁后才道:“你方才不是说你是九哥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一听我知晓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哪儿,就不跟着九哥了?” 宫九脸色微变,不仅是因为牛肉汤的无理,还因为她提到的价值连城的宝物。 江子辰微微一顿,于他而言,贴身侍卫即为暗卫。可看这小丫头的模样,贴身侍卫竟不止是指暗中保护人的侍卫吗? 牛肉汤看江子辰茫然的模样,笑着继续道:“贴身侍卫,不但吃饭要在一起,就连睡觉也要共处一室。” 江子辰眉宇轻皱了一下,轻叹果真不同的同时,一本正经问:“莫非沐浴也要一起?” 这次换牛肉汤愣住了,她方才是故意调戏弄江子辰,想惹出他的羞耻心,让不像是断袖的他自觉和九哥保持距离,但现在看来,她是适得其反了? 江子辰过于坦荡,让宫九有了些许不好意思。 他本想斥责牛肉汤几句,但看江子辰没有任何反感和抗拒,又想嘉奖她一番。 牛肉汤扁扁嘴巴,当着两人的面又变了神色:“其实……” 宫九意识到什么,他按住牛肉汤的肩膀,看着江子辰顺着接:“你若觉得为难,做普通侍卫变好,三千两还是会给你。” 江子辰摇头:“不为难。” 两个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不过是就寝、入浴时都多一人罢了。 牛肉汤气到想跺脚,沙曼还未离开王府,现在又多了一个榆木脑袋和她抢九哥。 不过,九哥都同意了,她再阻拦就会受训。想到这儿,牛肉汤愤愤攥紧手,怒瞪江子辰一眼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走的太急,步伐又很重,腰间别着的鞭子掉了都没发现。 江子辰瞧见,俯身捡起。他侧眸看向离开的人,见牛肉汤走远,正想把鞭子交给宫九去归还,就听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江子辰顿了一下,正欲抬眼看宫九这是怎么了,就看他忽然狠狠抓紧头发,痛苦蹲在地上,双目通红,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莫非,这就是沙曼所提到的丑陋的一面? 江子辰蹲到他面前,因听不清宫九在说什么,他身体前倾,握着鞭子靠近了几分。 “求求你了,打我,快打我……” 宫九的呼吸落在他脖颈处,有些痒,但因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让江子辰不由愣住,耳边宫九的痛苦低语也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似是觉得撕扯头发不足以让自己冷静,宫九很快倒在地上。他扒开衣裳,看着江子辰手中的鞭子,在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又抓又挠。 第10章 他的动作又狠又凶,没一会儿身上就见了血。血迹陷入宫九干净的指尖,他身体上一道又一道痕迹格外显眼。 江子辰回过神时,脸色比以往要苍白一些。 原来是这样…… 他放下手中的鞭子,怕碰碎珍贵之物一般,动作轻缓的撩开挡住宫九双眼的凌乱发丝。 看着眼前清冷的人,宫九痛苦到扭曲。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求你使劲打我”,直到温热的东西沿着唇深入他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大概率都是晚上 ——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九公子 1瓶 寒泓 1瓶 第6章 深更半夜,偏殿外除了微风拂过树叶传出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不属于他的血腥味让宫九稍稍清醒几分,等他反应过来刚刚都做了什么,就察觉他现在正死死咬着江子辰的手指。 感觉到宫九松了牙关,江子辰垂眸:“不必担心,我会帮你。” 宫九拧眉,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江子辰手指的伤势。只是身体还渴望被打,他根本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身体。 担心宫九会乱动,江子辰点住他两处穴位,第一处封了他的内力,第二处让他没办法动弹。 不想一会儿要做的事情被其他人瞧见,江子辰收回手,用衣袖粗略擦了手指被咬出血的地方后,揽住地上人的腰和膝弯,把宫九稳稳抱在了怀中。 江子辰绕到窄道儿旁,避开很可能出现其他人的地方后,才问:“九哥哥,你的寝殿在哪儿?” 宫九很难受,并不是因为被看上的人这样悬空抱着,而是因为穴位被点住,体内的邪火没办法发泄。 虽不知道江子辰封住他穴位是为何,但宫九还是百般信任,没有任何迟疑,他忍着难受道:“子辰,你到高处,看被未开的昙花围住的寝殿。” 江子辰闻言,轻功踏上距他最近的另一个偏殿,环顾四周发现宫九所说的地方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抱着人靠近。 不过闭眼缓和一阵的空儿,江子辰就到了。宫九并未太过吃惊,武功极高的人,轻功也不会差。 推开寝殿的门,江子辰走到有烛灯的地方,点燃烛灯,四周可以看清了,他才把人平稳放到床榻上。 封住穴位让人不能动弹,并不能熬过折磨。江子辰在屋内走了一阵,找到沐浴的地方才松气。 寝房内有干净的水,他只需烧好热水后倒入浴桶就可以。 只是,被封住穴位不能动弹的人坐进去很容易呛水,江子辰坐在浴桶旁思索片刻,决定他也进去。 折回宫九躺在的床榻旁,江子辰伸手扯住宫九的衣裳,给人留了一条亵裤,其余的扒了个干净。 期间对上宫九茫然的视线,江子辰显得很镇定:“浴中以内力为引,有时比药浴好。” 宫九闭上眼,难得觉得不如昏过去算了。只是,在听到细微声响时,他又睁开了眼。 他不用多问就能够看出来,江子辰这是要一起沐浴。宫九半眯了一下眼,对于眼前人的坦荡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脱去外衫,察觉到宫九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江子辰顿了顿,扯住内衫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初次来到这儿,只有身上这一身衣裳。但眼前的人是世子,即便是他衣裳湿透了,也应当有法子再找来一身合适的。 想到这儿,江子辰决定不脱了。 他扶住宫九的肩膀,把几乎□□的人放入倒好热水的浴桶后,他才跟着进去。 掌心凝力,抵住宫九的肩膀,以内力为支撑,让人平稳坐好后,江子辰闭上眼:“睡吧,半个时辰后我会叫醒你。” 宫九本想拒绝,但话还未从口中说出,就觉一股又一股不属于他的内力涌入身体。冰凉的身体慢慢变得温热,他很快也有了困意。 等平缓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江子辰睁开眼。 他从浴桶中走出,多点了宫九一处睡穴后,他找到沐巾,动作轻缓的把人从浴桶中捞了出来。 在寝房中折腾一阵,把熟睡的人放到床榻上,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怕身上的水滴在床榻上,江子辰并未坐下,而是弯腰站在床榻边缘,伸手按住宫九手腕上的脉搏,发觉他彻底陷入平静后,才起身离开。 他需要一个木箫,作为一个贴身侍卫,他不能离宫九太远。既然不能找其他人要,就只能自己做一个。 走出宫九所在的寝殿,江子辰环顾四周,视线落在较粗的一棵树上。 他折了一根较粗的树枝,以内力为刀做出一个简陋的木箫后,才重新回到寝殿。 “母后……” 刚回到寝房合上门,江子辰就见宫九紧皱着眉,没有意识的低语:“母后,求求你了……你不要离开……” 看着躺在床榻上虽在熟睡,但心思很重,面露着痛苦的人,江子辰闭上眼,木箫抵在下唇,吹出的安神曲让床榻上的宫九慢慢舒展了眉宇。 江子辰也不知他吹了多久,在原处站久了也不觉得累,等听到阵阵鸟鸣才恍然,天快亮了。 等他放下手中的木箫睁开眼时,就发现床榻上的人醒了。 宫九眼底有血丝,并非是没有休息好,正因从未休息得这般好,他才觉得眼睛酸涩。 第11章 江子辰以为他又难受了,正疑惑怎会这样,就看宫九冲破穴位,从床榻上坐起身。 被点住穴位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冲破。江子辰武功极高,但宫九也不算低,这让他冲破被点住的穴位时并未遭到反噬。 宫九视线紧紧落在江子辰身上,他压下心底复杂的心思后,才披衣起身靠近,为江子辰包扎受伤的手指。 等包扎好后,宫九视线又落在木箫上:“木箫吹了一夜,不累吗?” 从未有人对他这般,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内心有一种异于平常的情愫涌出。 他为昨晚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样子生气,为江子辰很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怪物不想再继续跟随而担心。 看他压抑着什么的模样,江子辰愣了一下,他还未回应刚刚的话,就被靠近的宫九握住了手腕。 江子辰默了默,并不打算抽回。即便宫九不试探,看脸色其实也能看出来,他昨晚并非只是吹木箫。 他的内力不断借木箫声传出,除让听者安神以外,还可保脉护体,便于疗伤。 感觉到江子辰的内力少了足足一成,宫九心口一痛,脸色不太好:“日后不可再这样。” 江子辰并不在意,一成的内力只需休息几日就可恢复。只是,看宫九似是生气了,他点点头:“好。” 比起内力受损,他还是惦记昨晚听到的话:“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我会一直在。” 宫九心跳快了几分,过了良久,他才意识到昨晚睡着时很可能说了与母后有关的事情。 他从始至终都明白,人死后不能复生,但他总要让做出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 有些事情计划好了,就不能说出口,一旦说了,他很可能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想到这儿,宫九缓了口气。 其他的他或许不能改变,但有了看上的人,无论怎样都不能再留别的人。 哪怕沙曼再像他母亲,也不该让她留在太平王府了。 再次回想到江子辰方才说的那句话,宫九伸手想触碰眼前人的衣袖,他很想把人揽入怀中,但又怕这么做会把眼前的人吓走。 思索间,宫九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江子辰的衣衫。摸出衣裳不同昨日触感,他才慢慢想起昨晚江子辰是穿衣进的浴桶。 安排下人重新做一身衣裳也要再等一阵,不想江子辰因此着凉,宫九很快找出一身自己的递给他:“换上。” 江子辰并不拒绝,身上的湿衣裳虽被内力烘干,但两日不换让他稍有不适。 当着宫九的面换了衣裳后,江子辰扯扯比以往所穿的衣物长出一截的衣袖,只觉有点大。 不过,宫九高他半头,衣裳大出这些也算寻常。 做完这些,江子辰很快又想起宫九刚刚那副隐忍的模样。 想起其他人所说的“怪胎”、“丑陋的人”,虽不知如何安慰,但他还是一字一句道:“你很好。” 早在江子辰当着他的面儿扯衣裳时,宫九的耳根就红透了。现在听到这么一句,他呼吸一滞,侧过身,脸也烧了起来。 不想被发现不对劲,宫九几乎是立马问:“子辰,你可有想做的事情?” 江子辰顿了顿,直言道:“我想找到地藏图。” 宫九脸色微变,好在他耳红后一直侧着身,没被瞧见不对劲:“为何要找那东西?” 江子辰认真道:“做了官,就只差发财和成家。找到地藏图就会寻到价值连城的宝物,我需要那东西。” 宫九听他不似在说笑,等冷静后,忍不住扭头和江子辰对视:“子辰,你只想要宝物,不想要长生不老的秘籍?” 江子辰点头:“不错。” 宫九轻叹一口气,他绕过眼前的人,伸手推开寝房门:“金银珠宝我都可以直接给你,世人皆在争地藏图,你若插手,会陷入险境。” 江子辰若有所思,他不怕陷入险境,只是他还是贴身侍卫,需时刻同宫九待在一起。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宫九,他说完方才那番话就后悔了。 若看上的人宁可撇下贴身侍卫的身份也要去寻地藏图,他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宫九又道:“若子辰执意要去,我带你一起。” 江子辰闻言,眼底带了些淡淡的笑意:“多谢九哥哥。” 他只知地藏图分布在华山、兴云庄和蝙蝠岛这三处,并不清楚这个三地方具体在哪儿,与宫九同行就不必问外人了。 只是…… 他从未想过太平王世子是一个路痴。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禾乃 1瓶 第7章 两人离开京城,从早到晚一刻都不停歇,一人一匹马,窄道儿宽道儿都走过,就连船也坐了几次。 眼看天色渐黑,走在前面带路的宫九忍不住停下来,他看着不远处停靠在岸的最后一艘船:“子辰,不如过去再看看?” 江子辰没有任何不耐烦:“好。” 他们一路上倒也不是没有问过旁人如何走,只是一些人听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地藏图分布的地儿,就不肯指路。 只靠宫九回忆如何走,委实太为难他。 宫九见他没有感觉到不悦,松了口气。 跟着宫九走到船只停靠的地方,江子辰正欲先走上去问一问,就听交谈声传入耳中。 第12章 “华山论剑提前了,武功最高的人可以拿走一块残缺的地藏图。” 江子辰脚步一顿,紧靠在床板上丝毫未察觉有声音的人继续道:“到时候武林高手都会去,谁能拿下华山论剑的第一,谁就名扬天下了。” 那人身旁的很快接道:“若是有官职的人拿下,不管会得到奖赏,还会升官吧?” 江子辰闻言,扭头看向宫九。 眼前的人看着并非是那种缺钱财的人,长生不老的秘籍也很荒唐,宫九应当看不上。 借宫九的身份揭开长生不老的秘籍为假,以此让宫九得到更多人的钦佩,这样得来的升官才会让他心安。 被江子辰这么一盯,宫九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些人说了什么,才低声道:“不和他们打,今日起我的就是你的。” 江子辰知晓他是会错了意,正想解释,就听那还在交谈的两人突然大声呵斥道:“谁在偷听!” 宫九按住江子辰的肩膀,他把人挡在身后,才缓步走上船只,淡淡开口:“再大一点儿声,方圆十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动静。” 江子辰紧跟其后,紧靠在船板鬼鬼祟祟的两个人,腰间都别着一块令牌。 离他们稍近的男人,立马瞪圆了眼,但看清江子辰的相貌,他眼底又带了嘲讽似的笑:“老子当是谁呢,长成这样,莫不是有名的男妓?” 江子辰眉宇轻皱,看面前的人武功平平,相貌不入眼脾气又这般大,断定其后背有人支撑。 宫九眼眸微暗,他掌心翻转,正准备让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付出代价,就被江子辰握住了手。 感觉手被江子辰轻轻握了握,宫九会意,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收敛起内力。 男人看江子辰不回应,只觉这人是个软柿子。他一边冷笑着嘲讽,一边走近:“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把我伺候舒服了,我给你银子。” 江子辰若有所思,在男人走到身旁后,他才点住男人的穴位:“银子就免了,告诉我华山在哪儿。” 男人脸色微微一变,身体虽动弹不得,但嘴巴还能说话。 他刚刚倒是小瞧了眼前的人,不过无妨:“你们可知我是谁?得罪我就等死吧。” 江子辰闻言,摘下男人腰间的令牌,借着船只上亮着的灯火看了看,这材质与太平王府的东西相比,相差甚远。 宫九抽出男人腰间别着的佩剑,不轻不重用剑脊拍了两下他的脸:“来说说,你能是谁?” 男人侧脸很快肿了,他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流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发疯似的想冲破穴位,但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如愿。 这样僵持下去未免太丢人了,迫不得已,男人闭上眼,咬着牙冷声道:“余人彦。” 他咽不下这口气,一边琢磨着怎样趁穴位被解开后,把后腰的匕首用力刺进江子辰心口,一边道:“我可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你们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宫九漠然,他从未听闻过,不管是青城派还是黄城派,对他而言都是单手就可捏死的蝼蚁。 江子辰更不可能知晓,回想刚刚听到的话,他疑惑道:“原来是余掌门的儿子,我想送余掌门一份礼,不知他所在何处?” 余人彦脸色好了些,看样子是想和他们青城派攀上关系的人。只是,得罪了他就得被弄死:“自然是在华山等我,在这儿的都清楚,通往华山此路最近。” 竟误打误撞上对了船,江子辰解开他穴位后,又在余人彦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余人彦微顿,穴位被解,但他想抽匕首的手完全没有力气,身体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身体涌入一股莫名的内力,胡乱冲击让他感觉很不适。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江子辰拍他肩膀时干的,余人彦瞪目欲裂。 他很想破口大骂,但嘴巴哪怕张到可塞下一个拳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宫九瞧见,猜到了这是余人彦承受不住江子辰的内力正被折磨,他想过不了多久,余人彦就会爆体而亡。 跟随余人彦的随从反应慢了半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慌忙上前察看。 只是他走到余人彦身边时,被灌入内力的人早已没了意识,余人彦此时就像个被搁置的提线木偶一般杵在原地。 随从大骇:“你们做了什么!” 江子辰平静回应:“他方才说了伺候。” 随从当然听到了,只是江子辰除碰了余人彦两下之外,什么都没做。 想到这儿,随从探向余人彦的脉搏,没发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更焦急了:“定是你们搞的鬼,老实交代,你们都做了什么?” 宫九半眯了一下眼:“内力传入体内,本可增强武功,但你主子太弱,根本无福消受。” 随从听了,脸色煞白,爆体而亡该有多痛!这哪里是伺候,分明是折磨!他只是想想,就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江子辰不理会他,而是细细思索别的事。 掌门武功应当比这人厉害几分,想拿下第一,免不了与青城派掌门比试。 位高的人往往不会当着其他武林中人对没有名气的动手,想到这儿,江子辰决定放余人彦的随从回去:“告诉你们青城派掌门,余人彦之死是江子辰所为。” 随从听进去了,但他吓傻了,不敢吭声。等江子辰同宫九找空船房离开之时,一旁的余人彦就毙命了。 第13章 只当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子辰敲敲门,走入一间空着的船房。 宫九在门口放下一袋银子后,跟着一同进入。回想江子辰方才不同以往的冷淡,他没话找话:“想不到子辰对待无耻的人,下手还挺狠。” 江子辰指尖摩挲桌上的茶杯,一本正经道:“不会对这种人留情。” 回想初遇江子辰时,他也像个浪荡子,若非江子辰误认了人,他们不会走到一起,宫九屏息试探:“对待欺骗你的人,子辰又会如何?” 江子辰认真道:“言而无信者,必除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宫九失眠了。 虽知世事难料,但江子辰那句“必除之”还是让他心头一颤。 早猜到会如此,可当他真正听到时,还是会黯然神伤。 船房只有一张床榻,不大但也能容下两人。江子辰躺在内侧,闭目养神,若有所思。 船只有些劣质,有人动一下榻板都会咯吱作响,躺在一旁的宫九一整夜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熟睡。 但宫九不平缓的呼吸声让他轻易就明白,世子有心事,翻身动弹怕吵醒他,所以一直僵着身体。 饶是再迟钝的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也能明白,他想跟随的人有事瞒着他。 思索片刻,江子辰睁开眼:“九哥哥,你可是因为昨晚的事烦心?” 一直未察觉身旁的人醒了,宫九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子辰方才说了什么。 宫九想了想,故作担心:“我在想那些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他话音刚落,就听脚步声传来,来的人有目的一般,丝毫没有犹豫的停在他们船房门口。 江子辰坐起身,视线落在船房的纸窗上:“不必担心。” 外面的人凑得近一些,隐隐听到有声音,胆子大的使劲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快出来交代,余人彦是不是你们杀的?” 宫九最先离开床榻,他走到船房门口,余光瞥见江子辰理好衣裳,才伸手拉开门。 正准备再敲几下船房门的人,看门被突然打开,他放下悬在半空紧攥的手,正想怒骂几句,就对上宫九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他后背蹭蹭冒汗,一时间忘了要做什么。 一旁有几分英气的人面带笑意,他过来似是看热闹一般,不急不躁就在一旁站着。 江子辰留意到他的不平常,走过去试探:“于你们而言,余人彦不该死吗?” 敲门的名为邓八公,是嵩山派弟子。他虽不惧谁,但受掌门命令得安稳到华山,可发生这件事,又如何能安稳? 邓八公后退半步,缓和几分才厉声道:“左掌门安排船便于所有同道中人入华山,可你们竟在船上杀人,这是不把嵩山掌门放在眼中。” 江子辰了然:“你只见人死了,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湖中最好对付的,莫过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讲道理的人,邓八公看他还算客气,冷笑道:“那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余兄弟痛下杀手。” 宫九本不想多言,但看顾及江子辰还在,他回想余人彦所说的话,淡淡道:“狗彘之人,满嘴污言秽语,死了江湖中便少一个祸害。” 邓八公一听余人彦是死于嘴贱,他忍不住笑了:“你们可有证据?只凭一面之词,谁又能相信?” 江子辰思索片刻:“你方才称他为余兄弟,你们应当相识。” 一旁英气的人不再闲着,他拿出不知从何处扯的草儿,在手中把玩着大笑:“谁不知余人彦作恶多端,为他脱罪的能是什么人?” 邓八公瞬间黑脸,他侧身怒瞪站在身旁的人:“令狐冲,你可要想好再说话。” 令狐冲不以为意,邓八公作势要拿身侧的鞭子:“他们不死,左掌门怪罪下来,你们华山担得起吗?” 江子辰视线淡淡,在看到邓八公侧过身,露出侧腰别着的鞭子时,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若被宫九看到了鞭子,恐怕又会发生前日那种事情。想到这儿,江子辰抬掌落在邓八公肩膀,后者来不及反应,直直摔在了地上。 邓八公武功不及他,受了一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他腰间别着的鞭子也被压在地上,一丁点儿也没露出来。 令狐冲有些意外,他剑柄都悄悄握住了,结果船房内的人先动了手。 邓八公捂住被打中的地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疼晕过去。他咬牙缓和一阵后,才有力气撑起上半身说话:“你们找死?” 江子辰并未回应,他沉默片刻,把宫九挡在身后,但他身高不及,宫九还是清楚瞧见了地上露出一部分的鞭子。 令狐冲一直在用心观察四周人的反应,见江子辰身后的宫九脸色不太好,他好心抬抬下巴:“兄台,你看看你身后的人。” 江子辰闻言,微微一顿。 他转身看了看,见宫九没有太大异样,才稍稍松气。方才并没有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看样子宫九再见到鞭子,情况比前日好了很多。 很奇怪,许是江子辰的内力还在助他,眼下看到很容易激起欲望的东西,只觉得不适,但还能控制。 情况虽好,但并未完全好,为了以防万一,江子辰走出船房,把宫九关在屋内:“九哥哥,你先等一阵再出来。” 宫九伸手按在门上,虽有些不情愿这时候和江子辰短暂分开,但还是道:“好。” 第14章 地上的邓八公见无人理会他,气急攻心,忘了掌门先前吩咐的事情,握鞭朝江子辰挥去。 江子辰虽背对着邓八公,但听到细微声响,还是轻易反应过来。他转身握住鞭子,用了不到一成的力,鞭断的同时,邓八公手臂也被震碎了。 疼痛让邓八公忍不住叫出声,他满头大汗,捂住手臂蜷在地上发抖。 令狐冲见状,满脸诧异。他虽见过众多武功高强的人,但像江子辰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若他没有猜错,他的师父岳不群也不是江子辰的对手。看样子华山论剑第一已经出来了,令狐冲叹口气,在江子辰朝邓八公靠近时,及时挡在了两人中间。 对上江子辰颇有些疑惑的眼神,令狐冲笑了笑:“兄台,我与他并非是一伙的,但你先别杀他。” 江子辰看令狐冲一眼:“我不打算杀他。” 他并非是想杀了邓八公,只是想让地上的人把鞭子扔掉。留着地上的人还有用处,他需要几个能把船上发生的事情传出去的人。 令狐冲愣了一下,虽给江子辰让出空儿,但还是提防着他,以便在江子辰想杀人时及时阻止。 华山论剑在即,两日死两个门派的弟子,确实不好交代。他也想除恶惩奸,但关键时刻,不能再给师父惹麻烦。 走到邓八公身旁,看地上的人拖着胳膊后退,江子辰漠然道:“鞭子烧了,可饶你不死。” 屋内的宫九听到,心头一暖。 他很想拉开门透过缝隙去看江子辰,但又怕再瞧一眼鞭子会真的忍不住,只能抵在门沿,轻轻叹气。 邓八公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疯了,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只觉人命对江子辰而言不值一提,毁了他的鞭子才是重要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得留着一条命回去,既然他收拾不了眼前的小畜生,就只能交给左掌门。 邓八公想着,忍痛用一只手捡地上的断鞭,捡完后生怕江子辰反悔不杀他,咬着牙匆匆离开。 令狐冲等他走了,忍不住对江子辰道:“兄台哪门哪派的?” 江子辰没有犹豫:“没有门派。” 令狐冲摸摸下巴,靠在一侧的船柱上,没话找话:“兄台武功又高,相貌又好到极点,很受姑娘们喜欢吧?你可有喜欢的?” 听他没有恶意,江子辰摇头:“没有,再者,在下不配与任何姑娘在一起。” 先不提他对姑娘无意,生死不过一瞬间,他所做的都是危险之事,这样的他,又怎能成家。 令狐冲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江子辰虽有外貌,但下手狠,有姑娘喜欢也都吓跑了。 屋内的宫九听他没有心悦的,眼底流露出笑意,但高兴没一会儿,就听那小子又道:“你可听闻,华山论剑来了很多奇怪的人。” 江子辰闻言,问道:“奇怪的人?” 令狐冲闭眼回想听到的一些传闻:“我在想,四条眉毛的人是真的有四条眉毛吗?” 江子辰轻轻笑了一下,他没想到再与陆兄相见会这么快。 听到江子辰的轻笑声,宫九很快会意,江子辰先前所提到的“陆兄”也会出现,他身体僵住,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的慌张袭遍全身。 一直惦记着宫九还在船房,江子辰推开门,抬眼就看眼前的人脸色苍白。 宫九来不及收敛神色,他微微攥紧手,只期望看上的人不会多想。 江子辰看他模样,眉宇轻皱了一下,他伸手触碰宫九的脉搏,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收回手。 回想刚刚与令狐冲所说的话,又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江子辰轻叹一口气:“九哥哥,你若是有心事,定要同我说。” 宫九点头,他垂眸看着江子辰垂在身体一侧的手,过了好一阵,才道:“不必担心,我只是手冷了些。” 江子辰若有所思,见宫九现在怪可怜的,他走近伸手握住:“这样可暖了?” 宫九“嗯”了一声,回握住后,才算稍稍放心。只是,一旦想起事情迟早会暴露,身旁的人早晚会离开,他心情就不太好。 令狐冲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感叹情深义重的同时,道:“相遇即是缘分,日后兄台若有需要尽管到华山找我,不管是游遍天下还是寻欢作乐,我令狐冲都奉陪。” 宫九倒是不担心令狐冲对他有威胁,但想到令狐冲曾对江子辰提到“姑娘们”,就有些防备,他忍不住替江子辰道:“寻欢作乐就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令狐冲:可惜,不能寻欢作乐(喝酒、弹琴)了。 —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拾溪 1瓶 风雪不归客 1瓶 第9章 船只靠岸,离开船房,他们最先看到的便是外面怒气冲冲的人。 宫九扫了一眼岸上的人,不见有四条眉毛的,才把视线落在佩戴令牌的人身上:“子辰,那是青城派的人。” 江子辰只一眼便看到余人彦活着的随从,正同一个极矮的道士禀告什么。 待那随从说完,江子辰就见道士变了脸,面具虽遮挡了他容貌,但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在生气。 一旁长了胡子的中年男人环顾四周后,厉声道:“华山论剑就在明日,若想夺得明日之首,有恩怨的先放一放。” 第15章 看无人敢反驳中年男人说的话,江子辰若有所思:“他是什么来头?” 令狐冲在一旁道:“左冷禅,嵩山派掌门。你惹上麻烦了,今日不论做什么都要小心。” 江子辰点头,早在除掉余人彦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有麻烦找上来的准备。只是,世子还在身旁,还是需小心行事。 见无人敢反驳,左冷禅挥手,示意手下接客:“早在三日前,左某就给大家安排了客栈,现在人都到齐了,不如过去看看。” 四人一辆马车,被嵩山派弟子领到偏远处的马车旁,宫九并没有着急上去,而是先抄江子辰伸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见宫九这样,他也就习惯了。江子辰握住宫九的手借力上马车后,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并非是跟在他和世子身旁的令狐冲,那眼神有不加掩饰的杀意,恐怕除了青城派的人,就是嵩山派的。 江子辰并不扭头,他只当没有察觉,入座到马车内,才低声道:“一会儿可要小心。” 宫九坐在他身旁:“江湖险恶,在这儿谁都不要相信。” 令狐冲本想跟着他们一起,但听到熟悉且严肃的声音后,踏上马车的一条腿立马收了回去。 直接走多多少少不太好,他掀开车帘,朝江子辰带着歉意道:“师父找我,兄台,一会儿见。” 江子辰“嗯”了一声,待马车摇晃两下还是行走,才继续道:“九哥哥,方才我看了,马车没有不妥。” 宫九视线落在江子辰还包扎着的手指:“可会留疤?” 江子辰微顿,反应过来宫九说了什么,他抬抬手,轻笑道:“离开王府的时候,九哥哥为我用的是可是尚好的药,依我看不会留疤。” 再者,他从前所做的都是些危险的事,来到这儿也差不多如此,能活着就很好了,疤痕又算得了什么。 看出江子辰不在意,宫九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他受伤的那只手:“一年后你若是想走……” 他话说到一半,马车忽然颠簸起来,怕按到江子辰伤口,宫九及时抽回握住了一侧的扶手。 刚刚那句未说完的话,再想说,就好似喉咙被堵住一般,在对上江子辰的视线时,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看宫九的反应,江子辰颇有些无奈,眼前的人倒是敏感,还需好好护着。 正想着,一阵剑气袭来,直逼他们要害。江子辰反应迅速,把宫九推到一旁后,他后倾身体躲开了。 身上没有兵器,在暗处难免有些吃亏。要想找到是谁下的手,还不能用内力让偷袭的人立即毙命。 下一刻,马车内有夹板的地方就掉出一把沾了血的佩剑。 宫九瞧见,眉宇轻皱。虽知江湖中人比较阴险,但他倒是没料到,算计竟这么深。 江子辰也没有料到,离开船只到走上马车,不到一刻钟。他们所结下的仇家想动手,这么断的时间内,也没办法当着其他人对马车做手脚。 既然如此,这马车便是事先给其他人安排的,只是临近要上马车赶到客栈时,想害人的又临时改了想法。 宫九也有所察觉,他侧眸看向马车裂开的地方,透过缝隙只瞧见另一辆马车上站了蒙面人。 不想放过那人,宫九推开另一侧的马车雕窗,只是他还未出手,就被江子辰按住了手腕。 宫九微愣,再抬眼看缝隙,那蒙面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他要的就是蒙面人躲起来,江子辰倾身移到被宫九打开的雕窗旁,近似安抚道:“我来就好。” 他说完,当着宫九的面离开。 他早早就留意到岸边的土都是湿的,凡是来这儿的人,皆踩过湿土。 若马车顶部没有留下痕迹,那便是想杀他们的人换了靴子,亦或者,是外人受了谁的指使。 这样想着,江子辰轻功落到另一辆马车上。他俯身用指尖擦地后,轻轻捻了两下,这是踩过湿土的。 被蒙面人用剑气划破的地方,恰好便于宫九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见江子辰只是捻了一下手,没有其他动作,宫九略有些疑惑,他正欲细想这是为何,就听一声大叫,紧接着有人喊:“死……死人了!” 马车恰好停在客栈,看有人想下来瞧瞧发生了什么,江子辰并不打算躲避,任由其他下马车的人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其中最快的,莫过于邓八公,他几乎是掀开车帘的那一刻,就在向上看。 江子辰若有所思,待听到剑出鞘的声响,他才稳稳从马车顶部下来。 问过方才死的人是谁后,邓八公抬手直指江子辰:“你害死一个余人彦还不够,还杀了他的随从!” 江子辰静静看向被抬着从马车上出来的尸体:“他是被剑气所杀,我身上没有剑,你如此笃定我是凶手,可是因为想栽赃?” 邓八公狠狠咬牙,待宫九走出,见他身上也没有佩剑,才愤愤道:“你血口喷人!一定是你们藏起来了,来人,去搜马车!” 宫九眼神淡淡:“不必搜了,马车上确有一把带血的佩剑。” 邓八公冷笑:“既然如此,你们还狡辩什么?” 左冷禅这时上前两步,他伸手拍了两下邓八公的肩膀后,看向江子辰:“我也想相信你们是被冤枉的,但你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在我安排的马车上死了人,我总要给这里所有人一个交代。” 第16章 江子辰看向他,左冷禅丝毫不避,继续道:“你们二人不许参与华山论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没有谁敢在这种时候违背左冷禅的命令,眼下不论是谁多说一句,都很可能被栽赃。 一些正道中人想插手,但被其他门派的人围住,不便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 左冷禅见没有人反驳,他单手背在身后,径直朝客栈内走的同时,朝一旁的手下道:“看住他们。” 话音刚落,他的鞋角就被削掉了一块。左冷禅愣了一下,垂眸就看白袜露了出来,他面红耳赤,来不及收脚,就听一阵笑声传入耳中。 出手的人是宫九,在嵩山派弟子靠近他时,不用多动就轻易抽出了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剑。 若左冷禅走得再快一些,恐怕被削掉的就不止是鞋角。 不想宫九因这些事被殃及,他侧身挡住宫九后,静静看向满脸愠怒的左冷禅:“若想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左掌门就应当一并留下寻找凶手。” 左冷禅半晌才冷笑道:“小兄弟,人赃并获,方才只是想留你们一日,待华山论剑结束再算账,可你们却不知好歹。” 江子辰了然,虽明白嵩山派掌门并非是好人,但真面目暴露这么快,倒是他没想到的。 “左掌门与谁勾结在一起了呢?” 江子辰环顾四周,在看向矮道士时,视线停留一阵:“我和九哥哥所坐的马车在最偏远处,因要跟着左掌门的手下走,理应是最晚上去,但有了一些小意外。” 令狐冲虽不能拔刀相助,但口头上还能帮帮他们:“不错,我是最后上马车的。” 左冷禅半眯了一下眼:“你们并非是最后上的又如何?青城派弟子又不是在那时候死的。” 江子辰继续道:“马车颠簸后有人想对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人下杀手,也就是我和哥哥所乘坐的。” 令狐冲猜到江子辰想说什么,他上前一步,正想替结识不久的朋友接着说,就被一旁的师父拉住了。 宫九不在意旁人怎么想,不想江子辰因为他有任何顾及,他很快伸手握住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左掌门,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子辰顿了一下,明白宫九这是何意,他回握住捏了捏,继续道:“有人特地安排换了位置,让武功更高的人坐在那里,为的就是先还人情再栽赃。” 令狐冲感慨,先前只见他们情深义厚,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更显得患难见真情。 左冷禅神情复杂:“依你所言,螳螂是谁,蝉是谁,黄雀又是谁?” 宫九没有犹豫:“蝉自然是凶手最先想要害的人,至于其他的,左掌门安排此次马车,你应当清楚。” 左冷禅攥紧手:“荒唐,我本是好心做这些,如今却因为你们这一番话落不到一点好处?” 他从初见极矮的道士时便知道这人不一般,若他没有猜错,道士便是青城派掌门。 自家手下死了,身为掌门却要比任何人都冷静。回想从方才到现在还没听到青城派掌门的声音,江子辰又转身看过去。 道士感觉到视线,他镇定的捋了捋胡子:“待水落石出之时,我会为我的孩子报仇雪恨。” 这几人都不对劲,江子辰思索片刻,从宫九手中取走佩剑:“若我没有猜错,余人彦的那个随从并非是死于剑下。” 道士瞬间变脸:“他身上有剑伤,你不认也得认。” 江子辰握住剑,一步步朝道士靠近:“是与不是,很快就会知晓。” 道士什么没有兵器,但丝毫也不惧一个没有名气的小辈。 看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走过来受死,道士冷笑着扬起衣袖:“这可不是我余沧海不想等华山论剑后为我儿报仇,是你逼人太甚!” 他说完,衣中白袖朝江子辰握剑的手缠去。只是还未缠上,就被剑锋划破了。 看出余沧海不是江子辰的对手,宫九视线落在死去的随从身上。 地上躺着的人双目瞪大,心口有一抹红,若真是被一剑所杀,不应当是这模样。 思索片刻,宫九不顾旁人的刀剑正对着他,径直朝已死的人身旁走。 余沧海看宫九靠近尸体,他受惊一般眼睛瞪大,作势想甩开江子辰。但刚一侧身,就被江子辰用剑锋划到了手臂。 一旁看的人也不敢靠近,任谁有眼睛懂武动,都知道过去就是送死,明日就是华山论剑,即便比试也得留着小命,更何况现在还没有比试。 俯身按住随从受伤的地方,宫九顿了一下,手指沿被刺穿的地方伸进去。 另一边的余沧海见状被逼急了,他抬手凝力,也不管一会儿会不会死人,直直拍向江子辰心口。 只是,江子辰远比他想的要快。 可以让普通人瞬间丧命的摧心掌被躲开,余沧海后背冒了一层汗,他再转过手腕想继续拍一掌,就被剑架在了脖子上。 宫九站起身,目光顺着江子辰的手缓缓移到余沧海身上:“死的人并非是被剑所杀,而是一种掌法。” 左冷禅沉默片刻,他走到死去的随从身上,用手摸了一阵试探后,不解道:“这是死于摧心掌?” 江湖知晓余沧海的人,皆知道摧心掌是他的掌法。左冷禅想了想,扒开随从的衣裳,只见随从后背有一个凹陷的掌印。 第17章 余沧海见瞒不住了,又道:“他护主不力,该杀,我清理门户,与外人无关。” 江子辰并没有收手,回想余沧海陷害在先,方才又动了杀心,他握住剑柄的手歪了几分。 剑锋瞬间划破了余沧海的脖颈,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染红了一片小衣裳。 宫九直起身:“看样子,原本最先要牺牲的蝉是青城派掌门。” 余沧海听出不对劲,他顾不上脖子还在疼,瞪眼紧盯着左冷禅,神情略有些慌张:“左掌门,莫非这是你安排好的?” 不等左冷禅回应,一个捋着胡子的人从客栈中走出来,他轻声笑着道:“真是一出好戏,谁能想到算计一切的人,根本不在这儿。” 声音很耳熟,江子辰朝客栈方向扭头后,就看站在客栈外面的陆小凤在朝他点头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久别重逢,看初来京城的江子辰在这种时候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把旁人镇住,陆小凤悬了几天的心彻底放下来。 他扫视一圈外面谨慎的人后,视线落在江子辰身上:“你们不进来坐一坐吗?” 宫九听到声音并不动弹,他在立马除掉陆小凤与同江子辰坦白之间犹豫。回想到那句“言而无信者,必除之”,他更倾向于前者。 江子辰点头回应后,看向不远处的宫九。 瞧见宫九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眼底还流露出淡淡杀意,江子辰若有所思。以内力击中余沧海心口把人逼退的同时,他收回抵住余沧海脖颈处的剑。 做完这些,江子辰缓步朝宫九靠近:“九哥哥,要不要进去坐坐?” 宫九闻言,愣了一下,他脸色苍白,收敛起眼底的杀意,攥紧手缓和片刻后,才道:“好。” 客栈外的陆小凤半眯了一下眼,看看江子辰又看看他身旁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左冷禅眼神冷淡,比起这一路上的意外,眼下风头被人抢了,才更让人在意。 他环视四周,见其他人的心思都在客栈内突然出现的人身上,忍不住冷声道:“你又是如何知晓谋划这一切的人不在这儿?” 陆小凤收回视线,他折回客栈,一边走一边道:“陆某刚到不久,客栈内空无一人,唯有桌上的两杯茶水有点儿人气,但杯已冷茶已凉。” 左冷禅皱眉:“那又如何?左某只是安排了客栈,留好了大部分房间,并非是不许外人住。” 江子辰走到陆小凤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桌上的茶杯:“这种茶,一个时辰内沏好虽会凉,但茶汤仍是最初的味道。” 陆小凤伸手轻点茶水,放在唇上抿了一下,有些意外:“怎会,人竟是一个时辰之内离开的。” 他说着,又摩挲了一下茶杯:“我来到客栈时,上上下下都看遍了,确实是空无一人。” 江子辰看了看四周,客栈除了有几个石塑的石像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左冷禅见江子辰盯着石像看,冷笑道:“小兄弟,你该不会是连那东西都怀疑吧?” 清楚左冷禅是有意在激他,江子辰并不生气,而是平静道:“左掌门空口无凭都可以怀疑人,现在我看石像有疑又有何不妥呢。” 只是,依陆小凤所言,客栈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那摆放在门口的石像确实是最奇怪的。 左冷禅噎了一下,听到有人在笑,他扭头看过去,见笑的人是令狐冲,他脸色有些难堪。 被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毛头小子讽刺也就罢了,华山派的弟子竟也没有礼数。 咽不下这口气,左冷禅朝手下挥手:“堵住所有出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凭空找出谁。” 江子辰侧眸,未看到有神情不对劲的人,正想朝石像靠近,就被宫九握住了手腕。 对上江子辰温和的眼神,宫九顿了顿,才松开手:“要小心。” 江子辰点头,等他走近石像,余光就看到宫九朝陆小凤走了过去。 陆小凤当宫九是江子辰结识的新朋友,没有多少防备,但看这人走过来的架势像是要分个你死我活的。 不在意陆小凤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宫九最先开口:“陆小凤,我听说过你,交个朋友可好?” 陆小凤怔住,片刻后干巴巴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只是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宫九凑到陆小凤耳旁:“太平王世子宫九。” 旁人看过去,只觉这两人耳鬓厮磨关系定不一般。 不论身处江湖,还是身在朝廷,讲究的都是一个“信”字。想到这儿,宫九伸手,很客气:“你我二人虽头次相见,但胜过旁人相识相知数年。” 陆小凤饶是非常伶牙俐齿,也接不住这番突如其来的话。 看出宫九虽有恶意,但只是针对他会拒绝。 陆小凤挠挠下巴,满心不解,心想这交朋友的法子倒是离奇,若是他不同意,只怕会打起来吧?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但也要试探一番。想了一阵,陆小凤两眼一闭一睁,下定决心一般,用另一只手和宫九重重握了一下。 另一边,江子辰触碰了一下石像的手臂,眉宇忍不住轻轻皱起。 眼前的石像与曾经遇到的不同,想着身旁还有其他石像,他又伸手去试探。 只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其他石像,就看眼前的这尊开了口:“你是个聪明人。” 第18章 江子辰愣了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在碰到其他石像,发觉其余石像和开口的这一尊都不同,才道:“那要看你想干什么。” 石像继续道:“我保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你需跟着我。” 江子辰没有犹豫:“不必。” 石像沉默一阵后,慢慢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她的双眼能让大多数的男人只看一眼就沦陷,外貌也在江湖中数一数二。 她扬起一条手臂,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这样还不想跟着我吗?” 江子辰有些无奈,他后退几步,依旧没有犹豫:“还望你自重。” 目睹这一切的江湖中人,纷纷愣在了原地,大部分人都在感叹这女子美到惊天动人的,极少数人因石像是她所化而吃惊。 陆小凤思索片刻后,先是赞叹两声,随后当着宫九的面道:“江兄这是被看上了。” 宫九闻言,攥紧手拧眉看过去:“客栈内不见人影,原来是她化作了石像。” 陆小凤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只可惜,被她缠上会很棘手。” 宫九脸色有几分阴沉:“谋划这一切的人被找到,应当有个了断。” 陆小凤看江子辰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似是被那貌美的人迷住了,他又摇了摇头:“路上有所听闻,可化作石像的人为石观音,她会把所有长相好看的人收到裙下。” 宫九忍耐的辛苦,他上前两步:“我除掉她。” 陆小凤走到宫九身旁:“传闻很是可怕,没有谁能从她手上逃过一劫。不单单是因武功不及,还有只看她相貌就被迷了魂。” 他话音刚落,就看江子辰闭着眼转过身,独留脱下半衣的石观音站在原地。 宫九松了口气,他方才并非没有听进去陆小凤说的话,只想不想接受:“子辰,你还能过来吗?” 听出宫九的紧张和担忧,江子辰顿了一下:“可以。” 陆小凤闻言,也放下一直并着的手。 方才同宫九说了这么多刺激话,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敌是友。虽然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看宫九对江子辰这么关心,是友没错了。 若是敌,只怕一会儿和石观音抢男人的同时,还要腾出手对付同样武功高强极为难缠的人。 不理会身后已有些生气的石观音,江子辰睁开眼,一步步朝宫九走:“九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九悬着的心放下,回想陆小凤方才说的话,他垂下眼眸,显得很是可怜:“只是听到了一些话。” 江子辰默了默,看向陆小凤,后者咳了一下,摸摸胡子:“误会,江兄不是想成家吗?我以为你会……” 等不到陆小凤的后半句,江子辰也不急,他淡淡笑了笑,接道:“陆兄有所不知,在下是断袖。” 陆小凤的确没看出来,他指指江子辰,又指指自己,过了好一阵,才问:“朋友之间有可能吗?” 江子辰认真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石观音紧紧盯着江子辰的背影,仿佛要把人的后背看穿。 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说自己是断袖更让她屈辱。 若非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定要让不知好歹的人付出代价。 思索一阵,石观音后退两步,轻巧从守住出口的人身旁离开。抛开外貌,她武功还极高,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拦住她。 左冷禅见谋划这一切的人逃了,非但没生气,反而长松一口气。 外面虽受了伤,但并不严重的余沧海并未看到客栈内发生的事,但他撞见了逃离的石观音。 他脸上只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很快收敛起神情,故作镇定的捂住受伤的地方,一步步朝客栈内走。 见青城派的掌门没有死,左冷禅招手示意手下都回来后,又看向不远处还在叙旧似的三个人。 陆小凤察觉到左冷禅的视线,若有所思侧过身,小声道:“江兄,你们一路上可遇到了怪事?” 留意到左冷禅和余沧海的神情,江子辰顿了顿,也侧过身:“死了人可算?” 陆小凤又扭头看向宫九,见人垂着眼不吭声,以为他是没听到,又问:“宫兄,你呢?” 宫九眼下听不进旁人说的话,自然就没有心思回应。 他一心惦记着先前江子辰说过的话,想着想着,就难免有些失落。 两人最初相遇,江子辰可就是过来交朋友的。 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称朋友之间没有可能在一起,他自然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机会。 陆小凤倒不觉得尴尬,看出宫九心不在这儿,也就没再开口。想到江子辰提到“死了人”,他琢磨一阵:“江兄可有怀疑的人?” 江子辰并没有立即回应,等左冷禅丢下一句“客栈用费他都包了”后带着其他人去房间歇息,他才道:“化作石像的人很奇怪。” 陆小凤认同:“你有所不知,我方才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或许是受了石观音的命令,把有威胁的人除掉,为的恐怕不是钱财,而是那长生不老的秘籍。” 比起这些,江子辰更疑惑陆小凤为何也在这儿:“陆兄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陆小凤并不打算隐瞒:“闲来无事就想多管闲事,这地藏图要比我想象中的棘手,若想日后太平,就得有人去拆穿这谎言。” 第19章 放在心上……拆穿……谎言? 宫九回过神,就觉四周气氛有些古怪。 看陆小凤一脸愁色,身旁的江子辰倒是平静,他定定心神,还是忍不住问:“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江子辰看向宫九,把方才同陆小凤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期间没有任何不耐烦。 陆小凤看着有趣,他找了一处绝不会被人偷听的地方坐下,破开未开封的酒,倒了三杯,等人走过来才说:“看样子江兄还是对地藏图有兴趣。” 江子辰并不否认:“我希望那是真的,得到价值连城的宝物,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陆小凤抿了一口酒:“宫兄呢?” 宫九眉宇轻皱,过了好一阵才道:“我同子辰一样。” 陆小凤试图劝解:“若地藏图是真的,为何会有人把它张贴到告示?那人就不怕地藏图被抢去,他自个儿亏了?” 江子辰明白这层道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真是假都无妨,不过总归要看一看。” 陆小凤见劝不了,想了想,举杯道:“那就希望我们这一趟不会白费功夫,只盼放出消息的人是为了借其他人的手更快集齐地藏图。” 江子辰闻言,同陆小凤一起一饮而尽。 宫九坐在一旁,时不时给江子辰倒一杯水,看着人喝下去才放心。 陆小凤本以为和他痛快饮酒的人酒量会不错,但到了第三杯下肚,就看眼前人面色红润,似是喝多了。 想着在江湖中行走酒量不应当这么差,陆小凤伸出一根手指,在江子辰眼前晃了几下,试探道:“江兄,你看这是几?” 江子辰瞧着有点晕,伸手握住眼前晃来晃去的东西。第一下抓了空,第二下才握住。 似是觉得一只手还不够,江子辰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摸了几下才一本正经道:“陆兄,你为何只有一根手指?” 陆小凤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大笑着抽回手:“江兄,你这是喝多了。” 江子辰眉宇轻皱,他按着桌子起身,看陆小凤一直在摇摇晃晃,并不觉得是他眼晕了:“我没有,陆兄,你醉了。” 宫九一直留意着江子辰的动静,在江子辰站起身的那一刻,一同站起来,怕江子辰摔着,他很快揽住身旁人的腰。 陆小凤不和一个喝醉的人争执,他笑着摸摸胡子:“好好好,是我喝醉了。” 担心江子辰回房后会睡死,陆小凤起身准备离开时,不忘提醒:“宫兄晚上要辛苦一下,等江兄清醒了再休息。” 即便陆小凤不说,他也知道要怎么做。不过,关心江子辰的都不是废话,宫九点头:“若有需要可以找我。” 陆小凤并不多言,一个两个武功都高于他,这儿的人想动手,也会是先朝江子辰下手,他比起来倒是要安全一些。 与陆小凤分别,江子辰才慢慢觉得有些不适,他轻轻顺气还是不见缓解,忍不住抬眼看向宫九:“九哥哥,酒有问题。” 宫九眼底带了些笑意,他推开没有人的寝房,扶着喝醉的人反手关上门后才道:“别担心,睡一会儿就好了。” 盯着宫九看了一阵,江子辰轻叹一口气,收回视线时,还不忘说:“九哥哥,你有事瞒着我。” 宫九身体僵住,江子辰从怀中晃晃悠悠坐到床榻上,他都没来及反应。 等回过神,宫九攥着手走近,等到了江子辰身旁后,他半跪在地上,抬眼看向坐着的人:“子辰,我瞒你什么了?” 江子辰眼神涣散:“你……” 话还未说完,他就觉得眼前的人好像红了眼,许是头晕晕的看错了,江子辰不太确定的俯身靠近几分。 宫九呼吸一滞,两人唇只隔了一个一丁点儿的距离,只要他稍稍靠近,就能触碰到那一片柔软。感觉到江子辰的呼吸落在下巴,宫九觉得有些痒,但丝毫不想后退。 还是看不清,江子辰和自己生气,以至神情不太好:“我在等你主动坦白。” 看眼前人生气的模样,宫九脸色苍白。饶是方才想做什么,现在也被泼了一身冷水一般,周身发抖,说不出任何话,做不出任何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天日万 第13章 遵从左掌门的命令,为试探出各门各派的人都在哪一个寝房,邓八公提着食盒挨个推门。 看清推开门的人是嵩山派的,一部分人殷勤着接过食盒表示感谢,一部分敢怒不敢言的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极少数不满敢表露出的人,也只是口头上指责几句再接受。 一直未见重伤他的江子辰,邓八公脸色越来越差。等手上只剩下最后一个食盒,等客栈还有最后一个寝房门没敲,他想也不想就直接踹开。 只是,看到屋内的一幕,邓八公吓到手中的饭盒抖掉了,胃部的不适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干呕。 以他所在的地方看,床榻上坐着的人正在和半跪在地上的人做有违世俗道德的恶心事。 听到饭盒落地、瓷盘打碎的声音,江子辰抬眼看向门口。 他方才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时就有了防备心,只是没想到踹开门的人没有再靠近,而是站门口一直发出难以入耳的声音。 身为贴身侍卫,这种时候自然也要做些什么。江子辰想了想,决定先捂住宫九的耳朵。 第20章 但他还晕乎着,看什么都晃晃悠悠,他双手伸过去,最先触碰到的不是耳朵,而是宫九的侧脸。 碰错了地方,江子辰也没有觉得不妥,他顺着宫九的侧脸摸索片刻,触碰到宫九的耳垂时,轻轻捏了一下。确保触碰到的是要寻的,他才稍稍用力用手心捂住。 宫九本想立即除掉发出声响的邓八公,但被江子辰捏了一下后,耳根红透了,一时间也忘了要做什么。 邓八公刚缓和过来,一抬头就瞧见更冲他眼睛的一幕。 不过这对他也有利,那两人顾着风流快活,他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邓八公咬咬牙,强忍着不适,从衣袖中取出两枚淬了毒的银针。 抬指将银针弹向宫九的后背后,邓八公眼底带了些狠毒的笑意,被银针上的毒擦伤,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动弹不得的废物。 本以为刺中宫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邓八公不过眨了下眼的功夫,就看江子辰两指间夹着一个东西。 那是他的银针! 邓八公瞪目欲裂,自知这是低估了江子辰,他一时慌了神,满心皆是一句再不走,一条老命只怕会交代在这儿。 听出门口的人想离开,江子辰半眯了一下眼。 他把银针收好,垂下的手按向床榻上的一个枕头,在邓八公迈开腿后退一步的那一刻,用枕头打中了邓八公的麻筋。 扑通一声传入耳中,江子辰站起身靠近,在邓八公身旁稳稳停下,丝毫不像已经喝醉的人:“谁派你来的?” 听江子辰冷厉的声音,宫九微微一愣,若非方才发生的事情,他都要以为江子辰的醉酒是装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邓八公疼到后背呼呼冒汗,他侧眼正想看看打中腿弯的是什么,一瞧就发现是个枕头。 被再次侮辱的感觉让邓八公忍不住攥紧手,他余光瞥见地上锋利的瓷盘碎片,悄悄勾勾手握住一块。 但他还没能起身划破江子辰的脖颈,头上又落下一处阴影,很快,他握住碎片的手就踩住了。 宫九眼神淡淡,不在意邓八公被他踩在脚下的手被碎片割出了血:“谁派你来的。” 邓八公很快道:“左……左掌门怕来的人饿了,让我挨个送饭盒。” 江子辰闻言,面对着邓八公半蹲下来,他若有所思:“暗器你又如何解释?送饭恐怕也不只是单纯送饭,而是让你摸清客栈所有人的位置。” 邓八公自然不能承认,只是他刚想张开嘴巴反驳,就觉得舌头一痛。 地上的碎片不知何时被江子辰捏在了两指间,他嘴巴张开的那一瞬,就是江子辰动手的那一刻。 碎片划过,疼痛让邓八公双眼瞪大,他没被踩住的手捂住嘴,在地上蜷起身,只能发出呜咽声,说不出一句话。 清楚江子辰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宫九从他手中取过未沾到一滴血的碎片,挑了邓八公的筋后,才放过已经废了的人。 江子辰站在门口,正思索下一步要如何,就看宫九一把拎起邓八公的脖领,把人丢远了。 不想江子辰身上沾到血腥,宫九脱下外衫,把地上的血擦净,关好寝房门,才扶着一直没有动弹的人折回床榻。 折腾一阵也有些困了,江子辰撑着下巴,继续看半跪在他身旁的人。 对视一阵,他回想起了昨晚宫九没有歇息。江子辰抬手,轻轻触碰眼前人的发丝:“九哥哥,你不困吗?” 宫九眼神慢慢温和:“等你睡了我再睡。” 江子辰闻言,很快收回手,他脱下外衫,一挪三晃的坐到床榻最内侧靠墙的地方,给宫九留出了大半的空儿。 宫九瞧见,没有犹豫太久,他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躺在江子辰身旁。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等过了一刻钟,宫九就听身旁的人呼吸平缓,似是陷入了沉睡。 他侧过身,试探着唤了一声:“子辰?” 听不到回应,宫九慢慢放下悬着的心。 回想江子辰曾经说过的话,他把人虚虚揽入怀中,伸手触碰到江子辰手腕处的脉搏,断定人确在熟睡后,才轻声开口:“我有欺骗你。” 宫九自欺欺人一般,仗着人睡着做不了什么,坦白道:“初遇时,我并不知你所说的陆兄是谁,但想你留下来是真。” 曾经是见色起意也好,别的目的也罢,现在都变成了一片真心,只是踩着谎言出现的真心,又有谁能信。 江子辰即便会原谅,那另一件事情呢。 沉默一阵,宫九又道:“若地藏图也是……” 话说到一半,他又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过无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说完这些,宫九不再开口。 怀中温热的人让他不再寒冷,想着即便睡着也会因一丁点儿的动静醒过来,宫九放下戒备,慢慢也有了困意。 等宫九呼吸平稳后,江子辰睁开眼。 方才邓八公出现,倒是助他酒醒了几分。虽然瞧着眼前的人还是有些模糊,但他能够感觉到,宫九是睡着了。 他假装睡着并非是为了知道什么秘密,而是想让宫九好好休息。 对于陆小凤与宫九并不相识,在他先前说出那一句“必除之”,宫九脸色微变时,他就猜到了。 江子辰很想叹口气,一事毕一事又起,方才九哥哥未说完的地藏图……也是什么? 第21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秋囚 1瓶 第14章 宫九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天有点黑。 看怀中的人还闭着眼,他抬手轻轻蹭了一下江子辰的侧脸,随后颇有些不舍的收回环住身旁人的手。 被触碰到的那一刻,江子辰就醒了,等宫九平躺一阵后,他才睁眼翻了身。 余光看到江子辰侧对着他,宫九扭头,恰好和身旁的人四目相对。惦记江子辰喝醉的事情,他很快问:“可有不适?” 江子辰撑起上半身,内衫滑落也全然不在意:“没有。” 看到那一片白,宫九呼吸一紧。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他几乎是立马坐起身背对着江子辰,把人挡在了身后。 江子辰若有所思,视线落在停留在他们寝房门口的人。那人手中拎着烛灯,在屋内能看出外面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想偷偷做什么的人,不会拎着极易暴露身份的烛灯到处走。江子辰想了想,问:“有何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令狐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谁,他靠在门沿笑了笑:“卯时,要赶路了。” 卯时?宫九略有些诧异,他以为一觉睡到了晚上,却不曾想这已是第二天。 看出宫九的吃惊,江子辰淡淡笑了一下,轻声道:“九哥哥这两日太累了。” 宫九摇头,不等他回应,门外的令狐冲摸摸鼻子,看向远处地上的那一摊早已干涸的血,又道:“兄台,我能进去吗?外面说话多有不便,你们或许不知道,昨晚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江子辰自然无妨:“九哥哥?” 宫九微微侧眸,见江子辰内衫穿好了,才点头道:“进。” 门外的令狐冲闻声再次愣住,每个寝房可都只有一张床,他虽看出两人关系好,但没想到会好到可以同床共寝。 他只想了想,随后推开门。 瞥见地上不光有散落的饭菜,还有沾了大片血迹的外衫,令狐冲皱了下眉,随后了然:“看样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们是知晓的。” 江子辰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但看令狐冲的模样,还是走过去问:“发生了何事?” 对上江子辰的视线,令狐冲疑惑涌上心头。他还以为残忍杀害邓八公的人是这两人,但现在看来是一场误会。 想到这儿,令狐冲正正神色:“昨晚嵩山派的邓八公死了,他全身筋脉尽断,眼睛、舌头都被人挖了。” 江子辰闻言,轻轻点了下头,他看了两眼地上带血的外衫后,又看向令狐冲:“兄……” 令狐冲会心一笑:“令狐兄。” 江子辰紧接着叫了一声后,才继续道:“方才说卯时要赶路,可是你自己要来的?” 令狐冲点头又摇头:“是我师父担心你们会再被左冷禅的人陷害,让我请你们一同前去。” 江子辰若有所思,嵩山派弟子惨死,左冷禅竟没有半夜就把人叫起来挨个问。 宫九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走到江子辰身旁,才开口:“除掉邓八公的那个人,很可能与嵩山派掌门相识。” 令狐冲捡起地上的外衫,举到江子辰和宫九面前:“不管是否相识,这衣裳都得尽快处理。” 放在客栈自然不行,他不害怕麻烦找上来,但这是宫九的外衫,还是烧掉更稳妥。 江子辰接过来衣裳,试探道:“令狐兄可有火折子?” “有。” 令狐冲拿出来,交给江子辰后,又看向一旁的宫九:“路上倒是没带备用的衣裳。” 宫九倒是镇定:“无妨,我自有办法。” 令狐冲不再多说,师父让捎的话已带到,他也该回去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令狐冲才推门离开。 在令狐冲反手关门的那一刻,江子辰道:“麻烦令狐兄转告,就称江子辰已有想同行的人。” 令狐冲愣了一下,并不意外:“那等华山论剑结束,江兄可不要拒绝与我痛快畅饮一番。” 昨晚还有四条眉毛的人出现,他们看着相识更早。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吃朋友醋,但来日方长嘛。 等令狐冲离开,江子辰看向另一侧的雕窗。在寝房内烧外衫,烟不好散去,更容易惹麻烦。 看出江子辰在想什么,宫九伸手取走他手上握着的火折子和外衫:“太平王府有暗卫一路跟随,离开客栈百米内会见到他们。” 江子辰怔了一下,他虽不知晓此事,但明白暗卫一旦出现,再躲藏起来就很容易暴露。 不想江子辰有顾忌,宫九用另一只手捏捏江子辰垂在一侧的发丝:“万事有我。” 江子辰闻言,不打算再阻止,以这里人的武功,倒也没有谁能伤到宫九的性命。 把地上的饭盒摆正,宫九将带血的衣裳塞进去合上盖子。 拎着它推开门,瞧见客栈走道的血迹,宫九轻声道:“看样子他死前挣扎着用肩膀爬了很久。” 江子辰闻言,也看了看。 宫九说的不错,地上的血痕很明显,一眼便能看出来,是邓八公身受重伤后,还想爬回去。只是,邓八公恐怕怎么都没想到,左冷禅根本不管他死活。 天色渐亮,余沧海刚推开门,就看江子辰和宫九拎着饭盒离开客栈。 若换做平常,这时候拎着饭盒离开并不会引起谁的怀疑。但昨晚死了人,现在又要赶路,又有谁会跑远路找地方饱腹? 第22章 江子辰听到推门声,他并没有扭头,而是跟着宫九继续走。在察觉有人跟踪,江子辰思索两秒,从怀中取出邓八公留下的银针。 宫九也听到了细微声响,他伸手握住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把饭盒放到一棵树下后,又拉着人朝另一条窄道儿走。 江子辰虽疑惑,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后面偷偷跟着他们的余沧海更疑惑,在原地站了一阵,他决定先看看饭盒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走到饭盒旁边,余沧海顺了一口气,他伸手翻开盖,发现里面除了剩饭之外什么都没有,难得傻眼了。 再想跟江子辰和宫九时,他就发现那两人早已没了身影。 绕别的路用轻功回到客栈,宫九还得了一件与来时一样的外衫。 江子辰原本还担心,但跟着走了一趟,察觉暗卫没有十也有八,便放了心。 即便余沧海发现了来不及调包的饭盒,那些暗卫也能轻松了结他。 昨晚击中余沧海心口的那一掌,虽不会立刻要了余沧海的性命,但只要他催动内力,就会立即毙命。 想起江子辰路上的小动作,宫九垂眸道:“可是昨晚的暗器?” 江子辰并不打算隐瞒,他抬手伸开,掌心的银针就这样出现在宫九眼前。 宫九难得有点生气:“淬了毒的东西,你怎能握住手心,也不怕……” 说到一半,宫九忽然停住。他从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但此刻却担心,不好的事情说出口会成真。 看出宫九在担心,江子辰眼底带了些笑意。他当着宫九的面把银针收好:“九哥哥,留着它或许有用处。” 宫九欲言又止,握住江子辰的那只手,被似讨好一般轻轻攥了一下,他才闭眼轻叹道:“定要小心。” 江子辰“嗯”了一声,再抬眼,就看客栈外有一排马车。 左冷禅冷眼扫视四周,发现江子辰和宫九的身影时,他眼底流露出淡淡怒意。但这时候和一个小辈计较,有失风度。 冷静一阵,左冷禅道:“今日华山论剑,在这儿的暂且放下过往,所有事情等结束再算。” 江子辰听出他所说何意,拿下华山论剑的第一,并非是这儿大多数人真正所求的。得到地藏图的一部分,才是最重要的。 等其他人走上马车,江子辰才朝最后一辆靠近。 宫九一如既往,他最先掀开马车车帘,但看里面坐着一个陆小凤,突然有点儿想收手。 陆小凤昨晚并没有睡好,尤其是得知客栈死了人,他一直在担心新交的两个朋友会不会出事,看到人还活着才放心。 想起江子辰昨日喝醉了,陆小凤没话找话:“江兄可有耍酒疯?” 江子辰握着宫九的手,借力稳稳坐到里面后,才回应:“没有。” 陆小凤轻声笑了笑,疲惫一扫而空:“江兄可是喝醉的人,有没有耍酒疯,宫兄的话才可信。” 宫九顿了顿,回想昨日两人靠得极近,只要稍稍前倾就能……不由红了耳根。 瞧宫九脸红了,陆小凤脸上的笑容僵住,想起江子辰称自己是断袖,陆小凤看看宫九,又看看江子辰:“你们莫不是……” 江子辰不好说昨日发生了什么,若让宫九知道,他即便是醉了也记得说过什么,会受到惊吓吧。 看江子辰不吭声,陆小凤上下打量一番宫九,见方才还只是红了耳根的人,现在整张脸都红了,他误会更深:“不必说了,我知晓了。” 江子辰默了默,看宫九这模样不像装出来的,他慢慢有点怀疑自己,莫非真有不记得的事情了? 三人沉默良久,宫九缓和下来,最先打破安静:“子辰没有耍酒疯,昨晚什么都没做。” 陆小凤被空气噎住,从方才到现在少说也过了一刻钟,现在才开口,可不就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江子辰闻言,原本没什么反应,但看陆小凤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突然有点无奈。 马车内再次陷入安静,陆小凤靠在一侧小憩,江子辰闭目养神,宫九在心底默念自创的静心咒。 抵达华山论剑地点,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宫九最先走下马车,扶江子辰下来后,他收回手,转身时就瞥见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余光中略过。 陆小凤有点点尴尬,他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暗自叹气时,止不住想念自己的好朋友花满楼。 另一边,见所有人都从马车上走下来,左冷禅同其他掌门站在最高处:“今日华山论剑,为了更快分出第一,每二十人选出一个站到最后的,选出的人再继续比试。” 江子辰若有所思,这确实比一个一个打要省时省力,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掌门只有几人,把所有人做出的动作收入眼底,要耗费极大的精力。 陆小凤环顾四周,最后看向那几个看似不打算现在比试的掌门:“各位掌门,莫非你们只是看,并不参与华山论剑?” 左冷禅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问,他最先回应:“总要有人看守这儿,等还剩下最后十人时,我们会只用八成武功来比试。” 江湖中不乏有殷勤的人,其中一个就忍不住站到比武台,替上面的掌门道:“在这儿的人谁不知掌门武功高强,他们现在不与小辈争,已足够公平。” 第23章 宫九淡淡笑了笑,他很少见这么可笑的人了。不论是二十人还是四十人一起比试,于他而言都一样,这可比除掉一只蝼蚁还要轻松。 江子辰并不打算先上,他等了一阵,就看最先上比武台的二十人手上并非都只是握剑。 宫九一直在留意身旁的人,想到上去难免会遇到阴险的小人,他俯身在江子辰耳边轻声道:“等我一下。” 看宫九同江子辰耳语后离开,陆小凤虽疑惑,但没有多问。 他忘不了马车上发生的事情,思索好一阵,陆小凤决定不忍了,他轻拍两下江子辰的肩膀,小声问:“江兄弟,你在上在下?” 既知晓断袖是何意,就能听出陆小凤那句在上在下是问的是什么。江子辰没有犹豫:“在上。” 他虽从未做过那种事情,但这段时间也想过,他委实不适合躺在谁的身下。 陆小凤感叹万分,原本还以为宫九对江子辰百般顺从是个粑耳朵,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宫九再回来,就觉陆小凤看他的眼神变了。把从暗卫那儿取来的佩剑交给江子辰,宫九正想先上比武台,就被一旁的陆小凤拉住了。 宫九眉宇轻皱,他不喜欢和旁人接触,但刚想挣开陆小凤的手,就听这人道:“这种事情让江兄做就好了,你不得好好歇息?” 周围很吵,江子辰虽没听到陆小凤说了什么,但看嘴型也能看出来。意识到陆小凤这是误会了,江子辰也难得红了耳朵。 怕宫九也会误会,江子辰很快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对着陆小凤一本正经道:“陆兄,方才是个误会。” 陆小凤摸摸胡子,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虎狼之词,但心里忍不住想,嗨还挺护短。 宫九没空多想什么,不再理会莫名其妙的陆小凤,他收回视线,看向比武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江子辰少对付几个人。 看身旁的人没有误会,江子辰才算松了口气。 方才他没来及看宫九放到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现在垂眸,就见手中握的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剑。 江子辰若有所思:“这是九哥哥的佩剑吗?” 宫九闻言,并不隐瞒:“是。” 剑身倒是与他的主人一般,触碰着都有些冷。江子辰握在手中攥了一阵,等有了几分温热感,才递给宫九:“九哥哥,信我吗?” 宫九愣了一下,他怎会不信江子辰会拿下第一,但还是不愿给任何人伤害到眼前人的机会。 思索一阵,宫九轻叹一口气,从他手中接过佩剑:“等我败下阵,你用它可好?” 江子辰没再拒绝,唯一有疑惑的便是,他看着这儿的人,没有谁能让宫九败下阵。 等比武台上的二十人分出第一,宫九走上去后,陆小凤才缓缓道:“宫兄这是要败给你。” 江子辰顿了顿,没有回应。他目光紧紧跟随着宫九,等他站到最后,才放下悬着的心。 陆小凤觉得有趣,他轻声笑了一下:“江兄还让宫兄信你,你看,你明知道宫九会赢,这不是还担心他?” 江子辰怔了一下,认为有道理,他也跟着笑了笑:“陆兄所言极是。” 比武台并不强制站到最后的人必须下来,看宫九不打算离开,江子辰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陆小凤也忍不住为上面的人担心:“宫兄上去后,比武明显快了很多,眨两下眼就躺下十九人,但你看那上面的掌门。” 江子辰闻言,分给左冷禅一点视线。见这人一副恨不得活剥了宫九的模样,他忍不住皱眉。 陆小凤视线重新落到比武台,他压低声音提醒:“若只是为了夺得华山论剑第一倒也没不会有太多不公平,但第一背后可是传闻中的价值连城的宝物和长生不老的秘籍。” 江子辰默了默,轻叹一口气:“那陆兄可要上去比武?” 陆小凤大笑:“有你在,我还去凑什么热闹。” 他话音刚落,就看比武台出现了意外。若不是同江子辰一样,视线一直落在宫九身上,只怕有人取暗器偷袭宫九,他都没瞧见。 比武台上的宫九反应极快,在暗器快要刺穿他的左肩时,他用佩剑横在身后,将暗器挡住了。 偷袭的人被宫九看了一眼,就觉得腿肚子打颤,站不稳跪在地上也就算了,他还脸色苍白,身下流出不明的东西。 那眼神就像毒蛇,不,比毒蛇要可怕一万倍。偷袭的人呼吸急促,低下头闭上眼,脑海中还不受控制的回想宫九的眼神。 左冷禅在高台看的清楚,因宫九一直未离开,他视线不由也跟随着宫九。 瞥见被宫九吓傻了的人失禁了,左冷禅觉得晦气,等比武台上的十九人都败下阵,他才抬抬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去清理。 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左冷禅想了想,道:“比武一炷香后再继续,在这儿的各位可以先歇息一阵。” 宫九并不意外,他看向江子辰所在的地方,正欲走过去,就踩到了一个凸起。 比武台上竟有机关,宫九脸色微变。他半蹲下来,伸手在地面上触碰一阵,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看宫九迟迟没有离开比武台,江子辰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他正想走过去,就被左冷禅的手下拦住了。 为首的弟子拿剑指着他:“掌门下令,一炷香后才可靠……” 第24章 不等他们说完,陆小凤就上前几步点了他们的穴位。看宫九还在地上摸索,陆小凤忍不住皱眉:“江兄,你先去看宫兄,这里放心交给我。” 江子辰道谢后,用轻功上前。 看到眼前有熟悉的身影出现,宫九后背立马出了冷汗,他很快抬眼制止:“子辰,先别过来。” 看方才还平静的人突然紧张,江子辰半蹲在地,和宫九平视:“可有受伤?” 宫九摇头,他轻轻敲了两下踩着的比武台:“有机关。” 江子辰了然,他起身看向高台上的左冷禅,见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对劲的模样,又看向其他掌门。 宫九想了想,直起身:“恐怕动手脚的另有其人。” 不知下面是什么机关,轻举妄动很容易出事。但表面看不出什么,又找不到设计机关的人,现在就只能试一把。 这样想着,江子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九哥哥,要试一下吗?” 宫九沉默片刻,把手中的佩剑递给江子辰:“我可以,但你先下去。” 江子辰并没有接过佩剑,他曾看过有关机关的秘籍,能在比武台上做手脚的东西,大都不会致命。 若躲在暗处的人也是为了得到地藏图的一部分,就更不应该害死这儿所有人的性命。毕竟,只有掌门才清楚地藏图在哪儿。 思索片刻,江子辰握住宫九拿剑的手腕,后者愣了一下,担心剑锋伤到眼前的人,宫九特地偏转了几分。 看宫九这时候了还在担心他,江子辰轻叹一口气,抱着躲不了就一起重伤的态度,又靠近几步。 宫九看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更靠近,刚想开口,手腕就被江子辰重重一拉。 看宫九眼底流露出错愕,江子辰来不及多解释。 他用另一只手环紧宫九的腰,抱着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才用掌心抵地撑起身体。 两人靠得很近,不知是谁的心怦怦直跳,亦或者两人都很紧张。 同宫九一起离开原地,江子辰很快就听到机关发出的异响声。用轻功离开比武台不比留在这儿冒险,有时靠近边缘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 宫九一口气憋在心底,有些堵得慌。若是他料到江子辰会这么做,他宁愿不找解开机关的法子,直接这样试一把。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边缘处有缝隙露出,宫九眼眸微暗,他一手握紧佩剑,另一只手抚在江子辰的腰上:“若我没有猜错,是箭。” 江子辰也瞧见了,若是用轻功离开,只怕刚快落到地面,就会被暗箭伤到。 宫九说完没一会儿,比武台边缘就射出数百支箭。 站在比武台旁边的人各个大惊失色,他们纷纷后退,好在箭是直上射出,落下时已没了威力。 在高台处的掌门们也未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见只有人受到惊吓,并没有谁受伤,他们松了口气。 看比武台只剩下江子辰和宫九,左冷禅神情瞬间又变了。他只觉发生这种事情也好,上天都在助他除掉这两个威胁。 瞥见左冷禅多变的模样,江子辰淡淡笑了一下。不想宫九紧张,他开口道:“左掌门倒是和青城派的道士一样,会变脸。” 听不到宫九回应,江子辰顿了一下,以为是身旁的人受了伤,他伸手抵在宫九心口处,想把人推开一些,但不使劲用力根本推不动。 这样抱着也不便于躲接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的东西,江子辰指尖轻点宫九两下,有些焦急:“九哥哥,你还好吗?” 宫九听出担心,闭了闭眼,回应道:“先别动。” 他觉得心口有些痒,分明江子辰的手指隔着他的衣裳,可那温热的触感就像直接敷在身体上一般。 等边缘处的暗箭不再射出,比武台慢慢晃动起来。 担心一会儿江子辰会摔倒,宫九将佩剑用力刺穿比武台。确保佩剑不会因为晃动而倾斜后,他才双手揽住眼前人的腰。 江子辰垂眸,若有所思:“比武台晃动,莫非是……” 简单的机关大都没有名字,若是他想的那种有点伤害但不多的,倒也不必担心后面会出现意外。 视线落在比武台裂出缝隙的几处地方,见下面果真有锋利的剑,江子辰道:“看样子躲在暗处的人是想所有人都残废,好便于问话。” “不错。” 宫九想了想,像曾经在太平王府他被抱过那样,俯身把江子辰抱在怀里,用轻功踩到剑柄上:“设计这一切的人,绝不聪明。” 江子辰认同,等比武台全部塌陷后,地面竖起的剑就异常显眼。 陆小凤站在远处看,都忍不住为他们捏一把汗。若不是宫九身上带了佩剑,恐怕得被下面的东西划伤。 怀中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要轻,宫九忍不住皱眉,一边琢磨下面的剑有没有淬毒,一边想回去定要好好喂江子辰多吃一些。 在剑柄上站了一阵,等地面上竖起的剑缓缓下降,在露出平整的地面后,宫九抱紧怀中的人,用轻功平稳落到远离比武台的点儿。 下一秒,比武台上降下没多久的剑又再次竖起。 陆小凤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快步靠近,上下打量他们一阵,见两人都没受伤,才道:“幸好……” 宫九看陆小凤过来,一时忘了把怀中的人放下。 第25章 见陆小凤这么担心江子辰,他对四条眉毛的人戒备心放下不少,但其他心思又涌了上来。 江子辰倒不觉得不舒服,只是不便于环顾四周。设计这一切的人虽不在显眼的地方,但定然身处在暗处。 宫九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动弹,很快反应过来,把人放下后,才道:“日后不许这样。” 江子辰只道:“贴身侍卫,总要同生共死,亦或者我死你活。” 宫九心沉了几分,他期盼有人会对他说出这种话,但真正听到,又觉得难受。 一侧的陆小凤神情复杂,他也算经历了心情上的大起大落。他倒是不觉得两人是主仆,只觉得这两人玩的够花。 陆小凤想着,移开视线。他摸摸胡子,正想问问比武还继不继续,就看到远处的山上似是有人。 察觉到陆小凤愣了一下,江子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远处的山上有一个黑团,那是人影。 在江子辰靠近几步,准备仔细瞧瞧时,就见那小小的黑团动了几下,很快从视线中消失。 宫九收回思绪,见一个两个神情都不对劲,也猜到了:“后面有人?” 江子辰点头:“有人在山上,但是看不清长相。” 陆小凤叹了口气,想着这么远能断定是人就不错了,看清长相绝不可能。他正准备安抚一下,就听不远处传来斥责声。 “你说什么!你保管的地藏图的那一部分丢失了?” 江子辰闻声看过去,高台上面目慈祥的师太,此时正被左冷禅举剑指着。 站在左冷禅身旁的人,是一个颇具君子风范的人,他平静道:“定闲师太绝不是会说谎的人。” 陆小凤大致听明白了,他把手搭在江子辰的肩头,但想到宫九还在一旁,又默默收了回去:“江兄,过去看看?” 宫九瞧见了方才陆小凤的动作,他虽知没什么,但还是有些醋。 江子辰想了想,拒绝道:“不可,若他们肯让外人看地藏图,就不会藏这么早。” 陆小凤只觉刚刚身体一侧有点阴凉,他扭扭头,见宫九没看他,又收回视线:“有道理。” 周围不止他们听到了争吵声,得知地藏图没了,聚在这儿的人纷纷来了气。 回想马车和客栈都死过人,比武台还有机关,几个没有门派的人率先挑事:“你们言而无信!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呢!” 其他人听了,有气的人也不再隐忍,跟着胆子大最先起头的那些人一起涌上高台,吵着闹着要一个说法。 看高台上的人被围住,宫九适时道:“高台四周应当会有便于他们脱身的地方,不如先过去看看。” 江子辰闻言,跟在宫九身后走。 他们无须刻意绕开周围的人,毕竟地藏图的另一部分丢失,才是最让人关心的。 这儿的人大都因为地藏图无暇顾及其他,即便发生过比武台机关那件事,他们会被很多人记住,在此时那些人也不会留意到从身旁走过的人是谁。 等到了高台下面,宫九伸手轻敲了两下侧壁,发现里面是实心的才收手。 紧靠高台很难看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不能只听他们交谈的声音,江子辰想着,用轻功上了一旁较高的树。 宫九并不阻拦,他方才就在想要不要上去,只是他上去了,可就只剩下陆小凤和江子辰在一起。 身处高处,很轻易就能看清下面的人有什么动静。江子辰靠在较粗的树枝上,若有所思看着颇具君子风范的人。 那人气定悠闲,仿佛丝毫不在意地藏图丢失与否,他道:“不如这样,定闲师太,你告诉我们可有谁进过你藏地藏图的地方。” 东西丢了,虽还需隐瞒地方,但进去的人倒不需要藏着掖着。定闲师太回想一阵,道:“左掌门和岳掌门你都进过。” 左冷禅听到这儿,忍不住放声冷笑:“岳不群,该不会是你拿了却不敢承认吧?” 岳不群依旧镇定,他捋捋胡子,平静看向左冷禅:“左掌门,急躁可找不出东西。” 江子辰听的很认真,若定闲师太所说是真,那拿走地藏图的要么是左冷禅,要么是岳不群。 左冷禅脸色很差,僵持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收回剑,对着岳不群厉声道:“若真是你拿了,最好尽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想两人因为此事争吵,定闲师太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带两位再去一次藏地藏图的地方,或许一起找找能有什么线索。” 看他们想转身下高台,江子辰用轻功跃下树。担心江子辰会站不稳,宫九在他下来的那一刻,就朝他伸出了手。 他不需要借力,但还是握住了宫九的手。回想方才他看到的那三人的神情,江子辰轻声道:“岳不群很可能有问题。” 陆小凤闻言,先是诧异,随后道:“他确实值得怀疑,但以防万一,等跟他们到了地方,我们各盯一人。” 那三个人比起来,定闲师太和岳不群最显得正派,他方才还以为江子辰会因为这方面,只怀疑左冷禅一个人。 一旁的宫九听到,并不意外。他在看到岳不群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很像个伪君子。 听吵闹声越来越大,岳不群在上面缓缓道:“切莫着急,明日我们会在这里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第26章 他说完,不再理会其他人。在定闲师太下定决心带路时,岳不群挥了一下衣袖,紧紧跟在她后面。 看岳不群等人用轻功离开,江子辰紧随其后。好在他们轻功极好,跟了一路,谁都没被发现。 华山论剑就安排在这儿,定闲师太为尽快将地藏图的一部分交付与拿下第一的人,她藏东西的地方并不算远。 江子辰侧身站在树后,见前面的三人进了漆黑的山洞,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宫九。 陆小凤以为江子辰有重要的事要说,他立即正色。下一秒,他就听江子辰关心道:“九哥哥,你可怕黑?” 宫九犹豫片刻,摇头道:“不必担心,不怕。” 他虽很想牵着手走,但隐瞒欺骗江子辰的事情已足够多,若是再添一件事,只怕会更不能得到原谅。 陆小凤摸摸胡子,想有点儿存在感:“江兄,你要不也问一下我?” 江子辰闻言,并不觉得麻烦,他看向陆小凤:“陆兄,你可怕黑?” 陆小凤舒坦不少,想来一路上惊险万分,逗弄一下两人也都能稍稍放松一下,他道:“江兄,我若是怕黑,你会拉着我走吗?” 宫九脸色微变,果然,陆小凤还得多提防。 江子辰想了想,朝他伸手:“会,再不走就要找不到人了。” 陆小凤听了,脑子一抽,伸手握住了。但他反应还算快,只握了一下就立马收回手。 见江子辰面露不解,陆小凤觉得手要被宫九盯穿了,他干笑两声:“方才是说笑,走吧,再不走可就跟不上了。” 江子辰颇有些无奈,他走在前面带路,回想宫九回应那句“可怕黑”时有停顿,他还是在进山洞的那一刻,握住了宫九垂在一侧的手。 宫九愣了一下,眼底淡淡不悦一扫而空。 陆小凤瞧见,很快绕到两人最前面,本着走在前面带路“赎罪”的态度走了一阵,他忽然有些后悔。 山洞本就阴凉,宫九还跟在他身后,陆小凤觉得更阴冷了。他本意是开个玩笑,可玩笑开大就不好笑了。 定闲师太走得并不快,在绕过最黑的道儿,她吹了一下火折子,将洞壁悬挂的烛灯点燃了。 看远处有微光,陆小凤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先停下。不远处的定闲师太等人一直未曾开口,他拿不准跟到这儿有没有被发现。 江子辰轻轻攥了一下宫九的手,本意是想让宫九不必担心,但后者握的更紧了。 以为宫九还在害怕,江子辰扭头看向他,安抚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眼前的人双眼通红,就像在太平王府那日痛苦求打一般。 江子辰心跳加快,他一手捂住宫九的嘴,把人抵在墙上,另一手就着宫九握住他的那只手传内力。 一直这样不是办法,感觉到宫九呼吸越来越沉,江子辰后背出了些薄汗。 松开捂住宫九的手,喘息声必然会引起前面三人的怀疑。但他不松开手,宫九在山洞会很难呼吸。 内力可以让人慢慢镇定,但眼下最棘手的事情是……渡气? 他可以渡气,想到这一点,江子辰眼眸微微亮了亮。他顾不上太多,踮脚靠近的那一刻,他收回捂住宫九嘴巴的手。 在粗重的喘息声快要传出的那一瞬,被江子辰堵住了。 陆小凤听前面三人继续走了,才放下一直悬着的手。只是,他刚扭头想报个他们没被发现的喜讯,就看后面的两人闭着眼睛,唇齿相交紧紧贴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拾溪 1瓶 第15章 太平王府那日是因为鞭子,今日是因为什么? 江子辰闭眼思索,等宫九冷静几分后,他才后退半步。 唇舌分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让两人都红了耳根,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谁松开紧握的手。 背对着他们的陆小凤,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琢磨前面三人要走远了,他叹了口气,道:“江兄,亲够就走吧。” 江子辰闻言,很快道:“陆兄误会了。” 宫九有些许失落,但他并没有多想,看陆小凤一副“我不信”的模样,他道:“确实是误会,我病了。” 陆小凤听了,责备似的瞧了一眼江子辰。想着拿到地藏图再好好训训眼前的人,他摇摇头后,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山洞最深处竖着一面镜子,要想不被发现的靠近,还需再躲开摆在两侧的矮木桶。 江子辰靠在洞壁有凹陷的地方,正思索何时靠近,就听里面的定闲师太道:“地藏图的另一部分,被我放到了锦囊中,锦囊藏在镜子后面。” 左冷禅牙闻言,额角的青筋鼓起:“你只是藏在镜子后面?” 岳不群忍不住摇头:“定闲师太还是太仁慈,没有机关,又如何保住地藏图?” 定闲师太抬手按向镜子边缘,看左冷禅和岳不群皆是一脸不解,她走到木桶旁,把手伸了进去。 木桶内原本清澈的水,慢慢变成了淡红色。 定闲师太收回手的那一刻,缓缓道:“触碰上面无色无味的粉末,七日内除非脱一层皮,否则伸进这特制的水中会变红。” 江子辰闻言,松开宫九的手,若有所思靠近一小步。 最接近木桶的人是岳不群,但他只是垂眸看着,丝毫没有要把手伸进去的动作。 第27章 左冷禅冷笑了一下,他走到岳不群身旁,正欲伸手在木桶中晃两下,就听不远处有“咕噜”声传出。 江子辰愣了一下,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后退半步。 一旁的陆小凤慌忙间捂住肚子,意识到不妙,他暗暗扶额,突然有些后悔没吃点东西再来。 岳不群半眯了一下眼:“后面的人出来吧,这时候还需要躲藏?” 江子辰沉默片刻,最先走出去:“岳掌门,地藏图在你身上吧。” 岳不群摸了把胡子,上下打量一番江子辰后,笑道:“你就是当时在比武台上的人,比武台上有机关,险些害死人,你最值得怀疑。” 江子辰并不着急:“你我二人把手伸进去一试便知。” 左冷禅虽怀疑岳不群,但这种时候来了外人,就得慎重。以防真的不是岳不群将地藏图偷去,他们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想到这儿,左冷禅朝江子辰抬抬下巴:“不如你先来试。” 江子辰没有犹豫,只是刚走到木桶旁,就察觉岳不群垂在一侧的手有小动作。 他思索片刻,只当没看到岳不群指尖夹着银针。在手指快要触碰到水面时,岳不群手上的银针弹出,刺穿了木桶。 看木桶的水流了一地,左冷禅眼睛瞪大,以为这是江子辰所为,他抬手直击江子辰肩膀:“快把地藏图交出来!” 江子辰侧身躲开,一旁的岳不群看木桶中的水还剩下大半,他拧眉同左冷禅一起出掌。 陆小凤听声音,只觉再躲着已不是办法,他道:“宫兄,我帮江兄,木桶和镜子就交给你了。” 宫九并未回应,在岳不群后背对着他的那一刻,宫九上前一步,内力聚在掌心,将人重重拍到了镜子旁。 岳不群来不及反应,等他回过神时,就觉后背一痛。他伸手按向地面摸到的是镜子碎片,锋利的地方很快划伤了他的手心。 想到定闲师太所说的话,岳不群不多犹豫,他用力握住镜子边缘处的木板,朝江子辰丢过去。 定闲师太一直站在角落,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摇头。 沾了血的木板快要砸到江子辰的手腕时,宫九用剑将它划成了两半。 陆小凤看看岳不群被镜子划伤的手,想说什么,又想起方才因自己肚子叫而暴露,又把话憋了回去。 有些可惜,若真是岳不群拿了地藏图,他们现在也没了法子问,毕竟这人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触碰了镜子边缘。 江子辰也疑惑,但他总觉得宫九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看左冷禅还想对江子辰出手,宫九抬剑直指他的脑袋:“再靠近我杀了你。” 左冷禅果真没再动,自知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扭头看向定闲师太:“你还愣着干什么,偷走地藏图的人就在这儿。” 定闲师太捡起地上的木板,她静静看着上面岳不群的血迹:“方才所说的话半真半假。” 左冷禅拧眉:“师太这是何意?” 定闲师太垂下拿着木板的手:“其实,只有碰过地藏图的人,将手伸进水中才会变成那样。” 江子辰想了想,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塞到宫九手中时,拿走了他手中的佩剑:“不必这么麻烦。” 他说着,用剑风熄灭山洞中燃着的烛灯。 在周围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岳不群伸手摸向腰间别着的君子剑:“定闲师太,若有人碰过地藏图,再用手去触碰别人,会如何?” 定闲师太刚想开口,就听拔剑声响起。察觉岳不群现在想除掉的人是她,定闲师太后退几步,直到后背靠墙,退无可退。 江子辰用剑尖轻点了一下木桶中残留着的水,在岳不群的剑快要刺中定闲师太时,他抬剑刺穿了岳不群持剑的手掌。 疼痛感让岳不群立马松了手,佩剑落地的那一刻,宫九吹了一下火折子,点燃四周被熄灭的烛灯。 左冷禅未曾出手,但看到眼前发生的并不意外:“岳掌门,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等岳不群回应,宫九先道:“你们可知有一种香料,涂在某一种东西上面,不易被一般人闻到。” 江子辰抬眼看他,见宫九视线落在岳不群左袖处,若有所思:“什么香料?” 宫九眼神微变,随后又镇定朝岳不群走。后者感觉到威胁,想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君子剑,但他远没有宫九快。 点住岳不群的穴位,宫九从他袖中取出一块布条:“上面的香料是……” 陆小凤察觉到不对劲,他很快打断:“世子见多识广,你说了我们也不一定知晓。” 宫九闻言,看向江子辰。 同太平王世子四目相对,江子辰顿了顿,没再说什么。他能够感觉到,宫九在有意隐瞒什么。 若他没有猜错,在宫九看到岳不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地藏图在这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头疼_(:3)∠)_今天痛经,布洛芬不管用,再休息一晚上 日万推到明天 第16章 离开华山,陆小凤拦下去长安城的马车,他稳稳坐上去后,朝江子辰伸手问道:“只点住岳不群和左冷禅的穴位,定闲师太就没有危险了吗?” 江子辰并没有伸手握住,他摇头示意一人可以上马车后,才回应:“只要师太不会替他们解开穴位,就不会出事。” 第28章 宫九站在后面,看到陆小凤悬在半空的手,眼眸微微一暗:“她虽是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不会拿门派去赌。” 江子辰闻言,微微顿了顿。 他听得出来,宫九在不悦,眼下比起其他事情,解决现在的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之前都是宫九伸手去扶他,现在落空便一副阴沉的模样,江子辰轻叹一口气,朝宫九伸手:“山洞外留有记号,他们的弟子很快就会赶到。” 宫九怔了一下,眼底阴霾尽散。 他双手握住,触及温热的那一瞬又觉得这样不对,随后便收回了一只手。 陆小凤瞧见只想笑,方才看宫九心不在焉才伸手帮扶江子辰一把,不曾想把人惹生气了。 他正想着,猝不及防对上宫九横过来的视线,陆小凤笑意僵住。他干咳一下,摸摸下巴,继续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担心山洞内会发生什么意外。” 马车内很快陷入安静,从这儿赶到长安城,最快也需要三日。一直坐马车赶路,他们不累,车夫也要累倒了。 陆小凤想着,轻点两下扶手:“若我没有记错,这儿每到夜晚都有放花灯的。” 江子辰抬眼看他:“花灯?” 陆小凤“嗯”了一声,他掀开车帘比划道:“再转几个弯儿,就能看到放花灯的河道。” 说到这儿,他又收回手问:“江兄可有心愿?传闻把心愿写在花灯字条上,待花灯飘远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实现。” 江子辰想了想:“有。” 宫九不信传闻,但还是道:“晚上留在这儿吧。” 他好奇江子辰的心愿是什么,传闻心愿说出口就不灵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问。若想知道,只能趁所有人都没有留意的时候,偷偷看两眼花灯字条。 江子辰并不着急赶路,陆小凤也是如此。 马车又行了一阵,在路过一个摊铺时,刀光晃过,他们所在的马车车帘被划破了一道。 担心身旁的人会受刺激,江子辰很快按住宫九的手背,紧接着,女子尖叫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抢劫!有人抢劫!” 陆小凤听到,忍不住把车帘掀起来。看外面的姑娘长相娇美,他决定再多管一次闲事。 伸手轻拍两下车夫的肩膀,不等马车停下,陆小凤就从里面用轻功飞了出去。 江子辰顿了顿,想着宫九曾说晚上要留在这儿,也跟着陆小凤走下马车。 宫九紧随其后,见受到惊吓的姑娘抱紧了陆小凤的胳膊,大喊抢劫的人不见了踪影,他只觉得奇怪。 不过,他并非是多管闲事的人。想着从华山论剑到现在,江子辰未曾吃过一口东西,宫九看看四周,朝一家点心铺子靠近。 以为宫九是饿了,江子辰站在原地等他。过了一阵,就看宫九手中拎了一个半米高的食盒。 对上江子辰不解的视线,宫九走到他身旁,才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包了些许。” 江子辰怔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笑:“多谢。” 不远处的陆小凤很饿,看江子辰手中的食盒,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顾及身旁还有受惊的姑娘,他不能立马离开,只能静静等着。待姑娘神情放松,陆小凤才道:“那些坏人都跑了,姑娘身上可丢了东西?” 姑娘闻言,松开手,四处摸了摸才摇头道:“没有,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上官飞燕,公子可以叫我飞燕。” 陆小凤点点头,胳膊没了束缚,他转身就想朝江子辰走,只是刚迈出一条腿,手腕又被拉住了。 上官飞燕拉着他,含情脉脉:“公子怎么称呼?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陆小凤不好挣开,只能先回应了名儿,随后道:“飞燕姑娘,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上官飞燕眼眸瞬间红了,她松开手,垂下脑袋:“这怎么能行呢,莫非是陆公子嫌弃了,所以不肯收我的东西?” 陆小凤一个头两个大,他捂捂肚子,想了想道:“若姑娘实在想答谢,不如给在下买一块点心?” 江子辰远远看着,每当陆小凤朝他扭头时,都能感觉到宫九在刻意当他视线。 被挡了几次后,江子辰轻叹一口气,抬眼看向宫九:“九哥哥,你和陆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宫九欲言又止,见江子辰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等他开口的模样,轻声问:“子辰,你与陆小凤有可能吗?” 江子辰默了默,认真道:“没有,只是朋友。” 宫九并不觉得放心,他扭头看向陆小凤,见他和姑娘站在点心铺旁,又道:“陆小凤对你……” 虽不明白宫九为何会多想,但江子辰还是道:“只是朋友,陆兄喜欢的是姑娘,即便日后会变成断袖,他也有在意的人。” 宫九闭了闭眼,只觉也对。更何况,他与江子辰还未在一起,又怎能认为旁人失了分寸? 看宫九还是有心事,江子辰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枚精致的点心,举到他唇旁:“九哥哥,路途遥远,先吃一些垫垫。” 宫九顿了顿,咬了一口。点心很甜,甜到他方才不自觉蹙起的眉都缓缓舒展。 等咽下一口,宫九垂眸和他四目相对:“我与你有可能吗?” 江子辰愣了一下,看宫九不似在说笑,才将手中剩下的一半点心放入口中:“九哥哥,时机未到,此事日后再说可好?” 第29章 宫九耳根微红,他别过视线,并不失落:“好。” 没有直白拒绝,就足以证明他有机会。只是,江子辰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另一边的陆小凤得了一块点心,担心一会儿江子辰他们会走,他顾不上烫咬了一口,被烫到险些流眼泪。 看陆小凤被烫到呼气的模样,上官飞燕直笑。等笑够了,上官飞燕戳戳陆小凤的胳膊:“前面有客栈,我请你吃饭吧。” 陆小凤抬手想拒绝,但瞥见不远处有奇怪的身影后,又点头:“吃饭倒是可以,不过得是我请。” 陆小凤说着,缓步走到江子辰身旁,给他们使眼色:“两位朋友,再往前走会有一家客栈,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回想江子辰所说的话,宫九慢慢对陆小凤没了敌意,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一抹身影,他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身体不适,再推qaq… 明天还要去趟医院,估计欠的一万字要等周四之后了 24h内本章留评论发小红包当做补偿,祝小天使们七夕快乐 【可以保证的是九月之前肯定完结!】 第17章 饶是这儿是最繁华的地段,可容下数百人的客栈,此时也没有一个客人。 从宫九答应一同吃饭起,上官飞燕就没能挪开落在江子辰身上的炙热的视线。 等到了客栈旁,她又看向一侧的宫九,只觉今日是陷入了勾人的狐狸窝。 陆小凤留意到,并不觉得不妥。 天下谁不爱美人,若不是身旁的江子辰是个男人,他也会盯着看上一阵。 不在意被上官飞燕来回盯着,江子辰走进客栈,时不时留意一下不远处摇开折扇,似有古怪的白衣人。 上官飞燕心大,她很快找了位子坐下。等小二拎着抹布擦过桌子,她才开口要了几道名贵的菜。 陆小凤坐到她身旁,想起上官飞燕曾遇抢劫,他道:“飞燕姑娘,那些人想抢你什么东西?” 上官飞燕摸摸衣袖,想取给陆小凤看一般。但手伸进衣袖里面,什么都没摸到,她一时傻了眼:“我地藏图的另一部分不见了!” 江子辰闻言,忍不住看向她,见上官飞燕脸上的震惊不似装出来的,他若有所思道:“姑娘的地藏图是从何而来?” 上官飞燕有些焦急,她起身环顾四周,见地上没有任何东西,才坐回去哭丧着脸道:“蝙蝠岛,我可是用了很多钱换出来的。” “蝙蝠岛?” 摇着折扇的白衣男走入客栈,他面带笑意对着上官飞燕:“姑娘,你竟去过蝙蝠岛。” 江子辰抬眼看向来的人,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倒是会让人觉得亲和。 宫九半眯了一下眼,总觉得来者不善。 上官飞燕趴在桌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向陆小凤:“那是自然,那地方很可怕的,我好不容易才进去换了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儿,上官飞燕腾出一只手去扯陆小凤的衣袖:“陆公子,你不会不帮我的,对吗?” 陆小凤干笑两声,他抽回被上官飞燕拉住的衣袖。他也想得到地藏图的另一部分,但这样一来就冲突了。 一旁站着的白衣人走到江子辰身后,他合上手中的折扇,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如这样,姑娘告诉我们地藏图是什么模样,我们也好帮你。” 宫九起身,怕有意外,他挡在江子辰与白衣人中间:“我们?” 白衣人一怔,随后脸上带了些歉意:“实不相瞒,在下也是为了地藏图而来,想着所遇皆朋友,于是……” 陆小凤打断:“若我没有猜错,兄台眼睛看不见吧?你既然能跟我们一路,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江子辰愣了一下,他倒是没看出来白衣人眼睛是看不到的,但现在回想,却有不对劲的地方。 白衣人没料到陆小凤会看出来,但他也并不打算隐瞒:“不错,阁下好眼力。” 陆小凤摸摸胡子:“我的一个好朋友和你相似,相处久了自然能瞧出来你们一样。” 白衣人闻言,脸上笑意更甚:“看样子我们很有缘分,在下原随云,不知你怎么称呼?” 陆小凤有所耳闻,他从位子上起身,道:“竟是无争山庄的少主人。” 江子辰也起身,他虽从未听说过无争山庄,但明白这人来头不小。 原随云轻叹了一口气:“方才多有得罪,让各位误会了。我并非是有意跟你们一路,而是因为方才这姑娘被抢了,我怕她再遇到危险。” 陆小凤虽还是有些怀疑,但看看原随云的双眼,又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错。一个看不见的人,这么关心旁人,像极了他的好朋友花满楼,这让他怎么继续怀疑。 上官飞燕伸手在原随云眼前晃了两下,见他真的一眨不眨,才惊讶道:“你竟真是一个瞎子。” 原随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两声:“姑娘不必试探,原某确实看不见。” 宫九看原随云一眼,淡淡道:“少庄主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原随云没有犹豫:“原某不愿麻烦旁人,便孤身一身来到这儿。这么做为的是地藏图,地藏图上面有一种奇怪的异香,我虽眼睛看不到,但能够闻出来。” 江子辰闻言,抬眼看向宫九,后者顿了一下,问:“少庄主从谁身上闻到了地藏图的异香?” 第30章 原随云抬手轻轻扇了几下,才道:“几位身上都有。” 上官飞燕闻言,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失落。她重新坐回去,摆弄桌上的空茶杯:“你这好像和从未说过一样。” 原随云背过手,轻笑了一下:“姑娘别急,我想你们之中有一人身上有地藏图。” 陆小凤并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眼下有两种可能,一是原随云说这些只是猜测,二是这世间不止宫九鼻子灵,无争山庄少庄主鼻子也灵,他同样能够闻出罕见的异香。 上官飞燕最先抬眼,她看向陆小凤时,眼眸中流露出的不再是感激,而是被骗后涌出的怒意:“陆公子,莫非你救我是假,拿走我身上的地藏图是真!” 陆小凤冤枉,他虽想解释,但又怕说了身上没有地藏图,有人会对江子辰和宫九下手,他憋了憋,最后只道:“飞燕姑娘,平白无故冤枉人是不对的。” 上官飞燕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让我翻身,你身上没有,我就信你。” 看出陆小凤在为难,江子辰道:“地藏图在我身上。” 上官飞燕瞬间委屈:“你们偷了我的地藏图,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怕遭报应吗?” 原随云想了想,替他们道:“我想阁下身上的地藏图,是华山论剑得来的吧?” 不等江子辰回应,上官飞燕先道:“我不管,除非你让我看看地藏图上所画的是否与我在蝙蝠岛拿到的一样,否则你们就是心虚!” 江子辰眼神淡淡,若真想拿出地藏图自证清白,这便是一个死局。 他思索片刻,将宫九拉到身后。 脚步声发出的细微声响传出,江子辰用内力削下衣袖一角,仔细在袖中折了几下后,他才拿出来:“这可是你丢的地藏图?” 上官飞燕眼前一亮,她可从未见过什么地藏图,方才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引出真正有地藏图的人。 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眼睛转了转,走到原随云身旁:“你可公正啊?” 原随云微微一顿:“自然。” 上官飞燕点点头,她指着江子辰手中的布条,大声道:“他手上拿的就是我的!” 下一秒,客栈门被人从外面紧紧关上。去准备饭菜的小二站在第二层看着他们,手中稳稳端着一盆可把人瞬间迷晕的粉末。 江子辰抬眼,看清小二手中端着的东西,瞬间了然这儿为何没有其他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拾溪 1瓶 第18章 原随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察觉不对劲。他紧皱着眉,很是疑惑:“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子辰见小二似在等待,思索片刻,道:“少庄主可先捂住口鼻。” 原随云抬手照做,一旁的上官飞燕听了,也用衣袖挡住半张脸。她做完这些,躲在原随云身后:“这客栈怎会有问题?莫非他们想抢走地藏图?” 江子辰留意着上官飞燕的神情,她说谎时虽很像真的,但现在所说的话,与先前说谎似的真还有不同。 谋划这一切的人,并非是上官飞燕。想到这儿,江子辰收好手中的布条,在宫九身旁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如将计就计。” 宫九闻言,慢慢收回握在手心的佩剑。 他完全有把握让小二还未将手中的东西撒下就丧命,但谋划这一切的人还未找出,的确不如将计就计。 陆小凤一直盯着小二,见上面的人谁都看,就是不看原随云,心底有了些想法。 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法子,上官飞燕推了一把原随云后,转身就想从客栈中跑出去。 不顾原随云撞到桌子疼不疼,上官飞燕后背冒着冷汗,她跑两步,触碰到客栈的门就用力拉,但不管怎么样都拉不开。 正当她焦急到以为要真的没办法离开时,就见几个身影站到了外面。 江子辰听到细微声响,侧身看过去。 以为来的是可以救命的人,上官飞燕使劲拍了两下门上的雕窗,大声道:“救命!快开门……” 门外的人没有犹豫,就好像他们来到这儿,为的就是推开客栈门。 看外面的身影真真切切出现在眼中,上官飞燕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高兴。但当她抬眼看向门外人的长相时,眼前一黑,险些吓昏过去。 客栈外皆是瞎子! 他们的眼睛被人挖去,整张脸呈灰白色,面目可怕到让人看一眼,恐惧感就深入骨髓。 江子辰也有些诧异,最靠近那些人的上官飞燕,被点住穴位后撒了一脸迷药。 看方才还大喊大叫的人直挺挺倒在地上,陆小凤闭了闭眼:“你们想干什么?” 身处高处的小二这时开口:“原本想直接带几位到蝙蝠岛,但看几位身手不凡,便想用请。” 江子辰不语,一旁的陆小凤摸摸胡子:“既然是请,就不必给我们用迷药了吧?” 原随云扶着桌沿直起身,他轻碰两下被撞疼的胳膊,也跟着陆小凤道:“若用了迷药,就不是请了。” 小二闻言,沉默一阵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几位可以选,是舒舒服服用迷药乘船到蝙蝠岛,还是不用迷药躺棺材到蝙蝠岛。” 陆小凤忍不住皱眉,他两个都不是很想选,哪一种都是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第31章 江子辰思索片刻,先道:“既然如此,我选棺材。” 宫九闻言,紧接着道:“可有能容下两人的?” 小二默了默,打了一个响指,堵在客栈外面的人,很快抬进来两口棺材。 等那些人打开棺材口时,江子辰垂眸看过去。 这些人抬进来的两口棺材,一大一小,大的躺进去还能坐起来,小的只能平躺着不动弹。 宫九走到大的旁边,没有多犹豫便翻身躺了进去。 对于宫九的果断,小二倒是有些意外:“不必这么着急躺进去,这两口棺材各有利弊,大的容易晃动受伤,躺在小的里面,虽然不能多动,但不会受伤。” 宫九闭上眼,比起分开一人一口棺材,他更想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出事了也能一起面对。 看出宫九所想,江子辰走过去。 他不会因为很可能受伤而犹豫,只是,他若要躺进去,就得整个人趴在宫九身上。 迟迟听不到江子辰的动静,宫九睁开眼,见看上的人还在思索,他伸直手:“子辰,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陆小凤看到,忍不住叹气:“这莫非又要解释成,是贴身侍卫什么的所以不能轻易分开?” 江子辰觉得陆小凤说的很有道理,他俯身,双手抵在有空缺的地方,轻缓躺进去后,才道:“陆兄打算如何?” 陆小凤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看向原随云:“我同原兄一起,原兄是打算乘船还是躺棺材?” 原随云道:“方才那姑娘昏倒了,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个姑娘单独一起。” 陆小凤认为有道理,虽然上官飞燕满嘴谎话,但放着不管确实有违君子之道。 小二听他们都下了决定,拍拍手示意守在外面的人靠近,陆小凤见瞎了眼的人走到身旁,闭眼道:“来吧。” 下一秒,迷药撒在脸上,陆小凤倒在地上时,强撑着给自个儿点了一处穴位后,才放心昏过去。 江子辰并未平躺着,他能够清晰听到身下人的心跳。担心那些人合上棺材后,宫九会像之前那样,他先安抚道:“万事有我。” 宫九闻言,心跳快了一些,他眼底流露出淡淡笑意:“好。” 原随云面对着进来的人,他本就是瞎眼的,但为了以防万一,那些人还是朝他撒了迷药。 听原随云倒在地上的声音,江子辰微微顿了顿:“大概需要几个时辰抵达蝙蝠岛?” 小二想了想,道:“不可说。另外提醒你们,棺材不会封死,我劝你们不要睡熟。有一刻钟要沉入水底,你们可要撑住。” 宫九闻言,半眯了一下眼,不管他和江子辰是否能活着到蝙蝠岛,对那些人来说都不会有损失。 尸体身上更好翻到东西,但既然都这么折腾了,就足以表明这些人现在还不想让他们死。 等棺材被封上,只留下一条缝隙和拇指大小的孔后,那些人把棺材扛在肩膀上,一步步稳稳朝有河流的地方走。 宫九平躺着,一动不动:“今晚的花灯恐怕赶不上了。” “会不会沉?” 江子辰说着,想撑起身,但刚有动作,就被宫九按住了腰和后背。 宫九只是抱着,并不多动:“不会沉,这样就好。” 江子辰不再动弹,回想刚刚宫九说的话,他问:“九哥哥,你有心愿想在花灯上写?” 随着棺材被绑住放到河水上,宫九轻声道:“有,但不能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拾溪 1瓶 第19章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过了近半个时辰,他们身处的棺材被东西拉着慢慢下沉。 看宫九的衣裳被浸透,江子辰撑起身,想用内力推开棺材,但手心还未抵在棺材盖上,就被宫九握住了手腕。 宫九思索片刻:“子辰,一刻钟之后再动手。” 在棺材内也是待一刻钟,离开棺材跟着一起在水底游也是一刻钟,比起再多其他的威胁,不如再等一阵。 对他而言怎样都可以,但平躺着弊大于利,江子辰想着,换个姿势的同时,把宫九拉了起来。 见江子辰给他留足了空儿,宫九轻叹一口气,屈腿也腾出空儿:“来我这儿。” 江子辰靠在棺材侧壁,并不打算靠近:“再等一阵,九哥哥,这时候过去你那儿的水会更深。” 宫九不再多言,等水淹过脖颈处的衣裳,他闭眼后倾身体,顺着侧壁平躺在下面。 江子辰心头一紧,见宫九并无异样,才稍稍松口气。但回想到那日山洞中宫九也是看着并无异样,他又屏住呼吸,重新靠在宫九心口处。 一个人屏息一刻钟,对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能的。虽相信宫九这时候不会出事,但江子辰还是忍不住试探。 再轻轻触碰两下宫九的胳膊,发觉人没有任何反应后,江子辰撑起一点儿胳膊,靠近宫九几分。 宫九虽闭着眼,但能够感觉到身上人在干什么。 一个人屏息一刻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但两个人能轻松一些,就没必要一个人。 这样想着,宫九睁开眼,同江子辰四目相对。看眼前的人满眼关切,宫九顿了一下,才抬手指指唇。 江子辰会意,他没有任何顾虑,俯身快要靠近的那一刻闭上眼。 第32章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宫九心跳快了几分,回想客栈内小二曾说的话,担心一会儿棺材会磕碰到什么东西,宫九抬手揽住江子辰的后腰,带着人翻过身,让他枕在胳膊上。 一刻钟过得很快,期间虽有过碰撞,但并不足以让里面的人受伤。 察觉身处的棺材被东西拖着慢慢竖起来,江子辰睁开眼。他指尖按在缝隙处,用内力稳稳推开被缰绳紧紧绑住的盖子。 听到盖子被推开,宫九睁开眼,他只是松开了环住江子辰的手,并没有别的动作。 见宫九不动,江子辰也不着急,他想先探探路,便指了指上面。 宫九垂在一侧的手攥紧,等江子辰从视线中离开,他才闭上眼,默念自创的清心咒。 水面上的船只并不多,江子辰看了一阵,正想屏息再回去找宫九,就看他按着合上的棺材浮了上来。 宫九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最多人看守的船只上:“子辰,上面的人眼睛看不到,但以防万一,我们分开绕过去。” 江子辰点头,他方才也看到了,守在这儿的人眼睛都被人挖去了。 失去眼睛还能在这种地方守着,听觉会比平常灵敏。 绕到宫九对面,江子辰抬手抚上船沿,他正想先弄出一点动静,就听不远处的宫九用剑挑起了水。 船上的几个人听到声音,耳朵动了动,他们拧眉上前,其中一人问道:“有人?” 另一人又听了一阵,发觉再无异响声,摇头道:“怕什么,又是鱼在闹了。” 在宫九弄出动静的那一刻,江子辰便用轻功到了他们身后。 周身被浸湿,在船上走难免会留下水痕,江子辰思索两秒,用内力烘干每一处有水的地方。 宫九上来时,就见江子辰微微俯身。用内力来做这些事情,显得太过奢侈,但对于内力深厚的人,倒不值一提。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阵,待衣物都干了以后,才轻手轻脚绕进有船房的地方。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就听陆小凤的声音从某个船房中响起:“躺棺材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难以对付的。” 原随云也道:“想在船上舒舒服服等着的,对于旁人来说,是最好对付的。” 上官飞燕不解:“那些人就不怕棺材被封死,他们出不来活活闷死吗?” 陆小凤轻笑:“当然不怕,有把握的人才会进去,就像我的那两个好朋友。” 江子辰站在墙壁旁静静听,里面的上官飞燕撇撇嘴巴,不太相信:“我们现在都被绑着,他们在棺材里面又怎会比我们好。” 陆小凤躺平在地,他扭头看向门缝外,未见有身影,也未听到有任何动静。 原随云听出他躺下,温和的笑了笑:“陆兄弟,可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陆小凤翻了个身,把胳膊压在下面,侧着面对原随云:“没有,这样干等着不是办法。” 原随云轻叹一口气,他从地上站起身,用脚试探着走到门口:“原某可以听到风声海声,若我没有猜错,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门外的江子辰屏住呼吸,他们之间隔了一扇门,呼吸声会微弱到不易让人察觉,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好。 陆小凤抬眼看向原随云:“少庄主怎么会知道要到的地方是蝙蝠岛,莫非你去过那儿?” 原随云摇头,转身面对着上官飞燕:“我从未到过,但直觉一向很准,飞燕姑娘,接下来到的地方是蝙蝠岛吗?” 上官飞燕想躲,但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接:“当然了,我可是去过蝙蝠岛的人。” 陆小凤闻言,也从地上站起来。 他缓步走到原随云身旁,若有所思看一眼门口后,把后背交给原随云:“少庄主,实在不行你再试试,若是能解开,我们也能快些出去。” 上官飞燕听了,突然很嫌弃:“你让一个瞎子怎么解开,还不如我们再试一下。” 趁上官飞燕说话,江子辰抬眼,和宫九交换了眼神后,一同离开陆小凤所在的地方。 站在船只最高处,远远看到有一个岛出现,宫九道:“要多小心,若我没有猜错,里面会很黑。” 江子辰也想到了,从看到看守船只的人皆没有眼睛起,他就猜想蝙蝠岛内很可能没有光。 只是,陆小凤还同原随云在一起待着。虽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总归不是好事。 等了近一刻钟,船只果然停靠在岸。那些看守的人从每个船房中拉出被绑住的人,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带入岛中。 等到陆小凤他们出来,已是最后一批。 到地方便无须再隐藏,看蝙蝠岛的人把绑在他们身上的东西解开,江子辰略有些疑惑:“陆兄可是因为同少庄主在一起,所以与那些人不同?” 宫九想了想:“或许,但也有可能是因为陆小凤在江湖中的身份。” 原随云一路未踩到哪儿有水痕,本以为只是怀疑错了,但他的耳朵很灵。 听到细微交谈的声音,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原随云顿了顿后,便轻笑着对陆小凤道:“陆兄弟,你的两个好朋友果真不一般。” 陆小凤摸摸胡子,抬眼看向细微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当然了。” 看守他们的人没听到,这时候也有所察觉。在那些人准备四处找人的时候,江子辰用轻功稳稳落下。 第33章 原随云等江子辰和宫九靠近,才道:“先前原某听到过有关于蝙蝠岛的传闻,这儿可以拍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亦或者秘密。” 上官飞燕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放过江子辰身上的地藏图:“那这儿应该属于谁,可曾有过记载?” 原随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他摇头道:“原某并不清楚此事,但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去看看。” 上官飞燕哼了哼,跟着守在他们身旁的人走。 带他们进入蝙蝠岛的人,率先走到被铁链固定的东西上面,那是一个可容下六人的滑车。 陆小凤朝滑车下瞅了一眼,里面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故意道:“怪不得那些人没有眼睛,进了蝙蝠岛,要眼睛又有什么用处。” 江子辰不语,原随云听了,虽也未开口,但他像之前一样温文尔雅。 上官飞燕很担心,但来都来了,再出去未免太亏,她只能紧紧拽着陆小凤的衣袖,生怕这人把她丢在这半途步土的岛。 滑车在经过一处洞口时,车沿被人拉住了,那人比之前遇到的要客气很多:“请下来两人,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陆小凤摸摸下巴,想先下去,但另一只衣袖被上官飞燕紧紧拉着,他不挣开就走不成。 听到细微动静,江子辰想了想,道:“陆兄,我先下去。” 原随云闻言,本想跟着一同走下去,但他刚挪动一步,就被宫九伸手拦住了。 原随云不解,宫九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多想:“少庄主,还请谅解,我与子辰素来是一起的,分开我会出事。” 宫九说完,朝漆黑的地方伸手。 他在这儿虽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总有一种感觉,伸手便可握住想要触碰到的人。 原随云默了默,不再上前,他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尽管没有人能够看到。 江子辰也的确握住了宫九的手,待滑车继续滑动,领着他们的人才继续道:“两位跟我来。” 那人一边走,一边握着棍子敲地探路,等走到一个有位子的洞口他才停下来:“两位是一起的,还是要分开拍卖?” 江子辰抬眼,想起看不到宫九的神情,又收回视线。在这种地方,分开或许不利,他道:“一起的。” 那人闻言,后退几步,等推到洞口拐角处,才继续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拍卖结束之前,都不要离开。” 宫九“嗯”了一声,他刚刚试探着摸索过四周,这儿只有一个位子。 离开的出口虽有两处,但第一处是座位最前面,不知身处的地方有多深,不能冒然下去。第二处便是进来的地方,蝙蝠岛的人在外面看守。 江子辰没有犹豫:“九哥哥,你坐。” 宫九眉宇轻皱了一下,刚想说“不用”,就听江子辰继续道:“九哥哥,你我之间不必让。” 宫九有些受伤,他另一只手放在椅背:“子辰,不必让是因为什么?” 他还记得,两人除了是欺骗交到的朋友之外,还是世子和侍卫之间的关系。 江子辰并未多想:“于我而言,是亲近的。” 宫九怔了一下,心头有些暖,他不再推让,绕过椅背坐到位子上:“一会儿我来叫价,一刻钟后你来坐。” 江子辰应道:“好。” 他们并未等太久,待坐下的人越来越多,交谈声越来越大时,低沉的声音响起:“还请各位安静,在下是蝙蝠岛的管家,在下身旁的人是蝙蝠岛的主人蝙蝠公子。碍于主人生了病,不便说话,这次拍卖由我来接手。” 蝙蝠公子? 江子辰靠近一步,但周围太黑,即便是用轻功靠近正在说话的人身旁,也没办法看清他们的长相。 宫九若有所思:“一刻钟后我去试探一下。” 宫九话音刚落,蝙蝠岛的管家便开口道:“第一个要拍卖的是有关于华山论剑的秘密,具体不再多说,低价三十万两白银。” 江子辰闻言,很快回想起山上那一抹身影,或许比武台被动了手脚,这儿的人是知晓的。 宫九猜出他所思所想,不打算多耽搁时辰,先道:“五百万两白银。” 其他人不敢冒风险,华山论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秘密是地藏图的下落倒还很赚,但若是关于谁谁谁暗算了旁人未免太亏了。 随着蝙蝠岛的管家倒数,几个想尝试一把的人,额角微微冒汗,这只是第一个拍卖…… 他们正犹豫着,一个颇有些雄浑的声音响起:“六百万两白银。” 宫九道:“一千万两。” 那人顿了一下,声音隐忍:“一千一百万两白银。” 宫九接:“两千万两。” 江子辰愣了一下,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竟会叫价这么高。 听另一人紧张不安的声音,秘密似是关于人,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刚刚叫价的。 方才叫价的男人,听到现在叫价两千万,紧握住扶手的手用力,木制的座椅发出咯吱声。 他狠咬两下唇后,道:“两千一百万两白银。” 宫九道:“三千万两。” 这下不再有人吭声,整个蝙蝠岛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察觉远处一直叫价的男人,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江子辰伸手按在宫九肩头,轻声道:“他有问题。” 宫九闻言,握住江子辰放到他肩头的手:“等一会儿就知晓真相了。” 第34章 不再有人叫价,管家道:“三千万两成交,接下来要拍卖的是有关太平王府的秘密,低价三十万两。” 感觉到宫九身体一僵,江子辰顿了顿,并未动弹,也没有开口。 陆小凤没同他们在一起,但听不到宫九叫价,也有些着急。虽然清楚秘密已被外人知晓,但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在叫价到六百万两白银时,陆小凤想着为了朋友也要买下秘密,他道:“一千五百万两。” 江子辰闻声,抽回被宫九握住的手。他方才有些犹豫,事关太平王府的秘密,宫九应当知晓,但若是…… 握住太平王府的秘密,可以狠狠赚一把。有点银子的人,听陆小凤叫价,紧跟:“两千万两。” 江子辰轻叹一口气,一个月的俸禄是三千两白银,若想短短几日拿的出银子,做杀手是最快的。但正如一臣不事二主,若想这样,起码要等到一年后。 听到叹息声,宫九忍不住攥起手:“子辰,在想什么?” 江子辰垂眸,不打算隐瞒:“想拍下有关太平王府的秘密。” 但是银子不够,即便是一年不要俸禄也不够。 宫九站起身,他想了想,道:“三千万两。” 陆小凤正想加价,听到宫九的声音,松了口气,险些以为今日一过,攒的银子都要花出去了。 不死心的人继续道:“三千五百万两。” 宫九显得很平静,他道:“四千万两。” 陆小凤倒吸了一口气,他忍不住起身,悬着的一颗心在听不到有人继续叫价才放下。不得不说,太平王世子就是有钱。 一刻钟将到,江子辰沉默一阵,决定等蝙蝠岛的人再开口时,先瞒着宫九用轻功过去试探一番。 另一边,蝙蝠岛的管家清了清嗓子,道:“四千万两成交,接下来要拍卖的是有关于武功第一人是谁,我想好剑的人对此很感兴趣。” 不等管家报出低价,冰冷低沉的声音就传入每个人耳中:“两千万两。” 陆小凤还未坐回去,听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觉糟糕的事情今日全遇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带我一个 10瓶 第20章 对于武功第一人是谁,江子辰并不感兴趣。 用轻功稳稳落到说话的人所在的洞口,江子辰靠在洞壁,并未有其他动作。 他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最初蝙蝠岛的管家就在说谎,这人身旁并没有蝙蝠公子。 没再听到其他人继续叫价,管家道:“两千万两白银成交,接下来要拍卖的是……” 不等管家说完,拍下来的人淡淡开口:“我想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蝙蝠岛管家怔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担心这样不行,他道:“既然如此,我先请示一下蝙蝠公子。” 江子辰闻言,并没有动弹。蝙蝠岛的管家也没有用轻功到谁身旁,而是转身朝进入洞口的地方走。 外面有许多人看守,若想不被察觉的跟出去,只能屏息按照管家的步伐走。 江子辰思索片刻,上前一步想跟上,但听到身后有人用轻功落下,他又停下脚步。 来的人用折扇敲击洞壁,在快要触碰到江子辰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不对劲,低声问:“谁?” 听出原随云的声音,江子辰并未回应,而是用手指在洞壁轻轻写下:你是蝙蝠公子? 原随云沉默片刻,随后笑了:“原某是无争山庄的人,怎会是蝙蝠公子呢。” 江子辰想了想,继续写:倘若你不是蝙蝠公子,为何要过来? 原随云收回折扇:“原某只是疑惑蝙蝠公子是谁。” 江子辰并不相信,原随云露出的破绽太多,但大多数拎出来都能巧妙脱嫌。好在,有一件不好辩解,也不能辩解。 想到这儿,江子辰继续写:折扇敲击洞壁是暗语。 原随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在除掉面前的人,与同面前的人合作之间犹豫。 来到蝙蝠岛的人,除了被他设计带来的,还有为了秘密而来的。过了一阵,原随云轻叹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江子辰没有犹豫:有关太平王府的秘密。 把原随云逼急了很可能什么都不说,华山论剑之事还可以再查,地藏图也能继续找,但有关太平王府的秘密…… 原随云有些意外:“不是想要得到地藏图?” 江子辰很违心的继续写:地藏图可以换出价值连城的宝物,有太平王府的秘密,能换出更多。 原随云淡淡笑了两声,他摇开折扇,缓缓道:“若你能在三招之内威胁到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折扇就被人顺走,脖颈处在一瞬间感觉到一丝疼痛。原随云愣了一下,抬手触碰就摸到一道血痕。 武功高但没有野心的人,不好让人掌控。但面前的人不一样,他总觉得这人有野心也不好掌控。原随云想了想,道:“拍卖结束后,我会带你过去。” 江子辰并未收手:若你躲起来,我会让蝙蝠岛所有人为你陪葬。 原随云取回横在脖颈处的折扇,他在洞壁又敲了几下后,才回道:“我不跑。” 等原随云用轻功回到拍卖洞口,江子辰才回到他原本所在的地方。 第35章 听四周有些不对劲,江子辰眉宇轻皱,正想试探着叫一声宫九,一双手就把他拉入怀中。 宫九不再屏着呼吸,在他察觉江子辰不在身旁的那一刻,便觉得浑身发冷,好在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他闭上眼,不等江子辰安抚,自顾自道:“我有隐瞒你一些事情,你不是想知道吗?” 江子辰怔了一下,正想回应,就听宫九又道:“第一件事,在朝香湘那日,我并不知晓你所说的陆兄是谁。” 江子辰回想片刻,宫九所说的第一件事,他虽早已猜到,但还有一点不明白:“九哥哥,你当时说的那人又是谁?” 听出江子辰知晓第一件事,宫九睁着眼,眼神有些空洞:“太平王。” 他说着,缓和片刻,见还是没有平复,干脆抱紧一些,想多留住一些暖意:“第二件事,事关地藏图……” 不等宫九说完,蝙蝠岛的管家开口道:“方才在下问过蝙蝠公子,武功第一人可以告诉所有在这儿的人。” 宫九本不想理会,他正要把未说完的话说出口,就听管家继续说:“或许有很多人未曾听说过江子辰,但前去找他比试一番就知道,无人是他的对手。” 陆小凤闻言,干咳了几声,最先开口道:“等一下,说这些假话可是会害惨别人的,若他武功不是第一呢?” 管家笑了笑,他似是料到会被这么问一般,很快回应:“方才在下也说过了,去找江子辰比试一番就知道。若他真的不是第一,他因比武而亡,蝙蝠岛会赔上数万两黄金。” 江子辰沉默片刻,有些许无奈。 抛开别的不提,若他只是背个武功第一的名号倒也无妨,但是自古以来,总有人为了夺取第一而伤害旁人性命。 宫九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松开环住江子辰的手,不打算再将第二件事说出口。 若江子辰生气离开,那日后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不在身边,又要怎样保护?以江子辰的轻功,他不敢保证时时刻刻都能紧跟着。 既然如此,不如把人留在身边。想对江子辰动手的人,也不敢和太平王府的人作对。 用两千万白银拍下此事的人,沉默片刻,道:“你所说的江子辰,现在所在何处?” 蝙蝠岛管家摇了摇头:“此事蝙蝠岛不方便告知,还请您亲自去找。” 陆小凤摸摸胡子,很是无语。 这话说的可一点儿也不隐晦,蝙蝠岛这位管家就差把“江子辰在蝙蝠岛所以不方便告知位置”直接说出口了。 江子辰视线落在原随云用轻功停留的地方,他可以肯定的是,原随云不知晓方才在管家洞口的人是他。 另一边,原随云闭目养神,一边听拍卖声,一边思索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在听到手下敲击木棍端茶靠近的声音,原随云睁开眼:“给你一刻钟,去准备一些柴火放到暗室。”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 第21章 一个时辰后,拍卖结束。 值得出价的东西有很多,但大部分的人来到蝙蝠岛为的是地藏图,可直到拍卖结束,也不曾有地藏图的消息。 趁那些不满的人在吵闹,江子辰走到边缘处,有些犹豫,这是去找原随云的最好时机,但此事宫九还不知情。 察觉出江子辰的不对劲,宫九上前两步,想拉住他,但想起尚未说出口的第二件事,又停顿了一下。 听守在洞口的人敲击木棍靠近,宫九放轻声音:“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还回来。” 江子辰闻言,来不及同宫九多说什么,担心原随云会言而无信,他只道了句:“好。” 这时,守在洞口的也停下来,他并未听到交谈声,只知有活人的气息在眼前:“您拍下两个秘密,还请跟我来。” 宫九沉默片刻,担心江子辰回来时会找不到他,问:“可否再等一阵?” 那人还未开口,便有人用轻功落到他们身旁。 察觉来的人不是江子辰,宫九垂手擦过剑柄,在看不到的那个人用剑锋刺向他时,宫九抬剑挡住,手腕翻转打掉那人握住的剑时,刺穿了他的右肩。 听到男人的闷哼声,宫九半眯了一下眼,这是同他叫价的那个人,也是江子辰所说有问题的人。 男人只觉不好,担心事情败露,他正想逃走,可还没挪动一步,就被点住了穴位。 第36章 另一边,江子辰用轻功到蝙蝠岛管家所在的洞口时,就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人还摇着折扇,江子辰靠近两步,伸手在洞壁上写:带路。 原随云听到声音,脸上带了些笑意,他收起折扇,让前面的管家敲击木棍带路。 快要走到暗室时,原随云道:“有人拍下了秘密,所以你只能看,不能将它带走。” 江子辰怔了一下,只能看不能带走的东西,听着像是物什。 带他们走到暗室旁边,管家伸手按住墙上凸起的机关,一道石门很快打开。 原随云用折扇轻敲两下洞壁:“用火折子点燃里面的柴火,你走到最深处可以看到一个铁盒,里面有一封纸信。” 江子辰眉宇轻皱,他身上倒是有火折子,但一旦进去,他不敢保证外面的人会不会动手脚。 思索片刻,江子辰写:你与我一同进去。 原随云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他并不拒绝,走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道:“火折子扔到左侧就好。” 江子辰闻言,并未犹豫太久。他吹了一下火折子,按原随云所说的做后,暗室很快被火照亮。 原随云拿起铁盒,打开后将信交给江子辰:“这便是太平王府的秘密。” 江子辰接过来,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诧异到一时忘了原随云还是个威胁。 原随云有些不解,寻常人看到这东西理应高兴,毕竟这可是威胁太平王府的筹码。但面前的人情绪虽高,但可不是高兴。 原随云想着,意识到什么。他后退几步,走到暗室出口,才道:“世子的母亲是别国奸细,你又是谁?陆小凤的那个朋友?” 江子辰回过神,借火光看出原随云想离开。石门在关闭,他现在走不了了,不想放过原随云,他很快握住身旁的铁盒,用内力推出。 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铁盒击中了原随云的胸口。一旁的管家只听到一声闷哼,随后有东西倒在地上。正当他不解的时候,就觉地上有些黏。 很快,管家意识到原随云这是吐血了。 他大惊失色,胡乱摸了一把,触碰到原随云躺在地上的身体,他一边道歉一边把人背在身后。 暗室内滚滚浓烟,江子辰咳了几下,封住穴位,把有关太平王府秘密的信纸收好后,才走到石门旁想用内力推开。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 江子辰收回手,看着石门上留下的掌印,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随云这是早有防备,设计了这种地方,为的便是把可以威胁到他的人活活闷死。 或许原随云会留有后手,江子辰拿起正燃着的柴火,朝顶部照亮,上面没有任何凸起亦或者凹陷的地方。 领着宫九的人,在朝交易秘密的地方走时,撞到了背着原随云的蝙蝠岛管家。 闻到烟味和血腥味,宫九心底一沉。在被撞倒的管家想爬起来继续走时,宫九取剑横到他脖颈:“你们从哪儿过来的,他为什么会受伤?” 管家脑袋混乱,以为宫九是来关心原随云的,他颤颤巍巍道:“岛主被关在暗室的人重伤了,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江子辰……” 宫九闻言,脸色惨白,他顾不上被点住穴位的男人,把管家从地上拎起来:“带路,他现在在哪?” 管家脖颈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还不想死,只能走在前面带路,等到了暗室旁,见宫九放下佩剑,他才想跑。 但刚跑了一步,后衣襟就被人拽住了。宫九闻着滚滚浓烟,心底一阵又一阵抽痛:“怎么打开?” 管家腿都软了,他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只能靠宫九拎着他衣襟的力气站直:“打……打不开了……” 感觉到杀意,管家不安道:“岛主在受重伤的时候,命我把石门机关损毁了。” 宫九闭上眼,听出管家不似在说谎,他在松开这人衣襟的同时,剑锋划下。 管家被抹了脖颈,倒在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听到外面细微声响,江子辰走近石门:“九哥哥?” 宫九闻声,攥紧手打在石门上才恢复一些理智。顾不上打在石门的手在流血,他用力按住石门:“子辰,你再坚持一阵。” 江子辰垂眸,看着地上燃起的柴火,轻轻笑了一下。 来到这儿之前,他也是被浓烟环绕,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有人真的在救他。 听不到回应,宫九几乎哽咽:“你还没有告诉我,在一起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江子辰回过神,想到太平王府的秘密,他伸手按住石门继续朝一侧用力:“九哥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宫九哪里顾得上什么东西,但不想江子辰这时候沉默,他很快接:“什么东西?” 见石门还是没有挪动一丁点儿,江子辰闭了闭眼:“太平王府的秘密,有关于你的母后。” 宫九愣了一下,他一时忘记了用力:“你去找蝙蝠公子,是为了太平王府的事情?” 这没有隐瞒的必要,更何况都这种时候了,再不说只怕以后都没办法再说出口。 江子辰松开抵住石门的手:“我担心会有对你不利的消息,拍卖下来的人会有把柄留在这儿,我与你不同。” 说话的声音虽轻,但门外的宫九听的一清二楚。他只觉心口像是被人剖开了:“石门若是打不开,你会死在里面。” 第37章 扑灭柴火并没有用处,倒不如借着火光睁着眼,比起会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死去,他更想有一点儿光。 没有回应,宫九缓了口气,继续用力朝一侧推石门:“我还有事情瞒着你,你甘愿被人瞒着就离开吗?” 江子辰抬眼,仿佛隔着石门能够看到外面的人。他轻轻笑了笑,哪有什么甘愿与不甘愿,换做旁人骗他,早就死在剑下了。 只是面前的人不懂,这时候也没有开口再说的必要。若能活着,又有谁会想死呢。 江子辰想着,伸手按住石门。一身内力用尽也很可能移不开,这很可能是因为半边的山都是这机关的一部分。 他顺着石门朝一侧摸,在察觉石门陷入的地方果真是绕着四周的,他道:“九哥哥,若想毁掉这儿的机关,就得毁掉这半边的山。” 只是,这样做根本来不及。离开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就需要一些时辰,只怕这儿被毁的那一刻,他已经没了气息。 江子辰看得很开,他拿出藏在怀中的信封,一字一句读,期间时不时咳嗽几声。 等读完信封上的内容,他又把它放到怀中:“九哥哥,你可曾听清?若真的能够毁掉这儿,你记得把信封带走。” 等不到宫九的回应,江子辰也不在意,他靠在石门上,闭目养神一般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江子辰陷入半昏迷,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从前发生的事情,小皇帝那时候不过七八岁。 若是个普通人,七八岁还在同谁家的孩子玩闹,但生在皇宫,就定于旁人不同。 小皇帝被逼太紧了,心理难免会承受不住。 每当小家伙暴怒不安的时候,他就在身旁陪着,用内力让人慢慢冷静下来。 宫中不乏有年幼的宫女,偷偷摸摸藏话本被小皇帝发现了,小皇帝好奇收起来,怕被其他管束自己的人瞧见,便拉着他一起看。 有时候小皇帝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那时不过是随口一答,喜欢长相好看的,与心悦的人在没有谎言的情况下,长相厮守。 小皇帝记在了心里,每日都要召几个长相好看的人带给他看,若非小皇帝奶呼呼的一口一个子辰哥哥,他都要以为小家伙长大了。 他看了太多长相好看的姑娘,但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那时候他便知道,他很可能是个断袖。 许是前面过得还算美好,后面便遇到了一件接一件棘手的事情。 小皇帝偷看话本的事情被发现,凡是纵容小皇帝的都被处死,他本应也受到处罚。 但碍于身份与能力,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就这样过了一日,皇宫起火,除他以外没有谁敢进入宫殿,也就是在他进入宫殿的那一刻才发现,起火是个阴谋。 奇怪的是,当时他从未听到谁的声音,可在梦中却听到,有个奶呼呼的小家伙在哭着求他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处的暗室突然晃动起来,他后背靠着的石门也有了几条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 第22章 看到半边的岛中山被毁,宫九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遇到用内力走不通的地方,他便抓人问。谁不肯说出口就断掉谁的胳膊腿,好在拍卖结束不久,遇到的蝙蝠岛下人很多。 从里面出来不算容易,折回去更难。忍着被碎石砸到身上的疼痛,宫九再回到石门旁,身上已遍布血痕。 石门有了裂缝,四周的洞壁也没办法再支撑,他再用内力推开石门便轻松很多。 不用借住火光,他都知道从里面倒下来,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宫九忍着疼痛半跪在地上,他颤抖着手去探江子辰脉搏时,发现人还活着才算勉强松了口气。 担心背着江子辰,他会被掉下的石块砸到,宫九把人拦腰抱在怀里护着。 他俯身一边挡碎石,一边轻声道:“快离开了,外面有很多船只……” 江子辰有意识,但是没办法开口说话,也没办法动弹。直到两人离开漆黑一片的山洞,他才能勉强动一动手指。 宫九一直留意着怀中人的动静,见江子辰手指微动,他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悦。 等把人放到船只上,宫九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轻轻啄吻两下江子辰的手,再起身看向这座险些害人性命的蝙蝠岛。 第38章 缓和一阵,江子辰睁开眼。 最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宫九不知从哪儿拿出了火折子,眼前的人将火折子丢进了蝙蝠岛边缘处,有绿意的地方很快燃起火。 宫九再转身,就和躺在船只上的人四目相对。 江子辰眨了两下眼,想说话,但一开口咳嗽声就忍不住了。 五脏六腑都在痛,江子辰忍不住握紧手,不由得想,他何时这么虚弱了。 外面风不算小,离开蝙蝠岛在海面上又很两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身汗。 宫九把人揽入怀中,以防船只硌人的地方躺着会让江子辰不适。他轻轻嗅着淡淡的烟味,失而复得让他眼底的神情慢慢变得温和。 等身体舒服一些后,江子辰从怀中取出信封,见信封没有丝毫损毁,他稍稍松了口气。 把信封放到宫九手中,江子辰并不开口,宫九也猜到手上的东西便是太平王府的秘密。 宫九垂眸,犹豫片刻后,换个了姿势,让江子辰躺的舒服的同时,他也能腾出一只手打开信封。 看到信封上写下的内容,宫九沉默良久,才道:“我本不想告诉你第二件事,但事到如今,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 宫九收好信封,伸手轻轻触碰江子辰的侧脸。 在碰到唇角时,他克制着不去用力压进:“我本以为是太平王害死了母后,所以一人放出地藏图的消息。” 江子辰并不反感宫九的行为,怀抱住他的人继续道:“自始至终,地藏图都是假的,那不过是我想让太平王付出代价的计谋。” 说到这儿,宫九又苦笑了一下,他远远看着燃烧起来的蝙蝠岛:“原本我计划用地藏图引起江湖动荡,再放出一点儿消息,称这是太平王所作所为,但现在……” 江子辰轻叹一口气,他一说话身体就痛,只能拉下宫九带伤的手,一点点轻轻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宫九猜不到他是何意,隐瞒的事情一旦有了,所说的话便容易让人误会。 他眼神虽还温和,但语气却冷淡不少:“子辰,若是你想让我放了你,那就不必再想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哪怕是死也不行。” 江子辰有些无奈,他从未想过离开,最起码这一年内不会离开。 看宫九虽这么说,但未抽手,江子辰继续写:我会帮你,先到兴云庄拿到最后的地藏图…… 不等江子辰写完,宫九把他的手指攥在手心。他并没有用力,轻轻收手就可以抽回:“你先养伤。” 江子辰并没有动弹,他闭上眼,静静靠在宫九怀中,许是有些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身处的地方就变了模样。 他躺在一张床榻上,宫九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周围安静到不像是真实的。 江子辰想起身,但又怕宫九未曾歇息,干脆继续躺着。不过,以往躺再久也不会感觉到累,今日竟有些奇怪。 宫九最近觉很浅,江子辰只动了一下他便醒了。 趴在床榻上睁眼缓和两秒后,宫九起身,看眼前的人气色同之前相比好了很多,他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越想越不对劲,江子辰试探道:“我……睡了多久?” 宫九扶他坐起来后,又端了一杯温水放到他手中:“半个月。” 江子辰眉宇轻皱,但想来也是,若发生那种事情第二日还能好好的,倒真是神人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多,说起来也好说,宫九坐在一旁,道:“我们现在在长安,我让人去找了兴云庄的主人,但那儿的人称兴云庄的主人龙啸云消失了。” 江子辰若有所思:“莫非,龙啸云那日也在蝙蝠岛?” 宫九抬抬江子辰的手,等他把水喝完,才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安排进去的人,没有谁知道龙啸云的下落。” 江子辰垂眸,摩挲一阵茶杯后,从床榻上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到兴云庄等他。” 宫九伸手取走茶杯,替江子辰理了理衣裳,才道:“不可,好不容易等你醒了,要先去找一趟神医。” 江子辰本想拒绝,但回想宫九在蝙蝠岛也受过伤,便点头道:“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神医所居住的地方不远,好似宫九是特地寻了靠得近的地方暂住。 梅二先生正端着酒品尝,脚步声传来,他便知道这是有人来寻他看病了。 不等梅二先生抬头看来的人都是谁,宫九先道:“梅二先生,我的人醒了,麻烦您给看一下。” 梅二先生闻言,抬眼看过去,见江子辰并无异样,才笑着道:“他身体很好,不必担心。” 宫九顿了顿,正想再说什么,就见梅二先生倒了三碗酒。 梅二先生并不解释,他朝江子辰招手,轻点两下桌子后,最先一饮而尽。 江子辰会意,走到梅二先生对面坐下,他闻出这酒与其他平常的酒不同,跟着一饮而尽。 宫九怕他喝醉了,站在身后扶着江子辰的肩膀。看眼前的人迟迟没有坐下,梅二先生笑道:“你不喝吗?” 宫九闻言,虽不解眼前的神医是何意,但还是站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梅二先生大笑一阵,看出他们都是精明的人,也不拐弯抹角:“你们二人确实无事,药都在酒里,看你们不放心,便给你们再调理一日。” 第39章 江子辰眼底带了些笑意:“多谢梅二先生。” 他摇摇头,起身朝小屋一边走,一边道:“无妨,这一屋的好酒皆是世子派人送的,便是再让我为你们调理几日,也是可以的。” 梅二先生话音刚落,一个孩童的声音就从远处响起:“我送你一坛酒,你去给我救人。” 江子辰闻声看过去,来的人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面露凶光,双手环臂,倒是不像个孩子。 梅二先生只当没听到,他认得出来的是龙小云,是龙啸云的儿子。不好惹不如躲过去,但他刚踏进屋内一步,就听细微声响传出。 龙小云从袖中摸出两根银针,朝江子辰和宫九弹去后,冷笑道:“他们是你的病人吧?死人不医,我这就送他们上路。” 握住那两根银针,江子辰眼神淡淡,再对上龙小云的视线,就见这孩子眉头紧皱,似是有些意外。 回想龙小云方才所作所为,江子辰翻转手心,两根银针直直朝他心口刺过去。 但银针还未刺中龙小云心口,就被一把飞刀拦住了。 赶到这儿的人,面容虽沧桑,但那双眼睛很年轻。他快步挡到龙小云面前,对着江子辰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何要痛下杀手?” 江子辰不语,一旁的宫九淡淡道:“会害人性命的,不能称作孩子,留着这样的人,又有何用?” 那人眉宇轻皱,他扭头看着龙小云,疑惑道:“你真的要害人性命?” 龙小云闻言,故作委屈,他此时又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般,摇头道:“害人性命?我吗?我一个人怎么能做到?” 江子辰垂眸看向一侧的酒坛,见里面还有酒水,他倒出些许,用内力将洒出的酒水推到龙小云那儿。 意识到危险,站在龙小云身旁的人,把他推开的同时,抽出两把飞刀抵挡。 飞刀一侧与酒水碰到一起,几乎是立马被穿出了一个洞。 宫九瞧见,稍稍放了心。原本他还担心江子辰的内力和武功会受损,现在看来并没有事。 龙小云见出头的冤种打不过这两人,他眼珠转了转,求饶道:“方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刚刚只是救父心切。” 江子辰闻言,垂眸看过去。 龙小云以为自己得救了,他暗叹江湖中人多圣母的同时,背着手捏出两根银针,一边靠近一边道:“我爹爹回来了,他受了很重的伤。”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兴云庄的龙啸云。江子辰只当没发现这孩子的小动作,他问:“你爹爹是谁?” 龙小云朝江子辰笑了一下,以为眼前的人没了防备的时候,他半蹲下来,前戏做足,道:“我爹爹是……龙啸云!” 话音落下,龙小云手中的银针弹出,似是担心这样不够,他后背背着的匣子内也射出两支毒箭。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听到他爹爹是龙啸云,用飞刀的人满脸诧异。 再回想刚刚看到的想害人性命的偷袭,他只觉得心头的压抑感让他不能呼吸。 避开那两根银针后,江子辰单手握住匣子里面飞出来的两支箭。 看龙小云受惊后退,他并未下杀手,而是废了龙小云一身武功。想着没有武功的人也能害人性命,江子辰轻叹一口气,又用那两支箭挑断了眼前人的手筋。 听到龙小云的惨叫声,那人回过神,见孩子的手腕上有血,他恍惚一瞬。 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他已经半跪在了龙小云身旁。 看眼前的人紧张到脸色苍白,江子辰略有些疑惑:“你与龙啸云相识?” 见龙小云身上的伤不会伤及到性命,他才勉强放心:“在下李寻欢,龙啸云是李某的大哥。” 梅二先生看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不好去阻止,等几人停手才靠近:“屋子小可经不起造腾,看你们皆是要找同一个人的,不如一起吧。” 看梅二先生晃晃悠悠的,担心人会摔倒,江子辰正抬手要扶,就看宫九一把扶住了梅二先生的胳膊。 等拦下三辆马车,宫九才松开梅二先生。目送梅二先生上了马车,宫九又转身走到另一辆马车旁,朝江子辰伸手。 李寻欢在一侧看到,他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本以为这两人心冷,未曾想只是对事对人。 等那两人走走上马车,李寻欢靠近半步,在他们想放下车帘时,问道:“李某可否与你们一起?” 江子辰顿了顿,并不觉得不妥,他点头道:“可以。” 李寻欢很快走上去,坐到江子辰对面。回想眼前的人方才饶过了龙小云的性命,他道:“李某应当替孩子赔个不是。” 江子辰抬眼看他,见李寻欢不似说笑,才回应:“不必,他是生是死还没有定数。” 李寻欢听出这话是何意,他忍不住皱起眉:“阁下是想从兴云庄得到什么?” 江子辰闭上眼,不打算隐瞒:“地藏图。” 他并非是故意不去看谁,只是方才喝了一碗酒,路并不平整,马车晃来晃去的,他觉得有些头晕了。 宫九看出不妥,他抬手放到江子辰太阳穴处,一边轻轻按摩,一边问道:“可舒服一些?” 李寻欢听说过有关地藏图的一些传闻,但他并非是因为这个而来,只是听说龙啸云消失了大半个月,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第40章 思索一阵,李寻欢认真道:“依我所言,地藏图是假。” 江子辰睁开眼,偏头瞧了一眼宫九,后者会意,从怀中取出布条,让李寻欢看了两眼后,又收了回去。 宫九做完这些,饶是李寻欢再不信,这时候也无话可说。 他沉默许久,轻叹一口气:“两位是想让龙大哥交出地藏图,用来换孩子的性命?” 江子辰同李寻欢四目相对:“你说的不错,我只要地藏图。” 李寻欢不再多言,等马车到了兴云庄,他掀开车帘,并未着急走下。 江子辰看出眼前的人没有恶意,点头以示谢意后。 宫九最先走下来,他握住宫九的手,在快要离开马车的那一刻,轻声道:“李兄,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李寻欢愣了一下,他正想问这是何意,就看江子辰他们走到梅二先生身旁,带着龙小云一同进入兴云庄。 龙小云身上还痛着,但当着江子辰的面儿不敢多停留,好不容易到了自家地盘,要先找到可以依靠的人才行。 跟着龙小云绕了半圈,江子辰最先看到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满脸憔悴的女子。 听到声音,女子扭头看过去。她最先看到的人是李寻欢,再低头,就见她的孩子身上沾满了血。 李寻欢跟在他们身后,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心口一痛,忍不住移开视线。 江子辰看出不对劲,他默了默,不想让旁人误会了梅二先生,他接过宫九的佩剑,带着龙小云走到别的地方:“还望姑娘告诉我龙啸云在哪儿。” 他们眼前的女子,是龙小云的娘亲林诗音。她本就柔弱,听到这么一番话,意识到什么,要摇摇欲坠一般按住石桌:“他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对待我的孩子?” 江子辰不为所动,他抬剑横在龙小云脖颈处:“只要龙啸云交出来地藏图,我便不会伤他性命。” 林诗音流泪满面,她跌坐在石凳上,垂放在身体一侧的手紧紧攥起。 她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扭头看向李寻欢:“表哥,我从未想过,你我二人再相见,竟会这样。” 不等李寻欢回应,她又看向江子辰:“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地藏图,伤害一个孩子的性命,值得吗?” 江子辰并不避开她的眼睛,看着那双隐忍又带着恨意的眼眸,他平静道:“你的孩子想害人性命在先,若没有地藏图,我不会来这儿。” 林诗音听出不对劲,她只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处,来的人分明是想拿不到地藏图,就真的要了龙小云的性命。 她咬紧嘴唇,感觉到痛意,口中有了丝丝血腥味,才冷静几分,起身道:“你们跟我来。” 宫九并未离江子辰太近,担心这儿的人会再出手,他留意着所有人的动静。 李寻欢本想出手救龙小云,但他并非江子辰的对手,更何况不远处还有宫九。 再者,江子辰本没就有错,若非地藏图,龙小云的确没有这个机会。 跟着林诗音走入一间寝房,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右肩被刺穿的男人,宫九眼眸微微一暗。 江子辰察觉到宫九神情的变化,也猜到了些什么。他收回横在龙小云脖颈处的剑,缓步走到龙啸云身旁。 李寻欢担心大哥受伤,刚想上前一步,就被宫九挡住了去路。 龙啸云以为是神医来了,他睁开眼,指指受伤的胳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江子辰并不动弹,看龙啸云似是嗓子受了伤说不出话,他道:“你可是吸入了浓烟?” 龙啸云躺着,看不到除挡在他身旁以外的人。 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见江子辰什么都没诊断就看出他问题所在,龙啸云也顾不上多想,连连点头。 宫九瞧见,靠近两步,他并没有坐到龙啸云身旁,而是俯身伸手按在龙啸云手腕的脉搏处。 按了一阵,宫九叹口气,连连摇头:“你这几日是否时长感觉要陷入昏迷,胸口还很沉闷,喘气时会咳嗽?” 龙啸云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想起身,但身体太痛了,用手肘撑起身体都做不到。 思来想去,龙啸云干脆还是直接点头。 宫九抽回手,不着痕迹用衣裳擦了擦触碰过龙啸云的指尖,他一本正经道:“你中了异毒,但奇怪的是,此毒只有去过蝙蝠岛的人才会得,莫非你去过蝙蝠岛?” 看龙啸云犹豫,宫九叹了口气,又紧接着道:“实不相瞒,若是去过蝙蝠岛,你还需尽快说,毕竟这毒二十日后就会发作,到时候中毒的人会立即丧命。” 龙啸云嘴唇动了动,他很想直接问解药,但一说话就全身体,他实在是受不住。 看出龙啸云疼到没办法开口,宫九想了想:“若你去过,便点头,若没有去过,就是另一种毒,要剖开胸口医治。” 龙啸云闭上眼,想来的人不过是两个大夫,他就是去过蝙蝠岛又能如何,便用力点了两下头。 站在不远处的林诗音看到,愣在了原地。她身旁的龙小云本想提醒一下,但以为这两人真的可以医,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在套话。 想了又想,龙小云忍着手腕和身体上的疼痛,怒道:“爹爹,他们是想害死我们的人,你别再上当了!” 龙啸云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他也顾不上疼痛,拼命朝一侧挪动身体。 第41章 回想华山论剑时被人动了手脚的比武台,江子辰握着剑若有所思。 宫九猜到他所思所想,觉得他不差这一个谎话,便从江子辰手中取过佩剑,举剑横到龙啸云脖颈:“蝙蝠岛内出价的人是你,蝙蝠公子都招了。” 龙啸云又惊又怒,他在床榻上想写什么,但刚有动作就被宫九划破了手腕。 李寻欢本不会看到床榻上发生了什么,但见血浸透布单,他意识到什么,慌忙上前想要阻止。 可靠近时已来不及,龙啸云的手腕已被划伤。李寻欢红了眼,心头满是不解:“为何要这样做,你们难道不是为了地藏图?” 江子辰静静看着床榻上同样愤怒的人:“比武台上动手脚的人是你。” 李寻欢怔住,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再看床榻上的大哥,就觉他眼底除了恨,还流露着屈辱。 比起威胁,或许在这种人面前,当着亲近的人拆穿所有所作所为,更让他觉得耻辱。 宫九会意,他也跟着道:“蝙蝠岛内,想取我和子辰性命的人也是你。” 梅二先生站在不远处,心情很是复杂。 他原本还犹豫着是否过去,现在是完全不愿了。但看江子辰转身朝他轻轻点头,思索片刻,还是走过去为龙啸云医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拾溪 10瓶 第24章 为来到兴云庄的人安排好住处,等龙啸云可以下床走动,并且可以开口说话,已是两日后。 原本约着等龙啸云恢复一些后,一同去拿地藏图,但兴云庄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龙啸云整好衣裳,对付江子辰和宫九的计谋还未想出来,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衣人吓个够呛。 担心龙啸云会逃跑,宫九闲来无事便拉着江子辰在院子里面走动,白衣人出现在兴云庄时,他也瞧见了。 江子辰想了想,带着宫九一同靠近。在还差几阶台阶就走到他们身旁时,他就听那人问:“江子辰在哪儿?” 这是蝙蝠岛拍下武功第一人的声音,宫九眉宇轻皱,把江子辰拉到身后。 龙啸云一口气堵在胸口,吐吐不出来,咽咽不回去,横竖都可能惹来祸端,不如把希望给这白衣人试试。 想到这儿,龙啸云抬抬下巴,麻木道:“你身后的人便是江子辰。” 白衣人转身,他视线落在宫九身上,似是觉得不太像武功第一人,又缓缓看向江子辰。 回握住宫九的手,江子辰轻轻攥了两下,示意他别太担心后,才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白衣人绕到没有杂物的地方后,麻利取出腰间别着的佩剑:“我想与你比试。” 江子辰微微顿了顿:“为何?” 白衣人看着他,面露不解:“你不懂我为何比试?” 若做旁人,只会觉得眼前的人大概是疯了。但好剑亦或者不在意虚名的人,能够看出来眼前的人不过是剑痴,没有别的野心。 江子辰沉默片刻,才道:“可以比试,但现在还不行。” 白衣人闻言,收回佩剑:“为什么现在不行?” 江子辰认真道:“我需要地藏图,等今日拿到地藏图,还需要去找一个朋友确保他的安全,再之后,要解决一个麻烦。” 白衣人想了想:“你的朋友我可以确保他的安全,你的麻烦,我也能解决。” 宫九愣了一下,神情不太好。方才他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现在听语气看模样,也能够猜出来,眼前的人是剑神西门吹雪。 江子辰忍不住皱眉,刚想推拒,就听西门吹雪道:“我做完这些,你便与我比试。” 看西门吹雪执着的模样,江子辰想了想,道:“你可知陆小凤,十五日前我与陆兄一起到蝙蝠岛,但在拍卖时分开,后面便不知他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闻言,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陆小凤也是我的朋友,他还活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麻烦是什么。” 不远处站着的龙啸云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以为可以趁机除掉一个,但不曾想他们竟成了相识相知的人。 眼下胳膊腿都不怎么疼了,龙啸云正准备去藏地藏图,就看一把剑飞过来,深深刺进了他面前的门沿。只差一根手指的空儿,就要刺穿他的脖颈。 做完这些,宫九扭头看向呆愣住的龙啸云,淡淡道:“若你再动一步,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另一边,江子辰回想华山论剑之前发生的事情,朝西门吹雪走近一步:“我想阁下帮我拖住石观音,她武功不低,还可化成石像,需多加小心。” 西门吹雪未曾听说过,但还是问:“拖住几日?” 江子辰抬眼看他:“七日。” 西门吹雪应下后,转身离开。 周围又只剩下他们三人,龙啸云站在原地,看了几眼面前的佩剑后,他闭上眼问:“可否告诉龙某,两位要地藏图是为了什么?” 江子辰并未回应,他上前几步,抽回宫九的佩剑:“带路。” 龙啸云何曾受过这种屈辱,但武功低于身旁的人,也只能咬牙带路。 等到了放地藏图的地儿,他拿出一个匣子,又道:“比武台只是意外,龙某是不愿江湖陷入恐慌,于是决定取走地藏图一人承受。” 第42章 江子辰只当没听到,他接过匣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两张布条后,递给宫九看。 闻到异香,宫九扣上匣子:“这两张皆是真的地藏图。” 没料到宫九可以猜出地藏图都是真的,龙啸云脸上流露出一丝异样。只是他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觉那剑又横在了脖颈。 江子辰眼神淡淡,看他仿佛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蝙蝠公子曾说这上面有异香,他的地藏图为何会在你身上?” 以为原随云是眼前人的朋友,龙啸云很快不再怀疑地藏图有问题。 他想后退,但又担心会惹怒眼前的人,只能硬着头皮道:“蝙蝠公子身受重伤,他没能活着离开蝙蝠岛,我是在他身上发现的。” 不远处的李寻欢正想来看看龙啸云,见他又被剑威胁了,紧张到快步上前。 看江子辰手中的布条,他猜到一些:“不是已经拿到了地藏图?” 龙啸云见李寻欢来了,忍不住又摆出另一副模样:“寻欢,都是大哥的错,你不必为我说话。” 不打算看龙啸云惺惺作态,江子辰收回佩剑。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剑锋划过了龙啸云的脖颈,很快他脖子上就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离开兴云庄,宫九回想江子辰同剑神所说的话:“子辰,为何要拖住石观音七日?” 盯着繁华的长安城看了一阵,江子辰走到一处可以放花灯的地方,瞧着其他人在花灯上写下的内容,他道:“或许几日后便知晓了。” 宫九怔了一下,有外人在身边,他总是能很轻易猜出江子辰在想什么。但两人独处时,往往拿不定。 见江子辰一直盯着花灯,以为身旁的人有心愿要写,宫九很快道:“子辰,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江子辰并未回应,等宫九离开,他拿出地藏图的三张布条。 三张布条合在一起是一个谜底,仔细看几遍可以猜出来,上面所述的地方是太平王府。 他信宫九所说的一切,但他不信身处于这儿的自己。尤其是半昏迷下回想到皇宫失火,他分不清这儿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用火折子将三张布条烧毁,江子辰堆堆被烧成一个个小黑团的东西,收起后,他找人借了纸笔,伫立许久,为宫九写下一张字条—— 何为爱慕之情。 或许分开七日,他能够明白什么是真实的。心底若还是不舍,若是会觉得缺少了什么会让他难以继续活下去,那便是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拾溪 1瓶 第25章 从悄悄跟在宫九身后不被发现便算离开起,这是他离开宫九的第一日。 江子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止是手上,还有心里面。 宫九在他离开的地方等了一夜,他在宫九看不到的地方守了一夜。 等到天亮,站在那儿的人像是想通了一样,拦下马车快马加鞭到了京城的太平王府。 太平王府的守卫并不森严,他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宫九所在的寝殿上面,一坐就是一整日。 期间有不少人给宫九送饭,但他们不管提多少东西进去,都是原模原样再提多少出来。 里面的人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才离开,远远跟着宫九走到有花灯的地方,江子辰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经过人多的地方,他正想快走几步以防冲散,就听到有人笑着大声交谈:“听说了吗,沙漠最美丽、最恶毒的人,要找叫江侍卫的做男宠。” 宫九也听到了这不堪入耳的话,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紧接着,另一个人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生性冷僻、以剑道为生的剑神,为了江侍卫跑遍了天涯海角!” 宫九眼眸微暗,他缓步朝正在交谈的几人走。 那几人未察觉到任何不妥,自顾自道:“可我听说,高不可攀的世子家中,也藏了一个江侍卫,他房间日日传出粗喘声。” 江子辰离得不算远,听到他们这么说,微微顿了一下,只觉得十分荒唐,粗喘声分明只有一日! 宫九走到一半儿,又忽然顿住,他阴沉了近两日的脸上,慢慢有了些笑意。 不想被旁人发现一般,宫九转过身继续走,同方才的步子相比,他走得慢了很多,似是怕谁跟不上。 看宫九买下一个花灯后朝人少的地方走,江子辰想了想,用轻功到较高的屋顶静静守着他。 宫九垂眸,拎着花灯走了一阵,到无人经过的小河旁,才蹲下来写下一张字条。 江子辰坐在屋檐上,等宫九把花灯放到河面离开,他才用轻功落下。 他经过放花灯的那一处,不用刻意去看上面写了什么,就能一眼看清那儿的字:在下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此生唯愿,与你长相厮守。 离开宫九的第三日,江子辰依旧失眠,在天亮的那一刻,他想明白了。 在宫九寝殿上坐了一阵,在江子辰以为宫九还是会整日闷在屋内不出来时,他用轻功离开了太平王府。 等江子辰离开,宫九才推开寝殿的门。他走到院子,抬眼看向寝殿顶部,见上面的人不见了踪影,若有所思。 今日的京城,要比往常热闹。 江子辰走了一阵,只觉一人空落落的,惦记还在太平王府的宫九,他想回去,但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第43章 扭头看向那人,他就发现眼前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上下打量一阵江子辰,瞧他似是有烦心事,忍不住问:“江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子辰摇头,见陆小凤看着并未受伤才放下一桩心事。 回想方才路上所遇所闻,陆小凤摸摸胡子,笑道:“方才我喝了一位姑娘的牛肉汤,听到了不少奇怪事儿。”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太平王府的牛肉汤姑娘,江子辰问:“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小凤道:“那姑娘心情很坏,说她讨厌的女人离开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江子辰闻言,顿了顿。 他只觉方才没有猜错,不过,太平王府的姑娘,除了牛肉汤之外,他只见过沙曼。 陆小凤以为江子辰也觉得有趣,便继续道:“小姑娘说,她以为那女人离开,九哥就会只看着她,但这几日才醒悟,她的眼中钉不应当是离开的女人。” 江子辰轻轻皱眉:“那姑娘可还说了些什么?” 陆小凤回想一阵,眼底带了些笑意:“那姑娘还说,九哥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吃不喝,她从未见过九哥这样,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你猜怎么回的。” 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微动,他抬眼看着陆小凤,静静等眼前的人继续开口。 陆小凤也不卖关子,他把腰间别着的细柳丢在地上,重重踩了两下才道:“那姑娘像我这样,把腰间别着的鞭子丢在地上踩了许久。” “她踩完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的九哥称什么江跑了。” 说到这儿,陆小凤忍不住笑了。 他扶住一侧的木桩,笑到肚子直疼。等眼角笑出泪水,缓和一阵,陆小凤才道:“我本以为世间深情的断袖还挺多,但不曾想那不是男人,而是江。江兄,你难道不觉得荒唐吗?” 江子辰愣了一下:“或许那并不是江水,只是那姑娘记不住叫什么,所以才这样说。” 陆小凤摆摆手,说了这么多,他平复下来才突然想到宫九。见江子辰没同宫九在一起,他有些意外:“你同宫兄为何没在一起?” 江子辰没有隐瞒:“我离开了。” 这次换陆小凤愣住了,他是个聪明人,回想江子辰方才所说的话,他猜到了七七八八。 尴尬一瞬后,陆小凤摸摸鼻子,有些疑惑:“江兄为什么离开?” 江子辰认真道:“没有银子,便不能借琴棋书画静心,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游。” 陆小凤拧眉,有些不解:“我不明白,为何要静心?” 说完这句,他又突然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江子辰称自己并非是这儿的人。 看江子辰此时的模样,陆小凤轻叹一口气,又道:“我好像懂了,你以为不真实,想一个人琢磨宫九的心意是实是虚?其实,若想试探谁的真心,大可以……” 一时想不到那个词,陆小凤拍拍脑门,先道:“大可以不着衣物站在那人面前。” 江子辰闻言,耳根微红,他对这番话更多的是不解:“这样岂不是不合规矩?” 陆小凤沉默片刻,才道:“江兄,你们二人与平常人不同,再者,若真是两情相悦,做这些又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江子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看江子辰开窍这么快,陆小凤有些欣慰:“江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江子辰不假思索道:“回去找宫九。” 陆小凤满意点头,他陪同着江子辰一起走了一会儿,快要到太平王府时,就看不远处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张喜帖。 出于疑惑,陆小凤走近几步,他刚在想这是谁的喜事,出手竟这般阔绰,手中就被塞了一张镶了金边的喜帖。 打开瞧了两眼,陆小凤先是惊讶随后脸上笑意更甚:“江兄,不如你猜猜这是什么?” 江子辰看着那金边:“可是谁升官加钱了?” 在他原本的地方,位居高位的人加钱会在帖子上镶金边。但他们只给亲近的人看,与这儿有些不同。 陆小凤摇头,他当着江子辰的面展开,语重心长道:“不管怎样,你们二人吵架,怎么着也得是上面的人让一让。” 看到上面的内容,江子辰怔了一下,眼前的帖子确实是婚帖,上面除了写下要宴请天下人之外,还有几段话。 华丽的词汇太绕口,陆小凤方才虽只瞧了几眼,但也大致看明白了宫九何意。 他伸手轻拍两下江子辰的肩膀,安抚道:“你若愿意,日后便是太平王世子的夫君,所有的钱财皆属于你,就连世子也是你一人的。” “不过,得了这些可能难免会有人嚼舌根,毕竟这有点像……” 想到那个词怎么说,陆小凤摸摸胡子,轻咳一下:“赘婿。” 江子辰并不在意:“我可以护他一世平安。” 陆小凤点点头,若旁人这么说,他会觉得未免太过自大,但眼前的人不一样。 一旦清楚想要的是什么,他便不会犹豫。同陆小凤告别,江子辰很快离开原地,回到太平王府。 另一边,还在原地站着琢磨的陆小凤,忽然回想起先前想要说的词。 陆小凤恍惚一瞬,他刚刚想说的并非是脱了站在谁面前,而是两个人要坦诚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 第26章 番外(一) 再回太平王府,江子辰就发觉这儿与他离开之前相比有所不同。 原本还冷清的王府,这时候热闹了几分。 每一处石路都铺了红地毯,有瓦片的屋顶也放了毛毡,似是有人怕谁用轻功上来会滑倒。 走到宫九的寝殿旁边,江子辰轻轻敲了两下紧闭的门:“九哥哥,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宫九似是料到了他会来一般,没有丝毫犹豫道:“进。” 江子辰推开门,最先看到的便是穿了一身红衣的宫九,他板正坐在床榻上,双手垂放在膝头,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透过红纱,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江子辰愣住,宫九声音很轻,让人听了忍不住怜惜:“子辰,我也是头一次这样做,若你喜欢,便来掀开,若你不喜欢,还请给我一刻钟。” 江子辰走进寝殿内,他反手关上门后,才道:“没有不喜欢。” 知江子辰心软,宫九眼底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但语气却还是同受伤了一般:“你我二人,分别了两日。” 江子辰走过去,伸手轻轻挑起宫九的盖头,见床榻上坐着的人眼眸微红,他难掩心疼:“是我不对。” 宫九抬眼,两日未进食,他不光脸色苍白,唇上也只有合上时那一抹血色:“你可知我这两日在想什么?” 回想陆小凤说过的话,江子辰俯身靠近几分。 看着眼前好看的脸,他闭眼靠近几分,轻轻啄了两下宫九柔软冰凉的唇,才道:“日后不会再这样了,天地为证。” 温热的触感蹭到唇上,宫九微微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穿上的繁琐外衫就被眼前的人解开了。 宫九耳根微红,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阻止,而是任由江子辰颇有些笨拙的一点点扒开。 等只剩下一件内衫后,宫九按住落在胸口处的手,抬眼同江子辰四目相对:“我心悦你,你这样做又是因为什么?” 看宫九掩盖不住的情绪,江子辰并未收手:“想做你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回想到两人日后的关系,才继续道:“你的夫君。” 说完这些,江子辰想想陆小凤曾说过的话,一本正经道:“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你会喜欢。” 宫九闻言,不想得逞的情绪流露出来,他闭上眼侧卧到床上,垂落在腰上的发丝微乱,内衫也随着刚刚的动作滑下大半。 饶是反应再慢的人,看这模样也能看出几分欲念。 江子辰顿了顿,除去外衫,他慢慢俯身靠近,在快要触碰到宫九时,床帘落下,两人换了位子。 发丝交缠,若有人路过,多停留一阵便能听到床榻吱呀作响的声音。 最先受不住的人朝床帘伸出手,似是想撩开喘一口气,但还未触碰到帘子,就被按住了手心。 力道并不重,可下面的人没有力气挣脱。几个时辰后,宫九才松开他的手腕,垂眸道:“子辰,回来便不能再走了。” 听出几分威胁,江子辰抬眼,只是还未看清上面的人什么神情,就觉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侧脸。 察觉到那是宫九的泪,江子辰一时有些无奈,既然回来了,他就未想过再离开。 若他不想,不会躺在这儿做到这一步。起初他会不适,但眼前的人一委屈,他便觉得应当让一让,毕竟他离开在先。 良久后,江子辰道:“我不走。” 听出几分沙哑声,宫九从江子辰的侧脸一直摸到下腹,触碰到腹部凸起的那一刻,他俯身咬住江子辰一侧的发丝。 下面的人很快又攥紧了床单,没一会儿后背便出了薄薄的汗。 — 宴请天下人三日后,便到了江子辰和宫九成婚的日子。 太平王府可容下不少人,但江子辰喜静,两人到最后只请了一些朋友见证。 最先到太平王府的人是陆小凤,见偌大的王府只有一张宴桌,他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见两人皆穿了婚服,陆小凤难得羡慕了一次。 他送上礼,不着急去坐安排好的位子,而是笑道:“想不到江兄开窍后这么干脆利落。” 江子辰抬眼看他,陆小凤对上视线,见面前的人有疲惫之色,忍不住拍肩:“江兄,这几日都不曾休息?” 江子辰顿了顿,他被折腾了整整三日,确实未休息多久。 第45章 虽没有听到回应,但眼神交换一下他也能懂。陆小凤收回手,再看向宫九时,多了一份怜爱:“宫兄倒是辛苦了。” 宫九并不打算解释,他搭在江子辰腰上的手轻轻揉捏,以防身旁的人站久了会腰疼。 第二个来到太平王府的人是西门吹雪,他带了一些上好药材,放下便想转身离开。 但刚走没几步,就被陆小凤拦下来了。 江子辰也有事情要问,这几日风平浪静显得古怪,靠近西门吹雪后他就发现,这人神情也有几分疲惫。 回想到曾经的约定,江子辰试探道:“这几日可还好?” 西门吹雪点头又摇头:“拖住石观音七日并不难,但那人多有古怪。” 陆小凤笑了笑,这几日江湖有了几个新的传闻。这第一个传闻,有关地藏图。 地藏图被烧毁一事传遍了整个世间,他们觉得可惜心痛,但也没有用处,只能试着接受。不愿相信地藏图被烧毁的,左右寻不到新消息,干脆也放弃了。 这第二个传闻,便是关于眼前的剑神。 传闻西门吹雪寻到石观音想要比试,可不曾想那人竟当着他的面摆动身体,他接受不了也不逃,只能闭上眼应对。 于石观音而言,有时越抗拒这些的人,往往让她觉得有征服欲,于是慢慢的从她被拖着,变成了她缠着。 第三个传闻有关江子辰和宫九,这喜帖一出来,难免有人猜忌。 去过蝙蝠岛的人皆清楚武功第一是谁,他们回来再同旁人交谈,事情便传的越来越广。想争夺第一的人,见江子辰同世子有了关系,也就不能再纠缠。 把这三个传闻说出来后,陆小凤若有所思:“依我所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西门吹雪并没有什么烦恼:“若我赢下你,他们会找我比试,若我输给你,他们也可来找我比试。” 江子辰会意:“你一人面对这些太过棘手,不必做这么多。” 西门吹雪摇头:“于我而言并不麻烦,我只要你我约定好的比试可以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qaq三次太忙了…匆匆码了两千发一下 明天番外完结,这章依旧是24h内留评小红包当做补偿 — 亲亲灌溉营养液和投雷的小天使: 拾溪 5瓶 暮昕 3雷 第27章 番外(二) 成婚第二日,既是王府要求看望亲家的一天,也是江子辰与西门吹雪约定比试的一天。 宫九起的格外早,他动作轻缓的收拾好包裹,推开窗看向外面,见没有人在外面等着才算放心。 在宫九起身的那一刻,江子辰便醒了,但碍于周身不适,他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其他动作。 收拾好离开时需要用的东西,宫九走到床榻旁边,坐到江子辰身旁后,他用手背轻轻蹭了两下眼前人的侧脸:“子辰,天就快亮了。” 江子辰眉宇轻皱,虽有些不解起这么早是为何,但还是直起身走下床榻。 不忍江子辰再劳累,宫九拎起收拾好的包裹后,俯身把人悬空稳稳抱在怀中:“这两日在外面避一避。” 江子辰微微一顿:“为何避一避?” 宫九垂眸:“若我没有猜错,会有人想到你的故土看一看,再见一下与你有关的人。” 江子辰了然,他闭上眼,依靠在宫九怀中:“九哥哥,纸包不住火,瞒得住一日,瞒不住一世。” 宫九自然也清楚,但他还没有想好对策。从进入蝙蝠岛得知有关太平王府秘密的那一刻,事情便不在他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来不及多想,他思索着等离开太平王府后再琢磨对策也不迟,但刚推开寝殿的门,就和外面的白衣人撞了面。 西门吹雪不觉得看到的这一幕奇怪,他目光缓缓落在江子辰身上,并不觉得尴尬:“何时比试?” 早在西门吹雪来到门口时,他便有所察觉。听到却是他的声音,江子辰轻点两下宫九的衣襟。 后者会意,把人平稳放下来。担心王府的人天亮就会过来,宫九先回应:“不如先离开王府,找一个适合比武的地方。” 江子辰想了想,道:“不如在王府内的比武场?” 宫九怔了一下,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反对:“点到为止。” 比武场稍远,三人又走的不快,到了比武场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 西门吹雪站在比武场的一个角落中,他取出佩剑,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孤独寂寞。 江子辰站在他对面,身上没有佩剑,便只能用宫九的。 武功高强的人之间对决,往往不需要过太多招式。 西门吹雪出剑没有丝毫犹豫,旁人肉眼看不出哪儿有破绽,但就在剑锋快要刺中江子辰的心口时,剑锋划伤了西门吹雪握剑的手腕。 感觉到手腕处的细微疼痛,西门吹雪愣了一下,垂眸就看方才并未抬起的剑,在此时落在了他脖颈处。 江子辰身上也有伤痕,他的上衣襟被剑风划破。若非是剑风抵挡住不少伤害,只怕剑还未刺中他心口,其他地方就已经血流不止了。 宫九看他们两人不再动了,拧眉上前,他方才就留意到江子辰受了剑伤,伸手轻轻撩开上面的衣衫,见确实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他眼眸微暗。 第46章 西门吹雪见状,也怔了一下,那上面几处红痕并非是被剑所伤。他走近几步:“你这几日受了伤?” 江子辰微愣,反应过来西门吹雪这是何意后,他轻声笑了笑:“并没有。” 西门吹雪不再多言,他方才一心想要比试,倒是没看出江子辰似有不适。 在他的手腕被划伤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分出。若江子辰没有不适,恐怕他的剑风也不会伤眼前人分毫。 西门吹雪想了想:“日后你我二人可还能继续比试?” 江子辰点头:“自然。”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阵阵鼓掌声。来的人是太平王,他派人寻找宫九,一直未曾找到,这才到还没有来过的比武场看一看。 本以为江子辰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想攀上王府的江湖骗子,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有这等武功的人,是他用千金也难换来的。 太平王想着,靠近几步,在朝宫九笑了一下后,他视线落在江子辰身上:“我想这位便是九儿的……” 宫九把江子辰挡在身上,他看向太平王的视线虽冷淡,但没了之前的敌意:“夫君。” 太平王有些受伤,他轻轻咳了一下,道:“对,你是九儿的夫君,我身为太平王,你们完婚后才知晓此事,太不称职了。” 宫九不在意身旁还有外人在,他道:“此事并未通知你。” 他虽宴请天下人三日,但有刻意隐瞒眼前的人。这样做,一是他还不能更好地面对眼前人,恨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告诉他恨是错的,换做旁人也一时不能应对。 看出太平王的落寞,江子辰伸手握住宫九的手腕,轻轻攥了两下,才绕到太平王身旁:“这是我考虑不周,若您不怪罪,午宴可否一起?” 太平王自然愿意,他正想再多找一些人热闹几分,就听江子辰继续道:“王爷,只有我们三人一起。” 西门吹雪不多逗留,趁太平王发愣时,他走到江子辰身旁,只留下一句“日后不会有人因比武一事找你麻烦”便离开了。 等太平王反应过来江子辰是何意后,心底更加激动。 他迫不及待转身吩咐管家多准备一些饭菜,做完这些又看向宫九:“九儿,你可愿意?” 宫九默了默,轻叹一口气:“我同子辰一起。” — 太平王高兴,王府上下自然也高兴。 到了晌午,正殿内不光饭菜准备了一桌上好的,连珍藏的酒坛都打开不少,只为寻三人都喜爱的。 江子辰坐在宫九身旁,看着面前摆满的酒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清楚自己酒量如何,一杯下肚虽不会耍酒疯,但…… 宫九看着酒水若有所思,他记得江子辰第一次饮酒后的主动。他端起一碗轻轻抿了一下,觉得太烈后,又尝试别的。 等寻到很可能适合江子辰的,宫九吩咐人把其他酒坛撤下。 太平王坐到两人对面,他看两眼宫九,没瞧见抗拒之色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还不知你是哪儿的人。” 江子辰简短道:“王爷,我并非是这儿的人。” 太平王以为江子辰只是不是京城的,正想再多问两句,就看宫九朝他举杯道:“从前不重要,日后才是重要的。” 太平王闻言,心底一暖,不再继续追问。 虽明白这番话是宫九为了江子辰说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也有他和宫九之间隔阂不再的含义。 — 从喝下第一杯酒起,江子辰就觉得晕乎乎的。 后面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宫九一直在给他轻柔缓解不适的穴位。 等回到他们二人的寝殿,江子辰侧卧在床榻上,给宫九留出大半的空儿。 宫九瞧见,眼底带了些笑意。 他明白江子辰为何要在王府比武场比试,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他能够看出来江子辰的用意。 现在细想,若是为了蝙蝠岛一事而故意逃避,确实不应该,正如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宫九想着,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江子辰唇边。等他喝下后,又找了沐巾给床榻上的人一点点擦拭身体。 听到江子辰平稳的呼吸声,宫九才收回手,脱下外衫与人一同侧卧在床榻上。 他把人抱在怀中,轻轻啄吻两下才闭上眼。两人昨晚折腾太久,今日又起得早,难免会疲惫。 陷入沉睡时,宫九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 他梦到身处的地方变了模样,周围皆是陌生人,但有一个人的身影,他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记。 梦中的宫九能够控制身体,他一步步朝熟悉的人靠近。 等站到那人身后,他才伸手想要触碰,但又怕这样会吓到没有防备的人,他轻轻唤了一下。 眼前的人转过身,发现正是江子辰的容貌,宫九松了口气。梦中他不知道,彼此心悦的人在陌生地方会发生什么。 江子辰眼底带着笑意,同不在梦境中一般。他握住宫九的手,在手心上轻轻写下:这便是我的故土。 梦中的宫九愣住,他收紧手,又怕梦境外的人会有细微疼痛以至于醒过来,他又很快松开。 跟着江子辰走了一阵,他看到了皇宫。与他所在的地方不同,这儿的皇宫显得有些凄冷。 没有任何人阻止他们进入,宫九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又有一个同江子辰身影相似的人出现,那人和眼前的人是同一人,但又有不同。 第47章 江子辰似是可以看出他所思所想一般,轻轻在他手心上写:不要怕,那只是曾经的我。 宫九会意,梦境中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他和身旁的人就好像透明人一般,不管走到哪儿,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任何人发现。 曾经的江子辰所做的事情,一点点在他眼前晃过,就好像他真的陪着经历过一般。他眼底流露着不加掩饰的笑意,直到梦境中身处的皇宫突然失火。 看到曾经的江子辰被困在里面,宫九微愣,随后便觉得一阵阵心痛让他难以呼吸。他想冲进去把人救出来,但一花一草都触碰不到,更何况是这儿的人。 一旁的江子辰看出宫九情绪不对劲,连忙伸手捂住宫九的眼睛。似是觉得这样不能让人冷静,他又在宫九手心上写:不要在意,一切都过去了。 宫九眼眸有些湿润,不管是梦境里的人,还是在床榻上躺着的梦境外的人。 等皇宫的正殿被烧成可以废弃的地方,江子辰才放下手。他眼底流露出的神情很平静,就好像那里面刚刚死去的人与他无关。 宫九看到皇宫此时的模样,后背出了一身汗。 梦境中的人心痛到难以呼吸,梦境外的人眉宇也紧紧皱起。在宫九坐起身睁开眼的那一瞬,脑海中的画面不再继续。 看一旁的江子辰也慢慢醒过来,宫九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似是要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是真正的。 他很想问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又怕问了之后,江子辰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江子辰也做了一个梦,睁眼看到宫九眼眸泛红,触碰宫九脉搏察觉眼前的人心跳极快,他猜到了一些。 从床榻上坐起身,江子辰沉默良久,才轻轻笑了一下:“九哥哥,不要怕。” 宫九闭上眼,方才梦到的画面挥之不去,他抵在江子辰心口处:“蝙蝠岛那日可曾害怕?” 江子辰想了想:“从未怕过,但想明白之后,便有了害怕的。” 宫九闻言,直起身对上江子辰的视线:“在怕什……” 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就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等两人快要不能喘息时,江子辰才分开一些,道:“怕有朝一日,你我二人会分开。” 宫九闻言,轻声但很认真道:“你我二人,不会有那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