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以外(男全处,nph)》 一,变态 【在停车场。】 看到消息后,宁虞拿上手提包,从办公位离开。有同事见她起身,主动问: “小虞,男朋友来接吗?” 宁虞一顿,随后点头。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男朋友”。 “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恋童?” “哈?” 她回头看他,摇着屁股往后坐,随后用力一夹。 “不然怎么总是要我穿制服跟你做?” 像个恋童变态男。 顾衍被她逗笑,抱着她转了个身,换成她在上的姿势,肉棒再次毫无隔膜地顶进去。 “我要是恋童,早就去睡未成年了,哪能怎么多年,就挂在你这么颗歪脖子树上…嘶!” 脖子传来痛感,是她咬的。 低头看,果然又留下牙印,他故意逗她道:“别人看到怎么办?” 宁虞扭着腰,将肉棒磨到更深处:“不管,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私底下养了个爱咬人的女人。” 又不是第一次咬了,她早就在他的社交圈里名声远扬,不过却不是以她的名字,而只是“他的女人”这个代号。 毕竟表面上,她和他只是多年好友的关系。 她又低头亲了他一下,抬起双腿、缠到他腰间。 堆在她腰上的裙子太碍事了,他徒手将它撕开取下,把她双腿驾在肩上的同时、将她往后摁在沙发靠背上。 这一下太深,她被顶的有些难受,拍着他胸膛让他轻点。 顾衍只是一笑,抬高她的腿,又往里顶深了些。 “顾清明过几天回来,他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顾清明? 她一顿,随后反应过来。 “不用给,我和他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慢点慢点,你别顶这么重。” 他突然加大力度,干脆将她上衣也撕开,握着两团乳缓解情绪。 手指嵌入乳团,视线看着、越发炙热,再往下看,密丛中的甬道紧紧吞着他的阴茎,阴囊在外、正在拍打她的臀部… 肉与肉的贴合,没有任何隔阂。 脸颊晕红,她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射在里面,我想要。” 早在三年前,他就做了结扎手术,此后和她每一次做都是无套,尤爱内射。 是了。 顾清明是她前男友不错,可她和他恋爱时,依然在和他顾衍上床做爱,除了男朋友那个身份,顾清明没享受过其他特殊待遇。 而顾衍。 他以吻堵住她的嘴巴,将呻吟声都吞进肚子里,激烈顶撞过后,在她湿热的穴道里射出来。 她有过很多男人,但能在穴里留下精液的,却只有顾衍。 甚至三年前顾清明生日时,隔着一道墙,顾衍和宁虞在他隔壁房间里做爱,楼下还时不时传来生日派对的音乐声。 顾清明切蛋糕的时候,顾衍正在宁虞体内射精。 等顾清明上来敲门,宁虞正靠着门,双腿张开、承受着顾衍的口舌伺候。 “你男朋友在外面,要不要喊他进来一起?” 宁虞满脸春色,因为刺激,阴道里流出更多水液,都被顾衍一一喝入嘴中。 那可是你弟弟。 她想说,但却被他突然的进入打断,最后不了了之。 躺在床上,顾衍从后面抱住她,一只手握住一团乳肉、慢慢按摩揉搓。 “嗯,后天晚上有时间…我妈吗?那我先替她谢谢你…” 她在和现男友打电话。 顾衍听不清他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替她按摩着身体,以此疏解欢爱后的酸感。 打完了,她放下手机后果断翻过来,面对面抱紧他,在他耳边吐槽:“他好无趣。” “确实,”他顺着她的话接,可下一秒又邪笑起来,“下次边骑我边和他打电话就不会无聊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 骑在他身上和男友通话,她一边和男友调情、一边咬他咬得紧,偶尔露出几句呻吟,都骗她那些纯情的男友说是正在播放的av声。 结果却是在和别的男人做爱。 唯一一次特殊的,在她骑在他身上的时候,顾清明给他打来了电话。 宁虞捂住嘴巴高潮时,耳边还回荡着顾清明喊的“哥哥”。 “你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顾衍不置可否,笑着抱紧她:“我以前不是更变态吗?” 肉棒隔着内裤在阴唇上蹭着,如果有人看见,会发现宁虞穿着的,是一条明显宽松的男士内裤。 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顾衍闻着,缓缓沉入睡梦中。 二、戒指 宁虞将手按在门锁上,下一刻门就开了,饭菜香瞬时从房中传来。 程深听声回头,看见她,笑容浮现在脸上。 “回来了,饭刚刚做好,现在就可以吃了。” 宁虞将包放到沙发上,看了眼菜,发现都是她喜欢的,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 他脸一秒变红,站起来给她盛饭。 后来,拖鞋从她脚滑落,她用筷子夹饭放入嘴中,脚掌隔着衣服贴上勃起的阴茎、一下一下踩着。 他低头吃饭,脸都快到碗里去了,害羞地不敢看她。 【乖乖,在做什么?】 收到顾衍消息的时候,宁虞正骑在程深身上。 “谁的消息?” 看见她拿起手机,程深不解地问。 “工作消息,有点紧急。” 她安抚地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双手放在他脖子后面,胸乳随着动作送进他嘴里。 【在和男朋友做爱。】 程深大口吞着乳肉,手指探入两人交合处,按照她所教的、用力掐着滑溜溜的阴蒂。 顾衍未回消息,宁虞得空低头亲人,靠着腰腹力量上下“吃了”他几下,直到手机震动才停止动作。 【爽吗?】 她一笑,用力夹着小穴,果然刺激得身下人加重力度撞进来。 【还行,没有和你一起爽。】 无法否认,睡过这么多人,和她身体最契合的,还是顾衍。 【你拿他和我比?】 即使未见面,她也能想到他在打字的时刻,是怎么一副不屑的模样。 怎么办? 好像更有感觉了… 把手机一扔,她用力亲上他,更加热情地回应他。 脑海中却是另一画面。 …… 周五,几个朋友聚会,顾衍结束饭局后,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路边首饰店中的程深。 “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司机将车停好,顾衍披上外套下车,深秋时节,夜里总是格外冷。 寒风灌入衣里,刺得他一激灵。 “先生,你想看些什么,我们店里戒指、项链都有,特别适合送女朋友。” 一进店,店员靠近、开始推销产品。 “程深,”顾衍叫他,装出惊讶的样子,“真是你啊。” 程深从纷繁复杂的钻石戒指款式中暂时脱离,抬头,看见是顾衍、笑得真切。 “顾衍,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点鲁莽,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参考。”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顾衍拉过来,问他:“你和小虞是多年的朋友了,肯定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能帮我参考一下选哪款吗?” 眼前是三四个钻石戒指,灯光透过钻石折射到顾衍眼中,他突然有些看不清。 这是什么? 程深没发现身旁人的失常,带着几分激动向他解释:“小虞生日在月底,我想在那天求婚。” 求婚? 顾衍看他,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阴森。 偏生眼前人还未察觉,还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害羞地继续说:“我见过她妈妈和外婆了,她也见过我爸妈,虽然只交往了半年,但我觉得她就是我要的那个人。” 又一人进店,冷风从缺口吹入,将处在混沌中的人强制唤醒。 “不好看,”他一字一句,言语激烈,“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也是。 “这样吗?”程深有些失落,但只能说,“那我再换几种款式看看…” 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 顾衍眉头紧锁,看着和店员用心交流的程深,内心头一次如此郁躁。 【乖乖。】 正在加班的宁虞看到顾衍发来的消息,只觉这烂人又在发疯,明明自毕业后就没怎么喊过她乖乖,这几天突然又喊起来。 发什么疯啊。 工作重要,她回了句“在忙”之后便再也没看过手机。 直至下班。 她才看到那条在微信置顶的未读消息—— 【你会结婚吗?】 沉默片刻,在走出办公楼之前,她打下了答案。 在等待两小时后,将近零点的时候,顾衍等来了回复。 【会吧(笑脸)】 然后,彻夜无眠。 三、他还是把自己给杀了吧 水雾缭绕,宁虞在池边撑起手,转头看身边的男人,回答他方才的提问—— “我知道啊。” 她知道程深要求婚。 程深那直男脑子、不会转弯,也就能想到等她睡着然后悄悄测她指围的办法,哪曾想到他一起身,她便立刻醒了。 闭着眼想看他要做什么,结果下一刻手指被握紧、贴上了细线。 她一下就猜到了他要买戒指求婚。 顾衍不解她怎么能如此轻松,抓住她手臂质问:“那你怎么想的?” 答应还是拒绝? 她没着急回答,将身子更多沉入水中,等至全身舒缓才不急不慢地说: “等他求了再说。” 顾衍:“……” 度假村试运营,只邀请了部分人入住,宁虞是被顾衍带过来的。 以至于,看到某位前男友的时候,她正和顾衍耳鬓厮磨,一回头、魂都吓走一半。 陆谦昀和朋友打了招呼,才走过来找她,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神色凝重。 “我记得,你在朋友圈发的照片,不是和他吧。” 宁虞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分了。” 谎话随口就来。 算了。 见她不愿说实话,陆谦昀也不想逼她,告别离开,走到半路上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明天有时间吗?找个地方见一面吧,姐姐。】 和陆谦昀的往事不算愉悦,从认识到分手总共半年,期间一直甜蜜,但结束时却闹得十分难看。 “和你聊天的这个男人是谁?” 他抓住她的手,不准她离开。 宁虞烦死了,导师那边一直在催,这边又无法脱身,干脆敷衍回复: “朋友。” “你和朋友聊这些?!” 很露骨,甚至有几分下流。 宁虞面不改色,果断出言:“你就当我劈腿了吧。” 后来把这事当笑话跟顾衍说,顾衍还假模假样地安慰她:“我再给你介绍个吧。” 宁虞挑眉看他:“再找个顾清明,然后把你气死。” 顾衍收了笑容,摸着她头发:“还是你自己找吧。” 免得真把他气死了。 宁虞以为,以陆谦昀的自尊心,再见面时他一定会用最严厉的话语攻击她,可没想到… “当初那个男的,也是顾衍吧。” 面对他坐在沙发上,宁虞双手环腰,点头承认:“嗯。” 那是顾衍的小号,只加了她。 宁虞不想多花费无用的时间和前男友纠缠,主动发问:“所以,你想做什么?” 报复? 还是其他? 陆谦昀只是站起来,要她换个地方和他继续聊。 “无聊。” 她起身要走,却被他拦住,拉入怀中。 不顾她的拒绝,陆谦昀紧紧抱住她的腰,靠近她耳边轻声说着话,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量。 看在外人眼里,倒是像一对闹脾气的小情侣。 “姐姐,”陆谦昀将唇贴在她脖子上,微微呼气,“要睡我吗?” 宁虞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内心痒痒的。 有点想。 “姐姐,还喜欢我吗?” 宁虞背靠沙发,衣服已经脱了大半,听见他的话,顿觉几分无趣。 握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过来,唇瓣靠近耳边,言语暧昧: “喜欢你的身体。” 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一晌交欢,很多问题不必追究,但宁虞自认是个具有低级趣味的人,边亲他脖子边问他—— “在我之后,你有过别人吗?” 陆谦昀挑眉:“你猜?” 她皱眉,明显不满意于他的回答,推开他、起身准备穿衣离开。 他从背后抱住她,恶狠狠地承认:“没有,只有过你。” 宁虞这才笑,转过身来,踮起脚摸他头:“真乖。” 他不是乖,是贱。 他疯狂地吻着她,耳边又响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有洁癖,你要是和别人睡了又回来找我,我只会想杀了你。” “我只要干净的男人。”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他竟然在为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守贞,而且心甘情愿、一守就是四年。 看到她的那刻,他几乎恨不得当场将她杀了。 可她对他笑了,还回复了他的话。 “快点,我想要。” 她急促地喘息,向他索取更多。 他将她压倒在身下,脱掉她内裤,埋进阴部给她口。 他还是把自己给杀了吧。 ——————————————————————— 陆谦昀和宁虞是差五岁的姐弟恋( ̄? ̄) 四、“即使是骗他,也不要再丢下他了”(h) 陆谦昀的初恋,是宁虞。 那时他大二在读,一次下课,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迎面撞到了一个女生。 “啊,好疼。” 他没看路,着急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看一下?” 宁虞看他,笑了:“加个微信吧。” 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主动挑起话题,最后说的更多的人却是他。 网聊、见面、约会…… 交往一个星期后,宁虞没忍住,拉着他回了自己在校外租的公寓。 陆谦昀第一次和女生做爱,全程都红着脸,和平日里酷拽的模样对比强烈,惹得宁虞一直在笑。 她越笑,他操得越猛,除却第一次草草结束,后面一做就是一小时。 “姐姐,好喜欢,好喜欢你。” 宁虞回吻,在唇舌交缠间回应:“我也是…”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不断震动,屏幕上闪现出的名字,正是顾衍。 【乖乖,在哪里?】 【不是说好今晚去我家?】 【你不会和男朋友在一起吧?】 …… 稀里糊涂滚到床上,宁虞跨坐在他身上,内心焦急、粗暴地脱他衣服。 “为什么?” 陆谦昀抱住她腰,语言焦灼,似在恳求又似在抱怨:“为什么不吻我?”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下也没有主动吻过他。 他好委屈,像极了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狗,双眼含泪:“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唔!” 又为什么答应睡我? 很明显,宁虞忘记了,情欲上头的时候,她容易忘记很多步骤。 但这不包括被口。 舌与舌勾缠,红的、白的,唇齿相依。他可能是很久都没接过吻了,唇瓣碰触在一起的那刻,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熟悉的香水味,熟悉的气息,他要强忍住、才没让泪水涌出。 无法否认,在过去的四年里,思念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投降。 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胜算。 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他。 “唔……嘴麻。” 分开之后,她锤着他胸膛抱怨道。 他低声笑了片刻,又紧紧抱住她,黏着她不停地喊:“姐姐,姐姐。” 声音低沉而性感,听得宁虞心里痒。 乳头一片水光,都是被他亲出来的,中途顾衍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她一边逗弄着身前人的耳朵、一边微微喘息着说:“你猜啊。” 她这声音,一听就知道在做前戏。 还能是和谁,除了陆谦昀还有谁。 顾衍提醒她:“别玩脱了。” 和已经分了手的前男友再勾搭上,以前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向来都是分手后断得干净。 “不会。” 她有分寸。 在呻吟声变得更大之前,顾衍终于挂断了电话。 坐在桌前,他准备好的红酒还在上面,是她最喜欢的那款。 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上,越品越觉得涩,察觉到心头的不爽后,竟笑出声来。 不该这样,他不该这么小气。 可是,酒杯摔碎在地,红色染污了整块地毯,他就这样看着,心情爽快一点。 陆谦昀怎么不去死了呢? “啊……” 陆谦昀依然很会舔,外阴、阴蒂乃至阴道里的敏感点都没错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让她快乐的地方。 听话的孩子,她所教给他的,他都没有忘记。 “谦昀…” 她无意识地喊他名字,小腿夹在他肩上、微微紧绷,是将要高潮的节奏。 他抬眼看她,与平躺的她对视上,眼睛里多了钩子,像个狐狸精一般勾引着她。 唇瓣依然贴在湿漉漉的阴部,舌头模仿性交的动作在阴道里疯狂进出,穴肉突然缩紧,不多一会,水液喷涌而出,被他全部接入嘴中。 迅速将嘴巴擦干净,陆谦昀俯身拥抱她,再度吻上去。 这次很轻柔。 像对待绝世珍宝一般,细腻温柔地勾缠、吮吸。 “唔……” 宁虞回抱他,身子在柔软的床铺中陷得更深。 身体和心灵都得到慰藉,她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回应他的亲吻,眼神越发温柔。 就是这样。 他就是这样被她骗住的。 她那副生来就很会爱人的眼睛,看任何人都深情。 “谦昀…” “我在。” 他吻得更加温柔,不再去想其他,全身心投入进去。 别再抛下他。 姐姐… 他看着她,放开纠缠许久的唇瓣,起身戴套。 “姐姐。” 身体沉入的片刻,他又低头,吻上她的脸颊。 即使是骗他,也不要再丢下他了。 五、是女朋友(h) “这是顾衍,我的学长,也是我的好朋友。” 陆谦昀和顾衍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大学校庆晚会上。 顾衍作为优秀毕业生被母校邀请参加晚会,抽出时间脱身,在忙碌的后台抓住宁虞,和她说了些悄悄话。 “怎么不找我?” “快毕业了,我忙着写论文,哪有时间找你。” “…呵” 怕是和校内的男朋友混着,忘记了校外还有他。 没良心的。 “宁宁。” 陆谦昀找过来,宁虞趁着这个机会,将人介绍给顾衍认识。 事后接收到顾衍对于陆谦昀的评价—— 【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你眼光下降了。】 宁虞挑眉,看着手机屏幕笑起来,回复—— 【是,哪能比得上你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没过十秒又接到他的回复—— 【想不想睡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配图是他身穿西装的照片,胸膛微微露出,透出几分色情。 她细细品味,然后打字。 【有点想。】 …… 酒店房间里,到处是交欢的痕迹。 从床上到沙发,她和他没有一刻分开过,用过的套子系好扔在地上,制造了几处垃圾。 陆谦昀趴在她身上喘息,埋在她颈间休息片刻,等身体的爽感过去,抱着她换了姿势。 “姐姐,舒服吗?” 他做爱时不会说骚话,只会一直问她舒不舒服,在乎她的感受。 宁虞微眯着眼,趴在沙发靠背上喘息,“舒服。” 被她调教过的人,即使几年未见、初开始有些生涩,但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没过多久就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从后面给你舔,好吗?” 他色情地舔着她的脖子,向她发出请求。 “好…” 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方便臀部翘起,陆谦昀握紧臀肉、用力揉了几把,手指扒开阴部、伸进去捣弄几下,看到透明水液流出之后,才低头靠过去。 她应该很爽,水流个不停、都被他吞下去。 宁虞手指紧紧扣在沙发上,留下印子,仔细看、能发现她还在微微发抖。 有些撑不住了。 她低声喘着,昏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陆谦昀和顾衍一样会口。 她有过不少男人,里面最会玩的就是顾衍,陆谦昀最开始呆呆的,但后面用心学了,技术竟然逐渐赶上顾衍。 还是和顾衍说这事,他会不会气死? 宁虞这般恶趣味地想着,下身感觉更浓,像是快要到高潮了。 “谦昀,谦昀…” 陆谦昀不太喜欢这样喊他,将舌头暂时抽出,换成手指插进去,舌尖围绕着阴蒂处打转。 “叫我小昀。” 她娇着声喊,“小昀。” 如愿以偿,他继续加大力度、伺候着她。 都说男人有劣根性,总喜欢给喜欢的女生当哥哥,但陆谦昀却是个意外。 他很享受给宁虞当弟弟,尤其喜欢被她掌握的感觉。像是有她在,他便可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放心跟着她走就行。 宁虞评价他说是“恋母情结”,可他却不这么认为,除却心理上的掌控,他并没有让她包办生活。 宁虞又说他是缺爱,这个倒不假,在家庭中得不到多少温情,所以总是渴求女朋友能多爱他一点。 多一点就行。 可惜最后也没得到。 “啊……” 宁虞到了高潮,尖声喘息片刻,又开始扭着腰让他插进来。 陆谦昀向来很听她的话,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以背对女上的姿势再次插了进去。 “揉揉胸…”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放在胸上轻轻抚摸。 陆谦昀边含着她耳垂舔,边用力摁住她腰、奋力插动。 “好喜欢,好喜欢你。” 做到酣爽时,他紧紧抱住她腰,在她耳边不停告白。 两人坐的位置对面有一块镜子,宁虞抬眼便能看见他疯狂的神情,以及… 自己因情事变为粉红的身体。 这边打得火热,而顾衍那边,开完视频会议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什么狗屁电影,最后主角竟然因为一个误会分离。 顾衍不是迷信的人,但现在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拿出手机,翻看微信。 果然没有她发来的消息。 于是又打开朋友圈,看见陆谦昀时隔多年再次发了动态。 是一张牵手照,背景是床单。 配文:好想带她走。 顾衍沉默片刻,没过一分钟,又看到他在下面评论。 “是女朋友。” 分明是前女友。 顾衍挠挠头发,无奈地笑了。 竟然有人比他还不要脸,凭空将小三唤做正室。 他翻开相册,几番找寻,终于翻到了那张照片。 发了一个仅陆谦昀可见的朋友圈。 配图是他和宁虞在泳池边对视,夕阳余晖下,逆光拍摄,两人面庞都不甚清楚。 但大片裸露的身体,以及身后染橘的天空,共同作用营造出暧昧的氛围感。 文字仅有两字。 【和她】 六、游戏 和朋友分开后,程深回到家,没着急洗漱睡觉,反而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 现在给她打电话,应该不会打扰到她吧。 他知道宁虞和朋友去的度假村,晚上应该在聚餐,怕他贸然打电话过去会影响她聚餐的心情。 他答应过要给她私人空间。 可… 看着屏幕上两人的亲密合照,思念在这一刻彻底将他击垮。 果断摁下拨打键,他靠在沙发上、焦急等待另一方接通。 第一次以失败告终,他不气馁,继续拨打号码。 也许她在和朋友玩,一时没看到手机。 程深这样安慰自己,听着话筒里的机械声,再次拨打电话。 第二三次都无果,直到第四次,才在最后关头接通了。 “程深,刚才在玩,没注意手机,有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程深顿时笑起来,语气也温柔极了,向她解释:“没,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在程深看不到的地方,宁虞长舒一口气,向前倒在陆谦昀怀里,陆谦昀见势抱紧她,双手在她后背游走。 “这么黏人啊,”她轻笑,与男朋友调情,“怎么想我的?” “就,工作时会想你,不对,无论忙还是闲着没事的时候,都会插着空想起你。” 程深一本正经地回答,倒是让宁虞品出几分青涩的可爱,忍着笑意逗他:“这么想我啊,那我买明天的票就回去,怎么样?” 他立刻回复:“别,你既然出去玩了,就要玩得尽兴才回来,我就是…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想听她的声音,再和她聊聊天而已。 许久她都未再说话,只是轻轻笑着,笑声从话筒传过来,而他侧耳听着、心中俱是满足。 “对了,月底你生日,你想要怎么庆祝?” 生日吗? 陆谦昀细细亲着她脖子,在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你安排就好啦,能和你一起过,怎么样都行。” 宁虞低头,又在陆谦昀脸颊上亲了亲,声音很小。 话筒里又传来男朋友低低的笑声,宁虞接着话头、继续说了些情话。 陆谦昀听着,渐渐难受起来。 原来她和别人,也是这样谈情说爱。 那些他曾经认为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她不是只给了他,每一个与她暧昧过的人,都拥有过。 他们在她那里,或许任何没有不同,都只是代号而已。 那顾衍呢? 她和顾衍,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谦昀一边亲着她,一边想着。 电话很快接近尾声,等那边说了晚安,宁虞才回复: “嗯,晚安。” 通话结束,宁虞终于松一口气,瘫倒在陆谦昀身上,闭着眼享受情事余韵。 …… 第二天离开之前,陆谦昀拉住她,问:“回去后还会联系我吗?” 宁虞觉得好笑,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反问:“你不会主动联系我吗?” 他当然会,可是,他想知道她的态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突然有些紧张,口里干涩极了,“我可以替代顾衍留在你身边。” 顾衍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你别和他一起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正在穿鞋的宁虞一顿,随后恢复正常、将鞋穿好,起身走到他面前。 看着他神情严肃,似是在等待决定他生死的审判。 她没着急开口,笑着摸上他的下颌线,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他是个烂人,但我也没想过现在就和他结束关系。” 眉头紧锁,他焦急地抓住她的手,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看着他,神情难得如此温柔,“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插手,我心里有数。” 看似有理实际没用的场面话,陆谦昀向来不受用,奈何是她说的,只能闷着气问:“那我呢?你和我,又可以一起吗?” 宁虞又讲手抽出,反过来勾着他脖子,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他晕晕乎乎。 “你可以,试一试。” 试试看,通过努力,能在她身边待多久。 陆谦昀没说话,垂眸看她,占有欲顿时爬满他的心,手摁住她脖子、他就这样低头吻了上去。 宁虞先是一愣,而后闭上眼,享受着这个轻柔的吻。 这是他同意的信号。 她知道,他向来拒绝不了这样的“游戏”。 七、你怎么知道? 回程路上,宁虞头一次和顾衍无话可说,窝在后座睡觉休息。 下高速后,她慢悠悠醒来,顾衍见她睁眼,示意司机将隔板升起。 “昨晚,玩得很开心?” 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宁虞半张脸遮在里面,顾衍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看到她眉角处都是笑意。 “还行吧。” 还行? 顾衍不爽,偏身过来、从她身上抢衣服。 “什么嘛,”有人抢,她才使劲将衣服护住,埋怨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不知她意在何处,顾衍索性承认:“我向来小气。” 争抢之间,手掌隔着衣服,摸到了她凸起的锁骨。 他一愣:“怎么瘦了?” 宁虞也跟着愣住,反应过来之后才回复:“哪有,这不是前几天跟着你锻炼,练肩之后才这样的。” 他看着她,也不抢了,笑着说:“我的错。” 当然是他的错,她向来不爱运动,这次出来玩,这人还非得拉着她去健身房,而理由是她体力太差。 她体力向来还好,只是和他这个变态健身狂比较,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宁虞满意地点头,在她放松之际,他一把抢过衣服放到一旁,自己挪过去、强硬揽住她肩,靠在她耳边问:“怎么,很喜欢陆谦昀啊?” 她顺势把腿架在他身上,双手顺势搭在他肩上,笑颜灿烂,“喜欢啊,主动送上来的,能不喜欢嘛。” “哦。” 语气之中有几分酸意。 又不知道怎么黏黏糊糊地亲在一起,车子停下、司机知趣地下车,把空间留给她们。 顾衍越亲越猛,宁虞想走,他却勾着舌头、不让她后退。 突然—— “哥。” 车门被人打开,冷风灌入,冻得宁虞浑身一抖。 迅速分开,她后知后觉,发现刚刚的声音有些熟悉。她想看是谁,可顾衍却挡住她,将她摁在怀里,完全阻断车外那人的视线。 “你来做什么?” “顾衍,”他语气冷淡,视线一直落在后面女生的身上,“你别挡了,我知道是谁。” 顾衍惊奇不已:“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宁虞终于听出来声音是谁,也干脆挣开顾衍的束缚,将面目露出。 顾清明看着她,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前女友,我凭什么不知道。” 和第不知道多少任男友分手时,宁虞和顾衍一起喝酒时,酒意上头,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介绍对象”。 顾衍当时怎么回答,宁虞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一周后,他带着她,去见了从国外回来过暑假的顾清明。 “满意吗?” 事后他问她。 宁虞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才十八岁,到底是你变态还是我更变态?” 顾衍沉吟片刻,然后纠正:“十七岁,下个月过生日。” 宁虞:“……你真不要脸。” “多谢夸奖,”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认真地问,“那你喜欢顾清明吗?” 喜欢,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年龄算个屁。 她没看他,视线投向窗外,看着夜空。 “还行吧。” …… 宁虞的还行,顾衍知道——其实就是非常中意。 他只不过搭了线,后面两人如何,他因为工作太忙、完全没有关注。 只是偶尔听到叔嫂埋怨顾清明好不容易回国、结果天天不在家,一有空就出去玩,有很多次都是连续几天在外不回来。 又一个周末,他从外地出差回来,给宁虞打电话。 “我现在在海城。” 海城? “怎么跑这么远?” 宁虞看着顾清明的背影,笑道:“你弟弟非要来冲浪,让我陪他玩。” 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等到顾清明过来,宁虞就把电话挂了。 他还是很害羞,喊她“宁宁”的时候,耳垂都红透了。 更不要说她踮起脚亲他。 “好可爱。” 她摸着他头发,眉眼弯弯。 顾清明又弯腰亲上她,头一次觉得“可爱”对他而言是个褒义词。 后面宁虞要他教她冲浪,冲浪倒是没怎么学会,两人单纯快乐玩水,以及… 趁着没人看见,她迅速在他下颌咬了一口,报复他、谁让他刚刚说她平衡不好。 可宁虞低估了他。 在美国从初中读到现在,要说文化氛围没有影响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是和那些奔放热情的同学相比,他更加谨慎、内敛。 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 但如今喜欢的人在他怀里,还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喜欢抵过一切其他情绪,顾清明捧着她脸,在人声鼎沸的海边,深深地吻下去。 没有技巧,只是单纯地贴在一起,宁虞睁眼看着,主动伸手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 三点有第二更,给努力加更的小雨投投珠吧(z_z) 你不投我不投,小雨何时能出头( ;′Д`) 八、我爱你(h) 晚饭由酒店送到房间,酒店工作人员将餐食送进来、摆好,然后边在心里嘀咕“一个人怎么点这么多”、边往外走出去。 等人离开,穿着浴袍的宁虞才从房里走出来,发梢处都是湿的。 “我的皮筋。” 顾清明伸手,将手腕上的粉色皮筋取下,走过去帮她挽起头发。 发丝零零散散落在脖颈上,他在后看着,眸色渐深。 “清明,我…!” 方一张口,他低头,堵住她的话。 侧着头接吻有些困难,宁虞仰头回应,手放到他胸膛上、想推开他。 顾清明眸色更深,将她转身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加深了这个吻。 “宁宁…” 晚饭时间很快结束,两人都只吃了七分饱,让酒店的人进房间收拾的间隙,去楼下散步消食。 景色宜人,顾清明找好角度、给宁虞拍了不少照片。 宁虞挑挑拣拣,选出最好看的几张,分组发到朋友圈里。 顾清明抱着她,把她选出的那几张翻来覆去地看,翻到一张背影照片时,心中陡然升起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谁的朋友圈里,还是ins上? 答案好似就在眼前,可任他如何努力回想、却也只能在边缘徘徊。 “我人就在这里,你却在看照片…” 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宁虞一下扑倒在他身上,睡袍因强烈的动作松开,露出胸前的雪白肌肤。 顾清明刚想说话,却被她咬住下唇。 第一下有些重,咬出小块痕迹,微微尝到血腥味,她在上舔了一口,而后撬开牙齿,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内。 她亲够了,就想退出,可他看她一眼、摁住他后脑勺,唇瓣用力碾上她下唇。 位置调换,顾清明将她禁锢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亲着。 “够了够了,”她努力躲开他的亲吻,将头偏在一边,还在笑,“别亲了,嘴麻。” 顾清明跟着她一起笑,将她双腿合起抱住,往身下拉过来。 胸乳露出一侧,耸立在睡袍衣领旁,乳头因为触碰到冷空气而凸起,宁虞让他:“亲一下。” 他果然听命,亲着亲着,又揉起来。 后面衣服被他顺手脱了,两人裸着上半身,在沙发上缠绵。 顾清明霸道极了,虽然是年下,可行为却一点都不肯表现弱势,最喜欢霸着她亲吻做爱。 这一点,倒是和顾衍很像。 “轻点,轻点。” 他突然在她大腿内侧咬了一口,似是在惩罚她的分心。 宁虞顿时回神。 没办法,谁让他俯身的姿势角度,都和顾衍一模一样,让她总是分不清。 摸着湿润的阴道,他确认前戏已经做足,套上套的阴茎抵在穴口,一点一点刺进去。 “宝贝,还行吗?”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抱紧她,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嗯……”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顾清明眸色更深,霸道地勾起她红润的舌尖,再用力在她体内抽插起来。 她下意识地呻吟,手指在他后背上掐出指印。 他爱惨了这样亲密的时刻,双手禁锢住她的腰,一下一下顶进去,看着她因为他而动情。 很好看,也很迷人。 他怎么样也看不够。 亲了又亲,揉了又揉,他没错过她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点,将她迅速送上高潮后,又抱着她腰、咬着牙换了姿势。 这次是后入。 宁虞抓住沙发上的抱枕,咬着唇抱怨:“你怎么…怎么这么长?” 不仅长,前端还有些弯。 总是能抵到很里面去。 顾清明低声笑着,没继续动作,弯身贴在她背上,侧脸去亲她,边亲边哄:“我的错,我有罪。” “就是……” 她眼睛湿漉漉的,他这般盯着、心又像沉入温热的水泉中,又暖又柔。 “唔…” 又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地含着舌头吮吸,宁虞瞬时塌了身子、心也跟着变为酥麻。 后面一直做着,她被抱着又换了姿势,坐在他腿上。 顾清明实在太喜欢亲她了,从嘴、鼻子到耳朵、脖子,乃至于上半身,他都一一吻过。 而此刻,宁虞正按照自己舒服的频率前后摇摆腰肢、一点一点“吃”着他。他偶尔搭手给她借力,痴迷地在她脸颊与耳垂上亲着。 将她放倒在床上,他一边亲住她嘴,一边抓住她双手、摁在头上方。 “宝贝,你要…要一直陪着我。” 言语中都是偏执的意味。 宁虞此刻才睁眼看他,眸中瞬时多了些冷静之色。 而他依然沉浸其中,全然不知她的变化。 “嗯,”她敷衍地回应,双手从他手中溜出来,重新抱住他,抱怨道,“好累了…” 顾清明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快了。” 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许久。 又重新洗了澡后,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宁虞很快就沉入梦乡,而顾清明却依然清醒、借着月光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爱你。” 他慢慢将她抱紧,随后闭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九、恨,还是爱?(100收加更) 宁虞没想过,再次和顾清明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把弄乱的衣服整理好,下车、站在他身前,问:“找个地方聊几句?” 顾清明看了眼车里的顾衍,又看了眼她,笑了一下。 “好。” 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店,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点单。 顾清明拿过菜单看了一遍,对着服务员说:“一杯美式,再加一杯拿铁。” 拿铁是她喜欢喝的,从前他都是给她点这个。 “不用了,把拿铁换成卡布奇诺吧。” 看到顾清明诧异的眼神,宁虞笑着向他解释:“口味变了,很多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都不喜欢了。” 顾清明神色未变,却着急打断她的话:“就美式和卡布奇诺吧。” 沉默许久,等咖啡都上来了,两人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是微信的通知声打破了沉寂氛围,宁虞手机在桌上震动,她拿起一看,果然是程深的消息。 【到哪了?】 他知道她今天回来。 于是她回复—— 【中途遇见了一个朋友,现在在喝咖啡。】 “在和男朋友聊?” 顾清明放下杯子,就这般冷淡地看着她。 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宁虞笑了笑,将手机放下,承认:“对啊,给他报备一下。” “呵。” 她哪有这么乖。 宁虞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咖啡,然后问他: “你大四了吧,准备回国,还是在国外继续待下去?” “还没想好。” 他抬头,与她对上视线,未曾从她脸上看到应有的关心或其他情绪,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但嘴上还是逞强:“我怎么样,和你也好像没什么关系。” “嗯,”她赞同地点头,“确实没关系,是我多嘴了。” 气氛又沉寂下来,两人面对面喝着咖啡,一言不发。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出声问她:“现在这个,认真谈的?” “嗯,”放下咖啡,她与他对视,眉眼俱是笑意,“玩够了,年纪又到了,打算找个老实人接盘。” 顾清明挑眉看她:“你可真敢说。” 她往后倒,笑言:“向来如此。” 两人终于在同一频率笑出来。 咖啡见底,宁虞把玩着杯子把手,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还是很讨厌我?” “没有,”顾清明也将身子往靠背倒,双手抱胸,视线移到另一侧、与她错开,“多久以前的事了,早都忘了。” 见她不信,他继续补充:“和你分开后,我又谈了好几个,都过去这么些年了,那还记得和你的那些事…” “那就好,”她一手握住杯子,看向他,语气真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像真是想要和他和好。 “是啊,”他也看向她,眼神不明,“还可以做朋友。” 分开前,顾清明要求重新把微信加上,宁虞同意了。 程深开车抵达咖啡馆门口,看见宁虞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道别,瞬时眉头一皱。 那是谁? 看见又高又帅的男生出现在他面前,程深心里顿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男生离开时,特意转头向他这边看过来。 一瞬间的对视,程深竟从那人的眼神里品出几分敌意。 转瞬即逝。 未来得及深想,宁虞已经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上坐下。在系安全带之前,她俯身、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下。 “开车吧。” 在她的提醒下,程深瞬时回神,将车启动开出,直到下一个路口,才将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刚才那个男生,是你朋友?” 前男朋友也算是朋友吧。 宁虞索性点头:“嗯,他是顾衍堂弟,在美国读书,放假才有机会回国,今天碰巧遇见了。” “哦,”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顾衍堂弟,又在国外读书,想来宁虞和他的交际应该不算太多,刚才那眼神应该是他看错了。 程深这么想着,逐渐安心下来。 另一边,顾清明坐在回家的车上,依靠车窗看外面变换的街景。 脑海里都是刚才与她对话的场景。 她的笑,她的声音,还有偶尔从对面传来的香水味。 都是如此熟悉。 宁虞… 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毫不意外,胸上那块旧疤痕又隐隐约约地开始发疼。 “Edwin,do you hate her?” 你恨她吗? 外国室友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恨她吗? 顾清明苦笑,当初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依然还是如此。 是恨还是爱,他点开手机屏幕,看着那年在海边的合照—— 他早已经分不清了。 十、像他(上) 接到母亲大人的来电时,宁虞正在和程深亲热。 厨房里都是菜,灶上热气蒸腾、正煮着汤。而宁虞坐在台上,身体微微倾斜,仔细看、腰间正缠绕着一双肌肉凸起的手臂。 是程深在阻止她后退。 唇舌都热,脸颊也是,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块,她猛然睁眼、就这样看着他。 他沉浸其中,并未察觉她的分神,到激动时,眼皮都能看出在微微颤抖。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这一室迷情。 她从亲热中抽离,拿起口袋里的手机,余光看见他在不满,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几下以作安慰。 像逗猫一样。 “乖,是我妈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把他留在厨房做饭,宁虞一人回到客厅,接通电话。 “喂,妈妈。” 在沙发上坐下,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草莓,往口里塞了一个。 “小虞,我前几天在超市看到程深了。” 宁珏女士的语气依然大大咧咧,看来最近应该没碰到什么烦心事。 “嗯,”她继续吃着草莓,“有什么要和我吐槽的?” “你就这么想妈妈的吗?真伤心…” 一看就是装的。 宁虞笑了起来,草莓也不吃了,拿在手上,假装尊敬:“那,请问一下宁珏女士,有何贵干?” 话筒那边传来几声低笑,接着听到她的回应:“也没什么事,就是关心一下女儿的感情生活。上次你和我提了一嘴,说他要求婚,后面忙了好几天,现在才有时间和你聊聊这事。” “很想知道我女儿的想法。” 正巧此刻,程深从厨房里面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朝着她笑。 宁虞回以微笑,用嘴型对着他说了句“真乖”。 程深耳垂顿时红了,害羞地低下头、继续专心切菜。 宁虞压低声音,回复妈妈的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对结婚这件事没什么期待的,如果不是程深,可能都不用想、直接就拒绝了。” 宁珏反问她:“为什么是程深呢?你交往过的男生,比程深好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对他心软呢?” 这是宁珏不理解的地方。 她女儿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程深,但总是对他心软。 明明向来不喜欢带男朋友见家长,可是程深一求,就把他带回家、介绍给他认识。 也明明从来不会见男朋友的家长,可是被程深哄着,也上门一起吃了饭。 为什么程深会成为那个特别呢? 宁珏不懂。 而宁虞沉默不语。 宁珏继续说:“程深是还不错,人品也还可以,作为结婚对象是可以考虑的。但是,宝贝,妈妈也是结过婚的,人一旦进入婚姻,很多事都会变的。” “从我的内心来讲,我不太希望你结婚,但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她能做的,也只是给女儿兜底。 “从十八岁之后,你做的决定我都没有插手过,我很相信你。这次也一样。” 宁虞突然很想告诉妈妈那件事,可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下。 她自己都还没理清那些情绪。 只能干巴巴地回应:“嗯,谢谢妈妈。” 宁珏笑着继续说:“算了,说点开心的事。” 宁虞还想能有什么开心的事,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妈妈说买房。 “我手上有点余钱,找朋友给你看了几套,等下发给你选一下,能替你付首付。” 宁虞愣住:“怎么突然要买房?” 宁珏叹气:“手上突然多了钱,如果不给你买房,我怕我又要去买包了,愁得很。” “……” 差点忘记宁珏是消费主义的奴隶,最喜欢混迹于各大奢侈品店中。 最后两人达成了买房的共识。 十一、像他(下) 吃完饭,宁虞尚未来得及休息,又接到了顾衍的电话。 这次去阳台上接听。 “顾清明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双手撑在台沿上,眼睛看向远处,“他人还不错。” 顾衍不信:“就他,心眼多了去了,别以为他还是十八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哦?” 宁虞好奇:“你是在他手里吃了亏吗?” 以宁虞对顾衍的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般不会这样评价别人。 哪怕是他的家人。 “也没什么…” 在宁虞的追问下,顾衍还是没忍住,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清楚。 她笑得很开心。 虽然没听见声音,但程深将她的表情一览无遗。 宁虞天生一副笑相,日常几乎只是弯下眼角就是在笑,开心的时候多,所以程深也总是能看到她的笑容。 真心的、嘲讽的、还有害羞的…… 他都看见过。 她到底是和谁在聊天,怎么能笑得如此开怀? 程深突然有点嫉妒。 嫉妒电话另一边的那个人,能如此轻易得到她的笑。但转瞬又警示自己,不能如此小气,影响到她的交友自由。 最终还是没忍住那些小情绪,程深将洗干净的杯具放回茶几上,走到阳台前、推开门进去。 “吱—”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通话似乎结束了。 宁虞握着手机,转身过来,问他:“怎么了?” 没有挂断。 他看见她的手机,依然贴在她耳边。 “你冷不冷?”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掩饰内心阴暗情绪,不想让她察觉。 “额…还好吧,不是很冷。” 阳台是开放式的,夜晚有风灌入,会冷。 程深慌张接话:“那我去给你那件衣服吧,别冻着了。” “好。” 看着男朋友慌乱的背影,宁虞只觉奇怪。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未及深想,话筒里传来顾衍的抱怨——“我还在呢,回神了!” “哦,”宁虞也想不起说到哪里了,“那啥,要不就结束吧,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顾衍不爽极了,沉声问:“你是不是程深同居了?” 她摇头:“没有啊,他这几天要加班,住在我这边方便点。” 方便? “加班?”顾衍觉得好笑,“一个月三十天,他要加二十九天的班,这借口,骗狗、狗都不会信!” 宁虞也不惯他,直接开骂:“你他爹的骂谁呢,你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哪里能懂我们普通人的辛苦。” “懒得和你说,挂了。” 将手机随手一扔,顾衍站起来,愤怒地在房里踱步,看见桌上她送的咖啡杯,下意识想将它砸碎。 算了。 别和自己过不去。 他强力想压下心中的怒气,然而无果。在愤怒过后,心中竟然升起几分害怕。 宁虞… 你究竟,是对程深情有独钟,还是… 透过他在想别的人? 胸膛强烈起伏,心脏因这个念头疯狂跳动,顾衍无力地坐下来,安慰自己—— 不应该,宁虞和那个人… 早就没有关系了。 十二、初见 在宁虞的视角,她和程深第一次正式认识,是在办公楼下的蛋糕店。 “我要这个草莓的。” 两人同时看中了一款草莓蛋糕,但被店员告知只有最后这一个了。 犹豫过后,宁虞主动提出以猜拳的方式决定最后蛋糕的归属,程深同意了。 结局是宁虞胜利。 程深微笑着把蛋糕让给了她。 第二天,当程深从蛋糕店前经过时,店员从里面跑出来、叫住他。 “昨天那个女生给你买了个蛋糕,说让我们看见你就给你。” 是和昨天一样的草莓蛋糕。 程深看着打包好的蛋糕,试探着问店员:“请问,你有没有这个女生的联系方式?我想和她说声谢谢。” 店员摇头:“她只说给你送蛋糕,没留联系方式。但是我知道她好像是在楼上工作,楼层是28,店里给她们送过下午茶。” 28楼吗? 原来她是霁风的。 程深默默将信息记下, 在蛋糕店的相遇之前,程深已经见过宁虞多次了。 最开始是在地铁上,两人同一站下车,并肩走过的时候,他不小心勾住了她的耳机线。 他下意识道歉,她没说话、把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耳机线取下,在分离之前,回头对着他笑。 人潮涌动,下一刻,她就已经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他呆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下一趟地铁到站的广播声响起,才后知后觉地离开。 那个笑容,他记了很久。 每次因为工作而疲惫不堪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笑容。 能再见吗? 怀抱着这种期许,他下班后,总会找些时间在办公楼下面转悠。 终于,在一个雨天,他打着伞从那家蛋糕店门口走过,路过拐弯、迎面碰上同样撑着伞走来的她。 宁虞没有认出他,径直走过去,进了蛋糕店里。 雨有些大,程深的裤脚已经湿透,然而他只是在外撑着伞,隔着玻璃看店内的人。 她好像很开心,从柜台里挑了一个蛋糕,在店员替她打包的时候、还在笑着和店员说话。 店员应该认识她,两人笑着聊了许久,等雨小点,她才拿着蛋糕从店内出来。 程深装作在屋檐下避雨,侧过脸、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等她撑着伞走入雨中,他才敢直视她的背影。 同样的场景又上演了几次,直至那天,他靠着冲动走进店里,故意和她选了同一种蛋糕。 后来通过同事的关系,程深要到了宁虞的联系方式。 “你好,我是程深。” 从加好友开始,他和她一步步走近,终于在相识的第三个月开头,确认了交往关系。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在一起后,程深问过宁虞这个问题。 宁虞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笑着说:“你猜啊。” 程深竟真的开始猜。 “一起去游乐园那次,不对,这太晚了…那,那就是滑翔伞那次,也不对,好像那次不是很浪漫…” 宁虞就这般看着他猜,最后也没有告诉他正确答案。 “赢”到蛋糕的后一天,宁虞在午休时间,到楼下蛋糕店为程深点了那个蛋糕。 店员是她熟悉的那个女生,她也就不扭捏遮掩,向其发出请求。 “我有点喜欢那个男生,等他来的时候,你除了给他蛋糕外,可不可以向他透露我在28楼工作?” 店员积极配合:“当然可以啦。” 宁虞是常客,两人偶尔会聊天,相处很是愉快,帮忙都是顺手的事情。 宁虞还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很主动。” 店员比了个“ok”,笑着回复:“我懂。” 猎物很快就送上门来,收到加好友消息时,宁虞正看着同事帮她打听到的消息。 “叫程深,写程序的,没女朋友,日常基本就是忙工作,收入还不错。” 顾衍也给她发来资料。 匆匆看了几行字,视线停留在那排“没交过女朋友”久久未动,过了几分钟,她拿起手机给顾衍打电话。 “你这也查得到啊?” 顾衍把笔放下:“你上次不是嫌那人脏,恶心了好几个月,这次我还不得给你查清楚了,省得浪费时间。” 那也是个骗子,表面长得纯,嘴上没半句真话,幸亏宁虞在相处中长了心眼,察觉到不对时找人用心查了,才没让那人给骗了。 所幸的是,什么也没发生,仅仅只是多说了几句话。 但还是拦不住宁虞,连带着顾衍,一起恶心了几个月。 她和他都有洁癖来着。 “但我查到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你小心点,看看他人品究竟怎样。” 他补充道。 “嗯。” 应该结束通话的时候,顾衍又突然抛出问题:“晚上,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我有事。” 宁虞拒绝了他,看着手机上与程深的聊天界面,心满意足地笑了。 猎物上钩了。 十三、初次(h) 跨年夜,烟花在夜空绽放的时刻,宁虞拉着程深进了酒店房间。 “唔…” 一进屋,厚厚的羽绒服就被脱掉,程深抱起她、抵在落地窗上,压着她用力亲吻。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室内空调刚开始运作,屋里还没热起来。 背是凉的,而脸和耳朵,都是热的。 唇舌被他勾住,亲吻间过渡在一起的唾液也被他一一吞下,宁虞被他亲着,体温源源不断从他身上传到她身上,脑子开始晕乎。 摸到玻璃,察觉到凉意的程深又将她抱起,换了个地方继续亲。 走动的过程里,两人也完全没有分开。 落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往下陷进去,吻到呼吸失控,她终于推开他,得到片刻休息。 程深眼眸都是欲色,看着她水光粼粼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克制地伸手、主动将她嘴巴擦干净。 宁虞坐起来,将一双腿架在他身上,伸手过去,轻柔地抚摸他的眼睛、鼻子以及嘴唇。 “你好像,”他温柔地看着她,语气似水柔情,“很喜欢我的眼睛。” 宁虞微笑着点头,眼神依然温柔,可在程深低头的时候,又多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后面又亲上,慢慢的,她分开双腿、坐在了他身上。 “你…你想做吗?” 她细细喘息着,双手抱住他肩,问出了这个问题。 从开始交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两人的身体接触越来越多,只是程深始终坚持、没有突破这最后一道防线。 因为是第一次谈恋爱,他太过谨慎对待,连带着亲吻以及其他接触都是小心翼翼,碰一下就问一次她的感受。 宁虞也不觉烦,与他一起小心探索,反而比前几段胡乱谈的快餐恋爱要更有趣多了。 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 程深已经忍耐到极限,几乎是用尽最后的理智、才将两人分开些距离。 “没有套,不方便。” 酒店里的安全套,他信不过。 “我带了,”她面庞微红,语气却还是正常,“在包里。” 他先是一愣,尔后反应过来,不再忍耐、抱紧她又亲热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仔细听,才能听到人与人纠缠一处的声音。 他的动作依然温柔,将她放倒在床上,红着脸替她解开扣子、将长裤脱下。 宁虞直起身子,握住他衣领下摆、往上帮他脱掉。 锻炼有致的肉体在她面前一览无遗,腹上肌肉块明显,宁虞在上摸了几把,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下,随后自己才将上身仅剩的内衣脱了。 隔着衣服抚摸过的皮肤在他眼前展露,程深很是局促,脸庞耳朵红成一片,在宁虞的催促之下,才敢低头在凸起的乳上亲了亲。 “可以含住。” 宁虞在引导他,让自己舒服。 乳尖下一刻从湿热的舌块上擦过,两人同时闷哼,她下意识地、将他往胸上摁紧了些。 后来在床上,程深俯身到她双腿之中,舌头慌乱般在阴部游走,除了吞下里面流出的蜜液,其余舔舐都是不得其法。 宁虞被他弄到不上不下,特别难受。 “够、够了,”她坐起来,从一旁拿过套递给他,“可以进来了。” 他不会戴,只能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她被他的模样可爱到,侧身过去、在他红透了的耳垂上亲了亲、以作安抚。 沉身进去的时候,程深有一瞬间,完全失神。 “慢点…” 腿被挂在他肩上,宁虞抓住一旁的枕头,下意识地呻吟着。 他不会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会掐着她腰用力顶,偶尔听到她叫重一些,都会退出来问她感受。 “可以…可以重一点。” 快感在下腹积累,宁虞感觉到,她还需要更深一些的结合。 于是又在接吻中顶进去,她很快就到了小高潮,程深也接着迎来第一次射精。 两人在相拥中度过今夜第一次极欢。 “哈啊……” 分离开后,他抱着她站起,让她扶住一旁的柜子,自己则蹲下去、探入她双腿间。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她几乎是坐在他脸上,双手扣住柜沿,身子因为他的舔舐而微微颤抖着。 快感铺天盖地而来,高潮后的阴道本就敏感,即使他动作不得章法,她依然感受到了极大的乐趣。 很快就又到了顶点。 她大声喘息着,阴道中涌出更多水液,都被他一一吞入喉中。 等他从身下站起来抱她时,她还能看见他唇上的水光。 都是她的痕迹。 宁虞伸手,擦走他唇上的水液,然后示意他—— “含住。” ——————————————————————— 宁姐是有一点当s的天赋在的。 本来还不知道给小六安排什么人设,现在知道了,就女s男m吧。如果有小六的话(ˉ﹃ˉ) 十四、继续(h) 含? 程深茫然不解,看着她的手指,稍微花费时间才弄懂她的意思。 靠过去,他将她带着水渍的手指轻轻含入嘴中。 很奇怪的感觉,但看着她有些享受的表情,程深也就越发卖力地用舌头舔起来。 后面做着做着,又换了东西舔。 这次换到沙发上,程深怕宁虞会冷,找到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正好遮住了激烈交合的部位。 毛毯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突然一下掉落,露出他精瘦的后背,以及,一片湿漉漉的脚背。 那是宁虞的脚。 他弯腰去捡毯子的时刻,架在他臂弯的两只腿终于得空从他嘴下脱离,换而踩在他腹上、有意无意地摩擦几下。 宁虞脸庞微红,眉梢眼角都是风情,扭动腰肢让阴茎顶在几处敏感位置,感到难耐时又往后退、将穴内的肉棒吐出部分。 “唔……” 感受到她在脱离,程深伸手摁住她腰,将她拉回来。 这一下又有点深。 宁虞喘息片刻,嘴又被他吻着堵上,呻吟都被吞进肚里。 换了姿势,她跨坐于他腿上,湿漉漉的阴茎徘徊在穴口处。 毛毯重新回到宁虞身上,遮住她大半裸露的肌肤,程深隔着布料揽住她腰,靠过去、在她脖上细细亲吻着。 “明天想去哪里玩?” 身体有些疲倦,思维也就跟着开始跳跃。 他边亲她脸颊边回复:“不想出去…” 想留在房间里,和她继续做这种事。 宁虞用眼神拒绝了他,摇着腰、让阴茎在湿润的阴部前后磨着,感觉到更深的渴望时,便用手扶住阴茎对准地方坐下去。 “唔……” 又吻到一处,经过将近两月的交往,程深的吻技进步很多,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只会啃和舔,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吮吸舌头、在她口腔内扫荡。 他真的… 太喜欢她了。 喜欢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身上的每一处……只要是她,他就会毫无保留地喜欢着。 “宝贝,”他和她分开一些,盯着她的脸,问,“舒服吗?” “还行吧。” 毕竟是第一次做,他明显很是青涩,力度时轻时重、不得章法。但是胜在诚意十足,加上天生条件好,宁虞还是有感到不少快感。 正如此刻,她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按让自己舒服的频率上下动着,很是满足。 在天空微亮时,两人终于结束了这漫长一夜,回到床上躺下。 沐浴过后的身体碰上柔软舒适的被窝,宁虞几乎是立刻困顿,好似在下一刻便能彻底入睡。 身体仍处在激奋之中,程深没有睡意,只是静静拥抱着她、拍抚后背哄她入睡。 半梦半醒间,宁虞又梦到了大学时代。 她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大树下站着一个男生,看清他的面孔之后,她立即加速想要跑到他身边。 没跑几步,有人从她后面拉住她,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别过去,他不会理你了。” 是顾衍的声音。 宁虞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原地站立、死死盯着树下的男生。 男生看着纠缠不清的两人,神色冷淡,最后将视线移到宁虞身上,见她不肯过来,于是甩头走人。 不知宁虞梦见了什么,程深看着她眉头慢慢皱起,嘴中开始念着什么话。 他靠过去,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文…我…不是…”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让他全然搞不清她的意思,只能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哄着说:“我在,别怕,我在你身边。” 他会陪着她。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宁虞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没过多久,房内又恢复了平静。 程深终于放心,跟随着她、缓缓沉入梦乡。 十五、新同事 回归正常上班的节奏,宁虞在迟到前十分钟赶到了工位上,一坐下,就有同事来和她说话。 燕婧移动椅子坐在她身边,先是寒暄:“玩得开心吗,在度假村?” “还行,”宁虞从包里翻出几张券,递给她,“我这里有几张券,可以在度假村里用的,你留着,要是想去玩可以用到。” 燕婧也不扭捏,直接收下,过了阵,她又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我听李姐说,公司要新研发一个小程序,可能需要我们建一个小组参与进去。” “小程序吗?公司都安排了谁啊?” 宁虞并不意外,只是好奇项目会由谁带头,毕竟公司内的研发团队还在起步阶段,承担不了整个项目的研发。 燕婧喝了口咖啡,这才回复:“听说是请了欧诺的团队协助,据说今天人就会过来。” 今天吗? 宁虞看着桌上的台历,底部30号上圈上了标记。 那天是她的生日。 在心中叹气一声,她暗暗祈祷—— 希望不要在生日那天加班。 下午,老总从楼下接来一队人,宁虞本在对着电脑输入数据,突然间被燕婧叫起。 “来了,人来了。” 宁虞放下手中的工作,抬眼看去。 “大家都停一下手中的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里就是从欧诺请来的技术支援团队,未来两个月都会在我们公司工作,来,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女女男男的,大概七八个,笔直站了一排。 “诶,”燕婧边鼓掌边在她耳边说,“你看最中间那个,长得很帅啊。” 是那种不需要旁人对比,一眼就可以看出的直观的帅。 而宁虞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人。 去会议室开会前,宁虞在茶水间的拐角被人堵住。 “顾清明,”她站在他身前,眼神不明,“你为什么来这里?” 顾清明双手插兜,因为身高,只能低头与她对视:“工作啊,你也知道欧诺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软件开发公司,我大四了需要实习经验,所以就来了。” 见她不信,顾清明继续补充:“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了,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工作,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有你,完全是服从安排。” 没有其他的心思。 “哦。” 宁虞知道自己管不住他,更没心思去管他,再看他一眼,留下句“加油工作”后,便转身走了。 还没忘带上泡的咖啡。 顾清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 会议室内,宁虞和燕婧在邻座坐下。没过多久,欧诺的团队跟着进来,在她们对面接连坐下。 宁虞的对面,坐下了顾清明。 宁虞没有抬头看人,低头认真翻阅资料,在做开会前的准备。而燕婧偶尔抬眼,感觉对方帅哥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宁虞身上。 有猫腻。 燕婧悄悄长了个心眼。 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等从会议室出来,早已到了下班时间。 “糟了、下雨了,我没带伞,怎么办啊?” 到楼下,才发现外面在下大雨。 宁虞把自己的伞主动借给燕婧:“你拿走吧,我男朋友就在附近,他会来接我。” 燕婧认真道谢后离开,团队其他人陆续下楼、然后在门口被人接走。 只剩下宁虞一人。 突然接到程深的电话,公司要他加班,他可能要拜托其他人来接她。宁虞让他放心工作,说自己可以和其他同事一起回去。 电话方才挂断,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和我走吧,我车在停车场里。” 是顾清明。 两人上了同一辆车,宁虞刚在副驾驶上坐好,就接受到顾清明从后座上拿过来的干毛巾。 “你裤子湿了,擦一下吧。” 她坦然接过,蓝色牛仔裤的下端已然湿了一片,是方才不小心弄湿的。 “住哪里?” “万园小区。” 导航定位迅速,不过片刻,他已然启动车辆、开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等到了她住所楼下,顾清明才主动开口。 “门把手那下面有把伞,你等下拿着去用吧,毛巾也拿走。” “好,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她解开安全带,正准备开门下车,却发现门没解锁。 顾清明解释:“不好意思,忘了。” 宁虞:“……” 他没着急解锁,反而不咸不淡地说:“你和你男友,在同居吗?” 她又坐回来,侧头看他:“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他也侧头过来,与她对视,“你和顾衍‘在一起’这么久,就没想过当正式的男女朋友吗?” 她又笑,但眼睛里没有笑意:“你可以去问他。” 顾清明跟着笑了下,把车解锁,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宁虞手刚放在把手上,便听见他喊—— “姐姐。” 她以为是幻听,但下意识反应回头。 他依然笑着,西装领口敞开,露出修长的脖子。 面庞和那年还是一样,只是这气质,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那年是有脾气的野猫,而如今,却可以说是—— 张开獠牙的狼。 “姐姐,”他又重复一遍,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期待之意,“明天见。” 宁虞对上他的视线,先是一笑,而后开门,在下车前补了一句—— “明天见。” 十六、在玩啊 雨下得很大,收到程深可能要通宵的消息时,宁虞才刚洗完澡。 她主动给他打电话,说了很多安抚的话,将近通话半小时之后才挂断。 头发还是湿的,她取下干发帽,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频频震动。 又是谁找她? 宁虞有些烦,没有立刻去拿手机,确认头发吹干之后,这才有空看手机。 原来是陆谦昀。 看着微信突然多出的几十条消息,她头有些疼,没心思一条一条翻开,摁下语音通话的按钮,一秒就已经接通。 “喂,找我什么事?” 听见她硬冷冷的声音,陆谦昀委屈极了,满肚子憋屈都说不出来,勉强哼了一声以作反抗。 “你都不找我的…” 宁虞走到客厅里倒热水喝,途中敷衍地回了一句:“你可以主动联系我啊。” 他想来着,只不过又怕他太黏人、会惹她生气。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陆谦昀自然不敢轻易尝试。 其实日常的问候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只是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宁虞就没理过他,两人的聊天界面至今只有寥寥几行字。 “不是,你根本不懂我为什么…” 说着又更加委屈。 宁虞打断他自怨自艾的话,主动问:“你要不要过来?” 他有些震惊:“啊?” “今晚我一个人在家里,”她静静看着外面的风雨,语气平常极了,似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你要不要过来?” “我要,”他几乎是立刻同意,站起来就要走,“我要!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我马上就过来!” 城市的另一端,顾家别墅中。 家宴过后,雨势依然不小,顾家爷爷顺势让顾衍留下喝茶,问了他关于公司的事情。 聊着聊着,话题又拐到顾衍的婚姻上。 “结婚还是要结,我给你介绍的那些个你不喜欢就算了。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如果是真喜欢,我也不拦着了,该结就结了吧,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都三十了,早些定下来,然后再生个孩子,让爷爷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成家,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 那你就去死了吧。 顾衍表面依然笑着,心中都是厌恶之意。 他自小就对这个家没感情,现在依然如此。明明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偏要腆着脸装情深意重,可笑又可恨。 “没事我就走了,还有些要处理。” 顾衍起身准备离开。 爷爷又开始埋怨:“你这个孩子,太不听话了……” 他没在听,拿上外套往外走。 在下楼的途中,与顾清明正面碰上。 顾衍无意理他,招呼也没打,错肩而过、将要下到最后一段台阶。 突然,他意识到,顾清明的手腕上,似乎有一个粉色皮筋。 他猛然回头,顾清明立在原地、带着笑意看他。 绝非友好的笑容。 “你手上那个皮筋,哪来的?” “这个嘛,”顾清明抬起手臂,低头看着那个皮筋,语气得意,“你可以去问她。” 她? 顾衍挑眉:“你是说,宁虞?” 顾清明往下走到他身前,与他面对面站着:“是啊,她今天、还是我送回去的。” 很明显的挑衅,顾衍双手插兜、审视对方的行为。 理智尚存,他知道,顾清明说的话不可信。 转身又要走,却听见后面的声音—— “你和她的关系,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固。” “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重要。” 这样就好办了。 顾清明未再继续说下去,转身上楼。 …… “唔…你身上都是湿的…” 一进门,陆谦昀将雨伞扔在一边,走上前亲她的时候,还不忘将鞋子脱了。 宁虞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搂腰拦住,嘴唇瞬时贴上一片柔软,又湿又热。 他身上还是湿的。 她用力拍打他胸膛,将他推开:“你把衣服脱了,都还是湿的!” 身上是湿的,眼睛也是。 他边脱衣服边死死盯住她,眼睛里一片水湾、又纯又欲。 无法否认,与程深、顾清明相比,陆谦昀身上的青春气息更加浓厚。 炙热且干净。 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欢。 这也是宁虞喜欢他的地方。 “过来,”她向他招手,“来这边坐。” 越走越近,她干脆起身,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车上,雨势依然较大。 顾衍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拿出手机,盯着宁虞的手机号码看了几分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牙摁下拨打键。 第一通被挂断。 顾衍强压下怒气,继续拨打。 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 直到第七通,才成功被接听。 “喂,什么事?” 语气不是很好,嗓子听起来有点嘶哑,顾衍愣了一下,随后用平淡的声音问:“你和顾清明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一起工作。” 宁虞半躺在沙发上,睡衣被拉到肩部以下,露出光滑的肩头。 有人正靠在上面,用唇舌细细亲吻着。 有些痒,她被弄到咯吱笑了几声,伸手抚摸他的头顶、让他先起来。 顾衍听到了那边的动静,面色一沉,语气有些严厉:“你在做什么?” “在玩啊,没其他的事我就挂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十七、擦肩而过「Рo1⒏red」 天微亮,程深赶上第一班地铁,在八点之前回到家楼下。 刚上台阶,就有人开门从里面出来,他着急上前拉门进去,全然没在意与他错肩而过的那个男生。 正是陆谦昀。 昨夜挂断电话后,宁虞又抱着陆谦昀亲了许久,玩到满意之后才让他离开。 主动送上门的,要离开时也难送走,陆谦昀不肯走,一直在求她: “我淋着雨过来的,衣服还没干呢…现在雨这么大,我也打不到车回去。” “我腿还疼呢,刚刚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姐姐…” “别让我走了,”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求你了,姐姐。” 宁虞将手抽出,俯视着他:“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要约法三章。” 陆谦昀立刻表忠心:“我什么都答应!” 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在陆谦昀走后,宁虞短暂清醒了片刻,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嘴唇的热度。 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房间,她笑了笑、随后闭眼又再度睡着。 等程深到家,看着家里干净整洁的模样,感到几分惊奇。 她昨晚还搞卫生了? 走到卧室里,她果然还在熟睡,程深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宁宁、宁宁,要起床了,不然会迟到的。” 代替闹钟,他主动叫醒她。 “几点了?” 她在被窝里挪动,还是不想起床,用被子遮住脸以作反抗。 “八点多了,”他温柔抚摸她的头发,“再不起来,要赶不上了。” 最后由程深抱起她去了浴室内洗漱。 这天下班,宁虞没回家,反而坐上相反的地铁,去了另一个小区。 听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颜晨正在洗青菜,她下意识回了句“马上”,随后去找纸巾擦手。 “颜晨,颜晨。” 外面的人开始催促,颜晨听是她,也就更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用纸擦手,然后走过去开门。 “你好慢啊。” 宁虞靠在门边,哀怨地看着她。 “我给你钥匙了,你每次都不用,非要等我来开门。” 颜晨也不看她,径直往回走,边走边反驳她的话。 宁虞换上拖鞋走进去,把包一扔,瘫倒在沙发上,身心舒缓的同时,还不忘回应她的话:“今天临时决定过来的,忘记带了。” “哦,”颜晨将今天买的草莓洗干净,放在茶几上,让她吃,“先吃点草莓吧,饭还要等一下。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唔,”她一边吃草莓一边回话,“也没什么紧急的事…” 没什么紧急的事? 颜晨将手中的刀放下,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边看她:“说吧,没什么事你不会主动过来找我的。” 宁虞与她对视,憨憨地笑。 “就是,月底我生日,程深可能要在那天求婚。” “哦。” 她面目表情,转身回到厨房里做饭。 颜晨就这么走了? 宁虞气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到厨房里大声质问她:“你就这个反应?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都不问一下我答不答应。” 颜晨将敢拿起的刀又放下,转过来与她对视:“你可是宁虞诶,想都不要想你根本就不会答应啊。” “你怎么可能为了一颗看起来还不错的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啊?” 宁虞:“……也不能这么说嘛。” 颜晨挑眉:“难道你还会同意?如果连你这种女人都要找个好男人嫁了,你要别的女生怎么办。” 说起来很有理的样子。 不对啊。 她反驳:“我也不是想同意的意思,就、就是不想伤到他的心。” 颜晨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了,继续问:“你还会担心这个?” “宁虞,以你的功力,完全可以做到在拒绝的同时不伤到他的心,好听的情话你会说,装深情也没人能比得过你,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宁虞瞥她一眼,逞强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还是忍不住,她继续说:“你…你不觉得,他和那谁有点像吗?” 颜晨问她:“像谁?” 宁虞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颜晨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惊奇地问:“你是说席文诚?” “脸是有点像,可性格差很多,你不会把对他的愧疚转移给程深了吧?” 宁虞:“算是吧…最开始和他谈真是为了有趣,现在看见他这么认真,总是会忍不住对他心软。” 颜晨一边处理菜一边回复她:“可你也不能因为心软就同意求婚,凭情绪做决定是行不通的。更何况结婚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就知道了。” 宁虞终于发自真心地笑了,补充道:“那你确实在结婚这件事上倒大霉了。” 结果得到一顿乱揍。 晚上吃完饭后,两人又开了瓶红酒一起喝,酒意上头,脑子也就不运转了,颜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竟还提起来—— “我前些天听到人说,席文诚好像要在澳洲那边定居了,我说你愧疚啥呢,没有你他哪会出国啊,现在还过得这么好……” “宝贝,”颜晨抱住她,脸颊贴上她的侧脸,蹭来蹭去,“你管他呢,过得开心就行,管这么多干嘛。” 宁虞没说话,又默默喝了几口酒。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十八、贱男人(h) 车上。 已经从颜晨楼下开出来很远,两人还是沉默,都不想让自己成为先开口的那个人。 顾衍找了个能停车的位置,将车靠在路边停好,然后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亲她。 宁虞没让他亲,伸手阻拦了他,因为喝酒脸还是红的,表情却很倔强,这种反差落在顾衍眼里真是可爱极了。 两人就这样隔着小段距离对视了片刻。 “和我回去吗?” 他先低头,抛出问题。 宁虞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顾衍依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死死盯住她、看她的表情变化: “那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她别扭地扭头,不看他:“摁错号码了…” 喝了酒头脑不清,动作也迟缓很多,拿起手机想看微信消息来着,没想到却点开了电话界面、阴差阳错摁下了他的号码… 接通电话的那刻,她还是懵的。 “喂。” 宁虞没说话,想挂断电话,可身边的颜晨突然说话、打断了她的行动。 “在颜晨家是吧,等下我过来接你。” 顾衍自顾自做了决定,随后挂断电话,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宁虞看着手机界面,以及在旁边沙发上快要睡着的闺蜜,埋怨一句:“你害我啊。” 顾衍又想亲她,宁虞这次怒气上头、对着他脖子重重地打了几下。 “我没说你可以亲啊,我…”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而后撤退,就这样撑着手看她。 闻到他身上新的香水味,宁虞心头一痒。 怪好闻的。 于是等他又过来亲她的时候,宁虞没再拒绝,在他用舌头轻舔唇瓣时、微微张开嘴巴,让他的舌头进入口腔。 两人勾缠许久,直至呼吸不畅时才分开,宁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又不爽、在他侧脸上轻打了几下。 虽然被打,但顾衍却笑出声来,很是开心。 她果然会喜欢这个香水味。 听见他笑,宁虞更气了,这次不用手打,拉开他衣领,在他脖子下方狠狠咬下去,感觉到出血后才放开。 “贱男人。” 她厉声骂道。 顾衍看了看伤口,还好、只是出了点血,不算严重,也没在乎她的骂,问:“解气了?” 宁虞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凑过去,强势地吻上他。 起先是又咬又啃的,后来来了感觉,她就放轻力度,伸进他口中搅弄。 顾衍任由她亲,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侧脸。 “消气了吧,没消气的话再打几下。” 呼吸急促、胸膛正微微起伏着,看到他这一副不要脸的模样,宁虞又忍不住骂: “疯子…” 顾衍坐回驾驶座,脸上依然挂在浅浅的微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带她回了自己家,从进门之后开始,两人就没有分开过。 宁虞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酒意上头、脑子昏昏沉沉,双腿夹在他腰间、缠得很紧,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暂时把她放到沙发上,把刚才倒好的水端过来喂她喝了点,宁虞喝着缓解了口渴的感觉,迷迷糊糊看见他,又揪着衣领将他拉过来接吻。 “脱、脱衣服…” 莫名其妙热起来,她把外套随手脱掉,还是觉得热,又开始掀上衣。 顾衍拦住了她,帮她把衬衫的纽扣解开,露出大片肌肤来,有些色情。 宁虞不甘示弱,伸手把他上衣脱了,两人就这样“赤裸”以对。 “想做吗?” 让她坐在他腿上,他问道。 “废话,”她怒骂,语气有点严厉,“那不然我为什么跟着你回来。” 顾衍终于发自真心地笑了,笑中还夹带几分宠溺的意味,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真是勾人。 宁虞在心中暗骂一声“狐狸精”,然后开始扒他裤子。 两人衣服落在地上,她被放倒在沙发上,双腿张开,由他探入进去口了很久,等到更多蜜液涌出,他才重新抱起她。 他要她: “自己往上坐。” 狗男人! 宁虞瞪他一眼,似是在怪他服务只做了一半。 顾衍又将手指伸进去,边揉阴蒂边抽动着。 终于,在快感侵袭下她妥协了,让他把手指拿出来后,自己主动扶住阴茎,用最熟悉的姿势和他交合在一起。 “哈啊……” 结合的那刻,他立刻摁住她腰,用力往上顶了好几下。 没做多久,宁虞就因喝酒没了力气,身子往后倒了一些,被他用手臂护住拉回来,乳尖因此落入他口中、用舌头含住又舔了舔。 “累…你慢点。” 太刺激了,她正疲倦着,接受不了如此强度的欢爱。 “乖乖,”他哄她,“做完这次就去睡。” 这一次也太长了,她被他送上高潮几次,他还能忍着没射精,拔出来、换成舌头和手指又弄了很久,等到阴道里又喷出水,全部喝下去才重新顶进去。 衬衫一直没从她身上脱下来,oversize的版型、下端垂在臀部以下,遮住了激烈交合的部分。 衣摆也跟着摇荡起来。 要得太满,宁虞已经头皮发麻,在他嘴上用力咬着来缓解过多的快感。 最后释放的时刻,她放开声、趴在他肩上长长呻吟一声,而他则握紧她的臀,靠在她肩膀喘息。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正是休息日,宁虞不需要着急起床,一觉睡到自然醒,等顾衍从卧室外面进来,她刚好睁眼醒来。 顾衍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落在被子外的肩膀,伸手过去摸了几下,再说:“午餐订好了,等下会送过来。” “哦,”她看向他,换个话题,“有个事想要你帮忙来着。” 顾衍问:“什么事?” 宁虞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拿过手机把一些要求发给他,继续说:“就我妈要给我买房,你不是最懂这个了,帮我选一下楼盘呗。” 顾衍在这方面颇有研究,宁虞知道他曾经给不少朋友提供建议,事后都得到了朋友的认可。 “买房?”顾衍没想到是这件事,干脆开口,“要不我送你一套吧,你看想要什么样的。” 他想过要送来着,但宁虞一直以来对买房也不热衷,顾衍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如今她主动提起,他自然没理由错过这个机会。 宁虞放下手机,吐槽他:“果然是资本家的作风。” 一出口就是送房子。 顾衍不懂她是同意还是拒绝,直接问:“那你要吗?” “别了,”宁虞也不想和他有这种大额金钱上的联系,开玩笑道,“你要是想送,不如直接给我打钱,我不贪,给我一千万就足够了,然后顺便帮我把税交了。” 他竟然认真考虑起来:“一千万会不会太少?好的楼盘加上装修肯定不止这么多了,不如…” 宁虞打断他的话,睁大了眼睛看他,吐槽:“你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十九、资本主义腐蚀人心 经过顾衍几番劝说,宁虞最终决定收下他送的五百万。 看到顾衍几分得意的神态,宁虞忍不住吐槽一句:“资本主义腐蚀人心…” 她怎么就选择“同流合污”了呢? 吃完饭后,顾衍又拿起手机,请求她:“我的‘女朋友’,来拍个照维系一下我们的关系。” 午休时间,顾清明在别墅外散步回来,到房间里拿起手机看。 打开微信朋友圈,往下翻看几条,突然看见顾衍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时间是今天中午,简简单单的一张背影图,一个女生穿着宽松卫衣从后面抱住他,两人脸好似贴在一起,对面是正在播放节目的电视。 很亲密又很甜蜜的一张照片,评论里果然有人在说“般配”“好甜”之类的话。 再次刷新,看到爷爷在下面评论—— “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语气似是很焦急。 顾清明不悲不喜地看着,顺手点了个赞,再将照片截到只剩女生的部分、保存到手机里。 拍完照片后,宁虞本打算走,却被顾衍拦下。 “顾清明那边,你小心点,他心眼多,你要是想玩也要找个傻一点的,好控制。” 宁虞觉得在理:“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顾衍抱着她坐在腿上,与她对视:“你和陆谦昀,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她笑了一下,回复,“就玩玩的关系。” 又补上一句:“放心,陆谦昀和你与顾清明不一样,他单纯。” “……” 顾衍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接受,再嘱咐她:“如果玩脱了记得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宁虞笑而不语。 休息日总是短暂,转眼又到了周一,根据上次会议的安排,宁虞和燕婧要负责与欧诺团队的一部分交接事宜。 暂时将办公地点换到了上一楼的办公室里,大家先是互相熟悉,而后才进行工作流程。 宁虞和顾清明分坐在两个角落,一早上都没有交流,直至下午茶时间,顾清明帮着同事分发小蛋糕和饮料时,特意留下草莓味的,等到宁虞的位置,才装作无意发给她。 “唔。” 脸颊贴上汽水罐的一侧,正在低头处理工作的宁虞小小叫了一声,抬头看人。 正是顾清明。 “我喊你了,你没反应我才这样的。” 他微笑着解释。 “哦,”她从他手中接过吃的东西,感谢他,“谢谢,辛苦了。” “不用谢。” 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他也是这样,经常用汽水罐壁碰她脸颊,那时她总是不耐烦、揪着他耳朵骂。 而现在。 顾清明分发完所有蛋糕,又回到位置上,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她。 蛋糕没动,她偶尔喝一下汽水,面色如常,没一会儿又站起来去找同事,似乎有什么问题需要处理。 她应该早就忘记这些事了。 顾清明这样想着,低头看电脑屏幕,面色渐渐变为凝重。 准时下班,宁虞和燕婧有说有笑地往外面走,到地铁口附近分开。 正在宁虞要进地铁站之前,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她下意识感到害怕,正要挣扎、呼喊救命的时候,那人开口说话了。 “姐姐,是我。” 陆谦昀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地铁这边等着她,看到和她同路的同事走开,才敢上前。 “你…你真的很吓人!” 宁虞忍不住抱怨,心脏还在狂跳着,尚未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站人流量大,两个人在地铁站前抱着,吸引了不少路人异样的目光。 “算了,”她暂时妥协,和他转为挽手的姿态,拉着他往地铁站里走,“人太多了,先进去吧。” 陆谦昀被她主动挽住,又是惊喜又是意外,脸上浮现出不值钱的笑容,脚步悬浮,像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好想就这样一直和她走着。 他忍不住偷偷幻想,如果能和她这样在一起辈子,那该多么幸福啊。 下一秒又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 怎么就这点出息! 他就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然后组建家庭吗? 可是…… 看着她的侧脸,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没名没份也不是不行,只要能呆在她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 两人往前走,全然没发现,在她们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们。 ——————————————————————— 陆谦昀(看见喜欢的人疯狂摇尾巴)(安慰自己):当个舔狗挺好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有当舔狗的资格! 二十、恋爱脑 早上,陆谦昀和朋友在餐厅吃早茶。 朋友吃得欢,看他发呆,问他:“在想什么,怎么不吃啊?” 陆谦昀郁闷极了,食不知味,见朋友担心,总归还是憋出一句:“没什么,就是在想,要不要去见一个人。” “谁啊?” 朋友好奇地问。 “你…你也不认识,”他模模糊糊地回答,意图遮掩,“就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朋友看他这般神情,联想到几年前他失恋的模样,惊声问:“你不会是在想宁虞吧?” 陆谦昀愣住,然后没说话。 “我…”朋友一时语塞,而后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声质问他,“你、你怎么又和她搞在一起了,你是嫌当初吃苦没吃够啊!” “你、你真是,真是要把人给气死!” 当初分手时哭得惊天动地,又绝食又整天哭闹,短短十天瘦了十斤,后面还闹到进医院,人在吊水的时候嘴里都还念着—— “好恨,好恨你。” 可是现在。 “她…她也没有那么坏,都是那个顾衍,他故意挑事来着…” 陆谦昀强行解释着,但他朋友并不买账,直接摔筷子走人,临走之前还骂他—— “你个死恋爱脑!” 此刻在地铁上,因为人多,两人只能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怕别人碰着她,陆谦昀就干脆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保护住。 “为什么来找我?” 宁虞在他耳边小声地问。 在人群中,陆谦昀默默将她抱紧,然后小声回应:“想你了,迫不及待想来见你。” 宁虞笑着逗他:“不才三天没见吗,怎么这么黏人?” 小狗摇摇尾巴:“黏人不好吗?” 宁虞没说话,踮起脚在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 陆谦昀直接笑开了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在家楼下分别,宁虞进了楼里,摁下电梯等待,听见有人走近,还以为是同栋楼的住户,也就没回头看。 “宁虞。” 很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看,竟然是顾清明。 “你怎么在这?” 看见她惊讶的神情,顾清明双手插兜,开始解释:“我在六层租了房子。” 六层? 那不就是在她楼下。 电梯正好到了,两人一起进去,除去她们,电梯内没有其他人。 沉默着,在电梯到达四层的时候,顾清明才开口。 “刚才那个男生,是你的新目标?” 他看见了? 两人并排站着,宁虞也没转身看他,反而问:“为什么问这个?” 电梯正好抵达六层,门开了,顾清明看了一眼外面没人,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 “有事和你说。” 两人拉扯了一路,走到603后,顾清明停住用指纹开了门,然后将她推进去。 “顾清明,”她没脱鞋,就站在门口,看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唔!” 他竟然将她压在门上,上前疯狂吻住她,然而唇与唇接触不到十秒,宁虞就凭借力气大挣开了,然后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再一看,顾清明脸上已明显红肿一片。 她死死地盯住他,胸膛强烈起伏,是被气急、呼吸不畅。 “疯子……” “要发疯治病去看医生,我没义务陪你在这胡闹!” 说完就要走。 顾清明立刻上前,从后面抱住她,不准她离开。 “放开…你放开!” 不顾她的拒绝,他用尽全力紧紧抱住她,表情终于不再云淡风轻,而是浮现了几分脆弱,在她耳边卑微地问: “你就没想过和我重新再一起吗?” 宁虞只觉好笑,耐心已经消失殆尽,语气尽是嘲讽之意:“你就为了这个,无聊。” 用力拍打他的手臂,她怒声呵斥:“放开!” 顾清明放开她,但下一刻又抱住她转身,强迫她正视自己。 “你无不无聊?” “为什么顾衍可以,那个男生可以,我就不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在屋内响起,宁虞听见他的质问,怒气竟然消减一些。 他好像在哀求。 又好像在表示不满。 宁虞就这样看着,等着他下一句话。 “为什么,”他表情很是痛苦,双眸含泪,“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对我?” 而他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下? “所以呢,因为你的深情,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然后痛哭流涕地答应和你复合吗?” 宁虞直勾勾看着他,神情冷淡。 “分手我提的,你也同意了,当初分开得那么爽快,现在和我说你放不下,你不觉得好笑吗?” “你不是交了很多’女朋友‘,不是放下了吗?现在来和我说这个,太晚了不是吗?” 双手环胸,她就这样审视着他,不悲不喜、感情没有起伏。 “你明知道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在心里都是你的情况下,再和别的人交往!” 顾清明不信她看不出来自己在撒谎,委屈地与她争辩。 “你看,”她指出来,“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 明明可以简单处理的事情,总是因为自尊或者其他,迂回反复地说很多废话,在某一点上停留许久,问题却依然无法解开。 平白浪费时间。 “当初提分手时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和他交往,虽然没有做到百分百地付出真心,但八九分的喜欢,她还是给了他的。 只是他不满足,总是希望她能和他一样,把全身心都献给爱人。 他越缠越紧,在她感到窒息之前,她提出了分手的意愿。 那时他也和今天一样,冲上来强吻她、抱住她不让她走。 “你总是这样,”宁虞的目光里满是失望,在控诉他,“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到不自在。” “以前是,现在也是。” 胸膛还在强烈起伏,心本来是热的,可现在却渐渐凉下来,冷得让他害怕。 顾清明想哭,满腹委屈堵在心里,可临到头,看见她失望至极的眼神,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所以你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 许久之后,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语气是说不出的悲哀。 宁虞没说话,面容似有几分动容,叹气一声、而后走到他身前。 双手捧住他脸,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上。 唇与唇触碰的瞬间,顾清明眼中的泪落下,伸出舌头在她唇沿试探,没感受到她在拒绝,这才将舌头伸进去、默默加深了这个吻。 最开始有点生涩,到后来,两人都沉浸在这个时隔多年的吻中。 好像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当年的,恋爱的感觉。 二十一、初恋 听见门开的声音,程深抬眸看去,果然是宁虞回来了。 他起身上前从她手中接过包,边走边问:“怎么今天回来得晚一些?” 接到她消息时是五点出头,按常理来说,五点四十左右应该就可以到家了,然而现在已经是六点二十,中间整整差了四十分钟。 宁虞脱鞋的动作一滞,然后回答:“没有,就是和同事多说了几句,没赶上地铁。” “哦,”程深没有怀疑,将她的包放好,然后回头和她说,“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我等下端过来。” 将菜摆好,宁虞也换好家居服出来,到座位上坐好,程深把筷子递给她,收手回来的时候,盯着她的嘴巴愣住。 “你嘴巴好像肿了,怎么回事?” 他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唇瓣,比平常更红了些。 还有点肿。 像是… 程深眉头紧锁,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 像是被人亲出来的。 “有吗?”宁虞一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确认状况,一边回复,“今天中午吃了很辣的麻辣香锅,可能是辣肿了。” 看着屏幕里红透了的唇瓣,她上手碰了一下,确认没有被咬出什么口印,这才放心。 程深果然相信了她的解释,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唇上磨挲,语气中都是心疼:“怎么吃那么辣的…家里不知道有没有药,吃完饭我找找看。” 宁虞还能笑着看他,轻松地说:“这不是因为太好吃了嘛,下次我尽量克制。” “你要是喜欢,我就去学着自己做吧,这样就可以控制辣度了。” 他认真考虑这一方案。 宁虞又主动勾住他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几下:“你可真好,好喜欢你呀。” 程深感到羞涩,对她随时表露爱意的行为还是不太习惯,只好转身去厨房里给她盛饭,以此来舒缓内心的激动。 宁虞撑手,将手心贴在脸颊上,看着他认真做事的背影,发自内心地笑了。 很可爱的小男孩。 她一心一意看他的反应,全然没有在意手机的震动—— 【顾清明:没被发现吧?】 【顾清明:嘴巴是不是亲肿了,我没注意力度,对不起。】 【顾清明:我们…是和好了吧?】 …… 夜晚两人又一起躺在床上,程深把ipad拿出来,从后抱着她,翻出几张图给她看。 “就李毅他不是有个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感情很稳定了,打算在年底求婚来着,要我帮忙选求婚戒指款式…” 他害羞地挠挠头发,说话间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我不懂女生的喜好,你帮我看看,给点意见好不好?” 宁虞稍微侧过身来,从他手中自然接过ipad,故意逗他:“看你紧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求婚。” “我…我没有,”他急于自证,把手机递给她让她看,“你可以看聊天记录,真是李毅他要求婚所以才找我帮忙的。” 李毅的事是真的,要求婚也是真的,只不过他借了这件事的由头,把李毅送过来的那些图都换成了自己选的。 “逗你的,”宁虞干脆趴到床上,用大娃娃放在身下做缓冲,边抱着娃娃边翻看,“我选几个我喜欢的,然后你发给他就当是你选的了。” 程深俯身靠近她,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她翻阅得很快,只在其中几张有过短暂停留。 好像都不是特别喜欢。 他有些懊恼,怀疑自己选的这些是不是和她的喜好相差太大,看起来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 “你是不是,”他小心翼翼开口,“都不喜欢啊?” 宁虞抬眸看他,问:“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喜欢?” “你每一张都是很快翻过去,都没仔细看…” “那也不代表我不喜欢啊,”她坐起来,和他对视,解释道,“我这个人,喜欢的东西基本都是看眼缘,第一眼喜欢的一般就是非常喜欢,如果一眼看上去没感觉、后面大概率也还是没有感觉。” 就比如谈恋爱这件事,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她喜欢过的每一个男生,都是第一眼就比较喜欢的。 除了,顾衍。 那是她人生的意外。 可她真的喜欢顾衍吗? 宁虞倒有几分不确定了。 她把ipad还给他,拍拍ipad的屏幕,说:“第二张、第七张,还有最后那两张,我选出来的就是这几个。” 房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程深才别别扭扭开口:“所以,你是第一眼就看中我了吗?” “是啊,”她主动坐到他腿上,抱住他脖子,摇摇晃晃身体,“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送蛋糕啊?” 听到肯定的答案,程深低头笑了笑,而后抬眸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听话的狗狗向主人索取奖励。 宁虞心头一震,失神片刻,而后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醒过来、回到现实。 她抚摸着他的侧脸,低头在他唇上轻啄几下。 她不应该再想起以前的事,这对他不公平。 尽管理智告诉她应该忘记那个人和他的事,可她却总是在某些时刻会突然想起。 想起那些曾经。 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恋爱,和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爱人。 所谓的,“初恋”。 ——————————————————————— 这里对first love的定义是第一个用心爱过的人,不是第一次恋爱的对象(′▽`) 二十三、梦与现实 “宁虞你来这么早就在课桌上睡觉啊?” 同桌将她喊醒,宁虞懵懂醒来,看见教室场景,内心还有几分疑惑。 “快,快看外面。” 她看向窗外,晨光朦胧,将走廊照得一片模糊,宁虞努力想去看清窗边那个人的长相、却怎样都看不清。 是谁? 同桌又开始说话:“你说,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隔壁班长啊,虽然两个人都很好看、成绩又好…啊,你怎么就走了!” 意识到什么的宁虞突然站起来,绕过胡乱摆放的课桌,向外跑去。 看到她出来,那人转身过来,原先笼罩于身上的迷雾散去,容貌渐渐浮现。 她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心尖一疼,酸涩感在心间蔓延。 “宁虞。” 他还是穿着那身不合适的校服,手腕在袖口处露出大片,那双好看的手因此彻底展露在外,勾着人往上面看。 她刚想走近,一阵铃声突然响起,将她强制剥离、回归现实。 将起床铃声关掉,宁虞坐起来,发呆片刻后,发现床头贴着一张蓝色的便利贴—— “早餐我买好了,在桌上,别忘了吃。昨天下班前还有点事没处理,早上要赶早去公司。” 是程深的字迹。 宁虞将这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最终还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落在她身上、暖暖的。 “早。” 燕婧抵达工位上时,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办公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她抬眼扫了一圈,发现欧诺的那个小帅哥也来了。 这好像是他头一次到这么早吧,脸上还挂着笑容。 一早上就能看见帅哥笑,燕婧觉得自己心情都变好了许多,对于工作的怨气削减不少,边吃早餐边打开了电脑。 十五分钟后,宁虞抵达工位。 看见她进来的那刻,顾清明下意识站起,可宁虞没看见他,直接走到燕婧身前,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回到工位上、拿起路上买的咖啡喝了起来。 他不免失落,默默坐下来,看着没开机的电脑生闷气。 …… 茶水间,顾清明拿着杯子进来接水,杯子堪堪接满,他正打算喝一口时,有人进来了。 是宁虞。 她与他对视一眼,而后走过来,同样拿着杯子接水。 和他并肩站着,她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两人视线没有交集,她的语气甚至都称不上温和,只能算是硬邦邦的一句问候而已,可即使是这样,却也真切抚慰到他心里,让那一些微小的难过情绪彻底消去,只留下与她在一起的欢快。 “没啥,”但他不改嘴硬的毛病,依然强行解释,“起早了点,现在太困了。” 宁虞没接他的话,反而伸头过去看他表情,两人视线对上的那刻,笑声同时响起。 “噗—” 还装呢? 真当她不知道他什么性格。 她逗够人了,就想着甩手离开。 “走了,还有资料没整理完。” 确认没人来,顾清明迅速拉住她的手,站在她身前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单独相处?” “你…”他突然低下头,声音也渐渐变小,“你就不想和我…” 和我一起做些什么。 也不是要做爱,就单纯的聊天或是其他娱乐活动都行,反正只要是两个人一起,都可以。 宁虞沉默片刻,而后说:“下班前再说吧。” “你……” 她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猛得摇头:“没什么。” 在她走后,顾清明看着被她握过的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虞下班后没有立即去见顾清明,给他发了消息后,坐地铁去了颜晨的店里。 “睿睿。” “宁虞姐姐。” 一进门,颜睿就跑上前来抱住她的双腿,阻拦她前进。 宁虞笑着弯腰将小女孩抱起,和店员打了招呼后,在后面库房找到了颜晨。 一边整理剩下的牛奶,颜晨一边抽空和她说话。 “等我把这些整完就可以带你去吃晚饭了,你把睿睿放下吧,让她去前台找金姐玩。” 颜睿下意识抱紧了宁虞姐姐的脖子,不想就这么离开。 “你看看,”颜晨忍不住吐槽,“她喜欢你,比喜欢我这个亲妈还多。” 宁虞笑着回复:“那还不是因为我经常送她玩具,我们睿睿是看在玩具的面子上,对不对?”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捏捏颜睿的小脸,惹得颜睿大叫几声、以作抗拒。 最后还是让人把颜睿抱走,两人单独在后面找了个地方吃饭聊天。 颜晨这次喊她来,主要是为了店内分红的事。 当初她创业时向宁虞借了一笔钱,宁虞本意是不要她还,可颜晨觉得不好、就干脆把这笔钱当成是宁虞入的股,盈利之后每年都会给宁虞分红。 “还有就是,顾衍那边,我也和他提过要还他借的那笔钱,但是他一直说不用。” 颜晨将筷子放下,认真地说:“我知道顾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帮我,虽然他不缺这点钱,但我觉得还是要还,不然总感觉是你欠他的人情。” 顾衍这人,颜晨看不太透,当年使心机撬人家女友,到手后又不说在一起,就这么保持单纯肉体上的关系多年…… 可你说他不喜欢宁虞吧。 但他对宁虞又挺好的,从没限制过她交男朋友的自由,更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这么一直陪在宁虞身边,平和地过了这么多年。 太复杂了。 这个人,颜晨真是看不懂。 “没事,”宁虞准备替闺蜜解忧,主动提议,“他这些天在国外出差,等他回来我和他说一下就行了,他会同意的。” “好。” 两人又沉默着吃了会饭,在接近尾声的时候,颜晨小心翼翼提起那晚的事: “那天真是喝多了,我…你没生我气吧,我想和你道歉来着,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宁虞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而后将其放下,平静地说:“没事,就是很多年没人和我提起他了,一时间有点…额…没反应过来。” 她勉强笑了下,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没想到你还有朋友和他有联系啊。” 这下轮到颜晨的手顿住,她也将筷子放下,着急忙慌向闺蜜解释,言语中都是惊慌之意: “也不是,就…就是隔壁班的班长,你知道吧,她搞人际关系很厉害的,我们那一年级但凡有点名气的人她都认识。前段时间给我介绍客户时她随口提了一下,我才知道的。” “哦,”宁虞想起是谁了,当初席文诚给那个女生联系方式的时候,还向她报备过,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这方面,有点能力。” 颜晨附和:“人也很热心肠,知道我在创业,还帮了我不少忙。” 见宁虞没怀疑,颜晨狂跳的心脏渐渐冷静下来,终于松一口气。 他爹的,撒谎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二十四、沉不住气 前些天,那人带着一堆朋友来店里,颜晨将人安置好之后,被她喊到一边说话。 “你还记得席文诚吗?” 颜晨惊讶:“你提他做什么?” 那人摆摆手,无奈地解释:“还不是他和宁虞的那些事…我一直有宁虞的微信来着,他刚出国时总是问我宁虞的现状,我想着他以前帮过我忙、就尽量都会打听到然后告诉他。” “后面大家工作忙就渐渐断了联系。” “但是,”她强调,“前些天他突然找到我,和我聊了聊,我听他意思是想回国找宁虞见见。” “我又不好意思去问宁虞,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她现在还有男朋友啊,我就想着先来问问你。” “问我,”颜晨惊到嘴巴都合不拢了,有些崩溃,“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惦记着宁虞。” 那人也是感慨:“对啊,他前几年就拿到了澳洲的永居,现在马上面临入籍的选择,可能是想回来看看她、再决定留不留在那边吧…” 太复杂,但又有些感人的故事。 席文诚的语气太过诚恳,不像是骗人的,所以她才借这个机会来拜托颜晨帮忙。 颜晨也说不出话来,脑子混乱极了,只能以一句“我问问宁虞”作为回复。 “行,真是谢谢你了。那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们可以直接联系。” 可又不能直接问出口,颜晨于是选择迂回试探。 在宁虞离开之前,颜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她:“程深求婚,你会不会答应啊?” 宁虞停下离开的步伐,转身看她,语气夹有些迷茫: “我发现,我有点动摇了。” 她在坦诚她的真实感受: “我本来以为我对程深的感觉,没有那么深刻…可当我今天早上醒来,在床边看到他留下的纸条时,就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安定下来。” “可我又还不确定,”她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现在是不是要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刻。” 毕竟答应求婚这件事背后、承载着太多意义,而这势必会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轨迹。 她不能仅凭那些不确定,就草率做决定。 更何况,她总感觉还有什么地方,还需要她去整理。 “但我或许能借这个机会,”看着闺蜜关切的眼神,宁虞终于发自真心地笑了,语气很是轻松,“去做一些我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情了。” “那是什么?” 颜晨问她。 她表示:“是秘密,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 颜晨又问:“那你会和程深分手吗?” 宁虞肯定地摇头:“暂时还不想。” 那颜晨知道该怎么回复席文诚了。 …… 美国纽约。 奔波一天后的顾衍回到酒店,沐浴过后坐在沙发上休息,拿起手机看、发现上午发出去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顾衍眉头一皱,而后拨打电话。 接通后,他迫不及待开口:“喂,怎么没回消息,没出什么事吧?”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几声。 顾衍很熟悉这种笑声,是有人在故意挠她时她会发出的笑声。 “你和谁在一起?” 宁虞躺在床上,脚被顾清明拉住、放在他腹肌上蹭了几下。 “嗯……”她被顾清明的动作逗笑了,随口回了句,“你认识的人。” “呵…” 顾清明抱住她双腿,将她往身边拉,找准时机、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趁着宁虞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低头,重复亲了几次。 声音很大,能清晰地通过话筒传入电话那头的人耳朵里。 顾衍愣住,然后才问: “你是和…陆谦昀在一起?” 语气很是僵硬。 “嗯…”她一个翻身,压在顾清明身上,迫切想要和他亲密,于是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挂了吧,这电话贵死了。” 又没要你出钱。 顾衍心中不快,但也未将不快吐出,等电话挂断后,起身去吧台拿酒,自己一人独饮起来。 怎么会… 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 顾衍将酒放下,在沉默中想要弄清那些情绪的源头。 然而无果。 嫉妒,还是吃醋? 他自认为,自己不会因为宁虞睡了别的男人,而产生这种小气的想法。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脑子太乱,暂时理不清楚。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抬眸看向沙发上的几个礼盒,再想到手机里的几个设计图。 现在最重要的,是宁虞月底的生日。 程深求婚已经势在必行,可她会不会答应,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他没办法左右宁虞的想法,但是… 未必不可以从程深身上下手。 二十五、口(h) “姐姐。” “啊!” 从教学楼出来,宁虞刚到拐角处,身前突然蹦出一人,吓得她立马后退几步。 看清来人之后,她立刻转怕为怒,气势汹汹走上前,对着顾清明胸膛重打了好几下。 然后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顾清明有些委屈,明明已经几天没见了,他是因为想她才会过来。 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他啊,还问他为什么要过来。 他撇头过去,不想看她理所当然的模样:“刚才和朋友玩,路过这边就顺便过来找你。” “哦,”宁虞语气冷淡,举起手中的电脑示意他,“我还要给导师打工,你没事就回去吧。” 回去? 他拦住她,委屈极了:“你…你就要我走了?你还把我当男朋友吗,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哪有男女朋友一直不见面的…” 宁虞一愣,而后和他争论:“那你可以来找我啊,我没时间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吗?呆子!” “那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不甘示弱,极力反驳,“我不懂这些,你可以教我啊!为什么要凶我,我也很委屈。” 两人同时瞪着对方,谁都不想后退半步。 和宁虞同组的同学从她们身边路过,提醒宁虞一句:“有人在看。” 宁虞把电脑扔到顾清明怀里,拉着他往外走。 “去家里,我倒要和你吵个明白出来!” 最后也没吵出什么结果,两人又莫名其妙倒在沙发上,宁虞边骑在他身上吻他边骂他贱男人,顾清明则是没有表情地摁住她腰、让她往下坐。 家里垃圾桶里多了好几个用过的套,直至天渐渐亮起,卧房中还能听见细细碎碎的亲吻声。 宁虞不知为何又梦到了这次争吵。 片段零零散散,她几次都好像要醒来,但又被困意拉回去,眼皮沉重似山。 后来身体越来越热,似是有什么热的东西贴过来,宁虞下意识喊了几声热,而后想将那东西推开,结果却越黏越紧。 睡衣不知何时从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尽的抚摸揉捏,皮肤是热的,呼吸也是。 唇缝不知何时被撬开,口腔内滑入异物,搅得里面不得安宁,舌尖又酥又麻,突然一下咬得很重,宁虞瞬时感到痛意、从梦中醒来。 “醒了?” “唔…” 她还不是很清醒,眼皮耷拉着,依然是一副极度困顿的模样,不愿从睡乡中脱离。 “别…别揉了,我困。” 听见她小声埋怨,顾清明从她胸前抬头,转而用手抚慰两团胸乳,哄她:“你睡吧,我再亲一下。” 说着又低头吻上她。 这次很温柔,宁虞被他轻啄着,渐渐又睡了起来。 即使在睡,身体却依然敏感。 因为亲吻抚摸穴道里已经流了不少水,内裤上一片粘腻,她正觉得穿起来有些不适,顾清明就弯腰下去、用嘴咬住内裤一角,将内裤划过她腿上、而后取出。 他也顺势脱下自己的,将两人的迭在一起,扔到地上。 晚上睡前已经做过两次,他应该听她的话,不再继续做下去的。 可是。 还远远不够。 分离五年后,尽管他想控制,但对她的渴望就是那么强烈,即使用尽全部理智,也没办法压下去。 他想一直吻她,一直和她做、紧紧贴在一起。 这样就不会有人能插入她和他之间了。 欲望在疯狂叫嚣着,顾清明终于不再是单纯盯着她的睡颜,掀开睡衣、将乳团握入手中轻揉。 宁虞没多久又被热醒,双腿被迫张开、架在他肩膀上。 滑溜溜的舌尖又软又热,灵活地在外阴游走,感受到她身子在微微颤抖后,他对准阴蒂用力舔了好几下,还含住吮了吮。 “啊……” 她无意识地抓紧床单,背部紧绷,又舒服又难受,好似迫切需要更大的快感。 “快点…快点,我要。” 她想要高潮。 她身子乱动、上移不少,顾清明将她大腿固住、然后往下一拉,舌块顺势进入阴道里,模仿性交的动作抽插起来。 更用力,更迅速。 没一会儿,宁虞便颤抖着到了高潮,穴道夹紧,涌出不少蜜液,都被他一一卷入腹中。 她也想要性爱了。 床头柜里还有没拆的避孕套,那是顾清明准备的。 他拿出一个递给宁虞,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却还是黏在一起、不愿分开。 宁虞没有立马拆开包装,而是伸手探向他下腹,握着肿硬的阴茎动起来。 “呼—” 他在小声喘息,极力压制想要将她摁倒的欲望。 手放开,转而扶住阴茎,放在穴口外滑动起来,涌出的水将阴茎打湿,而宁虞因为这些摩擦更有感觉,心里痒极了。 “过来。” 宁虞喊他。 顾清明乖巧地坐过来,任由她给他戴套。 “乖孩子。” 她起身,扶住阴茎坐进去,一下被他塞满,难耐地叫了几声。 二十六、继续亲密(h) 不是没在半梦半醒间做过,宁虞看着他动情的神情,不自觉将记忆中的他和眼下的他重迭起来。 和顾清明在一起的那个暑假,她一直忙于导师安排的工作,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和出租屋里待着,而顾清明一有空就会过来找她,两人经常是一连几天都在床上。 以至于,当她偶尔回忆起那段日子,只会想起赶不完的deadline,以及…… 湿漉漉的下体,和被汗浸湿的床单。 清晨空调定时关闭,屋内渐渐热起来,盖在两人身上的薄毯应时掉地,露出两具纠缠一处的身体。 她和他都是裸睡,轻易就让顾清明得了手,睡前擦干的阴部此刻又水汪汪一片,他就低头埋在里面开始口。 她身子还是软的,是还在睡眠中的状态,但脑子已经清醒,快感一阵阵从下身涌来,唤醒她对情事的渴望。 很多次都是如此,醒来之后被口,然后再做。 从前从后、床边窗台,像没有尽头一般,不分昼夜地亲热着。 夏季白日阳光强烈,从窗帘缝隙射入室内,一道白线落在他腹肌上,每每此时宁虞都会因眼前这幅美景而渴得难受,而顾清明总是看准时机拿起窗边的水杯喝水、再通过接吻渡进她嘴中。 安全套不知用了多少盒,床单也几乎每天都要换洗,顾清明从一个不沾烟火的大少爷,发展到训练有素的家务能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他太黏人了,即使宁虞在忙着写论文不理他,他也可以安静地在她身边待着,也不玩手机,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和他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宁虞甚至都没有时间和顾衍偷情,等顾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联系宁虞、让宁虞把顾清明踹了。 说得咬牙切齿的。 宁虞最后也确实把他给甩了,不过却是因为她腻了。 新鲜感一过,异国恋加上学校事多,她自然就没有耐心继续维护这段恋情。 “怎么分心?” 顾清明用力一顶,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慢点,慢点,”他几下都是深顶,弄得她受不住,拍打身前的胸膛,让他,“别那么深,难受…” 他先是亲亲她,而后用手揉了下她泛红的膝盖,再换成嘴巴又吻又含,膝上都是一片水光。 她错了。 不应该认为他是狼的。 这不还是以前那副狗样子,喜欢到处舔,像做标记圈地一样。 床单还是湿了一大片。 两人又换了地方,移到飘窗上。 外面已经天亮,即使隔着窗帘,宁虞也能凭借那些光亮看清顾清明的脸。 表情很沉迷,但眼神中侵占之意过于明显。 像是猎人在盯着猎物。 而宁虞又怎么会甘心被人捕猎,一个转身,让戴着套的阴茎从她体内滑出,将他压在身下、跨坐腿上。 而后将两根手指伸进他嘴中,要他: “含进去,用力舔。” 他先是一愣,而后笑了,坦然接受了现在的处境。 不仅含了,还又吮又吸,和狗一模一样。 宁虞突然很想玩点其他的。 更刺激的,一些东西。 他的手,好像很适合被铐住。 她就这么想着,手从他嘴里出来,然后掐住他脖子吻上去。 吻到他快窒息才放手。 “不难受吧?” 看着他用力呼吸的模样,她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 顾清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向她表露忠诚:“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接受。” “好乖。” 她又抚摸着他的头发,将他硬涨的阴茎再次吞回体内,摇摇晃晃地动起来。 或许下次,可以玩些不一样的。 她应该,去买些东西了。 二十七、席文诚「Рo1⒏red」 “程深,这个数据你看一下,好像有点问题。” 同事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发现程深没有反应,这才低头去看他在做什么。 “你在看女朋友照片吗?” 程深被耳边的声音惊醒,从深思状态中脱离,连忙将手机反面扑在桌上,用发问做遮掩:“哪个数据,让我看一下。” “就这个,”同事弯身将电脑放在他桌上,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说,“这和我计算出的结果相差很远。” “这个啊……” 差不多用了十分钟,他才把其中的问题找出来然后解释清楚错在哪里,同事恍然大悟,刚感谢完他,又忍不住补一句: “你女朋友那件卫衣看起来很好看,什么牌子啊,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女朋友的。” 程深一顿,然后不解地问:“你怎么看出是我女朋友的?” 同事笑着解释:“我认人很厉害的,即使只是看到背影,也基本可以认出人是谁。” “原来如此…”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同事见他兴致不高,也就没有继续请求下去,拿着电脑回工位了。 是她吗? 程深看着那张两人从背后相拥的照片,心逐渐沉下去,情绪难言。 又点开顾衍的朋友圈,却被“近三天可见”挡住了探索以前的脚步。 程深一直知道顾衍不是单身,但顾衍在这方面行事低调,将所谓的女朋友藏得很好,基本只在朋友圈见他偶尔发过几次照片,都是侧脸或者背影照,看不清楚轮廓。 而在现实生活中,顾衍从未领着这个女生出现过。 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他记得,顾衍有个朋友曾经开玩笑道:“我还以为顾衍你喜欢宁虞呢,毕竟除了她你就没有过其他异性朋友,像个老和尚一样。” 宁虞当时笑着接话:“那我可看不上他。” 顾衍未说话,像是默认一样,微笑着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顾衍的女朋友,宁虞……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太恐怖又太惊悚,吓得他浑身冒冷汗,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不会,宁虞不是这样的人。 他尽力安慰自己,可心中却有另一道声音在说—— 万一是真的了呢。 那… 他又要怎么办? 手机震动几下,屏幕亮起,是首饰店的人给他发来消息—— 【您先前订下的戒指已经到店里了,是需要给您送过去,还是您来店里取?】 程深愣住,沉默良久,才最后打下那行字。 【我下班后来取。】 澳洲悉尼。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全场安静片刻,然后,掌声雷动。 席文诚鞠躬致谢,帘幕落下之后,他跟随团队人员退场。 “席,”他的经纪人怒气冲冲走过来,举着手机质问他,“为什么答应去江城当评委?” 席文诚脱下演出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不急不慢地问:“她们给你打电话了?” “席,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接这个工作,这对你的发展毫无帮助,而且下个月还有一个英国的演出,你…” 他打断经纪人的话:“把英国的那个演出给拒了吧,我要在中国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经纪人几乎要暴跳起来,“你给我一个非去不得的理由,英国可以不去,但接下来还有好几场重要的演出,我认为你不应该缺席。” “Kevin。” 他站在经纪人身前,神情凝重:“我有一个很想见的人,我积攒了很久的勇气,才敢去见她。” 没在意Kevin如何反应,席文诚继续说:“你知道我不是个勇敢的人,总是会在意很多,怕结局不如人意,因而错过很多机会。” “这几天我都在想,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我好像不能承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我不得不去。” 早就该去见的,只是因为犹豫和不确定,硬生生折磨自己多年,空费了时间。 再怎么样,也应该见一面,至于那些后来的事,有没有结果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Kevin认识席文诚八年了,平日里他都是温柔体贴的朋友,很少有过激的情绪与行为。 看似亲近,但总感觉有距离,像是用礼貌温和包装了自己。 将别人阻绝在内心以外,拒绝走入。 这是他头一次这样坦诚相待,Kevin见他紧张又局促,竟然心生几分内疚之意。 但还是要面子,逞强道:“一个月,只给你一个月的假,见完人就回来,不能拖延。” 席文诚松了口气,发自真心地笑了,然后走上前、拥抱了他的朋友。 “谢谢。”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二十八、破绽百出 闹铃响起的时候,程深下意识伸手,却只摸到一片空。 忘记了。 宁虞和他说过,这两天都住颜晨家,要今晚才会回来。 才分开两天,他就有点想她了。 将床边挂着的那件衬衫抽过来、抱入怀中,程深仔细闻着上面熟悉的香味,又闭上眼休息了会。 好似她就在身边。 电梯下到六楼,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男生,程深本在低头看手机,偶一抬眸,与来人视线对上。 顾衍的堂弟? 两人只见过一面,程深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就没有主动打招呼。 电梯里只有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突然,顾清明开口问道:“你是…宁虞姐的男朋友吗?” 他认识他吗? 程深显得很是局促,不太习惯和完全陌生的人如此交流。 顾清明倒是很热情,主动解释:“我前些天刚搬过来的时候,见到宁虞姐了,我记得你的脸,但不确定是不是你…” 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住在这里吗?” 程深有些意外。 “是啊,宁虞姐没和你提过吗?我们那天碰见之后还聊了很久。” 光折射到玻璃镜片上,程深看不太清顾清明的眼神,只看到他嘴巴在动,而后就听见他又说—— “我记得应该是上周四吧,在楼下碰见的宁虞姐。” 上周四? 那不就是…她嘴巴肿了的那天? 他终于敢与顾清明对视,而顾清明只是淡淡地笑,双手插在兜里,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 一个整理衣领的动作,程深瞳孔一缩,有些震惊于所看到的景象。 顾清明的脖子上,有好几道红色抓痕。 电梯正好到达停车场那一层,顾清明先走出去,程深紧随其后,两人都没说话。 两辆车停在两边,程深开车从顾清明车前经过的时候,看见他隔着玻璃示意他先走。 等人离开后,顾清明没着急将车启动,反而拿起手机给家里的人打电话。 “喂,我起来了,在吃早餐。” 宁虞坐在桌前,夹起小笼包吃了一口,仔细看就能发现她身上睡衣是男款的。 昨晚留宿,家里并没有女生的睡衣,宁虞只能穿他的凑合一下。 “我看见你男朋友了,他已经走了,你等下可以放心下楼。” “好,”她口里塞了吃的,说话含含糊糊,“那等下公司见。” 顾清明发自内心的开心,带着笑容回复她:“嗯,等下见。” 等下也没能见成,宁虞刚到公司楼下打了卡,就又被领导喊去出外差。 将近下班的时间,她还在别的公司领资料,那家公司在市中心,宁虞正拿着手机搜索回家路线,突然同时接到了四个男人的消息。 【顾清明:还没回来吗?】 【陆谦昀:姐姐,明天能见吗?好想你。】 【程深:方便回来吗,要我过来接你吗?】 【顾衍:刚下飞机,晚上一起吃饭?】 宁虞:“……” 他们怎么这一下都出现了? 站在路边想了想,宁虞做下决定,然后分别给顾衍和程深打去电话。 高层餐厅内,三人一同坐着,都沉默不语。 菜上来后,顾衍主动提起话头,不过却只是对着宁虞说:“这家菜我上次吃了,感觉应该挺合你的口味,试一下?” “是吗?” 她主动夹起一筷子的菜,放入嘴中,品尝片刻后才下结论。 “嗯,很好吃。” 宁虞顺手给像是局外人的程深夹了一些菜,让他:“试一下,看喜不喜欢。” 程深这才神情缓和一些,看着她笑了下,夹起盘中的菜吃起来,刚想回复她“很不错”,话到嘴边却被人打断。 “给你带了些礼物,”顾衍边吃边说,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在我车上,等下回去前记得拿。” 宁虞挑眉看他,问:“是我的生日礼物?” “怎么会?”他顺势给她夹菜,动作自然极了,“生日那份,自然要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 宁虞笑而不语,又默默吃了很久,才想起问程深:“我生日那天,中午先和朋友吃饭,晚上和你一起,可以吧?” “当然,”程深立刻同意,并且表示,“我会等你的,你尽管玩。” 宁虞顺手摸了摸他侧脸,夸他:“真乖。” 这餐顾衍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程深也是。 当看到两人并肩的背影时,程深有一瞬间想阻止她们,不想让宁虞去顾衍那里拿礼物。 或者说,他想代替她去。 他还有些事,需要从顾衍那里确认。 车后排摆了好几个盒子,宁虞看着眼花缭乱,好奇地身边的人:“你才去几天,怎么买了这么多?” “去之前就大概列了个清单,到之后抽时间去买的,路上又看到些你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就干脆都买了。” 顾衍让司机下车,帮她拿东西,自己也拿了一部分,和她落在后面并肩走。 “如果程深真的求婚,你会答应吗?” 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忍不住再次询问她的想法。 宁虞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着说:“生日前那天晚上,我会去你家。” 顾衍自然认为,她会在那天给他答案。 却没想到,她只是单纯来睡他的。 二十九、还钱(微h) “这是什么?” 宁虞将一张银行卡放到顾衍身前,顾衍看着她、心中满是不解。 “颜晨欠你的钱,算上利息都在这张卡里了。” 顾衍恍然大悟,但还是没将那张卡收下,反而问她:“我不是说了不需要还了吗?”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她: “是颜晨坚持要还,还是…” 你坚持要还? 宁虞笑了,而后端起水杯、握在手里摇晃起来,看着杯中摇晃的水道:“无论是谁,这钱都是一定要还的,你就收下来,好让大家都安心。” 他依然没拿。 当初借钱给颜晨就是看在宁虞的面子上,顾衍没想过要她们还,一点小钱而已。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从不爱做慈善,行事向来目的明确,这借钱一事也不例外。 他想要宁虞欠他。 永远都不需要还,最好就这样欠一辈子。 两人看似亲密,但除却身体关系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交付一生的“契约”。 只要一方想分开,这段关系自然而然就会解除。 如果能和宁虞搭上这种金钱方面的联系,顾衍相信,不至于到最后,两人之间还能落得个再无联系的结局。 他总有办法,黏到她身边去。 面对面坐着,互相沉默不语,宁虞将水杯重新放回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重声。 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刺耳极了。 顾衍再次看她,却只见她侧过头去,拒绝与他继续沟通。 他叹气一声,还是将卡原封不动地递回去:“你拿着吧,我不会要的,就当是我送你的。” 宁虞坚持没收。 两人都太过坚持,到最后也没达成统一意见。 顾衍脸色不好,在宁虞喝水的间隙中,走到她身边吻上去,而后不顾她的拒绝,将她抱到了卧室里。 他的卧室一如既往,入目都是深色,冷冰冰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宁虞第一次进来时,就吐槽过,说这房间就是样板间,根本不能住人。 那时候顾衍抱着她在怀里,边捏她圆润润的脸玩、边逗着她说:“那你给我重新装饰一下,按你喜欢的风格,我出钱你出力。” “不要,”因为热,她脸都是红透了的,一边摇头一边躲开他的手,笑着说,“你的房间你自己做主,反正又不是我住,别…哈哈!” 他在挠她最敏感的部位,宁虞受不了了,疯狂往床上另一边躲,结果又被他摁住腰抱回来,就这样被压在床上接吻。 那是她和他相处最为和谐的一段时光,升学加上与好朋友断交的压力迭加在她身上,独处时总是容易胡思乱想,顾衍干脆暂时放下工作、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 她们在一起住了好几个月,期间她一直没有交男友。 那是一段完完整整、只属于顾衍和宁虞的时光。 “嘶…” 舌尖一疼,思绪飘远的顾衍瞬时回过神来。 宁虞还在生气,控制力度在他脖子上又重打了几下。 任她打,顾衍还在笑,甚至还有心情逗她:“上次留了印,被公司的人笑了好久,都说你厉害来着,嘶…” 她终于停手,他看准时机,伸手过来、捧住她的脸揉了下,而后又亲下去。 “混蛋…狗男人…烂货…” 她又挑着间隙骂他。 而他只是笑,将她抱紧了些,堵住她的嘴将那些辱骂吞进两人腹中。 又打闹了片刻,两人都感觉到有些累,盯着彼此微微喘气。 顾衍干脆抱着她,靠在床头休息,带着几分自信开口:“程深求婚,你应该不会同意吧?” 宁虞瞪他一眼,埋怨:“这个时候提别的男人,你真的很煞风景诶。” 那他不问就是了。 上衣下摆被他掀开,乳贴扯下,微凉的指尖和乳头触碰,激得她闷哼一声。 宁虞不甘示弱,上前埋在他颈间深嗅几下,闻到喜欢的气味,心里更加痒了。 指尖在脖子上轻轻游走,滑到喉结处,刮擦几下。 他果然难耐地吞咽津液,她见状、伸出舌头在凸起的喉结上舔了几下,而后含住。 “哈…” 两人应声倒入床间。 三十、好硬(h) 他进来的时刻,宁虞身体微微紧绷,下意识将指尖掐入他手臂肌肉中。 “你…你又去练手了,好硬。” 她忍不住埋怨,这肌肉块太硬、掐得她手疼。 “嗯。” 顾衍承认,低头勾出她舌尖、吮吸片刻,尝够了她的味道才大开大合动起来。 “下次带你一起去?” “不要,”她摇头,又勾住他脖子,靠上前亲了亲,含含糊糊地说,“我又不喜欢运动,哪一次不是被你逼着去的…” “呵。” 房间内一时只有亲吻的声音,他陡然猛顶几下,放开她嘴唇,转移到胸上,含着一边乳头,一只手覆在另一团乳上揉着。 宁虞也没闲着,两只手从他胸前一路往下、摸到锻炼有致的腹肌上,几乎将他身体最好看的部分都摸了个遍。 手感依然很好,脸也还是… 勾住他肩膀,即使是从俯视视角看上去,这张脸还是一样的好看。 如果不是受这张脸蛊惑,宁虞想,她也不会在认识之初、便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是个好人。 “走点心好吗?乖乖。” 他一下将她抱起,阴茎抵到更深的地方,滑溜溜的阴蒂随即被手指一掐,接连的刺激让宁虞说不出话来、只能喘息。 挂在他身上的姿势让她感觉到有些失控,下身止不住下坠,他只是单手托着、看准时机就又抱着她颠起来。 “啊…” 这一下又入到更深的位置。 他那里本来就长且粗,每次都要将前戏做好才能不让她感到不适。 现下真是刺激得紧,宁虞感觉头皮都有些抓紧,手指在他背后划出几道痕迹。 “轻点。” 这次是认真在说。 “嗯…” 答应过后,他就把动作放缓,从耳朵到嘴唇,一直又亲又含,等待更多的热液浇灌到阴茎上后,才渐渐走起来。 他没戴套的。 宁虞和他,是没隔阂,肉与肉的、紧紧贴在一起。 自知此生没有生育打算,顾衍就抽了时间,瞒着家里人、去国外做的结扎手术。 宁虞也是事后才知道,因为尚处在手术恢复期,两人也没办法做,她一边“踩”着阴茎,一边好奇地问: “让你家里人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顾衍只是握着她双脚,将阴茎夹在里面滑动:“他们管不了我。” 从接手公司到现在,顾衍已经花费足够精力,将大权握在自己手中,根本不惧家里人再动任何手脚。 见她还是好奇,他又补了一句: “他们已经没法左右我的人生了。” “哦。” 他们家的事,宁虞也不想关心太多,又沉默地在他腿间“踩”了一会,才将上半身靠过去,好奇极了: “你该不会…” 她眼神很是玩味,就这般盯着他: “是想内射才去结扎的吧?” 顾衍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着将她翻了个身,脱下挂在腿上的内裤,从后面将她口上了高潮。 宁虞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形状,又肿又涨,在湿到不行的阴道里进出。 “给我…给我口。” 快感在下身积累,在濒临高潮之前,她发出指令。 她还需要更舒服的触碰。 被放在床上,这次是从正面,他将硬到不行的阴茎从湿热的肉道里抽出来,握着她的手、放在上面摸了摸,缓解难耐之感后便俯身到她腿间。 先是用舌头在阴蒂扫荡,滑溜溜的,他都有些含不住。 “啊…哈…还要。” 宁虞不自觉弓起背,难耐地呻吟。 顾衍更加卖力,模仿性交动作,将舌头、手指轮流插入穴道,搅弄、含咬。 肉壁瞬时咬紧,穴道涌出更多水液,宁虞颤抖着将自己埋入枕头里,疯狂喘息着,享受情欲带来的高潮。 将阴部的水液一一舔干净后,顾衍才抽出床头的纸巾擦干嘴,从后面侧身抱住宁虞,一边亲吻她的颈肩,一边再将阴茎送了进去。 “唔…” 她眯着眼,身体被他轻揉着,很舒服。 这次动作都很轻缓,他只是禁锢住腰部,将她一条腿架在臂弯里,从后面缓缓顶胯、慢进慢出。 “乖乖,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他突然咬着她耳垂这样说。 “不要结婚,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你可以放心交男朋友,我不会限制你的,我们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好吗?” 听见他的话,宁虞稍稍清醒了些,侧手摸着他侧脸,尽力在他唇上吻了几下。 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深情款款地盯着他,眼眸中似是盛了水,柔情动人。 顾衍当她是同意了,立刻凑过去堵住她的嘴,又加重力度在她体内撞起来。 最后屋内都只剩肉体碰撞一起的声音。 三十一、求婚 今天出了太阳,奔赴午餐地点之前,顾衍靠在卧室门前对宁虞说: “晚上我来接你,到时再把礼物给你。” 宁虞正在弯腰穿鞋,闻言看向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等下再把地址发给你。” 顾衍满意地笑了,将她送至车上,回来房中处理工作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阳光明媚,走进颜晨店里前,宁虞还被玻璃门窗折射的光闪到眼睛,一时有点看不清。 “颜晨。” 她下意识喊闺蜜的名字,想知道她在哪。 谁知看到颜晨慌慌张张站起来,把手机急忙扣在桌上,紧张地问:“怎么来得这么快?” “怎么了,”宁虞走到她身边,双手插兜,一身长风衣干净利落,带着几分不满问,“不欢迎我来,还是,做什么坏事瞒着我呢?” “怎么会…刚和几个老顾客聊些事,没注意到你进来,被吓到了。” 颜晨这样解释。 今天她生日,宁虞也不想去探究更多,以免影响她的心情,于是摇晃手中的车钥匙,让颜晨: “走吧,带上睿睿一起,我们去吃好吃的。” “你开车了?” “嗯,怕再不开都要忘记怎么开了。” 其实宁虞大学时就拿到驾照了,但她一直不怎么喜欢开车,觉得这事有些累人,已经习惯蹭别人的车走。 今天开的那辆车,是毕业后宁珏为了方便她上班,送给她的一辆旧车。 她还记得,宁珏把车给她的第二天,就去4s店挑了一辆新车。 还难不怀疑,宁珏是不是为了换新车、才把旧车送给她的。 宁珏向来就是这样的妈妈。 “哦…好,我…那个睿睿在后面,我去找她。” 断句磕磕巴巴,语气也别扭极了,宁虞盯着颜晨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颜晨,不会又瞒着她去和高烨勾搭上了吧? 不然,她还会有什么事,愿意这样撒谎、也不让自己知道。 太过沉浸于思考中,宁虞没发现,闺蜜的手机还在一旁的桌上,且震动了好几下。 【颜晨:你真的,不要来了。】 【颜晨:她有男朋友的,感情很好,没打算分手。】 【席:我不在意,我只想见见她。】 【席:她今天生日,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想…】 …… “先生,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已经快七点了。” 服务员的询问声打断程深的深思,他整理一下凌乱的衣领,坐直身体之后,点开手机屏幕,发现宁虞还是没有回消息。 “再等一下吧。” “好的。” 服务员又退下,留下程深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程深。”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抬眸看去,积攒眉间的愁云散去,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起身迎接来人。 宁虞在他身前站立,也是笑着。 “我来了。” “嗯,你来了。” 程深盯着她,情绪复杂,一度不知如何动作,呆呆地拉开椅子、让她做下去,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餐厅人不多,两人位置又不在中心区,自服务员将菜上齐后,氛围陷入沉寂,程深几度想开口说话,但话到嘴巴、又胡乱咽下。 一时之内,好些人的面庞在他脑海中闪过,每看清一人、他心中那些情绪便更加错乱一些,像一团越搅越乱的线,扯得他心烦意乱。 宁虞似是察觉到他的纠结,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抬眸看他,问:“我的礼物呢?” “啊?” 他有些慌乱,像只迷路的小鹿,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很是无助。 她笑得更开心了,眉眼弯弯,眼睛低垂、看向他有些鼓胀的口袋,再问:“要送我的那枚戒指呢?” 程深瞬时瞪大了双眼。 楼下,看到宁虞发来“上楼”的消息之后,顾衍便下车,搭乘电梯上楼。 怀中还抱着一大束蓝玫瑰。 很快抵达相应楼层,他踏步走出,从服务员口中得知两人桌位后,才向最后终点走去。 “那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宁虞依然在笑,让他:“把它拿出来吧。” “你,”程深完全呆住,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他要求婚? 她只是看着他,神情很是温柔:“让我看一下,是不是我最喜欢的那款,好不好?” 他突然不想管她的真心话是什么了,果断从兜里掏出戒指盒,将其打开。 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举着它的那只手还有些颤抖,是程深在紧张。 “我…” 喉咙突然干涩,紧得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说:“宁虞,你愿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共度一生?” 顾衍看到的,就是此幕。 有一桌人吃完,起身离开,从顾衍身前经过,挡住了他过去的路。 隔着这些人,宁虞和他对上了视线。 不要答应。 他在心中哀求。 而宁虞只是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从程深的手中接过那枚戒指。 没有着急将戒指戴在手指上,她只是静静欣赏了一会,而后才慢慢开口: “程深,你知道我不是个愿意被动接受未来的人。” “我喜欢把所有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抬眸看他,果然表情里都是不解,只能继续说:“如果你突然求婚,按照常理来讲,我是不会同意的。” 可这次,她明显已经提前知道了。 “所以呢?” 他着急地问。 “所以…” 宁虞再将戒指放在光亮处欣赏片刻,而后,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 将戒指戴进了手指中。 “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试一下,进入到新的关系之中。” 程深几乎是呆住,然后瞬间起身,走到她身边、紧紧抱住了她,一直在她耳边重复地说着“谢谢”“我会对你好”之类的话。 眼泪沾到她脖子上,衣领因此湿了一片。 宁虞没再笑,侧过头去,看向顾衍。 视线对上的片刻,顾衍看见她在用嘴型说—— “我选他了。” 三十二、不要你了 “和我走。” 顾衍将程深从她身边拉开,冷着脸拉起她的手臂,让她起来。 精心准备的蓝玫瑰被随意扔在桌上,衣领敞开,是他在怒气中扯乱的,平时最在意整洁的人,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你放开她,”程深上前制止,“你没看见吗?她不想和你走。” 他只是冷笑,用蛮力打开程深的手:“我和她的事,你管不着!” “别吵了,”宁虞冷声打断两人的争吵,站起来,将手臂从顾衍手里抽出来,“你们两个别吵了,这里这么多人,想让别人看热闹是吗?” 将桌上的蓝玫瑰拿起来、扔进顾衍怀里。 一顿饭吃成这样,也没有心情再继续下去了。 “去楼下,找个地方,我们聊一下。” 宁虞对着顾衍说。 “好,”顾衍立刻同意,又看看旁边的程深,再补上一句,“我去车里等你。” 一时又只剩下宁虞和程深两人。 “你…” 神情紧张,程深不确定地开口:“你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找我吗? 还是,你想反悔,和他走?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他盯着她的侧颜,耳边似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 滴滴答答,一秒一秒倒数,等待最终审判的来临。 他其实还有很多想问,想问她为什么答应求婚,想问她和顾衍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想问…… 那个和她一起坐地铁回来的黑衣男生又是谁。 但这些,相比于留住她在身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明知道她可能在与他交往的同时、和好几个男生暧昧不清,依然舍不得结束这段关系。 甚至一心想用求婚留下她。 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她给了他意外之喜,那一刻他已经确定—— 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她了。 “晚上吗?” 宁虞看了看时间,摇头道:“等下我可能要回妈妈家。” 宁珏特意提前和她打好招呼,要她晚上玩完之后回家。 “那我晚点给你打电话,”他慌慌张张接话,语气中夹带几分恳求之意,“你一定要接,好不好?” “当然,”她走上前,踮起脚,摸了摸他泛红的脸颊,安抚道,“放心,我会接的,不是骗你。” 蹭着她手心,他疯狂点头,似是很怕被她抛弃:“如果打不通的话,我会一直打下去的,直到你接。” ……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十五分钟过去。 为什么还不下来? 顾衍在焦急地等待,视线紧盯停车场进入大楼的大门,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停刮擦,发出难听的声音。 情绪没有出口可以发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中越发烦躁,他刚将手放在把手上,就看到有人靠近这边。 正是宁虞来了。 他果断下车迎接,看见她,心情舒缓不少,笑着说:“怎么才来,程深拦你了?” “没有,”她打开副驾的车门,让他,“上车聊吧。” 神情自然,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顾衍也跟着上了车,将要启动车辆,却被她阻止。 “在这说吧,我等下还要回我妈那边。” 顾衍等不及了,主动问她:“你是不是想结婚?” “你如果非要结婚的话,为什么不能和我结?程深能做到的,我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他想去握她的手,嘴巴依然没停:“结婚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你想和别的男人交往、做爱,都可以。” 宁虞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在他埋怨的目光中,宁虞将副驾车门打开,留出一定距离的缝隙,确保等下可以顺利下车。 见他只是看着她说话,宁虞主动开口:“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要答应程深求婚?” 心逐渐下沉,他太了解她了,这样的开场,已经在暗示他—— 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了。 车里一时安静至极,他不言,宁虞也就没继续说下去,等着他开口。 “为什么?” 顾衍侧头看她,虽然还在笑,笑意不达眼底,似是在嘲弄自己。 嘲弄自己的天真。 “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我?” “八年的事,你一直放不下,是不是?” 他突然发了狠,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你就这么喜欢席文诚,喜欢到为了他,愿意在我身上浪费八年时间,就为了现在的报复?” 她只是笑,云淡风轻地将他的手从她脸上移开,然后才说: “你错了。” “我是很喜欢席文诚,但也还没喜欢到,愿意为了他、浪费自己生命的地步。” 她的人生如此宝贵,所经历的每一段感情对她而言、都只是画上的色彩—— 给人生旅途增添乐趣而已。 如果只是因为太过喜欢而耗费大量精力去谋划、算计,那也未免过于悲哀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想享受当下。 “那为什么,”他忍不住控诉,“明明我们已经一起过了八年,为什么现在就不能继续下去呢?” “那是因为…” 宁虞看向他,笑得很温柔:“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和你共度一生。” “我想过,我们会在某一个时间点,自然而然的分开。” 而不是如他设想的那样,两个人以这种关系,纠缠一辈子。 “我也不是想结婚,只是觉得,这或许是我们分开的最好时间点了。” 她竟然还在笑,语气温柔至极,神情和她说出的那些刺耳的话完全相反。 他突然冷得打了个寒颤。 原来她是这样可怕的人,表面和他一起,心中却在计划着何时离开。 他不解:“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以分开作为结局?” 还想挽回,他在卑微地乞求,乞求她回头。 然而宁虞很是坚决。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开心,不然我也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八年。” “我们是各取所需而已,”她回忆起他过去说过的话,将它复述出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喜欢我的身体,对我有性欲,或许也不算喜欢,只是想尝试一下。” “我对你也是一样啊。” 她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如果非要说我在报复的话,那也是为了二十出头的宁虞,在报复你。” 二十岁的宁虞,因为他所谓的“性欲上头”,经历过一段难熬的动荡时光。 他现在所体验到的,和她二十岁的那些情绪相比,并没有什么差别。 “毕竟,谁会愿意和‘烂人’分享一生呢?” 下车之前,宁虞用最温柔的语气,留给他最后一句话。 而后离开,步伐坚定,再也没有回过头看他。 而顾衍只是坐在驾驶座上,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 终于写到我最想写的part了,可能现在看起来有点突兀啊,别着急,下章就要闪回以前,把宁姐和顾衍的故事讲完整了。 宁姐不是什么好人啊,她报复心理很重的。但我自觉宁姐除了虐心也没虐身,应该不会有人说我写得过分吧( ;′Д`)我前面也铺垫过,顾衍不是什么好人啊… 剧情不会让每个人都满意,但我会尽量做到自圆其说。 这本书的核心梗就是宁虞、顾衍和席文诚三个人的故事,其他男主不讨喜也没办法、戏份太少了,有点工具人。如果我有时间把这本写长我再给他们加点。 修罗场会有的,小席也正在赶来的路上,破镜重圆剧本也安排上了,小席和宁姐还要拉扯一段时间( ̄? ̄) 三十三、过往(1) 八年前。 A大西区内,因为正是下课时间,主车道上都是行走的学生,顾衍开车堵在路上,一时无法前进。 室友打来电话,声音通过蓝牙连接播放,在催他—— “怎么还没到啊,导师已经到了,大家都在等你。” “哦,堵在路上了。” 只说一句,顾衍不想再继续解释,索性将电话挂断,将车停在路边,等这波人群过去。 电话停了,但短信又没个消停。 【我的大少爷,我知道你和导师一直有矛盾,你要是想和他斗,私底下斗就行了,别摆在表面上,让大家替你挨骂。】 【快点吧,人现在在里面板着个脸,气压低的,就差要杀人了,真是遭了什么罪我。】 …… 废话一箩筐,顾衍看了也烦,要不是为了这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同学,他才不会给这个傻子导师面子,回学校开什么毕业事项安排会议。 将手机一扔,抬眸看向前方,发现人流量少了点,他又准备启动车辆。 “猫猫,我在这里!” 突然,有人从他车旁飞速跑过,呼喊的声音通过半开的车窗传进他耳朵里。 清脆而响亮。 他看向那边,只见是一个女生,飞奔到路旁站立的那个男生身边。 在靠近的时候,那个女生直接跳起,让男生稳稳背起了她。 原来是一对情侣。 即使只是看见背影,也能感知到她们的快乐。 开车从旁经过的时候,顾衍特意侧头去看,果不其然,看见两人都在笑着。 无袖背心搭配牛仔背带裤,短发之中藏有一对小的金属流苏耳环,相比男生简简单单的白上衣配黑色直筒裤,女生明显更有记忆点。 只是一眼,顾衍便记住了这么多细节。 与她们错过的瞬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嗅到了一阵香味。 微甜,但又清新自然。 很好闻。 气味转瞬消失,车开出一段距离,顾衍盯着反光镜,看着那个女生变成小点、最后从镜中彻底消失不见。 拐进另一条小道,就到办公楼下了,顾衍将车停下,而后下车走进去。 还会再见吗? 他不过想了片刻,而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好笑。 不过就是路人,何必想那么多。 所以当在朋友举行的聚会上,再次看见那个女生时,他才会那么震惊。 “顾衍你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都是我们学习部的干部,你卸任之后才进来的。” 那个女生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宁虞学妹,大二国贸系的。” 朋友站在那个女生身前,介绍彼此给对方认识。 原来她叫宁虞… “宁虞,这个是我们上一届的主席,顾衍学长。” 宁虞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审视他,伸出手、跟他握手:“顾衍学长好,我是宁虞。” 顾衍笑着说:“你好,我是顾衍。” 两人靠近的片刻,他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抬眸细看,耳垂上却是换成了另一副流苏耳环。 小巧但很精致。 他在打量她的时候,宁虞也在打量他。 除却那张好看的脸,她似乎找不到他其他特别的点。 话不太多,气场也冷,即使是学长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回几句。 兴致不高,有些敷衍。 她默默在心中得出结论—— 一个不好相处的帅男人。 另一个学姐找过来,又向她透露了——这个学长家里很有钱,性情高冷,从未交过女朋友,甚至都没有什么异性朋友。 “他就是个怪咖啊,平时话就很少,像个冰山怪,又像个和尚、不近女色。” 宁虞端起饮料喝了几口,而后在学姐耳边轻声说:“难道洁身自好不好吗?表白墙上整天都是那些骗炮的渣男,相比推崇脏男,还不如推崇这种真冰山怪呢,起码干净。” 学姐表示赞同:“确实…况且人还长得好看。” 两人又碰杯,在相视而笑中将杯中的饮料喝完。 包厢人不多,基本都是学生会的同学,没过多久,顾衍和他朋友又到了宁虞附近。 这次学姐主动和他们聊起来,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另两个人说,顾衍和宁虞偶尔搭话。 两人靠得很近,相比一旁两人的热烈讨论,她和他倒显得过于冷淡了。 顾衍本就不是喜欢主动的人,即使是亲近的朋友,他也学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一般都是别人先问,他被动按照问题进行回答。 更何况是这种交际场景,他基本不会主动开口。 但今天,也不知是不是闻多了她身上的香味,脑子发昏。 他竟主动在她耳边问:“要不要加个微信?” “啊?” 她侧头看他的时候,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只是简单的动作,顾衍却看得有些晃神。 不知被什么蛊了心神。 “好啊。” 宁虞拿出手机,两人在现场交换了微信号,随后添加好友。 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她下一刻已经撤离,和他朋友说了几句,然后从包厢里出去,似是要接什么电话。 等她回来后,她就已经拿起自己的东西,向她们告别。 “有人来接,已经到门口了,我就先走啦。” 学姐打趣道:“有人?是席文诚来了吧。” 宁虞笑而不语,和她们再说一句“再见”,而后开门走出去。 席文诚?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顾衍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问身边的朋友,得到答复—— “音乐学院的那个天才小提琴手,你应该见过吧,毕业晚会上他有表演的。” 原来是这个人。 顾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细细回味… 似是有些苦涩。 三十四、过往(2) 迷雾遮住他的视线,顾衍不知为何身处其中,只觉得身体很热、口喉发涩,迫切需要拯救。 听见有人靠近,顾衍下意识躲闪,下一刻脸颊贴上微凉的手心,是来人在摸。 是谁? 隔着重重迷雾,他看不清她的面庞。 “好热。” 他喃喃低语,在她手心蹭来蹭去,很舒服。 “你是谁?”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顾衍想看清她的脸庞,然而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雾,无论他怎么努力挥动手臂、想要拨开迷雾,都破不开那层屏障。 空荡空间中,清脆空灵的笑声响起,是她在笑。 熟悉的感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是你吗?” 询问声落下的瞬间,云雾散去,他终于能看清她。 “宁虞。” 果然是她。 顾衍忍不住低声笑了下,像是在自嘲。 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你…唔!” 突然走近的人,以及——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原来那种干涩感似乎在她贴上来的那刻就彻底消失,被她吻着,他渐渐有了更多渴求,唇瓣微微张开缝隙,舌头顺势滑入他口腔内,两人的纠缠已经进入到更深阶段。 顾衍从未有过这种失控感。 他有洁癖,对于和别人交换口水一事向来只会感到恶心,此刻被她吻着,他本应该感到反胃然后立刻逃离,可他身体却如此诚实、一直在往她身上贴。 两人体温都在上升,空气因为她们、也渐渐燥热起来。 在他正要回吻的时候,一阵音乐声传来,将他从梦境中强制剥离。 床头的手机还在不停地播放闹铃,顾衍猛然坐起,感受到身下异样、愣住了。 他遗精了。 …… 几天后,校外出租屋内。 宁虞端着电脑,走到坐在地毯上的席文诚身前,把小提琴从他手上拿走、换成自己的电脑,指着文档中的第一段说:“给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错误。” “好。” 席文诚抬头看她,先将电脑摆在一边,笑着将她拉入怀中,然后抱着她一起看文档。 “这一句语态是不是错了,应该是过去式?” 宁虞闻言去看,点头承认:“是诶,我马上改。” 又把电脑让给她,席文诚改为抱住她的腰,空闲的那只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夹到耳后,而后低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 “好了,”她又坐回来,扭头看他,“再看看,还有没有错的地方。” 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能回复:“应该没有需要改的地方了。” “应该?” 宁虞揽住他的肩膀,装作威胁样,说:“如果后面发现有错的地方,我可饶不了你,小心我…” 席文诚换了个姿势抱她,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几下,极度不正经地笑:“到时候任你打,把我赶出去住大街都行。” “住大街?” 两人对视着笑起来,桌上手机猛地震动几下,宁虞弯身去拿,却还是被他抱着、不肯撒手。 “是谁的消息?” 他问。 “导师的,”宁虞一边翻动页面,一边忍不住叹气,“又要找我做事,烦死了,这死老头,事情多又啰嗦。” 突然想起什么,她把手机放下,看着男朋友,和他分享:“我不是前几天新认识了一个学长,才发现我们两个的导师是同一个,真是太巧了。” “学长?” 席文诚从桌上拿过一个草莓,喂进她嘴里,神情还是自然。 “是那个你说很奇怪的人?” “对啊,”宁虞吃着草莓尖,说话含含糊糊,回复他,“我本来以为他就是讲个礼貌和我加好友,没想到后面还主动找我聊了几次,就连我们是同一个导师的事还是他发现、之后才告诉我的。” 原以为是冰山怪,聊过几次,才发现他本人没想象中那么难打交道。 席文诚那草莓的动作一滞,语气和神态都有些不自然:“你还和他聊了那么多?” 这人吃醋了。 宁虞反而笑得更加放肆,将手中剩下的那半个草莓塞进他嘴里,轻抚他脸颊,不怀好意地问:“怎么,怕我和他有些什么啊?” “怕啊,”他回答得很坦然,像是理所当然一样,“你不是说过他很好看,怕你被他的脸给骗走了。” 这半边腿麻了,席文诚又抱着她换到另一边,动作之间,还听见她说:“不过那张脸也确实很好看,如果我没有和你谈,说不定会…唔!” 草莓也堵不住她的嘴,他干脆换了方式,用激烈的亲吻“吃”下那些不想听到的话。 亲到后面变了意味,她一边咬住他下唇,一边将手伸进他裤子里,隔着内裤按压微微昂头的阴茎。 “哈…” 他的手也从上衣下摆伸进去,在她后背游走。 都舒服地喘气。 “猫猫。” 她喊他。 席文诚将脸贴上她的,蹭了蹭,柔声问:“怎么了?” 她本来想说—就算别人长得再帅,也和她没有关系,她只喜欢他—之类的话,来安慰他。 但转念一想,也不能每次都这么给他面子,让他恃宠而骄。 于是咽下刚到嘴边的话,转而换成—— “可是你也很好看啊。” 没再多说,因为席文诚又吻住她,不过这次却是把她放在了沙发上,以臣服在她身下的姿势进行。 手机再次震动,然而正在亲密的两人并未察觉。 屏幕亮起,有人给宁虞发来消息—— 【顾衍学长:比赛的事,明天我到学校和你讲吧。】 三十五、过往(3) “他生病了,你当妈妈的,都不回来看一眼,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吗?” “那你呢?他生病这十多天,除了保姆,你又陪过他几次,我是在外出差,可你又不是。” …… 又来了。 方才退烧的顾衍脑子还是晕的,听见吵架声从门缝里传来,心情依然平静,下床将门关严实,总算能清净一点。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他想到妈妈爸爸争吵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都不是好演员,却要强撑着一起、维护表面的家庭和谐。 等吵完架,又只会各自开车去情人家里留宿,把他一人留在家里。 多么可笑。 “睡了吗?” 门打开部分,两人似乎都在门外,想看看他的情况。 顾衍背对着她们,眼睛紧闭,并不想搭理两人,起来和她们演传统式大团圆结局。 “都怪你,孩子睡下来,这下怎么办?” “怪我?今天睡了,还有明天啊,有心道歉的话哪天都可以…” 顾衍最后还是没有等来任何一句道歉的话。 A大里的咖啡店,靠窗座位。 距离约定时候还有二十分钟,顾衍头一次如此遵守规则,提前在约定处等待。 校园依然热闹,窗外人来人往,走过手挽手一起上课的朋友,也走过不少情侣。 形形色色,有手牵手恩爱十足的,有互相打闹的,更有因为闹矛盾互相追逐的…… 顾衍看着窗外,脑中闪过很多想法。 他对恋爱,向来不感兴趣,自然也没谈过。关于这事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少数的那几个男性朋友。 其中大多都没什么参考价值,顾衍有时想,他们可能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单纯就是为了恋爱而恋爱,很快沉浸又很快脱离,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样的程序。 唯有一个意外。 顾衍和他关系最好,见证他与那同一人纠缠数年,从高中开始谈到现在,期间分手无数次,又复合无数加一次。 也激烈争吵过,顾衍甚至见过——吵不出什么结果时,朋友痛哭着去拥抱他的伴侣,抱上的瞬间,两人几乎是立刻和好如初,再过几天看,似乎感情又更深一些了。 诡异至极。 顾衍理解不了。 就像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对只见过两面的宁虞、产生异样的感觉。 是好感,还是单纯的身体欲望? 向来追求逻辑的他想要弄懂——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咚咚——” 身旁的玻璃震动、发出声响,顾衍回神,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宁虞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她用手指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意思是等她一下、她就从大门进来找他。 顾衍点点头。 “学长,”宁虞走过来,将电脑放在桌上,坐下的同时问他,“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顾衍微笑着说道:“预估失败,以为开车要半小时,结果十五分钟就到了。” “这样啊。” 宁虞先找服务员点了个喝的,再把电脑开机,打开页面,让屏幕对着顾衍。 “学长,我们对这个比赛了解不多,问过几个学姐学长,她们说你拿过特等奖,应该比她们更懂这些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嗯,”他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继续道,“正好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你如果有问题,直接和我说就好了,我会尽量为你解答。” “那太好了,”宁虞眼睛亮亮的,就这般看着他,“太谢谢你了,学长你人真好。” 人好? 顾衍看她一眼,眼神晦涩难懂。 只怕以后,你不会再这么认为。 …… 昏暗的房间,房卡插入卡槽,“滴”的一声,亮起几盏小灯。 床很近,从门口没几步就到床边,宁虞被人放在上面,迷迷糊糊的,她拉住那人衣领,问:“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找到房内的矿泉水,打开一瓶,抱着她给她喂了一些水。 干渴的感觉得到舒缓,她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几下,靠近他肩颈处时,嗅到了他身上的香味。 是熟悉的,那股清冷雪松香。 她下意识抱紧他脖子,埋在他颈间,喃喃低语:“猫猫,我脑袋好晕啊。” 他只是亲着她额头,安抚道:“睡一觉就好了。” “哦。” 好冷淡。 宁虞努力睁开眼,看着他侧脸,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脑子晕沉得,已经不允许她多想。 朦胧之间,她渐渐睡过去,理智丧失之前,还在想—— 她喝的不是果汁吗,为什么人会晕呢? 她当然不会知道。 顾衍盯着怀里的人,眸中欲色渐深,低头、在她颈间,吸出一个小红印。 晚上聚餐给她的那杯果汁,被他私下换成了酒精含量较高的果酒。 平日常用的香水,也被他换下,替换成席文诚的常用香。 为了今晚,他确实花费不少心思。 顾衍本不确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想找个单独相处的密闭空间,来确认自己的感受。 却没料到,从两人紧贴在一起的那刻起,他的理智已经下线。 剩下的都是本能。 他想和她,进行比亲吻更加亲密的行为。 —————————————————————— 不会发生什么强迫女主的事,真的。写这些只是想展露顾衍很坏的那一面,为两人最后结局做铺垫。 我真的舍不得让宁姐受委屈的…(今晚一定怒码两章!) 三十六、过往(4) “猫猫。” “怎么了?” 一开门,宁虞就扑进了席文诚的怀里,双手缠绕上他腰、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席文诚艰难地将门关上,然后将她横抱起,抱进房里。 去浴室拿出热水沾湿的毛巾给她擦脸,他一边替她擦脸一边问:“昨晚不是住酒店吗,怎么还这么累?” 宁虞仰头看着他,用谎言掩饰一切:“没…刚刚在路上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吓死我了,跑了好一阵累的不行。” 把毛巾放在一边。他又抱住她,关切地询问:“没发生其他事吧?下次遇见这种事,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算了,下次我直接来接你吧。” “知道了知道了,”她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笑意盈盈,“知道你最操心了,操心的男人容易老哦。” 席文诚“报复”性地捏住她鼻子,她伸手打他胸膛反击,两人和平常一样,在晨光中打闹起来。 但只有宁虞知道,她的生活就要有“风暴”出现了。 …… “唔…” 睡到一半,宁虞就因为认床,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 屋里太黑,她看不清任何装饰,喉咙干涩得紧,迷迷糊糊爬起来,想要找到水喝。 混乱之中,她碰到一段有热度的东西,被吓到立刻清醒过来,尖叫着往后退,却被人拉回来。 “叫什么,不睡了吗?” “顾衍?!” 这声音,宁虞这些天反复听到,早已熟悉到能立刻辨识。 “你怎么,”她很是诧异,质问他,“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 顾衍没回应,只是借着窗帘缝隙透过的月光,死死盯住她看。 宁虞从他眼中看出了贪念、欲望以及渴望占有的意思。 她感受到了被冒犯,随手从床头顺过纸巾盒、遥控器以及一瓶水,往他身上用力扔过去。 丝毫没有留情,几乎是用了她最大的力度,将几件物品重重扔到他身上。 顾衍没有躲,任她动作。 “人渣!” 宁虞一边检查身体状况、一边起身,嘴中还不忘宣泄愤怒:“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人渣,烂人,贱货!” 庆幸的是,她的衣服没有被脱,还算整齐,双腿间以及胸乳上都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 “放心,我没有动你,”他也起身,衣服和她一样,都没脱,“我没那么坏。” 她嗤笑道:“枉费学姐学长这么夸你,还说你洁身自好,没想到私底下是这么个坏胚。” 什么狗屁高岭之花,原来竟是这么个不守男德的“烂黄瓜”。 越想越气,辜负了她的信任是一回事,要是被脏男人碰了那才是恶心至极。 光是想想,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衍似是看透了她的心里话,主动开口解释:“我没有过其他人,对你所有的感觉以及其他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 宁虞不敢相信,反击道:“你说第一次我就信啊,又没有什么医院可以出报告鉴定你是处,光嘴巴说说我就信、你当我是傻瓜啊。” “况且,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对我做这事,你说自己不是惯犯有谁能信?”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要不是没罪证,宁虞真想报警把他抓起来。 顾衍未再继续解释,自知这不是什么好时机自证清白,反而走到一边将灯打开,把地上那瓶矿泉水捡起、递给她。 “我要是想做什么,刚刚你醉成那样,我早就可以下手了。” 他则拿起她睡前喝过的那瓶水,对嘴喝了几口,再继续说: “我也很奇怪,明明才和你认识不久,为什么就单独对你有这种感觉…” 宁虞将矿泉水喝了大半,受不了他这样说话,走到他身边,用水瓶打了打他的脸,威胁他:“别这么猥琐,小心我录音告你骚扰。” 被她打,顾衍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我只是坦诚我的想法,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 “对不起。” 她转身去拿自己的包,准备离开:“狗屁对不起,我不需要,你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就行。” 然后就要走,却被他堵在门口。 “我不要什么名份,也不要其他的什么承诺之类的东西。” “你愿不愿和我试试,单纯的肉体关系,你可以放心交男朋友。” “我也不会找其他人,就只有你。” 什么肉体关系,什么放心交男朋友,神经病啊! 宁虞怒视他,大声反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要我男朋友,你又有什么底气觉得我会选择你!” 顾衍盯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她愣住。 “你和我,”他步步紧逼,将她堵在门前,“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你学会了隐藏而已。” “与其再和我争吵下去,不如坦诚一点,问问你的内心。” “你有没有,”他露出魔鬼般的笑,看在她眼里,有些渗人,“一瞬间的,动摇过?” 面对他的示好,她就没有过想法? 宁虞果然沉默,不再与他对视。 无法否认,对于他,她确实有过另种想法。 ——————————————————————— 顾衍可真坏啊!从现在开始不准心疼他,他活该的! 三十七、过往(5) 浴室,水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水声响了很久,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似有长长久久、无尽纠缠下去的意味。 人好像也是如此。 “啊哈……” 玻璃门上交迭着两道身影,在做着极度亲密的事。 是宁虞主动邀请男朋友一起洗澡,席文诚开始还别别扭扭的,后面等脱了衣服、两人赤裸以对的时候,黏人的那一面又开始展露无疑。 在热水浇灌下,吻到彼此呼吸困难才分开,而后他蹲下,埋首在她腿间。 舔舐外阴,湿热的舌尖从阴蒂擦过。 宁虞浑身一抖,双腿默默夹紧了一些,挂在他后背上的小腿正紧绷着。 不知为何,在此刻,她竟想起了顾衍。 “想不想,和我打个赌?”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试着接触一下,如果一个月以后你还是没有感觉,我就放弃,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怎么样,敢不敢赌?” 与他对峙,宁虞其实没什么底气,如果不愿意倘这滩浑水,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拒绝时机。 只是… 看着他的脸,她神情有些恍惚。 若要说完全没有感觉,那也不太可能,就如此刻,她盯着他的脸、从上到下审视他的身体,心里逐渐发痒。 平日里看起来最正经的“苦行僧”,在床上呻吟高潮的时候,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勾人样? 宁虞很想知道。 想扒开他的伪装,看到最真实、不经修饰的他本身。 看他表里是否如一,更想看他在床上发情的模样。 或许她本性就是如此,明明确定心里爱着的是男朋友,却还是会被其他男生吸引,生出越界的想法来。 要不要赌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 …… 回到床上的时候,宁虞已经高潮过一次,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仿佛还在被水汽缠绕、黏糊糊的。 但席文诚已经拿干燥的毛巾,细细地将她身体擦了几遍。 他再度回卧室放毛巾的时候,宁虞看着他不着一物的身体,喉舌都更涩了些。 当他再度回到床边,宁虞瞬间起身,勾着他脖子又深吻起来。 手也没闲着,向下握住已经高高昂起的阴茎,上下撸动起来。 吻也很黏糊,比粘在身上的水汽更加缠绵,她勾着他舌尖、不让他后腿,扫荡口腔的同时,还不忘含住舌块吮吸。 她和他如此契合,只要她有动作,他就能默契地回应,跟随她进入乐境。 “家里…还有套吗?” 宁虞终于放开他,抱住他肩膀,微微喘着气道。 “嗯,”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还不满足,又寻到耳垂上轻啄几下,随后便弯腰去床头柜里拿套边解释,“昨天去超市买了新的。” 自两人发生关系后,一直都是席文诚负责买这些东西。 但他没有立即拆开,重新趴回她腿间,又用嘴口又插手指进去搅弄许久,确认她身体已经做好准备,才带上套、对准位置缓缓沉入进去。 “唔……” 他摁住她脖子,带着些许强硬地吻住了她。 “下次如果要留宿,带上我一起,可以吗?” 宁虞不解,问:“为什么?” 因为喜欢,所以想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席文诚性格内敛,日常很少主动直白地表达情绪,加上不太会说话,即使是在现下这种亲密时刻,也经常只会说些“爱你”“很喜欢”这样的话。 可他脸突然红得不像样,宁虞一眼便看懂他在想些什么。 “这么喜欢我啊,一天没见着,就这样忍不住啊?” 说话过程中,她还拉着他换了姿势,阴茎暂时退出来,然后又被她以女上的姿态“吃”了进去。 他躲闪着没有回答,把情绪转为激烈的亲吻和抽插,一时之间,两人都再没有思考问题的能力。 都在喘息呻吟。 高潮的时刻,她攀在他肩膀上,仰头深深喘息。 而他轻轻揉着她胸,在她脖子蜻蜓点水地亲着,以此来帮她舒缓。 后来又做了一两次,事后他抱着她躺在床上温存,宁虞闭眼休息,脑子昏昏沉沉,又开始乱想些什么。 “猫猫。” 她喃喃低语。 “怎么?” 听到他回应,她才猛地回神,连忙道:“没什么,瞎喊一下。” 可席文诚了解她的性格,从她这异样行为中,感觉到几丝诡异。 没来得及深想,却又听见她说:“我饿了,你去做饭好不好?” “好,想吃什么?” 那些异样的感觉只能暂时搁在心里。 三十八、过往(6) 聚会中途,顾衍以上洗手间的借口,溜出来、到楼梯间缓口气。 “我知道啊,就我爸烦死了,没把握的事给他吹的…” 声音从上方传来,顾衍一愣,找个不容易被上面发现的地方往上看,只能看到一片衣角。 玫红色外套,他果然没听错,楼上那个人就是梁耀祖。 梁耀祖。 多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偏生他那个梁伯伯还就是这么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一心希望小儿子能光宗耀祖、把家里事业发扬光大。 可惜事与愿违,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二世祖罢了。 顾衍向来看不起二世祖,都是些没有主见又爱闯祸的垃圾人,活着浪费资源。 想离开的瞬间,又听见上面那人说—— “对啊,就A大那个姓席的…他爹的,整个评委组都喜欢他。” “烦死了,我还瞒着我爸,说去国外演出的事没问题,他现在到处吹牛,等下我进不了他知道还不得气死…” 如果顾衍没记错,梁耀祖好像也是学的小提琴。 A大,姓席,小提琴… 除了席文诚,顾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而找到一个角落,静静听梁耀祖打完这一整通电话。 酒店门口,几位长辈还在继续宴席上的谈话,顾衍和梁耀祖分别站在两个角落、默不作声。 “爸,顾叔叔,秦阿姨。” 梁倩风尘仆仆赶到,说了些场面话之后,让司机去扶已经喝醉了的爸爸。 “姐。” 梁耀祖走到她身前,盯着她看,眼神不明。 而梁倩只是看他一眼,接着让他上车。 “倩倩,阿姨一直在想,如果能有个和你一样能干的女儿就好了。” 梁倩看了一眼一旁的顾衍,微笑着回复:“阿姨你已经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了,他比我能干多了。” “哎呀,他怎么能和你比,还没毕业的小男孩,谈不上能不能干…” 被扶着往车上走的梁伯伯突然闹起来,嘴里念叨着:“女人怎么能和男人比呢?最终都要嫁人的,能干有什么用…” 秦筝听见,原本还在笑,此刻脸色却有些沉下来。 明显不满于眼前之人的话,但礼貌告诉她要克制。 于是梁倩看准时机和她告别,将尴尬化解。在经过顾衍的时候,被他喊住、要了联系方式。 她觉得奇怪,但还是递了张名片给他。 让司机扶着爸爸上了第一辆车,梁倩则一人往后面自己的车走去。 “姐,我和你一起走。” 梁耀祖从前面的车里下来,追上她。 梁倩止步,拒绝:“你和你爸回去,别跟着我,我嫌烦。” 他一下就变了脸色,神情有些委屈:“为什么,姐,我们不是说好了…” “没有说好,”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决,“我和你,没有说好任何事。” “刚出差回来,我还要回家休息倒时差,先走了。” 留下他一人在原地生气,嘴中还不听念叨着:“明明…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认啊?” 为什么又和以前一样,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 初赛过后,宁虞暂时空闲下来,而席文诚因为那场即将到来的选拔、正在加班加点训练。 两人相处时间自然减少,有心人利用时机,强势挤进她和他之间。 宁虞单独一人走在校园里,戴着耳机、怀中抱着几本书,慢悠悠地往寝室楼走去。 “在听什么?” “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衍突然出现在眼前,右手中还拿着一本书,今日不同以前,他只穿了简单的卫衣和休闲裤,混在学生堆里、倒真让人很难辨认出是他。 他没回复她的问题,从她左耳上取下一边耳机,然后放到自己耳朵里。 “给我听一只。” 两人也未再说话,听着耳机里播放的歌曲,在林荫道里并肩而行。 微风吹起发梢,宁虞有段时间没剪头发,发尾已到肩膀以下,和耳机线缠绕起来,她伸手随意撩了撩,没想到越理越乱。 风再次飘起,不过这次,身边的人已经伸手,将她缠绕的发梢解开,再帮她将那些头发挽在耳后。 “好了。” 音乐停下的瞬间,她感觉到了耳垂上的温度。 是他留下的。 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她瞬间清醒过来,果断把音乐关掉,将耳机线收回,连带着mp3一起收入包里。 “说吧,想去哪里?” 顾衍其实还想和她再继续走下去,但她已经发问,他势必要回答。 “校外,还是校内?” 对宁虞而言没差。 “去你校外的公寓吧。” ——————————————————————— 想写两个人听Savior来着,但Savior是21年的歌,与时间不符就没写了。 三十九、过往(7) 他又开始脱衣服了。 依然还是先脱上衣,露出锻炼有致的上体,八块腹肌横在腰间,宁虞每次看到,都会在心中默默赞叹。 赏心悦目,极度诱人的躯体。 “可以亲你吗?” 顾衍俯身下去,弯着腰问在床上坐着的她。 离得很近,宁虞几乎可以看清他脸上的毛孔,再靠近点、两人呼吸都会交缠在一起。 破除社交距离的靠近,带着些侵略的意味。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主动勾住他脖子,将唇贴上去。 唇与唇贴合的瞬间,他开始主动,单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配合下撬开唇缝,将舌头伸进口腔。 是薄荷糖的味道。 宁虞尝到了他嘴中残留的甜味,才知道——方才他嘴巴微动,是因为一直在吃糖。 不是第一次了,前面还尝到过草莓、橘子和芒果等等味道。 都很甜。 她迷迷糊糊地和他接吻,在想等下要问他吃的什么糖、怎么这么甜。 怪好吃的。 “坐上来吗?” “嗯……” 宁虞身上衣服依然完整,嘴巴酥酥麻麻,还残留着被他啃咬的感觉。 她起身,换了位置,坐到他双腿上。 面对面,他靠她很近,盯住她看,发现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在害羞。 都到这种地步了,顾衍是不会允许她后退的。 于是他主动握住她的手,让她解开他的皮带,放出肿起的那一团。 “硬了,你要摸摸看吗?” 隔着内裤感受到阴茎正在勃起,她盯着那处看了下,然后才回答: “当然。”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摸了。 他的尺寸,他阴茎的形状颜色,宁虞都在校内的办公室里一一看过,甚至于、在脑中回想起的时候,还不忘和席文诚的比较一番。 粗大且长、粉红色…总而言之,是她喜欢的样子。 边摸着那一团,宁虞一边问: “你为什么每次都硬得这么快?” 几乎只要亲上,无论是深吻还是浅尝辄止,他都会硬。 “对你的感觉太浓,”顾衍俯身过去亲了亲她耳垂,又坐回来,方便她继续摸,“总是控制不住。” 她有些鄙视他,在阴茎上拍了拍,让他:“学会控制,别总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 顾衍自认自制力还算不错,但是遇见她之后,好像日渐下降。只要看见她,心里总会有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有些沉迷其中的感觉。 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 “尽量。” “尽什么量…你他爹的。” 宁虞不满地瞪他一眼,却被他笑着抱紧,两人身体就这样贴在一起。 一边亲着她耳朵、侧脸,他一边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亲着亲着来了感觉,她坐在他腿上,动了动腰肢,阴部隔着几层裤子、和阴茎磨蹭了几下,点点水液流出、在内裤上留下痕迹。 两人上身都已经赤裸,即使已经很有感觉,但顾衍还是耐心问她:“可以摸胸吗?” 宁虞却没了耐心,直接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轻轻揉着。 胸是敏感柔软的部位,从一开始,宁虞就叮嘱过他要温柔些,而他也记在心里,每次都是控制力度轻轻揉捏。 因为动情,两人脸都微微泛红、有些发热。 “有点热…” 她一边小声喘气,一边低声说道。 顾衍笑着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问:“谁更热?” 眼尾还是弯的,像极了狐狸精。 宁虞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出来了。 而他只是笑得更加开怀。 全身赤裸以对的时候,两人已经倒入床被之中。 顾衍从后面抱住她,一双手从腋下穿过去,依然在轻轻爱抚两团乳肉。 下身已经没有隔阂,阴茎在她夹紧的双腿间穿行,太有感觉。 “啊哈……” 她抓住枕头一角,脖子微仰、头靠在他肩上,脸上春色撩人。 阴茎擦过阴蒂几次,已经湿漉漉的穴道因此涌出更多蜜液,将双腿间弄得更湿… 不需要插进去,这样简单的触碰,也已经很舒服。 宁虞又侧头过去,找到他唇,主动亲上去。 顾衍收回一只手,扶住她脑袋,将舌头伸进更深一点。 高潮来得迅速猛烈,她还被他吻着,要发出来的呻吟都被抵消在两人相连的口中。 她爽到之后,就也不想再管他的感觉。顾衍知趣,转而摁住她的腰,借着因高潮而更加顺滑的阴部,猛烈顶动腰部。 最终射在了她腿间。 用纸巾将两人腿间擦干净,顾衍将她转了个身,从正面抱住她。 “太热了…你远一点。” 方才出了汗,他身体又是滚热的,宁虞不乐意离他太近。 “等下去洗澡就好了。” 顾衍依然紧紧抱住她,不愿放开。 算了。 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被他这样抱着,还算舒服。 宁虞趴在他肩上,逐渐有了睡意。 身体依然激动着,他完全没有睡意,就这样看着她,阴茎又昂起头来。 “呼……” 深呼吸几次,他想要平复心情,然而好像没什么用。 还想要继续做下去。 但她应该不会同意。 都到这步了,顾衍在心中劝诫自己、不要乱来。 只要再有几次亲密,她一定会同意接下来的所有事情。 到那时… 有些人就应该出局了。 四十、眼线 隔着很远,车灯的光打过来,照亮了别墅前的黑暗。 来不及躲闪,顾清明笔直迎上灯光照射,眼睛瞬时有些看不清,然而他也顾不上这些,等车在他面前停稳之后,径直走向车前。 “你什么意思?” 顾衍看着自己的傻弟弟,嘲讽地笑:“怎么,不相信我?” “就你这后知后觉的傻模样,你哪来的底气,敢和别人争人?” 幸好他也不奢求顾清明能帮他什么,只不过现在,他暂时需要个眼线,替他盯着宁虞那边。 把副驾上的资料拿过来,从车窗伸出手,一把扔到顾清明胸膛上。 “看看吧,别到时候出局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开门走进去,刚进到玄关,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 “怎么拖到现在才来?” 宁珏走过来,盯着女儿问道。 “处理了一些事,”宁虞弯腰脱鞋,从鞋柜里拿出很久没穿的那双鞋子换上,边走边解释,“耽误了时间,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哦,”宁珏倒了杯水,递给宁虞,“喝点水吧,你嘴巴看起来有点干。” 看着女儿喝水,她继续关切地问: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差不多。” 宁虞将水喝完,原先口中残留的涩感果然缓解不少,连带着那些紧张情绪一起疏解。 放下水杯,她看着妈妈,笑着问:“我的礼物呢?” 宁珏弯身过来,用手指在她鼻子上轻点几下,假意用埋怨的语气道:“回家就是为了要礼物的,我真是生了个什么孩子啊…” 而宁虞还是笑着,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露出今晚最真心的笑颜,挽着妈妈的手,将自己身体贴过去,继续追问:“所以妈妈到底准备了什么?” “哎呀,”宁珏“嫌弃”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没使什么力气,假模假样地挣扎,演完整套流程,才无奈道,“在你房里,自己去看。” “谢谢妈妈。” 她在宁珏脸上亲了一口,在宁珏反应过来之前,加速跑进了自己房里。 房间依然整洁,尽管宁虞回来的时间很少,宁珏还是让阿姨每天都打扫。 在她拆礼物的间隙,宁珏靠在门上,双手环胸,随口提起: “你那个爸爸说想见你,你去不去?” 拆礼物的手一顿,宁虞迟疑片刻,然后继续拆那个盒子:“无所谓,见不见都行。” “我拒绝了几次,但是他坚持想见你,问他什么事他也说得含含糊糊的。” “看你,如果你不想去,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宁珏知道两人见面大多时候都不太愉悦,不想为难女儿。 “没事,”看着礼物盒中的手表,和几个小玩意,宁虞握在手心、玩了玩,语气漫不经心,“他想见就见吧。” 久违地和妈妈一起睡,宁虞却有些失眠,脑子昏昏沉沉,精神还醒着,一个翻身、又突兀想起往事。 那是个雨天。 台风预警在早上报道,中午学校便放了假,宁虞因为被安排打扫卫生,迟了一点下楼,结果雨势突然变大,她没办法离开,只能留在门口等待。 雨滴打在地上,声音滴滴答答,校园里人都走尽了,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雨声。 突然。 “宁…宁虞?” “嗯?” 她回头看去,天色正暗、教学楼里也没开灯,暗处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人走来,朦朦胧胧、看不清是谁。 但声音一听便很熟悉。 于是她问:“席文诚?”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来人也在身前停住,两人靠得近了些,清新淡雅的香气和雨中泥土气息混在一起,钻入她鼻中。 “果然是你。” 两人看着对方,在同一时刻笑出来。 “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席文诚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雨,回复她:“被老师喊去办公室里谈话,拖到现在才出来。” “谈话?”她有些好奇,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开着玩笑,“是不是又要你给学校免费表演?咳…学校是信任你的,也是一次锻炼机会,大舞台小舞台都是舞台…” 说到后面,她又开始学年级主任说话,语气惟妙惟肖,逗得席文诚一直笑,还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她。 悄悄的,不想引起她注意的,偷看着。 “诶,你那个…” 突然,宁虞也侧头过去,两人视线突然对上,那一刻,笑容都停止了。 她/他笑得很好看。 一时之间,两人脑中都只有这一个想法,雨声好像小了点,在这空间里、似乎只剩下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铃声响起,打断这有些寂静的氛围。 宁虞着急忙慌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喂,妈妈。” “我已经到这边路口了,学校不准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你走过来吧,注意点别淋到雨了。” “好。” 电话挂断,宁虞将手机收好,平复心情,又侧过头看他,说:“我要走了。” 席文诚点点头,问:“好。” 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手里也没有握着伞,她关心地问:“你有伞吗?还是有人来接吗?” 席文诚表情一滞,心情忽然有些低落,解释:“没有人来接,我忘记带伞了,等雨小点我再走。” “你家里人都…” 没有空吗? 她立马住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那…”她主动提议,“你家住哪里啊?我看我妈妈可不可以开车送你。” “我家就在学校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把我送到车上,你再拿着我的伞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 宁虞将怀里的伞递给他,他自然接过、撑开雨伞,手臂因为撑伞的动作露出一截。 她盯着那截露出的肌肤,问: “你还没有和老师说校服不合身吗?” “说了,”席文诚让她走到伞下,解释道,“只不过暂时没有校服多出来,老师说还要等段时间才能换。” “那就好,我还怕你忘了说。” 她靠近的时候,席文诚不着声色地盯她,眸中感情更加复杂。 也只有她会在意这些小事。 两人一起走下台阶,往校门外走去。 路途很短,她和他都没说几句,宁虞就已经看见妈妈的车等在路边了。 走到车前,她对他说:“那我先走了。” “好。” 打开车门,宁虞先将书包扔在后面,然后关上车门,换到前面副驾。 在她移动的时候,席文诚都在为她打伞,没让她淋到雨,而自己肩头却湿了好大一块。 “妈妈,这是席文诚,我的同学。” “阿姨好。” 坐在驾驶位的宁珏向席文诚打了招呼,互相告别之后,才启动车辆。 席文诚没有立即走动,反而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离开之后,又静下来想了些什么,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你是买了新伞吗?怎么回事,那把旧的呢?” 刚开门进去,坐在狭窄客厅的舅舅看见他进来,没在意他淋雨与否,而是盯着他手中的那把伞发问。 他有些无力地拉开书包拉链,将那把破旧不堪的伞拿出来:“在书包里,但是它已经坏了,所以找同学借了把。” “坏了?” 舅舅这才起身,从他手中夺过那把旧伞,撑开看,嘴里不停念叨:“不会啊,不就是几个小洞加生锈了,还是能用啊。” 继续告诫他:“家里也没钱给你换新的,你和你弟弟都要考大学,如果不省着点用钱,我们哪来的钱供你们读书啊?” “还有,你同学借你这把看起来就是个不便宜的,你可得注意点,别弄坏了还要赔,下次要借也借一个差一点的。” 说着说着还想从他手中夺过那把伞看,结果被席文诚躲开,以“淋到雨要马上换衣服”为借口躲进房间里。 将门反锁,席文诚换好衣服之后,拿着伞在书桌前,先是把水抖落、再用纸巾小心翼翼将伞面的水渍擦干净。 珍惜意味太过浓重。 “你管他们怎么想,我跟你说,他们就是嘴贱,我以前也被他们说过是没有爸爸的怪女生,把他们揍了一顿之后才闭嘴。” “不要听他们乱说,捂住耳朵向前走,总不能让这些烂人影响你的未来。”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小提琴家。” 盯着那把伞,他又想起了她对他说的话,仿佛她就在眼前。 他几乎不敢幻想未来,但却因为她的话,有了不该有的奢想。 他希望,她能在他的未来里。 在地球的另一端,席文诚也因为梦到这些过去,而从梦里醒来。 脸上有流泪过后的痕迹,他麻木地坐起,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 凌晨一点。 错过了零时,他很是懊悔,在梦中错过了所有定好的闹铃。 但还是和往年一样,往她已经弃用的QQ号里发送了一句“生日快乐。” 24小时之前,他也发过一句同样的话。 他答应过她,会在她生日这天的开始和结束,都给她庆祝生日。 又熟悉地点开ins,一刷新,发现那个人依然没有更新内容。 怎么会? 难道他和她…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不行,席文诚又打开其他页面,开始查询去江城的航班。 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他要尽早回去。 四十一、找她? 关于父亲的记忆,宁虞基本只能想起幼年的一些零散片段。 在她五岁时,母亲宁珏和父亲赵振文办理了离婚手续。 具体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后来从双方的描述里也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回答。 只是从成长中和父亲少有的沟通联系中,她逐渐懂了为什么宁珏会选择离婚。 “这边这边。” 从餐馆门口进来,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赵振文呼喊的声音。 宁虞看见了他,和自己那个异母同父的妹妹。 “爸,静怡。” 赵振文招呼她坐下,又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看看还想吃什么,我们刚点了几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只是礼貌地看了几眼,然后把菜单递回去:“我都可以,就这几个吧。” 菜上得很快,闲谈的间隙,服务员已经将所有菜端上桌面、一一摆放好。 赵振文随意问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宁虞也随意地回复他,虽然只是两人在对话,但是她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了身旁的赵静怡身上。 她依然很局促,穿着和宁虞以前一样的校服,眼睛不敢乱瞟,只能偶尔看看纸巾、碗筷等杂物,以此来消磨这难熬的时光。 “静怡,”宁虞给她夹了一块鸡翅,让她,“先吃吧,等下就冷了。” “还不谢谢姐姐,你这孩子,我们聊得太开心了,都快忘记吃饭这件事了,你要记得提醒我们啊…” 宁虞又夹了块鸡肉给赵振文:“爸,你也吃。” 赵振文笑着接过来,夸她:“还是虞虞懂事,你妹妹要是能和你一样,我能少操一半心。” 不可见的,赵静怡全身微微抖了一下。 “你现在那个男朋友,看起来很不错,怎么样,有没有计划结婚了?” 话锋转了又转,最终又扯到了结婚成家的主题上。 “没计划,”宁虞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语气冷静得有些骇人,完全不像是在和亲近的人对话,“现在这样挺好的。” 赵振文着急了,放下筷子,认真地对她说:“你可不能学你妈妈啊,遇见对的人了就要好好把握,哪能一直一个人,那样到老了要怎么办?” “说些不好听的,爸爸在外面飘的几年,心一直都是浮着的,后面找到你阿姨,这才定下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以后了。” “你还小,不懂这种感受,但爸爸劝你还是找到合适的喜欢的,就可以定下来,有家庭的感觉还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 好吵。 又是那番理论,宁虞从前还会和他争论几句,现在听到只是直接屏蔽,不想再浪费口舌跟一个思想已经完全固化的人进行辩论。 只会空费口舌。 一顿精致的晚餐吃得食不知味,结账时,赵振文拿着卡去了前台,宁虞借此机会邀请妹妹一起去上厕所。 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宁虞先身边的人一步关上水龙头,而后从她身边路过去拿纸巾擦手。 “静怡,”她用擦干的手将纸巾扯下部分,递给赵静怡,“擦擦手。” “谢谢姐姐。” 在宁虞面前,赵静怡反而比刚才在饭桌上要放松不少。 “最近成绩怎么样,还好吗?” 赵静怡乖巧地点头:“和以前一样,还是前三名。” “那就好,”宁虞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读书,还有,不要太听你爸爸的话了。” “开心点,也放松些,有机会联系我,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乖乖女猛地点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信任她这个没怎么接触过的姐姐。 完全是凭借本能判断,认为宁虞不像妈妈和爸爸口中所说的那样,是完全不可以信任的人。 三人到了门口,宁珏已经开着车在这里等着,宁虞告别父女俩后往车停的地方走去。 等到宁虞打开车门,宁珏这时看过来,透过车窗向那边还没走的两人挥手道别。 等车辆彻底消失在两人视线后,赵振文又和以前一样,随口说:“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静怡你…” 你千万不要学她。 可赵静怡已经走远,不等爸爸再对姐姐那边的事评头论足。 心里还在念叨—— 也没看出来姐姐她们过得差,总归比自己家里好多了,有钱又闲,爸爸就是喜欢乱说话。 就好像。 她边走边想,终于找到最合适的形容词—— 就好像个妒夫。 …… 回家的路途有些远,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正巧碰上高峰期,一路塞车。 车流停止不前,宁珏踩下刹车,将车停稳。 “见过你爸了,心情还好吗?” “嗯,”宁虞把手机暂时放下,回应,“还行吧,都是说一些以前说过的话,早就猜到了,有点无聊。” “他就是这么个样子,”宁珏放开刹车,将车往前开了点,又停下,“也难为你忍了…对了,静怡怎么样?” “也还和以前一样,乖乖的,话很少。” “哦。” 车流又开始动起来。 等到下一段堵塞处,宁虞才坐直身体,试探着问妈妈:“妈妈,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婚啊?” 宁珏偏头看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好像猜到了原因,但是,”宁虞将她身子靠过来,“我不确定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前面的车动起来,宁珏又再次松开刹车,让车子缓缓向前移动。 “不用好奇,就是生活上出现了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过不下去了才离的。” “虽然我现在确实很看不起那个男人,”她回头看看女儿,笑容很是真切,自我调侃道,“但决定结婚的时候我是真心的,且那时还坚定认为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只是在生下宁虞、升级成为妈妈的角色之后,宁珏对赵振文,又多了一个观察评判的标准。 她不知道别人当妈妈是什么样的心态,只知道自己从宁虞出生之后,在很长时间都是有些不安的状态。 担心她受伤,担心她不开心,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很多个晚上,她总会从梦里惊醒,起身下床、到女儿的床边去看她。 相比于丈夫,宁珏天然地选择更加亲近女儿,倾倒在女儿身上的关注远远多于赵振文,惹得赵振文很是不满。 除却工作之外,她几乎所有精力时间都分配给了宁虞,没给赵振文留下,两人相处时间急剧减少。 赵振文抱怨过,但却被宁珏一句——“你也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给堵回去了。 之后两人都认认真真带女儿,相处也越发没有激情,直至宁虞五岁时,因为对于女儿教育方式的分歧,两人最终选择了离婚。 总之就是—— 赵振文需要一个乖巧懂事听他话的女儿。 而宁珏却只希望女儿自由快乐成长,不需要乖巧,更不需要听话,能健健康康的就行。 至于其他什么成家立业、孝敬父母的,她都没有要求。 相比中国传统教育理念而言,宁珏的想法确实太过“离经叛道”。 但这些也是她母亲交给她的东西——适当指引、提供帮助再放任她自由选择、野蛮生长。 不过。 “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是我和他的事。” 宁珏向右打方向盘,驶入另一条路,路灯照射下来,光线从她侧脸蹭过,神色依然冷淡:“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选择的时候肯定都有自己的考虑,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说的,但你可以基本不要信他的话。” “孩子的存在并不能决定婚姻本身,我和他结婚不是因为你,离婚就更不可能是了。” “本质还是因为看待世界的态度不同,无法调和矛盾才会选择分开。” 宁虞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到静怡,突然想如果你没有离婚,我现在是不是就是静怡那个样子?” “没有这个可能,”宁珏坚决否定这个猜想,“你是我女儿,我才不会把你养成那种乖样子。” 总是一副随时要给全世界道歉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容易不快乐。 宁珏只希望宁虞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有什么负担,无忧无虑到老。 “也是。” 宁虞赞同地点头。 又经过一个路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宁虞拿出来,是颜晨给她打电话了。 “喂,颜晨。” “喂,”那边的声音很弱,似乎很没有底气,“那个,我有件事和你说…” 宁虞下意识皱眉,反问:“不会是和高烨…” “不是,怎么会!” 反驳的声音很是激烈。 “那又是什么事?” 她口有点渴,从车窗下弯腰拿水,结果话筒里传来的话让她连水都握不住、掉在膝盖上。 瓶身和膝盖碰撞的痛意在提醒她,耳朵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假的。 “我错了,就…就是那个姓席的,他非要找我问你的情况,我都说了你有男朋友,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说要来找你…” “刚刚又联系我了,问你和顾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真是、我真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骂我吧,我不应该背着你和他联系的!” 而宁虞只是愣住,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席文诚,要来找她? 四十二,搅局 假期又结束了。 当坐到工位上的时候,宁虞依然有几分不太真切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手机一直震个不停,陆谦昀从她生日那天开始,就连续给她发了几百条消息,宁虞没心情理他,偶尔回了几句。 结果这人也不气馁,依然坚持不断地发消息,她干脆将他设置为免消息打扰,然后再也没去看过。 而现在,手机频繁收到短信,却都是陌生的号码。 不用看,宁虞知道,都是顾衍发来的。 那天回家之后,她就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既然要断绝关系,便要将所有事都做绝,以免再让他产生其他幻想。 将未看的短信一键删除,清空之后,程深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几天都没能见面来着……” 他想她了。 自求婚成功后,两人一直没见到面,所有交流都限于手机,经常是没说几句、宁虞就又被她妈妈喊走。 程深憋了好久,有好多话想说,但到现在,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只会傻呆呆地表达思念。 “晚上一起回家吗?” 他继续问。 “嗯,”她像是做好了什么决断,又将他的话重复一遍,“晚上一起回家,你来接我吧。” “好!” 通话结束后,宁虞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想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走到楼梯口那边,顾清明突然冒出来,将她拉进了楼梯间。 什么话也没说,他将她堵在角落,双手捧住她脸、低头吻了上去。 “唔…上班…有人啊!” 楼道离电梯很近,人来人往的,如果闹出什么声音引人过来,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不会,”顾清明暂时放开她的唇,双手依然在她脸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有些嘶哑,“没有人,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说完又低头吻上去。 不知为何,尽管吻得特别激烈,他却始终紧紧闭着眼,像是在逃避什么。 抓着他的衣领,宁虞拉开与他的距离,接吻中断,两人都小声喘息着,楼梯间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细微的气声。 靠得很近,两人身上的气味搅在一起,香味迭加、熏得宁虞有些发晕。 顾清明微微偏头,让脸贴上她有些发热的侧脸,无力地倒在她肩上,迫切想要在她身上寻到依靠。 “好想你…没见面的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想见她。 想问她关于她那个男朋友的事。 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待在她身边… 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死缠不放,用尽所有办法,他也一定要留在她身边。 而宁虞被他这样安静地抱着,竟也缓缓闭上眼,感受到内心的那些躁郁渐渐消失。 她主动勾住他脖子,回抱他。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被顾清明当成了救赎的信号,他紧紧抓住她的右手,将他的手贴上去、十指紧扣。 像是再也不会分离那样。 …… “先生,你几位?” “有一位顾先生定了位。” 服务员马上了然,将他引领到包厢里。 开门进去,等人在座位上坐好,服务员就识趣离开、到后厨催促为他们上菜。 “找我什么事?” 听到对方敷衍的语气,顾衍只是挑眉看了眼他,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手链收回兜里,端起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程深没有接那杯水,神情冷淡:“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事,那我就走了,中午请假出来的,工作很忙。” 手悬在半空里,依然握着那杯水,顾衍抬眸看向他,虽然在笑,可是眉眼之间冷淡得很,顺势将水杯放下,杯子与桌面碰撞、弄出些水来,打湿了他的手。 一边抽出纸巾擦手,他一边不急不慢地说:“做事不要这么着急,总要先给自己个心理建设,才好坦然地迎接真相。” “真相?” 程深坐直身体,笑着问他:“什么真相?难道是,你被抛弃的真相吗?” “你果然知道,”顾衍神情未变,身体往后靠,姿态更加轻松了些,“我和她的关系,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程深端起水壶,又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 温水进入口腔里,有些发甜。 程深满意地点点头,将刚喝完的水放下,挑衅地盯着他。 “她选择的是我,不是你。” 对于已经出局的人,程深自认为有足够气量,来包容他们的怒气。 “看来底气很足。” 顾衍不怒反笑,又抛出新问题:“那你知道除了我,她同时还在接触其他人吗?” 原来还在上扬的嘴角此刻有些下沉,程深心中不悦,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反问:“你是说你那个弟弟?” “我未婚妻魅力太大,总有些不知好歹的男人不要脸地粘过来,我也很烦恼。” “无所谓,只要宁虞最后选的是我,我又去在意那些虚的做什么。” “是我的,就终究还是我的,就算有些人想去抢,也抢不到。” 以胜利者的姿态,对曾经的对手、如今的失败者,趾高气扬地炫耀着得胜之后的底气。 但是。 顾衍死死盯住他,笑得有些疯狂。 “你真以为,赢的人是你吗?” 对面的人愣住,神情一滞:“你什么意思?” “傻子,”顾衍俯身过去,面对疑惑不解的程深,步步紧逼,“你凭什么以为,就以你这样普通的条件,能打败我。” “论身世背景、论长相气质,你甚至都比不上我那个傻弟弟。” “你哪来的底气,认为是靠自己得到了她最纯粹的感情。” 程深往后退,看着他胜券在握的眼神,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越发浓烈。 在察觉到接下来的话会对他不利的局面下,他的第一想法是逃避。 他立刻起身想逃,却被顾衍强行摁住、留在原位动弹不得。 顾衍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压制他,离他越近,看到他那张和席文诚相似的脸,心中越咬牙切齿地恨。 怎么过去八年了,他还是斗不过这个“死人”?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沾了谁的福气吗?” 程深这下彻底懵了,甩开他的手,大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我就说得更明白些!” 他一字一句,落下最后的审判—— “你就没有感觉到吗,她在透过你、看别的人?” 四十三、拍立得 午休后,宁虞就收到了程深要出外差、下午不能和她一起回家的消息。 她也没想太多,顺手回复了句“好”。 一转眼又到了下班时间,欧诺团队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下午全员回本部述职,顾清明也在其中。 宁虞和还需留下来加班的燕婧告别,独自一人下楼。 刚走出大门,向右拐弯往地铁站方向走的时候,突然有了什么感觉,往右边看回去。 角落里蹲着个年轻男孩,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叹气,因为长得还可以,路过的人几乎都会下意识看他几眼。 活像一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可怜兮兮。 宁虞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去,在那人身前停住。 他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人,和宁虞视线对上的那刻,几乎立刻就哭了出来。 “姐姐。” 脚都蹲麻了,陆谦昀忍着痛意、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努力往她身边靠,眼睛还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别不要我…” 这些天发生的事,陆谦昀一无所知,只是宁虞不愿意回他消息,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了,所以特意跑过来道歉。 想要挽留住这段关系。 “…你为什么这样想?” 她看着他卑微道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和他正常对话下去。 陆谦昀急得快要大声哭出来,原地跺脚,手忙脚乱地解释:“你不回我消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什么…我也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就是忍不住。” 被她“抛弃”过一次之后,他对于和她的交往已经非常谨慎起来,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再度错失这珍贵的机会。 他真的不想胡乱猜测,可就是没办法,迟迟等不到她回复消息,心里越发混乱,急冲冲打了个车就从家里跑过来,想着和她见上一面。 “我很乖的,你让我不要天天找你我就隔一天才给你发消息,你让我不要在下班路上堵你我也就没来过,今天是万不得已才来的…”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求你了,你别不要我就行,我什么都能做的!” “我……” 陆谦昀一时住了嘴,看着她神情未变,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该不会还是要抛弃他吧? 却没想宁虞只是恍惚了片刻,而后清醒过来,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从他身上移开、落到地上。 脚踢着路边台沿,她问:“我有说过不要你了吗,怎么总是这么容易胡思乱想?” “真的吗?” 他声音有些大,急着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但是喜悦压过了一切,他慌里慌张地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好几下。 宁虞却也没放松,试探他:“要是我结婚了你怎么办?” 陆谦昀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那我就给你当小三。” “噗呲。” 她笑着打他的头,骂他:“这么不要脸。” 他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懵着问:“你该不会真的要结婚吧?” 宁虞本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不一定。” “不一定?什么是不一定啊,我……” “你什么你,”她白他一眼,将手抽回来,“走了,我要回家了。” 陆谦昀屁颠屁颠跟上她。 …… 和小男孩吵闹了一路,打开门发现家里虽然开着灯,但是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本还有些激动,可看着这诡异的气氛,她有些不安,出声喊:“程深。” 空气好似凝滞了一瞬,而后一道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我在这。” 她这才松口气,将钥匙放在玄关上,换好拖鞋走进去。 一边放东西,她一边说: “怎么都不出声的,怪吓人。” 换好家居服,宁虞确定没有多余工作需要在今晚处理之后,才走到厨房门口,问里面的人:“需要帮忙吗?” 程深切菜的动作停了片刻,然后才说:“没事,你去休息吧。” 她顿了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有点不开心?” “没有,”他下意识否认,深呼吸几次,想要平复过快的心跳,“就我爸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有点担心来着。” “那要去医院看看吗?我妈有医生朋友在市中心医院。” 程深强迫自己笑出来,与她对视上:“没事,我妈明天陪我爸去做检查,你不用操心了。” “好,”她还是觉得他状态不对,但也不想逼他,带有话外之意地补充一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好。” 晚饭在沉默中度过,直到他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两人才有了交谈。 “我送给你的那个拍立得呢?” 宁虞停止浏览网页,看向他:“怎么突然问?” 他在她身边坐下,死死盯住她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变换。 “送给你之后就没见你用过,突然想起来,就想着问一下。” 他不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宁虞知道。 她坐直身体,不再随意应付对话,而是笑着解释:“我收在柜子里了,没找到机会用来着,怎么,你想拍照吗?” 程深点了点头:“嗯,我想可以在旅游的时候用来拍照。” “旅游?” 宁虞惊讶极了:“什么旅游?” 他主动握住她的手,宁虞回握,被他手心的凉意惊到。 和平日里的温暖完全相反。 而他好像没有察觉到异常,依然和往常一样,温柔地看着她,继续解释:“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们好像还没有长途旅行过。” “我想,在结婚之前,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婚前旅游,或者直接旅行结婚,你觉得呢?” 宁虞点了点头,有些喜欢这个提议,于是问:“去哪里?” 又低头去拿水喝。 “澳洲。” 她猛地抬头,瞳孔紧缩,水杯还握在手里,不上不下悬浮在半空中。 他在笑,可眼里没有笑意,嘴巴张张合合,又吐出下一句—— “去悉尼怎么样?” 正是席文诚长住的城市。 ——————————————————————— 嘿嘿,悉尼见~ 然后下一章会设一个打赏章,别乱点购买哦,没有内容的。 四十四、替身 第一次进宁虞和席文诚居住的出租屋时,顾衍便被立在墙面上的两块软木板吸引住视线。 一块上面都是便利贴,他仔细看了看,都是两人的日常对话。 “买了早餐,记得吃。” “晚上有练习,会晚点回来,蛋糕放在冰箱里了。” “有聚会,听说晚上会降温,还在感冒的某人记得多穿点。” “收到,穿了厚大衣。” …… 诸如此类,应该都是两人错开时间回来之后、给对方的留言。 而另一块,则是贴满了两人的合照,以拍立得和胶片机照出来的为主,各种表情、各种姿态,都是甜蜜时刻的留存。 顾衍盯着那块软木板看了很久,久到宁虞无法压住内心的诡异感、直接拿起抱枕边打他边骂他“变态”。 他努力闪躲,一个动作将她抱进怀里,指着那几张校服的照片问:“你和那姓席的,是高中同学?” “怎么,这关你屁事啊,干嘛瞎操心!”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以后和我拍。” 宁虞白了他一眼:“去你爹的,谁和你拍啊,滚!” 后来多年,宁虞确实没再怎么用过拍立得相机,因为带着她喜欢这种相机的两个人、都已经从她生活里消失了。 她也就没那么喜欢拍照了。 直到和程深交往,在不知道是第几十天的纪念日里,他以拍立得相机为礼物送给了她。 打开礼物盒的瞬间,宁虞彻底愣住,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机体,她的记忆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时光中。 可眼前人却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程深浑然不知她的感受,依然眨着那双和旧人有八分相似的眼睛,向她提议:“我看很多情侣都很喜欢拿拍立得记录日常,我们也试着这样做,好不好?” 她只是沉默,而后看似无意地说了句:“我不是很喜欢拍照,怕浪费你的心意。” “啊?”他看起来有些失落,但还是自责更多,“你看我都不了解你喜欢什么,我…” 宁虞又急忙安抚他:“没事,也许尝试过就会喜欢了,谢谢你的礼物。” 程深本已经将拍立得的事情遗忘,可中午顾衍为证明他所说的一切,将这件礼物作为证据之一辅助观点。 “如果我没记错,她把那些照片都收在了一个盒子里,白色的外壳,应该就在你现在住的房子里。” “去找找吧,少说也有一百张,比我现在给你看的照片要清楚多了。” 顾衍递给他一张有些模糊的合照,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前拍的,像素不高。而且像是被人偷拍的,技术不太好,人脸部分看不太清楚。 只是大概轮廓,宁虞从身后抱住那个男生,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男生的眉眼,到鼻子那一块,程深仔仔细细看了很久。 “眼睛和鼻子,都很像,这是她对我说过的原话。” “席、文、诚,这是那个男生的名字,你最好一字一字都记清楚,弄清楚她在梦里喊的人到底是谁。” “你以为她答应你的求婚是因为爱你吗?别天真了,她只是把对那个人的愧疚投射到你身上了。” 一段接着一段,顾衍并不在意对面的人有多绝望,坚持将他理解到的一切、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 他要将程深一起,拉入同样的绝望之中。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自己已经在地狱,势必也要多拉几个人下来、陪他一起。 看着对方难受,他倒畅快不少,端起酒杯、连喝了几口酒,再继续说: “现在想来,当初她能看上你,估计也是因为你这张脸吧,毕竟她交过那么多男友,你本身并不算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也该庆幸人现在在澳洲,”顾衍将空了酒杯放回桌上,讽刺他,“不然怎么能轮到你这么个替身上位呢?” “你最好祈祷他一辈子都不回来,否则…” 言止于此,顾衍干脆起身,饭桌上的菜还没动几口,可他已经饱了,套上外套,自顾自离开这里,把程深一个人留下。 不顾他有多绝望。 …… 程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麻木地请假,然后开车、上电梯,到家门口开门进去… 拍立得,白色的盒子…… 如果他没记错,在衣柜的某个角落,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东西。 那时他问过宁虞里面是什么,宁虞只是平静地从他手里拿过盒子,和他说了句“一些杂物而已”之后就又放回原处。 因为她看起来不是很希望他打开那个盒子,程深也就知趣地放弃这个想法,转而把洗好的衣服迭好放进衣柜里。 和宁虞同居了一段时间,现在打开衣柜,已经有一小部分都是放着他的衣物。 看着两人衣服交迭着放在一起,程深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言情绪。 酸涩、难受、交杂着痛苦,还有些不愿相信。 明明… 他靠在她外套上嗅了嗅香味,是很熟悉的味道。 明明和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所享受到的那些幸福与快乐,都是拖了别人的福? 随意翻找片刻,那个白色盒子已经出现在眼前。 宁虞根本就没有用心藏起来的意思,只是随意找了个角落放着。 甚至都没有用锁锁上,程深很轻松就将其打开,一迭一迭的照片,整整齐齐按照分格放好。 最上方的几张都是她单人的照片,从高中时期到大学毕业,一些重要时刻的留影。 往下翻了一会,那些合照才渐渐出现。 有一部分是宁虞和颜晨的照片,而绝大多数,都是那个男生和宁虞的亲密合照。 拥抱、接吻似乎都是寻常,程深其实并不在意她和前男友的身体接触,那都是她的过去,他应该尊重。 只是,他很在意—— 在意她看向那个男生的眼神,真挚动情,似乎像是把对方当成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程深悲哀地发现,她从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他。 而他回想起她看他的时候,总是怜悯大于喜欢,甚至有时候摸着他的脸,心思也会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从前他不懂,可是现在… 程深终于知道,原来那些被刻意忽略掉的奇怪瞬间,都是事出有因。 他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罢了。 四十五、醉酒(h) 程深很少喝酒,讨厌酒的味道,苦涩又烧嘴。 而今夜,他却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一罐接着一罐地喝。 还是那股讨厌的味道,可他今天却好像上了瘾,不间断地喝着,想要将自己灌醉。 等宁虞从浴室里出来,他已经头脑发昏,在沙发上躺着了。 见他这副反常的模样,宁虞自然猜到——他已经知道席文诚的存在。 来不及吹干头发,她只是简单用毛巾擦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将放在黑名单的号码放出来,拨打过去。 “你找程深说了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人轻轻笑了几声,用愉快的语气邀请她:“我在楼下,要不下来聊?” 宁虞走到阳台上,往下望去,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用了,”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走回屋里,冷冰冰地回复,“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挂断电话,又重新把他拉入黑名单。 一直抬头看着人出来又进去,直到电话挂断的通知声在耳边响起,顾衍才缓缓收回视线,将手机屏幕点开。 微笑着编辑一条短信,再点下发送键。 【记得吹头发,别感冒了。】 又是新的号码,有钱人果然任性,只要想、一天可以换几十个号码,变着法给她发消息。 越看越烦,宁虞想冲下楼揍他一顿,但又知道此时下去就是中了顾衍的套。 他爹的,最烦这种心机男了。 还是陆谦昀那种傻白甜可爱。 “唔。” 突然,方才醉倒的程深此刻却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摸到她身边,从身后抱住她,脸伸过来、贴在她脸上乱蹭。 湿漉漉的头发粘到他脖子上,很痒。 程深下意识伸手去摸,双眼张开一些,看到她没吹干的头发,担心地说:“怎么不吹头发,等下要感冒了…” 又自顾自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去一边拿吹风机。 即使还醉着,他依然会下意识关心她,宁虞看着他走动的身影,心情更加复杂。 席文诚以前也是这样… 她不是故意要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但程深的很多行为,总能让她想起和席文诚在一起的时候。 不只是脸相似,性格和为人处事都有很多地方一样。 在他为她吹头发的时候,宁虞心思一动,微微侧身,将头埋入他怀里、寻求片刻安稳。 程深一顿,而后低头,拨开她一侧头发、在脸颊上亲了亲。 …… 喝了酒的程深比平常放得更开,就在客厅的地毯上,将她上衣掀开、手心碰上柔软的耸起,合拢手掌开始揉。 宁虞被他抱着放在腿上,嘴唇微张、舌头伸入他口腔中,尝到了酒的味道。 “唔。” 他的身体很热,舌头也是。 被他用力吻着,没有技巧,只是单纯地宣泄胸膛中激荡的爱意,想让要她感受到自己的喜欢。 舌尖和嘴唇都是酥麻的,分开之后,宁虞微微喘着,而他只是盯着她,鼻尖凑过来、蹭了蹭她的。 又在鼻尖、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几乎快要融化的热度,让两人在互相接触的过程中都出了汗。 缠绵接吻,以及背和胸乳上游走的双手,宁虞渐渐有了感觉,下身有了湿意、但还没有到出水的地步。 灯光如昼,屋内有些太亮了,程深起身关了大灯,只留下几盏小灯,勉强让她们能看清彼此。 在昏暗环境中,宁虞对身体的那些触碰更加敏感,唇上是他湿热的吻、耳边是他在低喘、胸乳被轻轻揉着… 被他翻身过去,从背后跨坐在他腿上,上衣脱掉,露出光滑的后背。 因为热,上面一层薄汗,而程深丝毫没嫌弃,先是蜻蜓点水地亲,随后伸出舌尖、从上一直舔到腰部。 好痒… 宁虞不禁握紧双手,又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痒。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个用力,将她换到前面抱住。 他几乎是痛苦地哀求,在她耳边一边又一边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难道就只是因为我像他吗?” 宁虞回答不了,答案并不会让他满意的。 伸手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到她中指上戴着戒指。 她是懂如何掌握他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可以程深安心下来。 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被她抛弃,她依然选择了要和他继续。 “我爱你,”他又黏黏糊糊地缠上来,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我真的好爱你。” 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渴求她回头看他一眼。 总之很卑微,和下午的陆谦昀一样。 宁虞捧住他脸,用吻堵住了他的话,也摆明了她的选择。 阴茎涨得很大,宁虞半躺在床上,双脚踩在上面、按照自己喜欢的频率“照顾”着它。 阴道口水润一片,是被人口过的痕迹,而现在,那人又换成了手指插在里面,连阴蒂也没忘记照顾到。 “程深,程深…” 她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脚背从阴茎上脱离、渐渐绷直。 在她攀上顶峰之前,程深终于忍耐不住,给阴茎套上套,掐住她腰、就这样顶了进去。 “唔…啊…” 极度难耐地呻吟,阴蒂也被他用手抚摸着,快感层层迭迭加在一起,高潮迅速来临了。 高潮过后的阴道夹得很紧,程深一边俯身勾住她的唇亲吻,一边揉着她身上的敏感点,想让她放松下来。 而她也确实渐渐有了感觉,放松一点,抱住他脖子,喘着声音让他动起来。 卧室里一时之间只有肉体碰撞,和用力接吻发出的声音。 后来换成后入的姿势,程深抱住她的腰,用力顶撞进去,双手从腋下绕过去、握住两团乳圆揉捏。 两人感觉都很足,宁虞轻轻松松到了几次高潮,而程深在临近射精的时候咬牙撤出来,将每次的欢爱都延长了时间。 他几乎将她全身上下都亲了个遍,最后一次时,她已没有了力气,任他抱着抛起落下,将阴茎“吃”了个遍。 精液隔着一层膜,射在了阴道里面。 昏昏沉沉地被他抱起到浴室里洗澡,在洗漱台上,他又蹲下用嘴将她阴部舔了干净。 等再回到床上时,两人都已经累极,立刻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一起去上班以后,宁虞和他都默契地没有再谈起席文诚。 也默契地开始准备起澳洲的旅行。 四十六、出行前 把咖啡端到她坐的位置上,颜晨在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真没生我气吗?” 宁虞端起咖啡喝了口,摇头:“不会,那人给你带了不少生意,你这么也是应该的。况且你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他要真有心去打听,迟早会知道这些事的。” “呜呜,”颜晨嘴一瘪,心里还是很慌,向她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宁虞只是笑了笑,这次过来看她,也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而是有事要问她。 “你知道,席文诚是哪天回国吗?” 听见闺蜜发问,颜晨很是诧异:“我知道啊,但是你为什么问这个?” 宁虞解释:“我和程深,打算过段时间去澳洲旅游。” “啊?” 颜晨被震惊到失语片刻,等反应过来才接着问:“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婚前旅行,”宁虞边喝咖啡边继续说,“我也在想,与其等他回国找我,不如我主动去那边,看有没有机会碰上。” 对于席文诚想要见她一事,宁虞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已经过去八年,冒然见面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是一起怀念过去,还是一笑了然? 宁虞从来也不是什么相信缘分天定的人,可这次竟想赌一把,看命运是否会让她和他遇见。 在另一个国度。 “所以,”她诚恳地请求颜晨,“还得请你帮忙,弄清楚他的行程。” …… 在得空的间隙,宁虞分别和顾清明与陆谦昀相处了一段时间。 陆谦昀依然很粘人,也依然天真可爱,和他在一起,宁虞大多时候都在逗着他玩,乐趣十足。 而顾清明却像是心事,不用猜、一定是顾衍又和他说了些什么。 尽管这些天来,宁虞和顾衍并没有再联系过,但顾衍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又在谋划什么。 就和八年前一样。 不过这一次… 宁虞从好友列表里找出那个人,试探着发过去消息,十多分钟过去,已经有了回复。 这是她不为人知的底牌。 …… 家中,顾衍又重新把工作带回家里处理了,宁虞不在,这间房子和办公室对他而言也就没差,都是暂时停留的地方而已。 只是今天,有人着急忙慌,为着一点小事来找他。 “去与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顾衍依然在看文件,都没抬眼看眼前的人,语气很是冷静,“你着急有什么用。” 顾清明双手撑在桌面上,表情有些凝重:“可是这几天她戒指都没有离开手上,而且,如果她在澳洲遇见那个人了,你要怎么办?” 他怎么办? 顾衍觉得好笑,将文件合上,看着这个傻弟弟,坦言道:“那个戒指,是她自己选的,看在喜欢面子上,也会多戴一阵子。” “你大可以放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结婚的,那种限制自由的事,她不喜欢。” “至于澳洲的那个人…” 那根本就不存在威胁。 八年前他怎么输的,八年后顾衍依然不会让他赢。 更何况… 在这八年间,顾衍有意无意地在ins上发了很多图,一方面给自己留存下这些记忆,一方面是—— 发给席文诚看的。 让席文诚知道他ins号是意外,但既然让他知道了,顾衍自然想要利用这件事,彻底分离宁虞和他。 在席文诚和宁虞分开后,以顾衍对席文诚的了解,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宁虞的现状。 当然也就不会,放过顾衍的社交平台动态。 极尽暧昧的照片和文案,接连八年,持续不断地被他看见,顾衍不信,席文诚心中不会存有芥蒂。 “整天猜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是没有意义的,有这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讨她喜欢。” “我也没时间和你聊这么多有的没的,工作都要忙死了…” 顾清明也没再想留下去,直接离开了。 ——————————————————————— 还有一章,大概三点更,可以明早起来看(*ˉ︶ˉ*),然后写得很急,明天还会修一下。 四十七、重逢 五月的悉尼,天气有些凉爽。 今天是这一系列演出的最后一场,席文诚和团队里的其他人都早早到了剧院。 Kevin有些紧张,在后台化妆的时候,抓住他说了很长一段话。 从今天的演出说起,直到讲到几月后的英国演出才结束。 “你回国的机票我给你提前到15号了,就后天,留明天一天收拾行李。” “你确定,不需要我们陪你去吗?” 席文诚坚定地摇摇头:“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不想麻烦到别人。” Kevin在他背上打了一下,抱怨:“怎么,不把我当朋友啊?” “别人也就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席文诚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Kevin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也没强求,换个话题,讲起演出后的安排:“本来有一个聚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社交活动,就给拒了。” “但自己团队里的人又叫着要一起吃饭,这总不能说不了,所以晚上要在附近的餐馆聚一次,等下结束后你记得和我一起走。” “嗯,好。” 又来了人催进度,Kevin给化妆师让位,自己去外面和其他人对接工作。 席文诚在脑海里复习今天要演奏的曲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竟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 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化妆师将他脸上的散粉均匀铺开之后,让他讲脸转过来,开始给他涂眼影。 席文诚跟随指令移动,还在想—— 希望今天演出顺利吧。 海边,海浪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宁虞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海面拍了好几张照片。 而她身边的程深,却在想尽办法、换了各种角度拍她。 抵达悉尼的第二天,两人倒时差到形绮牌鹄矗嬉庠诠ヂ陨暇徒伊思也凸荩饩鲋胁秃笾北己1咄嫠!� 因为是周末,海边的人并不算少,一同出行的家人、朋友和情侣都有,沙滩上都是人在晒太阳,两人沿着海边往上走,才找到相对比较空旷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块草地,上面零零碎碎摆了好多快野餐布,宁虞很喜欢这种野餐的氛围,也和身边的人建议: “要不我们也去买个野餐布,一起来野餐?” 程深表示同意,但提出另一个方案:“接下来几天的天气预报都说是晴天,我们可以先找地方买野餐布,准备好再找个时间点过来。” “好呀。” 除却美食方面做了攻略,宁虞和程深并未计划好在悉尼的日程表。 两人都是随意的人,相比去什么景点打卡,反而更喜欢就这样在街上乱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总能收获意外之喜。 海边又起了风,吹起宁虞长长了的头发,她伸手去勾住飞扬着的发梢,在阳光的照射下,戒指上的钻石好像更加闪耀。 程深这样盯着,心绪更加杂乱,像是线扭成一团、无法解开。 即使两人都没有具体计划去哪里玩,但都心知肚明—— 有一个地方,是她们今天必须要去的。 在宁虞手机的照片库里,几天前存入了一张截图,上面写着“演出时间15:30—17:00”。 两人就这样在海边散步,又在附近的几家小店里逛了逛,买到了野餐布,等时间到了16点整,才打车往大剧院方向去。 演出很顺利,在17点准时结束,满场的鼓掌声也证实了这次的成功。 “席,我去开车,你等下直接到停车场来。” 在换回日常衣服的席文诚回了句“好”,然后就与Kevin暂时分开了。 从剧院出来往停车场那边走,夕阳几乎染红了整片天空,这段时间一直下雨,今日才放晴,席文诚因此多抬头往天空看了几眼。 不远处,宁虞和程深正在等待刚刚下单了的冰淇淋,人有些多、都在排队,所以需要个十分钟才能拿到。 “已经17点30了,”程深看了看手机,提醒身边的人,“我们该决定晚上去吃什么了。” 宁虞看了眼他,主动挽住他的手,要他:“在做的攻略里选一家吧,反正都是开盲盒。” 见她兴致不高,程深心一沉,索性直接问:“你不开心吗?” 她摇了摇头,将内心真实感受说出:“本来也就没抱什么希望,完全凭运气的事,期待太多反而会容易失望。” 她也没奢求说一定要见上一面,相比于重逢叙旧,她更多的还是担心—— 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回忆之所以美好,很大部分原因在于那只是回忆。 人总是习惯于给过去的人和事,都蒙上深厚的滤镜,即使可能也就五六分的好,也能被夸大成十分。 宁虞也怀疑过,自己对于席文诚的怀念,是不是因为这些。 于是在面对和他重逢的机会时,和她一贯作风不一样,她选择了比较消极的途径。 让上天做主,能见就见,不能见就算了。 比起期待这些,宁虞此刻更关心,即将拿到的冰淇淋的味道。 “我过去看看好了吗?” 程深主动过去拿买好的冰淇淋,宁虞停在原地等他。 “席,到哪里了?” Kevin的电话打过来,席文诚顺手接通,被那边滑板的声音吸引注意,侧头看过去。 “在门口了,还要…” Kevin有些不耐烦,急着问:“还要多久?喂,怎么不说话了?” 那边有个小女孩撞到了一个女生倒地,女生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小女孩扶起来,把小女孩掉落的玩具也捡起来递还给她。 席文诚完全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下一刻就已经冲了过去。 Kevin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在电话另一边大喊大叫,可没过几分钟,他就听见自己好友叫了一声。 是中文,Kevin完全听不懂。 “宁虞!” 正在为小女孩拍打身上灰尘的宁虞一怔,而后迅速起身,向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真的是你。” 片刻间,空气好像凝滞不动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夕阳余晖中,隔着一小段距离对视。 “好久不见。” 是宁虞先开了口,对着他笑了。 千言万语堵在胸间,席文诚却在这一瞬失语,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不是假象,才发自真心地笑了。 “好久不见。” 四十八、未婚夫 海浪阵阵,拍打岸边,发出声响。 明明广场上都是人,可此刻,两人对视着,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 席文诚还想往前,可有人先他一步,站到宁虞身边。 将冰淇淋递给她,程深揽住她的腰,弯腰低头、在耳边轻声问: “他是谁?” 明知他是故意的,宁虞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向他介绍:“席文诚,我以前的同学。” 程深终于敢直视对面的人,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才笑着向他伸手。 “你好,我叫程深,是宁虞的…” 他又低头看看宁虞,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未婚夫。” 这叁个字落下的瞬间,宁虞抬眼望去,只见席文诚满脸不可置信,慌张地看向她,似是在用眼神在问她——是不是真的? 她依然沉默,只是抬起手、将发梢放置耳后,戒指不大,但这样短的距离、足够让他发现它的存在。 与此同时,程深也伸手过来,握着她的手,让她:“尝一下吧,小心等下它化了。” 宁虞举起手中的冰淇淋,先是小小舔了一口,太冰了。 心中燥热的情绪因为这冰凉得到抑制,她又吃了几口,确认不会弄脏手之后、才停下。 程深默契地递来纸巾,嘱咐她:“小心点,别弄脏手了。”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席文诚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连忙接通。 “喂。” “你终于接了,席,你没出什么事吧?” 正是Kevin。 “没事,”席文诚不再去看那两人,向电话那边解释,“在路上遇见了以前的朋友。” Kevin一愣:“这么巧吗?那你…还去聚餐吗?” “不了,你去吧,如果有变动我再联系你。” “好。” …… 也不知是谁主动提的一起吃饭,等叁人彻底反应过来,已经身处餐厅之中。 “我经常来这吃,味道很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席文诚坐在一侧,而宁虞和程深自然地坐在他对面。 他一边向她们介绍这家餐厅的菜色,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宁虞。 时隔八年再见面,最开始的陌生感已然过去,从她各种小动作以及习惯中,他都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那种…久违的感觉。 他很怀念。 一顿饭叁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等到结束之后,送两人上车时,宁虞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块,将要摔倒之前。 席文诚先程深一步,撑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 意外发生之后,宁虞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被席文诚抱着、神情还有些恍然。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是用着这同一种香水。 是她当初挑的,按照自己喜好、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抬眼对上他视线的那刻,程深已然走过来,从他怀里“抢”走她。 “没事吧?” 她未婚夫正在关心她,而宁虞在站起的时候,眼睛却瞟向前男友方向。 巧合的,两人视线对上。 席文诚将抱过她的那只手收回兜里,在程深看不见的地方,用另一只手向她挥挥手。 然后笑了,神情温柔至极。 宁虞感觉心像是猛地被拍打一下,停顿片刻。 就是这个笑容。 关于她和席文诚的故事,就是从这个笑容开始的。 在回去的路上,车内沉默着,宁虞靠在车窗上,表面是在看路边街景,其实心中却在回忆刚刚经历的一切。 车子停在红灯前,看到拐角处的便利店,宁虞知道,这里离她们住的酒店已经只有几分钟车程了。 她才坐直身体,程深便俯身过来、轻轻吻住了她。 车里没有开灯,环境昏暗,只有路灯和一路上的建筑物发出的光线照射进来,时有时无、颜色各异,勉强能让她和他看清楚彼此接吻时的模样。 他只是闭着眼,压在她唇上。 一个…有些焦灼的吻。 不讲技巧,不讲礼貌,只是单纯地用唇瓣碾压唇瓣,像是在急切地做什么印记。 今晚的所有伪装在此刻卸下,他的慌张、他的敏感、他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情绪,在她放任的动作中悄然增长。 以程深对宁虞的了解,他本不信,她会对已经分手多年的前男友怀有过多的留恋之情。 即使知道了自己是因为那人,才得到了她的喜好之后,他依然坚持认为,顾衍夸大了对方在宁虞心中的地位。 如果宁虞真的那么喜欢那人,那她们又怎么会走到分手的地步呢? 可是当今天见到真人之后,程深才知道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尽管宁虞和那人的相处都在合理范围之内,甚至表面看起来有些疏离,但下意识地关心、照顾,乃至一些其他的小动作,都足以看出—— 两人都没有对过往释怀。 如果能回到十天前,程深一定会把提出旅行的那个他掐死。 真是… 狗屎一样的开局。 四十九、一生只有一次的真爱 和宁虞分别之后,席文诚一人回了家。 进屋之后,和平日一样,他照旧全屋的灯光都打开了。 从前结束演出回来,席文诚总是会先洗澡,再继续晚上的其他事宜,而今天不是。 一场晚餐已经用尽了他全身气力,此刻坐在沙发上,他只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坐下去。 然而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他不得不起身,走到门边看是谁。 是来给他送琴的Kevin,对着镜头、向他打了招呼。 席文诚打开门,Kevin跟着他进来,将身上背的琴盒递给他,还解释道:“本来想明天给你送的,但是你知道的,你休息我也会跟着休息,就不想多跑出来一趟了,明天在家躺着。” “怎么样,”他拍拍好友的肩,“今晚上吃了什么,聊得开心吗?” “还行吧。” 席文诚把琴盒收好,再走出来,给Kevin倒了杯水、放在他身前。 正好有些口渴,Kevin狂喝了几口水,看到席文诚有些颓废地依靠在沙发上坐着,好奇地继续说道: “你和我说见朋友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基本没听说过你有我不认识的朋友来着。” 从成为席文诚经纪人开始,Kevin就知道席文诚不爱社交,朋友数也基本限制在单位数以内,除却小提琴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兴趣爱好。 也没交过女朋友,大多时间都是忙碌在演出和练习中,就连少有的休息日,都有可能出现在大师的课堂学习。 Kevin看到老板如此努力,免不了被激励,但没坚持几天又放弃了。 原先他以为席文诚是天生的奋斗者,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才知道—— 努力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无事可做。 席文诚的人生除却小提琴之外,还有大片空白,像是被故意空置在那里,等待用什么去填补。 Kevin一直在猜,猜是什么让好友变成了这样,直到前些天才有了些眉头。 “席,”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问,这次你回国要见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席文诚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为什么好奇?” Kevin起身,坐到他身边,手舞足蹈地解释:“因为你从来都是那种不争不抢,然后将所有事都看得很淡的形象,只有这次说回国,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那种特别渴望的模样。” “我觉得,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特别特别重要…所以才好奇是谁。” 特别重要的人… 心里突然涌出那种说不出的苦涩之意,将这些字翻来覆去琢磨,越来越难受。 他只能承认:“Jane对你来说是什么,她对我来说就是什么。” Kevin惊到要跳起来,但又怕自己过度反应会刺激到朋友,努力平复心情、但无果,语无伦次地说: “那你和她是交往过已经分手了,还是一直在追但没追上…” “Come on,这真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啊!” Jane是他的妻子,是他自情窦初开时喜欢的第一个人,一直追了八年才追上,其中很多曲折,是他现在回忆起来都会惊叹的地步。 但凡他没那么坚定,结果都不会是今天这样。 Kevin突然对于席文诚回国一事毫无芥蒂了,反而握住他的手:“我支持你,你放心去吧,我会把工作安排都处理好。” “…谢谢。” “真的,”Kevin眼睛都亮闪闪的,又开始说自己那套爱情理论,“人一生只会有一次真爱,如果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无论怎样,用尽全力去追求,相信我、会有好结果的。” “我当初…” 后面他又说了一大堆,席文诚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想—— 他也不想遗憾终生,那么,应该要怎么做呢? …… 劳累一天过后,宁虞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睡乡,朦胧之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那是高二开学第一天。 因为发新书和收集检查寒假作业等事都堆在一起,宁虞和其他几个班委忙碌地跑上跑下,最后一趟上楼的时候,她又被人堵在半途中。 “有话和你说。” 正是一个寒假没有见面的郑勋。 其他几个班委都很懂事,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正值上课时间,加上开学第一天没老师上课和年级主任不会巡逻检查,楼梯上人很少。 但郑勋还是皱了皱眉,将她拉到接近顶楼的楼梯转弯处说话。 这里没人。 宁虞双手抱胸,靠着墙壁,和他拉开一定距离,问:“什么事?” 表情很冷淡,像是在面对陌生人一样,不愿应付。 而郑勋却露出讨好的笑容,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起讨好的话。 新班级在顶楼,席文诚闷着头往上走,快要抵达的时候,在拐角处看见他不应该看见的场景。 身穿校服的女生靠在墙面,身前是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黏在一起。 女生一直面无表情,可男生却一直在讨好地笑,甚至还找准机会、在女生嘴上亲了几下。 蜻蜓点水般地亲。 席文诚不知该进还是退,踌躇片刻,却被两人发现,随后她和他迅速分开,都不敢看向这贸然出现的第三人。 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在快要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不知为何,席文诚突然回头看了下。 只这一下,正好与看过来的宁虞对视上,她好像有点懵,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发怵,像是在怕他把两人的事说出去。 席文诚一愣,然后对着她,很温柔地笑了笑。 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承诺自己不会将看到的事乱说出去。 然后回头,继续上楼、寻找自己的新班级。 事后,宁虞找了好几个人,才知道遇见的那个人是7班新来的插班生。 “听说是校长去挖的人,好像是拉小提琴的、天赋很高来着…” 小提琴… 又回想起他那个笑,宁虞忍不住将他定义为一个温柔的男生,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一些想要结识的冲动。 另一边,在自己班级见到席文诚的郑勋,还没意识到—— 未来自己会因为他,吃尽苦头。 五十、一直等你 清晨,才睡了不到两小时的程深已经醒来,借着窗帘缝隙中漏进来的光,侧过身、一直盯着还在睡梦中的宁虞看。 她睡得很安稳,像是做了一个好梦,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 程深意动,轻轻靠过去、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 唇上感觉到痒意,宁虞动了动,寻着热源处移过去,正好被他抱了满怀。 “颜晨,你……” 她在说梦话,但他只能听清前面几个字。 梦见和朋友在一起了吗? “你觉得,我应该选谁?” 纠缠了将近一年,在作出最终选择之前,宁虞向自己最好的朋友征求意见。 颜晨依然没个正形,开玩笑道:“要不两个都要,一三五和郑勋,二四六和席文诚,星期天归我。” 宁虞抓起个玩偶就扔过去,颜晨假装被砸得很疼,在那里嗷嗷叫。 都要? 才十七岁的小宁虞尚且还没有那么开放。 …… 起来之后,宁虞没看见程深,拿起手机才看到他的留言—— “出去买点吃的,等下就回来。” 她才发现,这一觉又睡到了中午,急忙下床洗漱,等重新回到卧室里拿起手机看时,微信里已经多了一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我是席文诚。” 昨晚分别之前,席文诚找到机会,问了她电话号码。 她起先不想给,但他压低了声音、撒娇一般求她,她也就没抵抗住诱惑,心一软把号码说了出来。 宁虞啊宁虞。 看着手机屏幕上添加好友的界面,她有些恼地挠挠头发,在心里默默念叨—— 对前任心软,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尽管已经认识到问题,但她还是通过了好友添加,手指摁下确认键的瞬间,心中有一块地方已经在陷落。 旧时的很多感情,出乎她掌控之外,似乎在慢慢回笼。 下午太阳依然热烈,按照昨天的临时安排,两人又在海边找了块草地,铺好野餐布、将买的东西都摆在上面。 海风不冷不热,吹得人很舒服,宁虞吃了些东西,擦干手后,用手机相机对着海面、草地以及野餐布拍了些照片。 又简单拍了几张合照后,两人一起躺在了草地上,开始闲聊。 从接下来要去的凯恩斯聊到跳伞浮潜,像是没有隔阂一般,真如一对将要结婚的伴侣,在用心计划这段婚前旅行。 但程深的心一直都是悬在半空中,很多时候、明明在说话,可脑子却忍不住乱想,怕那人会突然出现、打乱他用心安排的一切。 幸好,他无比庆幸自己在做决定的时候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只给悉尼安排了三天行程。 只要平常度过明天,等后面到了其他地方,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意外总是突然出现。 收好野餐布等其他东西之后,两人又沿着海边散步,一前一后、手机铃声都突兀响起。 “喂,妈妈。” 程深果断接通,声音也很柔和,在和地球另端的家人通话。 而宁虞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迟疑许久,才摁下了接听键。 她先是沉默,听着话筒那边的呼吸声,等他开口。 “还能再见一次吗?” 依稀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宁虞一愣,问:“你在哪里?” “在可以,”他笑声低沉,还夹杂着人声的喧闹,但每一字都说得清楚,像是就在她身边说,“看见你的地方。” 她下意识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的所在,可下一瞬又想起半个小时发的朋友圈。 “我想见你,可不可以,就这样再见一次?” 诚挚地恳求,和过往一样,席文诚无论要做什么,都会先寻求她的同意。 他总是这样,习惯性让她成为两人关系的主导者。 她就是特别喜欢他这点。 想到这里,宁虞转身看向大海,风浪此刻平静下来,只有小小的波澜存在。 她的心也是如此。 “我…考虑一下。” 看着程深的背影,宁虞在想—— 或许,能瞒着他,和席文诚见上一面。 “我会一直等你。” 这是他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程深一直在接电话,甚至还往前走了段距离,像是不想让别人听到通话内容。 宁虞也就没跟着他,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看着街道发呆。 “怎么了?” 看见程深一脸愁容,宁虞才回神过来,不知为何、心里渐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不甘、痛苦、纠结……多种情绪在他脸上变换,程深叹息一声,最终选择将实情说出: “家里出了点事,我…我可能要回去了。” 宁虞彻底愣住。 ——————————————————————— 本人现在真的很混乱,想在np里写纯爱,又想在纯爱里写ntr( ;′Д`) 思来想去,还是写虞宝和小席在只有两人的情况拉扯、破镜重圆比较好,所以马上把小橙子送回去啦。 很久没写h了,尽量会让虞宝和小席在拉扯的过程中好好亲密一下。 写这章的时候在听《阳光下的星星》,推荐给大家( ̄? ̄) 五十一,约定(微微微h) 程父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在医院检查出一些小毛病,本来没什么大事,可今天不知怎么、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听程母描述,像是有比较大的问题,她一人看不过来,需要程深回去帮忙照看。 事发突然,宁虞也能理解程深的着急,等他解释完情况之后,主动抱住了他,问:“那我们是把机票改到明天回去吗?” 程深沉默着摇头,回抱她,在她耳边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回去。” 她还只是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不算是他家里人,没有义务因为他家里的事奔波。 宁虞倒是不信他这样大方,以为他只是客气:“没事,你家里的事比较重要,出来玩随时都行,而且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好玩。” “不会。” 他打断她的话,往她身后的路上看去,那里站着昨晚才见过的人。 “会有人陪你的。” …… 三人又和昨晚一样,不过却不是在餐厅,席文诚开着车将两人一起带回了家里。 气氛异常和谐,虽然三人都没怎么说话,但偶尔还能聊几句。 宁虞猜不透这两个男人的心思,也懒得去猜,索性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拿着手机和国内的颜晨聊起来。 席文诚和程深在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 “有咖喱、意面、牛排、牛肉…”席文诚把冰箱和储放食物的柜子都打开,让程深看,“你擅长做什么?” 程深仔细看了所有食材,又看了眼靠在桌沿喝水的席文诚,意有所指地说:“宁虞比较爱吃辣的食物,还是做中餐吧。” 席文诚将水杯放下,点了点头:“可以,附近还有华人超市,菜不够我可以开车去买。” 又想起什么,笑着补充一句:“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眼神柔和,面露怀念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在回忆那段程深插不进去的过往。 程深默不作声,只是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恨意。 颜晨的笑声从话筒传到宁虞耳朵里,刺得她耳朵有些疼,宁虞急着说:“别笑了,你到和我说一下,这两个男人怎么想的,真是搞不明白他们。” “很简单啊,”颜晨端坐起来,认真分析,“程深呢,想端正室的架子,显示自己的地位:而席文诚呢,一看就是还没想放下你,随时准备勾引你上位。” “这剧情,怎么和高中那时候一样啊,哈哈哈。” 这朋友太不正经了,宁虞果断挂了电话,站起来、在这客厅里走来走去,看有没有可以玩的东西。 在电视柜那里,她发现他摆了很多照片,一一拿起来看,都是他演出和旅行的留念。 重新见面的第一时间,宁虞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席文诚已经八年没见了。 相处、交谈之中,都还和以前相差无几。 直到看到这些照片,和他现在住的房子,宁虞才意识到——经过八年,席文诚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连衣服都没有几件的窘迫少年了。 如今的他,事业有成、名声在外,连当初一起许下环游世界的梦想,他一人也可以不费太大力气就完成。 仔细盯着其中一个相框里的照片看,太过沉浸,以至于她没察觉,后面有人正在靠近。 “这张是在米兰拍的,那边有个教堂,很有意思。” 宁虞闻声向后看去,是来给她送水的席文诚,正笑着、补充道:“下次可以一起去。” 她没接他的话,接过他手中的水,转移话题:“晚餐吃什么?” “我只负责打下手,”他走得更近,声音压得很低,语气还夹带着几分委屈的意思,“你男朋友说他会做你喜欢的菜,我只能帮忙打下手。” 她愣住,在这瞬间、又好像回到了以前,幻视和郑勋在一起时、他总会以各种方式向她表示委屈,然后可怜巴巴地求她要私下相处的时间。 宁虞当初吃这套,现在…好像也还是吃这套。 心又不自觉偏向他,但嘴上还是护着程深:“他做饭很好吃,让他做吧。” 席文诚双手本来垂在身侧,突然伸过去、将她额间的碎发整理好。 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从前在一起时,他就经常帮她整理头发,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那时他是她的男朋友,可现在…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他本应该抽手回来,可他却没有、反而坚定地将所有动作完成,丝毫不怕被厨房那人发现。 甚至还能笑着问她:“我的手艺就不好吗?” 看他这样,宁虞不知为何更加放松,能笑着盯住他看,反驳:“以前还行,但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手艺怎么样?” “会有机会尝到的,”他迅速接上话,“不是吗?” 她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 又假装和平吃完晚饭,席文诚开车将她们送回酒店。 程深其实吃了一晚上的醋,光是看着席文诚那张脸就来气,偏生还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等回到房间之后,委屈巴巴地黏着宁虞亲热,以此来消耗心中的恼愤。 离别前的晚上,两人一起洗了澡,后来转移到沙发上,屋里也没开灯、就着月光,程深趴在她腿间,在湿漉漉的阴部舔着。 “唔…” 宁虞身子陷入沙发内,难耐地仰头喘息。 阴蒂也没被放过,舔了、又用手揉了,她才终于抵达高潮。 高潮过后,程深也没有纳入,只是扶住阴茎硬着、在穴口蹭了很久。 低头勾住她舌尖吮吸片刻,他又扶住她的脸,轻轻揉了揉她泛红的脸颊。 戒指依然扣在她手指上,他抓起那只手,在上面亲了亲。 “我们来做个约定,可以吗?” 陷在情欲里的宁虞还有点懵,问:“什么?” “这个戒指,如果等这趟旅行结束之后,你依然选择戴着它…”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有期待、但是好像也有茫然无措。 “只要你还愿意接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留在你身边。” 这是程深考虑许久之后得到的答案。 尽管心很疼,但他却怎样都做不出放手的决定。 他没有办法,将这段感情放下。 “我爱你。” 他又低头,亲在她眉间。 宁虞心里很是复杂,又有感动、又有些愧疚,对于他这样放低姿态、感觉到强烈的不忍。 “我会在国内等你,等你给我答案。” ——————————————————————— 咳咳咳,以退为进,不知道大家学到了吗(*ˉ︶ˉ*) 五十二、合作 当程深推着行李进电梯时,里面已经有一人站着。 顾清明看见有人进来,抬眼看了下,没想到是程深,震惊于眼前人的突然出现,主动发问:“你…不是应该在澳洲吗?” “家里有些事,”程深站到他身边,不欲多说,“提前回来了。” “那,宁虞呢?” 顾清明双手插兜,觉得事情有趣起来:“你一个人回来了,留她在那边,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侧过身,略带玩味地看着他笑,“是遇见了什么人,让她不想跟你回来了吗?” 程深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些,没说话、不想搭理这人的恶意,长途飞行让他身体已经疲惫至极,没心情再去处理其他事情。 等到了六层,看顾清明依然没下电梯,也不想知道这人想做什么,等到了七层、电梯门一开,程深就走了出去。 顾清明跟在他后面。 “我说,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警惕,虽然我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对手。但目前最重要的事,难道不是解决她那个前男友吗?” “为了那个人,她连顾衍都不要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危机感吗?” 程深依然没理他,径直走到家门口,手放在门锁,将门打开,准备进去。 “别这么犟,”顾清明走上前,将才开了部分的门轻轻关上,还是在笑,“单单靠你这一根筋的脑子,和所谓的一腔热血,等那个前男友和顾衍出手,你会被他们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你也没必要仇视我,我和她交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听到这里,一直默默在听的程深才抬头,看向靠在门边的男人。 顾清明向他笑了笑,不太真心。 “你可以放心,这次我不是来害你的,反而…” 他停顿片刻,而后继续说: “我是来给你提供新的道路。” “一条,”顾清明站直身体,走到他身前,也不再笑,神情严肃,“能让,你我双赢的路。” …… 凯恩斯。 下飞机后,宁虞感受到了比悉尼更火热的天气,脱了外套、本来想自己拿着,却被身边的席文诚顺手接过去、搭在臂弯里。 “我经常在冬天来这边,会比悉尼热很多。” 宁虞有些意外:“冬天吗…为什么是冬天来?” 她记得他不太喜欢夏天,很是讨厌那种汗黏黏糊糊粘在身体上的感觉,怎么会选择在冬天去更热的地方旅行… 不太像他的风格。 席文诚没正面回应,刻意跳开了这个话题,又拿打车、中餐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事不了了之。 民宿订在海边,房主特意开车来接她们,介绍完房子情况后,又帮着订好午餐才离开。 虽然只坐了几小时的飞机,宁虞却依然感觉到累,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休息,没多久就沉入梦乡之中。 等席文诚拿到午餐回来,看见她在沙发睡着,于是放轻手脚行动。 把午餐都摆放好之后,他才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抚摸着她脸颊。 房里回荡着海浪的声音,窗户开着、温温热热的海风灌入,吹得人有些晕乎。 在这样的环境下,席文诚在沙发旁的地上坐下,将头靠在宁虞那边,也一起闭上眼休息。 几点了… 宁虞迷迷糊糊张开眼,脑子昏昏沉沉的,稍微动一下、翻过身去,额间贴上温热肌肤。 是他。 默默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她忍不住将过去从记忆中翻出来对比。 眉毛、双眼、再到鼻子和嘴,都与那时候没区别,仔细看、还能发现明显保养过的痕迹。 想到他用心照顾这张脸的场景,宁虞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胸腔震动的频率,让席文诚有了感觉。 两人在这一刻对视上。 席文诚换了姿势,下巴抵在沙发上,看着她,声音很轻:“午餐拿回来了,但是可能冷掉了,等下我去热。吃完后可以去附近走走,我路过看了几眼,风景不错。” “嗯…” 她要起身,却被他拉住,正想问要做什么,只见他越靠越近、几乎要亲到她。 下意识侧头,宁虞想要避开,可他却只是停在离她还剩一指的地方,伸手在她脸颊上蹭了下。 “有个黑点,我帮你擦掉了。” 这是什么烂俗的偶像剧环节… 宁虞头有些大,但看席文诚笑着站起来,就知道这人在逗她玩。 胜负欲上来,在他转身离去之前,她迅速跪在沙发上起来,强硬地拉他过来。 然后… 以最快的速度,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在他愣住的时候,宁虞干脆起身,到桌前看午餐。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像刚刚亲过去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等席文诚开口,问她为什么的时候。 宁虞索性装傻充愣,只吃东西再也没正面回应过。 工作结束之后,开车回家休息,虽然已是凌晨,但顾衍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褪黑素在床头上摆着,原先还是满的,这一阵子过来少了许多,半个瓶子摇摇晃晃、都是空的。 索性坐起来,打开手机,点开一些很久没碰过的app,一个一个浏览过去、打发时间。 在翻到ins的时候,他特意打开自己首页,将以前发过的照片又仔细看了一遍,退出之前,手指不知道乱碰到哪里,跳出来席文诚的号。 顾衍很熟悉他这个号,一直用心关注着,随时准备利用这些资源为自己服务。 这段时间他的世界太过混乱,这种小事,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 直到今天又看见。 随意点进去看,没想到,已经四五年没有更新过的号,竟然能在今天刷出来新东西。 三张图片,第一、二张都是阳光下的海,而第三张…… 是一张背影照。 而且很明显,是一个女生的背影。 哟,有新情况了? 还以为这个痴情种能坚持到死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人了。 顾衍啧啧称奇,没仔细看,理所当然认为是别人,没看几眼就果断退出去了。 猛一瞬间,有什么想法突然冲进他脑袋里,叫醒他的理智。 不对! 他连忙打开相册,将宁虞的背影图翻出来,再点开ins,把两张图放在一起比较。 “哈…” 在笑自己的愚蠢,也在讽刺自己的迟钝。 千防万防,用尽一切心思,到最终还是没有防住。 席、文、诚…… 八年前你就输了,怎么样,八年后又想起来要竞争了? 没事。 顾衍将手机一扔,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没关系,八年前他怎么输的,八年后、只不过是重现一次。 ——————————————————————— 为什么不喜欢冬天呢?因为分手在冬季。 amp;顾衍盲目自信了… 五十三、奖励(梁家姐弟h) 八年前的梁家,三楼卧房。 琴声从下午三点起就没断过,开始还算动听,自一个音突兀崩掉之后,越发杂乱无章起来,呜呜呀呀的、听起来真让人难受。 梁倩在车库里停车时,便已经听到了这烦人的声音。 一进门,林姨如同看见救星一般扑过来,挽住她的手,小声说道:“耀祖已经拉了两小时,没断过,这琴声倒是听起来不错,可…可我怕他累着,正巧小姐你回来了,可以上楼劝他休息一下。” “你也知道,除了你,他不会听别人的话。我上去送了几次水果他都没接,实在是没办法了…” 梁倩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都是废话、她不喜欢听。 回到自己卧室把外套脱下,换上更加舒适的衣服之后,她便来到隔壁敲门。 敲门声又响起时,梁耀祖已经烦到极点,将手中弓杠用力砸向门板,怒吼:“都说了我不要,别再上来了!” “哦,”梁倩依然面无表情,眉头在一瞬皱了下,语气依然冷得很,“那我走了。” 堆积如山的工作还在等着她,她哪有时间耗在这里。 “不要!” 梁耀祖甚至都来不及穿上拖鞋,光着脚,以最快速度来到她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不让她走。 声音抖得厉害,身体也是,但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梁倩被他抱着,完全动弹不得。 耳边是他粗声喘息,背脊贴在他胸前,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你终于回来了…” 想哭,但悲痛和欣喜一齐上涌,他一时不能控制表情,又笑又哭的、像个疯子一样。 “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知道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梁倩露出嘲讽的笑容,分明不喜欢他这幅狗模样,但却不能直接表露嫌弃,嘴上还要说着哄他的话——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回来看你的。这些天东奔西跑的,一时没有顾上你,我很想你来着…唔!” 被他绕了一圈,和他面对面对上,梁耀祖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吮吸片刻,舌尖便灵活地窜入她口腔中、一顿乱搅,弄得她嘴里一顿酸麻。 这还不够,而后他又像只狗一样,对着她脸一顿乱舔。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我就知道…” 全然没有看见她一闪而过的嫌弃眼神。 梁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梁倩专治小魔王梁耀祖,对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小少爷、像一只狗一样追随在大小姐身后的场景见怪不怪。 甚至,当两人晚上在一间房里待久了,也没有人会在意,都只会以为是弟弟和姐姐在交流日常。 没有人知道,在楼上的房间里,梁耀祖正俯身跪在姐姐身下,掀开她睡裙、褪下内裤到膝间,伸出舌块、让其灵活在阴部窜走。 “嗯,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分析,我有几点不太清楚的地方…” 书桌上的电脑,正连接着几个高管的视频通话,梁倩上半身被披肩包裹,睡裙遮掩在下、微微泛粉的身体也是如此。 她的表情、她说话的语气、和她的言语表达,都是如此正经。 可桌下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很急切,急切地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很久没做了,技巧都似乎快要全部忘记,梁倩被他这乱舔弄得不上不下,借着喝水的间隙把手伸下去,摁住他脖子、让他的唇舌紧紧贴在阴蒂上。 关掉麦克风,她说:“是这里,懂了吗?” “唔唔…” 梁耀祖“呜咽呜咽”地点头,很怀念被她掌握的感觉,抱住她臀部、将自己与她贴得更紧。 身下肿得要命,可他已经管不着,满心满眼都是梁倩,舌尖又从湿漉漉的阴蒂上擦过,阴道溢出更多蜜液,都被他卷入嘴中。 “嗯,我赞同曾言的想法,这部分确实存在问题…” “华东地区,我记得是卢经理在管这件事,可以联系她…” “对,这个项目要加速推进…” 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在某些瞬间,梁倩控制不住地抖了几下,而后又马上装回正常的样子。 已经在要高潮的边缘。 会议暂停,其余几人都起身去拿水,梁倩将视频和麦克风都关了,把他从身下拖出来。 下巴抵在她手心里,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如小鹿一般,眉目含情。 嘴巴微张、里面和唇上都是她留下的印记,梁倩很难忽视这部分,以及…他脸上的欲色。 “姐…” 喉结滚动,他一个偏头,将她两只手指含进嘴里,煞有其事地吞咽着,像是在模仿性交的动作。 表情很纯,但动作与姿态间都很欲。 梁倩依然面不改色,眸色却悄然变深了些。 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她一边用脚踩着阴茎,一边扒开他上衣、抚摸着他胸膛。 而梁耀祖又化身小猫,乖乖跪着、脸贴在她手臂上不肯动,希望得到她更多宠爱。 “那个演出的事,怎么样了?” 小猫正被顺毛到一半,陡然听见这事,应激到往后退了半步,捂着眼睛、不想被她看见脆弱的一面。 而梁倩突然有了耐心,伸手将他拖回来,将跪着的他摁进怀里安抚。 梁耀祖像是抓住了救赎一般,埋在她怀里,几乎要将所有烦躁郁闷的情绪治愈。 只是下一刻却又听见她说: “我很想…在舞台上看见你呢。” “我们耀祖,如果能站上那样的舞台,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从内心觉得,你值得拥有那样好的机会。” 她低头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问:“你觉得呢?” 梁耀祖焦急地抓住她手,着急问:“那是不是…是不是只要我拿到这次的资格,你就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当然啊,”梁倩看着他,嘴角渐渐勾起弧度,“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渴望已久的承诺就在眼前,梁耀祖被惊喜冲昏头脑,再也不去计较什么公平公正,满心满眼只有如何赢下这次评选。 “我一定,一定会拿下这次演出资格。” 听到他宣誓一般的语气,梁倩满意地笑了,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简简单单地触碰,却勾来他热情似火地回应。 梁倩顶着发麻的嘴唇开完剩下的会议,双腿间依然湿漉漉的,都是他一直跪着在口。 光裸的脚掌上,沾染了射精的印记,是他在她脚上发泄时留下的。 关闭电脑之前,屏幕上的微信图案亮了一下,推送新的消息。 【顾衍: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反正你不会亏。】 梁倩果断关了电脑,拍拍大腿,示意坐在那边地上的梁耀祖过来。 他眼睛又亮了下,双膝在地面磨蹭,没一会就挪到了她身边。 “家里还有套吗?” “以前没用完的,还在我房里。” “去拿吧。” 五十四、窥见 晚餐在海边的一家餐厅进行。 一天之内,席文诚带着她上天入海,先是跳伞、再是下海浮潜,从各个角度、欣赏了大堡礁的景色。 是宁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观,太过震撼、已经深深印刻在她心中。 牛排上来后,席文诚主动承担起切块的任务,他熟练运用刀叉的模样落入对面宁虞的眼中,有种让她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餐桌旁摆放的鲜花,她随口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悉尼定居的?” “嗯……”席文诚将切好的牛排放入她盘中,又努力回想过去,“大概是,五年前。” “在美国的学校毕业之后,我先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后来遇见了现在的经纪人,才和他一起搬到悉尼来。” “他叫Kevin,是个很有趣的人,等回去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宁虞将视线收回,用叉子弄上一块牛排,开始品尝,没有回应他的话。 席文诚默默盯着她,对于她的躲避感到失落,端起酒杯、浅浅尝了几口。 有些涩。 “对了,”将酒杯放下,他又抬眼看向她,提起另一件事,“后来我有一次在丹麦演出,在那边、遇见了郑勋。” 听见这个名字,宁虞还有些懵:“郑勋…” 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哦,是他啊。” 后知后觉想起,原来是高中时期的那个前男友,也不能怪她,毕竟前男友也太多了,遗忘掉其中几个是再正常的事不过。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仅由宁虞想起的那些过去中,可以知道郑勋对于席文诚,绝对是恨意大过一切。 “也没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对以前那些事释怀了。” 才怪。 在丹麦遇见郑勋完全是意外,席文诚向来不喜欢他,发现是他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他跑过来拦住。 “看见老同学,难道不应该主动打招呼吗,怎么看见我就要走?” 绝非友好的交谈,由对方发起攻势,而席文诚默不作声,任由从前的手下败将攻击。 “听说,她和你分手了。” “真是天道轮回,当年费尽心机和我争,结果最后还是被她甩了。” “你活该啊,宁虞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什么货色,年纪小被你骗了,后面也该看清了…” …… 郑勋还是和以前一样斤斤计较,逮住能发挥的点就疯狂输出,全然不在意别人。 席文诚对他的话,向来是一句都不会听进心里,但这次却例外—— 天道轮回。 他苦笑一声。 确实如此,曾经他做过的事,后来也正如报应一般、重新在他身上应验。 …… 在新班级见到楼道亲吻事件的男主角时,席文诚有一瞬间是完全愣住的状态。 一下课,那人便走到他身边,表面是在关照他这个新来的插班生,可实际却是在他耳边说: “刚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席文诚很无奈,但也只能默默点头答应,毕竟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不是那种喜欢传播别人私事的人,听起来就不可靠。 他以为事情已经终结,可一次体育课,由于留下来收拾器材耽误了时间,在换衣室换衣服时,又碰巧撞上了正在亲密接触的两人。 “不会有人吧…” 那女生被郑勋亲着,在分开的间隙这么问。 “不会,我看了,大家都已经回去了…” 不同于上次的蜻蜓点水,这次明显猛烈很多,甚至有些行为、都已经远远超脱出席文诚认知中、身为高中生可以做的事。 “你硬了。” 女生的声音有些喘,郑勋闷着回了声“嗯”,然后只听见衣物解开的声音。 没再亲了,但郑勋却是喘得更加厉害,被宁虞握住了性器官,刺激得眼睛都红透了。 “再摸摸,”他在她耳边哀求,“求求你了。” 心理的快感远远超于身体,看着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她面前展现出示弱的那一面,宁虞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年轻男孩头一次得到心仪女孩如此对待,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没多久、就在她手心里释放出来。 “对不起,把你手弄脏了。” 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从旁边的书包里翻出纸巾、细心地擦掉她手上的污渍。 等到手掌重新回到干爽的状态,宁虞才起身、去旁边拿校服外套穿上。 郑勋舍不得让她走,黏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不想和你分开……再坐一下吧,求你了。” “不要,”她很傲娇,拒绝了他,“我妈快到校门口了,我要过去了。” “那,明后天都放假,可以出来玩吗?” 宁虞想了想,才说:“可以,电话联系。” 郑勋笑着被她赶出去,怕被其他人发现,她和他都是分开走。 在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东西落下的声音,宁虞惊恐地回头、往里面看。 有人在吗? 她试探着往里面走,在走到转弯处时,发现了窗帘背后的秘密。 那人躲得很好,可是窗帘太短,没法完全遮住他的鞋子。 宁虞盯住那块看了许久,没上前抓人,反而转身离开。 单凭那鞋子,她便已经知道,窗帘后的人是谁。 怎么又是他…… 五十五、宁虞的回忆(1) 和席文诚待在一起,宁虞总是时不时想起高中那些事,那些因为颜晨和席文诚的离去、而被她尘封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接近席文诚是她计划很久的事情,自被他看见了两次越界的接触之后,宁虞担心了几天,但都没听见有人在议论她和郑勋的事。 这人…这么守诚信的吗? 宁虞对他产生了好奇。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很讨厌,逮着点风吹草动就喜欢疯狂意淫,宁虞从前只不过和异性朋友走得近了些,就被一群好事的男生起哄,在背后疯狂说她是谁谁的女朋友。 即使她努力澄清关系,也没有用,他们只会相信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才不管真相如何。 后来宁虞只和女生玩,即使遇见有些喜欢的男生,也只会在私底下接触,把所有暧昧都留在校外,不让其他人发现。 和郑勋这段也是。 两人认识是在高一的艺术节晚会上,同样作为主持人,在交流工作的时候产生了好感,继而开始瞒着所有人、私下里交往。 作为校篮球队的一员,郑勋的身材,相比于她以前交往过的那几个,自然要好不止一点。 校服遮掩住的肌肉线条,宁虞不止看过,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体育馆的更衣室、还有…郑勋的卧室,她都掀开他的衣服、一一仔细摸过。 各种意义上,郑勋都是非常吸引她的存在,从脸到身体,都完美契合她的审美观念。 唯一不满的,就是他那狗脾气。 和他在外面一贯的拽酷性格完全不同,在恋爱中郑勋就是个醋罐子,爱生气爱撒娇,需要她经常去哄。 太惯着他、容易让他恃宠而骄,寒假冷了他一个月,新学期开始后,因为他的示弱,宁虞才勉强和他和好。 未曾想半个月过去,这人又开始拈酸吃醋,想要她去哄。 给他惯的… 宁虞又打算冷他一段时间,学业压力逐渐变大,哪有这么多精力去哄人。 和学习来比,男人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在空闲时间,因为好奇,她又多关注了一下席文诚。 知道他的名字,是在艺术节的节目彩排现场。 校方特意给他安排了单独演奏,不需要先经过筛选,直接进入彩排。 宁虞因为已经当过主持人,这届只是因为朋友需要、过来帮忙进行彩排工作而已。 见到席文诚上台后,她还有些惊讶,拉着一起在彩排现场的朋友问: “他表演什么啊?” 朋友简单介绍:“小提琴啊,我上次和你说学校去其他地方挖来的小提琴天才少年,就是他。” “是叫席文诚来着,记得好像是七班的学生。” “我也听不懂小提琴,只知道大家都说他是天才,反正很厉害。” 小提琴…天才? 听完完整现场过后,宁虞还是没有感觉,这种高雅音乐,果然不是她这样的凡人能够理解的。 席文诚从台上下来,拿着自己的琴,独自一人在角落收拾起来。 刚来这里,他并没有交到朋友,因为有了一年的共同生活,同学之间已经形成了各种小团体,席文诚作为后来者、并不容易插入他们之间。 于是,只能独来独往,又开始重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我有话和你说。” 是那个女生… 两人找到一个空着的实验室,把门关了。 “你放心,你和郑勋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的校服,怎么会短这么多?” 两人一同出声,席文诚却被她的话惊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可宁虞还在继续说,甚至走上前、把他的衣领整理好:“校服不合身的话,可以让班主任联系行政老师换的,一般都只会大的,怎么会小呢……” 因为这是他弟弟的那套,为了省下一套校服的钱,舅舅把这套弟弟穿旧的校服给了他。 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是一套校服,弟弟虽然长得比同龄人高,但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即使校服是宽松款,被他穿着、却还是短了一截。 席文诚向来没有拒绝的权利,勉强能穿就行。 只是今天,却被她看了出来。 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宁虞将他衣领折好,说明来意:“我知道你不会说,不然的话现在全校都知道我那些事了…” “我是想,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样下来,也算认识了,以后可以一起玩。” 席文诚脑子还是有些懵,就这样莫名其妙和她交了朋友。 两人确实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宁虞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可以在他面前尽情做自己。 可感情渐渐变了样,暧昧在暗处悄悄滋生,某一次她和郑勋激烈争吵过后,席文诚找到她、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逗她时,两人接吻了。 不同于郑勋的吻,他很青涩、很温柔,只敢用唇瓣贴着唇瓣、慢慢揉磨。宁虞带着笑意主动伸了舌头,他脸在那一瞬间就红透了。 后来两人也会接吻,在宁虞没有主动和郑勋提分开的情况下,以朋友的名义做着恋人才能做的事。 从前宁虞爱玩,最不过也只是同时和几个人一起暧昧,然后从中对比选择、选出最喜欢的那个交往。 而现在… 宁虞享受着席文诚的温柔体贴,却也舍不得正牌男友的美貌。 她一旦表露出想退却的念头,席文诚表面大方得体,可总会有意无意用眼神、各种小动作勾引她留下。 正如此刻,明明宁虞是来和他商量分开的事,可不知为何又被他勾着接吻,身下是有些冰凉的课桌,而身前却是他炙热的身体。 郑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透过教室门缝,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他女朋友和另一个男生。他女朋友正被人抱着,放在课桌上,背影对着门口,让他看不见她的脸。 只知道,两人靠得很近,这样紧贴在一起的姿势,除了接吻、郑勋想不到其他。 宁虞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双手主动伸过去、勾在他脖子上,默默加深了这个吻。 默默攥紧拳头,郑勋猛地推开门,走到宁虞身边,将她从席文诚怀里抢走。 而后,飞扑过去,将席文诚按在地上打。 “别打了,郑勋!不准再打了!” 宁虞上前制止,怕误伤到她、郑勋才止住手,眼眶里含着泪,抱着她问:“是不是他勾引的你?!” “要不然…怎么会…” 她本想说不是,但看见美人落泪,却又实在不忍心说实话、让他伤心。 可她沉默不语的姿态,落在郑勋眼里,那就是默认了。 郑勋又发了劲去打席文诚,席文诚一字未说,站在原地任他打,脸上、脖子都已经红了一大片。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猫,盯着心意已决的主人独自绝望。 宁虞看着更加心疼了,一下冲上去、护住席文诚。 “不要再打了,他…他没做错什么,你不可以欺负他。” 郑勋几乎要气到吐血,憋着气、身体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席文诚只是抱住她的手,嘴角有了血,声音微微颤着、请求她:“让开吧,是我做错了,就算被他打死,我也不会反抗的。” “所有事都是我主动的,你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郑勋彻底麻了,上前想拉宁虞过来,却被宁虞甩开。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带他去校医那涂点药。” 郑勋这才知道,他已经输得彻底。 ——————————————————————— 虞宝:你们别再打了啦! 五十六、摸一摸 校医室。 校医一边替席文诚处理伤口、一边教育他:“有什么冲突非要打架才能解决,如果自己处理不了,可以找老师和父母介入,你们小孩能有多大能耐,还打架…” 席文诚默不作声,任由对方奚落。 而宁虞坐在一边,虽然很关心他的伤情,但这刻也插不上嘴,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好了,药都给你开好了,回去记得涂。” 出来之后,宁虞和他一起在空荡的校园里走着,都不知如何向对方开口。 “郑勋他……” 席文诚先提起,话语一顿,神情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试探:“他那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去和他说,好吗?” 她回头看他:“你要说什么?” 都吵成这样了,宁虞不认为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可能性。 虽然郑勋已经习惯在恋爱中为她让步,但年仅十七的小宁虞坚定认为——在她已经明显偏心于他人的情况下,以郑勋那傲娇的性格,是绝不会转身与她和好的。 “我觉得,你很喜欢他…” “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们两就这样分开,我会和他说都是我主动的,你是被动接受这一切,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你放心,本来就是我的错,只要我解释清楚,他一定能理解的……” 言语之间都是大度坦然的态度,可他看起来却好像要哭了,眼睛都红红的,像只兔子,但神态又和宁虞喂过的一只橘猫一样、充满着对她的眷恋之意。 宁虞看着,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她从没有如此纠结过,舍不下郑勋的美貌所以不想提分手,可内心又实在贪恋席文诚的温柔体贴…… 人为什么只能有一个男朋友呢? 那是宁虞第一次有这种突破道德禁线的想法。 但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在校门口看见等待已久的郑勋,她没有和以前一样分奔过去找他,而是只看了他一眼、主动牵住席文诚的右手。 她的心情毫无波澜,即使听到后面传来郑勋摔篮球泄愤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继续坚定地往家里走。 等走到平时两人分离的路口,宁虞放开了握了一路的手,想要道别、却被他拉住袖口。 “嗯?” “我不想回去,”席文诚顿了顿,求她,“可不可以,带我走?” 不想回去面对窒息的舅舅一家,只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一直在她身边。 宁虞沉思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所有回忆在这里中断,优雅的音乐声瞬时在餐厅内响起,宁虞循着来源看去,是一个白人女生在演奏小提琴。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古典音乐的欣赏能力依然一般,但对面的席文诚明显坐直身体、开始认真欣赏这首曲子。 可是听到一半,他的视线从演奏者那边、渐渐移到她身上。 为什么看她? 演奏渐入佳境,某一转折过后,宁虞听到了熟悉的段落。 她终于听出了这是哪首曲子,抬眸和他对视视线,得到他肯定的点头。 原来真是这首… “我后来一个人又听过很多遍,但是再也没有在舞台上演奏过…” 灯光昏暗,映照在他侧颜上,表面上似是在欣赏音乐,可神情却有些飘忽。 宁虞也是。 她知晓他的言外之意是—— 除了你,我没给其他人演奏过这首。 那是一场,只属于她的演奏会。 是他去艺考前的那段时间,正值高三期间,尽管宁虞成绩一直不错,但在大氛围的影响下、还是免不了将全副身心都放在学业上,对他的离开其实没有太大感觉。 但席文诚却不放心,他怕他的离开,会给一直虎视眈眈的郑勋机会乘虚而入。 在分离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拿到了学校礼堂的使用权。 舞台上,光只开了几束,全部聚集在前段、在他的身边。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席文诚将小提琴从琴包里取出,浅浅试了下音,“我从来没有对着别人演奏过,都是在私底下练习。” 确认没有错误之后,他才将琴从肩上移下,看向观众席上的唯一观众。 宁虞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正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这一首,我只想弹给你听。” 反复练习、多日协调……席文诚头一次不顾后果地想要做成一件事,几乎将全副身心都扑在了上面。 而他只是想,让他最珍视的人,能够感受到他的用心和真心。 音乐悠扬婉转,宁虞逐渐沉浸其中,看着台上同样沉浸的演奏者,心跳在某一瞬间失序。 她意识到,相比起看见他在大众面前大放异彩、受到更多人喜爱追捧,她更希望他只在她身前闪耀。 他说只想弹给她听,而宁虞却在想,他能不能这一辈子只为她演奏… 时过境迁,当初复杂的许多情绪都在时间长河里丢失了,宁虞能记住的,竟然只有这一瞬间的阴暗想法。 自私占有本就是她的本性,对于真心喜欢的人,宁虞向来不大度。 她希望她喜欢的人只喜欢她,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不准有一瞬的游走。 想要满溢出来的真心和爱,想要自私地占有、占据他的一切,而自己却可以自由来去。 顾衍说过,她和他是一样的人。最初听这句话的时候,宁虞只会嘲笑他看错了眼,可后来经历这么多,她才意识到自己比顾衍更狠。 深夜海浪声依然很大,宁虞回到房间,开了一扇窗,静静听着这自然的声音。 好想喝酒。 他爹的,都怪顾衍。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其他的没学会,酒量和酒品倒是进步不少。 也有很多个夜晚,她和顾衍在一起,喝着他家里的珍藏,兴致来了就又滚到一起做爱。 瘾上来,她干脆起身披上外套,走到客厅里、翻看桌上的酒瓶,试图在其中找出能喝的。 “吱—” 另一间卧室的门打开,宁虞应声看去,只穿了浴袍的席文诚从里面出来。 到她身边后,看见她在翻酒,问:“你要喝酒吗?” 宁虞点头,终于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牌子,拿出来、然后开始寻找开瓶器。 “我来帮你开吧。” 看见她找到开瓶器,席文诚主动伸手过来想要帮忙,但宁虞坚信自己的技术、想要自己来开。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拉扯之间,席文诚身上的浴袍不知怎么开了,露出大片胸前肌肤,很白但是有明显锻炼过的痕迹。 是宁虞最喜欢的那种状态。 于是她忍不住偷看了很多眼,一饱眼福。 察觉到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席文诚先是迅速地笑了下,而后收敛表情,手指几下动作、将浴袍拉得更开。 以宁虞的角度去看,她甚至、已经对他上半身一览无遗。 有点想摸… 不知道为什么酒瘾会勾起她的色欲,宁虞陡然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而席文诚却勾住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身上。 “摸一摸,”他小声求她,“我想要,可以吗?” ——————————————————————— 预估失败,没做成,下章一定有。 我先前在wb上承诺有四个年下来着,本来觉得会写太多想砍掉一个,但现在又在考虑要不要把郑勋加进来,有点纠结所以来问问大家的意见(汗) 这本应该不会短,都已经快十万字我才写到这里,后面回去还要写男人们扯头花…我已经做好长期写作的准备了(′?_?`) 五十七、要我吗?(h) 摸…一下? 听见他的话,宁虞下意识伸手,可右手的钻戒突然被灯光反射出刺眼的光来,一下叫醒她的理智。 她这是,在做什么? 原先还在前进的手突然后退,席文诚心一沉,及时伸手握住她手,将其牵过来、放在被浴袍遮掩住的肌肤上。 碰上的那一刻,宁虞才稳住的心又开始动摇。 屋里没开大灯,因为是深夜,宁虞走出来时怕影响到席文诚休息,特意只开了桌子旁的台灯。 环境昏昏暗暗的,即使她视力不错,也只是将他的身材看了个大概,如今摸上去,确实比她想象中的手感还要更好。 她微微抬眸,与他的视线对上。 赤裸的、充满欲色的、情意绵绵的……又复杂又勾人的眼神,这是自重逢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压抑内心的渴望,如此光明正大地盯着她。 宁虞心中那团欲火有了燃烧的苗头,口腔和喉咙微微发涩,熟悉的燥热感在逼近。 “你可以,”将脸凑过去,和她几乎只隔着一指距离,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热热的、还夹杂着说不清的淡香味,“…要了我吗?” “和我做爱,可以吗?不会有别人知道,我主动给你睡,行不行?” 他的姿态很是卑微,和当年勾引她时没有二样,双眼都是无辜的水汪汪状,可话是一句比一句大胆。 还是那只狐狸精。 当他主动俯身、试探着亲上她唇时,宁虞没有表现出拒绝,反而闭上了眼。 卧室的门半开着,斜射出一道白光,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照映在地面。 来不及进房间,客厅里的沙发成为了最佳场所。 浴袍被他一扯就到了地上,方才出来前他特意弄松的,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发挥出了作用。 宁虞依靠在沙发上,上身坐直,借着这微弱的灯光,从上到下、一览无遗地欣赏他的身体。 手也没闲着,从胸前、小腹再往下到腰胯,几乎将他上身都摸了个遍。 他又想来和她接吻,这次两人都不只限于蜻蜓点水般的轻啄,而是舌头缠绕舌头、大力吮吸。 有些找回了,当年热恋中的感觉。 宁虞还是和那时一样、半推半就着,而他也一如既往地热情勾人,用尽浑身解数来伺候她。 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可他已经只剩下内裤未脱,宁虞色心大起,一边应付他的吻,一边将手伸进里面、去丈量他的尺度。 肿胀得很大,被她手一碰,感觉更加过分地变大了。 “唔…” 分开时,两人的嘴唇都有些酥麻。 时隔多年的热吻,几乎迷昏了席文诚的头脑,唯有尚存的一丝理智强撑着,要他做完最后的坦白。 “和你分开之后,我没有和别人接触过,一直都是一个人,连异性朋友都没有…”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刻给Kevin打电话,他可以帮我证明…分手之后,我一直守身如玉,关于和别人发展这种事,连想都没有想过。” 知道她很在意这些事,所以他才会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嗯。” 宁虞心里也清楚他不会和别人有什么,只是由他说出来,确实比她主动去问要舒坦很多。 男人的清白和贞洁都很重要。 为了奖励他的懂事,宁虞伸出双手,注定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几下。 然后将双腿挂在他腰间,要他:“给我舔。” 席文诚果然听话地蹲下去,将她双腿放在肩上,一点一点脱下她的睡裤。 因为亲密接触的原因,宁虞察觉到阴部已经有了湿意,但远还没到可以弄湿内裤的地步。 没有着急脱下内裤,他先用手指、隔着布料,在柔软的阴部上摁压、揉了揉,进行最基础的抚摸… 手指挑起内裤一角,伸进去、更加湿热的触感落到他手上。 只是有一点点水液流出。 “快点,给我舔。” 宁虞又开始催促,相比手指伺候,她更喜欢唇舌贴在阴部的感觉。 光是想着男人趴俯在她身下、给她舔着阴蒂的姿态,她都更有感觉了些。 “啊……” 内裤被立刻脱下,阴部冷了下,而后就是湿热的唇舌贴上来,从阴蒂、外阴再到阴道里,他都没有放过,全部舔了个遍。 她的身体越来越软,快感在下半身积累,让她迫切想要高潮,想要体验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席文诚懂她的需要,加大力度又舔又揉,后来甚至加了手指进去,模仿性交的动作在阴道里进出。 阴蒂再次被含住的时刻,宁虞浑身抖了一下,攀上了顶峰。 喷涌而出的蜜液都被他卷入口中、一一吞下。 民宿里有避孕套,各种型号的、都有。 她几乎都快忘了,原来以前每一次做爱,都是她给他戴的套。 今天也不例外。 “从后面,”宁虞趴在沙发靠背上,主动要求他,“我想要从后面。” 席文诚本来还能控制住自己,但看到她主动摆出这种姿势,脑中最后绷住的那根弦也在此刻断开。 找准位置之后,便用力顶了进去。 “呼……” 后人的姿势本来就很刺激,加上他一下顶到底,宁虞长长吁了口气,而后试探着往后坐,又尝到了另样滋味。 手指上的戒指在昏暗场景下依然闪亮,他弯身顶胯时,一手抓住她扣在沙发边缘上的右手,将戒指取下,扔到旁边的桌面上。 “叮当”响了一声。 “你…唔!” 她本想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可嘴巴下一刻就堵住,一双手从她腋窝下插过去、握住跳动的胸乳揉捏。 “不要想他,求你了。” 起码在一刻,席文诚希望,宁虞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心软加上身体快感涌来,她的确没有心情再想其他,侧头主动吻上他,一只手放在他手臂上,想要在猛烈的顶撞中寻找到一些依靠。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隔着一堵墙的卧室里,宁虞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 亮起来的屏幕上,正显出程深两个字。 五十八、绵长(h) 久别重逢的旧日恋人,在一方已经订婚的情况下,再次发生关系… 这怎样想,在外人眼里,都看起来不是席文诚的作风,正如十六岁之前他自己想的一样。 在没有遇见宁虞之前,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因为所谓的爱情,丧失道德观念,甚至不惜用身体去留住一个人。 父母在他七岁时因为车祸去世,自此之后,他便被舅舅家收养。 即使舅舅一家收下了车祸后的大额赔偿金,席文诚却依然没有受到优待,除开小提琴,他所上的学校和日常吃穿用度、都远远不如舅舅家的儿子。 还能允许他学小提琴,完全是看在演出收益的面子上,如果不是能赚钱,他连拥有爱好的权利都没有。 “你这么个赔钱货,学一节课就要几百上千块,如果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爸爸妈妈面上,我早就把你扔垃圾场了…” “对你我是仁至义尽,没有我你早就去街上要饭了,还能在舞台上演出、做梦吧!” …… 这样的话,自小到大他一直在听。 原以为在彻底独立脱离这种生活之前,他会一直和活在牢笼的囚犯一般,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默默等待刑期结束。 直到宁虞出现。 心动的瞬间太多了,如果要从头开始论述,恐怕他可以说到天荒地老。 分开八年期间,席文诚总是经常想起,高考结束当日的那个晚上。 那时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因为好奇酒的味道,宁虞提议到清吧喝酒,还一起约了几个要好的同学。 席文诚怕出事,只是看着她和其她人一起喝。 她有些醉了,脸颊泛红,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身体摇摇晃晃的,抓住他、跟他强调: “我和你说啊,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直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闻名的小提琴家!” 眼睛弯弯,盯着他看的时候,隐约在发亮:“我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怕。” 甚至还忍不住捧着自己的脸,幻想:“等你成功以后,你一定要和每一个人说,你是宁虞的男朋友。” 身边朋友抓住她,也有些醉了,说话不清不楚的,勉强能听清楚在问:“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要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宁虞白了她一眼,表情很傲娇,理所当然强调:“我这么优秀,想让大家都知道他是我背后的男人,不可以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 她的思路向来与别人不一样。 从朋友那里得到正向反馈之后,她才得意洋洋地回头,重新抱住他,靠在他胸前埋怨头晕。 席文诚抱紧了她,在她耳垂上轻轻吻了几下,如果此刻她是清醒状态,应该能明显感受到他心脏在狂跳。 因为心动失序。 遇见她之前,失去她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肯定他的存在。 他又怎么能放手? “哈…” 猛烈的高潮过后,两人紧紧抱着倒入沙发中,都在喘息。 阴茎从阴道里抽出,他起身将上面的避孕套取下来,打个结扔进垃圾桶,而后俯身、含住水淋淋的阴道口。 “唔…” 宁虞难耐地绷直脚背,才高潮的阴道和阴蒂都敏感至极,只是被他轻轻舔了一会儿,就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快感。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她不喜欢高潮后还插在里面,也还没有忘记、她特别享受高潮后再被口的感觉。 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宁虞就轻轻松松又到了一次小高潮。身子微微发抖的时候,手指忍不住扣近沙发表面,留下几道小印子。 舌头从阴道退出来,夹带着许多水液,一如既往地吞进嘴里,而后又围绕阴蒂打起了圈。 正当他起身,想去桌面找水漱口的时候,宁虞主动坐直身体、双手缠绕他腰,不让他走。 “抱我去床上,沙发太小了、睡不舒服。” 像是回到从前恋爱的时候,她又开始理所当然地使唤他。 席文诚乐在其中,摸着她的脸,眉眼之间俱是笑意:“去你那,还是我那?” 阴茎已经慢慢勃起,只是稍微移动姿势,宁虞便感受到了腿间这不可忽视的存在。 还想继续做爱。 身体发出这样的信号,宁虞坦然接受。 “去你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还特意去浴室里用漱口水漱了口,带着清新的味道,再次吻住她。 没有完全躺下,她只是坐直上身,一边回应他的热吻,一边伸手探向他胯间、握住已经变硬的肉棒撸动。 “这次,我要在上面。” 有过一次过后,她这次湿得更快,没口多久就已经一片水汪,几乎可以立刻插进去。 跨坐在他腿上,戴着套的阴茎耸立其间,宁虞一手扶住肉棒,龟头对准位置,缓缓坐下。 “啊……” 结合的过程里,他低头咬住面前的一颗乳粒,牙尖从上面擦过,把她刺激地吸气。 由她掌握节奏动起来,席文诚配合着她、浅出深进的同时,一手握住跳动的乳团,嘴巴含住另一团。 酣畅淋漓的欢爱,他那处又硬又大,几乎将她阴道堵得满满当当,进出之间牵动敏感处,带给她铺天盖地而来的快乐。 “猫猫…” 她下意识喊出旧日的昵称,抱住他肩呻吟,嘴唇从脖颈处擦过,而后停留在下颌处、亲了亲。 听见她又这样喊他,席文诚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巴从乳尖离开,又寻到她唇瓣,用力碾压上去深吻。 “我爱你。” “宁宁,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宁虞满脸春色,像是没有听清他的话,又像是被欲望吞噬了理智,只是猛地低头、吻住他,腰肢又疯狂摇摆起来。 后来倒在床上,双腿被他夹在肩上,肿硬的肉棒在穴里猛烈进出,而她只能喘息呻吟,手掌抓住他一条手臂,在上面掐出指印。 高潮后又被口,宁虞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身体发软。 只是他还硬着,不想那么快结束,后面又捧起她双脚,将肉棒夹在里面、前后撸动。 宁虞也配合着偶尔踩几下,拉过他一只手、摁在还是湿润的阴蒂上慢慢揉捏。 精液最后射到了她脚上,席文诚看着有些抱歉,说了句对不起后,抽出床头的纸巾,认认真真把那些污渍擦去。 “想洗澡,你去给我放水。” 他又乖乖听话,到浴室里放好水,将她抱进去。 去她卧室找新的睡衣,原先那套沾了汗,又被扔到了地上,此刻已经不能穿了。 不小心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通知,席文诚粗略看了下,都是程深打来的。 这么久都没人接,他想,如果程深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到了她们在做什么。 不重要。 猜到就猜到吧,反正无论如何,这次他都不会再放手。 五十九、幸运神(微h) 他没有故意消除推送的消息,所以等宁虞洗完澡后拿起手机时,便知道了程深来电的消息。 没有顾及席文诚还在,她试探着回拨过去,嘟嘟几声过后,便接通了电话。 “喂,”宁虞看了一眼时间,“怎么还没睡觉,你那边应该已经快零点了?” 深夜的医院寂静得可怕,程深一人站在走廊尽头,身子紧贴墙壁,面庞是说不出的疲惫,但还是强撑起精神,用温柔地语气回应她: “在医院陪夜,刚刚我爸起来一趟,我跟着他醒了,看见你打电话过来就顺手接了。” “前面给你发了消息,是休息去了、所以没回吗?” 甚至连借口都替她想好,把台阶搭好、让她顺势而下。 宁虞顿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转移话题,关切地问他:“你爸爸状态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就是腿摔断了,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毛病,”他侧身过去,将手搭在窗沿上,抬眼看向月亮,突然接了句,“好想你…” “嗯?” 他声音太轻,宁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最后一句。 程深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你了,真的,每天梦里都是你,一闲下来脑子里都是你,真的快点回来吧,我迫不及待要见到你。” 被他这副认真样可爱到,宁虞不合时宜地笑出声,逗他:“可是,这边太好玩了,我有点想多待几天……” 闻言,坐在一旁被冷落的席文诚眼睛亮了点。 “哦,”程深脸色又沉下来,比黑夜还要更深,但嘴上还是在装大方,“没事,你要是想就多待几天吧,玩尽兴了再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像在搞什么生离死别一样。 “傻瓜,”嘴角勾起一定弧度,眼神也温柔起来,她也抬眼向月光来处看去,“逗你的啦,我都是按原先计划好的行程来玩,当然也会按已经计划好的时间回去,你到时候别忘了来接我就行。” “怎么会!” 他急冲冲的,像在表忠心:“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我…你回来那天我一定提前几个小时就到机场等你!” “那就乖乖等着我回来吧,你……” 后面再多的话,席文诚都听不进心里,麻木地坐在暗处,等待这通电话结束。 他原以为有了今晚这次,多少能影响到她的抉择,不说让她立即放弃程深和他在一起,但起码能让她重新考虑一下这段关系。 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道路进行,她只是把一切都当成了露水情缘,睡完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根本没有考虑过对他负责的事情。 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明明只要有了身体接触,便能动摇她的心。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电话结束之后,见他还不走,宁虞困了便想赶他离开:“已经很晚了,你不回房间休息吗?” “我…”席文诚又习惯性装可怜,“我的床都弄湿了,你看可不可以,我们睡一个床?” 当然可以。 都做过爱了,如果现在还拒绝和他同床共枕,那也真是太矫情。 但宁虞也不会主动开口,只是将床头的灯关了,自己先躺进被窝里,把床的另一半留出来给他。 他果然看懂了她的意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脱了衣服睡进去。 夜晚海浪声很大,即使隔着玻璃,房里还是依稀回荡着这种声响。 两人都安静听了片刻,在一张床上。 她好像睡熟了,席文诚静静盯着她看了许久,轻轻伸手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你后来,”宁虞还是闭着眼,声音很轻,“有再和你舅舅那边联系过吗?” “没有,”头靠过去,贴在她背上,在上面汲取温暖,“你不是说过,让我不要再理他们了吗?” 他一直记得她说这话的姿态,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认真考虑了以后。 “哦。” 像是真的随口一问。 “那你呢?” “什么?” “你和顾衍…后面怎么样了?” 他还是将心里的那道坎,问了出来。 还在意这个吗? “嗯…前段时间分开了。” 说得不清不楚,故意留下空间任他想象,知道他特别在意这个,所以特意这么说。 宁虞从来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离开,现在知道他有复合的心思,虽然心已经偏向他,但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得逞。 起码… 要一直折磨他到回国前。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白天在外面游玩,晚上回到民宿里,虽然没有正面交流过,但会默契地一同洗澡。 然后做爱。 沙发上,窗台前,还有浴室的洗漱台上,都有欢爱过的痕迹。 甚至有一次,为了追寻刺激,他抱着她、边走边做。 分开之后,他应该是有特意锻炼过,即使已经奔三了,可这力气比起二十出头还要更大。 可以很轻松地将她抱起,更可以很轻松地抱着她边走边入。 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宁虞完全将自己挂在了他身上,双腿被他挂在臂弯里、摇摇晃晃,腿间深处正在吞咽着肿硬的肉棒。 “慢一点…”她只顾得上喘息,手指掐在他背上,留下指印,说话断断续续的,“别…别那么快。” 这种姿势也没持续多久,他又将她放在沙发上,抽出还没射的阴茎,蹲下去、含住穴口,又舔又吸的,弄得她更加难耐,脚背都绷直了。 舌尖往下,在阴蒂上打圈,然后又猛地含住吮吸。 “啊…” 阴道里涌出更多蜜液,被他吞入口中。 又扶住阴茎插了进去,穴肉咬得更紧,他喘着气抓住她吻了许久,将从他腰间滑落的腿换个位置,挂到肩上。 这一下又更深。 “唔!” 唇舌交缠间,呻吟喘息声偶尔漏出几句,宁虞几近沉迷,抱住他头、主动吻得更深了些。 一前一后到了高潮,离回国的日子越近,席文诚就越舍不得结束。 又俯身在她身下给她口,将情事余韵无限延长,最后两人都极度困顿、相拥着一起入睡。 回到悉尼后,席文诚带她见了Kevin。 知道她是席文诚喜欢的人,Kevin表现得极度热情,虽然是聚餐,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说话,从演出聊到日常生活,几乎将席文诚过去八年的所有经历都介绍了个遍。 尽管宁虞戴了戒指,但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还是努力替自己好友塑造好形象。 “你不知道,当初很多人都想要当席的经纪人,圈内很多前辈都要签他,我当时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小经纪人,除了表示决心我没有其他能说的,可他竟然选择了我。” “他说,就因为我说了他未来一定会成功、成为世界闻名的小提琴家。” “是不是听起来很草率,但他真的就是这么做的,这个人真是,太善良了…” 确实很草率,不像是他的作风,宁虞侧头看他,结果发现他一直就只是在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很复杂,里面蕴藏着故事,想要勾住她主动探索。 什么呀… 她没理他,继续听Kevin说话。 而席文诚一时失神,回忆起和Kevin的初见。 宁虞不会知道,那时候Kevin的表述和神情,与她当时醉酒时想他表露的,有多么相像。 是因为她,他才会心软选择了没有什么经验的小白Kevin,作为自己的经纪人。 后来事业一帆风顺,他也会习惯性把成功的原因全部归功于宁虞。 她是他的幸运神。 六十、发现 旅行的最后一天。 两人又来到海边,还是在剧院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边欣赏海景、一边聊着天。 想起颜晨曾经说过他要入澳洲籍,宁虞看向他,问起这件事: “你以后,还是会在澳洲定居吗?” 席文诚也侧过来,对上她的视线,直言:“你在哪我就在哪。”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不会再遮掩自己的心思,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因为都是成年人了,以前那种小手段现在看来都很幼稚。 不如直白一点,用真诚换真心。 她还是盯着他,表情没有变换:“回国你住哪里,订酒店了吗?” “没有,”他笑着反问她,“不可以住你家吗?” 宁虞收回视线,又看向大海,双手往后撑:“程深和我住一起,不方便。” 在敲打他,但席文诚装作听不懂,继续说:“你家,只有一间卧室吗?” 当然不是。 “程深不会同意。” “你的房子,你同意就行。” 步步紧逼。 宁虞没有防守,反而笑了:“那你自己去和程深说,他同意我就同意。” 他沉默片刻,稍微挪动位置,离她更近了些,几乎是贴在她耳朵上问:“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她保持侧头的姿态看他,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举在他身前、让他看见,“不然我为什么要收下这个?” “嗯……难道不是因为,它很漂亮?” 没话说了,宁虞不再看他,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一下,又绕回到前面的话题: “你和我什么关系啊,就这样住我家,不合适吧?” “还能是什么关系?” 他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挣开。 她装傻:“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啊。” 宁虞边说边起身,双手插在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席文诚从后面跟上,脚步一致,两人并肩而行。 离六月越近,海风越发凛冽,吹在身上、带着些透骨的凉意。 宁虞清醒了点,从方才的温馨氛围中脱离,语气染上了风中的冷:“回去之后,一定会遇见顾衍。” 听见顾衍两个字,席文诚脸色明显一沉,脚步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而她还在继续说: “我一直很疑惑,当初你知道了我和他的事以后,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走了?” “你难道会觉得,在你和顾衍之间,我一定会选择顾衍吗?” “那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没有,”他摇摇头,自嘲,“是我自己的问题。” 两人都停下来,站在树荫下,眼看着远处的夕阳沉入海平线以下。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原先势在必得的演出资格,在宣布的那一刻被突然冒出的梁耀祖拿下。 不是席文诚那么自信到、觉得这个演出资格非他不可,只是一个在演出中出了那么多错误的人,凭什么可以打败其他人、获得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 这太离谱,太不公平了。 被他打败的参赛选手们都很气愤,闹着要举报上诉。 席文诚也是其中之一。 但所有评委都坚持说评分公正,不存在任何作弊行为,主办方也跟着出来和稀泥,想要把这件事按下来。 而梁耀祖那边,花钱收买了不少闹事的选手,让他们反水、对举报的人倒打一耙,配合新闻报道引导舆论公关。 席文诚感到无奈,无力感占据心间,在想要放弃之前,顾衍找上门来。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他如神邸一般降临,可身后却是无尽的黑。 两人只见过几面,席文诚对于他的认知,完全来源于宁虞介绍,除了知道他是宁虞的学长之外,其他就只知道他家里很有钱。 钱权在此地,大多数时间都是分不开的关系。 这也就意味着,梁耀祖能做到的事,他当然也能做到。 但他没理由帮他,席文诚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记得宁虞曾经评价他“功利性太强的狗男人,最爱算计”。 可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顾衍算计? 顾衍走下来,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他身上,都是他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合作项目,以及梁耀祖贿赂的证据。 “离开宁虞,去国外吧。” “只要你点头,不仅这个演出资格,其他还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脑子被猛地一锤,席文诚几乎无法思考,死死盯住他:“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听懂了,”顾衍双手插兜,眼神很冷,“一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喜欢宁虞,不希望再在她身边看见你。” “知,道,了,吗?”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我等你的答复。” 随后他转身离开,留席文诚一个人在那里。 席文诚不知自己怎么回到的家,麻木地走到地铁站,麻木地等车坐车,再到小区楼下,一层一层地走楼梯上去。 钥匙转动,门开了,客厅里没人,卧室门半掩着、透出光来。 低头看,两双鞋脱在了门口。 一双帆布鞋,是宁虞最常穿的那双;而另一双,是男士皮鞋。 他大概猜到了,里面会是谁。 “嗯…你轻点,别咬这么重。” “过来,让我亲一下。” “…滚!” 细细碎碎的笑声传来,房里越是快活,就显得站在门口的席文诚越是凄惨。 如坠冰窟,他脑子一片空白,在身体彻底失温之前,冲出门去。 留下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六十一、回国 关门声惊醒了房里的人,宁虞迅速推开身上的人,跑到外面看。 “猫猫…” 没有人在,她又跑去阳台,果然看见男友离去的背影。 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去追,却被跟在她后面出来的顾衍拦住。 “你别着急,交给我、我去处理。” “你处理?” 宁虞双手抱胸,好奇地问:“你要怎么处理,说我和你睡了,还是你勾引我、我没把持住?”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可不信这人这么好心。 顾衍没接话,蹲下、把她抱起,理性分析:“你现在去哪里找他,他正在气头上,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也不会回复,不如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放心,就等个一两天,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被他重新放到温暖的被窝里,宁虞仔细思考片刻,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于是打算明天去他上课的地方找他。 可到了第二天,当她找到那里时,却被告知席文诚已经请假了。 找不到人,手机也关机,他完全躲起来,不想要她联系到他。 这种逃避行为,是宁虞最讨厌的。 她一时不想这么努力去找他了,白费劲也白担心,等他想见她自然会找过来,她着急也没用。 虽然内心会有不舍,但她坚信,能走掉的向来不必过度挽留,挽留反而会凭空丧失尊严。 没趣。 顾衍早就猜到这一切,和她相处这么久,知道她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如果有人故意躲她,她绝对不会主动再找过去。 而席文诚。 他调查过他的所有经历,也观察过他和宁虞的日常相处,年纪小加上性格敏感,认定这人在遇上几件大事一起发生时,一定会自乱阵脚。 顾衍做事风格比较极端,一旦开始进行某件事,如何推进的细节以及每一步必然是早已计划好。 绝不允许后退,也绝不允许不成功。 嘴上说的三天时间也是骗人的,他哪会给这么久的时间让人钻空子。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出变故,这是他坚信的真理。 在击破席文诚的心理防线后,他多线推进,揭发梁耀祖作弊、安排导师劝他走合作项目以及提前演出时间一同进行。 顾衍不会给他认真思考的时间,只会一步一步推着他、在头脑发昏的时候做决定,让他走上自己早已给他安排好的道路。 坐在学校的咖啡厅内,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在等待宁虞过来。 只是不同于以往,当她推开门进来、到他对面坐下时,有同学会在暗处拍下她和他的合照。 而这张照片,会在今天内,被席文诚“不小心”看到。 ……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宁虞并不知道,在她的认知里,席文诚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也只是站在原地,看到她身边是顾衍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当时很生气来着,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不在意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你能找到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后面结果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也不是没有怨气,虽然分开后,她的生活还是继续向前,某种意义上也确实算作move on了。 可对于第一个认真对待的恋情和恋人,竟然分开得如此草率,即使是现在的她想来也会觉得离谱的地步。 “我……” 席文诚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伸手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时没经过事,一大堆事情堆在眼前,他完全理不清头绪,就连最亲近的老师也劝他接受这个交换项目,马上出国。 顾衍找到他说了很多,说他和她是真爱,说她很喜欢他,说他席文诚配不上她、只会让她失望…… 和宁虞在一起的那几年,席文诚都感觉像是在做梦,没有实感,加上常年被舅舅一家打压嫌弃,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好的她。 她是他用心机骗来的,如果再出现个和他一样有心机、但比他更加优秀的男生,他很怕宁虞会果断放弃他。 就和当初放弃郑勋一样。 “你真的很讨厌……要走就走得彻底一点,凭什么一直偷偷关注我,又凭什么现在想要回头,就这么点事,值得你想这么久才想通吗?” 她用力拍打着他的背部,完全没收力,次次都打得很重。 他闷哼几声,被打得很痛,但死不放手,依然抱她抱得很紧。 “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推开我。” “求你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能让我还在你身边,就行了。” 宁虞还是很生气,但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心又渐渐软化。 总是容易对他心软。 真不是个好兆头。 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开口说话:“等回国再说怎么处置你,我要、要看到其他人,才能做决定。” 在只有两人的特定环境里,宁虞总觉得自己会做出让她后悔的决策。 等回国见到那几个男人,整理好所有情绪再做决定,才是最理智的行为。 …… 机场。 三点落地的飞机,程深却提前了两小时,在一点左右到达了机场,将车停好后,找到地方坐下来,等待接机时刻来临。 偶一抬眼,便看见了不想见到的人。 顾衍看见他,像看见鬼了一样,走过来质问他:“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应该,和宁虞一起在飞机上吗? 程深并不想向他解释这其中的故事,默不作声站起来,换到其他地方坐下。 顾清明…… 顾衍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弟弟,明明派他过去盯人,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发现吗? 还是已经知道了,但故意瞒着他? 他倾向于后面这一解释。 顾清明没接他的电话,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这人叛变了。 难怪会有那张背影照… 他起初还以为,既然有程深陪着她,想来席文诚也不会这么大胆、在正牌男朋友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人。 那张照片,只有可能是偶然偷拍到的。 原来是他想错了。 不过松懈一下,这事情走向,便脱离他的预设。 程深看他一眼,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接机口走去。 顾衍跟在他后面。 接机口人很多,一波接着一波出来,程深努力在里面搜寻熟悉的身影。 终于。 宁虞和席文诚并肩走出来,推着行李,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他眉头一皱,但马上又恢复正常,走上前迎接她。 宁虞看见了程深,而席文诚看见了程深背后不远处的顾衍。 昔日情敌在诺大的机场对上视线,顾衍表情很冷、像是不满意于他的出现,而席文诚—— 他笑着向他挥手,而后收回来,走到宁虞身边,自然地伸手靠近她腰部。 像是随时要将她揽入怀中。 宁虞察觉到他的手在附近,趁着程深没注意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而席文诚只是笑,将手收回来。 这些偷偷的互动,落在顾衍眼里,和情侣的打情骂俏没什么区别。 他就这样在不远处,盯着这三个人远走。 而宁虞,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也在。 六十二、争斗 在程深的据理力争下,席文诚被送到了离宁虞家很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入住。 很少见的、强硬的态度,程深几乎没给他拒绝的余地,将车径直开到酒店停车场后,把行李交给工作人员,自己则去前台开房。 席文诚本应跟着他下车,但看宁虞没下去,也就厚着脸皮留在车上,等程深开好房回来。 下飞机坐上车之后,宁虞就在朋友圈更新了动态,发了几张熟悉的街景,配字是“回来啦!”。 果不其然,顾清明和陆谦昀的信息几乎是在照片发出之后、立刻就在屏幕上闪现。 【顾清明:他接到你了?】 【陆谦昀:姐姐,好想你…什么时候能见面(委屈表情)】 宁虞随手回了几句,可这两人的消息没个消停,手机几乎没停止过震动,她今天心情不错,先回复这边再从界面退出来,又继续回复另一人的消息。 忙得不亦乐乎。 “在看什么?”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一直在后排观察的席文诚终于忍耐不住,从驾驶位和副驾驶座位的间隙侧身过去,贴在她耳朵小声问。 余光扫过,依稀看到是聊天界面。 “没什么,”她把手机收好,也侧头,看着他,“程深那边应该好了,你可以下车去找他了。” 他只是盯着她的眼睛:“我明天可以找你吗?” 顿了顿,继续补充一句:“在不告诉程深的情况下。” “看情况,”她笑了下,“心情好都好说,心情一般就算了。” 刚旅行回来,宁虞正处于急需休息的状态中,没什么心情再去玩,只想待在家里睡觉。 席文诚没来得及多说什么,程深已经回来了,打开后车门,冷脸看着他,语气有些严厉:“可以去房间了,下车。” 他不想听他的话,看向宁虞、寻求帮助,但宁虞用眼神示意他下去。 席文诚只能乖乖听话。 …… 打开门的一瞬间,回家在一刻彻底有了实感,将手上的东西往玄关上一扔,宁虞转身将程深压在门上。 身子贴在一起,她先仰头,鼻尖磨蹭鼻尖,她和他的气息都搅作一团,暧昧气氛蔓延。 “深深……” “嗯。” 程深喉咙滚了滚,耳朵悄然红透,双手缠上她腰、默默抱紧。 一低头,舌头自然勾缠、吻在一起。 他今天只穿了件卫衣外套,宁虞很轻松就将手伸入他上衣内,顺着腹肌一路向上摸,直到胸前再停下。 手感依然很好,看来在她不在的时候,他也没有放松锻炼。 唇舌依然滚热,和他一直缠绵地亲,从唇瓣到舌尖,都是酥酥麻麻的,宁虞沉迷其中,几乎忘了她急着洗澡的事情。 腰部顶上玄关的柜子,奇怪触感让她理智回笼,手摸上他胸膛、将他往外推了推。 程深适时放开她,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但脸还是贴在一起,他的眼神很热,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要洗澡。” 意思是安排他去给她准备睡衣和放水。 “好。” 重新拿到手机看时,微信图标又突兀多出红点,显示数字三。 都是顾清明发来的。 “什么时候回家,想上来见你,可以吗?” “可以上来吗?看见你回家了。” “在门口了,等你开门。” 最后一条的时间显示是三分钟前,那时宁虞还在和程深接吻。 有段时间没见,她本以为自己对顾清明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到此刻才发觉还是有几分想念的感觉。 有点想见他。 于是她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打开。 开了缝隙,没见他人,宁虞下意识喊了句:“顾清明。” 听到一声极轻的回应,门沿陡然攀上一只手,一用力、门打得更开了些。 她终于能看清背后的人,以及他赤裸的、满带情欲的眼神。 什么话也没说,他几步上前,将她一把拉入怀里,眼睛紧盯住她,单手捧住她脸,低头重重地吻下去。 磨压、啃噬,再撬开唇缝伸入舌尖勾缠,和程深温柔的吻不一样,顾清明的吻既热情又夹着几分侵略性。 被他亲着,宁虞虽然沉浸,但却有片刻走神,在想—— 顾衍好像,也是喜欢这样亲她。 手心贴在她侧脸上,手指顺势落在她脖颈后部,将她摁向自己。 时而重力,时而轻柔,总之都是在她最喜欢的频率里。 她几乎忘了,身后的房间里,名义上的未婚夫还在里面行动。 只要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可以看到眼前这一幕。 而她全然没有在意,还想要继续吻下去。 在接吻的间隙中,顾清明视线从她脸上脱离片刻,移到房里的浴室。 灯开着,里面走动的身影很明显,以他的角度看去,几乎一览无遗。 他肯定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继续做手中的事。 作为同盟的盟员,他即使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忍着、配合顾清明的一切行动。 傻子。 顾清明在心里嘲讽他,默默将视线移回,闭上眼继续亲吻。 ——————————————————————— 小顾虽然是听话小狗但本性还是和顾衍有点像的(毕竟是一家人)。 深深可能要上位当正宫了(傻人有傻福) amp;明天继续,今天有点累了没写很多。 六十三、我不想走 理智彻底回笼是在几分钟后,宁虞呼吸微喘,唇还是和他的贴在一起,猛然间听到浴室里传来瓶子碰击地面的声音,这才想起程深还在。 把顾清明用力推开,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急促地说: “你先回去,明天有时间再找你。” 见他不动,她着急往他腿上踢了下,让他:“走啊。” 顾清明反而上前,坚定冷静地站在她身前,声音不小:“他不会介意的。” “什么?” 宁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浴室门突然开了,她应声往后看—— 程深手上还是湿的,头发也湿了几缕,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眼眸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深深。” 她喊他,语气中夹带着几分不确定。 “水好了,”他努力笑了一下,只是对她,“可以去洗了。” 像是完全不意外于顾清明的出现,也完全不意外她和他在一起。 她回头看顾清明,而他却也只是笑,头往里面一点,示意让她先放心进去换衣服洗澡。 …… 晚餐时间宁虞因为在飞机上没怎么吃,刚才回来的路上说有些饿,让程深给她煮面。 等宁虞进浴室后,程深便钻入厨房里,开火烧水准备煮面。 没有人安排顾清明的去处,但他也没感到失落,自顾自地换上给客人备用的拖鞋走进来,然后推开厨房虚掩的门、走进去。 “那个人呢,你给安排到哪里去了?” 程深没看人,在切配菜,随后回了句: “在酒店。” “哦,”顾清明靠在门沿边,双手环胸,“我也不管你怎么想,既然选择要合作,现在这种情况是避无可避的,与其伤心不满,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那些人。” 末了,还补充:“你接机的时候不是见到顾衍了吗,他心机最重,现在指不定在算计什么。” 程深把刀一放,胸腔闷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忍着情绪简单回了句:“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什么更重要,他也知道单凭自己是完全留不住宁虞的,可…… 他就是做不到坦然接受这种局面。 在他的认知里,恋爱向来就应该是一对一的关系,忠诚和真挚是原则立场,他从没想过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更从没想过自己会忍着委屈和难受、答应了这样的合作计划。 爱根本就不是理智的领域,遇上宁虞之后,程深早已变成了没有原则的人。 即使会难过,即使知道自己在犯贱,他也还是舍不得离开她、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顾清明才不在乎他怎么想,直言:“难道就你有情绪,我没有吗?” “你现在所经历的,我早就经历过了,难过伤心有什么用,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只是自耗。” “能待在她身边,得到她的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起码你现在,还是她的正牌男友,不是吗?你该知足了。” …… 晚上加餐在诡异的氛围中进行,宁虞一人吃得欢,身边坐着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面面相觑。 她吃完后,将筷子放好,抽出纸巾擦干嘴巴上的污渍,问这两个古怪的人: “你们两个,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都想让对方先说,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程深主动起身收拾碗筷,主动把解释的机会让给顾清明。 程深走后,顾清明将位置移到宁虞身边,解释:“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交了个朋友,你信吗?” 宁虞当然不信,但心里早已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没想到程深这么老实的人,也会跟着顾清明一起胡闹。 “你们两个都有病。” 她起身想要回房,却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纠缠之间,阴差阳错一起倒入床间。 “姐姐。” “你有病!” 宁虞伸手在他胸上重力拍打几下,连着骂了很多句,又让他滚,躺在她和程深与顾清明扭打,怎么想怎么怪。 想起来却被他抱住动弹不得,挣扎几番,渐渐两人都没了力气。 “我和他一起,”顾清明的声音嘶哑低沉,缠绕在她耳边,丝丝缠缠,直直钻入她心间,“留在你身边,不好吗?” 好啊,当然很好,宁虞早已认识到自己不是专情的人,不会嫌弃身边的男人多。 尤其不嫌弃这种优质的男人多。 只是—— 她问:“为什么呢?” 你和他,都不应该是能与别人一起这样分享的人,为什么又能走到这地步呢? “因为喜欢。” “不,是因为爱。” 喜欢过于浅薄,无法完全诠释他对她的感受。 因为真挚的爱,才会不顾原则、抛弃尊严、丢弃脸面,跪也跪着留在她身边。 宁虞心尖被猛击一下,有什么东西好似在软化,原还在抗拒的手此刻也停下来,被他看准时机,一下抓过手臂,将她完全抱入怀里。 “不要推开我,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求你了。” 他突然这样示弱,宁虞倒有些适应不来,扭动身体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嘴上还在小声念叨: “我也…也没说不要你了啊。” 她只是觉得很别扭。 早已习惯了隐瞒躲藏,如今这样开诚布公地坐在一起,甚至还能称得上和谐共处,细想真的别扭至极。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她和程深睡得最多的床上,她几乎只要低头一闻,就能嗅到那股最熟悉的青柠味。 是家里她和程深一起用的沐浴露香。 “你先起来,今天真的太晚了,有什么都明天再说。” 明天? 不会是明天。 顾清明既然下定决心要让她接受三人共处的关系,就不会轻易让她躲过去。 “我不想走。” 他又占着年龄优势,熟练地向她撒娇,脸也靠过去、贴在她脸上乱蹭。 又亲又蹭的,像是在他的主场一样,顺手解开了她睡衣的纽扣,手伸进去,握住一团胸乳揉捏按摩。 “姐姐,”他开始喘,性感极了,痴迷地喊她,“姐姐。” 被他蹭着,宁虞也有了感觉。 “可以做吗,姐姐?” “…嗯。” 两人都开始脱衣服,没有察觉外面的水声已经停了,拖鞋与地板摩擦碰撞、发出不太重的脚步声。 越来越靠近门前。 六十四、要不要一起?(3p) 宁虞和顾清明衣服都脱下一半,唇舌交缠又分开,胸前、腹部以及最私密的部位,都留下了对方的温度,她急不可耐地去扒他内裤,视线稍微偏移,发现卧室门已经半开。 她用力推了身上人一下,两人分开,但身体还是紧贴在一起,他微喘着,声音低沉磁性,眼尾眉梢皆是笑意: “怎么了?” 见她不语,顾清明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在半开的门缝里看见了程深。 笑容有一瞬间凝滞,但又马上恢复正常,他转身回来,抱起她放在腿上,不太正经地问: “选我,还是他?” 果然被她打了。 “如果没办法做选择,”他故意停顿下来,靠近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就一起吧。” 她很诧异地看向他。 而他只是笑,超乎她想象的大度: “你也想的,不是吗?” 程深只是等在门口,听着屋内两人交迭在一起的喘息声,和接吻时才会发出的细微声响,内心是说不出的纠结和苦涩。 很多事,在想象中认为可以大度应对的,当真实发生在眼前时,才知道自己完全做不到那般自如。 想冲进去打断,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过来,想让她只能看见自己… 但她应该不会喜欢自己这样。 他失落地胡思乱想,没察觉到房里声音渐渐停了。 门陡然全部打开,宁虞从房里冲出来、扑进他怀里。 “深深。” 她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很多,邀请他: “要不要一起?” …… 宁虞的床第一次同时挤上了三个人,她坐在床边,上半身赤裸,往后仰、胸乳落入后面人的手中,反复揉摩。 唇也被他含住,舌头一顶、顺势滑入口腔内扫荡。 顾清明占据了她身后的位置,先程深一步,加入到这场荒唐情事中。 程深性格比较内向,宁虞怕他会放不开,用空闲的腿去勾他腰部,脚掌隔着裤子、在他的阴茎上踩。 顾清明不爽极了,一只手扶住她头,让她抬头、只能看见自己。 “唔唔。” 吻越发激烈,宁虞沉浸其中,已经没有心思分给身前的那个人。 程深见此,果断蹲下去,手指隔着内裤面料、摁上阴蒂,用指腹轻轻揉摩。 还不够,他将头靠过去,鼻尖蹭过阴部,咬住内裤一角、扯着它从她腿上滑落。 宁虞被他的动作刺激到浑身紧绷,嘴巴暂时得了空闲,却也不想说话,只是加大声音呻吟起来。 “啊。” 身体很爽,心理上也是,比和顾衍在一起时各种形式的“偷情”都要更爽。 顾清明也不甘示弱地含住一边乳粒吮吸,手在她上半身游走,照顾到每一个敏感点。 床头柜里都是未拆封的安全套,因为她很长时间没在家,都没人用。 已经被程深口到了小高潮,宁虞从顾清明怀里出来,转身投入他怀里。 用行动选择了让程深先来。 戴套,然后以面对面的姿势插入,两人几乎忘记了在场还有其他人,沉浸在一阵又一阵的狂欲中。 宁虞最爱边做边接吻,程深也是,从阴茎插进阴道里的那刻开始,两人唇瓣就未曾分开过,舌头与舌头缠舞,好不快活。 “啊…哈…” 喘息和呻吟不断。 顾清明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个时机插入其中,捧住她的脸,让她看见自己。 指腹用力在她唇上摁压,擦去别人留在上面的痕迹,他酸意十足地埋怨: “看不见我是吗?” “让他先做,然后连亲都不给我亲?” 宁虞笑了,春色满面,眼尾俱是风情,一只手伸过去缠绕上他胳膊,以这种方式邀请他。 唇瓣再次被人衔住,不过和一分钟前相比,这次换了个人。 两人几乎都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她,不想落对方下风,卯足了劲想要她舒服。 而宁虞确实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很快就到了一次高潮。 顾清明直接从程深手中抢人,也没管他射没射,抱着她换到床铺另一角,趴在她身下给她口。 刚高潮过的甬道很敏感,蜜液流了一层又一层,他吞了很多进肚子里,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起来,戴好套,将她摆成侧身的姿势,从背后顶了进去。 “清明,顾清明…” 她开始舒爽地喊他名字。 程深心里闷闷的,走到那边,躺在她身前、抱住她开始亲。 一人握住一团乳揉,频率和动作不完全一致,刺激得她频频吸气、头皮发麻。 “我是谁?” “深深…” 他还是在意,宁虞有没有看着他、想起了别人。 这次完全没有,从澳洲旅行回来后,她已经不再会把对席文诚的怀念之情、投射到程深身上。 视线顺着往下移,阴茎挺拔耸立在他胯间,她伸手下去、握住那一根,上下磨动。 顾清明适时顶得重一些,让她失神,把握住的阴茎放了出来。 又抢过她空闲的手,放置在他大腿上,撒着娇: “摸他干什么,摸我。” 宁虞在他腿上摸了几把,笑着说了句“手感不好”,将手收回来,转而去摸身前人的腹肌。 这一夜过得极其淫乱,宁虞分别和两人做了两次,才换的床铺被弄到不能睡人,三人只好委屈到侧卧的床上休息。 等第二天醒来时,程深已经去上班了,剩下她和实习结束的顾清明在床上昏睡。 宁虞短暂清醒了一阵,在床上翻动几下,顾清明被这动静唤醒了意识,闭着眼摸索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 “床太挤了,晚上都没睡好。” “哦,我没感觉。” “我都快被挤下去了。” “哦。” 后面渐渐没了声音,两人都还是很困,没说几句又一起重新沉入梦乡。 六十五、再见梁倩 离回归工作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早上醒来之后,宁虞稍微打扮一下,准备出门奔赴一场久违的会面。 刚到楼下、推门出去之后,被迎面走来的陆谦昀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 她这样的反应弄得陆谦昀更伤心了,知道她回国以后他就一直约她见面,可她总是说累不想出去,他又说可以上门见她,她遮遮掩掩、以家里有人不方便为借口拒绝他来。 “我想见你啊,”他着急地要哭了,上前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你不想见我吗?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有啊。 宁虞单纯是被家里两个男人粘住了,没有其余精力分给其他人,就连席文诚约她出去走走都被她拒了。 男人太多,确实也是个问题。 “没有,”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干脆拉着人一起走,“没有不想要你,但我现在真的有事要忙,你先陪我一起去,其他事晚点再聊,OK吗?” “嗯。” 虽然有情绪但他还是保留了几分理智,知道恃宠而骄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他还没得宠。 陆谦昀试探着伸手,扶住她腰,将她拉近一点。 见面地点定在一家高级日料餐厅,在市中心闹中取静、圈了一小块地,宁虞绕过几条小路才找到这地方,刚抵达门口就有服务员热情迎上来接待。 宁虞主动说明了情况,服务员微笑着领人进去,解释:“梁小姐已经到了,在最里面的包厢。” 一路沿着庭院的小道走进去,途中服务员热情介绍了餐厅的一些情况,陆谦昀越听越觉得熟悉,又回忆起门口的景象,顺嘴问了一句: “你们老板,是不是姓明?” “是的,”服务员有些惊讶,“您认识我们老板吗?” “嗯。” 又主动低头,靠在宁虞耳边轻声解释:“我堂哥的朋友,看见他在朋友圈发过宣传。” “哦。” 很快到了包厢门口,服务员替她们敲了门,把门打开,随后就走开了。 宁虞在手机上和梁倩提过一句会多带一个人来,梁倩没多问、就回了句“行”。 陆谦昀跟在宁虞后面进去,看见包厢里坐着的人,愣住。 梁倩看到进来的是他,也有些意外,但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他:“谦昀。” “嫂…哦不,倩姐。” 这下轮到宁虞很意外,问:“你们,认识啊?” “嗯,”梁倩主动解释,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平淡,多了些缠绵的情意在其中,“他堂哥,是我的男朋友。” 坐下之后没多久,就有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几个大盘子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桌面,三人开始边吃边谈。 陆谦昀好奇梁倩怎么和宁虞认识的,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很久之前了,在我认识你之前因为一些事,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 宁虞抢先解释,梁倩看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不愿意让陆谦昀牵扯进这些事来。 “认识我之前,”他的关注重点果然偏移了,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得这么早?!” “对啊。” 那时席文诚刚离开,短时间连续发生这么多事让宁虞既混乱又疲惫,找了个借口躲着顾衍,在学校无所事事地游荡时,突然被梁倩找上门来。 “你是宁虞对吧,我是梁耀祖的姐姐,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 “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真相。” 从顾衍找到梁倩合作,到席文诚选拔赛出事,再到后面的出国交换,其中宁虞所不知道的隐情,她都能在梁倩这里找到答案。 “我和顾衍合作是互利互惠,我需要借这个机会撬动我父亲在公司中的地位,后面舆情风波确实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过要不要回报顾衍,转念一想他并缺我的回报,毕竟他拥有的东西远比我多得多。” “所以我才会找到你,”她眼神坚定,但笑容温柔,自信笃定,是宁虞会喜欢的那种女生,“不要有什么负担,只是想认识一下,如果未来有机会,我随时可以回报给你。” 她将自己的名片和写有其他联系方式的白纸递给宁虞,让其收下,随后准备起身离开。 在她走之前,宁虞拦住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梁耀祖,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经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梁倩站了起来,不欲多说,“至于以后…” 想到气病在床的父亲和每天只会抓着她诉说哀怨的母亲,积攒在梁倩心中的那股郁气终于能吁出部分,补充未说完的话—— “到以后再说吧。” 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他所期待的未来,本就不会来。 这一顿饭将近终点,谈话却还没到最重要的部分,宁虞让陆谦昀出去走走,给她们留下空间说私人话,他很爽快地起身走人。 包厢里一时只留下她和梁倩。 “你是想让我,帮你防备顾衍?” “嗯,”宁虞倾身过去,说话声音也小了点,“他这人心眼多,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我就是想给他找点事,别总是把心思放在我这边,烦得很。” 梁倩倒觉得这两人很有意思,要不是宁虞这次主动找上来,她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两人早就分开了。 没想到能纠缠这么久,而且看起来,女生好像才是掌握住主动的这一方。 那顾衍当初还说什么只是好感到不了无可替代的地步,原来是自欺欺人啊。 “那我可以帮你做什么?顾衍这个人日常行事挑不出什么错处,要给他找麻烦可能没那么容易。” 宁虞当然清楚顾衍的行事作风,但除此之外,她还知道有关于顾衍的一个秘密。 一个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秘密。 她起身,走到对面梁倩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个?”梁倩诧异至极,“你确定,是真的吗?” “嗯,这是他和我说的,他也是从他妈那里知道的,然后自己找了点办法去证实。” 梁倩笑着应下这件事,补充:“我会让我最信任的人去做这件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以他那个爸爸的性格,估计有得闹了。” 到时闹起来,顾衍可能真没心思管她这边的事了。 …… 在门口分开,梁倩的男朋友来接她,陆谦昀看到堂哥陆嘉延的车来了,主动过去打了招呼。 宁虞就站在一边等他,顺便多看了几眼那个堂哥,和陆谦昀一点都不像,气质沉稳低调、一看便知是长期居于高位的上位者,对待陆谦昀也是疏离不亲近,只是看向梁倩的眼神,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柔和情意绵绵。 等陆谦昀终于脱身回来,两人一起往地铁站走的路上,她问了他梁倩和他堂哥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不清楚,就梁倩姐她们家和我们家关系也不是很好,但她和我二堂哥一直是同班同学,从小学到高中,甚至大学还在同一所大学,两人关系还挺好的,我一直以为她们两会在一起呢…” “我这个大堂哥,一直就是这种冷冰山的形象,我从小到大都很怕他,不过梁倩姐虽然没他那么冷,但也不怎么活泼、话和他一样少,两个人性格在某些方面来说还蛮像的。”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是前几年一个春节吧,我堂哥突然把人带回来,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我们。” “当时大家都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在我们眼中她们两个应该都不认识对方,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呢…” 但也没人有胆子去问,当时桌上还坐着他二堂哥陆嘉祈,他作为陆嘉延的亲弟弟以及梁倩的多年好友都保持沉默,其他人更没资格去问什么了。 于是这个问题在她们圈内就成了一大悬案,至今未解。 “哦,”宁虞顿了顿,再问,“那你知道,梁耀祖他怎么样了吗?” “他?!” 陆谦昀当然知道这曾经的混世魔王,只是不懂为什么宁虞会问起这人,但还是把他所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我记得他爸爸死后,梁倩姐把家里别墅卖了,然后只知道他和他妈妈一起住,但是梁倩姐好像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抚养费还是给,除此之外就好像完全断了联系,上一次听到有人提起他,记得是说在什么小公司上班,总之不是很体面。” 都是当笑话讲的,拜高踩低、本来就是这个圈子里最常见的事情。 陆谦昀都不大好奇这些,顺便听听就算了,没去求证。 只是梁倩这件事确实做得很绝,评价向来两极分化,一边说她手腕厉害,夸她是商业奇才,事业上的风光有时确实能压过一切;当然,另一边就说她狠心绝情,能把亲生妈妈和弟弟完全抛弃不管…… 但梁耀祖和他妈也再没出来闹过事,后面渐渐就没了消息。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的事?” 宁虞坦言:“有人和我说过他和梁倩的事,我好奇。” “什么事?”他倒是好奇起来,“她们家除了重男轻女,还能有什么稀奇事?” 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世上的稀奇事,可远在人可以想象到的范围以外。 陆谦昀一路向她撒娇耍赖地求答案,宁虞双手插兜、就是坚持不说,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走了一路,在快到地铁站的转角,和一人插肩碰上。 轻轻撞了一下肩。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宁虞将陆谦昀拉过来一点,让他贴着自己走。 道完歉就应该离开,交汇而过的瞬间,宁虞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人,戴了黑色口罩,她只看得清一双眼睛。 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她几乎在下一刻就已经收回视线,和陆谦昀一起往前走。 却被人从后喊住—— “宁虞!” 再转身,方才那人已经脱下口罩,未被遮掩的那张脸露出来,一下就吸引了路边好几个人的视线。 “是我,”他神情有些紧张,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激动,“郑勋。” 番外1滑板和书(梁倩) 梁家三楼,梁倩正在卧室里写作业,突然门被敲响,怕人打扰她一般都是锁了门,边问是谁边准备起身开门。 “梁倩梁倩梁倩,是我。” 太过熟悉的声音,让梁倩反而没那么着急,听着有节奏的敲门声把这道题写完,才起身、到门边开门。 没有热情接待他的意思,冷着脸问: “你怎么来了?” 陆嘉祈一脸幽怨,已经敲了五分钟的门,手腕现在还是酸的,假意喊了几句疼。 她还是不在意,又问: “你找我什么事?” 他有些委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们这么好的朋友,真是的…” “算了算了,”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一路跑下楼,边跑边解释,“我新买的滑板到了,正好可以一起玩。” 被他拉着一起跑的梁倩无语极了:“我答应和你一起玩了吗?” 他回头对她笑着说:“不管,都跟着我出来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甚至停下来,想横抱起她走。 上一次被他扛在肩上强行带走的阴影还在,梁倩连忙后退几步,服了他: “别别别,我和你去,行了吧。” 幸好作业已经写完了。 两人一路小吵小闹,往和梁家隔着几栋房子的陆家走去,完全没发现有人跟在她们后面一起出来了。 人已经走远,梁耀祖盯着陆嘉祈的背影,眼中都是恨意。 回到家里,他抓住给陆嘉祈开门的保姆问:“不是都说了不准给他开门,为什么今天又让他进来了?” “这是太太说的,我…我也没办法。” 太太、太太…都他爹只听他妈他爸的话,没人会把一个还只有十多岁的男孩的话放在心上,就连梁倩也是。 “你是我弟弟,他是我朋友,我不会因为你不喜欢他就不和他玩。” “你还小,等过几年懂事了就知道妈妈让你姐姐和陆嘉祈玩、是为了她好。” “你姐的事,让你妈操心,你专心练好你的琴就行了。” 都他爹的是废话。 陆嘉祈就是想和他抢姐姐。 他都可以看出来的事,为什么他爸妈就是无所谓,反而还把姐姐往陆嘉祈身边推? 梁耀祖走回自己卧室,将门甩得超级响,在楼下都可以听见这刺耳的声音。 他恨死这些人了。 …… 路灯全都亮起来,倒映出两人一起回家的身影。 “都怪你,”梁倩忍不住埋怨他,膝盖那块超级疼,遮掩在长裤下的皮肤应该已经发紫了,气不过、在他背上重力打了好几下,“没事少找我玩,跟你在一起容易倒霉。” 陆嘉祈自知理亏,背着她一路走回去,一句话也不敢反抗。 方才她在滑的时候,他伸手想逗她玩一下,结果一不下心,让她从滑板上摔下来,幸亏他迅速反应过来,垫在她身下给她做了缓冲。 “陆、嘉、祈!” 倒在他怀里的梁倩怒吼道。 “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几乎是本能般认错,他顾不上自己身上也疼,扶着她起来,“摔到腿了,还是其他地方,让我看一下。”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骂他:“你有病!” “是,我有病,”反正在她面前,他脸皮向来厚得和城墙一样,“来,我背你回去,去我家擦点药,行不?” 梁倩给他翻了个白眼。 最后还是被他背回了陆家,没到晚饭时间,家里只有做饭阿姨和她们两个人,梁倩就被他放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他拿药回来。 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透过打开的大门传入屋内,应该是有人回来了。 司机在前,拿着一大袋书进来,而后跟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背着黑色双肩包,在门口停留换鞋。 陆嘉延早看见沙发上有人,潜意识里认为是妈妈或者弟弟,没有故意往那边看,等换好鞋往里面走,才发现原来是她。 客厅里一时只有两人,梁倩没避讳、直接对上他的视线,在沉默中和他对视。 “来了来了,我回来了。” 从楼上冲下来的陆嘉祈打破这沉寂,怀里是一堆外敷药,额头因为奔跑多出很多汗。 “哥,”他简单打了招呼,把药摆在茶几上,解释,“梁倩是我带回来的,刚才玩滑板摔了,我要给她涂点药。” 然后主动在她身前蹲下,把裤子卷成一团往上掀,仔细看了看她被摔的地方。 听到是梁倩摔了,陆嘉延忍不住皱眉,质问弟弟:“怎么就摔了呢?” 陆嘉祈一心扑在梁倩腿上,没发现哥哥的语气不对,还以为他是礼貌关心,随便回了句:“就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然后继续认真给梁倩涂药。 氛围实在诡异,等司机把那袋书放好、从楼上下来,看到陆嘉延在沙发旁站着,似乎在认真看沙发上的两个人互动。 没有人说话,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和陆嘉延报备书已经放好之后,就急冲冲离开这里。 司机走后,陆嘉延没再多看,径直上楼。 回到家后,先在楼下和爸妈一起吃饭,梁倩坐在他们对面,身边是梁耀祖紧紧贴着。 梁耀祖一直在找她说话,可她很累,没有兴趣和他聊天,只是敷衍地回应。 等晚餐结束之后,已经八点多了,梁倩急于脱身回房,可梁耀祖铁了心要跟着她走,双手从背后抱住她肩,一路从楼下黏到楼上卧室门口。 在她耳边不停念叨着“不要和陆嘉祈玩,他好讨厌”,以及“能不能分点时间给我,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之类的话。 “我很累,我要休息了,什么事都明天再说,行吗?” 梁耀祖被她抛弃在门口,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背脊贴在门上,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在给主人守门。 而主人并不知道他在门口等她,在书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Mr. :可以来拿书了。】 她回:好,明天来。 陆家的晚餐,将近八点才开始。 陆思云坐在主位,身边是两个儿子,边吃边对两个人的日常生活表示了关心,聊着聊着、话题一个转弯: “你们两个真的很奇怪,以前都说好了一起去美国读高中,结果两个人又都反悔,非要留在这边读书。” “真是搞不懂你们,尤其是嘉延,明明当时都开始走流程申请学校了。” 陆嘉延神情自然,给妈妈夹了筷鸡肉,接话:“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在哪边读书都一样。” “就是。” 陆嘉祈表示了认同,尽管心里虚得要命。 陆嘉延没再继续说,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六十六、比较(微微微h) 郑勋? 这个名字在宁虞这里早已变得陌生,可口罩下的脸却很熟悉,是她在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的存在。 她找男朋友有一条固定标准—— 脸好看。 此外还有——脾气好。 郑勋只占一头,可因为他那张脸,宁虞硬是被勾住了,忍受他那傲娇脾气一年多。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脸反而…更加好看了?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片刻,有些舍不得移开眼。 在大街上叙旧其实并不是个好主意,尤其还是在市中心的街道,尽管今天是工作日,但路上的人依然很多,人来人往、似有若无的眼神几乎没有断过,一直往这两男一女的怪异组合看过来。 “嗯,”宁虞轻轻点头,微笑看他,“好久不见了。” 自高中毕业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大学不在一座城市自然很难见面,后来毕业工作,虽然郑勋的工作单位在本地,但他基本长期在外出差,一年到头都难回来。 幸好。 他的心脏狂跳,无比庆幸自己今天骗了助理,偷跑出来逛街散步。 “好久不见,”郑勋强压下心动,假装镇定地走上去,把一旁的陆谦昀当空气,热情邀她,“你吃饭了吗?既然碰上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她及时打断:“刚和朋友一起吃了。” 他一愣,随后有些失落地应了声“哦”,但下一刻又振作起来,翻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加个好友吧,以后方便联系。” 微信好友数量加一,背对着两人,他悄悄把和宁虞的聊天框置顶,将手机收好,转身过来和宁虞说话,看似无意地提起被他忽视的陆谦昀: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看起来很年轻,但长得就… 非常一般,和他完全不能比。 郑勋对于自己的长相,向来非常自信。 很明显的挑衅意思,陆谦昀看着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情敌,极度不爽,右手摸上宁虞腰侧,将她往身边拉,宣示主权: “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哦,”郑勋没再看他,转而仔细观察宁虞的表情,直言,“看起来不太像。” 宁虞快憋不住笑出来,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 陆谦昀也是。 幼稚得有些可爱。 十分钟后,助理已经开车接回了人,郑勋坐在副驾驶上,取下口罩、从车门那里翻出大镜子,开始仔仔细细地确认自己的状态。 看完,还不确定,于是转头问助理:“你觉得我今天状态怎么样?” 助理看都没看,直接答:“非常好,和往常一样的超级好。” “真的吗?” 又追问:“那和刚才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比,怎么样?” 她无比真心:“那他怎么能和你比。” 就是,也不知道宁虞什么眼光,选了个“丑人”当男朋友。 又自信满满拿出手机,郑勋点开和宁虞的聊天框,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打出一排字—— “我这几天都在休假,有没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或者出来玩一下?” 在等宁虞回复消息的同时,他还给助理发了一个小红包,让她一起分享今天的快乐。 宁虞没时间看手机,衣服都脱了一半,跨坐在陆谦昀的腿上和他接吻。 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工作日的下午,宁虞和陆谦昀开了房。 “那个男的…是谁?”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脖子上,身后是坚硬冰冷的门板,而身前是他炙热的身躯,宁虞夹在其中,仰头微微喘息。 “前男友啊,”她语气轻快,逗他,“和你一样的,很多年没见过的前男友。” “不,”陆谦昀转换阵地,捧住她的脸,在下颌线上轻啄,声音嘶哑,堵着气说,“他和我才不一样。” 起码,他还能和她,在酒店房间做这种亲密的事。 “我没他好看吗?” 过了会,他才闷着声又问。 为什么她会盯着那人的脸发呆? 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些小细节都够他吃醋很久,无论是交往期间还是分手后的现在。 宁虞脸颊微红,被他抱起抵在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差不多吧,你和他比什么啊,他这人从小到大就一直靠脸活着,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你…” 用吻堵住她的嘴,陆谦昀并不想听她说别的男人的事。 应声倒入床间,陆谦昀下意识去扒她衣领,想埋入其间亲吻,却看见肩部和脖子下方有几道细小的吻痕,明显是近几日留下的。 他沉默着,手指摁在上面摩挲,低头吻上去,先是轻轻的、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亲过每一寸肌肤,而后到某刻、突然加大力度,吮吸甚至啃咬,齿尖与凸起的锁骨碰撞,有些地方正隐隐发酸。 干脆抱起她,天旋地转片刻,宁虞已经变回成坐姿,整个人被他从后面抱入怀中,裤子脱下一半,伸进去一只手。 “以后每天都回我消息,好不好?” 隔着棉质面料,指腹摁上凸起的肉缝,都还没什么湿意,只是亲吻抚摸,还没有那么刺激的感觉。 宁虞微喘,笑的声音有些抖:“凭什么啊?我工作这么忙…唔!” 上衣掀起一角,另一只手往上迅速寻到一团乳,她向来不喜欢穿内衣,今天也是,但还是为了礼貌贴了胸贴。 不是第一次给她取这东西了,即使是单手,也并不能阻拦他的动作。 嘴上还在诉苦:“你…你那个男朋友总是粘着你,我们很久才能见一次,聊天也不同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用力揉着胸,贴在她耳边哀求,“我可以不在意很多事,但你…你总得多疼我一点。” “多一点就行…不要总是忽视我,好不好?” 太复杂的情绪,身体能感觉到快感,可心里却有些发涩,她侧过头看他,眼睛微眯,声音难得轻柔: “那你没想过,和我断了吗?” “怎么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要断早就断了,怎么还会留到现在…” 就是因为断不了,舍不得放不下,只能折磨自己。 “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吻打断,挣脱出他的束缚,她从正面抱住他,手搭上他的肩,和他深深缠吻。 长达几分钟的一个深吻,到后面他眼睛都红了,一直用力吮着她舌尖、不让她后退。 “会回你信息,”胸贴微微起伏,气息不稳,但她还是在笑,眼神温柔,“你给我发,我就回,多晚都是。” 陆谦昀瘪着嘴,神态又和小狗一样,嘴上还在装懂事听话:“我不会乱打扰你的,真的,你只要能回我信息就行,只有一个‘嗯’都可以。” 宁虞收敛了笑意,嗔道:“傻子。”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六十七、修罗场的前兆(h) 遮光窗帘被拉上,房间里静悄悄,只有浴室开着灯,有细微水流的声响。 浴室里都是热水的蒸汽,围绕在两人身旁,热气蒸腾、镜子上一片朦胧,宁虞撑不住身体,手掌猛地一下摁在镜面上,顺又滑落。 最终落于身下人的手中。 “唔……”她难耐地叫出声,感觉他口的水平又进步了,没一多会就弄得她想高潮,“你不要,不要那么深。” 胡言乱语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舌头滑溜溜,灵活游走于阴蒂、阴道里,他贪婪地吞咽、吮吸。 他格外激动,自进入浴室之后就一直在给她舔,自己下半身硬得发疼也没管,搁在一边当作看不见。 高潮过后,浑身汗津津的宁虞被他抱入怀里,靠在他肩上喘息着、从快感中慢慢平复下来。 阴茎夹在腿间,直挺挺硬立、从肉缝蹭过多次,只限入边缘、再没深入。 宁虞一手攀住他肩,一手伸入腿间、握住柱身,贴在他耳边:“好硬了呢…” 将龟头放在穴口磨了磨,她带着调笑的意味问:“想进去吗?” 他喉咙滚动几下,已经在忍耐的边缘疯狂挣扎,声音又闷又沉:“嗯…” 受不了被她玩弄,但又甘心被她这样玩弄。 “去床上。” 酒店的床很软,两个人坐在上面,床垫陷下去很大一块。 还是她喜欢的女上姿势,完全由她主动,但她主动动了会,便懒得再继续,由他掐住腰、抱着抛上抛下。 “嗯…” 阴茎多次擦过阴蒂,带来如潮的快感,这样抽插多次,很久没做的陆谦昀先交代出来,隔着安全套射在她体内。 迅速退出来,将套取下、打了个结扔到垃圾桶里,先用手指代替阴茎插进阴道里,用力搅弄,与此同时唇舌都没闲着,轻轻啃噬舔咬阴蒂、外阴… 宁虞反手抓住床单一角,肩膀擦过、弄出褶皱,大声呻吟起来,没多久也攀至高峰,再一次的高潮。 情事后的相拥总是额外缠绵,陆谦昀舍不得离开她半步,用一块毯子包裹住赤裸的两人,从后面抱住她、一直细细碎碎地在她耳边念叨这些天自己做的事。 小男孩就是这样,抓住喜欢的人就恨不得把全部献给她,宁虞从前或许觉得幼稚,但现在却有些享受这样单纯的感情。 干净透明,不含杂着算计。 用来作为生活的调剂品,最好不过。 …… 发出的消息没等到回复,席文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聊天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席老师。” 听到工作人员在喊他,他把手机屏幕一关,换上笑容,问:“什么事?” “关于彩排,可能还有几个地方,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好的。” 他起身,跟在她后面一起去了外面的场地。 作为评委,席文诚的工作量并不多,只是他这一次来没带团队,所有对接都只能由自己解决,所以稍微忙了些。 Kevin本来想跟着他来,但考虑到接下来的海外行程特别繁忙,他婉拒了好友的提议,让好友留在家里休息。 “小张小张,主持人已经来了,而且在问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过来彩排。” “快快快,让那边进来,这边都差不多排完了,就差他了。” 听到这边突然吵闹起来,席文诚下意识多关注了一下。 在这待了几天,他知道这个比赛为了打出名声,除了邀请他,还花重金请来了一名明星主持人。 他不在国内多年,早就不知道国内的明星换了几波、现在又流行着什么,只是听这里的人讨论过,说这人除却主持水平之外,那张脸更为加分。 几人见过那人,信誓旦旦说线下比上镜更好看。 席文诚由此多了几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连那人名字都懒得问,一下班就想尽办法联系宁虞,哪有心思分给其他人。 “来了来了来了。” “我天…真的,很好看。” 一小个团队的人出现在门口,围在中间的人被挡住,等人走近,席文诚才看清楚那人的脸。 “鹿姐,”郑勋看着这场子,有些嫌弃,“不是说好是大型活动吗?” 鹿芷白他一眼,侧过来在他耳边嘱咐:“人家给的钱多,你就收收你那大少爷的脾气,忍一忍就过了。” “…哦。” 他尽量。 郑勋环顾四周,在等工作人员拿主持稿来的时候,意外发现角落里站在一位故人。 他爹的。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竟然能在一天之内碰见两位旧朋友。 席文诚和他对上视线,只是一眼,下一刻便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确认没他事之后就离开了彩排现场。 主持稿来得太快,郑勋都没机会上前抓住席文诚嘲讽一番,被迫迅速投入工作状态,跟着彩排流程对主持稿。 果不其然,他在介绍评委的那一part看到了席文诚的名字。 首句介绍便是世界着名小提琴家,后面还跟着几个听起来就很有档次的奖项。 这活动真没什么眼光,请了他、竟然又请了这人。 他装作没有什么其他意思的样子,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个姓席的评委,很出名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说起这个,工作人员来了劲:“席老师他在国内知名度可能一般,但在世界上非常出名,是天才小提琴家,我们本来都没抱希望他会来,可是他竟然答应了。” 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郑勋偷偷黑了脸,鹿芷看见他神情不对,不知道这人哪根经搭错,上前找个机会把工作人员调走,找到活动负责人进行最后确认。 “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吗?” 在小区门口,陆谦昀抓住宁虞的手,进行最后的挽留。 “不行,”宁虞坚定摇头,“我男朋友还在家里。” “唔…” 他委屈极了,低头将脸贴在她肩上乱蹭,撒娇着问: “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看情况,好了好了,你快点回去吧。” 两人在门口纠缠不清,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人,看到宁虞时明显一愣。 走过去,喊她:“宁虞。” 宁虞往声音来源处看去,愣住:“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拖着说没时间出来,”席文诚在她身前站定,悄悄观察她身边的男生,“我就想主动过来找你。” “哦。” 被家里两个男生缠住了,她哪有时间分给他。 陆谦昀警铃大作,紧紧抱住她的手臂:“他是谁?” “额…”她顿住片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干巴巴说了句,“很久没见的朋友。” 这样遮掩又迷糊的语句,让两人心中都明白了—— 怕是又多了位情敌。 席文诚笑了笑,继续问她:“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就我和你。” 宁虞沉默,在思考应该如何抉择。 全然没发现,有其他人在靠近她们这边。 “宁虞。” 又听见有人喊她,她往后一看,竟然是顾清明。 顾清明走到她身边,看着这多出的两个男人,问她:“他们是谁?” 呵呵呵。 她现在装不认识他们还来得及吗? 六十八、小型修罗场 三个男人之中,顾清明对局势把握得最为清楚,虽然从未与其他二人正面交锋过,但对于他们的情况再了解不过,如今装傻发问纯然是想将局势彻底挑明,借而再找机会把他们踢出局。 总是藏着掖着,这多角鼎立的局面不知何时能到头,他虽然能和程深合作,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还有其他人分去她的关心。 这一个两个的,全死了都不可惜。 不动声色地将陆谦昀的手从宁虞手臂上拿开,顾清明挤开他,走到离宁虞最近的位置上,低头靠在她耳边问: “怎么现在才回来,和朋友一起玩了这么久吗?”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个人都能听见。 宁虞一个头两个大,想自我放弃但又觉得场面还能挽回,说辞在心里都憋出一大段来了,结果话到嘴边又被顾清明一句话堵回去。 她不干了。 爱咋咋地的吧,反正又不是她的错。 “这,顾清明。”“席文诚。”“陆谦昀。” 自暴自弃地简单说了三人的名字,她又继续甩下一句—— “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别让我说了,累。” 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路边,不再看他们,盯住一棵树发呆。 “顾?” 席文诚盯住顾清明,见他和顾衍有几分相似,眉头紧锁:“你和顾衍,是什么关系?” 听到顾衍二字,陆谦昀也警惕起来,竖起耳朵等着听这人的回答。 “重要吗?”顾清明双手插兜,没有宁虞在身边,气场不再收敛、像座山一样压过来,“我没有义务告知你们我的私事。” “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今天是我和宁虞先约好的,你们这凭空插队,不好吧?” 言外之意就是该滚就滚,别站在这里碍人眼。 这脾气、姿态、做事风格,和顾衍如出一辙,席文诚见他这样,大致能猜到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 他缺席的这八年,她的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本以为全都只是过客,除了程深都可以不必在意,可现下看来,仍有很多劲敌藏在暗处。 “没什么好不好的,”席文诚直面他的不满,“我尊重宁宁的意见,她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强求。” “呵,”顾清明依然自傲,坚持,“那你等着看她究竟会怎么选。” 陆谦昀夹在两人之中,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他年纪小又单纯,能在宁虞身边留到现在全靠卖萌撒娇、让她心软,真遇上事了只会自乱阵脚,全然不知如何反击。 于是转头看向宁虞寻求帮助。 宁虞看他一眼,摇摇头,意思是看她没用,虽然她也心疼这小男孩,但她也不想插手。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三人都不肯让步,而宁虞也不想插手,任他们争吵,直到又一人出现,打破了僵局。 “怎么站在这里不回去?” 程深的声音在耳边陡然响起,宁虞还以为是幻听,转个身看后面才发现真的是他。 她笑了下,看见他手里拿着超市的购物袋,问:“都买了什么?” “一些蔬菜,还有葱什么的。” 除此之外还有日用品,程深没再一一说清楚,用空着的那只手揽住她,声音大了些,方便那边站着的几个人听清: “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好。” 看了眼那三个人,除却陆谦昀,其余两个都是熟人,程深也懒得和他们纠缠,说了句“家里小,坐不了这么多人”之后便准备离开。 宁虞也没再说什么,被他拥着往家里走。 顾清明首先跟上,左右自己租的房子就在她楼下,顺路一道回去也不算什么事。 席文诚顿了下,又想起今天看见郑勋的事,左思右想还是同样跟上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呆住的陆谦昀。 倒是意外于宁虞也会喜欢这样痴痴傻傻的小男孩。 是看中他年轻,还是其他? 席文诚不得而知,和以前相比,他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看透她的心思了。 …… “宁宁。” 越过顾清明,席文诚先一步追上宁虞,挡在她面前,对她说: “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她还是没有松开程深的手,就这样站在他对面和他说话。 席文诚笑了笑,很温柔:“不请我上去坐一下吗?” 宁虞一愣,随即开口:“当…” 当然可以。 一个字才发了半个音,被程深猛地一拉手,她要说的话就此断开。 他这是…闹什么脾气? 宁虞不解地看向他,被他拉着走,换了个没有席文诚的地方说话。 “我不想让他去我们家。” 抵抗情绪十分明显,他日常很少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厌恶都不加遮掩的摆在脸上。 “为什么?” 宁虞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悉尼的时候都还好,为什么一到国内到自己家就会这样应激。 “就是不想,”若不是在外面,他此刻都该落泪了,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弄得他呼吸都紧绷了,喉咙滚几下,干涩至极,“反正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们家里。” 他在她这里得到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可能因为是别人的替代,除却一点点的偏爱,她基本没给过他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拥有的,顾清明甚至刚才路边见到的那个男孩曾经都拥有过,因为他们都是她的男朋友过,这没什么特别的,换做是别人、只要在那个位置上,她都会这么做。 但是席文诚不一样。 他曾经得到过她最真挚的感情,可以让她在这么年里念念不忘,可以让她在过去这么多年以后、依然对他心软,甚至于、她可以为了这段曾经断掉的感情,狠心抛弃掉顾衍。 程深梦寐以求的,也不过是这些而已。 “那是我和你住的地方,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让他进去。” 这世界上,就不能有一个没有席文诚的地方吗? 家里衣柜都还放着那一迭纪念过往的拍立得。 如果连家里都要被他踏足,程深一定会彻底疯掉。 席文诚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插在心上的那根刺,没办法拔出来,只要宁虞对席文诚心软一次,就会往里刺得更深一点,直至让入骨的疼意将他绞杀、彻底死去。 宁虞没想到他会这么委屈,完全不见平日的体贴温柔,像丢失了珍贵玩具的小孩一样,企图用撒泼打滚求得大人的怜悯。 可宁虞不是心狠的大人,无法坦然站在高处,对于他的“胡闹”做到视而不见。 在此刻,她内心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忍,在正主还在不远处站着的时候,她对替代的人产生了更为深重的情感。 怜惜之情势必会带来爱,可那份爱,究竟是不是他渴望得到的那份,宁虞无法对此下定结论。 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不想就不想吧,我不会带他回我们的家。” 现在是,以后也是。 又走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让他:“你先上去吧,我和他说完就回来,记得等我一起吃饭。” 胸腔带动喉咙发声,沉闷的一声“嗯”之后,场上只留下了三人。 顾清明靠在一边的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宁虞也懒得管他,径直走到席文诚身边,等着他说话。 明明两人的距离只有几步,可席文诚却还是觉得很远,往前挪动,在只有一拳的距离停下。 近到,他几乎能听见她的呼吸。 “我从学校那边路过,看见门外那一片花都开了,”他顿了顿,再开口,语气是说不出的缱绻缠绵,“有没有时间,一起回去看看?” “我…”宁虞一愣,回忆悄然爬上心间,但又被她强行压下去,硬生生转移话题,不想刚对程深动了情,又陡然陷入另一段感情中,“那个,这些天你舅舅没来找你麻烦吧?” 席文诚失望于她的躲闪,但还是强迫自己微笑,尽管笑得很难看。 “没,我找人打听过了,他欠了别人的钱,很大一笔,还不出只能到处躲,根本没有精力分给我。” “那就好。” “还有件事,”他提起精神,“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当评委的那场比赛,我这边有内场的门票,你看你可不可以过来看一下?结束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宁虞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行,明天下午我来找你,你记得给我留票。” 电梯里,只有顾清明和宁虞两人。 这人不知为何突然生气,进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插着手站在角落。 到了六层,他突然拉着她往外走,到自己家门口,开了门抱着她一起进去。 将她抵在门上,顾清明咬牙切齿地问:“你就喜欢这种爱装的?” 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她这个初恋有什么特别的来,说话吞吞吐吐,只会勾着个嘴角笑,可她好像还就吃这么一套,那人说什么她都应下,还明天下午见,见他爹的见。 顾清明终于能懂为什么顾衍会害怕这人回来了。 宁虞看着他,笑得十分开怀:“你也是个爱装的,我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唔!” 这么差。 后面几个字淹没在激烈的吻中,他完全没了章法,抓住她一顿乱啃,宁虞也不甘示弱地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明显的齿印。 他竟然还有些勃起,阴茎明显硬了,抵在她腿间、感觉十分明显。 算了,知道她油烟不进。 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顾清明又抱紧了她,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隔阂。 “你给我买的快递,”他贴着她耳边,气息热热的,扑在上面,“我都收到了。” “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想玩这些?” 宁虞瞬时瞪大了眼,来了兴趣:“那你让我玩吗?” “当然,”他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像狗装狼,露出假的獠牙吓人,“除了我,你别想和别人这么玩。”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六十九、坐脸(有3ph)(算编推的加更吧) “唔,”宁虞跪在床上,对着手铐研究了半天,终于弄清楚这东西怎么玩,一个翻身坐到他身上,“你别动,马上就好了。” “咔”的一声,顾清明一双手就已经被牢牢拷在床头上、丧失自由活动的权利。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被她用眼罩遮住。 五官被限制了大部分,耳朵逃过一劫,此刻他躺在床上,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衣物与地板触碰,发出闷沉的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是她上身的那一件薄短袖—— 她应该是站立着解开扣子,脱下了今天穿的黑色牛仔裤。 腰腹上突然多了重量,大腿内侧的软肉和腰侧摩擦,顾清明知道她已经正坐在他身上,随时准备享受今晚他为她准备的“大餐”。 掀开他的上衣,拉到胸前堆成一团,锻炼有致的肌肉线条和小麦色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她眼前,她口舌一涩,用手代替眼睛品尝这诱人的躯体。 内裤和外面的牛仔裤套在一起脱了,阴部与腹肌没有遮挡地接触在一起,磨了几下,缓缓流出点水。 还不够,她弯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阵,自己握住有些凸起的乳团粗鲁地揉了几下,缓解那一阵痒意,而后轻轻喊他: “顾清明。” “嗯。” 她暂停了其他动作,身体往前挪了挪,有液体、一路从他腹肌上标记到胸前。 “坐你脸上,可以吗?” 也就是嘴上客气一下,他这样被束缚住,根本没有还手拒绝的能力,只能任由她摆布—— 那自然是,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完全没有抵抗,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间,顾清明就已经张开了嘴,唇瓣与柔软的阴唇贴在一起,先伸舌头舔了舔外阴,阴道立刻流出蜜液、染湿了舌尖。 他都一一吞下。 宁虞仰头喘了喘,一手抓住床头、给自己借力,摇动腰肢前后晃动几下,被顾清明顺势含住了阴部大半,舌头灵活地伸入穴内,模仿性交的动作抽插。 “嗯…”阴蒂被齿尖刮擦而过,她爽得头皮发麻,要他,“就是这里…啊。” 他加大力度,用尽所有技巧,终于在她再一次落下的时刻,将她口上了高潮。 她移到没有他的床那边坐下,边喘息边从猛烈的快感里平复下来,而他把嘴中唇上的水液都舔干净后,开始喊她: “小虞。” 宁虞脸都还是红的,没好气地踢他一下:“喊姐姐。” 他笑了下,如她心意喊了声“姐姐”,又求着她:“过来亲我。” 没能听见宁虞的回答,但是在下一刻,大腿上突然增加了重量。 “忍着,”她伸手脱他裤子,阴茎早已勃起,握在她手心抚摸,越发硬起来,“等做了再亲。” 将渣女作风贯彻到底。 程深是不知道宁虞和顾清明在玩这些,以为只是正常做爱,因为她去楼下之前还邀请了他—— 温热的手心贴在他侧脸上,宁虞勾起嘴角,眼中俱是笑意:“等会也下来?” 他沉默着点了头。 推开房门看见这场景时,他下意识愣住了,而顾清明听见脚步声后挣扎了一会儿,仰着头求她亲吻。 阴茎隔着一层安全套插在阴道里,存在感十足,宁虞摇着腰动了一阵,弯腰低头捧着身下人的脸,撬开唇缝、由舌头在他口腔里扫荡,亲够了才放开他。 而他口里都是她留下的味道。 又开始动起来,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将身体坐得笔直,而是侧过来、对着门口的人。 她在以行动邀请他,而程深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坚定地走向她。 “深深…” “嗯。” 宁虞扯起上衣一角,放在他手里:“帮我脱。” 上身很快完全赤裸,她手往他脖子上一勾,将他拉过来亲吻。 乳团因此顺势落于他掌心,他握拢、而后开始轻揉,指腹频频从乳粒上擦过,不放过每一个敏感角落。 奇怪诡异,但又十分色情的姿态。 三人以这种方式纠缠在一起,进行一段超乎伦理之外的欢爱。 被冷落的顾清明不甘心,挺着腰、将阴茎往穴里用力顶,弄得她惊呼一声,咬到了程深的舌头。 程深果断将她从他身上抱走,转换到床的另一边,将宁虞放到上面,自己则弯着腰去亲她。 在寻求她的安抚。 “给我松手铐,”顾清明几乎要气爆炸了,身下硬得要命,“宁、虞。” “不要,”她终于从亲吻中脱身出来,但转而拿起安全套往程深的阴茎上套,“等下再说。” 床垫又开始震动起来,不过和前次不一样,这次是在另一方向。 被程深抱着,她不需要动用任何力气,窝在他怀里、任他将自己抱起抛上抛下。 吻又湿又热,缠绵至极。 在某一间隙,她想起了被她忽略的人,难得好心,将空闲的手伸过去,握住胯间硬立的阴茎,模仿性交的动作握紧、上下摩擦。 因为隔着安全套,精液最终没有沾染到她手上,手铐也在他射精之后解开了,方便他处理身上。 而程深和她还在做爱,换成了后入女上的姿势,他一点一点亲着她背脊,手臂从她肩下绕到前面、由此摁住她身体,不让她逃离。 宁虞高潮了,身子都在抖,顾清明趁这机会亲上去,将她的呻吟都吞进肚里。 “不要我亲,”他压在她唇上磨压,得意忘形,“这不就亲到了吗?” “…你给我滚。” 宁虞瞪了他一眼,可因为在做爱,眼尾眉梢都风情十足,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我才不滚,”顾清明往前挪动,手掌贴上没被程深握住的那团乳肉,慢慢揉起来,“姐姐,你先选的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滚。” 就一直在她身边赖着。 程深在她体内射出的时候,她听着他的喘息声,和身前的顾清明来了一个最漫长的深吻。 最后脑子都乱了,没间断的抚摸和亲吻,再加做爱,等全部结束躺到床上将要入睡时,已经将近零点。 一晚上基本都耗在这上面,宁虞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想—— 还好明天不要上班。 七十、趋利避害 这个比赛的规模不大不小,小提琴在国内不算热门,宁虞起先以为观众席会坐不满,结果临开始前才进场,看见满满当当的人、座无虚席,被场内的热闹程度吓了一跳。 越过人群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便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往那边看去,席文诚正隔着一段距离向她招手。 以微笑回应之后,她低头从身上摸出手机,在等待开始的间隙开了一盘消消乐,左边的两个女生似乎是一对玩得很好的朋友,从她进来时就在聊天、没有断过。 声音也不小,观众席的位置离得很近,她几乎能听清她们的每一句话。 “万一他没那么好看怎么办,我们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不会啊,我有朋友去节目录制现场看过真人,说他不上镜,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真假?” “真,铁定真,和我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绝对不会骗我。” 好像在讨论那个明星主持人,在入场之前,她听到外场协调观众入场的工作人员提过一嘴。 可惜宁虞从不关注这些,当红明星她都不认识几个,更不用说什么主持人了。 场上几乎都坐满了,宁虞四周都是人,唯独右边空着一个位置,她盯着那个空位看了许久,心中升起些异样的预感。 比赛临近开始倒计时,宁虞将手机屏幕关上,正要把手机放入口袋的时候,一人径直走到了她身边,在右边的空位上坐下。 余光看见那人穿着偏休闲的西装外套,款式颜色都十分熟悉,她猛地抬眼、往右边看去—— 顾衍将衣服拉好,修长的脖颈掩住一半,挡住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和她对视上,他笑得坦然,位置挨得很近,他轻易就能靠近她,在她做出反应前、贴着她耳边轻声说: “有事要和你说,跟高烨有关。” 陡然听见这个名字,她心里一震,而后有些激动地抓住他手腕,质问他:“他又要做什么?” “别急,”他回握住她的手,在上轻抚几下,“还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消息,我想你应该提前知道。” “先看比赛,等结束之后我会将一切都仔仔细细和你说一遍。” 宁虞还是信了他,默默将手从他手中抽回,往左边挪点位置,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顾衍没再靠近,和她一样,认真看起比赛。 全场熄灯,寂静片刻后,音乐响起。 绚丽的灯光秀过后,从舞台后方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一路踏着白色光线到台前。 “哇,真的好看诶。” “两个人都比照片上好看。” 而宁虞一顿,皱着眉头盯着人看了许久,确认没认错,才喃喃低语道:“是他啊。” “谁?” 顾衍回头看她:“你认识?” 她没回答。 席文诚为什么坚持喊她来,她现在算是知道了。 比赛按照彩排定下的流程推进,郑勋和搭档交错介绍选手和其表演曲目,因为他的私心,评委点评环节基本都是由搭档帮忙进行,而他则主动承担广告环节的工作。 “席老师,对于5号选手的表演,你是如何评价的呢?” 站在一旁的郑勋又低下头,装作在看台本的样子,拒绝和那人有任何交集。 幸好席文诚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郑勋松口气、抬头之后,与他在一瞬间有过视线的重合。 时隔多年,郑勋又在他身上,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那种感觉。 他又在算计他什么? 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算计?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 在倒数第三位演出结束之后,评价指标又落到了席文诚身上,这次他多说了几句,相比于前面几个,这人的水平明显高出一截。 而选手更加积极,抓住机会反问了几个问题,两人有来有往,眼看快要超出预期留下的时间限度,郑勋皱着眉头出声提示了一句。 两人的对谈终于开始收尾。 郑勋又低下头看台本,在某个瞬间,对于听到的话感到震惊,猛地抬头看人。 “这首曲子的作者也说过,失去过后再寻回,才是这首的灵魂所在,你之所以表达不够,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那老师你有过吗?” “当然,曾经因为自己的问题,弄丢过很珍视的人,后来重新遇见,感谢她给了我挽回的机会。” 郑勋的女搭档适时接话,笑着调侃:“席老师说得太深奥了,我们小肖同学可能需要到长大后才能理解透彻。” 主持人的功底在那里,成功插入对话之后,她没说几句就将选手请下了台,而后进入到最后的休息时间。 打分再加调整舞台,一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郑勋顾不上休息,冲到席文诚身边,质问他:“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失去,什么找回,这贱人又背着他做了不要脸的事? 席文诚以沉默回应,喝了水后,转向后方的观众席寻人。 他早就发现了顾衍在她身边,前面几次看过去,发现两人还偶尔会聊几句。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 郑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一众人中、准确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宁虞微笑着,向那边两人招了招手。 郑勋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住她,这让旁边的女生看出了问题,侧过身来问宁虞: “姐姐,你和郑勋认识啊?” “嗯,”她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像是对待最常见的事情一样,“他是我高中同学。” “哦哦哦,原来如此。” 倒是顾衍看着两人的互动,心想—— 肯定不是同学那样简单的关系。 又暗自在心里叹气,怎么平白无故又多出这么个人? …… 结束之后,宁虞和顾衍一起,坐在位置上等席文诚过来。 在等待的间隙,她主动开口问: “高烨他那边,究竟想做什么?” 知道她最在意颜晨的事,顾衍也就没想和她兜圈子,直言:“他想复婚。” 宁虞不可置信地看他,满脸的厌恶之情:“这狗东西做什么白日梦呢?” “你别着急,”顾衍先安抚她的情绪,再慢慢解释,“我是听朋友说的,高烨现在是单方面想要重新追求颜晨,还在到处求人给他出谋划策。” “我又找人去打听了他家里人的态度,因为离婚后他一直没再找,他爸妈很着急,又加上想孙女,所以就妥协了,觉得颜晨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妥协?” 宁虞替朋友感到生气:“他们又凭什么觉得选择颜晨是妥协?最不要脸的就是这一家子人了,一堆垃圾。” 顾衍双手环胸,虽然很喜欢她为朋友出气时的姿态,但还是狠下心来给她打“预防针”: “这事,你还是先和颜晨说一下吧,让她自己决定,你不要插手,免得又和当初一样。” 她看着他,不理解他的话:“你怎么…还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明明都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 “再说…” 他打断她的话:“再说,颜晨也和你道过歉了,是吗?” 宁虞噎住,被抢话后还有些不知所措。 “你忘性大,不在乎以前那些破事,这是你的选择。” 顾衍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告诉她:“但是我不会忘。” 宁虞对颜晨有感情,但他没有。 他做不到和她一样,对于颜晨曾经给她造成的伤害视若无睹。 她的生活本就顺遂,偶有波折但最终都会顺利度过,唯一一次摔跤摔疼了就是在和颜晨的友谊上。 临近本科毕业的前夕,说好一起升学的闺蜜背叛和自己的约定,决定和男朋友领证结婚、去别的城市创业。 在顾衍的观念里,即使是最亲近的朋友或是家人,面对会影响到未来人生轨迹的选择时,也不应该出手干预。 即使那个选择,一看就知道是最糟糕的那一项。 顾衍早从宁虞这里听说过高烨和颜晨的事——想反抗家庭控制的乖乖男和直往无前的开朗女生,一个如果不是颜晨主动、根本就不会有开始的故事。 他不方便评价颜晨,但确可以打包票地告诉宁虞,高烨也就是嘴上说要反抗,真当遇见事了,第一反应还是会觉得家里好。 一直吃着家庭红利长大的男孩,一路走来都很顺利,结果到青春期突然叛逆、开始要寻求自我。 也就嘴上说了说,上什么样的大学、读什么样的专业,还是按照家里给他规划的来。 人也不是傻子,当然清楚什么路最容易走。 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毕业后脱离家庭出去混几年,被社会打击到后又灰溜溜地跑回来,再和父母演一出名为“成长”的大戏…… 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选择轻松的道路本无可厚非,只是总会有人为选择付出代价。 而颜晨,就是那个为高烨的选择、而付出代价的人。 七十一、没有永恒 顾衍才不在意颜晨是死是活,他只是会反复记起,在某个晚上被喊去酒吧接人的场景。 宁虞喝醉了,也不哭也不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抱腿、将脑袋埋在里面,闭眼休息。 等顾衍赶到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宁虞。” 他蹲下来,想要抱她起来,结果被她一手推开。 “不要,”宁虞又将手收回来,回到前面的姿势,想要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离开来,嘴上还在念叨,“让我一个人待着。”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产生交际,只想一个人静静坐着,让酒精吞噬她的意志,什么都可以不用想起来。 顾衍耐着性子蹲在她身前,弯腰去找她的脸,想要她看见自己:“是我,不是高烨,更不是颜晨,那几个讨厌的人,你不会再见到了。” 说到高烨时还没有反应,结果颜字才出来,她就猛地抬头看向他。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喝了多少酒,脸和眼睛都是红的,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从神情中可以窥见几分脆弱敏感。 “顾衍,”她喊出他的名字,控诉着,“你也是我讨厌的人。” 他皱眉:“怎么讨厌?” “霸道、强势、心机深重,”她掰着手指头一一例举他的讨厌点,还不忘吐槽,“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和我做爱,唔!” 找准时机将她横抱起来,往车上走:“我看你脑子还很清醒。” 宁虞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在心里生闷气。 把车窗都关上,杜绝外面的声音进入,他要营造相对私人的空间和她相处,刚才那样在大街上闹、实在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宁虞双眼紧闭,像在休息,可她那双紧紧扒在车座上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实状态。 顾衍俯身过去,想摸她的脸,被她提前感知到,睁开眼瞪他,没好气地问:“你要做什么?” “哄你啊。” 他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生颜晨的气了嘛,我…” 她带着气愤打断他的话,身体坐直:“我以后和她没关系了,你不准再在我面前提她。” “谁会生气,我会生这种人的气,我告诉你我都没和她吵架,直接就说了以后不和她做朋友了,这种因为男友抛弃朋友的人,我不稀罕。” “我…” 稍微侧身一点,就和他的视线对上,宁虞突然住了嘴,不知怎么再往下说。 他明显就看破了她在伪装。 在遮掩,她其实十分伤心于被最好的朋友抛弃这一事实。 一下人又垂头丧气,脸贴在车窗下沿,也不看人,闷着声问:“人是不是都会变啊?” 颜晨前几天还和她说要和她一辈子做好朋友,结果今天就因为维护高烨要和她断交。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 她知道他肯定会说是,因为她也认同人都会变的这一观念。 哪有东西是永恒的呢? 更何况是人。 转过来,她端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准备去拉安全带:“你送我回学校吧,我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顾衍制止了她的动作,右手从她背后伸过去、摁住她拿安全带的那只手上。 宁虞因此回头看他,一分钟后,已经被他捧住脸、压在座位上亲吻。 很灼热的一个吻,从开始就步步紧逼,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唇舌都被勾住,脑袋晕晕沉沉,但是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水味,又感到安心。 渐渐放松下来,她甚至伸出手、勾住他脖子,将他压向自己。 快到呼吸不畅才结束,额头抵在额头,他轻笑一声,调侃道:“都是酒味。” 宁虞回他:“那你别亲。” 他又低头,含住她下唇、吮吸一阵。 她的手还勾在他脖子上,顾衍一个动作,将她从副驾驶上,越过中控、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幸好停车的位置比较隐秘,不然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姿势,指不定会被路过的人看到、再用异样的眼光打探。 “颜晨她自己做的决定,让她自己负责就行。” “你不能为她的行为找理由,不是吗?” “做了就是做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导致她这样做的,都不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这些,”她接上他的话,坦言,“但我又不是绝对理智的怪物,该难受还是会难受。” 她甩甩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这人就这样,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你总不能剥夺我伤心的权利吧。” 顾衍退步:“可以,你想怎么伤心就怎么伤心。”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像好话。” 宁虞终于露出了今晚上的第一个笑容,有些难看的一个笑。 顾衍默默抱紧了她,让她能低头靠在他肩上休息,还说:“再休息一下,我等下开车送你回学校拿东西。” 她顺势将自己埋进他脖颈间,整个人都和他完全贴合:“然后呢?” “如果你没有想去的地方,”他侧着,在她脖子上亲了几下,“那就和我回去吧。” “又去你那个冰冷冷的家,你就不能找一个温馨一点的地方吗?” “……” 没再和她继续争论,没多久,他便感觉到肩上有一块湿了。 顾衍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 人的回忆总是片段式出现,知道高烨在计划复婚之后,顾衍总是会时不时想起这些往事。 带着点酸涩的温馨,和夹杂着一些痛苦的依恋。 当把所有片段重新连接,组合成完整的拼图,他在一瞬间恍然大悟—— “宁虞,你不会,把我当成和颜晨一样的人了吧?” “不对。” 顾衍几乎笃定:“你把我,当第二个颜晨了,是吧。” 宁虞默不作声,当是默认了。 永恒在成人世界确实是个虚假的命题,在颜晨离开之后,她用过很长一段时间去戒断自己对于朋友的依赖。 总有人会离开,也总有人会到来。 她接受了这样的运行法则。 当再次和颜晨遇见的时候,距离分离已经过去了五年。 而在这五年内,兜兜转转、一直还留在她身边的,除了妈妈和姥姥,就只有顾衍。 顾衍也会离开吗? 看着他为颜晨离婚和创业的事忙前忙后,宁虞头一次思考起—— 她是不是也需要,戒断对于顾衍的依赖? 想法一旦在她脑中成型,后来的事都顺其自然,当走到这一步时,宁虞心中反而无比坦荡。 她甚至在想,以顾衍的自尊心,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己以这样“荒唐”的原因,选择放弃了他。 但顾衍只是觉得好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为颜晨当年的选择买单。 原来为其付出代价的人,不只有她颜晨一人。 “你太看不起我了。” 他竟然还能笑:“我和颜晨不一样,我绝对不会是第二个她。” 究竟什么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他向来分得很清楚。 “我和你直说了。” 看见席文诚和另一人在靠近,顾衍也没后退,强硬抓住她手腕,让她直视自己。 “我不会放手,这一辈子、到死都不会。” “我知道你不相信永恒,”他顿了一下,而后俯身过去,和多年前一样,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但是我相信。” 宁虞终于抬眼看他,内心是说不出的震动。 在他认清楚自己对于她的感受之后,他便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他也不觉得宁虞是在胡闹,毕竟最开始的时候,那些糊涂话都是他亲口说的。 “哦。”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只憋出了这短短的一个音。 “既然知道了,那商量个事呗。” “什么?” 宁虞抬头看他,很是疑惑。 顾衍指了指她手指上的钻戒:“把它取下来吧,看起来怪碍眼的。” “……你想得美。” ——————————————————————— 大家可以边听savior边看这章,大概就能懂顾衍对虞宝的感受了。 后面还会虐的,但是顾衍心理素质强,被虐到的程度估计不高。 七十二、重新开始 席文诚和郑勋越走越近,宁虞收拾身上的东西,准备起身,看见顾衍还在原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顾衍看她一眼,直言:“还有话要和人说。” “哦,”她起来,大概知道这人要和席文诚对峙,没想管他们的事,“随便你了。” 反正她还要去见颜晨。 宁虞和席文诚和好了吗? 那昨天他见到的那个男生是谁? 现在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又是谁? 郑勋脑子越来越乱,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见到过往情敌的厌恶。 他承认,分开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喜欢着宁虞,而且是那种非她不可的喜欢。 上次录一个大热恋综的时候,他作为观察室的观察员之一,对于其中一个男生的摇摆表示不理解,甚至有了强烈的情绪输出。 其他几位同在录制的明星轮番上场,站在维护嘉宾和节目的立场上说了一些看似有道理的话,大家都以为能这样应付过去,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坚持—— “可能是我个人的坚持吧,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我认定了是谁就是谁,比较固执。”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男明星调侃:“上一季你看过吗?里面有个男生叫季贺,他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郑勋做过功课,知道那个男生和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成了,而且一直都是节目的大热cp,此刻为了综艺效果,他将想说的话都咽进肚里,大笑着起身、和旁边的人拍手。 “我说的就是…” 把话题引到热点上。 事后鹿芷把他叫到休息室,关了门教训他:“你今天怎么回事?作为主持人的基本素养不要了,要不是有人帮你,这个场子都圆不回来,到时候出问题了谁来解决?”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郑勋知道这种节目最忌讳挑动观众情绪,适度搞话题可以,但如果过激引起反噬,不仅节目可能黄了,他也会惹上争议。 “虽然我很可怜你被前女友渣了的这件事,”鹿芷作为他多年的经纪人,对他的过往都很清楚,恋爱方面也是一样,“但是今天觉得是你活该。” “你怎么在这方面,又固执又幼稚啊,这谁能受得了?” 郑勋一下瘫倒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眼睛,闷着气说:“那我也没办法,我就这脾气,改不了。” 要不然也不会过去这么久了,还一直念着宁虞,说什么也没有再谈第二段。 “以后还是少给我接这种节目吧,”他颓废极了,侧过身、让脸对着沙发靠背,想就这样睡着,认命般道,“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鹿芷:“好好好,不会有下次了,祖宗你快点起来,等下还有个祝贺视频要录,我让化妆师进来给你化妆。” 郑勋边叹气边坐起来。 越过席文诚,宁虞主动向郑勋打了招呼:“郑勋。” 他立刻笑了,方才还在胡思乱想,此刻眼里心里顿时只有在微笑着的宁虞,几步走上前,将前面的席文诚挤走,热情地问:“晚上一起吃饭吗?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 她摇了摇头,郑勋瞬时脸垮了下来,带着点伤心和失望,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再看了眼她,问:“你是不是已经和人约好了?” 又接着:“就不能带上我一起吗?我们好歹也算朋友了,不是吗?请朋友吃顿饭应该不过分吧…” 宁虞没有回应,倒是逗得一边被忽视的顾衍笑出声,在心里感叹——这么傻又好控制的类型,也难怪她会喜欢。 不过也就只限于玩玩了,对他而言构不成什么威胁。 还是席文诚比较麻烦。 抓住机会,席文诚打断了郑勋的话,又把他挤开,自己站到宁虞身前,问:“现在走吗?” “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来着,”宁虞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计划,“颜晨那边有点事,我要去那边一趟,晚上不能和你一起了。” “你看,要不明天还是后天晚上再约,可以吗?” 虽然他有些失落,但表面还是装作大方:“没事,你有事先忙着吧,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你。” “啧。” 这话说的,旁边的郑勋都感觉到茶味溢出来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主动提出:“颜晨吗?我也有好久没见过她了,知道她在创业做生意,我还帮她宣传了一下。” 指在微博里给颜晨的店发过暗广,没收费的那种。 宁虞并不知道此事,颜晨和她从未提起过,还有些懵:“这样啊…” 郑勋乘胜追击:“我助理开着车在外面等,我知道颜晨的店在哪里,正好和我要去的地方顺路,要不和我一起、我送你过去?” 宁虞想了想,答应了:“好,麻烦你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加上她没开车,要去颜晨那边本来就不方便,在场唯一自己开车来的就是顾衍,宁虞又不想和他一起… 跟郑勋走,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案。 席文诚想跟着她们一起,却被顾衍拦住。 “这么多年不见,留点时间给我这个故人叙叙旧,怎么样?” “席文诚,席老师。” 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嘲讽之意。 …… 今天店里的客人不多,颜晨落得清闲,到了下午四点多,去附近的幼儿园接女儿放学。 回来后就一直在前台陪女儿玩,平板放在桌面上,她从后面抱着颜睿,陪女儿看她喜欢的动画片。 高烨从外面进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 他没舍得出声打扰她们,可颜晨却好像有了意识,突然抬头看见了他。 把动画片关了,她疑惑地问:“今天不是约定好的日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 他很紧张,把藏在身后的一大袋东西拿出来,递给她:“我给睿睿买了些衣服,还有些日常用的东西,想着有空就给你们送过来。” 颜晨坦然接过,翻着看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都是些小孩子的衣服还有玩具什么的。 “睿睿,过来爸爸这里。” 听见他在呼唤,颜睿才依依不舍地从妈妈怀里离开,走到他身边。 高烨一把抱起女儿,伸手揉了揉她红彤彤的脸颊,感觉她好像又长大了一些,于是笑着问颜晨:“睿睿是不是又长了一些?” “嗯,”颜晨也站起来,准备将这些衣服什么的都塞进自己车里,晚上下班就不怕忘记带回去了,“她最近胃口很好,也就跟着长了一些。” “那太好了。”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许久没有相处,两母女和他都没有话讲。 高烨本就是个没话说的冷淡性子,绞尽脑汁想话题也没想出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和女儿玩玩具。 “晨姐,”负责订饭的店员走过来,在颜晨耳边轻声问,“你看,晚上要不要多订一份饭?” 颜晨坚定地摇摇头:“不需要,我不会留人吃饭。” “好。” 接近晚餐时间,高烨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赖在那里和颜睿玩。 颜晨放下手中的事,眉头紧锁,提醒他:“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我…”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把女儿放下,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七十三、只爱自己 重新开始? 颜晨一把甩开他的手,神情冷漠:“我当你没说过这句话,你走吧,以后不要在约定外的时间过来。” “晨晨,”他的语气是说不出的焦急,几乎将要崩溃,“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我已经在改了,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真的分开,真的,当初离婚时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 “够了!” 颜晨打断他的话,将一旁的女儿抱起来,交给店员:“你带睿睿去后面休息,这边有我。” 她不想让女儿参与到大人的事情里来,歇斯底里的过激情绪展露在面前,对还只有几岁的小孩而言会是一种伤害。 “不要在这里,”颜晨指了方向,让他过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 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在。 “…好。” 在高烨的回忆里,颜晨是突然出现在他人生里的。 “学长,你怎么一个人啊?” “我坐你旁边了哦。” “一起去看电影吗?听说最近有个新片很不错。” 一个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在社团开会的时候,甚至偶然在路上遇到,她都会主动到他身边来。 没有预告,也没有踪迹可循,等他意识到生活里多出一个人来的时候,他与颜晨的关系,几乎已经是一层随时可以捅破的窗户纸。 离成为正式交往的情侣,只差有人说一句喜欢。 他没有恋爱过,不知道正常恋爱的程序是什么样的,当察觉到自己对颜晨有好感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内心。 是喜欢吗? 他…喜欢颜晨吗? 这样的喜欢是否足够支撑两人在一起? 他全部都不知道。 最后连在一起,都是因为颜晨趁着酒意上头,勾住他脖子,问:“学长,你要不要向我告白啊?” 她脸都红透了,一看就是完全醉了,抱住他怎么也不松手,甚至还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很快的,转瞬即逝的一个亲吻。 高烨一愣,而后心跳如雷,后来的告白也就水到渠成。 交往初期,他基本都是跟着她的节奏走。 颜晨十分主动,她的喜欢溢于言表、热烈且真挚,高烨从未有一刻质疑过她对自己的爱。 甚至于说,他从和她的这段感情中得到了许多养分,也跟着她一起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坚信这一点。 只是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晨晨,”他念着旧日的爱称,想要上前抱住她,言语间都是怀念,“明明曾经我们那么相爱。” 她甚至还愿意为了他,放弃了本校的保研资格,和他一起到别的城市创业。 “我知道我错的很离谱,我不应该在那时候说气话,也不应该那么对你,所有的所有,都是我的错。”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离婚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想我们在申城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幸福。” “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对不起。” “我也不是想求你原谅什么的,”说到激动处,他眼眶都红了,再仔细看,可以发现里面有泪珠在打转,“只是现在一切都好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而颜晨一字未说,靠在墙边,面不改色地听着他回忆过去、哭求原谅,情绪都未有一丝波动。 明明都是她做过的事,为什么如今回忆起来,竟然会叫她觉得这样陌生? 在最初被他放弃的那几个月里,她真真实实恨过他,狠到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听,一听心里便如剜血一般疼。 她恨他,但是更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像中了魔一般地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了他抛弃最好的朋友,放弃学业甚至于工作,早早结婚生子。 宁虞当时骂过她,每一句都十分刺耳,可当陷入绝境的她回忆起来时,竟觉得每一句都骂在了点上。 她就是又傻又蠢,傻到连自己都不要了,要用自己的人生去交换成全另一个人的人生。 最后啥也没捞着,沦落到街头痛哭的地步时,还是宁虞把她“捡”了回去。 “他对你怎么了?出轨、家暴还是其他?” 听到宁虞的声音,她甚至觉得是幻听。 可是抬眼看去,街边路灯下向她走来的人不仅有她,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顾衍。 顾衍带着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劝宁虞:“别管她了,她曾经怎么对你的,你别忘了。” 甚至想揽住她的肩,强行带她离开这里。 宁虞挣开了他的束缚,语气依然冷得和冰块一样:“颜晨,我只问一次,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你如果不回答,我马上就走。” “别,别走,”眼睛因为哭泣糊成一团,颜晨根本看不清人,只能试探着去抓她的衣服一角,挽留她,“宁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宁虞没有去扶她,在逼自己狠心,“影响的是你自己的人生而已,和我没关系。” 她做出了选择,而这选择附加带来的代价,都必须由她一个人承担。 “你走吧。” 颜晨终于出声,打断他的自诉:“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高烨完全晕了,不理解在自己说了这么多之后,她怎么还是如此狠心。 “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回头?” 颜晨和他对视,冷静得让他感到可怕:“没有办法的,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是所有破镜都能重圆,受伤过后的伤痕早就已经烙印在她心里,没有办法愈合。 而且。 “高烨,我之所以还答应和你见面,完全是因为你是睿睿的爸爸。” “我和睿睿说过,她是因为相爱而出生的孩子,我不想做在孩子面前撒谎的大人。” “至于其他,”她摇了摇头,很坚定,“我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他还是没办法死心,抓住她的手,问:“你不爱我了,是吗?” 颜晨一把甩开他的手,直视他:“我现在,只爱我自己。” …… “颜晨在哪?” 宁虞和郑勋赶到颜晨店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看到颜睿被店员抱着在前面玩,她感觉不妙,急忙上前询问。 店员当然认识她,知道她是老板的好朋友:“在后面,还有睿睿爸爸和她一起。” 听见这名字宁虞就来气,边走边骂:“这不要脸的狗东西。” 郑勋逗了逗这小女孩,看见宁虞走远了,说了句“哥哥等下就回来”之后,立刻加速跟上她,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傻笑。 怎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 讨人喜欢。 七十四、对峙 “你爱自己,和爱我,会矛盾吗?” “晨晨,是不是宁虞她和你说了什么?你要知道…” 颜晨皱眉,马上出声:“够了!” 正巧宁虞也赶到了,双手叉腰,问:“我怎么?” “又想说我什么,来,当着我的面说。” 最瞧不起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尤其还是男人。 颜晨也急着和高烨分开距离,走到好友身边,好奇:“怎么突然来了,没和我发消息啊?” “我要是再不来,”宁虞心里憋着气,一看到高烨和她站一起就忍不住想起过去被人抛弃的事,“你是不是又要和他走了?” “怎么会…” 颜晨主动去勾她的手臂,将自己贴过去,向她撒娇:“我请你去外面吃好吃的,来都来了,晚上去我家睡觉怎么样?” “你都好久没有和我一起睡了…” 平日里宁虞都很吃这套,但今天不同,在高烨面前,她总得把姿态放高一些,让他看看—— 谁才是对颜晨最重要的人。 这边打得火热,而顾衍和席文诚那边—— 在场外的楼梯间拐角处,两人面对站立,看着这张熟悉但又陌生的脸,席文诚心里渐渐又萌生出恨意。 这种恨意,是在过去八年里,除却对于宁虞的思念之外,留存在他心间、最为深刻的感情。 顾衍倒是平静至极,不怒反笑:“怎么样,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回来还习惯吗?” “呵,”席文诚也笑了,回复,“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再说我马上会在这边定居,在外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发现还是家里最好。” “哦。” 顾衍觉得这人真没趣,言语中不自觉带了些嘲讽的意思:“回来也挺好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 “说不定,到最后,又只能和以前一样、再灰溜溜地逃走。” 席文诚挑眉,对于他的挑衅并不在意:“所以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顾衍笑了,很真心的一个笑容,双手插兜、一步一步走过去。 “这次我不需要做什么,”他站在席文诚身前站定,不再是挑衅,而是在炫耀,“因为我发现,在宁虞心里,你早就没有以前那样重要了。” “我想要达到的目的,早就已经实现了。” 他当初在意席文诚,也不过是因为宁虞把和这人的感情看得太重,若是有朝一日席文诚发现了他和宁虞的事、要求宁虞和他断掉,宁虞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甩掉。 但是现在… 顾衍坚定断言:“你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是威胁了。” “你说什么?” 席文诚反抓住他的手,质问:“你凭什么这么想?” 他作为被宁虞亲自踢出局的人,凭什么可以这么自信地对于她的态度做决断? “凭什么?” 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响起,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楼梯间回响。 “就凭这八年,陪在她宁虞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 顾衍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是一两年,是八年。在她二十到二十八岁的整个时光里,都是我在陪着她。” “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她在这八年里经历的所有一切,身边都是我在陪着。” 这是她的八年,更是他的八年。 “她曾经和我说过,她不是绝对理智的怪物,我有足够理由相信——” 顾衍几乎笃定:“在她心里,我早就比你这个早几万年就离开了的前男友,要更有重量。”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她。” 如果他有这个胆量的话。 毕竟当初,他可是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就灰溜溜地逃到国外,一躲就是这么多年。 席文诚无法反驳,在时间这道天然屏障之前,他再怎么努力去寻找反击的工具,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八年的缺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无论怎样努力逼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也无法将过去改写、将顾衍从她的过去八年中剔除出来。 ins上连续八年未断的更新,各种角度、各个城市的合照,无意有意之中,席文诚也见证了宁虞和顾衍在一起的时光。 虽然知道他所见到的那些照片,都是顾衍精心挑选出来、用于刺激他的亲密合照,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管理好情绪。 更没办法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顾衍和宁虞在一起时的模样。 他从背后抱住她,两人都一起开心地笑。 夕阳下的泳池边,她与他对视,眼神是说不尽的缠绵缱绻。 以及几乎每一张都会有过于自然的身体触碰… 他曾经拥有过的,是不是,顾衍都已经得到了?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擦肩而过,顾衍从他身旁撤离,以胜利者的姿态,留下最后一句: “祝你好运啦,胆小鬼。” …… 和颜晨吃完晚饭之后,宁虞决定回家休息,理由是明天要上班、住在她家离公司太远了,很不方便。 颜晨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但宁虞却很洒脱、转身就跟着郑勋一起上了车。 得到闺蜜肯定不会回头复婚的答案,她心情舒畅极了,又想到被气到快要奔溃大哭的高烨,差点没办法控制自己、在车里自顾自笑起来。 “对了,”她终于想起还有个人一直在跟着自己,“郑勋,今天谢谢你了。” 原先还在因为被她忽视而感到失落,看到她主动和自己搭话,郑勋一下就开朗起来,笑着侧身看她:“你哪天有空啊,我这段时间正好休息,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一直没说上话,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找个时间叙叙旧,吃饭看电影或者其他活动都行。” 又小心翼翼补上一句:“就我和你两个人,可以吗?” 宁虞也不是不懂情爱的木头,感情经历极度丰富,一看便知道这人怕还是惦记着她,想和她发展一下。 要答应他吗? 她询问自己的内心,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心里并没有因为和他久别重逢而起波澜。 可要拒绝却还是有些犹豫,毕竟—— 郑勋的脸,实在太好看了。 她明明已经拥有过他靓丽的少年时期,本该知足,可现在却又因为他的美丽而起歹心。 为什么会有男人,越长越好看呢? 宁虞盯着他的脸犯迷糊,想知道这人是怎么保养的,竟然在每个阶段都会有每个阶段独特的美。 只能委婉一些:“可能,会有时间吧,我不太确定。” 他却步步紧逼:“那说好了,你只需要负责确定时间,我会把地点和行程都确定好,你只管来,行不?” 竟然还冲着她温柔地笑,这下宁虞彻底没办法拒绝了,点头答应:“…好。” 人走后,车里只剩下了郑勋和他的助理。 郑勋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脑中只有宁虞答应和他单独去玩,以及在想要怎么安排这次行程了,全然没有看见小助理幽怨的眼神。 “哥,”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人家有男朋友的,你这样,光明正大地撬人家墙角真的不好。” 郑勋才不管这些,无赖道:“能被撬走的说明本身就不坚固,更何况我这么多年就只喜欢她,你要不让我去试试,我到死了都会不甘心。” 小助理哪敢阻止这位祖宗啊,话说当小叁这件事在圈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和那群吸毒、睡粉还有婚内出轨多人的人比,这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但她还是要哀叫一声:“鹿姐要是知道,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没事,”郑勋主动揽下所有,“她那边我去解决,你不用担心。” 小助理:“我还是去找个庙拜拜吧。” 但愿佛祖保佑,老板上赶着给人当小叁的事不要被发现! 七十五、生日宴(有h) 顾家老宅。 又是三月一度的家庭聚会,顾衍姗姗来迟,席上都是长辈,唯一剩下的位置在顾清明右边,他再不愿也只能走过去、在那里坐下。 顾家老爷子坐在主位,扫视一圈,问身边的弟弟:“文璋呢?不是说前几天回来的,怎么今天没看见人?” 弟弟讪讪地笑:“研究所有事,他走不开来着。” “有事?”老头越老脾气越大,总爱吹胡子瞪眼,现下也是如此,“我看是嫌我啰嗦,不愿意来看我吧。” “你这个儿子啊啥都好,就是太固执,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弯都不会绕。” 听到这,原先还在发呆的秦筝抬眸看了眼坐在上位的老人,这一动作正巧被顾衍和他爸顾正鸿看在眼里。 顾正鸿顺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一声过后,接着他爸的话说:“是啊,文璋哥明明事业有成,却还学国外的那一套,不结婚不生孩子,一个人单独过,像个怪胎一样。” “爸你都是为他着想,可他就是不听,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都…” “咳,”顾衍干咳一声,打断这局面,“可以开餐了吗?” 众人一愣,但秦筝迅速反应过来,让佣人把菜都端上来。 顾正鸿一下就又黑了脸。 家庭聚餐上的话题总是乏味无趣的,顾衍因为是这一代的继承人,老爷子喜欢找他问公司的事,他逃不过但也存着防备心理,简单回复几句应付过去。 顾清明落得清闲,向来没人会在这种场合上注意到他。 可今天有点例外。 “清明生日快到了吧,前几年你都在国外,家里没能给你办生日宴,今年一起补上吧。” 顾清明下意识想拒绝,可他爸妈乐得合不拢嘴,立马就应下了。 坐在他身边的顾衍想起什么,突然开始笑。 十八岁的那场生日宴,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绝对不会遗忘的存在。 “这是我的女朋友,宁虞。” 在一众朋友面前,顾清明揽着宁虞出现,互相介绍认识之后,他最亲近的那几个男生一起走过来,和两人聊起来。 家里长辈都不在,就一堆年轻人吃喝玩乐,宁虞待久了也觉得有些累,于是主动抱住男朋友的腰,身体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去休息下。” 顾清明一把回抱住她,问:“我陪你一起?” 宁虞摇摇头:“蛋糕还没切,而且你朋友都在,你和我都走了算什么事,我就上去休息下,很快就会下来啊,乖。” 顾清明只好妥协,先送她上楼,等下再下来。 刚上三楼,就看见顾衍从卧室里出来。 顾清明下意识打招呼:“哥。” 顾衍这才看到他,以及,他怀里的宁虞。 压制心头的不爽,他带着微笑走过去,假意关心:“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嗯,”顾清明眉眼间都是笑意,侧着头看怀里的人,“我现在很开心。” 朋友爱人都在身边,顾清明从没有哪一刻是和现在一样的平和幸福。 宁虞察觉到面前有人在不爽,于是主动支开顾清明:“我和顾衍说下话,你快下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 “好。” 等人消失在楼梯拐弯后,顾衍再也没了笑意,倒是宁虞在原地不动,看着他的样子开怀大笑。 径直走上前,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啪。” 房门关上,宁虞被压在门上,和他近在咫尺地对视,逗他:“我要去顾清明的房间,你这不是…唔!” 湿热的唇瓣印在她的上面,宁虞有过一瞬间恍然,而他却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继续在她唇上轻点。 很轻柔,还有些痒。 看起来强势,但实际毫无威慑力的动作。 她甚至还能笑几下,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人讨厌死了,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有…唔…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衍不亲了,与她额头贴着额头,粗喘着气问:“什么时候和他分手?” 这才谈几天啊,她都还没享受够,怎么可能现在就分。 但宁虞也不会直说,只是狡黠地笑:“你猜。” 他猜? 顾衍才不屑去猜,一把将她抱起,又抵在门板上亲起来。 不同于前一次的蜻蜓点水,这一下顾衍吻得很重,几乎没给她拒绝的余地,舌块撬开唇缝直驱而入,在她的口腔内扫荡。 都太熟悉彼此的身体,她被他抱着,在他身上一顿乱蹭,竟然也有了感觉。 而他已经硬了——阴茎蓬勃仰起,正抵在她大腿上,触感十分明显。 宁虞不是有道德感的人,但又爱演,明明有点想做了却还要装一下:“清明还在楼下…” 顾衍这才发自真心地笑出来,在她耳垂上亲了亲,哄她:“不会让他知道。” …… 一切顺理成章,许久未曾做过,两人都还有些激动,很快都到了一次高潮。浑身汗津津的宁虞坐在他身上,阴茎微微挺立、贴着阴部前后磨蹭。 顾衍微喘,靠在床头,一双手得了空、握住她胸前的两团慢慢揉摩。 莫名又吻在一起,比起其他,宁虞和他都更喜欢接吻的感觉。 温柔但又漫长的一个吻,在快结束的时候,他还恋恋不舍地摁住她腰,不想放开她。 “嘻。” 宁虞带着笑意在他唇上轻轻咬了几下,正得意忘形、想要往后退开,却被他一手拉回来,他“报复”着也在她唇上咬了咬。 而另只空闲的手则寻到阴道口、伸进去将刚射进的精液都抠出来。自结扎后两人做爱还是会戴套,可这里没有,所以只能无套做。 阴道里很湿软,他用手指插进去,说是清理但还是没忍住用力摁压阴蒂。 宁虞喘得更加厉害,还想再做第二次但理智告诉她不行。 抓住他的手,她说:“别…等下他要上来了。” 顾衍没说话,迅速换了姿势,趴到她腿间给她口。 宁虞再也没了拒绝的心思。 切完蛋糕,顾清明和朋友报备过后,自己一人上楼找宁虞。 在经过顾衍房间门口时,他顿了下,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只有一瞬,再也没听到第二次,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是幻听。 于是继续向自己房里走去。 而他不知道,就在那扇门后,顾衍正抱着他的女朋友,抵在门板上深吻。 她们的下半身,正死死交缠在一起。 感受到顾清明已经从门口离开,宁虞一把推开他,不可置信地问: “你疯了?” 她疯狂吸着气,胸膛强烈起伏。 刚才被他从床上抱到这里做,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沉浸在情爱里的宁虞迅速想到是顾清明来了,拍着顾衍的肩让他换地方。而顾衍只是变了眼神,也没从她体内退出来,捧着她的脸再度用力吻下去。 呼吸被他掠夺,但屋外的人越来越近,她没办法用力推开顾衍,只能配合着降低两人的存在感,不让顾清明发现。 “让他知道又怎么样?” 阴茎又顶进去更深,撑得里面发涨。 宁虞难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也不会怎么样,但是…” 她理所当然地说:“我还不想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她才睡了顾清明几次,感觉还没睡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关系。 “哦。” 顾衍没再坚持下去,又抱起她,边走边闷声顶操。 回忆总是比现实美好,在现下的处境下,尽管顾衍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性子,但他也忍不住去想—— 她到底是怎么舍得放弃他的呢? 而她对顾清明,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思考过后,他又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明明心里都已经清楚——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最开始时他的动机不纯。 最开始那一步走错了,后面一系列操作再成功,也只是空中楼阁,都是虚的罢了。 逃离长辈之间,顾衍一人到庭院内坐着,看着眼前的树荫发呆。 顾清明在他之后也出来了,隔着一段距离,在另一边坐下。 院内的清静在一瞬间内被打破,顾正鸿气势汹汹地扯着秦筝从屋里出来。 顾衍感觉不对,站起来、疾步走向那边,拦住顾正鸿。 顾正鸿见是他,更加气急:“滚开!” 他皱眉,强硬将顾正鸿的手从妈妈手上扯开,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爷爷他们还在。” “就是因为他们还在,”顾正鸿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声音里全是怒气,“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是你们一直在欺负我!” “什么意思?” 顾衍疑惑不解。 顾正鸿看了眼同样不解的妻子,怒气更加上涌:“你做的好事,你不解释一下吗,啊?” 顾清明走过来想劝架,毕竟都是一家人,光天白日地在这里大吵大闹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局势陡然变换,手边是一个摆放茶具的台子,顾正鸿顺手抄起一件、就往身边的顾衍头上砸去。 “啊!” 惊叫声过后,湿热的血已经从额头上流出,滴滴点点、在草地上留下一块痕迹。 七十六、只是朋友 周五放学,学生们有的着急回家,有的和朋友约上、成群结队去外面玩,平日里热闹到不行的篮球场此时空无一人。 宁虞进来之后,没瞧见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消息。 人呢? 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藏了一天的手机,她翻找着号码,没在意到有人在她后面。 “啊!” 突然被人从后拦腰抱起,宁虞吓得心脏狂跳,等反应过来后,她开始强烈挣扎起来。 “是我,”滚热的唇瓣印在脖子下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才来?” 宁虞松了口气,在他怀里艰难转身,没好气地说:“我等老师她们都走了才来的,怎么,你就这么想被人发现啊?” 郑勋皱眉,很委屈:“我等了你好久。” 他都差点要走了,以为她没看见消息来着。 “哦,”宁虞反而笑起来,“你喊我来做什么?” 他好像更委屈了,平日里那副神气十足全然不见,像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猫一样可怜兮兮:“就是,你那个…前男友,讨厌死了,今天非要找我说话,我说不想听了他还凶我。” 在和她交往的最初,他就知道了她曾经交过男朋友,这个年龄段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事,他好几个朋友都在悄悄谈,毕竟在年轻学生里面,谈恋爱算是一种时髦单品。 但他一直认为,她才谈了一个月,应该没时间去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所以也就没去在意这个。 可是。 “凶你?” 宁虞惊讶:“他为什么要凶你?” 郑勋不想将真相告诉她,男人间争风吃醋的事,没必要让她费心,于是模模糊糊地说:“谁知道啊…我好委屈,你哄哄我吧。” 又进了更衣间,以往几次都是在他打完球之后,等人走完,她才悄悄进来和他幽会。 一个是常年排名在年纪前五的好学生,一个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两人自决定在一起后,便决定了要瞒着其他人。 都不想被学校或者其他事影响到两人的感情进展。 “亲我,”他一直抱着她不肯松手,两人像连体婴一样,跌跌撞撞往里面走,“亲我一下。” 宁虞被他各种摸头发、摸脖子的亲密小动作弄得笑出声来,还在傲娇着:“不要,你别…好痒,哈哈哈。” 郑勋得寸进尺,一只手掀开她上衣下摆,揉着她的腰:“就要,亲我一下,就一下。” 在那人说宁虞和他亲过几次之后,他整颗心就跟浸在柠檬水里一样,酸得不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粘人精?” 还是没亲他,宁虞努力往后退了些,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郑勋这一下又被她勾走了心魂,但还保留了几份理智,假装恶狠狠地说:“那你也没办法退货了,是你自己选的。” “哦。” 她迅速靠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而后撤回来:“我亲了,你不准闹脾气了。” 这怎么够? 郑勋托着臀部抱起她,将她抵在自己的衣柜前,带着点强硬的态度,衔住她唇亲吻。 理智脱离,一边回应他的亲吻,她一边掀开他上衣,摸着他的腹肌玩。 “哈…” 在她唇上重重亲了几下后,郑勋直起身体,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全部都扔进柜子里。 光裸着上半身,他就这样低着头,再寻到她的唇狠狠吻上去。 后面一切都乱了,她能明显感受到阴茎正在硬起、抵在她的大腿上。 她甚至主动用手,隔着运动裤的面料,试探着去摸它的形状。 郑勋整个人都羞得发红,被喜欢的人这样摸私密处,又享受又沉迷,恨不得让她一直摸下去。 “喜欢吗?” 宁虞微喘着气,问他。 “嗯。” 喉结滚动,他闷着声应了下。 …… 无法释怀的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往,郑勋坐在停靠在路边的车里,边回忆和她的甜蜜过往,边等着人来赴约。 看见有人从楼里出来,他坐直身体,眼睛盯着那边—— 是宁虞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生。 “那我走了。” 在楼下,宁虞主动和程深道别。 程深不想让她去,但已经答应的事,不能现在任性反悔,只能乖乖点头,再依依不舍地嘱咐她:“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知道了,”宁虞笑着点头,知道他在吃这个老同学的醋,但还是没点破,只是开玩笑道,“要是你着急的话,我可以晚饭都不吃,等下玩完就回来。” 被她的话逗笑,程深主动上前抱住她:“玩得开心,然后不要忘记回家就行了。” 这是她男朋友? 怎么不是上次那个男生? 郑勋满肚子的疑惑不解,等她走过来、上了车以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问:“刚才那个男生,是你什么人啊?” 宁虞看了他一眼,将戴着戒指的手举起来给他看。 “是我的未婚夫。” “嘶。” 坐在前排开车的小助理没忍住内心的惊讶,小声惊呼一下。 而郑勋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话都说不完整了:“什么,你说他是,是…” 宁虞又重复了一遍:“是我未婚夫,我才答应了他的求婚。” “那前几天那个男生…”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听到引擎运作的声音。 饶是在圈里见过各种奇葩事的小助理,也一下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选择沉默,将自己变为“隐身人”。 这次决定赴约,宁虞本就不打算向任何一方做出隐瞒行为,她既想试探出郑勋的底线,又想看程深究竟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一般大度、能容忍她和前男友产生交集。 程深的反应超乎她想象的大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给他做了功课,他甚至都知道对方是她很久之前的男朋友。 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她能把戒指戴在手上,不要取下来。 宁虞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戒指而已,竟然在他的心里会有这样重要的地位—— 好像只要她选择留下这位戒指,他就可以认定自己在她心里不可抛弃的存在。 而郑勋这边… 除了被美色诱惑之外,她对他其实没有产生过其他感觉,更没有心情去逗他玩什么的,所以干脆在开始就把一切都说清楚,他如果接受不了就可以及时止损。 但他如果选择接受—— 宁虞想,他应该没有理由选择接受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当初感情再深、也早应该在时间的洗礼下淡化了。 于是她自认为很体贴地补充:“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出来玩,就当是老朋友,好吗?” “不好。” “什么?” 小助理跟了郑勋四五年,早习惯于他的跳脱欢乐,未曾想还会在今天,能听见他如此沉重无奈的声音。 又有些认命的意思在里面,像是被逼急了,开始不顾一切丢盔弃甲。 “不好,”他死死盯住她,整个人倔劲儿都上来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只是朋友的关系。” ——————————————————————— 大概在两章内能搞定小郑。 (悄悄说一句:小郑还是处,他和虞宝恋爱期间只擦了边) 七十七、真心话 再次醒来时,顾衍已经身处医院。 病床边坐着秦筝,见他睁开眼,着急扑上去问:“怎么样,头还疼吗?” “还行。” 顾衍坐起来,头上缠绕了一圈绷带,顾正鸿打的那几下用了全力,虽然后面他反应过来开始躲闪,但还是被打中几下。 昏迷之前,他隐约看见屋里有人走出来。 环顾四周,没见有其他人,他问:“顾正鸿呢?” “他啊,”秦筝有些幸灾乐祸,“被老爷子喊去训话了,一时半会不会出现,你放心就好了。” 顾衍不懂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他把事情说出去了吗?” 秦筝不解:“你说的是什么事?” 顾衍倒是轻松地笑:“还能有什么事。” 除了他不是顾正鸿的孩子,还能有什么事让顾正鸿气成这样。 默默攥紧双手,秦筝收回笑容,语气有些复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忘记了,”额角开始发疼,他尽力避免想起从前那些事,敷衍回应,“大概是十几岁的时候。” 顾正鸿和秦筝在外面各有情人,是家里都知道的事,只是和男方每个情人都有名有姓相比,秦筝的情人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谜。 要不是顾衍那次因为收拾东西慢了点、比约定时间晚了几分钟才下楼,恐怕现在也还是和其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你别拉拉扯扯的,家里还有其他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 “…还是你以前那个高冷样比较可爱。” 在暗处,他的妈妈在和情人私会。 顾衍本无意去窥探,怕下楼的声音太大,惊扰到这两人、多惹麻烦,于是打算等到两人都走后,再下楼。 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我很好奇,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和他联姻呢?” 秦筝叹气,解释:“那时候我还没这么喜欢他。” 又带着气补充一句:“他也一样。” 额头的伤口似乎疼得更厉害了,顾衍急忙打住:“算了,我对你和他的爱情故事也不感兴趣。” 他伸手想要去拿床头的手机,秦筝见他动作不便,主动拿过来、递给他。 “所以顾正鸿把事情都说出去了吗?” 顾衍点开手机屏幕,翻找秘书的联系方式。 “没有,”说到这,秦筝也想不明白,“他明明很生气,但是老爷子问他原因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真是奇怪。” “哦,”顾衍给秘书发去消息,再抬眼看她,“那就不管他了,我会让路骁联系律师给你准备离婚协议,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我都有准备。” 秦筝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离婚这件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行。” 她又顿了下,想起外面那个人,犹豫纠结片刻,最后还问出声来:“他在外面,你看,要不要见一下?” 顾衍拒绝。 他并不想再管她们的事。 “好吧,”她讪讪地笑,转移话题,“你说顾正鸿是什么知道的呢,明明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对第三个人说过。” “这个你也不用管,”顾衍打断她的话,主动揽下所有,“我会查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 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宁虞打了个喷嚏。 在准备烧烤的郑勋放下手中的事,向她这边靠过来,关心地问:“冷不冷?” “不冷。” 郊外虽然比市区温度低一点,但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再大的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 她看见他额头有汗,主动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伸手去擦:“你都出汗了,我怎么可能冷啊。” 似有若无的香气在他鼻间缠绕,郑勋有些贪恋这气味,竟悄悄挪动身体,往她身边靠。 等她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宁虞收回手,把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问他:“怎么想起要来露营?” 感受不到她的触碰,郑勋心里满是失落,但表面上还在笑,解释:“我看网上都说这个体验感很好,你觉得还行吗?” 她点了点头:“很好啊。” 她又不需要做事,就在这里坐着休息,安静欣赏一下风景和吃些东西,当然很好啊。 得到她的认可,郑勋语气轻快起来,觉得这些天在各种软件上做功课、查地点和评价的功夫都没有白费,看着她开心地笑了会,然后又跑去弄烧烤。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宁虞觉得又可爱又有些好笑,默默盯着看了会,等到感觉手机在震动,才收回视线、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顾衍:在哪里?找你说些事。】 因为颜晨那些事,她把顾衍从黑名单里暂时拉了出来,眼下对他为什么急着找她的原因心知肚明,也没犹豫,又顺手把他拉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宁虞想,今晚回去肯定会在楼下看到他。 总得做好心理准备再去面对他。 露营的草地很热闹,每个帐篷都相隔不远,有些是带了小孩一起来的,草坪上可以看见她们奔跑玩耍的身影。 郑勋将烤好的肉和鸡翅都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擦干净手,在她身边挨着坐下。 两人边吃边聊,在她去拿喝的饮料的时候,听见他问:“我们要不要玩些游戏?” 将吸管插入可乐中,她喝了一口,然后回他:“可以啊,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有些意外,她问:“就我们两个人,你确定要这么玩吗?” “当然,”郑勋眼神十分坚定,“就真心话吧,拿酒瓶转圈,转到谁谁先问。” “好。” 宁虞主动去拿被她和他喝空了的果酒瓶,放在桌上的一小块空地上旋转起来。 上帝首先眷顾了郑勋。 他尽力压下内心的激动,但语气难掩兴奋:“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你很有趣。” “然后呢?” 她摇了摇头:“没有其他的了。” 郑勋有些失落:“哦。” 又转身去拿了瓶未开的果酒,倒出一杯,自顾自喝起来。 第二轮是宁虞拿到了主动权,她学不会委婉,直接问他:“为什么不想和我只是做朋友的关系?” 他不怎么能喝酒,即使是度数不高的果酒,也会让他头晕。 已经算是在她面前丢尽了颜面,尊严也不剩一分,当听到她这样问时,郑勋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回答。 “就是不想。” 他又端起杯子喝了许多酒。 宁虞没有逼他,倒是拿起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起来。 后面几轮都是他赢。 “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 “为什么喜欢他?” “那其他那几个男生,又是你的谁?” 喝了酒的他大胆起来,将闷在心里的疑惑一一问出口,憋在心里难受,问出来得到答案更难受。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薄情。 他甚至怀疑,那些和她一起经历过的时光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她和以前能相差这么多? 又或许是,郑勋忧伤地想,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认清过她? 也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更可悲的是,在认识到她的薄情之后,郑勋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控制地为她心动。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喜欢,没有办法对她狠心,更没有办法强迫自己放下对于她的所有心思。 而这正是宁虞想要的。 她当然可以伪装自己,扮演深情专一的模样,让别人爱上。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 看见他的迟疑和纠结,宁虞心中不仅有怜悯,反而意动非常,默默往他身边靠近了些。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郑勋已经有些昏头转向,掐了大腿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她。 “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转身就可以亲上的地步。 郑勋喉间干涩,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心里渐渐有了想法。 凭着醉意有了勇气,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可以接吻吗?” 没有回答,可在下一刻,他看见了她脸上的笑容。 很宠溺很甜蜜的一个笑。 而后只见她越靠越近,在两人相距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宁虞用双手捧住了他脸,轻轻地、将唇瓣压在他的嘴唇上面。 他几乎想要哭出声来。 七十八、第一次(浅浅车震了一下)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程深正在阳台上收衣服。 急促沉重的声音催促着他加速动作,把手上的衣服暂时放到沙发上后,他便径直走向门口。 通过可视门铃看到了来人,程深眉头紧锁,但还是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 见是程深,顾衍皱眉,探头往他身后的房间里看:“宁虞呢?我有事找她。” “她没回来,”程深将人挡在门外,难得的强硬姿态,“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我转告她。” 顾衍无意理会他,表示拒绝:“没关系,我可以等她回来。” “那随你。” 他退后一步,将门关上。 把觊觎他未婚妻的人彻底挡在门外。 …… 车子在别墅前的停车坪停下,负责开车的小助理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好,开车门下去。 关车门的那一瞬,她往后排偷看了一眼—— 老板应该是完全醉了,整个人完全没骨头似的、瘫倒黏在女生身上,而女生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放任了老板的一切动作。 小助理放轻动作,将门关上,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找到与鹿姐的聊天界面,她匆匆忙忙打下一段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最终又一个字一个字把那几行全部删除。 老板都不着急的事,她一个小小助理又何必替他着急。 在心里替自己未知的前途叹气一声之后,她将导航定位到最近的路口,摁下呼叫车辆的按钮。 而车里。 “郑勋,”宁虞终于将所有未读消息都看完、一一回复了,把手机放下,开始摇晃身边人的身体,想要将他唤醒,“已经到你家了。” 郑勋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因为贪恋她的怀抱温暖,在装睡、不愿意从她身上离开。 还是不肯松开她的手,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贴在她脖间乱蹭:“我头好晕啊。” 宁虞捏他的脸,笑道:“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难过了要喝,开心了更要喝,到最后桌上都是空酒瓶,他整个人都神智不清起来,抱着她撒娇耍赖,还一直在她脸上乱亲,无奈之下只能特意喊回助理来接人。 “唔。” 他转移话题:“你要不今晚别回去了,我这里房间很多,你选一个住下,免得跑回去折腾。” 以他的私心,他是非常希望她能留下,即使什么也不做,只要她在他身边周围待着,他都能安心很多。 宁虞以沉默表示拒绝,郑勋有点伤心,但盯着她的侧脸看久了,心又开始砰砰跳,软着声音求她: “再亲一次。” 后排的灯被她抬手关了,车里一下沉入黑暗之中,酒精延缓了郑勋的反应速度,让他无法完全掌握宁虞的行动。 她似乎在挪动,下一刻—— 腿上多了一份重量,而后便是脖间缠上了一双手。 灯光从附近的玻璃上折射过来,映在她侧脸上,在离他眼睛只有一指的距离,近得让他甚至都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细绒。 很可爱。 他意动非常,抬头一路从她的下颌处亲到嘴角,压在她下唇反复揉摩片刻,才撬开唇缝,伸进口腔里扫荡。 “唔……” 时隔多年的亲吻,多练习几次之后,他已经渐渐摆脱了生疏的状态,不再遮掩自己对于她的渴求,把一个吻无限延长,几乎像是想要天长地久地进行下去。 宁虞只是稍微动了下身体,便察觉到他下半身的异样—— 起了逗人的心思,她主动伸手往下,隔着运动裤抚摸已经昂扬勃起的阴茎。 “别…”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已经悄然红了耳朵,扭扭捏捏地伸手,像是想要去制止她的出格行为。 但又完全没用力气,宁虞只是随手一拍,便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去。 她游刃有余,还有闲心在他脸上亲了下,声音压得极低,在他耳边问:“你不想吗?” 他想,他当然想。 可是…… 郑勋受不了这感觉,开始微喘,和他青春期的时候很不一样,他现在的声音低沉稳重,在这种时刻里显得额外性感。 “我们…我们这样不好,太快了。” 快? 宁虞懵了下,回:“不快啊。” 他还在扭捏,展现出矜持的那一面:“快,我们才重逢没多久,就…就做这事会不会太快了?” 理由还很充分:“而且,我什么准备都没做…毕竟是第一次,我想有个稍微完美点的…” 话说到一半被她打断了:“不需要准备,现在这状态就很好。” 自从知道他一直洁身自好之后,宁虞便有了这心思,今天甚至还悄悄拿了一两个套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抬手又将灯打开,这次终于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既害羞,但隐隐约约还有些激动。 平日里那张好看到不行的脸此刻沾染上欲色,又妖又媚、勾人得紧。 于是她再也不压制自己的心思,熟练地将他裤子往下拉,露出阴茎一角。 郑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会在车上进行。 他难耐地仰头喘息,侧头便可以看见家门,明明离家如此之近,可两人都没有耐心从车上下来,再去折腾这一趟。 手指上一片水光,都是他刚刚在她阴道里探索后留下的痕迹,他甚至都不敢去回忆那触感,怕被心中的羞耻感淹没。 要戴套了。 看着她从包里翻出一片,郑勋完全愣住,只能低声提醒她:“我不会用这个。” “嗯,我知道,”她撕开包装,“你别动,我来就行。” 整个过程很短,可每一秒都在郑勋的潜意识里被无限拉长,到后面,他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背上都积了小小一层汗。 “嗯啊…” 他小小叫了一声,几乎要被这感觉逼疯。 很顺利地进去一大部分,宁虞一边亲着他脸颊的软肉,一边要他:“小声点,别被别人发现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因为场合的不同而更加兴奋,她前后摇摆腰肢,以自己最舒服的频率,来享受与他的性爱。 上身的针织外套已经乱作一团,里面是一件小背心,牢牢实实地裹住胸部,郑勋接着光才能看清一部分,被快感将要逼疯的他已经没了理智,上手把背心往上推、将两团乳肉都露出来。 渐渐学会怎么回应,他一口衔住其中一颗乳粒,腰部发力、顶胯回应她的热情。 “哈…” 两人的喘息呻吟渐渐到了同一频率,但因为第一次,郑勋的忍耐早就已经接近极限。 很懊恼,还有些抱歉:“我…我想射了。” 沉浸其中的宁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却先于理智行动,牵着他的手放在了湿漉漉的阴蒂上,要他:“揉…揉这里。” 她也想要高潮。 郑勋明显感觉到,在他开始揉阴蒂之后,她的呻吟声都明显大了一点。 他迷迷糊糊地想——原来这样做她会更快乐。 把这一条悄悄记在心里之后,他再也坚持不住,在她体内隔着套射了出来,几声重喘过后,便只有余力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休息。 “继续揉。” 宁虞还没有到高潮,理所当然地指挥他、教他如何让自己舒服。 边享受抚摸阴蒂带来的快感,她边在想——下次还是要去宽敞一点的地方做,在车里他都不怎么好给她口。 “宁虞…宁虞。” 他痴迷地喊她名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终于在一声长呻吟过后,她抵达了最高峰。 阴道里涌出的液体几乎可以将他整只手都弄湿。 她趴在他肩上喘息,渐渐从快感中缓过来,而后便听见他的声音,在问:“可以再来一次吗?” 七十九、比不过(有h) “叮。” 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响起,宁虞意识一下回笼,低头看了看衣服,确认没有明显的褶皱过后,才放心走出去。 刚到拐弯处,视线中突然多出一道身影,她抬眸看去,果然如她所想—— 是顾衍。 他早听到了脚步声,看见她出现在视野之后,便加速走上前。 “你这,”宁虞看着他头上缠绕的一圈绷带,微微皱眉,“是被谁打了吗?” 顾衍没说话,往前又走了几步,低头看她的头发,又认真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确定不是她曾经用过的任何一款: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头发是湿的也就罢了,身上这味道绝对不是什么香水味,应该是沐浴露的香味,要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才能闻到。 没想到一眼就被他看穿了,宁虞冷着脸打他肩膀一下,骂他:“你狗鼻子啊。” 没好气地继续说:“来找我什么事?” 见她这副模样,顾衍心中反而轻松许多,语气有些轻快,完全不像是来寻仇的:“顾正鸿知道那件事了,你告诉他的?”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正面回复他,宁虞转而问他:“你这头,是被顾正鸿打的?” “嗯。”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就他家里这点破事,宁虞都一清二楚来着。 她没忍住,嘴角上扬,笑着说了句:“活该。”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需要口头上的任何肯定,她已经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顾衍觉得头上的伤口好像又开始疼起来,刺得太阳穴一跳一跳,“你怎么联系到顾正鸿的?你和他见面了?” “所以呢,”宁虞往后退,靠在墙面上,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站在他对面,“你是来找我算帐的,还是其他?” “你知道的,如果你想报复,我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似在示弱,但语气却坚硬如铁一般,表面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姿态。 “你明知道我不会。” 长长的一声叹气过后,只有两人在的走廊间回荡着他的回复。 沉默一瞬之间占据上风。 心中苦涩甚于以前,顾衍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宁虞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为何,报复得逞的快感竟然被削弱不少—— 总感觉,她和他之间不该是这样。 “其实,”顾衍也和她一样,将身体贴在墙面上,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在当初把这件事告诉你之前,我就有想过你会利用它报复我。”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顾衍便清楚认识到,信任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有信任,就意味着会有背叛。 背叛的代价太大,大到几乎可以摧毁一个人,他身边有无数这样的例子。 他不想体验到任何令自己失控的情绪,所以干脆选择将真心阻绝在内,不对任何人产生信任情感,也就不会有失望,更谈不上被背叛。 可人生总有意外。 很多事堆在心里久了,没人提起还好,可一旦又毫无准备被拉入其中,总会升起找人倾诉、以此来宣泄情绪的想法。 毫无意外的,顾衍想到能和宁虞聊这些“破事”。 不是没有犹豫过,毕竟两人的关系虽然看起来很紧密,但他心里知道——因为席文诚那些事,她对他还不能完全做到毫无戒备。 两人之间,总是似有若无地隔着一层墙。 可内心的渴望压过一切,他感觉自己像只猫,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想要被主人揉一揉,最好能再抱进怀里哄。 十分诡异,且毫无尊严可言的一个比喻。 但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当时最真实的心理状态。 “我就是想赌,”顾衍侧着头看她,而她也正巧看过来,两人在此刻对上了视线,“赌你会不会拿这件事作为反击的利器,来报复我。” “我也不是完全理智的怪物。” 说不失望、没有情绪是假的,当初和她说这事的时候,还得到过她永不向外泄露的承诺。 他还记得,可她估计转身就忘了。 宁虞沉默片刻,心中却还是没有愧疚感,只是叹了口气,有些释怀地说:“现在我们也算扯平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处理这些事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我当初体验到的东西,你大概率也就是再体验一遍而已,至于其他,你并不会损失什么。” 他笑了笑:“确实,你还是没有对我下死手。” 到了这两年,顾衍对她几乎毫无保留,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让她做到了完全掌握。 她要是想真心实意地报复他,可以有千百种方法。 而她选择了影响最轻的那一种。 “别误会,”宁虞还是嘴硬,“我对你也没有其他想法,不想影响到其他人才这么做的,你别自作多情。” “哦。” 明显不相信的神情。 宁虞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报复他的想法是多么幼稚,这种厚脸皮的薄情男,不把他拨筋抽骨了、他是不会感觉到疼的。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对他留有余地啊? “让开,”她一把推开他,带着点怒气,“别挡路了,我要回家了。” 顾衍抓住她的手,阻拦她:“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几步走到她身前,他难得如此谦卑:“你能原谅席文诚的不辞而别,那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在最初做过的那些事?”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比不过席文诚?” …… 门打开的一瞬间,程深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她在脱鞋,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安心许多。 等她再度起身,他一步上前,将她拉入怀里。 “怎么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她顺势抱住他的腰,“这么黏人?” 程深紧紧抱住她,贪恋地在她发梢和耳垂上亲了又亲,接着一点一点、慢慢挪到唇上。 原先还只是浅尝辄止,渐渐的,两人之间的吻变了意味—— 腰部抵在玄关上,她几乎没有后退的余地,唇舌都是一片酥麻,想要拒绝的时候却被他猛然抱起,往卧室里去。 客厅的灯因为老化的原因,并没有那么亮,程深在与她抱在一起的时候,隐约看到了她脖子后面有一块痕迹。 不大,但也绝对不能忽视的一道痕迹。 在卧室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其明显和刺眼。 他反复抚摸着那一块,宁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突然想起方才最后在浴室里的时候,郑勋贴在她脖子上又亲又咬的—— 第二次转移了地方,他手忙脚乱地给她套上衣服,自己也顾不上把原先脱下的外套和裤子都一一穿好,随手套上来,确认不会露出重要部分之后,便起身以面对面的姿势抱起她,往家里走。 临下车前,宁虞还特意把包里的套都拿出来,塞进他的口袋里。 要疯了。 郑勋从未觉得自己家里这么大,从门口到卧室的这段路,像是怎样走都走不到尽头一般。 走动过程里,两人身体几乎可以算是紧紧贴在一起,有过一次经验过后,他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敏感,只是单纯和她触碰,都会心痒难耐,极度渴求和她再有一次如刚才一般的欢爱。 没能走到卧室里,将她放到楼梯口的位置上,狂热的吻和拥抱一连落下,让宁虞无法继续保持理智。 “唔……” 舌与舌纠缠,他无法控制地含住、疯狂吮吸片刻,压抑不了内心的渴望,一把将她才穿好的裤子拉到膝盖以下。 没有内裤的阻挡,他很轻易地就摸到密丛之间,手指流连阴部之上,又是按压又是揉磨,还能掐住微微肿起的阴蒂。 宁虞喘息着,不甘示弱地往他身下摸去,根本不需要她的挑逗,那里已经硬得不像话了。 “宝贝,”他的声音嘶哑极了,比平日里还要好听无数倍,“宝宝,宁宁。” 他想要了,不止是今天,还有以后。 他开始贪心,想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 她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喜欢他因自己而失控的模样,把手收回来,转而提起膝盖,隔着布料、在肿起的阴茎上蹭了蹭。 嘴上还在说:“教你口,怎么样?” 就算现在是叫他去死,郑勋想,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就答应。 “哈…” 靠在身后的楼梯扶手上,她难耐地仰头,一只手往后抓在其中一段上,而另只手则是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往身下摁。 没经验的人只会在里外都一顿乱舔,说不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更舒爽,宁虞只是突然有了更多感觉。 后面一切都顺理成章。 在郑勋的床上,以男下女上的姿势,宁虞动了没多久就没力气了,趴在他身上,任他用双手托起臀部,反反复复让阴道吞下他的阴茎。 “好累了,”她抱住他的脖子,罕见的撒娇姿态,“快点嘛,我等下还要回去。” 说的话破坏气氛,但耐不住郑勋最吃她这一套,一下坐起,抱她在怀里、边揉阴蒂边插,等她呻吟着高潮后,他也在极速裹紧的阴道里隔着一层套射出来。 抱她到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他依然舍不得放开她,一直黏着她,又要亲又要抱的,总之不能离开她半步以外。 程深最终还是没问出口,盯着那块痕迹看了许久之后,以一个寻求安慰的怀抱作为结束。 宁虞看到了他的脆弱,将脸靠在他胸膛上,环绕他腰间的一双手默默抱得更紧了些。 屋内是一对人在拥抱,而屋外—— 没有亮起灯的走廊上,只有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出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八十、恶心 宁虞头一次在上班日比程深早起,时针刚指到七点时,她便已经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的程深,轻手轻脚起身下床。 走到门前,她又有些犹豫。 到底要不要,打开这扇门呢? 转念一想,她随口说出的气话,他应该不会当真吧,毕竟人身上还带着伤,身体肯定受不了… 可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打开这扇门,去验证答案。 终究还是让好奇占据上风,宁虞紧紧贴在门上,将门把往下拉,从门后探出头、往走廊里看去。 视线先落在较远的地方,那里一片空荡,而后渐渐移到近处,最终和坐在地上的人对视上—— 已经过去一夜,他外表不再那么整洁,衣服有些凌乱,下巴也多出了胡渣,宁虞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狼狈的模样。 顾衍应该完全没睡,眼下那片乌黑十分明显,听见开门声便下意识抬头看,见是她、内心一下轻松起来。 问候她:“才几点,怎么起这么早?” “你…” 明明洗漱完之后就喝了一整杯温水,她现在却感觉喉咙干得不像样,几乎无法坦然说完一整话,卡顿片刻,才继续道:“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 “不然呢?”他很想立刻就站起来,但因为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太久,腿完全麻了,只能慢慢移动,“你都那样说了,我还走?” 念及房里还有人在睡觉,宁虞不能敞开声音和他吵,只能小声反驳他的话:“我又没把那些话当真,你没走又不能改变什么。” 双腿终于恢复到正常状态,顾衍站起来,终于能和她平视,弯着腰继续问她:“真的不能改变什么吗?”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完全不像是疑问句。 昨夜两人在走廊上对峙,宁虞选择逃避他的问题,反问一句:“这重要吗,你为什么要和他比?” “重要,”顾衍态度十分坚定,步步紧逼,“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沉默了,不能理解他的坚持。 同时又有些恼怒,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为什么他非要一直找她要答案。 她的心乱作一团,因为即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话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的问题我就一定要回答吗?” 顾衍愣住。 宁虞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很累,所以做不到控制情绪,明明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话而已,却能让怒气在她的胸腔里翻涌。 “真的很讨厌你这样,”她再也不想遮掩,将真心话都吐露出来,“你总是喜欢掌控住所有局面,即使我做了超乎你意料之外的事,你也是有点失落而已。” “…你到底凭什么到现在,还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 不该这样,明明是和他博弈的过程,为什么到现在却变成了她宣泄心中不满的时刻? 宁虞感觉自己落了下风,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想离开,可顾衍眉头紧锁,一把拉住她:“我没有…不是,我没想过这样。” 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尽管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过这意思,可他也意识到自己早已习惯了高姿态,即使是在她面前,他也容易展露出这一面。 宁虞没有耐心再和他纠缠不清,甩开他的手,赌气说:“你凭什么和席文诚比啊,我以前和他吵架的时候,他在我家门口坐了一夜等我消气,你能这样做吗,啊?” “我为什么不能?” 顾衍几步跑到她面前:“你相信席文诚能为你让步,却不相信我也可以,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你对我没有信任。” “你没有把我对你的爱当真,你不信任我的爱。” “那又怎么样,”怒意未消,宁虞依然梗着脖子和他闹,“想让我信任你也可以,席文诚或者其他人做过的事,你都再做一遍。” 完全没有逻辑,任由情绪驱动言语: “怎么样,你要不要做,就从现在开始,你在门外坐一宿,我明天早上如果出门看见你还在,我…” 顾衍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就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有些愣住,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把她说的话都当真了。 “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我们开始的契机,我也很后悔当初在没有弄清自己的心意下,就说出那么一大段难听的话来。”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过去既然无法挽回了,我就只能在现在和未来多多补偿。” “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之间只有一尺的距离,宁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话,昨晚上输出一堆气话,也是在睡前脑子里突然闪过“他会不会把这事当真了”的念头,才会因为挂念早起。 宁虞的情绪来去都很快,一夜过去,她甚至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在昨晚说那样的话。 手指扣在门沿上,她小声问了句:“你头怎么样,现在疼吗?” 她们这一层的走廊在夏季夜里基本不关窗,顾衍大概率吹了一夜的风,要不是看他现在气色还不错,她都准备联系他家里来接人了。 顾衍一下就笑出声,语气轻快:“还行,偶尔会疼一下,不严重。” 卧室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宁虞想应该是程深要起来了,于是着急应付门外的人:“你先走吧,我晚点联系你。” “我不走。” “哈?” “你和他不都是岔开时间去上班,”他理所当然地要求,“等他走了,你给我开门就行。” 宁虞也不懂他的脑回路:“随便你,我要关门了。” 才开了不到十分钟的门又关上。 顾衍盯着门看了许久,叹气一声过后,往楼道那边走去。 等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时间已经往后推移了整整一个小时。 “你不着急去上班吗?” 见她还没有换衣服,顾衍好奇地问。 宁虞边往里走边解释:“我和同事换了下,今天替她出外差,可以晚点再出去。” 又转身看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顾衍问她:“我放在你这里的衣服没扔吧,我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说。” 她一时沉默了。 “你不会扔了吧?” 那还真没有。 上次程深翻出来过,还问她是谁的衣服,她随口说了个前男友的名字,弄得程深生了好一阵闷气。 宁虞本想干脆都清理出来,趁着有空都扔了,可又想起他曾经跟她提过衣服的价格,犹豫再叁,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和他有关的东西都处理掉。 毕竟都是钱买来的,她舍不得很正常。 从客卧的衣柜里翻出那一大袋,她全部扔给他:“都是你的,你等下换了之后记得全部带走,别再留在我这里了。” 顾衍没应话。 …… 那天后来她和顾衍又聊了很多,等到上班时间、她开车去合作公司里拿资料,他都跟着一起去了。 中途他妈妈打来电话,那边的语气焦急不安,顾衍一开始皱着眉头在听,到后面都忍不住笑场。 惹得宁虞好奇极了,问是什么事。 “我妈今天去找顾正鸿说离婚的事,说到一半,顾正鸿竟然哭着求她不要离婚。” 还在开车的宁虞震惊不已:“不是…你爸哦不,顾正鸿不是已经知道你的事了吗,他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顾衍觉得最好笑的部分了。 “顾正鸿说,”他故意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认真极了,“他很爱我妈,外面什么情人都是拿来气我妈的,他可以不在乎我是谁的儿子,但是不能接受我妈要和他离婚这件事。” 信息量一时太大,宁虞都愣住一阵,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好恶心啊。” 且不说那些情人是不是真的,单纯因为想要“喜欢”的女孩注意自己,所以拿别的女生当作工具,以挑起两个女性之间的矛盾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怎么想怎么恶心。 “阿姨和他在一起生活叁十年都没能感受到他的喜欢,他的喜欢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狗男人。” 顾衍收敛笑意:“我妈也是这么觉得。” 没有感情基础的豪门联姻对象,这么多年在外都是各玩各的,现在要离婚了竟然还能扯上感情? 秦筝无语凝噎。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人,她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你擦擦吧。” 顾正鸿都哭到没有办法抬头了,竟然还想去握她的手,就和当初婚礼上一样。 可这次秦筝没有如他所愿。 他还想挽回:“你和我离婚之后,是不是就要和顾文璋正大光明在一起,然后结婚?”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清他是个什么人吗?世界上最自私自利的人就是他,你别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会娶你。” “这些都不重要,”她打断他的话,“我和你已经纠缠了叁十多年,现在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顾正鸿终于擦干眼泪,和她对视上:“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叁十年了,为什么不能继续过下去?” “因为我不想再这样糊涂地过下去了。” 在她对婚姻还没有概念的时候,她就被家里人推着,糊涂地联姻结婚。 再然后,为了获取所谓的“自由”,糊涂地生下顾衍…… 站在她现在的年龄阅历去回顾以前,她那些被家庭被世上的一些规则、裹挟着做出的决定都十分好笑。 人不会因为妥协而收获自由和幸福,她一直都只是做了家族的工具而已。 但是她已经不再想当工具了。 “离婚协议你签与不签都不会影响离婚这件事,”她从包里把协议拿出来,放在桌上,“我心意已决。” 见他没有反应,她继续说:“你也别再说什么爱我的话,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