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军》 前言 话说，这个故事的主角，呃，精确点来说，算是主角之一吧，名叫卫凡，是位尽忠职守的公车司机。 在颱风刚过的夏季傍晚，他突然来到我的工作室，希望我能帮他写下这个故事…… 最初，我因为繁重的截稿压力予以婉拒，但…… 「老师，不写也没有关係，您就听听看吧？好吗？」卫先生恳求我。 「……好吧。」 拗不过他的固执，我只好坐下来聆听他的故事，没想到，随着他好听的声音缓缓陈述那不可思议的事后，我竟彻底沦陷。 「卫先生，您放心，这个故事，我一定会依照您的意思，好好写出来。」我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您。」 卫先生带着笑容离去后，我便坐到电脑前，打下了这些字。 接下来由我代笔的这个故事，真实的让人反胃，也虚幻的如同黄粱……卫先生从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是一个，让他不想记起的梦，也是一个，让他不想醒的梦。 第一章 初见 一大早，卫凡如同往常，开着准备去载学生的专车，在前往日月大桥前方的马路上等红灯。 「哈?哈?哈马???」卫凡揉揉眼，擦掉因打哈欠而流出的泪水，喃喃说道：「今天天气还真好，啊，绿灯了，哈?哈?哈马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ㄍ1??????????????????????????? 煞车声在安静的早晨中特别骇人，像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声，凄厉的令人脊骨发寒。 造成它的元兇，就是卫凡的脚，而罪魁祸首，则是现在黏在车头上、满头白发、身躯佝僂的老妇人。 「怎么办？我撞死人了吗？」卫凡面色铁青，冷汗刷的佈满全身，他慌忙打开车门，跳下，跑至车头大喊：「阿姨、阿姨，您还好吗？」 「唔……」 眼前的老妇人，鼻子黏在车头上，手拿木製拐杖、头戴红色小软帽、身着桃色打底，绿色花纹的棉袄、腿穿及踝格子老爷裤、脚踩绿色绣花鞋，双脚颤颤巍巍的，好像快跌倒似的。 「好险。」看见老妇人只有鼻子碰到车头，卫凡提到嗓子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赶忙上前搀扶她，心里后怕的唸着：「好险、好险、好险，幸好没有撞伤她，以后开车绝对不能恍神，晚上也不能太晚睡。好险、好险、好险……」 「阿姨，对不起，您还好吗？」卫凡扶着老妇人问。 「……」 「阿姨，您需要去医院吗？」见老妇人没回话，卫凡只当老妇人是吓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不能怪她，因为他现在也一模一样，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一副差点铸成大错的「剉屎脸」。 「……」 「我送您去医院吧？好吗？」卫凡温柔的摸摸老妇人的肩膀。 「……」老妇人依旧没有回话，只是突然转过身，抬头直视着卫凡。 她满是皱纹的苍白面容上，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衬托在长长的睫毛中，不明所以的，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好似要将他拆解入腹似的叫人战慄。 「嗯？」卫凡被盯的有些愣怔，待回神时，只见老妇人神色涣散，垂下睫毛，被掩盖的眸子中，好像静悄悄地，闪过很多无法言喻的故事。 「刚才那眼神应该是我看错了吧？不过，」卫凡眨眨眼，甩掉方才的心慌，着迷地看着老妇人，心里不停讚叹。「这位阿姨的眼睛好美、好深邃，她年轻时，一定是位超级大美人吧？」 「我要到桥的另一边。」看着卫凡的失神，老妇人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若有似无地露出微笑。 老妇人苍老的声音再次唤醒卫凡，他又是一惊，才从不知何时陷入的思绪中出来，恍然问道：「什么？」 「我要到桥的另一边。」 「这样啊。」卫凡回头看了眼日月大桥。 这可不是扶着走可以到达的距离，况且他还得赶去载学生，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阿姨，不然我扶您上我的车。」卫凡指指身旁差点肇事的公车说道：「我也要过桥，载您过去后再放您下来好吗？」 「可以。」 老妇人一应允，卫凡便将双手环抱住她腰，轻轻一提，打算一气呵成的把她抱上车。 「唉呦、唉呦，年轻小伙子，你轻点，我这一身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老妇人的声音中，藏着不着痕跡的笑意，只是此时的卫凡全然听不出来，因为他正被重压的喘不过气。 「好的、好的。」卫凡回应老妇人的声音，只能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他艰难的移动步伐，内心悲痛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小隻，却这么重啊？感觉像在扛男人，但就这么放下来也太没面子了。」 咬紧牙关，卫凡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将老妇人运上车，将她安置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系好安全带后，才坐到驾驶座上轻声喘气。 「呼哈、呼哈、呼……」待气息缓过来，卫凡才柔声说道：「出发啦，过桥之后，再告诉我要在哪边放您下来喔。」 「……」老妇人没回话，只回身看向后方，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卫凡笑着摇摇头，猜想老妇人应该是没有搭过公车，正开心着呢。 採下油门，卫凡转动方向盘，准备开上日月大桥，天色却驀地骤变，原本明亮的天色在剎那间变得一片灰暗。 「哇，好像要下雨了。」卫凡开上日月大桥，担心的望着上方的天空。「阿姨，您有没有带雨伞？」 「……」 见老妇人没回他，卫凡又自顾自的说道：「阿姨，您要是没带的话，我放在椅子后面的雨伞就送给您。」 说着，卫凡就伸出右手，熟练的拿到雨伞递给老妇人，只是预期的事情并未发生，他疑惑的用馀光扫了老妇人。 「嘎吓啊！！！！！！！！！！！！！！！！！！！！！！」 第二章 这里是？ 不用怀疑，刚才那个像狗叫一样的尖叫声，就是从卫凡的声带发出来的，他现在的状态，几乎可以媲美屁滚尿流。 要是恐惧的等级最低为一，最高为一百，那么，他现在的情况大约是三百万，也就是再放一根稻草，就会晕过去的地步。 坐在他身旁的老妇人，好像什么待要破茧而出的东西，身形不断变换，在乎明忽暗的天色中，一会儿是老妇人、一会儿是身着军装的军人。 而此时此刻，他又不小心瞄到后照镜，那些刚才空着的座位，现在全部坐满了黑影般的「东西」。 卫凡凭着他仅存的意志力，用最快但安全的速度，将公车开下日月大桥，正当他打算靠边停下，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中邪的时候，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靠在他耳边说道：「不准停下来，继续往前开。」 「啊？」 「听我的命令，不然，呵呵。」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笑着，而卫凡的冷汗流量在这笑声中，也差不多快浸湿他的裤子。 现在他不敢乱看、不敢说话，只敢往前开，脑中仅有「现在是怎么样？我是中邪了吧？是中邪了吧？中邪了吧？」这些字汇不断轮转。 「现在往右。」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大喊，卫凡快速右转，眼角瞥到了一旁站着的人（或东西）手上，戴着非常高级的黑色军用皮质手套。 「往左。」 「……」卫凡将方向盘往左，一群带着枪炮的人从左边衝来。噢，是黑道要去干架吗？武器也太劲爆了，那个跑在最后面的壮士，手上拿的是火箭砲之类的东西吧？ 「往右。」 「……」卫凡将方向盘往右，一位绑着双辫的孩子正坐在地上玩耍，就在卫凡转进来时，她突然转头，整个脸上，只有一隻灰白色的眼睛。 「这里停一下……」等那孩子慢慢踱到墙边后，磁性声音开口道：「好，可以开了。」 「……」卫凡刚踩完煞车，又踩起油门。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骑着骏马、身上系花的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有的抬着花轿，有的打着锣鼓，应该是要去迎亲的样子，只是，他们的身影都是透明的。 「等一下。」 「……」卫凡急踩煞车，等这群队伍通过。 「现在加快速度，往那栋小楼衝去，记住，不准停下来。」 「……」卫凡死踩油门。 「等等！」 「……」卫凡急煞。 「好，甩掉了，现在往那条路过去。」 …… 就这样，卫凡行尸走肉的，在他的指挥下，将公车开到一间旅社前方。 「停。」 卫凡听令煞车，整台车一震，卫凡被加速度带动，往前一倾，背部离开椅背，然后又被阻力控制，往后一倒，背部又回归椅背。 这时，他才感觉到，椅背早已被他的汗水浸湿的不成样子。 方才经过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类的世界啊。 这里是哪里？那像幽灵一样的人影，万马奔腾的景象、孤独的身影、喜庆的游街、各式飘渺的生物……每个转角，都遇到不同景色，现代与古代的影子不断交替，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三章 容将军 「我肯定是在作梦，对，肯定是梦，在梦里才会那么惊慌又合理嘛，对对，不害怕、不害怕，是梦、是梦，梦醒就能解脱了。」流失太多汗水，卫凡浑身虚弱，也口渴的要命，他拼命在心里给自己做合理的解释。 「喝下去。」那磁性声音又再度縈绕在卫凡耳畔，让他不由自主的抖了好几下，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不过，这次随着声音出现的，是在他眼前的一瓶没有瓶盖的矿泉水，卫凡想也没想，拿了矿泉水，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这瓶矿泉水没有瓶盖，你竟还敢喝。」 「噗……咳、咳咳、咳咳咳……」那带点贼笑的声音一出口，让卫凡吓得一个激灵，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喝个水还会呛到，真不愧是你。」 「还不是你说……」卫凡气呼呼的转过头，装于看到他一心想避免看见的景象。 「我说了什么？」那磁性的声音再度出口。「怎么？说不出话了？」 是，他的确说不出话。 眼前的男人，又高又俊美，謫仙般的面容，有着完美的脸型、高挺的鼻樑，以及英气十足的剑眉，配上强势又饱含电力的桃花眼，简直能勾人心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甩动瀏海时无意露出的疤痕，这疤痕从他左眼下方开始，以一个类似s的造型划过眼尾，直至太阳穴，看来有些触目心惊，却不突兀，刚好让他謫仙般的样貌，多了些符合他气质的邪气。感觉就像是天上仙人加上地狱慾火，这种脚色倘若生存在世间，就是个俊男界的名產。 卫凡吞了口口水，又注意到那人穿着笔挺的绿色军装，肩上还披着一条超级浮夸的黑色披风，薄薄的红唇不时露出邪魅狂狷的笑意。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疯狂的警铃在他脑中不断敲打着。 帅，但危险，极为危险，能远离就远离，不能远离的话……呸呸呸，一定要远离…… 那位男人仔细观看卫凡更换了数以百计的神色，先是觉得有趣，后来终于忍俊不住，笑着开口说道：「我叫容啟天，位阶是将军，你现在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 「……你几公分？」卫凡扁着嘴问。 「……你第一个想问的竟是这个。」容啟天啼笑皆非。 「……」卫凡垂眼看着他的黑色军靴，像在赌气一样。 「我一百八十八公分，你呢？」容啟天好笑的摸摸他的头，此时公车后方传来阵阵嘶嘶声、抽气声，以及窃窃私语。 「喂，我没眼花吧？……哎哟，你干嘛打我？」 「嘘，安静，你想死吗？」 「不想。」 「那就闭嘴看着。」 整车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张着好奇的双眼，卫凡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他现在完全不敢看那些位置上坐了什么东西，只知道正被某种东西看着），草草说了句：「一百七十二。」 「果然，真可爱。」容啟天揉揉卫凡的头发，隐藏在他瀏海下的眼眸，露出异样的神采，只是没有任何人察觉。 「别摸我的头。」卫凡拍开他的手，过了三秒后，突然有些后怕，心想：「糟糕，这算是忤逆吧？他会不会揍我？」想着、想着，他偷偷抬起一隻眼睛，小心的瞄像上方。 这一瞄让他吓的差点心脏病发，容啟天黑着双眼，伸出两隻手，像是要掐住他的脖子一样。 「哇！你要干嘛？我可是现代好公民，没犯过法、没做过亏心事，就算死后到阎罗王面前，他也不会让我下地狱的。」卫凡边叫边往后退，整个人缩在座位和门的中间，看起来怪可怜的。不过这一叫，似乎让他心中有些底气，他又再接再厉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阎罗王，所以不能随便掐死我，你会下地狱喔。」说完，卫凡还伸出食指指着他。 这一连串叫嚷气势慑人，唯一的败笔是，卫凡的食指实在抖的不像话。 容啟天愣了一下，忽略他的食指问道：「谁说我要掐你了？」 「……」卫凡无语，只是死死瞪着他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容啟天看看自己的手，发现它们还处于一种要抓某种东西的状态，瞬间恍然大悟，他将双手插进腋下，朗声说道：「你开车开的不错，以后就由你载我们。」 「！！！！！！！！我不……」卫凡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啟天打断。 「说话前先想一下后果。」容啟天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神色灼人。 「……」卫凡哑口无言，他的确不敢得罪他，他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这个容啟天，目前应该是没有要伤他的意思，不然谁帮他开车？可是，这里应该不是人间吧？啊！就是因为不是人间才严重啊！我要怎么出去啊？难道要学《可可夜总会》一样，找到自己的亲人给祝福吗？但……这里到底是不是阴间啊？不行，脑容量要爆了。 「那就这么定了。」见他手足无措，容啟天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定下了。 「……」逼良为娼的感觉想必就是这样吧，卫凡在心中为自己默哀，他，现在对容啟天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宰割，可是，他觉得他还是有权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于是他鼓起勇气，抬眼看着容啟天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干嘛，但是事成之后，我要回家。」 「可以。」 「还有，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可以。」 「还有，不能伤我。」 「可以。」 「还有……」卫凡皱着眉头，努力想着还有哪些事可以保全自己。 「还有吗？」容啟天笑问：「有什么要求，现在通通提出来。」 「……我一时想不到，等我想到之后再说。」卫凡顿了会儿，理直气壮的说道。 「也可以，那现在没什么事了吧？」容啟天看着卫凡。 「嗯。」 「好，那就过来吧。」容啟天对卫凡勾勾手指。 「呃……」卫凡踌躇不前，这可不能怪他，现在的他完全就是雾里看花，完全摸不着头脑。 「呵，你不过来，那就我过去。」容啟天轻笑一声，大步朝卫凡走去，那雍容华贵的气质、猛虎般狩猎的气势，鹰鳩般的锐利眼神，震慑人心，生生将卫凡逼的更贴紧车门（他其实想倒退几步，但已无路可退），就在他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就被容啟天一把抓住，粗鲁的往上提起，然后发生了卫凡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第四章 怪事未平 「唔。」刚被抓出舒适圈，卫凡可怜的嘴唇就被容啟天堵住，他睁大双眼，先是傻了两秒，然后开始剧烈挣扎，那架式像是可怜的兔子被猎食动物抓住后，奋力一搏的模样。 「嘖，别动。」因为卫凡的激烈反抗，容啟天改换抱紧之术，将他整个人囚禁在自己怀中，只剩下被强迫抬起的头，突兀的、恐惧的、颤抖的，再度被容啟天吞食双唇。 「不、唔……不……」卫凡悚的寒毛直竖，在这当下，被男人亲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怕的是容啟天正往他嘴里吹气，强制要他嚥下去。 「你在干麻？」好不容易，卫凡终于挣脱容啟天的束缚（应该是说容啟天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伸出一隻手捂住嘴。 「在救你。」容啟天老神在在的看着他製造出的红肿双唇，表情有些诡异。 「什么？」卫凡一脸矇样，无意识的用手背擦嘴。 「渡点阴气。」容啟天说道。 「什么！」卫凡既惊吓又愤慨，他真想痛殴容啟天，前提是能打得过他的话。 「这里是阴间，我当然得渡点阴气给你这个司机，免得你在协助我们的时候，先被阴气腐化，这样我会很困扰。」容啟天笑着看他怒目圆睁，又隐忍不发的挫败样。 「……」卫凡张口结舌，心里则想着：「原来这里真的是阴间。」 「以后每天至少都要渡一次。」容啟天摸摸下吧，坏笑道：「不过，渡几次的关键，还是得看你抵抗阴气的能力，要是越弱，我就得渡越多次。」 「没有别种方式吗？」卫凡的脸涨得通红（不确定是气的还是羞的），垂死挣扎。 「没有，你就死心吧。」容啟天看着他悲愤欲死的表情，好笑说道：「怎么，我难道不够帅？被我亲没有损失吧。」 「不是这个问题啊！这位大哥难道看不出我是男人吗！而且那气，很邪又很寒啊！像在吸尸体一样，实在有够……」卫凡愤恨又无奈的想着，但他不敢说，死也不敢说。 「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容啟天看着卫凡怒不敢言又害怕的要死的样子，不自觉的露出满意的微笑。 「嗯……」卫凡看着他的微笑，嘴角微抽，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 「那我来跟你介绍一下吧。」容啟天随意往后一指。「这些都是我的部下。」 卫凡依言转头，此时，他才正式看见方才不小心瞄到的黑影，那些黑影其实都是身着军服的军人（这比他预期的好太多了，他一直害怕是妖魔鬼怪之类的……噢，这么说不对，应该说样子像是妖魔鬼怪的东西），而他们正一脸木然，呃，正确来说，是假装木然的看着他们。 卫凡的脑袋转来转去，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突然，一人爆喝一声：「大嫂好。」 「大嫂好。」眾军人随之起舞，异口同声的复述。 「呃……不不，你们误会了。」卫凡挥舞双手，正想尽力解释，没想到又被容啟天抓住，用力夹在腋下，对，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擒拿术，卫凡在心里泪流满面，骨架快被挤散了。 第五章 天天 「很好，王副官。」容啟天高兴的说道：「果然是我的得力助手。」 「是。」带头大吼的人一脸得意，喜孜孜的挺起胸膛。 卫凡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位王副官就坐在他的正前方，正对他露出讨好般的笑意。 「你，几岁啊？」卫凡看着他圆圆的娃娃脸，忍不住问。 「报告大嫂，我三十二岁了。」王副官将右手放在左胸上。 「真的假的？！你看起来像十六岁左右。」卫凡尽量忽视大嫂两字，惊讶的打量他。 「噗、呵呵……」王副官身旁的人忍俊不住，摀嘴低头，肩膀抖不成人样。 「报告大嫂，我已经成年了。」王副官姿势没变，虽然脸稍微有点垮掉，但顷刻间又恢復兴奋的样子。 「喔，嗯，真是对不起。」卫凡注意到，他看似无害的圆圆眼珠，正滴溜滴溜的在他和容啟天身上绕来绕去，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赶忙道歉。 顺带一提，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挣扎，因为容啟天也许是所谓的「s」，越是挣脱，他越兴奋，搞不好来个相应不理，他就会失去兴趣了。想到这，卫凡满意的点点头，但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聪明点讚，容啟天就夹着他说道：「这位娃娃脸是王睿王副官，我的智囊。」 「嗯，你好。」卫凡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尷尬的打招呼。 「大嫂好。」王睿因为「娃娃脸」三字脸又有点垮，但听到下半句话，又立马挺起胸膛。 「他旁边这位。」容啟天指着坐在王睿旁边，身材壮硕，绑着马尾的男子，要不是他正因忍笑而露出一脸怪样，其实长得还蛮美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男生女相。「是专门保护王副官的人。」 「什么？」 「将军！」 卫凡和马尾男同声大喊，卫凡茫然，马尾男则激动的站起来，他身高和容啟天不相上下，仔细看，好像还更高点，给人一种武将的威压。 「怎么，我有说错吗？」容啟天鄙视的看着马尾男，马尾男立刻不满的坐下。 「将军，我又不是专门保护阿睿的，再怎么说，我也该是专门保护将军你的吧。」马尾男皱着脸说道，一旁的王睿则彷彿置身事外。 「哼，何副官你还记得吧，上次我和王副官差点着人道儿，你闯进来后，只对我说：『将军，我先救阿睿出去，你自己应该行吧？』没等我回行还是不行，就这么抱着王副官走了。」容啟天冷冷说道：「要是我早你一步说出不行，你该怎么办？」 「呃……」何副官一脸呆滞。 「白痴，当然是先救将军。」王睿狠敲了何副官的头，将右手放在左胸对容啟天说道：「保护将军是我等的责任，属下甘愿为将军而死。」 「呵呵，将军别生气，当然是救将军为先，但将军怎么可能保护不了自己。」何副官换了个表情，諂媚说道：「没有什么事是将军做不到的。」 「嗯，不过王副官，你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要是死了，我们会全军覆没的。」容啟天忽视何副官，满意的看着王睿表示，忽地眼睛一转，又嫌恶的蔑视何副官。「你，没有王副官还真是不行。」 不仅容啟天这么觉得，连卫凡也默默认为，这个何副官肯定不是那么两光的人，凭他刚才那句话，就可以知道王睿对他的重要性。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容啟天看着何副官一副想辩驳，却又想不出说什么话的蠢样。 「属下还在思考。」何副官抿嘴说道，眼神偷偷瞄向王睿。 「不然这样好了，从今天起，你开始保护卫凡，王副官待在我身边，怎么样？」容啟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行！」何副官想也没想，大声喊道。 「那我说的话都是对的？」容啟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何副官垂着脑袋，实在很像小狗沮丧的模样。 「很好，这位专门保护王副官的何涟何副官，是我的大武将，王副官的青梅竹马，有他在基本上不会有人受伤。」容啟天转头跟卫凡介绍，见卫凡则好奇的看着何涟，他眉毛一挑，问：「……有什么话想说吗？」 「喔，不、不，只是觉得何涟副官长得真美。」卫凡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 突然，一阵阴狠的肃杀之气，从身旁蔓延，卫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还没抬头看，便注意到何涟身形一震，散发出武将才会有的慑人杀气。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卫凡愣了愣，猛然惊觉，自己怎么可能感觉到杀气？ 「阿涟！不行！」王睿一个起身，挡住何涟，转头看着卫凡，明显是要他赶快说出什么话。 搞不懂哪里出问题的卫凡，眼神迷濛，轻轻拍着紧夹着自己的手，无意识的说道：「天天，你轻点啊，弄痛我了。」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所有的杀气都化为迷糊的疑惑，流动的时间像被按了开关，将宇宙的洪流定格在这一秒。 如果现在的气氛，是狂风暴雨前的寧静，那么方才的杀气，就是暖阳下的一抹微风。 不只容啟天浑身僵硬，所有的士兵们都惊愕的看着他们，眼中饱含震惊与欣慰。 「怎、怎么了？」卫凡看到他们的样子，终于回神，小心问道。 「大嫂，你、你刚才说了什么？」王睿睁着他圆大的眼珠，瞪着卫凡。 「我、我刚才说什么？……我没说话啊？」卫凡有点害怕的望着他，心想：「喔，虽然是娃娃脸，但这样瞪着眼睛，还是挺骇人的。」 「大嫂，你不记得了？」王睿一噎，表情像是刚吞了隻蟑螂。 「什么意思？」卫凡懵着脸问。 「大嫂，你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吗？」王睿顾不得礼节，跑到卫凡前面，看着他的眼睛，真诚问道。 「呃……刚才你看着我好像要我说话一样，」卫凡直视王睿，不解说道：「所以我正在想着要说什么，然后你们突然露出诡异的表情看我，接下来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将军，请容许我对大嫂进行调查。」王睿停顿了几妙，看着卫凡大喝。「全方位的！」 「等等，什么？」卫凡微弱的发出疑问，但没人理他。 「批准。」低沉的声音在卫凡头顶响起，里面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王睿盯着卫凡眼睛眨也不眨，浓厚的兴趣在他大大的眼珠中编织成网，卫凡简直能看到那网「咻」的一下，就把自己套在里面，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聪明人，看起来都好可怕！ 第六章 有内鬼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卫凡简直像在魔王级别的迷宫中，遇上难得一见的大雾。「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大嫂记得『天天』吗？」王睿问。 「天天？」卫凡身上一轻，显然是容啟天松开夹住他的手，他动动肩膀，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闪而过。 「对，天天。」王睿说道。 「……」 「想不起来就算了。」看卫凡沉静许久，容啟天说道。 听见容啟天的声音，卫凡瞄了他一眼，突然脱口而出：「天天不就是你吗？」 「……」容啟天黑色的眼眸一闪。 「大嫂你……」王睿一喜。 「你不是叫做容啟天吗，该不会天天是你的小名吧？」卫凡没等王睿说完，自顾自的摸着下巴说道：「这是什么猜谜游戏吗？」 「……」 没人回应卫凡，他亦无语。 「走，进旅社。」容啟天拽着卫凡的手，率先将他拖下车。 「等等，我还没拿车钥匙。」卫凡挣扎，打算回车上把钥匙拔下来，但他突然愣住，看着他车头上的橘色led灯，原本闪着的「专车charterbus」变成了「鬼军ghostbus」。 「这是……？」 随着卫凡的目光，容啟天也看见了led灯，他满意的笑道：「既然变成我们的专车，车名当然要改一下。」 「你们……不是在躲谁吗？这样不会太明目张胆？」卫凡放弃为学生争论，只吐槽这点。 「放心，这是幻术，可以随心所欲更改。」看着陆续下车士兵们，容啟天抓紧卫凡，低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而且，这次下的幻术，只有忠诚我的人，才能看清，其他的人，只会看到原貌。」 「你的意思是？」卫凡心中一惊。 「这件事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也就是刚才在车上跟你介绍的两个人，以及等一下会跟你介绍的四个人。」容啟天轻声说道：「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其他人都不能提，明白吗？」 「明白。」卫凡冷静的说道，但心里不知怎地，有一丝丝的酸楚，这种心疼某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不到三十秒，士兵们便由王睿和何涟领头，整齐划一的排成两列，雄纠纠气昂昂的看着容啟天，等他下令。但容啟天却毫不在意的抓着卫凡，随意对他们说道：「该干嘛就干嘛去，不准打扰我。」 「是。」眾人大吼，然后在容啟天一个眼神下，瞬间鸟兽散，连智囊王睿都不见人影（应该说闪最快的就是他，但他看起来不像是畏惧容啟天，反到像是刚抓住灵感的科学家，正要去实验什么一样）。 「好啦，我们走吧。」容啟天抓着卫凡，往旅社前进。 「喔。」卫凡依言前进，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在快要踏进大门的当口，他才熊熊想到。「等等，我的车钥匙还没拔咧。」 第七章 进旅社 「不用担心，我都处理好了。」容啟天没有停下步伐，直接踏进旅社，顺道将卫凡扯进去。 「什么意思？」卫凡转头，担心的看着他的车。 「下了咒术，只有我才能解。」容啟天自信满满的说道：「所以不会被偷，也不会被抢。」 「真的吗？」卫凡怀疑。 「真的。」容啟天抓着卫凡的头，强制将它转向旅社的方向。「再说，敢在这里偷东西的小偷，我还真没见过。」 想想也是，谁敢在他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是不要活了？还是不要活了？想通后，卫凡才定神看着旅馆内部，然后，他忍不住发出一个声音：「哇！」 这哪里是旅社，分明是有提供住宿的高级游乐园。虽然外面看起来不过像一般小旅社，客气点说，只有一点小破，但里面的风景实在是极尽奢华，佔地也无法斗量。 异次元空间，这里显然是异次元空间，跟小叮噹的百宝袋一样，卫凡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睛像是饥饿的野兽，贪婪的想把所有异象全收近眼底。 眼花撩乱的卫凡，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从第一个地方开始观察起，而那地方，就是大门左前方的几十个用圆石堆砌而成的池子。 卫凡往前几步，终于搞清那像仙境般的迷雾，是从池子里冒出来的，看起来貌似温泉的热气，有好几个军人泡在里面，随着裊裊烟雾有说有笑。停顿了一会儿，卫凡稍微侧身，看向他们旁边的那区。 嗯？竟是高级按摩中心！有好几个军人或趴或躺，正给专人们按摩的惨叫连连，这一切都不足为奇，除了那些专人。 卫凡吃惊的盯着他们，嘴巴无意识的打开，样子难看到令人怜悯，举例来说，要是有人从正面看他，一定以为他是个智能未开的傻子。 「没错，那是妖怪。」容啟天闔上卫凡的嘴，像他肚里蛔虫般的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妖怪？妖怪……」卫凡瞪着妖怪，心里的谜团不增反减。 所谓的妖怪，是各种动物的化身，也就是说他们有着人的身体，但头脸和其他特有的特徵则保存下来，例如卫凡现在看着的一位灰狐狸先生，他蓬松的灰色尾巴正垂在屁股上方，不时左右晃动。 卫凡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也许感受到他的气势，灰狐狸先生的耳朵朝外动了几下。 「不准骚扰我的体疗师。」容啟天抓回卫凡。 「什么？我又没有要干嘛？」卫凡心虚地拍开他的手。 「你明明就想去摸灰辉的尾巴。」容啟天一语道破。 「原来他叫灰辉，呃……摸一下没关係吧？我会先徵求他的同意。」卫凡被抓包，乾脆实话实说。 「不行！」容啟天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既然都被你虏过来了，至少要摸一下那么帅又澎的尾巴啊，看起来很舒服耶。」也不管灰辉有没有在听，卫凡明目张胆地指着灰辉的尾巴，愤慨表示。 灰辉的尾巴顿了一下，接着悄悄地抖了好几秒，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在偷笑，而最能知道他反应的，就属正被他按到齜牙咧嘴的军人。 兴许是因为忍笑的关係，灰辉的手劲不自觉加大，害他哀号连连。 「现在不行，因为这里是『阴疗池』，泡过阴疗池后就要来『融阴室』进行体疗。」容啟天先指着石头砌成的池子，又指着高级按摩中心，耐心解释。「所有要泡阴疗池的军人，都是受到阴伤过来的，灰辉他们则是专业的体疗师，专门把阴疗池的阴阳气导入受伤部位，将军人们受伤部位的激烈阴气，透过体疗师们的身体排出。」 「排到哪里？」卫凡忍不住好奇。 「他们的身体就像过滤网，能将这些伤净化成适合半人半鬼的我们适合的空气，也就是阴阳气。」容啟天指着自己说道：「我们既需要阳气、也需要阴气」 「所以我如果这时候碰他？」卫凡指着灰辉迟疑的问。 「有可能会将还没净化的阴伤传到你的身体里。」容啟天说道。 「……」停了好几秒，卫凡突然抬头问道：「嗯？要是没人受伤，你们不就没空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可是随时都在散发阴阳气呢，只是也能顺便帮阴伤净化而已。」一个狂傲的声音出现，只是卫凡左顾右盼都没见着人影，过了三秒左右，一隻超级可爱的松鼠从卫凡脚边窜过，敏捷地爬到容啟天的肩上，用后脚站立，负手（应该是说前脚）挺胸，澎出身上的毛，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那里，牠的耳朵上有着超帅的毛。 嗯？好像，在哪看过牠？难道是discovery吗？ 唔……松鼠不都长一样？怎么可能觉得熟悉？不，但……怎么可能？ 第八章 松烟 「他是这间旅馆的主人，我的朋友松烟。」容啟天动动肩膀对卫凡说：「阴疗池和融阴室的创办者就是他，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被牠救了？」卫凡怀疑的看着松烟。 「你在怀疑我。」松烟的头稍微探到卫凡前面，脸上的毛几乎可以碰到他。 「呃……」卫凡说不出话，但眼睛发亮，心里想着：「虽然有点失礼，但我实在很想摸牠耳朵上的毛，好可爱啊。」 卫凡的表情被松烟一一收入眼帘，牠鼻头边的鬍鬚抖了抖，从容啟天肩上跳下，「碰」的一声，变成比卫凡还高大的美男子，他及胸的长发斜斜梳到一边，穿着白色的古汉服，系着银黑色腰带，戴着玳瑁色的圆框眼镜，若是不看他屁股上那又澎又软的尾巴，着实就是位漫画中古代美男仙医的范本。 「你的脸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卫凡激动的看着他。 「可以，我的部下也都可以做到。」松烟将手负在身后，倾斜上身，将脸靠近卫凡说道：「只是要耗费灵力，在体疗时不能这么做。」 「但尾巴？」卫凡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尾巴。 「也可以收，但你好像喜欢。」松烟转身将尾巴扫过卫凡，斜眼看着容啟天微笑。 容啟天回敬他的笑容带着少许杀气。 「我能？」卫凡激动的看着扫过他肚子的尾巴，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抬起来。 「可以。」松烟露出迷人的微笑，将整条尾巴放在卫凡身上，甚至还碰到他的脸。 卫凡伸出兴奋到颤抖手，一把抱住他的尾巴，幸福的贴在他的屁股附近，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松烟笑而不语，望着容啟天，容啟天一开始还能以笑容回应，但不久就僵的不像话。 「别抱了，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过了三十秒，容啟天再也受不了，直接抱起已将脸埋在尾巴里面的卫凡。 「不要。」卫凡拒绝，抱着松烟的尾巴不放，好像那是一离开就会发生危险的重要东西一样。 容啟天抬头瞪着松烟，眼里的杀气很是明显。 松烟微笑着回望容啟天，没有动静，不过就在气氛降到冰点的前一秒，他玩够似的动动尾巴，对卫凡说道：「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卫大人，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喔。想摸尾巴的话，我随时都欢迎。」 「唔……」卫凡有点不情愿的把脸从松烟的尾巴里面挪出来。 「去玩吧，见见另外三个人。」松烟「砰」的一声把尾巴收起来，好笑的摸摸卫凡失落的脸。 「好吧。」卫凡用双手包住自己的脸，好像松烟尾巴的触感还在一样，然后突然抬头，有点任性的说：「你说的喔，什么时候都可以。」 「是，卫大人。」松烟温柔的笑着，将右手放在左胸上，以一种起誓的方式说道：「我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想，都可以来到这里，这里永远为你敞开、永远为你而开。」 「……」这一连串承诺，让卫凡有些不解，他看着他微笑的脸，心中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但又瞬间消失，快到他来不及捕捉。 以前好也有过一位这样的知心朋友，随时都能轻松的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但，是什么时候呢？ 他们像柏牙和子期一样的感情，突然就失去踪跡，发生了…… 卫凡的闪神，容啟天和松烟都看在眼里，他们相视一望，脸上是无尽的欣喜，但同样是一语不发。 「走吧。」容啟天松开卫凡，改拉他的手。 「容大人，你又欠我一个人情。」松烟笑着看容啟天拉着卫凡离开，在他身后说道。 「谢谢。」容啟天侧脸对他点了点头。 松烟「咻」的一下变回松鼠，对仍瞧着他的卫凡努努嘴后就不见踪影。 第九章 章江君 没想到容啟天会说谢谢，他对松烟可真客气。 卫凡虽然仍旧搞不清楚状况，但他知道容啟天肯定是个极高傲的人，这么高傲的人会对别人说谢谢，果然因为是救命恩人吗？但又欠牠一个人情是什么意思？ 卫凡的脑袋千丝百转，容啟天瞟了眼他，忍不住轻声叹道：「你还是一样，只要是松烟说的话，你就听。」 「你刚说什么？」卫凡虽然因为乱想没听清楚，但也听出个雏形。 「没什么。」容啟天气恼的撇嘴，太鲁莽了。 「松烟他……」看着容啟天打死不说的脸，卫凡换了一种方式说道：「松烟好帅啊，尾巴也好澎，下次问他可不可以让我抱着睡。」 「不！行！」容啟天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拉着卫凡的手也重了几分。 「哼，反正你什么也不说，那我倒不如去问牠。」卫凡吃痛，倔强的转头不看他。 「你真是……」容啟天既生气又无奈，手一下就轻了。 「喔，是理发厅。」卫凡没理他，眼睛却亮了，看着经过的理发厅，里面坐了不少要剪头发的军人，理发师是一位有八隻手的人？或至少他的脸是人脸。 「他是章江君。」容啟天随着他的目光说道。 「章将军？他的位阶和你一样啊。」卫凡看着他的八隻手如同光影般，只需几秒，就剪出那位军人方才费了三分鐘详细描述的发型，要说神乎其技，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是江水的江，君子的君。」容啟天好笑的说道：「他是突然出现帮我的修仙人，可以随意变换九种形貌。」 「真的假的，九种？」卫凡瞪大眼睛，彷彿想将章江君看出个名堂来。 章江君感觉到卫凡的注视，他的动作没停，脖子却变得又细又长，推着他的头来到卫凡眼前。 是个坏脾气的鬍渣脸。 「喔，是卫大人啊，好久不见，我现在在忙，下次再帮你剪头发。」章江君说完，头又缩了回去，继续执行剪发工作。 「呃……他是修仙人没错吧？」卫凡拍拍胸口，心有馀悸的问道：「该不会是那什么魔道修士吧？」 「你怎么会知道魔道修士？」容啟天不回答反而问道。 「看小说的，现在修仙小说很多。」卫凡耸耸肩。 「好吧，那些小说写的也不尽然是纯虚幻的东西。」容啟天说道：「有很多都是真的，恐怕是他们的家族有留下些许传说吧。」 「所以……」卫凡觉得，现在不管告诉他什么天方夜谭，他都能接受，也不会觉得惊讶。 「不，章江君是正派的修仙人。」容啟天捏捏卫凡的手，像要他安心似的说道：「等他不忙的时候，你看到他的真身就能知道了。」 「是吗。」卫凡点点头，又有点担心的问道：「不过，他不吸正常空气可以吗？还有，依照小说的情结，待在这里应该有损他的修为吧？」 「放心，看到他剪头发的东西了吗？」容啟天抬起下巴，指了指章江君左边第四隻手上的东西。 「看到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鬼？」老实说，卫凡刚走到这，就注意到那东西，只是一直没机会问。 章江君的八隻手，每隻都拿了不一样的东西，除了各式剪刀、梳子、直、捲发器外，还有一个特别的东西，那东西长得有些像是吸尘器。 唔，说长得像其实不太适合（硬要说的话，算是有那么一丁点跟蜗牛或牛角麵包沾上边），应该是说它的功用像，因为它一直不停的将军人掉落的头发吸入，吸入后停顿个几秒，整台机器就会冒出白光，白光一出现，立刻会从章江君的手开始，沿着他身体的轮廓游走，从远处看，好似他整个人都浸在某种圣光之中，到还真像小说里，修仙人飞升仙界前的「脱壳成仙」桥段。 大约持续个几秒后，这些白光就会渐渐淡掉，然后被新一波的白光取代。另外，伴随着逝去白光出现的，是从机器尾巴流出的粉末，粉末极细，细到它们在到达地面前，就烟消云散了。 「看到白光了？」容啟天问。 「嗯。」卫凡回应。 「那是军人们身上的气。」容啟天说。 「什么？」卫凡睁大眼睛，一副抓包般的表情。「吸取他人气息，果然是魔道修士会做的事吧。」 「不是啦。军人们剪掉的头发里，含有一半阳气、一半阴气，章江君能直接吸收一半的阳气，而阴气则得通过『玄妙阴阳气流提炼器』转换后，才能被他的身体接纳。」容啟天拉紧卫凡的手，好笑说道：「被转换后的阴气会成为特有的阳灵力，非常有助于修仙人的修炼，而从机器里流出来的那些粉墨，则是失去气息的头发本体。」 「喔，所以算是废物利用？」卫凡松了口气。 「没错，章江君先透过头发吸收阳气，再透过『玄妙阴阳气流提炼器』把阴气转换成阳灵力吸收，不过要吸收阳灵力得花些时间，所以你才会看到那些白光在他周身游走。」容啟天解释后，又间话般的说道：「我猜，就是因为这太助于他的修行，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 「你是说他主要是为了自己？但也没什么不好，从古至今，不为自己的人是少之又少。」卫凡有感而发的自问自答。 「……」容啟天没说话，但握紧了卫凡的手。 「是说，那什么『玄妙阴阳气流提炼器』的名称未免太长了吧。」卫凡突然笑出来。 「那是练若漪想的，你今天也会见到他，到时候再跟你介绍。」容啟天也笑了，他的笑容，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也不过分，卫凡愤恨的想着，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差那么多？ 思及此，卫凡忽然反拉容啟天的手，像是有点示好的意思，容啟天心神一乱，便听他随意问道：「喔，那他和松烟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容啟天刚要说下去，却警觉停顿，一脸差点被你骗了的表情。 「嘖。」卫凡见诡计没得逞，乾脆直接摊牌。「别想乎咙，他刚才叫我卫大人，松烟也是，我可没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唉，不是要故意瞒你，但时候还不到，现在告诉你，你会受伤的。」儘管刻意维掌管了面部肌肉，但容啟天还是流露出哀伤又心疼的神色，这让卫凡彻底败阵下来。 「……好吧，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卫凡不知该接什么话，乾脆转移话题。 「嗯。」 那是真心心疼的表情，难道容啟天和我…… 怎么都想不明白，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答案，总会出现的。 越往后走，卫凡越发现这间理发厅简直就是小号游乐园，军人们从几个类似水上游乐园的溜滑道溜进去，每个滑道的路线都不一样，功能好像也不太相同。 从滑道里喷出来的人，要马就是一身湿，被里面的军人拿烘罩之类的东西烘乾；要马就是变成像纸一样乾扁，被里面的军人拿像充气桶之类的东西充大；要马就是身上会冒出一点蒸气，害里面的军人被燻的喷嚏连连等，虽然很怪，但看起来好玩的要命。 卫凡心痒难耐，却立刻被容啟天泼冷水，他说只有半人半鬼的他们才能用那种方法进去，目的是为了挤掉一些过重的阴气，免得章江君不小心被伤到。像他这样等级的修仙人，恐怕一被伤到，就会立刻堕入魔道，真的成为魔道祖师级别的存在，而卫凡要是也跟他们用同样方法进去，大概会直接被溜滑道里的阴气腐化的半点也不剩…… 「那我如果要剪头发，该怎么进去？」听完容啟天的长篇大论，卫凡忍不住问。 「从刚才那个大门走进去就好了。」容啟天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我随时都会跟你在一起，就算不得已得离开你，我也会把你交给可信赖的人，所以不用担心。」 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卫凡理不出头绪，乾脆忽略，问了个从刚开始他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你是怎么被松烟救的？」 「先到餐厅，我们边吃边讲。」容啟天拉着卫凡，加快脚步。「你也饿了吧，现在已经中午了。」 「中午！」卫凡大吃一惊，大喊道：「惨了，学生们都迟到啦！」 第十章 季思谦 「……」对于卫凡的后知后觉，容啟天再一次无语，他顿了下才说道：「放心吧，现在阳间连一秒都还没过呢。」 「什么？」卫凡激动转过身，要不是手被容啟天牵着，很可能就已经揪着他的衣领前后摇摆了。 「你来到阴间的时间，在阴间看来很久，但在阳间连一秒都还没过。」容啟天心平气和的看着他。 「……」卫凡激动的情绪一下就被拉空，但他又突然想到，他在阳间算是连人带车消失吧？所以他现在是有点时空旅人的概念吗？ 兴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好懂，容啟天没等他问就直接说道：「你是直接消失在阳间没错，不过没有任何人看到，而且等你回去的时候，还是会在你来到这里的那个时间点，所以不用担心。」 「……噢，那方法是？」卫凡觉得自己的懞样肯定蠢毙了，但他还是好奇不已。 「餐厅到了。」容啟天没回应他，不过，恐怕就算卫凡想再问，也没机会容他问。 才刚踏进餐，一位比容啟天还高大的壮汉就朝他们衝过来，带着哭腔大喊：「少爷、少爷、少爷……」 「哇喔。」要不是容啟天还抓着他的一隻手，卫凡几乎被扑倒。「怎、怎么啦？这是？」卫凡艰难的扎稳马步，靠着容啟天的手支撑，尽量稳住身躯，然后用空出的手，摸摸将脸埋在他胸前号啕大哭的壮汉。 这感觉，好熟悉？ 「少爷，您终于来见了阿谦了，哇呜……」壮汉哭的唏哩花啦，卫凡感觉到胸前全是他的泪水，不意外的话，鼻涕应该也是一堆。 「这是？」卫凡摸着壮汉的头，眼睛则看向容啟天。 「他叫季思谦，你就暂且把他当你的小弟吧。」容啟天抿嘴说道：「其他的得等过一段时间才能说，请你理解。」 容啟天没有刻意隐瞒，而是照实说出了现况，这是好事，卫凡心里其实有些高兴，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有权力瞭解这一切的答案。 卫凡看了会儿容啟天，又摸摸季思谦的头，感觉到容啟天的握力稍为加重了些才说道：「等到可以说的时候，你会……」 「我会全部告诉你。」没等卫凡说完，容啟天就说道：「以我的生命担保。」 卫凡看着他深沉的眼眸，里面流露出了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但他却一点也不感到厌恶，为什么呢？明明以阴间的时间来说，才经过几个小时而已，他对他就能如此信任？ 「好吧，我相信你。」 这几字出口后，容啟天绽开了从卫凡见到他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真正笑容，效果之惊人，让卫凡几乎沉醉其中。 好像，有谁曾经对他那么笑过呢？ 但，想不起来了…… 「嘶，将军笑了。」 「天哪！」 「将军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那样笑过了。」 「除了冷笑以外，我不记得将军有笑过。」 「大嫂不知道说了什么？」 「可恶，我好想知道。」 「大嫂好像快被季主厨拖垮了。」 「季主厨哭了好久。」 「嘘，利晚你小声点，小心他不准你吃饭。」 「唔……」 餐厅里的军人们，用能听得到的声音窃窃私语，卫凡猛然回神，他拍拍季思谦柔声说道：「阿谦，起来吧，我们去吃饭好吗？」 「好的、好的，少爷。」季思谦放开卫凡，用袖子抹抹脸，吸了好几下鼻子，才用浓重的鼻音对他笑道：「少爷，这些年，我都在研究你会喜欢的口味，发明了好几道菜喔。」 「是吗，那我们就来吃吃看。」季思谦一放开他，卫凡就低头看看前胸，果然满是泪水和鼻涕。 「我先去准备，你们去包厢等我。」季思谦风风火火的跑走。 「进包厢再换衣服。」容啟天对卫凡说道。 「问题是我没带衣服。」卫凡抚额。 「我有。」 「你有我身型的衣服？」卫凡惊讶。 「嗯。」 「……」 卫凡被拉入写着「凡天阁」的包厢，刚坐下，容啟天就从一旁的柜子抽出两套衣服，将小号的递给卫凡后，就直接换起衣服。 「喂，你不稍微避开吗？」卫凡看着容啟天脱下军装，还真有些禁慾的味道，不对，他在想什么，脑子烧坏了！ 「有什么关係，大家都是男人，你也赶快换，不然等一下阿谦就跑进来了。」容啟天蛮不在乎的说道。 说的也是，卫凡对自己无语了起来，他脱下制服，拿起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就穿了起来。 穿完后，他拿着满是鼻涕、泪水的衣服，正要问容啟天要去哪里洗时，便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怎么了？」卫凡低头看看自己，没发现什么古怪，不解的问。 「没什么，把衣服给我。」容啟天别开目光，把卫凡的衣服一把抓起，扔到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里。 「哇！这是什么机关？」卫凡震惊的看着他的戒指，好奇的眼眸不停转动。 那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仔细看，上面细緻的刻着两艘方向相反的船，一艘华丽又耀眼，上面载着太阳；一艘枯瘦但慑人，上面载着月亮。 「这是储物戒，除了你和我，只有六个人知道。」容啟天晃晃食指，显然他戴那黑色皮质手套不是为了耍帅，而是要藏着这东西。 「跟小说里面还真像。」卫凡几乎将鼻子凑在上面。「人也进的去吗？」 「可以，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人进去的。」看卫凡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容啟天乾脆先订了个规矩。 「喔，那衣服随便丢进去就能洗了吗？」卫凡有些失望。 「嗯，不过要解释它里面的构造还真麻烦，而且也要花很久时间，下次再说好吗？」容啟天捏捏他的脸说道：「或是你想听这个，那我们就不讲松烟他们的事。」 「我要听松烟他们的事。」卫凡往后退，脱离容啟天的魔掌，正想再讲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啪咑，碰碰碰碰碰」的声音。 两秒内，一个壮汉粗鲁的闯了进来，他的两隻手臂上，至少放了十二道菜，头上还顶了一大锅的汤，整个人是香气四溢、令望者垂涎三尺。 「少爷、容将军，我来了。」 第十一章 阴缘餐厅 不用说，来的人正是季思谦，他一进来就刷的一下，把所有的菜甩到桌上，卫凡吓了一跳，刚想上前帮忙，却被容啟天揪了回去。 「看。」容啟天在他耳边说。 「什么？」卫凡抬头，便看见所有的菜围成两圈，每盘菜的距离都非常精确的相隔五公分，而季思谦此时则小心的把头上的汤端下来，轻手轻脚的放在菜圈的正中央，简直是经过密切计算后的结果。 「也太强了吧！」卫凡脱口而出。 「谢谢少爷。」季思谦开心的双颊泛红，然后突然张着嘴看着他们问道：「疑？少爷，您和容将军又好上了吗？」 「什么？」卫凡没意会过来。 「跟以前一模一样，您终究……」季思谦正要继续说下去，容啟天却大吼一声：「闭嘴，阿谦。」 「疑？」季思谦有些不知所措。「容将军，您还没？」 「还没。」容啟天沉着脸。 「但现在……」季思谦指指他们，欲说还休。 卫凡听着他俩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直到季思谦指了他之后，他才注意到，他现在正坐在容啟天腿上，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不、不，你误会了。」卫凡挣扎着起身，解释道：「刚才本来想去帮你，结果被他抓回来，怕扰乱你，才变成这样。」 「嘖。」 「喂，你咂什么舌，快解释啊。」卫凡不满的看着容啟天。 「阿谦，开饭。」容啟天不理他。 「是。」说到开饭，季思谦眼睛都亮了，他忙着帮他们添好饭后，就站在卫凡身边，自然的帮他夹菜，边夹还边介绍。「少爷，这是糖醋鱼，知道您爱吃酸甜口味，我入了一点自己种植的凤梨，吃起来很清爽喔。」 「喔，谢谢……真的很好吃耶。」鱼肉一入口，卫凡便感动的大嚼，这也太好吃了吧，吃多少条都不会腻。 「少爷，您看，这是用我的独门特製酱醃过的猪肉，外面煎的焦了一点，吃起来脆脆的。还有这个，是炒高丽菜加蛋，蛋没有弄得太熟，吃起来很滑顺。还有这个……」季思谦又夹了无数的食物放进卫凡的碗里。 「……」卫凡埋头大吃，两颊一直保持鼓着的状态，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满意。 过了八分鐘，卫凡突然抬头说道：「阿谦，你在干嘛？快坐下一起吃。」 「少爷，您……」 「快坐下。」卫凡拉拉季思谦的手，硬是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太好吃了，多吃一点。」说着，他还帮季思谦夹了好些食物进碗。 「少爷？」季思谦看着碗里的食物，倏地泪眼婆娑。「少爷您都想起来了？」 「什么？」卫凡抬头。「哇！你怎么又哭了。」 「没、没什么。」季思谦瞅了眼容啟天，擦乾眼泪说道：「少爷夹给我的，都是我喜欢的菜呢，我这就吃。」 「……」卫凡咀嚼着满嘴食物，第一次仔细看了季思谦，他虽然很高大、动作粗獷，面貌却异常斯文，柳眉如墨、细细的丹凤眼此刻红通通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刚被恩赐了什么贵重东西，感动到无以復加的样子。 「阿谦，你以后就跟了我吧。」卫凡看着他，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少爷！」季思谦激动的看着他，又看看看容啟天，兴奋说道：「容将军！一样！」 「什么？」卫凡被搞乱，他刚说完那句话，才后悔的在想是不是要道歉，毕竟太冒失了，结果这是什么情况？ 季思谦兴奋的像是得到食物的小狗，而容啟天则是满嘴油水的隔着卫凡，伸手捏住季思谦的嘴。 和乐融融的气氛才没维持多久，地板就骤然震动起来。 「阴间也有地震喔？」卫凡刚咬断最后一根四季豆，惊讶的抬头。 「不是，」容啟天抱住卫凡。「阿谦。」 「是。」 在季思谦应声的同时，一群黑压压人从地底现身。 第十二章 第一次突袭 卫凡倒吸一口凉气，被容啟天摀住嘴，一旁的季思谦早已站起，将他们二人护在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张狂又难听的声音大笑。「容啟天，这就是你的避难所？真是简陋的可以。」 这一切虽然可怕，但卫凡听完这句话后，实在很想吐槽他。「这位大哥，这里要是简陋，那就没有地方可以被称为高级了。」 「不要说话。我下了守护漂移咒，他们虽然找到我们的据点，但没有正确的地址，是不会看到真实形貌的。」一个声音打进卫凡的脑袋，是容啟天。「只要我们不出声，他们就只能在我设计的景象中，看到我要他们看到如废墟般的鬼屋，而找不到我们。」 卫凡点点头，容啟天将手放下，又传音道：「现在这个是传音，可以单独传给你，也可以一次传给一群人，我之后会教你。」 那带头者用高级的黑布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但他的炯炯有神中，带着真正的邪恶，让人想呕吐的那种。 他现在正来回的看着，片刻后，他用双手比了一堆姿势，其身后的人群散开，在卫凡他们的包厢里走来走去，翻找着什么。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浸身在3d电影里，跟人擦身而过，却感觉不到任何触感，但电影终究是电影，现在这种真实体验，只有惊心动魄这四字才能形容。 一个蒙面人的衣角扫过卫凡，卫凡鸡皮疙瘩顿时洒满地，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个人尊严，整个人都缩在容啟天怀里，只差没拉起他的衣服躲进去。 「别怕，没事的。」容啟天传音。 就在卫凡稍微适应的同时，有人从容啟天的左边横空出现，害卫凡又「挫几咧」，心脏都快跳出嘴巴。 「将军，有结果了。」那人将右手放在左胸，是用传音的方式说话，显然这次的传音就是大家都能听到的方式，因为卫凡又是满脸好奇的表情，彷彿想听他解说「结果」是什么，但这期望属于幻想，被容啟天直接捣散。 「很好，明天出发。」容啟天点点头。 那军人一闪，人就不见了，但另一个人又出现在同样的第方，此人却是王睿。 「将军，这次的迷惑结界不要消除。」王睿满脸严肃。 「理由。」容啟天直捣核心。 「他们越来越近，理由之一是内鬼查到新的资讯，但也很有可能跟我们习惯的作风有关。这次的突袭，说不定只是晃子。」王睿皱眉传音道：「我在想，搞不好，消除结界能让他们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你发现了什么？」容啟天问。 「假的资讯全都没有用上，尤其是，我曾特意在禁卫军里放出的那些。」王睿有些心疼的看着容啟天。「将军，内鬼心思细又沉，并且非常了解我们，很有可能是……禁卫军里的人。」 「嗯。」容啟天皱眉，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过了那么久，我其实也隐隐察觉了，你继续说吧。」 「消除结界本是想嘲笑他们，但我猜想，他们可能知道我们设有多少结界，乾脆一个个突破，最后……」 「就能找到这里。」容啟天沉重的接话。 「是。」 「但要找到你设的结界并进入，需要花费很多灵力，这可能吗？」 「只要把半人半鬼的人利用后丢弃就可以了。」王睿圆大的眼睛露出疯狂的神色。「我前一阵子研究发现，把拥有阴阳气的人困在结界中，他就能吸取我放在里面的符咒，等人慢慢乾化了，符咒也会消失，这是聚灵现象，我以前曾在某个鬼道修士的书里读过，最近才想起来。」 「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能控制他们随意杀人，但能让他们无法杀人。」王睿勾起一边的嘴角说道：「只要把结界改了就行，不用符咒，用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下次再报告给将军。」 「好，这事由你亲自去办。」 「是。」王睿领命后又说道：「将军，我这次会再另外多增几个结界，这件事除了现场的四个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灵力还够吗？」容啟天担心的问。「你不能太耗损灵力。」 「别担心，我发明出一种灵符，能增强灵力。」王睿瞇眼笑道：「但用完后会极饿，那之后就得请阿谦帮忙，明天凌晨四点，我得吃到灵食。」 「没问题。」季思谦朝王睿比了个ok的手势。「我会避开阿涟从狗洞鑽进去。」 狗洞！？ 要不是情况险峻，卫凡听到这里真想开口，但还是强忍住了。 王睿再报告几句后，就准备离开，但他突然顿了顿，回头对容啟天说道：「将军，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在最后时刻，绝对不能心软。」他看了眼卫凡后就消失无踪。 第十三章 守护漂移咒 王睿离去，容啟天搓了搓眉间说道：「阿谦，今晚就麻烦你了。」 「这哪是麻烦，这是我的荣幸。」季思谦笑的如沐春风，文人的样貌，老粗的身材，一绝。 「嗯？你们怎么开口说话了？」卫凡一说话，就吓的摀住嘴。 「少爷，人都走光啦。」季思谦指指包厢说道：「刚才阿睿离开的时候，他们也一起消失了。」 「喔？这么巧？」卫凡环顾四周，果然那些蒙面人都已经消失。 「他们差不多也该察觉到结界了。」容啟天在卫凡的头顶上说道：「应该是离开那里，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结界了吧。」 「所以他们刚才其实是在很远的地方吗？」卫凡抬头看着容啟天问。 「对。」容啟天回应。 「那你刚才怎么说……」卫凡眉头皱起，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别误会，为了设下有守护漂移咒的结界，就必须让结界能有传送功能。」容啟天捏了下卫凡鼓起的脸颊。「所以我们才不能讲话，免得他们真的移动到这里。」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卫凡惊讶的说道：「只要内鬼随便『吱』一声，他们就能瞬间过来了啊。」 「少爷，他们过来是能过来，但还是找不到我们，因为守护漂移咒的施咒人是容将军。」季思谦走过来说道：「虽然找不到，但总能破坏这里，毕竟我们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隐藏起来而已。」 「喔，所以内鬼还不敢这么做。」卫凡点点头。 「少爷真聪明。」季思谦笑瞇瞇的说道：「因为他只要一做，我们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内鬼也很厉害。」卫凡喃喃说道。「真烦，怎么到处都有这种人……不过他也是很忠心啊……唉，这种捨身为主的精神，不容小覷，也很悲哀……」 「少爷，您……」季思谦张大嘴巴。 「什么？」卫凡回过神，看着季思谦。 「没什么。」季思谦抿着嘴，看起来很高兴却又很担心，他对卫凡和容啟天拱手说道：「阿谦收拾完后，就先下去帮阿睿准备灵食了，您们请继续。」 「继续？还有甜点吗？」卫凡看着杯盘狼藉餐桌，刚才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菜太好吃，他吃的非常快，现在桌上只剩下他碗里那半截四季豆。 「不，阿谦不是这个意思。」季思谦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和容啟天，然后搓搓下巴说道：「唔，阿谦还是先下去了，只是少爷，这次千万不能心软。」他说完后就飞快的收拾完餐桌，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容啟天一眼。 「怎么啦？像逃跑一样？」卫凡还没从季思谦令人眼花撩乱的花式收完盘技能抽身，便见他衝出包厢。「是说，你不知道谁在追杀你喔？」 「……对。」容啟天连眉毛都垂了下来，显然很窝火。 「王副官提到的禁卫军，该不会是，呃，刚才公车里的人？」卫凡小心翼翼的问。 「……对。」容啟天发出如鯁在喉的声音，阴鬱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解。「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样啊，呃，辛苦你了。」卫凡见这话题有踩线的嫌疑，立刻换了个问题。「那，不能心软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容啟天闷闷的说道。 「是吗？」卫凡抬头看着容啟天的愁容，嘴角一勾问道：「王副官开了个狗洞没给何副官知道吗？」 「你的问题每次都让我大开眼界。」容啟天下垂的嘴角上扬，他非常快速的亲了卫凡一下，还特意把刚才未擦掉的满嘴油水抹在他唇上。 「你！」卫凡抖着晶亮的唇，看起来异常气愤。 「唉呦，我快不行了。」容啟天将脸埋在卫凡的肩膀上。 「什、什么？怎么啦？」卫凡拍拍他的头，担心的问。 「狗洞的确没给何副官知道，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你和他们两人知道。」容啟天无视卫凡的担心，说道：「这件事千万别让何副官知道，我怕他会爆走。」 「干嘛不让他知道？难不成他就是？」卫凡惊愕的猜测，显然已经忘记刚被偷袭的不爽。 「不，不是，因为那傢伙老是黏着王副官，这样内鬼很容易察觉到我们的计画。」容啟天蹭蹭卫凡的肩膀才起身说道：「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瞒着何副官，让他看起来一切平常。」 「这的确是好方法。」卫凡一幻想到何涟发狂的样子，也不住点头。 「那我们去最后一个地方吧。」容啟天说道。 「好。」卫凡回应后，突然皱眉，推开容啟天道：「你干嘛抱着我？」 「……我们刚才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容啟天说道：「刚才他们出现后，你自己缩在我怀里的。」 「真的假的。」卫凡的表情明显震惊。 「真的。」容啟天微笑。 「那阿谦刚才说的？」 「你觉得呢？」 no！！！！阿谦，你误会了！ 等等，他说的「继续」到底是哪个意思？ 不想了，再想下去，连我的心情也…… 第十四章 地灵 「走吧。」容啟天乐呵呵的套上手套，拉着卫凡的手，走出包厢。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卫凡自暴自弃的想着。 「你看。」容啟天拉拉卫凡，示意他看向四周。 「哇。」 他们经过一座桥，两旁全是云朵般的瀑布，这些云朵上，还坐着一隻、一隻的小东西，他们大约五到八公分高，有着人的体态及样貌，但耳朵却千奇百怪，有像垂耳兔一样垂的耳朵、有像狼一样坚挺的耳朵、有像老鼠般精巧的耳朵……。 「那是地灵，相当于妖精，他们主要活动在阴间，耳朵异常灵敏。」容啟天伸出手，在一隻豹耳地灵前停下来，那隻地灵乖巧的走到他手上。「他们知识渊博、知晓天机，不过，除非是真的事关重大，否则他们很少会来提点我们，因为这毕竟是我们该走的一生，他们不能影响我们的轮回。」 「他们好可爱啊。」卫凡看着容啟天小心的将地灵移到他面前，问：「可以摸吗？」 「你把手伸过来试试。」 卫凡小心的对地灵递出右手，地灵很快地走过来，试探性的闻了闻，然后他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先是疯狂甩头，又扯扯耳朵并拍打自己的脸，容啟天讶异的看着他，这可是从碰到基尔以来从未发生的事。 「怎么啦？」卫凡注意到容啟天的表情，这显然跟基尔的动作有关。 「……」容啟天摇摇头。 基尔抹了把被自己打成粉红色的脸，又再闻闻卫凡的手，低头沉思了一下，就飞快跳到他手上，示意卫凡将自己移到他眼前。 他睁着湛蓝色的眼睛，异常专注的审视卫凡，一分鐘过去，他单膝跪下，用尖尖细细的声音说道：「卫大人，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基尔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原来你会说话！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卫凡自觉说错话赶紧道歉，可没两秒又惊讶地问：「嗯？等等，你认识我吗？」 「是的。」基尔对卫凡露出笑容。 「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凡转头看向容啟天，结果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 「看来卫大人都不记得了，不过，现在也不能告诉你来龙去脉。」基尔仔细审视着卫凡说道：「卫大人，有些缘分你得自己去寻，这部分基尔帮不上忙。」 「啊，好的，谢谢你。」虽然疑惑，卫凡仍礼貌的对基尔道谢。 「至于容大人，看来你应该就是我猜测的那个人了。」基尔对卫凡抱拳后起身，转头对容啟天说道：「容大人，灵魂虽然开通，但不完全，有些事情可以接受，对接下来的方向是好事。」 「果然是这样吗，难怪总觉得记忆破碎不全。」容啟天点点头。 「还要找到两样，切记，是两样。」基尔低头看着容啟天的黑色手套。 「多谢。」容啟天点头。 「还有，把那个放在卫大人的胎记上，应该能让他恢復一半，但不包含记忆，切忌，要等两天后才能执行。」基尔说完，跪地亲吻了卫凡的手掌，只轻轻一碰，卫凡却整个人震了一下，有好多影子滑过他的记忆，但眨眼间便烟消云散。「卫大人，只要你摸着胎记找基尔，基尔就会出现。」 容啟天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问道：「难道你们当初来这里，是因为……？」 「没错，因为有卫大人的气味。」基尔说完后，就飞入云朵瀑布中，一下就不见踪影。 「有我的气味？」看着基尔消失的地方，卫凡低喃着。「是说，基尔怎么知道我有胎记？」 「呵呵，你到底做过什么事？」容啟天拉紧卫凡的手，脸上的笑容几乎无法掩藏。「不仅让心高气傲的基尔提点我，还让他说出随时都能听你差遣的话。」 「就算你问我，我也是一头雾水啊。」卫凡抓抓头，满脸不解。 第十五章 练若漪 两人又步行了一会儿，经过了好几个奇异处，卫凡东张西望、左摸右抚，兴奋的一刻也不能停歇。 不久，两人来到一座小山前，山腰处有朦胧的轻雾垄罩着，放眼望去，皆长满了各式美丽的花草树木，像极了仙境。 「这里哪像是阴间？」卫凡摸着一株刚跳到他手心跳舞的黄色小花，忍不住感叹。 「这里是专门炼器和炼药的地方。」容啟天拉着他往上走，前方出现了一个异次元的超大空间，空间内有一间小屋，而以小屋中心向外扩散的，是一望无际的练兵操场，此时，有一群军人正在操场上摆弄着各式怪异的兵器。 「这里。」容啟天指着小屋。 「练练我最强」这五个字，用隶书体刻在一块上面点缀着药草的盾牌中心，张扬的掛在小屋门上。 「练练我最强。」卫凡唸出盾牌上的字，心中一阵好笑，这里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取名好有特色。 推开门，里面的空间被分成了两半，左半边种着各式怪异的植被，它们的中间，放了一只正在冒烟的三角鼎；右半边则放了各种兵器，它们的中间，有一位戴着焊接面具的人坐在小凳上忙着。 「这位就是这里的主人。」容啟天带着卫凡走到他面前停下。「天才炼器师、鬼才炼药师——练若漪。」 「ㄍ1??????」这位练器师正拿着类似焊接棒的东西，专心修着小船的模型，被那棒子扫过的地方，变得极为晶亮。 「嗯？」过了许久，练若漪才抬头看到他们。「来了怎么不叫一声？」 「你好，你做的小船好漂亮啊。」卫凡笑着说道。 「喔，原来是卫大人。」练若漪边说话，边拉起他的焊接面具，露出一张极为精緻的小脸。「这不是小船喔，这是驭虹船，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思随意变换大小、日行万里，功能也会随着主人的能力进化，看到这里了吗？这里还可以另外加装砲弹，……」 在练若漪滔滔不绝的讲解时，卫凡才正式看清他的样貌。 练若漪，一位可爱的孩童，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岁。左眼是淡紫色、右眼是琥珀色，看起来魔幻无比。 「你的眼睛好美。」卫凡蹲下、探头，盯着练若漪的眼睛，着迷的说道。 「……」练若漪停下绵延不断的各种解说，有些惊讶的看着卫凡，然后勾嘴邪笑道：「卫大人，你再靠近一点，我就要亲到你了。」 「呃，抱歉。」卫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连忙后退。 「哼，」练若漪无视容啟天杀人般的眼神，看着卫凡说道：「卫大人，你怎么还是一样？真没出息。」 「呃，抱歉。」卫凡不知道要说什么，乾脆说一样的话。 「卫大人，不是我多嘴，但你还是坐到我旁边来好了，这样我没办法专心。」练若漪指着自己身旁的小凳，对卫凡说道：「要是你碰坏我练的器物，我只好亲你索价了。」 「呃，抱歉。」卫凡乖乖走到他身旁坐下，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位正太不只眼睛特别，他被焊接面具遮住的头发，竟是柔和的银色，上面甚至还闪着金光，像是镶上亮片一样。 「我看看你的手。」练若漪对卫凡伸手，卫凡也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他手上。「嗯，手掌厚实、手指细长、骨骼偏细，手腕宽度尚可，搭配这个凡夫俗子储物鐲正好。」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只银白色的储物鐲，直接套进卫凡的左手。 「哇，这怎么好意思。」卫凡爱不释手的摸着储物鐲，看起来很是喜欢。 「哼，送你，就给我收。」练若漪抓回他的手，指着储物鐲上一隻趴睡的不明兽类说道：「看见这隻风雷兽了吗？先滴一滴血上去。」 「嗯？现在吗？」 「难不成要等我亲你之后吗？」 「呃，抱歉，我现在就滴。」 卫凡把食指放进嘴里时才熊熊想到，难不成他要咬破手指吗？也太血腥了吧？可是现在手都在嘴里了，不咬是不是很没面子？ 「你在干嘛？」练若漪及时把卫凡的手从嘴里救出，一脸看到白痴的表情。 「咬手指。」卫凡呆愣的说道。 「我就知道，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啟天在听到答案的瞬间，止不住的狂笑。 「阿天，闭嘴。」练若漪面无表情的瞪了容啟天一眼，然后对卫凡说道：「我帮你。」 嗯？他居然叫容啟天阿天，而且超级不礼貌，这…… 这位孩子，不、不是，是练大侠，他到底是何方神人？实在太强悍了。 他用食指在卫凡的手掌点了一下，卫凡只觉有异物划过，但没感觉疼痛，练若漪便道：「好了。」 「这么快？」卫凡甩掉脑海里的乱想，看到练若漪食指上的一滴血后，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诧异道：「疑，我的手没有受伤耶。」 「那当然，我的技术可好了，来，仔细看。」练若漪将血滴在风雷兽的身上，不到一秒，风雷兽彷彿活过来一般，打了个大哈欠、伸伸懒腰后跃出储物鐲，变成能站在手掌上的大小。牠对卫凡吼了一声，看起来威风凛凛，不过听起来到像是猫叫。 「牠在干嘛？」风雷兽吼完后，自动跑到卫凡的肩膀上，亲暱的舔着他的脸。 「认主。」容啟天满意的点头。「呵呵，看来牠很喜欢你。」 「以后遇到危及的时候，用传音就可以招换牠出来，能撑一段时间。」练若漪对风雷兽招招手，风雷兽就自动跳回储物鐲里，只是变成欢快奔跑的样子。「等你再恢復一点后，应该能用传音跟牠沟通了，记得多跟牠培养感情，让牠随时出来跑动。平时，牠能帮你顾储物鐲里的东西。」 「恢復什么？」卫凡问。 「什么？」练若漪眨眨眼，再询问一次。 「我说，恢復什么？」卫凡搔搔头。 「阿天，你动作也太慢了吧！废物、废物。」卫凡刚说完，练若漪就转头，对容啟天破口大骂，那可爱的声音搭上粗俗狠戾的口气，让卫凡大开眼界。 「练哥，还要过两天才能弄。」容啟天低声下气的说道。 「谁说的？」练若漪大喝。 「基尔。」 「……那你今晚教一下卫大人储物鐲的用法，要是下次碰到他他还不会，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练若漪骂完容啟天，又转头对卫凡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又要忙了吧。」 「嗯。」卫凡露出微笑。 「唉，傻孩子。」练若漪伸出小小的手，揉揉卫凡的头发，叹了口气。「去休息吧。」 「是。」容啟天牵着傻掉的卫凡离开「练练我最强」。 孩子是在说我吗？ 我是孩子的话，那练大侠……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十六章 睡前谈话 「这里是你今晚睡觉的地方。」容啟天拉着卫凡往上一跃，来到了另一个新世界的空间。 若说从进入旅社开始都是一楼的话，那现在他们就是在二楼的空间，可是依照常理来说，这里又不算是二楼。 以肉眼来看此处的外观，是一个又一个巨大、诡异的粉红色泡泡。这些泡泡，漂浮在他们所经之处的上方，每个泡泡之间，还隔着海洋般的景色，不过所谓的海洋并不是水，而是跟泡泡一样，类似果冻材质的东西。容啟天说，这种材质，能有效阻隔过强的侵入型阴气，若敌人打过来，这里也可以充当逃生小艇，而且好处是，不管打烂几次，都能自行恢復。 走进粉红色泡泡，里面有舒适的床、沙发、衣柜、浴室等等，要说明实际的样子也不难，其实只要想像高级旅馆的感觉就对了，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电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要真有电视和天线，也没有可以接收的电波吧？！ 「这里是你的卧房？」卫凡好奇的东摸摸、西摸摸。 「嗯，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使用。」容啟天一进入泡泡便脱下手套，瘫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说道：「除非发生紧急事件，否则这里没有人可以进入，你可以放心休息。」 卫凡学容啟天瘫坐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终于松下了些。 今天，真是累坏了。 卫凡闭上眼睛问：「练大侠是几岁人啊？」 「呵呵，叫他练哥就好。」知道卫凡要问，但听到「练大侠」这个称呼，容啟天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几岁，但总之比我们都大。」 「他的样貌是怎么一回事？返老还童吗？」不知怎地，卫凡听到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惊讶。 「不，好像是他以前在当炼药师时，亲嚐一过株仙草，结果就再也无法改变身形和样貌了，有点算是长生不老之类。」容啟天侧过身，看着卫凡。「不过，这只是他的说词，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卫凡仍旧闭着眼睛。「他这样算是仙人吧。」 「这你再过一阵子就会知道了。」 「……」卫凡摸摸手腕上的储物鐲。「这样拿走凡夫俗子好吗？」 「他肯定是老早便练好，就等着能亲自交给你。」容啟天笑着说道：「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不然他到时候又要骂我了。」 「你还真怕练哥。」卫凡也笑了。 「那当然，以前老是被他敲打。」 「被他敲打？」 「那……，等等，你又害我差点讲出来。」容啟天坐直身躯慢慢靠近卫凡。 「哈哈，被发现了，我在，唔……」卫凡才刚要继续说下去，嘴又被容啟天堵住吹气，他瞬间睁开双眼，表情极为好看。 「好了，这样晚上睡觉就没问题了。」容啟天在办完正事后，吸允了一下卫凡的嘴，满意的笑了。 「……真的没有别种方式？」卫凡无奈的忍住作呕的生理反应。 「没有。」容啟天微笑。 「……」 「过两天你才能用储物鐲。」容啟天看着卫凡的凡夫俗子说道。 「为什么？」卫凡问。 「等恢復一些再说。」容啟天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 「是跟胎记有关的那个吗？」卫凡看着容啟天把换洗衣物丢到他身上。 「嗯，去洗澡，我还得看点东西。」容啟天打了个哈欠，走去书房。「洗完就去睡，明天还要忙呢。」 「……好。」 看来胎记的事，应该也得等到两天过后才能问吧。 卫凡走向浴室，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应是发现新奇的东西，过了会儿，莲蓬头落水的声音终于响起，容啟天抬头看向关上的浴门，不自觉地露出和煦的笑容，这个笑容，只怕是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浴室里，卫凡用力的搓洗头发，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背，一整天的疲劳都在这个时候释放出来。 好想睡。 洗完澡，卫凡直接扑到那张他看了很久的大床上，果然很软。 「好怪，这里真的是阴间吗？怎么比人间还要豪华？」卫凡打量着四周，自言自语道：「嗯？结果搞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是怎么被松烟救嘛，唉，算了，总会知道的。」 看着容啟天书房门缝透出的微灯，一种不由自主的安心溜进卫凡心里，他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了好多疑问。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卫凡翻了个身，心想：「这床，比他小公寓里的床舒服太多了。」 ∞∞∞∞∞∞∞∞∞∞∞∞∞∞∞∞∞∞∞∞∞∞∞∞∞∞∞∞∞∞∞∞∞∞∞∞∞∞∞∞∞∞ 「卫大人，你的命真的好奇怪啊，基尔试过好多方法了，还是算不出来。」 「那就别算了，一切自有安排。」 「但是……」 「定命啊，这是定命。」 「就算是定命，知道了，总还有破解的方式，可是……」 「别担心我基尔，也许这就是我今生要修的课吧。」 「卫大人，你……你真豁达。」 「人还是得开心一点，往好的方向想，铁定会有解套的方法。」 「啊！卫大人，我得走了，你过来一点。」 「什么？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卫凡睁开眼，抹掉脖子后的冷汗。 「呼，刚刚好像做了很可怕的梦？嗯？完全想不起来了。」他看着容啟天的书房仍旧亮着的灯，再次闭上眼睛。 天天…… 奇怪，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不，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第十七章 阴间地下拍卖会（上） 「起床了。」 「嗯。」卫凡抓着棉被，幸福的把脸挤在上面。 「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 「嗯。」卫凡蠕动身躯，看来是快要清醒了，但容啟天可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他俯身，就着卫凡的嘴亲吻起来。 「嗯……唔……」卫凡睁开迷濛的双眼，吞下了容啟天方才吹的阴气，一阵鸡皮疙瘩从他背脊窜过，令他顿时清醒。 「早。」容啟天对他微笑，他已穿好西装，坐在床边。 「……早。」卫凡坐起，揉揉眼睛，忍住噁心感。 「快穿好衣服，早餐在桌上，要全部吃完。」容啟天指着小桌上的两个三明治和一杯豆浆，对卫凡说道：「今天要去拍卖会，不知道会弄多久。」 「你吃过了？」卫凡游魂般的去浴室刷牙洗脸，出来后，拿起衣架上的黑色西装换了起来。 「嗯。」容啟天毫不在意的盯着他换衣服。 「是喔，你多早就起来了？」卫凡艰难的扣着皮带，他从没碰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五点。」 「顺便问一下，现在是几点？」 「六点。」 「拍卖会竟然那么早？」卫凡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因为会有很多好东西，不早点开始，恐怕会拖太久。」容啟天说道。 「那你去那边，是因为有昨天基尔说的那个吗？」卫凡仰头将豆浆一饮而尽。 「……你真机灵。」容啟天愣了下，点头笑道：「没错，就是为了那个东西。」 同一批人、同样的好奇目光，在容啟天一声令下，又进到了卫凡的公车，只是这次大家都穿着西装，看起来好像某个保鑣集团，卫凡边开边胡思乱想。 须臾，在容啟天的指挥下，他们来到一个阴暗、破旧，又很像灵媒住处的住宅，住宅左右的屋簷下方，还掛着两颗红通通的灯笼，看起来怪可怕的。 这次卫凡学乖了，他一句都不问，只跟在容啟天身边走。 「您的邀请函。」灯笼下方，站着一位拄着柺杖的老爷爷，他臭着脸，对走在最前方的容啟天伸手。 「这里。」王睿从容啟天身后递出一张画满咒文的黄色卡片，卫凡瞄了一眼，背后的冷汗又多了一些。 那不是贴在僵尸额头上的东西吗？ 那位老爷爷拿着邀请函看了几眼，再用手抚过后，他颤抖的手举至头顶，打了个响指。 剎那间，诡异的红色灯笼变成黄色的垂坠流苏形掛灯，阴暗的住宅轰的升高成不见其顶的大厦，而这当中最惊人的，莫过于那位老爷爷，他现在已经成为一位面露笑容，西装笔挺的帅哥。 「哇塞！」卫凡在心里讚叹：「这是魔法吗？太夸张啦。」 「请。」帅哥笑容可掬的打开门，对他们敬礼。 容啟天迈开步伐，走进大厦，卫凡紧跟在他身后，只是进门前，他不知怎地突然转头，刚好看见帅哥盯着他瞧，看到他奇怪的眼神，帅哥立马垂下视线。 「嗯？」 「怎么了？」容啟天传音问。 「没事。」卫凡摇摇头。 不得不说，拍卖会现场，果然非常高级，举目所见，都是价值不斐的昂贵物品。 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稍嫌华贵的包厢，刚进入，他们身后的人除了王睿之外，全数消失。 「嗯？人咧？」卫凡一回头，发现只剩下王睿一脸精光，吓了一大跳。 「嫂子，他们全躲起来了。」王睿回答。 「干嘛躲？」卫凡奇怪的问。 「算是种保护措施。」王睿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躲？」卫凡问。 「因为我负责拍买事宜。」王睿沾沾自喜道。 「王副官，拍卖手册拿到了吗？」容啟天插入他们的对话。 「阿涟应该……」 「这里。」何涟从空中跳下，将拍卖手册交给容啟天。 容啟天拿着拍卖手册翻过一遍，然后递给卫凡说道：「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我？」卫凡拿着拍卖手册，说道：「我不需要，而且看起来好贵。」 的确，卫凡随办一翻，就看见一只储物戒，起标价为阴币120万（阳币60万），它隔壁的随手隐形地图更扯，起标价要阴币900万（阳币450万）。 「这不用管，都来了，挑个东西吧。」容啟天把卫凡拉到沙发上。「看看哪个特别有感觉，我送你。」 话都到这里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卫凡虽无奈，但也只能一页一页翻过。 第十八章 阴间地下拍卖会（中） 愿望水梨：起标价阴币30万（阳币15万）。 功能：吃一口就能许一个愿，总共能吃四口。愿望许的越大，代价越高，你要别人一隻眼睛，你也得付出一隻眼睛。（「哇喔，这水梨是水沟的顏色，也太噁了吧，真的有人敢吃吗？」卫凡在心中碎唸。） 乱世腰带：起标价阴币700万（阳币350万）。 功能：只要系上，就能套出对方不想说的话，前提是你的阴力或灵力得比对方强，否则作用会反过来，最严重者，很可能会被吸食殆尽，魂飞魄散。 神祕小火：起标价阴币10万（阳币5万）。 功能：某鬼王的鬼火，能在阴间引路。不过，每用一次，它都会吸食你身上的阴力，这除了能保持它的力量外，也会让你越来越像它的原產者，你如果希望能知道这位鬼王的模样，请尽情使用。 月夜壶：起标价阴币1万（阳币5千）。 功能：装水后，除非将它反转，把里面的水全到出来，否则其能不断增生回刚装入水时的高度，无代价。（「这个价钱很可以。」卫凡眼睛一亮。） 储物领带夹：起标价阴币90万（阳币45万）。 功能：可储存一般物品，但活物不可，倘若一定要储活物，得用阳世亲人的一魄来换。（「真的有人会买这个吗？是多想要自己亲人的命？」卫凡在内心忖度。） 仙草花盆：起标价阴币1000万（阳币500万）。 功能：某上古仙人曾养过的花，放在室内能永久保持清香，不会被阴气摧残，只是要记得对它说好话，否则它会对你吐口水。（「这仙草好俏皮。」卫凡眉开眼笑。） 聚灵手鍊：起标价阴币3000万（阳币1500万）。 功能：某鬼道修士夺舍重生后，将自己的前身炼成此鍊。戴上此鍊，能将自身灵力扩张，并吸引附近一公里的灵力，引发聚灵现象。代价是使用完后，灵力尽失，严重者粉身碎骨，基本上再无重生可能。 吐泡鱼缸：起标价阴币200万（阳币100万）。 功能：放在身边能吸取过多的阴气，对阳世受阴气缠身的植物人有极大功效，无代价。（「要是医院能买到这个，应该能救助很多人吧。」卫凡想。） 阴阳茶杯：起标价阴币1500万（阳币750万）。 功能：将水倒入喝下，能获得阴阳气，适合半人半鬼的暂住客。若能泡灵茶来喝，效果更加，无代价，但慎防异世暂住客抢夺。（「原来容啟天他们叫暂住客，也不知道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哎，别想了，总会知道的。」卫凡抿嘴。） …… 卫凡看的眼花撩乱，但最后记得的，还是那个月夜壶，除了最便宜之外，他总觉得这壶，很像小时候看过神话的聚宝盆，怎么样都想玩一下，就算是自己出钱也可以。 「就这个壶了。」卫凡指着月夜壶说。 「王副官，这个月夜壶，一定要标下来。」容啟天对王睿下令。 「是。」王睿看了一下壶。「还需要什么吗？」 「挑几个贵的。」容啟天先对他们两人传音，后开口说道：「你看着办，就交给你了。」 「是。」王睿眼中精光一闪，在几个特别贵，但意义独特（跟半人半鬼有关的）的商品上标记。 卫凡不笨，他俩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可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内鬼跟追杀他们的不明主脑，今天肯定都在这个拍卖会现场，但要怎么查出内鬼，并揪出主脑，还要看他们两人的智慧。 王睿拿着拍卖手册，自顾自的坐到了另一个稍小，但肯定极软的沙发里，他整个人陷在里面，不停的碎唸着，看起来就像平常的他。 戏一开演，就得足。 半真半假的戏，才能让人无法辨别真偽。 对朝夕相处的人尤其如此。 「有什么想问的？」见卫凡的眼珠一直跟着自己跑，容啟天笑问。 「为什么拍卖手册里，要特别标记阳币的价钱？」卫凡问。 「这里处于阴阳交替的边界，有些人明明还有阳寿却死了，便可以将阳世的财產拿来买，又或是像我们这种半人半鬼也可以，还有一种是生灵，也就是还活着，但利用出窍的灵魂来此地，很多灵媒、乩童之类的人，都在帮阳世的大老闆作这种工作。」容啟天为自己倒了杯茶，啜了口后说道：「嗯，这茶你可以喝。」他边说边斟茶给卫凡。 「什么意思？难道这里的食物我本来不能吃吗？」卫凡接过茶，入口清香无比，彷彿置身仙界。 「照理来说是不能吃，但这里也聚集了很多拥有阳气的半鬼。」容啟天指着自己说道：「拍卖会的主办人肯定知道这点，所以准备了阴界和阳界都能吃的食物，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已经渡了阴气给你，所以稍为吃到含有阴气的食物也没关係。」 「喔。」虽然不是很懂，但能吃就好，反正有容啟天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差错，卫凡喝光茶，又再替自己倒一杯。「对了，那条手鍊……」 卫凡还未说完，容啟天便传音说道：「聚灵手鍊的事先不要问，你想的没错，但现在不能说，总之先转个话题。」 「就、就是上次在练哥那里看到的那条，好像还不错，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他买？」卫凡唾弃自己的无知，也庆幸自己曾在练练我最强里看到过手鍊，硬是将疑问转了个弯。 「回去时问他要，他会直接送给你。」容啟天揉揉卫凡的头发，嘴带笑意。 「唔……再看看吧。」卫凡抚平自己的头发，沉静了些许时刻，轻声问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呵呵，终于来了吗？」容啟天拨了拨头发，露出他左眼下方的疤。 「将军，拍卖会开始了。」王睿拿着目录，站在二人面前。 「走，去看看。」容啟天站起，对卫凡伸手，炙热又凛冽的气息忽地传遍卫凡全身，他犹疑了一下，便毫无悬念的将手交给容啟天。 三人走到包厢的最前方，那里有一面米色的墙，王睿走近拍了一下，这一拍，也拍开了卫凡的嘴。 墙壁在痛苦的扭曲着！ 为什么说痛苦？我想，你要是亲眼见到也能明白，但此刻，我就给你个意象吧。想像你吃坏肚子后，要将那些「五穀杂粮的另一种型态」排出前时你的面部表情，想到了吗？它的痛苦，就跟那面墙是一样的。 言归正传，墙壁痛苦的扭曲着，然后慢慢变得透明，须臾，拍卖会现场就完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里，好像国家戏剧院。」卫凡闔起张的过开的嘴，看着站在舞台中央，一位满身金光的怪物，他有两颗头，一颗是男人、一颗是女人，两颗头都笑容满面，此时，一隻有着翅膀的马脸怪从台后走出，他手上的一只盘子斜斜面向观眾，上面放着一对耳环。「啊，那是要拍卖的物品。」 「各位尊贵的客人，欢迎、欢迎蒞临。」双头怪拿着两隻麦克风大喊：「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十九章 阴间地下拍卖会（下） 在双头怪不断喊价的时候，容啟天轻轻说起过往。 「其实，之前我和部下们曾被派去海外一座岛驻扎，不过，美其名是驻扎，实际上，则是在开垦某种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你要知道，军令难违。」容啟天看着拍卖的物品，传音对卫凡说道：「我还记得那天，阳光特别烫，部下们汗流浹背的拿着锄头、铲子，不停的挖着军方要我们开挖的地点，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听见王副官叫我，他大喊着：『将军，你过来看看，好像挖到了某个东西。』」 ∞∞∞∞∞∞∞∞∞∞∞∞∞∞∞∞∞∞∞∞∞∞∞∞∞∞∞∞∞∞∞∞∞∞∞∞∞∞∞∞∞∞ 「什么东西？」 「不知道，刚才阿涟衝过来抓我过去看，但我没敢碰。」王睿皱眉说道：「那上面，用古字写着将军的名字。」 「什么？」容啟天抬起一边眉毛说道：「你有没有看错？既然是古字，总有雷同的吧？」 「不，虽然是古字，但属下在大学时曾研读过，绝对不会错的，而且……」王睿欲言又止。 「我过去看看。」 「是。」 「将军，在这里。」何涟对容啟天和王睿招手。 「是什么东西？」容啟天问。 「是一个箱子，你看上面的字。」何涟指着一只铜器製成的小巧箱子。 箱子上面果真刻着字，而这字，其实连看不懂古字的容啟天都能读懂。 根本就是写的古色古香的汉字，怪不得王睿到现在仍是满脸不解。 容啟天亲啟 「将军，怎么办？」王睿问。 「开。」容啟天将箱子提起，放在手上。 「将军，还是由我来开吧。」王睿皱着眉头说道：「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要是有危险……」 「不……」何涟拉着王睿的手，还没说完，容啟天就说道：「不行。」 「但……」 「既然上面刻着我的名字，那就应该由我打开它，我倒想知道有什么东西敢伤我。」容啟天扳开稍微腐朽的锁，直接打开箱子。 轰！ 开箱的瞬间，异象群起，地壳震动、狂云涌入、暴风席捲，从地里喷出的尘土，发疯般的将容啟天包覆在内，容啟天才刚擦掉附着在眼上的淤泥，一道天雷便从虚空出现，重重击落箱子。 「唔。」容啟天吃痛，闷哼一声，却见箱内的物品跟天雷相互交缠，不久，它便佔了上风，开始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吃掉越来越小的天雷。 「将军、将军你还好吧？」王睿在尘土中喊着。 「没事，好像有……啊！！！！」容啟天发出极为悽厉的惨叫。 吃掉天雷的物品鼓动了一下，似乎在消化，待它停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撞容啟天的面部。 「将军！」容啟天听见王睿大叫，但他已经无法有任何动作，他的左眼剧痛无比，一个不属于他现世的记忆，狂乱的涌进他的脑袋，他喊了那一声后就倒地不起。 ∞∞∞∞∞∞∞∞∞∞∞∞∞∞∞∞∞∞∞∞∞∞∞∞∞∞∞∞∞∞∞∞∞∞∞∞∞∞∞∞∞∞ 「你知道，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的命差不多走到了尽头，但过了一天，我猜应该是一天，我就在原地醒来了。真的是原地喔，就在那个洞旁边，而且身边没有任何人，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完全不惊慌。」容啟天看着王睿出价，继续传音道：「记忆的復甦，让我的体能完全改变，好像有一股气要衝破我的身体一样，光是压抑它，又再耗费了我一天的时间。等好不容易适应后，我才有时间注意手上的这只戒指，它就是箱子里的东西，也是造成我脸上疤痕的兇手。」 ∞∞∞∞∞∞∞∞∞∞∞∞∞∞∞∞∞∞∞∞∞∞∞∞∞∞∞∞∞∞∞∞∞∞∞∞∞∞∞∞∞∞ 「主人，您终于醒了，恕阿明无能，但阿明已经用尽了力气，再一下就会回到沉睡的状态，请先让阿明把该说的说完。」戒指里跑出一个左边头发、眼睛是银色，右边头发、眼睛是金色的青少年，他跪在地上说道：「刚才天雷解除了封印，但没有完全，不幸的是，因为没有设下结界，所以仇家也发现了，他们从地底冒出来，绑走了全部的禁卫军和您其他的部下，我只能勉强保住主人，实在是……」 「不用在意，我现在该怎么办？」容啟天摆摆手问道。 「您的能力、记忆应该恢復了大半，眼睛应该也能看到阴界了，接下来就看您的决定了。对了，刚才不仅您解除了封印，您的属下们也都一起解除了。」阿明虚弱的说道：「啊！阿、阿明快要睡着了，主、主人，记得，寻着您的记忆开始找，会有方向的，一定不能心软、不能重蹈覆……」 阿明倒在地上，化为轻烟回到戒指里，容啟天摸着戒指，眼神黑的可怕。 「感绑架我的人，是嫌命太长吗？」 ∞∞∞∞∞∞∞∞∞∞∞∞∞∞∞∞∞∞∞∞∞∞∞∞∞∞∞∞∞∞∞∞∞∞∞∞∞∞∞∞∞∞ 「将军，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何涟突然出现，将王睿拉到卫凡、容啟天的身边，他巨大的身影直接挡在他们三人前面。 容啟天皱眉起身，突然咂嘴道：「嘖，被发现了。」他抱起卫凡，跃上空中吩咐何涟。「保护好王副官，随机应变，准备撤退。」 「是。」何涟也抱起王睿，跟在容啟天左右。 「怎么回……哇，真他妈的酸辣汤饺加一堆小菜。」卫凡惊恐的大叫，这可不能怪他，刚才明明还在轻松听故事，现在的他，则在不知道多少公尺的高空上，地上全是黑压压的蒙面人，拍卖会显然已经暂停，所有的客人都在逃窜，而主持人则将目光射向容啟天等人。 「别慌，抱紧我。」容啟天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绳子，将卫凡绑死在自己身上。 「好。」卫凡很自觉的手脚并用，抱紧容啟天，就在他在心里大叹苦命时，容啟天却轻笑几声道：「想吃酸辣汤饺和小菜？回去让阿谦做给你吃。」 「呃，好。」听着容啟天从容不迫的回应他无意识的「脏话」，卫凡刷的松了下来。 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声音大笑。「容啟天，我终于找到你啦。」 「……」 怎么坏人出场都得大笑那么几声？ 第二十章 又被追杀？ 容啟天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停下「落跑」的脚步，抱着卫凡在空中华丽转身，居高临下的对蒙面人说道：「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啊？」 「嗯？」卫凡一愣。 「不烦、不烦，呵呵呵呵。」那声音愉快的说道：「啊，各位拍卖会的客人以及主办人，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人的事情得处理，请各位明天再来吧。不过，要是有哪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请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拍卖会场的主办人和客人，不知道是迫于威压还是什么，竟然都发出同意的嗡嗡声，安静的离场。 「……」这位大哥是有多任性？卫凡不自觉的在心中为他点讚。 「好啦，不要生气了嘛。」等人都走光后，那声音带点撒娇的说道：「要是不在这里，怎么能堵到你呢？」 「不管你说几次，我都不会答应。」容啟天难得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阎罗王就可以为所欲为。」 「阎罗王？」卫凡惊讶出声。 「呦，人找到啦。」被称为阎罗王的那声音听起来颇为高兴。「快下来坐、快下来坐。」 「不行。」容啟天抱紧卫凡。 「我保证不为难任何人，但让我们谈一谈吧。」阎罗王对他们招招手。「就当是为了你身上的人。」 「……」容啟天静了好一阵子，才深吸一口气，带着卫凡来到蒙面人群之中。 「这就对了，来，坐吧。」 站最前方的那位蒙面人将面巾扯开，露出童话故事中王子才有的俊脸。 「哎呀，你终于来了。」阎罗王招呼容啟天和卫凡，坐在不知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沙发区，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容啟天放下卫凡，解开绑着两人的绳子，拉着他坐到阎罗王的正前方。 「跟你介绍一下，我是阎罗王。」阎罗王看着卫凡，先指着自己，后又指了身后的两人说道：「他们是牛头和马面。」 「没想到阎罗王这么帅。」卫凡简直看呆，不由得脱口而出。 其实不仅是阎罗王，连刚取下面巾的牛头、马面，都帅到不可思议。 牛头留着齐肩中长发，浓眉大眼，穿了个鼻环，对卫凡露出痞痞的笑容；马面则留着及腰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柳眉凤眼，他静静的审视卫凡。 「喔，你喜欢？」阎罗王露出暖阳阳的笑容说道：「不过，我们的样貌是随心所欲的喔。」 「啊？」 「像这样。」阎罗王打了个响指，容貌、身形、气质、衣服等立刻转换，成为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国古代文人。 「哇。」卫凡不可思议的看着阎罗王。 「还可以变成别的喔。」看卫凡如此捧场，阎罗王得意极了，他开始疯狂的打响指，随着响指声，他的形态也不断换化：娇小柔弱的少女、佝僂的老头、衣衫襤褸的侠客、风花雪月的妓人、看似正义的官人、兇猛的老虎、温驯的兔子、桌上的茶杯、一团火球、刺骨寒风…… 卫凡目不转睛的看着，只差没拍手叫好，那什么章江君，九种形貌是吧？在阎罗王眼皮子底下，简直是一文不值。 「你喜欢哪种类型呢？」阎罗王又打了个响指，这次，他的头发削短，身高向上抽，面容宛若謫仙，其完美的脸型、高挺的鼻樑，以及英气十足的剑眉，配上强势又饱含电力的桃花眼，简直能勾人心魂，他拨了下头发，对卫凡露出邪笑。 「吓……」卫凡看着他，又转头看着面露杀气的容啟天，他们现在除了真容啟天左眼至太阳穴的疤之外，其馀部分完全一样。「我的天，这个技术，所有人都能做到吗？」 「别担心，阴间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眾生能仿造他人容貌。」阎罗王换回一开始的样貌说道：「仿造本就存在的人、事、物，需要耗费极大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因扰乱天机而魂飞魄散，没有跟我一样的异质体和权力，是不可能的，顺便说一下，在阴间，比我强的生命还真不存在。」 「喔。」卫凡舒了口气，但心里的不安还是存在。 要是有人变成容啟天？ 我、我认得出来吗？ 第二十一章 妖魔鬼怪的真实身分 「你会怕我？」阎罗王看着卫凡皱眉戳着心口，突然笑问：「或是说妖魔鬼怪？」 「呃……」卫凡正想顾左右而言他的保住面子，没想到阎罗王轻笑几声道：「我会读心喔。」 「……」 「其实，只有他们这种外来暂住客的原形，才是你所认为的妖魔鬼怪。」阎罗王指着容啟天。 卫凡心里一惊，其实他早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不愿相信，想到图文书里，妖怪的绿色身体和尖牙利爪，不觉泛起鸡皮疙瘩，但他实在很难想像容啟天他们的原形会是那样，在乱想的同时，阎罗王又发话了。 「啊，你在担心。不过，你的担心是多馀的。」阎罗王不理容啟天灼人的视线，只对卫凡说道：「首先，他们来到这里的方式并不一般，所以又跟一般暂住客不同，能保留自己的原貌，其次，只要保持并增加实力就没问题。」 「什么意思？」卫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们算是被掳来这里的，啊，看来你知道了。」阎罗王看着卫凡毫不惊讶的表情说道：「被掳来的人是无辜的，所以为了让无辜者进入这里，掳他们的人就要付出相映的代价。」 「像那些拍卖品一样。」卫凡喃喃说道。 「没错，他应该是以自己上千年的修为，换了他们的原身，才勉强抵掉这股能量的平衡。」阎罗王对卫凡的举一反三很是讚赏。「不过，据我了解，他本人很可能已经恢復修为，甚至修为更胜以往。」 「蛤？为什么？」卫凡才刚稍微听懂，又被彻底搞乱。「难道容啟天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千年？怎么可能，他们还那么年轻？」 「不、不，你听我说，这就要讲到另外一种来这里的方法。」阎罗王举起一隻手说道：「一般暂住客是自愿来这里的，但阳寿未尽又想让肉身也来到此处，就必须以自己的形体来换。」 「形体？」 「也就是说，他必须拿自己的形体当抵押，以换取他暂时进入阴间的资格。」阎罗王说道：「抵押了形体，就只能拿我们提供的形体在阴间活动，而且这个形体，不畏阴阳两界。」 「所以书里画的妖魔鬼怪……」 「没错，都是阳寿未尽的人在捣蛋。」阎罗王对卫凡比出双枪的手势，看起来实在讨厌。「人吓人吓死人对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凡无言以对。 「除了工作之外，我们基本上不会在阳世现形，现形需要耗费许多灵力，这对我们的身体也不好。」阎罗王抹掉眼角笑出的泪，继续解释。「不过暂住客就不同了，只要灵力足够，他们就能自由游走在两界之间，所以有些暂住客就利用这个漏洞，假扮成我们吓人，这实在有点令我们困扰，因为他们的作为，害我们工作量又增加了。」 「这、这个……你们的漏洞，为什么不找个方式修补啊？」卫凡皱眉说道：「而且，你们的形体也做的太丑了吧！幸好他们是被掳来的，要是他们是自愿来，进到那种鬼东西里后再来找我，我肯定会被吓死。」 「有一个人可不是被掳来的哪。」閰罗王微笑。 「谁？」卫凡正才问出口，立刻明瞭的转头看容啟天，眼里充满不敢置信。 此刻的容啟天，看起来像是他们初见的模样，笑容又邪又诡异，卫凡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二章 阎罗王的纠缠原因（上） 「可、可是……」卫凡移开观察容啟天的视线，他可不愿相信，那位老是牵着他的人会是妖魔鬼怪。 「没错，就是他。」阎罗王兴高采烈的说道：「一般来讲，暂住客除了人间的形貌外，只有来到这里后，我们提供的形貌。」 「但容啟天不是妖魔鬼怪的样子，他也可以变成老奶奶。」卫凡搓着下巴，脑子的转速快到要飞出脑壳。「你说的一般情形在他身上，怎么不适用？」 「你还记得我的形貌多到你想像不到吗？」 「记得。」卫凡回应后在心中吐槽。「明明刚刚才演练过，不能讲快一点吗？没想到阎罗王也那么多话。」 「好吧，我讲简单一点。」阎罗王明显听到卫凡的心声，他鼻子抖了两下说道：「要拥有各种形貌，都得靠时间来换取，举例来说，你打电脑游戏，一开始都只有最基本的装备，但越玩越厉害后，你的装备也会越来越好。」 「所以，你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变那么多种形貌？」卫凡扫视閰罗王和他身后那一大群摘下面巾的俊男美女。 「唔……算是，但我们的情况跟暂住客不一样，我们是死后转世来到这里，或是修炼飞升后，被派来这里工作，理所当然会有原本的形貌，以及附加的神通、变身等等。」阎罗王认真说道：「但随着时间的增加，跟自我修炼的进步，形貌的变化也会越来越多样，举例来说，就像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但猪八戒只有三十六变一样。」 「喔，原来你也有看过《西游记》啊。」卫凡眼睛发亮。 「我跟吴承恩很熟，他当年写小说的时候，我也提供了一些意见……不对，这不重要。」阎罗王拉回被卫凡带偏的重点，继续说道：「所以，只要暂住客待在阴间的时间够长，就会有基本的容貌。」 「所以，一般暂住客待满了某个时数，就会有大眾脸？」 「咳，也可以这么说。」阎罗王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不过还是很帅。 「那我怎么还是长这样？」卫凡一惊。「嗯？等等，难道其实只是我看不出来吗？我现在该不会长得跟……」 「你，」阎罗王怜悯的看着他。「你忘记你也算是被掳进来的吗？」 「喔？那是谁放弃了修为换我进来？」卫凡看着容啟天，容啟天则侧头不看他。 「呃，虽然你是被掳进来，但是方式又有点不太一样。」阎罗王搓着手说道：「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漏洞。」 「你们的漏洞未免也太多吧。」卫凡这次根本懒得在心中吐槽。 「总之，你既算是自愿、又像是被掳，这个情况又更特别，所以没有人为了换你放弃修，且你也能保留自己原貌，唯一的差别是你少了阴气。一般来讲，没有阴气是不能再这里生存的，不过你老公每天渡阴气给你，帮你抵销了这个漏洞，但这个方法很耗费灵力就是了。」阎罗王假装没注意到卫凡的吐槽，有些感叹的说道：「想想还真有些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像一般暂住客一样，一定很快就能进阶，不过依照你进来的方式是不可能了。」 「什么！」卫凡忽然暴跳如雷。 「嘿！他不让你打游戏又不是我的错。」阎罗王吓了一跳，向后弹了两下。「不打游戏也好啦，免得你进阶太快，变得比我还帅。」 「不……」其实卫凡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容啟天为他付出太多，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还有，容啟天才不是他老公。 阎罗王拍拍自己的胸脯，顺顺被卫凡吓到的心，解答了卫凡心中的问题。「你放心，那种状况并没有发生。」 「嗯？」卫凡已经习惯阎罗王直接跟自己的思绪对话。 「因为他越级打怪成功。」 「什么意思？」卫凡虽然满脑子糨糊，但仍不自觉在心中想着：「难不成阎罗王很喜欢打游戏？」 「我的确很喜欢打游戏，咳，不是，是因为他帮我除掉一个收受贿赂的鬼王。」阎罗王激赏的说道：「所以他的等级一下就升高了，除了换回他自己的身体，还多了变身的能力。」 「鬼王也会收受贿赂？」卫凡真是刷新三观。「你难道没发现吗？你可是阎罗王耶。」 「嘿！阳世也有很多官员在收受贿赂呀，但总统还不是没发现。」阎罗王不满的说道：「不管是哪一界，总是会有来乱的眾生，不然你以为我们干嘛要修行？就是要尽量让来乱的眾生早点和我们解除关係。」 「喔，还真是不好意思。」卫凡抓抓头。「是说，你们跟佛、菩萨是一个体系的吗？怎么思想好像很类似？」 「对啊，整个大环境主要是佛在管理，菩萨们的工作偏向渡化眾生，我这里是负责处罚专门添乱的眾生，希望他们改过自新，有点你们阳世监狱的意思。」阎罗王翘脚说道：「不过这里的杀业和怨气可多到你想不到，有时候，连我也会被蒙蔽，这不，才没发现我信任的鬼王居然起了贪念。」 「你也是很辛苦啊。」卫凡有点可怜起阎罗王，毕竟他说的没错，地狱里的怨和肃杀之气，肯定比阳世恐怖太多了。 「你能了解我的辛苦是最好不过了。」阎罗王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刚说待越久，就算什么事都没做，也能进阶，但有在修炼，进阶更快对吧？」 「对。」卫凡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呃，那个，一般没在修炼的，大约要待多久才能进阶一次？」 「大约是阳世的1000年吧，不过，这种方式不只进阶慢，得到的装备也很一般，所以大部分的眾生，多少都会自行修炼。」阎罗王又喝了口茶，有些失神的说道：「总之，有天我在房间喝茶的时候，容啟天突然闯进来对我大喝：『快把我的部下们还给我』。」 「噗。」卫凡刚喝了口容啟天递给他的茶，现在全喷了出来。「什、什么？」 「我当时就是这个反应。」阎罗王对卫凡比了个大拇指。 第二十三章 阎罗王的纠缠原因（下） 「我看到他的时候，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阎罗王的眼里含着不明的闪光，他身体向前倾斜，激动的看着卫凡说道：「一个暂住客孤身一人，浑身寒气，手上揪着比他高一倍，但被扁的七晕八素的鬼王。他不仅打坏我的房门，还砸了地狱入口到我房间之间的所有地方，你说扯不扯？这里可是地狱喔。」 「……」 不等卫凡发表意见，阎罗王便继续说道：「没有任何鬼能阻止他，而且他当时的样子还是位老奶奶，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卫凡就浑身发毛，怎么还会兴奋？ 「他才进来阴间不到一天，就修炼到一般暂住客需要修千年甚至万年的能力。」阎罗用像找到千里马的表情望向容啟天。「不趁这个时候拉他来我这里工作，要待何时？」 「还不就是因为你这个态度，结果才惹怒他。」容啟天突然发话，眉眼间全无笑意。 「嗯？谁？」卫凡抬眉看着心虚的閰罗王。「你做了什么？」 「呃，因为看到容啟天太兴奋，所以我直接邀他接替那个鬼王的职位，谁知那鬼王一听到这里就横生怨气。」阎罗王尷尬的指了容啟天等人说道：「结果他一不做二不休，隔空把自己的修为渡给把他们掳进来的人。」 「结果那鬼王几乎烟消云散，而我们连他把修为渡给谁都不知道。」容啟天怒瞪阎罗王。 「……」卫凡无语的望着阎罗王说道：「结果，他们本来应该很快就能解决这起事件，因为你的作为变成这样？」 「唔……我不是故意的，等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抢下他的一个鬼火。」阎罗王不好意思的说道：「那鬼火怨气可不小，还差点烧到你老公，不过在我请路过的地藏菩萨渡化后，它已经放下怨恨，现在发愿在阴间引路，所以……」 「等等，那个『神祕小火』不会是你拿来拍卖的吧。」卫凡皱眉打岔。 「你看到啦，就是它。」阎罗王若有所思的说道：「希望它能找到好人，为他们引路。」 「你竟然卖掉鬼王的鬼火？」卫凡不敢置信的指着阎罗王。 「不只这样，他还不断追着我，要我接替那个鬼王的工作。」容啟天趁机补了几刀。 「嘿，我至少把你的部下都救出来了啊。」阎罗王厚着脸皮说道：「总该拿点什么回馈吧。」 「你自己都说了，他们是被掳进来的，救他们出来本就是该做的事。」容啟天严厉的说道：「而且你那一句话，害我跟部下们被困在这里，你应该想点办法救救我们，而不是老叫我去接替那位鬼王。」 「那鬼王该不会喜欢你吧？没有爱哪有恨？」卫凡听到这里，不觉脱口而出。 「唔！」阎罗王的双眼满是震惊，他僵硬的转动脖子回头看着牛头、马面，但他们两人却看向它处。 「呃，说不定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卫凡看着牛头、马面的动作，有些怜悯的对阎罗王说道：「只要好好修炼，那位鬼王应该还能再生吧？」 「嗯。」马面代替还在震惊的阎罗王回应：「只是要花上好几劫的时间。」 「那，那个『神祕小火』还是把它买回去吧。」卫凡看着开始回魂的阎罗王说道：「或许还有挽回的馀地。」 「牛头，把它标下来。」阎罗王低声说道。 「是。」牛头看着卫凡，露出微笑。 沉默了五分鐘后，卫凡首先发话：「呃，这下问题解决了吧？」 「不，还没。」阎罗王看着容啟天，眼里是以往没有的认真。「你，还是得待在我这里工作。」 「你！」容啟天气极，无理的用脚指着阎罗王。「我们刚才讲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我可以开条件给你，但你必须在这里工作。」阎罗王无视他的无理，继续说道：「答应我的条件，可不会有损失。」 「我答应。」卫凡抢在容啟天未开口前，一口答应。 容啟天惊骇的看着卫凡，阎罗王则对卫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记得那天基尔说：「容大人，灵魂虽然开通，但不完全，有些事情可以接受，对接下来的方向是好事。」 他说的，应该就是阎罗王的事吧？ 除了阎罗王，还有谁在阴间可以靠？ 他可是这里的老大咧！ 第二十四章 阎罗王的条件 「有时候你的直觉真的很准。」阎罗王高兴的看着卫凡说道：「我很期待你恢復后的样子。」 「好啦，所以条件是什么？」卫凡拍拍容啟天的手，希望他能平静一点。 「马面。」 「是。」马面拿着一只合约走到容啟天前面，容啟天看着卫凡笑嘻嘻的表情，无奈接下。 「签了，契约就成立。」阎罗王耐人寻味的说道：「不过，上面的字，只有你们两个看的到，你们就思考一下吧。」 卫凡和容啟天对看一眼，打开契约。 工作契约 职位：代理鬼王。 时间：找到下一位代理鬼王为止（或是雇主一时兴起想终止也可以）。 工作内容：渡三界的眾生向善。阳界、阴界眾生升天、天界天人不堕入地狱。 方式：随便什么方式都可以。 回馈条件： 一、化解容啟天及其部下的罪业。 二、穿越回到最初，找到答案（不过前提是受僱人得先找到钥匙，否则，连聘任人也无法送受僱人回到那个确切的时间点）。 聘任人：阎罗王 代理人签名： 日期： 短短的契约，容啟天看的时间比卫凡长了一倍，他抬头后的第一句话则是传音问阎罗王：「回馈条件『一、』怎么没有卫凡？」 「因为他没有罪业。」閰罗王微笑。 「什么？那为什么会有人要害他？」容啟天皱眉。 「无辜者不需要承担加害者的罪业。」阎罗王露出牙齿笑了笑，看起来还真有点鬼的样子。「天机能窥，连天机都没有的，就只能自己创造，卫凡，属于此类。」 这不到一分鐘的时间，眾人只看见阎罗王和容啟天互瞪，然后，容啟天接过马面手里的笔，毫不迟疑的签下「容啟天」三个大字。 「很好，契约成立。」阎罗王拿着签好的契约看了两眼后，对契约伸出食指，从他的食指冒出一团金色火燄，呼的一下，契约烧毁。 「嗯？这是？」卫凡傻愣的问。 「这是我的鬼火。」阎罗王拋着金色的火焰，得意的笑着说道：「以此火烧毁者，无法更改，除非拿出对等的能量及利息来换。」 「……」 不愧是阎罗王，地狱的老大，卫凡在心中为他鼓掌。 「谢谢你的夸奖。」阎罗王对卫凡笑的闔不拢嘴。 「具体的工作方式，我要怎么知道？」容啟天问。 「过两天我会请牛头或马面拿文件给你。」阎罗王说道：「我会先给你三个快要能渡化的个案，之后你就得自己找了。」 「那具体的作法，该怎么？」容啟天蹙眉。 「拿文件给你的那个，会协助你。」阎罗王指着牛头、马面。「好啦，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阎罗王，具体来说，你的工作是什么？」卫凡看着阎罗王起身，好奇的问。 「助眾生成道。」阎罗王对卫凡微笑。「但是答案你们得自己去找，这就是轮回的有趣之处。」 「这样啊。」卫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对了，要相信你的直觉。」阎罗王伸了个懒腰，对卫凡眨了下眼，所有方才在眼前的人都消失无踪。 「哇喔！人咧？也闪太快了吧！」卫凡目瞪口呆。 第二十五章 再次遇袭 被阎罗王闹了好一会儿，眾人都有些累了，容啟天下令要他们休息，自己则带卫凡回到包厢。 晚餐是酸辣汤饺和各式小菜。 一夜无语。 隔天一早，卫凡照例被容啟天吻醒，吞了一肚子的寒气后，老实的去浴室刷牙洗脸。 「将军，拍卖会又要开始了。」王睿在卫凡吃早餐的时候进入。「第一个就是月夜壶。」 「竞标。」容啟天为卫凡斟茶。 「是。」王睿转身出去。 「月夜壶1万起标。」双头怪大喊。 「这位先生1万5。」 「这位小姐1万7。」 「这位先生2万4。」 「这位先生3万6。」 「这位小姐4万6。」 …… 一个小时过后，何涟抱着月夜壶进来。 「将军，标到了。」 「我看看。」容啟天刚接过月夜壶，包厢的地就摇了一下，这个摇法，跟在季思谦那里吃饭时的感觉，实在太像了，他立刻说道：「何副官，撤。」 「是。」何涟消失。 容啟天随意把月夜壶扔进卫凡的凡夫俗子里，抱着他说道：「回巢。」 话才说完，他们两人就回到卫凡的公车上，同一时间，车上也坐满了他昨天载过来的禁卫军团。 「走。」 不用他多说，卫凡已经自动踩下油门。 七拐八弯、左衝右闯、上行下入，在容啟天的指挥下，卫凡等人就快有惊无险的回到旅社。 但是。 但是出其不意的安心，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 安心是谁？它是松懈的铃鐺、是大意的战友、是陷阱的铺陈、是地狱的领航员，当它带着天使的笑容，开始欢乐作响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邪恶正攀附着它的背，悄悄向你靠近。 看穿安心的孟子，曾经说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句话没有亲生体验，很难体会、很难察觉。 此刻的卫凡手指泛白，很刚巧的，在体验孟子的忠告。 就在方才，他稍微接受安心的剎那，公车便撞上一堵厚墙，或者，应该说是一股压力，让他被迫停下，车上的所有人都被震的向前一倒，但立刻恢復警戒状态。 「将军！来了！」何涟揪起倒栽葱的王睿大喊。 「嘖，我知道。」容啟天已经抽出方才的绳子，再度将卫凡绑在自己身上。「全体下车。」 「是。」 「怎么一回事？」卫凡抱着容啟天，有些胆颤心惊，这次的气氛明显不同以往。 被拦截了吗？ 幸好不是在回到旅社时才被逮到，不然连松烟、阿谦他们都会有危险。 「将军，内鬼急了。」王睿传音给容啟天、卫凡和何涟道：「怕是他看到你和阎罗王订契约订的那么乾脆，觉得事会有变。」 「应该是。」容啟天严肃的说道：「他们快要出现了。」 「哇靠！真他妈的牛肉麵加蛋。」容啟天的话才说完，卫凡就大骂了一句，两天之内见到第二次成群的黑衣人，心情已经从恐惧成为强烈的愤怒，这感觉就像是被会飞的巨型蟑螂逼到角落，不得不奋力一击的样子。 除此之外，这次的黑衣人可不是成群站在一起，而是直接从他们身旁现身，卫凡骇的伸出食指跟中指，睁大双眼，直戳跟他面部只差十公分的，黑衣人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容啟天在这瞬间回身，斩下他的头颅，一场超级大战就此展开。 第二十六章 意外之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卫凡在这场大战的过程中，不断发出愤怒的吼叫，目貲尽裂的瞪视所有靠近他们的人。 容啟天则是在他的叫声中，疯狂斩断黑衣人的项上头颅。而被他斩断头颅的黑衣人，都像烟雾般飘散无踪。后来，据阎罗王解释，那些人再无轮回可能，从此消失。 这下，不仅黑衣人们都不太想跟他们对战，连他们的自己人也都尽量离他们远一点，看起来应该是怕被波及。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阵子，黑衣人的数量也变得屈指可数。 在斩掉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头颅后，何涟跳到容啟天身边说道：「将军，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来了。」 其实不用何涟警告，连卫凡都看得出来事情并不简单，数以万计的模糊影子在他们身边冒出，也许是数量过多的关係，他们生成的时间变慢许多。 容啟天看着无法见到尽头的影子，非常严肃的对何涟下令。「我若倒下，带卫凡离开。」 「是。」 「你在说什么！」卫凡狠拍了容啟天的头一下，凶恶的说道：「要离开，也得你亲自带我离开。」 「好痛。」容啟天摸摸被拍的地方，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柔和。 眨眼间，刀光闪烁、剑影随行。 大战「未触即发」！ 汹涌冒出的黑衣人，拿着各式武器围攻他们。 为什么用「围攻」二字？因为现在的战况大约是一人对战百来人左右。 一开始，容啟天等人还有馀力边打边下咒，但灵力同样也因为咒术的强度而等量消失，敌方咒师看准时机，开始对失去大量灵力的他们实施咒术攻击。 「可恶，我的脚好重。」 「快唸反制咒。」 「不行，我灵力不够了。」 「唔，我的动作变慢了！」 「他们到底有几个咒师？」 「谁知道，嘖，趁这种时候来那么多人。」 「不行，利晚，你得先杀去将军和大嫂身边保护他们。」 「好，顏晨你……」 「我随后跟来。」 「啊啊啊啊啊，我死之前先多砍几个当垫背！」 已打过一轮的他们渐渐吃力了起来，开始往容啟天的位置聚集，显然是打算要拼死保住他和卫凡。 「嗯？那个人要干嘛？」卫凡突然指着天空。 容啟天等人随着卫凡的手看去，一位蒙面人从敌方人群中跃至高空，毫无目标的朝空中乱打一掌，那强烈的掌风不仅吹掉了他脸上的面巾，也解除了所有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咒术，更让敌军莫名奇妙的转为影子型态，骂咧咧的消失在他们眼中。 「咦？我们得救了吗？」 「好像是。」 「但他是谁？」 「不知道。」 「好像在哪里看过？」 「呃……」 「是拍卖会场外的帅哥。」卫凡在眾人的讨论声中，用此生最肯定的声音大喊：「就是本来是老头的那个。」 卫凡一眼就认出他，那奇怪的眼神，至今还在他脑中打转。 该说是兴奋？好奇？还是看好戏？ 「嗯？」容啟天双眉靠拢。 那人则露出微妙的笑容，缓缓降落在他们眼前。 第二十七章 帅哥不愧是帅哥 卫凡看着越来越近的帅哥，心里不住惊叹：「天哪，好高。之前竟然没发现他比容啟天还高上一整颗头。」 「多谢侠士救助。」容啟天抿着嘴对帅哥抱拳道谢。 「多谢侠士救助。」眾军人随着容啟天落下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对帅哥喊着。 「不用谢我。」帅哥指着卫凡。「要谢，就谢他。」 「我？」卫凡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头雾水。 「对。」帅哥对他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意外的开展，让眾人的视线都扫向容啟天，可惜的是，他就像失去情绪般，什么表情都没有。 再看看卫凡，他则是露出了以往的懵样。 眾人好奇的眼睛飘来转去、左瞧右望，而这中间，表情最为丰富的，就属被满脸肃穆的何涟掛在肩上的王睿，他张大嘴巴，讶异的看着帅哥，又看看卫凡，似乎是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什么。 「这个，您认识我吗？」卫凡还被绑在容啟天身上，只能转头对帅哥说话。 「认识。」帅哥微笑。 「喔，是喔。」卫凡抓抓头，他完全想不出该问什么，脑子里可说是一团混乱。与此同时，他和容啟天的脑中都传来了帅哥的声音：「我听说有个无法算出天机的人要去拍卖会，所以在那边等着看你。」 天机？ 卫凡看着帅哥，欲言又止的抖动眉毛。 「呵呵，你果真如我想的那般。」帅哥走近，摸摸卫凡的头，他的动作像极了某人。 卫凡灵光一闪，忍不住问：「您跟练哥，练若漪认识吗？」 「他是我的老友。」帅哥对着卫凡微笑，但转头看向容啟天的时候，就像川剧变脸一样，严肃又威严，他传音给容啟天道：「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把事情搞定！搞的老夫还得亲自出马。」 「嘖。」容啟天难得露出焦躁的表情。「我没料到情况会那么棘手。」 「棘手？哼，小菜一叠罢了。」帅哥露出不屑的表情继续传音道：「没看到老夫在2秒内立刻结束战局？」 「这位侠士，别忘了你的称谓和战力。」容啟天咬牙切齿的传音。 「废物、废物。」侠士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传音道：「要是卫大人受伤，老夫肯定拉上阿练弄死你。」 「……不用你弄，我也会弄死自己。」容啟天气恼的传音道。 「哼。」帅哥睥睨的注视容啟天，彷彿他是隻一捏即扁的蠕虫。 他们的对话过程虽然全无声音，但几乎有一触即发的气势，两人使劲睁大的双眼中，充满怒气及各种不悦。 从旁观角度来说，就这么看着其实也挺有趣的，遂眾人都没有阻止的打算，只新奇的注视着。 唯有卫凡冷汗连连。 喂、喂，这位帅哥的气势跟练哥一样啊。 不是我要唱衰，但要是打起来，容啟天有百分之两千的机率会输。 不，没有百分比的问题，他绝对会输！ 而且是输到脱裤的输。 「轮回的事我不可能干涉，但你得赶快找到答案。」帅哥对容啟天叹了口气，传音道：「我们能帮的不多，你的业力终究得自己承担……你知道，情若越深，业力越能影响对方？」 「我知道。」容啟天的表情极为复杂，既像后悔又像不做会后悔。「所以我什么都没告诉他，就怕让他承担到我的业力。」 「你的心态我看的出来。既想让他忆起你们的过往，又怕他想起后再次遭遇危险。」帅哥皱着眉头，传音道：「这样犹豫不决，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容啟天看着地上。 「即便这样，你还是？」帅哥看着容啟天传音问。 「我还是无法放手。」容啟天抬头看着帅哥，郑重的传音回应。 「好吧，我没办法阻止你的决心，而你的决心，会影响往后发生的事。」帅哥严肃传音道：「阿天，不要对自己太有自信，请小心再小心。」 「是。」容啟天重重的点头。 「唉。」帅哥摇摇头，看了卫凡一眼，传音给容啟天道：「请你好好保护卫大人，在不违反业力的情况下，我会尽量看着你们。」 「多谢侠士。」容啟天这句话是从嘴说出来的，他甚至还对帅哥鞠躬，只是身上绑着卫凡，他的脚呈现一个很是怪异的马步状。 见容啟天再度道谢，以王睿为首的眾军人又大吼道：「多谢侠士。」 「各位，我告辞了。」帅哥对眾人领首，离去前，他传音给卫凡说道：「卫大人，我的名字是普贤。」 「普贤？等等，难道您是？」卫凡睁大眼睛，在心里大喊。 普贤笑着对他摇摇头，一个转身便随风逝去。 第二十八章 小幸福 普贤走了之后，容啟天放下卫凡，对禁卫军下令。「上车。」 「是。」大伙儿上车后，不一会儿就回到旅社。 「就地解散。」容啟天对部下说道：「告诉季主厨，今天晚上吃牛肉麵加蛋。」 「是。」禁卫军大喊后，一下就奔出卫凡的视线范围，但他们的碎念声还是传进了卫凡耳里。 「今天果然是吃牛肉麵加蛋。」 「对啊，大嫂骂了那句后，我就一直在期待。」 「肚子好饿啊。」 「一定要跟季主厨说是大嫂指定的。」 「哈哈哈哈哈哈，对，你好聪明。」 「不知道下次大嫂会骂什么？唉呦，你干嘛打我？」 「最好是再也不骂才对吧。」 「没错，没有敌人才是最好的。」 「不过，大嫂两次骂出的食物，我都刚好想吃。」 「我也是，大嫂真了解我们。」 「大嫂刚才只是无意识的骂出来吧？」 「应该是，而且，利晚你最好别让将军听到『大嫂真了解我们』这句话。」 「对，尤其你几乎是贴身保护大嫂，要是将军误以为你对大嫂……」 「哇啊，不行，顏晨你别再说了，想到我就头皮发麻。」 「嘶，我也是。」 …… 「你的部下还真活泼。」卫凡听着禁卫军们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有些无言。 「都是你贯坏他们了。」容啟天噘嘴说道。 「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卫凡觉得有一顶好大的帽子，莫名其妙的罩在自己头上。 「因为我……哎，讲了你也不懂。」容啟天懊恼的说着。 「什么啊？」卫凡无辜的望着容啟天。 「走，回房休息，我让阿谦把晚饭送来。」容啟天瞇眼，看着卫凡满头问号的样子，叹了口气，抓起他的手，低唸了一句咒文。 「哇，到你卧房了。」卫凡的头发乱成一团，像被狂风刮过一样。「好快。」 「是瞬移咒，以后教你。」容啟天顺了顺卫凡的头发，抓着他的下巴渡了一些阴气。「吃饭。」 「好。」卫凡吞下阴气，觉得似乎没有刚开始那般噁心。 两碗特大号的牛肉麵加蛋已经放在小桌上，还热腾腾的冒着烟。 看着饱含香气的烟，卫凡突然有种快掉泪的幸福感，回家的感觉，想必就是这样吧？ 容啟天没错过卫凡的表情，他抿着嘴，压下自己高涨的情绪。 因为你来了，我的气场就柔和了。 你怎么会明白？ 我这些年的等待，仅为你一人。 第二十九章 第一个神器 大快朵颐后，他们坐在沙发上，拿出月夜壶。 「这个壶好美。」卫凡爱不释手的看着它。 「倒些水进去。」容啟天笑瞇瞇的盯着卫凡，好像卫凡是他的宝物一样。 「好。」卫凡没察觉他的视线，兴高采烈的跑去拿水壶，喜孜孜的往月夜壶里加水。 随着水的进入，月夜壶变得越发透明，壶壁上隐约有些精緻的花样。 「嘿，你看。」卫凡推推容啟天，指着壶内说道：「这个跟你储物戒上，月亮的那边是不是有点像？」 「哪里像？」容啟天看着开始清晰的花样。 那是一扇雕刻精緻的窗户，从窗户往外看，有颗高掛的月亮，漂浮在清浅的水流上。 「气势。」卫凡将脸凑在壶上，鼻子几乎要碰到水。 「哪有什么气势。」容啟天好笑的戳戳卫凡的脸，害他的鼻子直接浸到水里。 「噗，咳、咳咳、咳咳，你……」卫凡猛的抬头，呛咳了几声，擤掉吸入鼻子里的水，这在这两、三秒的光景，月夜壶发出了一道冷冽的青光，直射他的腹部。「吓！」 「嗯！？」 「这是？」卫凡呆滞的看着青光，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完全不知所措，呈现如电脑中毒当机的状态。 「……」容啟天的样子到跟卫凡完全相反，他兴奋的拉过卫凡，不顾他的意愿，扯坏他的衬衫扔到地上。 在衬衫落地的剎那，卫凡肚脐的左上方，出现了一艘载着月亮的船。 「这……」卫凡看着肚子，满脸惊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阿！」容啟天仰天大笑，高兴的克制不了自己，他抓过卫凡紧紧抱住，并不由自主的啃咬他的双唇。「怪不得、怪不得阎罗王说你的直觉很准，原来是这样。」 「唔……」卫凡拼命挣扎，但徒劳无功，只能等这位大哥自愿放开他。 「我们找到第一个神器了。」容啟天吸了吸卫凡被自己凌虐的湿润嘴唇，才万般不捨的放开他。 「什么神器？」卫凡推开容啟天，缩到沙发角落。 「还记得基尔说过要再找两样吗？」容啟天笑吟吟的看着卫凡。 「记得。」卫凡点点头。 「他就是在说我们要寻找的神器。」容啟天指着月夜壶。 「这个神器，具体是要干嘛？」卫凡无奈的盯着肚子看。 「它是能找到答案的钥匙。昨天阎罗王让我签的契约书里面，回馈条件第二点的附註就是这个。」容啟天靠在椅背上，吁了一口气说道：「但这个神器总共被分成三个部分，一个是阿明，一个是刚拍到的月夜壶，现在只差一个就能完成。」 「所以你们这次去拍卖会，主要就是要找神器？」卫凡摸着印记问道。 「对，不过话虽如此，可我们并不知道神器的样子，只大概能知道它的气息。」容啟天回答道：「所谓的气息，就是它含有阳气，拍卖会卖有很多含有阳气的东西，你还记得吧？」 「记得，难怪。」卫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立刻不满的说道：「但它也不能随便帮别人刺青啊，这样很没礼貌耶。」 「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啟天笑到眼泪喷出，好一会儿都无法说话。 「喂，到底哪里好笑？」卫凡气愤问道。 「你居然说认主是刺青。」容啟天摊在沙发上，嘴角能勾到眼尾。 「认主？」卫凡惊异的看着肚子，不解问道：「凡夫俗子也认我当主人了，但它并没有在我身上留下记号啊。」 「认主分成两个方面，一个是新物认主。意思是，新炼製出来的东西，在它们心智还未开啟时，直接认下主人，这种情形，通常发生在赠送、购买或强迫上。」容啟天认真解释道：「这个认主的方法，就是滴血，但也有少部分的新物，因为炼製者太强大的关係，会有不配合认主的情形。」 「强迫？不配合？什么意思？」卫凡疑惑的问。 「有些炼器大师手艺绝顶独特、异常高超，但看破世俗归隐山林，或是性格刚烈，不愿意帮一些强权、有钱的古老世家或简称为『坏人』的人炼製炼器。」容啟天瞇眼说道：「那么这时候，这些坏人会利用权力或武力，逼迫他们开炉炼製炼器，待新物炼製完成，坏人们会要求他们必须赠与新物，或硬是出钱买下新物，这就是强迫。」 「那不配合的意思是什么？」卫凡继续问。 「意思就是他看不上那个要他认主的人。」容啟天认真解说道：「所以拒绝和那个人订下契约，也就是不愿意认他当主人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第二种是什么？」卫凡点点头。 「第二种，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原本就已经认主的旧物，或是认主的旧物在失去原主人后，自己物色新主。」容啟天指着卫凡的肚子说道：「这种情况，旧物通常都已经拥有健全的心智以及灵体，他们会将自己的记号标记在主人身上。」 「你是说，跟你碰到阿明的状况一样吗？」卫凡指着容啟天的储物戒问。 「对，阿明原本就属于我，在经歷过这么多次的轮回后，他依然忠贞于我。」容啟天温柔的摸摸储物戒。「可惜他上次耗费太多灵力，仍在沉睡当中，不然就能让你见见他了。」 「轮回……」这个词汇，让卫凡脑中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但他还没来得及捕捉，画面便消散无踪，他甩甩脑袋，问道：「你的意思是，月夜壶原本就属于我？或是他失去原主人，然后选我当新主？」 「你就是原主。」容啟天点点头，喜笑顏开的说道：「一定是你刚才鼻子浸水的时候，他感应到你的气息了，所以立刻标记你，免得你不认他。」 「你这月夜壶还真……」卫凡看着肚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几天的经歷，比他几辈子都还精采。 「神器和主人能心意相通，他肯定在找你。」容啟天看着卫凡说道。 「但他怎么没有灵体跑出来呢？」卫凡穿上前晚随意扔在沙发上的t恤，走近月夜壶，小心翼翼的摸摸他。 「应该是跟阿明一样，还在沉睡。」容啟天撑着头说道：「他们要醒来，得有足够的灵力，除了自己的之外，主人的灵力也必须保持在一定的量，否则他们还是无法出来。」 「这样啊。」卫凡有些遗憾的摸着月夜壶，他的手伸进水中，水里盪起了一阵欢愉的水花。 容啟天看着卫凡的举动，舔了下嘴唇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跟基尔见过后，已经过了两天了吧。」 「嗯，对。」卫凡心不在焉的回应。 「那差不多要开始了。」容啟天活动着筋骨说道。 「开始什么？」卫凡问。 容啟天没有出声，卫凡不解的往后看去，却见他凶狠的朝自己扑过来。 「哇呜，你干嘛？」卫凡吓的往后退了几步，但仍阻止不了容啟天，他一把抓住他，顺势扛到肩上，往那张舒服的床走去。 第三十章 胎记（上） 「喂，你干嘛？」卫凡在容啟天的肩上挣扎，但依旧徒劳无功，这让他洩气的要命。 男人的自尊啊，在被扛在肩膀上的瞬间，碎成渣渣了…… 「好了，已经过两天了，来吧。」容啟天将卫凡摔在床上，阻止他要立刻逃跑的行动，拔下储物戒阿明，笑的恐怖至极。 「到底干嘛？」卫凡仍旧在挣扎，这次是因为恐惧，因为容啟天为了阻止他逃跑，整个人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被一个一百八十八公分的壮汉压在身下，只能用背脊发凉及惊悚无比来描述。 「把你的胎记亮出来。」容啟天露出邪气的笑容，强行脱掉卫凡才刚刚穿上的t恤，抓住他乱挥的手，自然的绑成死结。 「喂。」卫凡根本无法抵抗，不仅上衣被脱掉，手也被绑住，他无力的说道：「容将军、容大哥、容大侠，你到底要干嘛？」 「这几个称呼都不怎么顺耳。」容啟天揉揉耳朵说道：「我在家排行六，你叫我六哥哥，我就告诉你我要干嘛。」 「六……」卫凡脸上显露出羞耻的表情，这可是古装剧里面，那些「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少女才叫得出来的话吧。 「怎么了，快叫啊。」容啟天见卫凡不叫，到也不生气，反倒是脸越来越接近他。 这无声的压迫，逼的卫凡不得不偏着头叫道：「六哥哥、六哥哥，我叫了，可以了吧，你不要再靠近了。」 「算你聪明。」抬起头，一脸饜足的看着卫凡说道：「好了，现在要让你的身体记起一些东西。」 「身体？」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但卫凡也不敢吐槽，他怕吐槽了，就真的糟了。 「用这里。」容啟天拉起卫凡的左手，轻轻抚摸他长在腋下下方五公分处的月形胎记。 「你别……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胎记在哪里？」卫凡扭动身躯，这次到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痒。 容啟天没有理会卫凡，只将头凑近他的胎记，吸允了一下。 「喂，你干嘛！」卫凡使尽全身力气疯狂挣扎，这次是为了男人的面子，和扎实的羞耻感。「不要。」 「嘖，别动。」说着，他又仔细的轻啄卫凡的胎记。「得让它上面覆盖阴气才能开始，你乖一点，别挣扎。」 容啟天的嘴在卫凡的胎记上游走，不停吐出湿热又寒冷的气息，一双大手也没间着，它们包裹着卫凡的手，轻柔的捏着，彷彿要他安心似的。 这些细緻的行为，像吹过竹林的微风，在卫凡没发现的时候，偷偷拨动了他的心弦。 「你没有骗我吧。」卫凡放缓挣扎的动作，只轻微的扭动身躯。 「我保证没有。」容啟天继续啄着胎记，须臾，他突然笑道：「你心跳蛮大声的耶，你有听到吗？」 「有。」卫凡咬牙切齿的说道：「可以麻烦你不要再说了吗？」 「好。」也许是怕卫凡「见笑转生气」，容啟天乾脆的答应。 这个仪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卫凡的胎记上覆满了阴气，以及容啟天的口水，他才满意的停止这项羞耻play。 「好，可以了。」容啟天舔舔嘴唇抬头，却见卫凡满脸通红，嘴唇轻微的颤抖。这难得一见的景象，让容啟天的双眼忍不住形成弯月，他对卫凡露出迷人的微笑容。「你终于意识到我了，我很高兴。」 …… 哈囉，这位大哥，我早就意识到你了好吗？ 变态、疯子、虐待狂。 「快点开始吧。」卫凡自暴自弃的说道。 「好。」容啟天笑了笑，将储物戒放在卫凡的胎记上。 一阵寒冷的蓝色光芒从卫凡的胎记里冒出，包覆住储物戒，开始无声的蠕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凡吃惊的注视着在他胎记上的那球蓝色物体。 「要开始融合了。」容啟天兴奋的说道。 储物戒和蓝光作用后，缓缓融进卫凡的身体里。 十秒过后，卫凡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大量的冷汗从他的体内冒出，让他背后的床单一下就湿了大片。 此刻的卫凡痛苦无比，他双眼紧闭、浑身抖动，像是癲癇发作一样，与此同时，一阵寒冷的蓝光垄罩在他全身，它们在他周身欢快的游走，彷彿是刚从监狱被释放的犯人。 「唔……」呻吟一声后，卫凡彻底失去知觉。 第三十一章 胎记（下） 「卫凡、卫凡，醒醒……」 是谁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卫凡想睁眼，但始终睁不开。 ∞∞∞∞∞∞∞∞∞∞∞∞∞∞∞∞∞∞∞∞∞∞∞∞∞∞∞∞∞∞∞∞∞∞∞∞∞∞∞∞∞∞ 「阿凡、阿凡，我的阿凡，拜託你睁开眼睛、拜託你，不要丢下我，呜……」低沉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谁？别哭啊，我是醒着的，但眼睛张不开呀。 「阿凡，我一定会找到兇手、我一定会找到……」低沉的声音承诺。 什么兇手？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怎么会？咳咳、咳咳咳……」低沉的声音痛苦的咳嗽。 怎么了？怎么在咳嗽？听起来好痛苦，你没事吧？ 「咳咳、咳，阿凡，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连我也中毒了。」低沉的声音气愤说道。 你中毒了？那怎么办？知道解药在哪里吗？ 「阿凡，咳咳、咳、咳咳，这辈子是不可能帮你报仇了，咳咳、咳，但我发誓，不管轮回、转世几次，我都会捉到兇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替你报仇。」低沉的声音虚弱说道。 先帮你自己报仇啊呆子，你的声音听起来也太虚弱了，先找解药啊！ 「咳咳、咳咳咳，阿凡，我的阿凡，能随你一起死去，咳咳，真是再好不过了。」低沉的声音庆幸的说着。 什么随我一起去，先去找解药啊，嗯？等等，我也死了吗？ 「阿凡，不管几辈子，咳、咳咳咳、咳咳，我都会找到你，我等你当，咳、咳咳，我的新娘。」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新娘？等等，我是男的啊。是不是搞错人了？ 「阿凡，我爱你、我爱……」 喂！你没事吧？怎么没声音了？喂！ ∞∞∞∞∞∞∞∞∞∞∞∞∞∞∞∞∞∞∞∞∞∞∞∞∞∞∞∞∞∞∞∞∞∞∞∞∞∞∞∞∞∞ ∞∞∞∞∞∞∞∞∞∞∞∞∞∞∞∞∞∞∞∞∞∞∞∞∞∞∞∞∞∞∞∞∞∞∞∞∞∞∞∞∞∞ 「主人！主人！您醒醒啊。」可爱的声音里满是惊慌。 谁？这次又是谁？ 「主人，我再也不跟阿明吵架了，拜託您醒醒，呜……」可爱的声音哭道。 别哭啊，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爱哭。 「月夜，快过来，趁主人们都还有微弱的气息，我们要赶快结合。」稳重的声音急迫的说着。 「呜……」可爱的声音呜咽着。 「别哭了，动作快。」稳重的声音着急说道。 「要怎么弄？」磁性的声音问道。 「我要在里面，你和月夜待在外面。」稳重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磁性的声音问道。 「因为你们是主人的贴身饰物，主人和你们的气息会互相牵引，不管经歷多少轮回，你们都会互相找到彼此。」稳重的声音解释。 「可你也是主人的贴身饰物啊？」磁性的声音不解的问。 「我是他们共同的饰物，容易引来仇家覬覦，毁掉我，主人们就永远不能找到彼此了。」稳重的声音透出一丝危险。 「日阳你该不会想……」磁性的声音惊讶的说道。 「对，我要跟着主人轮回。」稳重的声音像是下定决心。 「但，这样你会记得所有事，他们的生老病死、错过，会一次、一次的在你眼前发生。」磁性的声音饱含不捨。 「我知道，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稳重的声音里带有安慰的语气。 「那要怎么把你引出来？」磁性声音问道：「这种方式需要主人的贴身物品吧。」 「就用这支簪子。」稳重的声音说道：「阿明，你记好，等我进去之后，你得照顾好月夜和自己，其他的不用我说，你计谋最多，都交给你处理。」 「好，我会守着主人和你们。」磁性声音承诺。 「太好了，期待我们相见的一天。」稳重的声音有些不捨的说道：「来，月夜，别哭了，我们开始。」 ∞∞∞∞∞∞∞∞∞∞∞∞∞∞∞∞∞∞∞∞∞∞∞∞∞∞∞∞∞∞∞∞∞∞∞∞∞∞∞∞∞∞ 「卫凡、卫凡，快醒醒。」容啟天轻轻拍着卫凡湿透的脸。 「唔……你们到底是谁？」卫凡闭着眼睛问。 「谁？」容啟天继续拍着卫凡的脸。 「就是你和……」卫凡艰难的睁开眼睛，痛苦的看着容啟天。「疑？怎么是你？」 「什么？」容啟天见卫凡张开眼睛，终于安心的吁了口气。 「刚才，有好多声音在讲话，其中一个，跟你还真有点像。」卫凡的身体重得像钢铁，他疲惫的抹掉脸上的汗，缓缓从床上坐起。 「你记起来了？」容啟天激动的抓住卫凡。「我以为还要一个才行，没想到……」 「等等，你在说什么？」卫凡有些痛苦的蹙眉。 「你、你不记得？」看着卫凡一脸茫然的表情，容啟天有些失落的问：「那么，你刚才经歷了什么事？」 「呃，大约分成两段，不过都只有听到声音。」卫凡看着容啟天。 「是这样吗？果然还是不一样。」容啟天喃喃自语。 「第一段里面，有一个人和我，他叫我阿凡，一直和我说话，但我没办法回应他，眼睛也张不开。」卫凡没听到容啟天的话，皱着眉头搜寻记忆。「然后，他发现自己中毒了，说什么轮回、转世、找兇手之类，然后就没声音了，而且听起来，貌似我也掛了。唔，就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和你有点像，但感觉是个年轻很多的人。」 「听到那些话，你有什么感觉。」容啟天盯着卫凡问。 「心疼、不捨、遗憾，还有希望。」卫凡无意识的摸着胸口道：「好像，我们两人应该是认识才对，但我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他还说，要等着我当他的……」 「当他的什么？」容啟天的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我不记得了。」卫凡慌张的甩头。 当他的新娘？ 这种话我怎么说的出口，我可是正港男子汉耶！ 看卫凡面色潮红，容啟天也不多问，只勾着嘴角问：「那第二段呢？」 「第二段里面，有三个人在说话，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因为他们一直说主人、还有饰物……嗯？等等……」卫凡突然看着容啟天，震惊的说道：「阿明，里面有一个叫阿明，他会不会是你的储物戒？」 「应该是，他们说了什么？」容啟天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问道。 「他们说主人还有微弱的气息，他们要趁此机会赶快结合。」卫凡的两边眉毛几乎团聚，他绞尽脑汁的回忆道：「然后，说是他们和主人的气息会互相牵引，不管经歷多少轮回，都会互相找到彼此之类的，嗯？里面有一个叫月夜，不会就是……？」 俩人一起看向放在小桌上的月夜壶。 「一定就是。」容啟天说道。 「但他们说贴身饰物，阿明我可以理解，月夜壶是要怎么当贴身饰物？」卫凡抬起一边眉毛，不解的问。 「他们可以随着你的心意变换大小啊。」容啟天笑道：「来吧，你就快要能跟他沟通了。」 「什么意思？」卫凡茫然的问。 「你有发现你的身体表层上，浮了一层细微的蓝光吗？」容啟天抓起卫凡的手，拿到他眼前。 「吓！」卫凡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这是什么鬼？」 第三十二章 灵力回归 「呵呵，别甩了。」容啟天看着卫凡像要甩掉什么脏污的甩手方式，不觉失笑。「不管你怎么甩，它都不会掉的，况且这层光也不只在你的手上，你的全身上下都被包住了。」 「……」卫凡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上面果然也泛着一层蓝光，这让他非常不满。 「那些希望得到大量灵力的人，看到你的举动，恐怕会超级不爽吧。」容啟天笑的欢乐。 「这光是什么鬼东西？跟张江君在吸收的阳灵力怎么不一样？」卫凡嫌恶的看着蓝光，而它们也不满的绕着他跑，彷彿是要卫凡赶快活用它们一样。 「阳气，是阳间的眾生本就与生俱来的气息，同样的，阴气，也是阴间的眾生本就有的气息，这种气息，能让我们在阳间或阴间生存。」容啟天耐心说道：「而我们现在这种暂住客的型态，就得拥有一些阴气才能在阴间生存。」 「嗯，这我大概知道。」卫凡点点头。 「你身上的这层蓝光是灵力，是需要经过修炼后，才会拥有的气息。这个气息，只专属你一个人，它也能反映你的个人特质。」容啟天解说道：「蓝色代表大海，象徵着沉稳的思想、仁慈的心性、无畏的勇气，以及不可预测的能力，这是很稀有的特质，一般人想要还不一定会有。」 「是喔，没想到你们那么厉害。」卫凡轻抚蓝光，也不再排斥它们，这让它们更加愉快，不停的在他周身跳跃。「那修炼它们的功用是什么？」 「不是看过修仙小说吗？这些灵力越多、越强，越能让你有飞身仙界的可能。」容啟天意有所指的表示：「意思就是，灵力越强大，你就越不用担心会被人陷害，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能自由吗？」卫凡低喃道：「这世上，有谁是真正自由的呢？」 「没有，但不努力，就绝对没有自由。」容啟天斩钉截铁的说道：「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让干扰你的那些东西变少。」 「你说的对。」卫凡点点头，后又皱眉问：「照你这么说，我以前有修炼过？像修仙小说里的那种修炼？」 「是的，这些灵力都保存在你体内，不管转世几次，都会跟着你。」容啟天说道︰「不过，除非你有记忆，或像我现在这样帮你将它诱发出来，否则你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我们的前世，是怎么样的认识方式？」卫凡不笨，这些天经歷了那么多，要是再不知道他和容啟天的前世有因缘，那他就真的是没救了。 「我们，经歷了很多前世，你要问的是哪一个？」容啟天露出贼笑。 「很多前世？」卫凡张大嘴巴，这情况他可没有料到，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有一世孽缘而已。「最一开始呢？」 「轮回，是一个圆，我们绕着这个圆，不停的转动。」容啟天看着卫凡说道：「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们现在也许就是最一开始。」 「……容将军，这些话太深奥了。」卫凡只觉得容啟天讲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没想明白。 「其实并不深奥，这道理，大概像地球必须要绕着太阳旋转一样，这是为了能让自己存活，所以必须做的事。」容啟天举例说道：「但只要经歷轮回，记忆就会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而你之前种下的因，则会跟随你，逼你偿还和它之间的果。」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在讲什么了。」卫凡点点头说道：「不过忘记『因』是什么，不是很难还它『果』吗？要是能早点知道，就能赶快还债了，感觉不快点还完会有利息。」 「你说的对，但这种情况只在于种因的人是你，要是种因的在别人，而将你拖进他的果中……」容啟天顿了顿后说道：「就算你是无辜的，也不用偿还任何罪业，但你很可能就会开啟和他的缘分，轮回的圆圈，会因此画的更加复杂，所……」 「这也太衰了吧。」容啟天未说完，卫凡就抢着说道：「别人种的因干我什么事？也太无辜了，阎罗王怎么不赶快把这种人抓去地狱治一治？」 「你说的对，所以自古以来，就有眾生为了打破轮回，开始进行自我修炼。」容啟天讚许的说道：「方法有很多种，而我们当时最流行的，是修仙之术。」 「该不会跟小说一样？」卫凡毫不惊讶的问。 「没错。」容啟天点点头说道：「这种方式，有助于我们脱离轮回，往更高的世界前进。」 「这样新製造的因也会变少，赶快把果还完之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吧？」卫凡认同的问道。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但是光芒老是会引起覬覦，就像长得漂亮的人，总是会引发争风吃醋一样。或许他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也不认识那些人，但这些事情始终无法远离他。」容啟天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修炼越强大的人，也越容易碰到这类的事，另外，体质越特别的人，也越容易引起争夺战，唉，总之，为了得到而起的贪念，会毁掉很多事情。」 「所以这个修炼，也并没有比较好，不如不修炼，搞不好还不会引来别的东西。」卫凡抓着头说道。 「你错了，我刚说过，不努力，就没有自由。」容啟天摇摇头表示：「不修炼，你的轮回圆圈会画的越来越复杂，就像那些爱赌博的人一样，到最后，你连欠谁钱都搞不清楚，只知道债永远还不完。」 「哎呦，也太麻烦了，唉。」卫凡仰躺回床上，身体已不如刚才被叫醒时那般重了，反倒开始往飘飘然的方向前进。 「自由，就是这么残酷，为了追求它，不知道得耗掉多少时间和心力。」容啟天俯身看着卫凡说道：「身体轻松多了？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还要开始什么？」卫凡吓的往旁一滚，他可没忘记刚才容啟天说开始后，他遭到了怎么样羞耻的对待。 「别怕啊。」容啟天笑呵呵的把卫凡滚回来。 难怪阎罗王要找容啟天当鬼王……他的笑容总是让我毛骨悚然。 但……那要我当他新娘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唔……难道我前世是女的？ 不、不不，太吓人了！别想、别想。 不过，我们当时到底遭遇了什么？ 只有他记得我们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反过来想想，这样实在很…… 第三十三章 学会运气 「别玩了，试试看运气。」容啟天将卫凡从床上拉起，让他盘腿坐好，自己则坐到卫凡背后，轻声说道：「好了，现在可不能开玩笑，一个闪神，就很可有能堕入魔道。」 「拜託你别吓我。」卫凡紧张的冒汗。「现在要干嘛？」 「让你熟悉、活用你的灵力。别慌，我会辅助你。」容啟天抚平卫凡耸起的肩膀：「先想像气从你的左肩开始，往头顶走去，停一下再走到右肩，顺着臂膀往下，沿着右腿的形状走，经过会阴，再到左腿，最后往上，回到左肩。」 「……」卫凡没有说话，他正试着想像气在左肩，但什么也没感觉到。 「你得让想像真的印在脑中，感觉到它是真实的，要是不相信，那就不会成功。」容起天将双掌平放在卫凡背上，放低声音说道：「气是生命，是从你体内修炼而出的新產物，征服它，让它为你所用，这就是运气。」 「唔……」容啟天的一席话，让卫凡瞬间开窍，他发出痛的的声音，眉头紧紧皱起。 运气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且痛苦的。 气流顺着卫凡的意志，从左肩开始往头顶移动，所经之处，没有不感到刺痛、磨骨的。古籍中所记载的刮骨之刑，与此一比，恐怕不分轩輊。 卫凡觉得身上所有的细胞、气孔，都在愤怒的咆哮，它们抗拒气的流动，阻挡气经过它们时带来的新物质，强硬留住气想带走废弃物，这些抗争，皆让卫凡痛苦不已，他边运气，边跟自己的身体沟通道：「别怕，试着接受这些气，它本来就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只是现在具体出现了，跟它好好相处，它能为你们带来好处……」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卫凡才终于觉得气流在周身走动时，不会那么疼痛，他慢慢张开双眼，感到全身上下皆浮有一层异物，但一会儿，这种感觉却又消逝，正当他觉得奇怪的时候，容啟天轻声问道：「舒服一点了吧？」 「嗯。」卫凡应了一声。 「气流每循环一次，就会将你体内的脏污带出，我已经施咒将它们消除。」容啟天说道。 「脏污？」卫凡开口，只不过这两个字却让他彻底惊吓。「疑，我的声音，怎么变了？」 并不是说卫凡的声音完全改掉，他的音色、语调还是一样，但却更加好听，就像某个动画中，专门饰演俊男的声优，音质温润如玉又带有微微的慵懒。 「呵呵，你感觉到了吧，这就是脏污被去掉的功用。」容啟天发出低沉的笑声解释道：「你的身体里，存有很多不需要的物质，这些物质不仅是积年累月而来，还包含各个转世的累积，它们不一定有害，但也没有用处，就像灰尘一样。你想，桌子擦掉灰尘后，不就恢復原貌了吗？」 「是这样没错。」卫凡点头。 「那么，如果再帮它打蜡呢？」容啟天接着问。 「会更闪亮。」卫凡答道。 「没错。」容啟天点点头说道：「所以修炼的人，随时都在运气，运气，能让你的体质更好。」 「难怪，小说里的那些修仙人，三不五时就要找个隐密的森林盘坐炼气。」卫凡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这也是修炼的一环。」 「是修炼的一环，不过那种情况和你现在，又有一点不一样。」容啟天解释道：「他们那种是更加进阶的修炼，一般来说，需要丹药、秘笈之类的侵入式方法，另外，顿悟也是其中一种，而在无人之处修炼，能让功效发挥到最大。你这种呢，则是最基本的……」 「容啟天，请讲简单一点。」卫凡失去耐性，打断容啟天的说道：「我才刚入门，是个初学者，还记得吧？」 「好吧，那我举个例子。」容啟天闻言笑道：「你现在要练习长跑，呼吸的方法很重要对吧？」 「对。」卫凡点头。 「那这种呼吸法不断的练习，是不是就能融入生活中，变成常态？」容啟天问道。 「对。」卫凡又点头。 「这个呼吸法就是你现在的运气。」容啟天说道：「等你越来越熟练，就能不用思考，随时随地的运气。」 「我懂了。」卫凡点点头。「那进阶的修炼，就类似跑步的方法以及速度吗？」 「你果然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容啟天讚许的说道：「所以，进阶的修炼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当然，丹药、秘笈之类的辅助品，能帮你缩短修炼的时间。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天份以及体质。」 「这我懂，就像游泳天才还拥有高挑健壮的身体。」卫凡了然的说道。「随便游，都比一般人苦练多时还要强。」 「没错。」容啟天一拍不漏的接着说道：「那么，以灵力来说，最基本的就是你现在在做的运气。进阶的，则是能用气和人传音、作战、炼器、下咒等等，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能运用到气，只要你想的到，而这些，除了天份之外，都需要好好练习。」 「传音也是气喔？」卫凡有点开心的说道：「那我现在也可以学了。」 「当然，我全部都会教你。」容啟天放在卫凡背后的双掌突然加重力道。 「唔，你在干嘛？」因为容啟天的动作，豆大的汗珠又开始在卫凡的额头凝聚。 「教你啊。」容啟天发出邪气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这种程度，能够传音吗？」 「疑？」卫凡大惊：「竟然不够吗？」 「当然不够，不仅不够，还差的老远。」容啟天笑呵呵的说道：「刚才跟你聊天，只是要让你的身体适应一下，现在才要正式开始。」 「正式？等等，你要干嘛？」卫凡如雨的汗水已经越过眉毛，快速的往下巴滑去。 「把我的气传过去。」容啟天严肃的说道：「你的灵力封存太久，而身体也才刚调适到能让灵力低阶活动的状态，现在让我的气带领你的气，见识一下真正的灵力运作模式。」 「我……」卫凡只说了一个字，就什么话都吐不出来了，他剧烈的抖动，不一会儿便瘫软在容啟天怀里。 这比他刚才的经歷痛苦一百，不，是一万倍。 容啟天，你这个变态，至少要等我准备好啊！ 我要是死了，兇手百分之百就是你。 第三十四章 回归 容啟天强硬打进卫凡体内的气流，像核弹爆炸后喷起的蕈状云，过了不到一秒，那蕈状云便往下坠落，化为海啸般的攻势，拖着卫凡刚获得新生的气，霸道的横扫他整个身体，把所有还藏匿着的脏污一一揪出。 一个小时过去。 气流已自成一派，在卫凡的身体里欢快的行动，就像鱼在水中、鹰在空中，好不快活。 「我现在，懂你们一直在说的灵力是什么了。」卫凡吐纳了几次后，终于睁开双眼。此时，他眼睛的顏色，从咖啡色变成了极深的黑色，浑身的皮肤、毛发，也像刚脱了层皮似的，光滑柔亮。 「现在觉得怎么样？」容啟天扶起卫凡，让他再次坐成盘腿的姿势。 「很好，好像重获新生。身体很轻盈，气流很听话的在体内活动，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正自主的分工合作。」卫凡看看自己的身体说道：「我身体的外观，是不是也出现了变化？」 「你想看看吗？」容啟天问。 「想。」卫凡刚说完，容啟天便轻声唸了一句咒语。 巨大的镜子在咒语唸完的剎那，轰然矗立在二人面前，映照出他们此刻的姿态。 「这是……我？」卫凡看着镜子，不可思议的愣住。 镜中，一位异常俊美的青年瞪着卫凡，他的瞳孔黑的发亮，身体精壮结实，肚脐的左上方有个印记，是一艘载着月亮的船。 「是你。」容啟天从卫凡背后靠近他，亲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乾净原本的你。」 「怎么会？连眼睛的顏色也……？」卫凡没注意到容啟天的动作，只震惊的注视着自己说道：「难道我原本是个帅哥，只是被污染，所以脏的要命？」 「你要这样说也没错。」容啟天呵呵的笑着，他扳过卫凡的脸，对准他的嘴渡了好几口阴气。 「唔……」卫凡忍着不适，接纳这些阴气。 「你现在试试运转气。」容啟天说道：「让阴气随着你的气在身体里游走。」 「嗯……」卫凡让自己的气包住容啟天的阴气，带着它们在体内周游列国。 一分鐘过后，容啟天问：「怎么样？」 「它们好像住客一样，各自找到喜欢的地方，留在那里休息了。」卫凡说道：「就好像你们留在阴间的感觉一样。」 「你好聪明。」容啟天抱住卫凡说道：「这就是我们被称为暂住客的原因。」 「这样啊。」卫凡试图推开容啟天，因为眼前的镜子显示出他们的模样，让他男人的尊严再次出现裂痕。 一位謫仙般的人，浑身散发出霸气，他露出幸福的笑容，拥紧怀里的人，而他怀里的人虽然俊美，但方才被亲过的嘴还带着湿润的水气，整个人呈现出娇羞的阴柔姿态。 不、不不、不不不，这不是我。 容啟天的表情……不行，不要想，再想下去会沦陷的。 我还没有当新娘的准备。 不对，我根本没有要当新娘，我是男子汉，正港的！ 第三十五章 开始用用灵力 卫凡的挣扎及抗拒，容啟天都看在眼里，他笑着放开手，唸了句咒，镜子便消失无踪。 不能心急。 阿凡，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也逃不掉。 我要你永远属于我。 「好了，我现在教你传音。」容啟天笑着说道。 「好耶。」镜子的消失，让卫凡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他开心的转过身，面对容啟天。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移开视线。」容啟天注视卫凡的双眼说道：「然后把你心里想说的话，用气包起传过来。」 「怎么把话包起来？」卫凡疑惑的问：「话是没有形状的啊。」 「气也是没有形状的，但你怎么有办法控制它们？」容啟天笑着反问。 「……你说的没错。」卫凡认真的盯着容啟天，想像话是一条长方形，然后用气包住，丢向容啟天。「有吗？」 「没有。」容啟天摇摇头说道：「再试一次，话不要太多，先少一点。」 「好。」卫凡这次又将话换了一个造型，不过气却没办法包住，这让他有些气馁。 「你现在先把刚开始见到我，内心一直想对我说，却不敢说的话包装起来。」容啟天说道：「让你心里生气的能量，帮助你的气将话包住，丢过来。」 「好。」卫凡在心里不断想着「容啟天是笨蛋」，然后一脸开心的将它们想像成圆形，试图传音给容啟天。 反正，是容啟天要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而且大概不会成功。 「你是皮痒了吗？」容啟天抿嘴，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 「疑？成功了？」卫凡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成功了。」容啟天抓过卫凡，狠狠搓揉了他的脸再放开。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卫凡笑的开心，脸上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样子。「那对多人的要怎么弄？」 「用同样的方式。」容啟天捏捏卫凡的笑脸，宠溺的说道：「不过，得想像你是要跟在场的人讲话，这样才可以。」 「唔，好像有点难。」卫凡扁嘴说道：「我还是先把对单人的传音练好，再学对多人的好了。」 「不难，你学会单人的之后，多人的自然就会了。」容啟天笑呵呵的说道：「再练几次你就会抓到诀窍了。」 「好吧，之后找阿谦他们来练练。」卫凡往后倒下，过了一会儿后，他问道：「那个，现在还是不到能说的那些秘密的时候吗？」 「是的，还不到时候，不过快了。」容啟天俯身靠近卫凡，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次，卫凡并没有挣扎，反到是抬手摸摸容啟天的头，在他惊讶的眼神中说道：「睡吧，我累了。」 「嗯。」容啟天笑的像孩子，将卫凡拥入怀中，不到十秒就睡着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记得我们的事。 对不起，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第三十六章 研究第一个神器 一大早。卫凡坐在小桌边，慢吞吞的吃着早餐，他时不时望向月夜壶，若有所思的眼神里，透露着丝丝诡异的气氛。 「怎么了？」容啟天疑惑的问。 「月夜壶能干嘛呢？」卫凡嚼着起司培根汉堡问道：「就是装水用而已吗？如果是神器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功用吧？」 「这我不知道。」容啟天摇摇头说道：「你要是想研究的话，可以找王副官，他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是吗。」卫凡双眼发亮，将汉堡囫圇吞枣后，拖着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容啟天，兴致高昂的去找王睿。 「王副官，听的到吗？」卫凡在距离王副官大老远的地方，就试着传音。 「嗯？大嫂，你会传音囉？」王睿本来还埋首在研究中，一听到卫凡的声音便兴奋的抬头。 「因为我资质好。」卫凡来到王睿面前，挺胸抬下吧，假装得意的说道。 「大嫂不愧是大嫂，跟我们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王睿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一丝嘲讽，害得卫凡顿时不知该如何吐槽自己。 「噗噗。」容啟天看着卫凡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窃笑，但在卫凡不善的眼神飘过后，立刻停止。 「大嫂，找我有什么事吗？」王睿很自然的忽视他们两人的互动。 「是这样的，王副官。」卫凡从凡夫俗子里拿出月夜壶说道：「我想搞清楚它有什么功用。」 「王副官，这是神器之一。」容啟天插入传音道：「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这个发现暂且先不要传出去。」 「是。」王睿的表情像是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宝藏，他几乎是以一个欢欣鼓舞的姿态接过月夜壶，说道：「你们随意，我现在就来研究一下。」 语落，王睿便不再理会卫凡和容啟天，自顾自的仔细研究起月夜壶。 只见他东摸摸、西刮刮、南抠抠、北磨磨，身体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持续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对研究壶的本身失去了兴趣，开始了下一阶段的实验。 王睿随手拿起身旁的水倒入壶中，先对因水而显现的花纹品头论足一番后，又唸咒燃烧看看，见没效果，便改换其他方法，就这么折腾了许久，可月夜壶始终没有给出一丁点儿动静。 「奇怪，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王睿疑惑的看着月夜壶，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只是装水的吗？不，应该不可能，它可是神器，应该会有什么作用的吧？一定还有我没试过的方法……」 看着王睿焦头烂额的样子，卫凡心想：「果然，这种神器不会太好研究。」想着想着，他看到手上的凡夫俗子，突然灵光一闪。 「嘿！月夜，你好啊，我是卫凡，你有听到吗？」卫凡传音给月夜壶。「哈囉？有人在吗？敲门、敲门，在的话回答一下……」 卫凡乱七八糟的传音，果然不负眾望的没有回应，他洩气的摸摸肚子上的标记，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闪过，他下意识的脱口说道：「这个神器，怎么看，怎么像夜壶类的东西。」 「喔，对呀！我看应该就是。」王睿擦掉额头上的汗，恍然大悟的点头道：「或许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装水，我们想太多了。」 「真的假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听到王睿的话，卫凡也是一愣。 「真的，而且很有可能。」王睿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我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 看着王睿一脸很有研究精神，但完全不可靠的表情，卫凡突然传音给一直默不作声的容啟天，问道：「我刚刚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找练哥问就好？他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吧？」 「……」容啟天回避卫凡的视线。 「……你在怕他。」卫凡的传音里充满浓浓的笑意。 「……你今晚死定了。」容啟天的传音里有着满满的恫赫。 「……哼，小心我去找练哥。」卫凡用鼻子冷哼一声。 「不准。」容啟天咬牙切齿。 「……」卫凡偏过头，注意力又回到王睿身上。 「大嫂，你看这里……」王睿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他仍旧充满热情的观察着月夜壶。 「我看看。」卫凡随着王睿的手指，仔细观察，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唔……那这边呢？」为了撑起面子，卫凡随便指了一个地方。 「疑？这里我刚才没发现。」王睿仔细的盯着卫凡指的地方，崇拜的说道：「大嫂不愧是大嫂，总是能注意到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真的假的？被王睿这么一讲，卫凡瞬间来了精神，开始热情的和他讨论。 …… 两人不专业的你来我往，正讨论的愉快，月夜壶的窗子附近，却张开了两隻圆滚滚的眼睛。 「本座才不是什么夜壶。」可爱的声音气恼的说道：「本座是神圣的盛水器皿。」 「吓！」卫凡和王睿同时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容啟天大步走来，一把将卫凡捞到身后。 「他说话了。」卫凡从容啟天脖颈处探头，指指月夜壶。 「嗯？」卫凡说话的同时，容啟天和月夜壶也对到眼。 「嘖，怎么又是你。」月夜壶咂嘴。 「哼。」 一人一壶，散发出剑拔弩张的气氛，卫凡几乎看傻。 这个……容啟天是对月夜壶干了什么？ 为什么月夜壶气到身体里的水都沸腾了？ 第三十七章 月夜 「那个，你会说话了喔。」卫凡快速站到月夜壶和容啟天之间，阻隔他们的怒火，打哈哈的笑道。 「本座本来就会说话。」月夜壶看着卫凡，扁着声音说道：「只是本座刚刚才醒。」 「那我方才传音给你，你怎么不说话？」卫凡耸动着眉毛问。 「就是主人你传音给我后，我才醒的啊。」月夜壶眼睛瞪大说道：「但我沉睡太久，醒来之后，一下子没办法意识到我在哪里，到现在才真正清醒过来。」 「喔，这样啊。」卫凡对月夜壶温柔的笑了笑。「辛苦你了，抱歉。」 「主人知道就好。」月夜壶气呼呼的说道。 「好啦，对不起。」卫凡摸摸月夜壶，哄孩子似的说着：「别生气了。」 「哼，撒娇无效。」月夜壶看了卫凡一眼，有点享受的瞇起眼睛说道：「……我要再过一下才能原谅你。」 「太好啦。」卫凡开心的笑道：「就知道你最宠我了。」 卫凡不假思索的话，让月夜壶愣住，他睁大着双眼瞪着卫凡，彷彿听到卫凡讲了什么惊天之语。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我们以前一定也是这样相处的。 我好像很知道他的脾气…… 他，这些年来，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卫凡摸着月夜壶，脑中闪过千万的言语，正想问个究竟时，突然瞥见王睿夸张又生动的比手画脚，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 卫凡无奈的点点头，满脸求知慾的看着月夜壶问道：「那个，你看起来很厉害，呃，那你主要的能力是什么呢？」 「能装各种水喔。」月夜壶傲娇的说道。 「我就知道。」王睿开心的衝去自己的书桌，振笔疾书。 「他在干嘛？」月夜壶奇怪的看着王睿。 「他要做些纪录，不过，」卫凡摸着下巴，眼睛看向上空。「怎么听起来，还是很像夜壶呢？」 「主人，你、你以前明明很温柔，现在只会欺负我。」月夜壶里跑出了一位约莫一百五十五公分，表情气呼呼的正太。他留着一头及肩银发，两隻眼睛是星空般的银色，穿着黑色的古汉服，腰上系着金色腰带。 「你终于出来了，月夜。」卫凡笑瞇瞇的看着月夜，张开双臂。 「主人。」月夜的眼里涌出大量水珠，他以一个嚎哭的方式奔向卫凡，紧紧抱住他，宛若他期待已久的心愿终于成真。 这衝击的画面让容啟天实在看不下去，他努力压制住自己想把他们分开的思绪，僵硬转头，却见何涟带着一小队禁军从空跃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报告。 「别哭了，你还是一样爱哭。」卫凡轻轻摸着月夜的头，一股熟悉感自脚底窜上心头，他颤抖了一下，却抖不掉身体的记忆。「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主人再也不会拋下我了？」月夜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将他星空般的眼珠洗得更加清晰。 「不会。」卫凡看着月夜。 「你保证？」月夜垫脚凑近卫凡的脸，几乎将鼻子放在他的下巴上。 「我保证。」卫凡亲暱的搂住月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传音问：「月夜，你知道最后一个神器在哪里吗？」 「不知道。」月夜在卫凡的怀里，愜意的拱了拱。「我只知道好像要用什么东西引他出来。」 「为什么会不知道？」卫凡疑惑的传音问。 「因为，当时我一直在哭。」月夜说着，眼里的泪水又冒了回来，他将脸埋进卫凡胸口，鼻音浓厚的传音给卫凡说道：「阿明跟日阳在讲什么，我都没办法仔细听。」 「你也太惨了吧。」卫凡无可奈何的拍拍月夜。 「还不都是因为主人你丢下我。」月夜抬头，鼻头红通通的。「害我六神无主。」 「呃，对不起，那你总该知道引神器的是什么吧？」卫凡亲亲月夜的额头问了问题后心想：「昨夜的记忆好像有提到，但我完全想不起来，真糟糕。」 「不知道。」月夜满足的抱着卫凡。 「为什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卫凡的眉毛纠结在一块，解答再度泡汤。 「因为，我只记得日阳和月夜拉着我说了几句话。」月夜的传音也透的疑惑：「然后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睡着了。」 「睡着了？」卫凡传音问。 「嗯。醒来后，日阳就不见了。」月夜点点头，传音说道：「那时候，阿明紧张的要我躲着，自己跑去造谣了一些什么，他回来后。很快的把我扛到一个地方，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想，那时候应该是被阿明封印了。」 「唉……辛苦你了。」卫凡宠溺的抱着月夜，打心里心疼他。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也不准离开我。」月夜抬头噘着嘴的说道：「知道吗？」 「我知道了。」卫凡有趣的戳戳他的嘴，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亲暱的一幕，很不巧的被容啟天等人看到。 第三十八章 有人出现 「大嫂，你竟然外遇！」王睿才刚做完笔记，一抬头就看到卫凡在亲月夜，忍不住指着他们，以一种近乎膜拜的语气说道：「而且还在将军面前，大嫂不愧是大嫂。」 「王副官，你……」卫凡的话还没说完，怀里便一空。 「好了，感人的会面告一段落。」原来是容啟天满脸不爽的揪住月夜的衣领，硬是将他从卫凡身上拉开，提到空中，但他的行动只成功一半，月夜虽然离开了卫凡，可手指仍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你怎么还在。」月夜看到容啟天，可爱的表情立刻变得臭不拉机。 「只要你跟着你家主人，你就会一直看到我。」容啟天将月夜提到自己眼前，傲慢的宣示。 「哼，主人遇到你，真是倒了一百辈子的楣。」月夜不满的说道：「有你在，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容啟天凶恶的瞪着他。 「你！你什么你？」月夜不甘示弱，继续呛声道：「不然你告诉我一个，主人遇到你之后发生的好事？有吗？啊？」 「……」容啟天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看吧，连你自己都知道一个都没有。」月夜得意的说道：「主人最好赶快甩了你，找到新的好对象。」 「你这个小不点，就会耍嘴皮子。」容啟天「见笑转生气」，他表情狰狞，气极败坏的将手上的月夜粗鲁地甩了几下。 月夜像海盗船般盪来盪去，两秒后便被看不下去的卫凡解救。 「唔……」月夜的脸色铁青，看起似乎来快吐了。 「容啟天，你跟个孩子计较干嘛？」卫凡心疼的抱着月夜。 「因为我不高兴。」容啟天愤恨的看着卫凡，他正不停的顺着月夜的背，直到他的脸色和缓。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他讲的可是实话。」卫凡不高兴的说道。 「你！我真的是要被你气死。」容啟天也不管待在现场的王睿、何涟、那一小队禁军，还有在他跟卫凡之间的月夜，粗鲁的抓着卫凡，对准他的嘴恶狠狠地啃噬起来。 「唔，喂，有人。」卫凡往后退，但又被抓回去，直到他嘴唇肿起，容啟天才慢悠悠的放开他。 「下次再这样，我就用同样的处罚方式。」容啟天恐吓般的说道：「就算所有禁卫军都在场，我也不会介意。」 「你这个恶霸。」卫凡揉着红肿的双唇，眼神偷瞄向王睿和何涟等人，发现他们早就转身，正假装认真的讨论着什么。低头瞧去，怀中的月夜则张着无辜又纯洁的的眼睛看着他。「呃，这个，不……」 卫凡正想找个藉口，但月夜毫无情绪的打断他说道：「主人，你还是一样被吃的死死的。」 「什么？不，我……」卫凡的脸胀的通红。 「主人，你大概会和阿明的主人永远在一起吧。」月夜看着卫凡，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传音道：「唉，这样也好。」 「什么？」卫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等了那久，能在一起也好。」月夜有些无奈的拍拍卫凡的腰，彷彿早已看开。 「那你刚才干嘛呛他？」卫凡呆滞的问。 「因为我不爽。」月夜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有理。」卫凡笑了起来。 「好了，我得回去修炼了，不然等阿明出来之后，会没有办法帮忙。」月夜传音后，又在卫凡怀里拱了拱，然后咻的一下，缩回月夜壶中，跳进卫凡的凡夫俗子里。 月夜很聪明，从禁卫军出现后，单跟卫凡讲话时，都用传音的方式，显然，他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讲、什么该隐藏都一清二楚，不成熟的，反倒是他和容啟天。 「容六哥哥。」卫凡对容啟天露出迷人的笑容，传音道：「才跟王副官说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月夜的事，但从你说出『主人』两字开始，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了，该不会，我在那不知道哪一个的前世里会掛掉，就是因为你这么冒失的原因吧？」 「唔……」容啟天闻言一滞，本来他还对卫凡喊他容六哥哥的声音心神一荡，下秒就立刻像被浇了盆冷水，又被推落冷窖，脸色难看无比。 他怎么能那么健忘？王副官明明已经提醒他，内鬼就在禁卫军里，他竟然还因为吃醋而让月夜暴露。 卫凡的当头棒喝让容啟天既羞愧又自责，他眉头紧紧皱着，传音对卫凡道歉道：「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保持好你平淡的表情，容将军，不能因为我而让你漏洞百出。」卫凡突然靠近容啟天，靠在他身上传音道：「你脸色太难看了，我现在假装跟你撒娇，让你的部下们认为我是因为刚才的事跟你赎罪。」 「阿凡，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容啟天的表情一下就柔和了，他亲亲卫凡的额头，用力抱了抱他后放开。 「呃……将军，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何涟见他俩气氛缓和，瞅了眼刚才趁乱过来问情况的王睿，见他点点头便出口问道。 「嗯，我们出发。」容啟天调整好情绪，刚转身，便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卫凡身后响起。 「我来了。」 第三十九章 第一个任务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旅社，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还他们眼前发生。 「吓。」卫凡倒吸一口气，在这个瞬间，容啟天一个旋身，左手抱住卫凡，右手从左腰上抽出长剑，往声音来源狠戾削去。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顺利，来的人彷彿影子一般，一个闪身便躲过他犀利的剑气，不仅如此，他一挥手，容啟天和卫凡便被他的气流震的倒退了五、六步。 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在不到一秒之内，以何涟为首的眾军人大惊，他们飞快抢上前将二人护在中心，拔出腰上的剑，爆出作战的杀气。 「喔，你们好。」面对这些不善的举动，来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扯下面巾，露出了长相。 留着齐肩中长发，浓眉大眼，穿了个鼻环，对眾人露出痞痞的笑容，右手上则拿着一个类似牛皮纸袋的东西。 「啊，是牛头。」卫凡从眾人身后探出一颗头。 「是的。」牛头对卫凡和容啟天欠身，说道：「抱歉惊扰了你们，但容鬼王必须得开始工作了。」 「这么快。」卫凡越过收起杀气的禁卫军，步向牛头，连珠砲似的问道：「就他一个人去吗？我能跟着一起去吗？会危险吗？」 「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一起去。」牛头对卫凡露出痞痞但诡异的笑容。「当然，鬼王夫人也可以。」 「喔。」卫凡已经完全懒得吐槽「鬼王夫人」这个头衔，转头看着紧跟着他的容啟天说道：「我可以去，所以我也要看资料。」 「好。」容啟天摸摸他的头，接过牛头递给他的牛皮纸袋，抽出资料。 容鬼王任务 被渡化眾生：幼小女性，无眼。 前因：在阳世时遭绑架，被挖出双眼，死亡。 后果：绑架犯已在地狱遭受挖眼及一些无法诉说之刑，但被渡化者因执念太深，无法超脱。 目前状况：已在阴阳界内游盪了百年，为了寻找遗失的眼珠。 渡化方式：鬼王自订。 目标：领她重新轮回。 渡化截止日：拿到资料后2天内。 渡化人：容鬼王 授权人：阎罗王 渡化人签名： 日期： 资料的内容很新奇，卫凡津津有味的读着，算是大开眼界。 没想到阴间的工作这么不简单。 容啟天看完资料后，拿起牛头递给他的笔，毫不犹疑的签下大名，再交还给牛头，牛头看了两眼，便用自己的褐色鬼火烧掉资料。 契约底定。 「要怎么做？」容啟天冷静的问。 「跟我来吧。」牛头打了一个响指，眾人便已身处一栋早已萧条的华丽别墅里。 「这、这里是？」卫凡跟在容啟天身后，口齿不清的问道。 「被渡化者的所在之处。」牛头转身说道：「我们现在身处阳世，但却是在另一个空间内，也就是所谓的阴阳界。」 「什么意思？」卫凡紧抓着容啟天的衣角问。 「眾生太多，但能生存的地方并不够，所以菩萨们和阎罗王研究出一套新的机制，以方便管理。」容啟天等人显然早已知道这种情况，所以牛头单看着卫凡说明道：「简单来说，一般阳世的人，会在频率一及频率二里生活，也就是说，他们生活的地点一样，但空间不同，所以并不会见到彼此。」 「呃……要是有些人可以转频，那不就能碰到另外一个频率的人了吗？」卫凡惊讶的问道：「这样，不会以为对方是鬼吗？」 「是的，的确是有这样的问题，所以研发小组还研究，看要如何让两个频率更加不同，以杜绝这类的事情发生。」牛头讚许的点点头，说道：「不过目前显然不太成功，因为改换的频率过怪，结果让能转频的人，变成是看见骷髏、单手或是头发、眼珠之类的形体。」 「这也太恐怖了吧！」卫凡抖了一下。 「啊，我说太多了。」牛头摀住自己的嘴，朝地下看了一眼，有些畏惧的说道：「这个……，呃，这个部分，以后有机会再说。」 「好。」卫凡见牛头欲言又止，也不多问。 「那阴阳界，则属于频率三。」牛头随意指着四周说道：「专门收留一些我们还无法判定罪状的眾生，以及执念太深，收不回来的无辜灵魂。」 「原来是这样。」卫凡点点头。 「这次的这个灵魂，我们注意到她有劣化的趋势。」牛头看着容啟天和卫凡说道：「所以得赶紧将她渡化。」 「……」容啟天严肃的点点头。 「劣化？」卫凡脱口问道：「难道是要变成厉鬼？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是的，鬼王夫人，跟阳间的小说确实雷同。」牛头对卫凡露出微笑。「唯一的差别，就是厉鬼都是纯洁的灵魂。」 「什么意思？」卫凡茫然的问。 「执念太深，又得不到解答的纯洁灵魂，在同样的状态太久，容易心生怨恨。」牛头肃穆说道：「最后他们的形体会因为怨恨而改变，成为真正的厉鬼，而厉鬼会无意识的伤害其他眾生，这样，他们就会成为真的的罪人。」牛头看着远方说道：「这是我们所不允许的，所以我们来阳间工作，除了来提领灵魂外，还有一种便是这样渡化的工作。」 「哇，没想到你们那么厉害。」卫凡打从心里称讚牛头及阎罗王和他的助手们。 「好说、好说，哈哈哈……呃，我离题了。」牛头又畏惧的看了地下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就去找那个女孩，请容鬼王渡化她吧。」 第四十章 渡化第一人 眾人沿着华丽的阶梯，慢慢往上走，突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卫凡紧紧拉住容啟天的衣角。 从阶梯上出现了一位长得非常可爱女孩，目测约八岁，她穿着纯白色的高级连身洋装，及腰的头发绑成了典雅的公主头，上面有粉红色的丝带当装饰，刚好和她怀中精緻的洋娃娃相衬，看起来，就像个备受宠爱，刚睡醒的小公主。 这里面唯一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出现在她该长出眼睛的部位。 两个凹陷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不断涌出鲜血，鲜血沿着她的脸，一滴、一滴的流到她的洋装和娃娃上。 「你们是谁？」女孩问，声音清脆甜美。 「……」兴许是太震撼，眾人都静默无声。 「我的眼睛在哪里？」女孩忽然飘到他们面前问。 「呃……」容啟天还没想出该回什么，女孩突然害怕的说道：「还是，你们其实是要来挖我的眼睛的？」 「不……」容啟天才刚要说话，但女孩彷彿没有听到一样，尖叫了一声后，胡乱挥舞双手。 「怎么一回事？」卫凡惊奇的注视着女孩，帮眾人问出心中疑惑。 「你们且看着。」牛头毫无情绪的说道。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女孩往后退，但才走了几步，就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她将洋娃娃抱在胸前，双腿不断踢着。「走开，不要脱我的衣服，不要、不要、不要……」 接下来的场面太过震撼，眾人皆是大骇，卫凡的眼眶更是瞬间红了一圈。 女孩的衣服突然变得破烂不堪，残骸被扔的到处都是，而她浑身上下则出现了不计其数、或大或小的瘀青及掐痕，身体如洋娃娃般，被摆弄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从卫凡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的双腿大大地张开，小小的肚子鼓了起来，私处及肛门不断流出红色、褐色和白色的液体。 「不……」卫凡摀住嘴，泪水已然溃堤。 「走开、走开……」女孩的声音不再甜美，反倒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口齿不清。 「我的天哪！她的牙齿！」女孩倏地坐起，卫凡清楚看见她嘴里的牙齿所剩无几，嘴角不断流出混浊的液体。 「可恶，那些人要是被我逮到，绝对让他们生不如死。」王睿的声音异常颤抖。 「不要。」女孩突然摀住空洞的双眼尖叫。 与此同时，一阵男性的声音环绕在此处： 「听说把人的眼睛挖掉，死后变成鬼，就找不到杀她的人。」 「那就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让卫凡等人的怒火升高到另一个境界。 「畜牲！」利晚和顏晨同声怒喝。 「把我的眼睛还给我、把我的眼睛还给我。」女孩的眼眶突然涌出泉水般的鲜血，将她的身体染成鲜艳的红色，她伸出手，对着前方胡乱抓着。 「哈哈哈哈哈，真可怜。」 「可怜的是我们，还要找地方把她处理掉。」 「随便扔在山里就好，野狗会帮我们处理的。」 「还不行，等到拿到钱之后再出手。」 「你真聪明。」 「趁她还有呼吸，可以再一轮。」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会物尽其用。」 …… 卫凡听不下去，他摀住耳朵，表情是从未见过的震惊和愤怒。 牛头给的是什么烂资料？ 上面除了小女孩没有眼睛之外，这些都没提到啊！ 虽然有说到一个什么「无法诉说之刑」，但谁知道是这样？ 这真是太…… 激动的不只卫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牛头之外，面部表情全都狰狞至极，有几个几乎要爆出杀气的禁卫军，都握紧拳头强硬的忍着，若不是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他们恐怕会直接出手吧。 所谓「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指的，恐怕就是这种情况。 「不要，把眼睛还给我、不要，把眼睛还给我，不要、把眼睛还……」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男性的嬉笑声也越来越淡，最后，回归寧静，地上的女孩也不见踪影。 「这些是她死之前经歷的事。」牛头在寂静声中，平静说道：「最后会听到别人的声音，是因为那是临终之声，这些声音，会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加深她的执念。」 牛头说道这里，一阵脚步声又从上方传来，方才的女孩抱着洋娃娃，再度从阶梯上出现。 「你们是谁？」女孩问。 「吓！难道她每天都……」卫凡再次摀住嘴，惊骇的问。 「没错，她每天都在重复死前的经歷。」牛头冷静的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赶快处理？」卫凡生气的指着牛头说道：「她已经这样多久了！难怪会劣化，应该是说，要不劣化也难。」 「不是我们不处理，而是想处理也无法处理。」牛头摇摇头说道：「执念太深的灵魂，无法接受别的外力，他们会沉浸在死前的世界，无法自拔，若是强硬干涉，反而有害。」 「那现在为什么可以了？」卫凡皱眉，怀疑的问道：「你们不会是在给容啟天找麻烦吧？」 「不，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牛头闻言，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向其他人。 听到卫凡说的话，眾人神情各异，有人温柔、有人欣慰、有人感动、有人高兴、有人古怪……可惜的是，这些表情除了牛头之外，没人注意到，不然他们的冒险，或许就能提前结束。 「那是为什么？」卫凡奇怪的问。 「因为劣化，劣化让纯洁的灵魂露出破口。」牛头指着正在重复死前经歷的女孩说道：「露出破口，我们就能轻易进入，进行渡化工作，但同样的，若是不赶快採取行动，裂口越大，越会吸食阴阳界中的怨，怨越多，就越容易成为厉鬼，所以……」 「所以我才在这里。」容啟天接口说道。 「是的，容鬼王。」牛头对容啟天欠身说道：「现在请您用对她吹口灵力，就能跟她沟通了。」 「等等，什么意思？」卫凡抢在容啟天开口前便问道。 「意思就是，要和频率三里的灵魂沟通，得用到『自己』的灵力，不然她是听不到的。」牛头扫过一个震惊的表情，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不只听不到，也无法触碰，当然，用别人的灵力也不行，就算是阎罗王也做不到。」 「所以鬼根本碰不到我们喔？」卫凡脱口而出。 「您要这么说，也没错。」牛头抬起左眉，笑了，他的视线再度扫过那个震惊的表情，不过他很快便恢復平静，只能从他握成拳状的手中，窥视他不明的情绪。 渡人可真有趣，到底是容鬼王要渡人？还是我要渡人？ 呵呵，人哪，总是被「悲」控制着。 非心、非心，非心才会成为同体。你们这些被设计来到阴界的同体，什么时候能同心呢？ 太有趣了，我可得好好看下去。 啊！想太久了，马面又要生气了。 第四十一章 害死灵魂的是什么？ 等等，我问这个干什么？ 鬼能不能碰到我们并不是重点吧！ 卫凡甩了甩头，脑袋再度清晰，他看着不明原因抖了一下的牛头问道：「不对。你的意思是，她刚才问我们『你们是谁？』都不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是的。」牛头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呢？她是看到我们才问的吧？」卫凡惊异的问道。 「来到这里的灵魂，基本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牛头勾着嘴角说道：「也就是说，他们越害怕的事，越会在执念里出现。」 「难道是，唔……？」王睿再也忍不住，疑问衝口而出的瞬间，被何涟摀住嘴巴。 「想像。」容啟天沉静的说道。 「是的，就是想像。」牛头对眾人说道：「灵魂劣化的原因，最主要就是出于恐惧。真实发生的事情，加上越来越真实的想像，终有一天，想像在他们的思绪里成为真的，劣化就会一触即发。」 哇靠！想像害死人，不，不对，是灵魂。 疑？忧鬱症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係？ 哎哟，我又再乱想什么…… 卫凡再次用力甩头，在整理思绪时，他听到牛头对容啟天说道：「容鬼王，请准备好再对她吹气，不用担心，要是突然发生问题，我会出手相助。」 「最严重会发生怎么样的问题？」容啟天严肃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牛头蛮不在乎的说道：「大概是灵魂不仅没平静，反而遭受刺激，直接化为厉鬼，攻击离她最近的生命。」 「喂！这不是很危险吗？」卫凡插嘴，不满的看着牛头。 「放心，我不会有事。」容啟天搂着卫凡，霸气说道：「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是吗？」卫凡怀疑的看着容啟天。 「不准怀疑我。」容啟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望卫凡。 「好、好，对不起。」卫凡的脖子瑟缩了一下。 不是卫凡窝囔，而是这表情他实在太过熟悉，他的嘴唇可还肿着呢！ 「请吧。」牛头对容啟天欠身，传音道：「此刻，所有在关注的眾生，都能知道您的能耐，请好好把握。」 「……」容啟天疑惑的看了眼牛头，传音道：「是，感谢您的提点。」 牛头的意思是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但他今天老是露出讨厌的笑容…… 有什么事是我没发现的？ 这次的事情结束后，得把王睿他们六人找来讨论。 第四十二章 第一次渡人（上） 容啟天自信满满的走向女孩，女孩正好结束一轮的死前经歷，「波」的一下消失。 「容啟天，快去楼上堵她啊！」知道灵魂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之后，卫凡的胆子大了点，他隔空对容啟天喊道：「不然等她，呃，开始之后，实在是蛮尷尬的啊！」 「别吵。」容啟天刚回完卫凡，女孩就出现在他脚边，他能听见卫凡吓的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专心、凝神、静心。 现在可不是什么扮家家酒，而是作战。 只是对手换成这位小女孩的执念和想像。 「你们是谁？」女孩抬头，用空洞的双眸看着他。 「呼???」容啟天不假思索的对女孩吹了一口灵力。 「你、你是谁？」 「……」 意外来的就是这么快，刚刚的景象，不过是小儿科，此刻的景象，才真实的令人作呕，连看过无数生死的容啟天都愣住了。 「这是她生前最后看到的世界，只有对她吹灵力的你能看见。」牛头的声音打入容啟天的脑内。「我们能看到的，就是你和女孩面对面站在一起，请加油。」 女孩的身上掛着只剩下条状的残破衣物，几乎全裸着趴跪在一张凌乱的床上，有三个中年男人在她的身体里噁心的抽动，不仅如此，那床旁边还围绕了一群光着身体的男子，他们正「兴致高昂」的看着。 「救救我。」就算嘴里被塞了东西，女孩的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到容啟天的脑中。 「我该怎么做？」容啟天看着女孩纯洁又害怕的面庞，以及美丽又楚楚可怜的黑色眼睛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让我离开这里。」女孩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思议的成熟感。 容啟天脱下外套，大步走向女孩，一脚踢开拿着摄影机的男人，但在他打算一气呵成的拉出女孩的时候，那男人又回到原位。 「喂！你们三个的动作再大力一点，不然不够好看。」拿摄影机的男人边移动边说。 「怎么一回事？」容啟天惊愕的看着女孩。 「让我离开这里。」女孩的声音依旧直接出现在容啟天脑内，里面有着浓浓的恳求及不知所措。 看来要救这位小女孩没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没有规则，那我不如先把这些杂碎处理一下。 哼！我早就想大开杀戒了。 容啟天随手扔开外套，爆出强烈的杀气，揪过那个拿摄影机的男人，先是一脚踩烂摄影机，再将他提的老高，一个猛力甩手，将他重摔在地上，对他狂踹了几脚后，伸出两根指头，冷笑着挖出他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再拍啊！再拍啊！」容啟天听着男人的尖叫，露出狂怒到兴奋的的神情，狞笑着捏烂那男人的眼珠，而在眼珠被捏烂的瞬间，男人也从眼眶开始，慢慢化为黑雾，消失。 「喔，眼睛是关键吗？」容啟天嫌恶的甩甩手，脸上露出阴狠嗜虐的诡笑。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恐怖至极来形容。 一位穿着笔挺军服，面容姣好的男子尖声狂笑着，他两手比着ya，恣意穿梭在这个空间里，所到之处，没有人或是说幻像的眼睛还在原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中，穿插着容啟天从腹部发出的，接近抓狂的笑声，这景象太刺激，包准你永远都不想遇上。 在围观者除尽之后，容啟天带着阴测测的笑容，站在黑雾中，他双手的食指跟中指上，都各插着三颗血淋淋的眼球。 「现在，只剩下你们了。」容啟天被眼球化成的黑雾衬托着，他的嘴大大裂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宛若謫仙的脸在此刻，看来跟恶鬼没有什么两样。「该怎么办呢？」 他看着床上还不知死活的三人，突然将双手从其中一人的后脑杓穿过，那人的眼球被如此强烈的力道震裂，但事情还没完，容啟天双手执着比着的ya，此刻正各掛着一人，当然，他们和容啟天唯一连接的部位，就是眼睛。 趁三人还未雾化，他轻柔的甩动一下，女孩便脱离了束缚。 「不愧是容鬼王，创意惊人。」牛头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容啟天的脑中，里面带着浓浓的笑意。「这个惩戒方式，会加入他们在地狱的刑罚当中。」 「……」容啟天轻喘着，这是过度兴奋后，稍微虚脱的症状，不过，没过两秒，他又恢復到原本的状态。 「容鬼王，第一个阶段虽然过了，但第二个阶段才正要开始，请继续加油。」牛头平息了笑意，严肃的说道。 好了，接下来你会怎么处理呢？ 呵呵，我期待你能有让我惊讶的表现。 第四十三章 第一次渡人（下） 第二阶段？ 难道还没结束吗？ 容啟天收回杀气，脑中回盪着牛头的话，他皱着眉头，捡起先前扔在地上的外套，停了一会儿，才向女孩走去，此时他的神情已转为温柔的样子，他用外套轻轻包住女孩，将她抱起。 「谢谢你。」女孩缩在容啟天的怀里，不停打着哆嗦。 「别害怕，他们不能再伤害你了。」容啟天温柔的对女孩说道：「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还不行。」女孩摇摇头，哀伤又坚决的说道：「我的眼睛还没有找到，不能离开。」 「疑？你的眼睛不是还在……？」容啟天望向怀里的女孩，她漂亮的黑眼睛又成为两个凹洞。 「请帮我找到它们。」女孩抓着容啟天的手。 「我该……」容啟天顿了顿，脑子疯狂的转动。 不，小女孩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我该解决的事 哼，阴间的差事果然不是那么好办。 灵光是创造的根源，是解决问题的开端，它能让你向前迈进，也能让你减少一个尝试的办法。 办法从各式灵光中脱颖而出，但没有实践，办法不过是想像。 容啟天轻抚女孩的背，决定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再缓缓说出想法。 过了好久，女孩终于不再颤抖，容啟天温柔摸着她的小脸，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女孩对容啟天露出纯洁的笑容，两颊上出现小小的酒窝。 容啟天挣扎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妹妹，我知道你很不愿意，但……你愿意再让我看一次那个场景吗？」 「为什么？」女孩瑟缩了一下，似乎又开始轻微的发抖。 「我想，那是寻找你眼睛的最后方法。」容啟天严肃的握着女孩的手说道：「我猜，你应该多少了解现在的状况，你会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执念，要解决执念，恐怕得从执念產生的地方开始。」 「唔……」女孩回握着容啟天的手，双眼流出更多的血水，但顏色淡了许多，应该是混了什么透明的水吧…… 「别怕，我会保护你。」容啟天将女孩的手移向自己的左胸，慎重的说道：「我以性命发誓。」 小女孩感受着容啟天沉稳的心跳，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容啟天以为她再也不会开口讲话。 「唉……」女孩冷不防地叹了口气，害容啟天惊了一下。「事情总得有个了结，对吧？」 「嗯。」容啟天艰难的发出这个声音。 「你能陪着我，直到最后吗？」女孩怕的发抖，但她小小的手在容啟天胸口上的力道，却变得坚定无比。 「能！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的执念消失。」容啟天心疼的点点头。 「那，我得先回到那里去了。」女孩指着床说道。 「好。」容啟天不忍的抱紧女孩。「准备好了吗？」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点点头。 容啟天将女孩轻放回床上，她的眼睛和方才消失的男人们又重新归位，容啟天握着女孩的手，亲眼看着她被无情侵犯。 「别生气。」女孩看着容啟天忍住怒火的表情，温柔的说道：「过了今天，我就能重生了。」 「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的。」容啟天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 「不，要不是你出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女孩说道：「我现在，就像刚从混乱的宇宙洪流中被解救出来，脑袋一片清明。」 「你……」容啟天惊讶的看着女孩，她说的话，可不像是八岁小女孩能说出来的。 「你介入了我的这个时空，打乱了我执念里的秩序，让我慢慢恢復记忆，看见我的过去。」看着容啟天的惊讶，女孩的语气带着笑意。「各式轮回的过去。」 「什么？你能看见再更之前的自己？」容啟天诧异的看着女孩。 「是啊，有一世我还是科学家喔，是专门研究天文学的。」女孩怀念的说道：「啊，真是有趣，每一世里，我都有好好的、努力的生活呢。」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容啟天有些恍神的说道。 「没想到执念把我困在这里那么久，真是气死人。」女孩扼腕的说道：「要是我早点放下执念，现在已经重新轮回，体验我的新人生了。」 「是啊。」容啟天垂下眸子，眼里满是愧疚。 阿凡，你会怪我吗？ 再次把你拉进我的世界，是因为我的执着，你本可以自在轮回……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 对不起，阿凡，对不起…… 但你的手，我绝对不会放开。 女孩和容啟天间话家常的聊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最后的景象终于出现。 「听说把人的眼睛挖掉，死后变成鬼，就找不到杀她的人。」 「那就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男人对女孩伸出双手，用力抠出眼睛，与此同时，容啟天飞快出手，夺回女孩的眼睛后，一脚踹在他脸上，那力道之大，大到生生把他的眼睛从眼窝里给挤出来。 在他的惨叫声中，容啟天将眼睛交还给女孩。「来，这里，你的眼睛。」 女孩平静的接过眼睛，放进自己空荡荡的眼眶中。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这个空间快速转变，原先骯脏的床、腐烂的墙壁，以及那些噁心的男人全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乾净、可爱的粉红色房间。 「谢谢你。」女孩穿着典雅的白色礼服，站在容啟天面前，她美丽的黑色眼睛，随着她的嘴，弯成好看的弧形。 「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喔。」容啟天蹲下，抱着女孩，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会的，我会幸福。」女孩摸摸容啟天的头说道：「辛苦你了，也请你们在这往后的整辈子里，也要一直幸福。」 「你怎么……？」容啟天讶异的抬起头，女孩的话，他顷刻就明白了。 她，指的是他和卫凡。 「我的灵魂是无罪的，所以能看透你的过去、现在，以及非常模糊的未来。」女孩握着容啟天的手，真诚的说道：「沉静你的心，不要畏惧、不要止步、不要后悔，在直视目标的同时，随时注意身旁的动静，你们会成功的。」 「谢谢你，这些话，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容啟天亲吻女孩的手，望着她美丽的眼睛，打从内心的感谢她。「我们，有缘再见。」 「掰掰，我们有缘再见。」女孩对容啟天露出纯洁可爱的笑容，化为白色烟雾，冉冉飘向空中消失。 谢谢你，我会努力。 再见，小天使。 第四十四章 渡人度己 「啊，他醒来了。」卫凡慌张的喊了一声，看着容啟天问道：「容啟天，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再次睁开眼睛，容啟天看见的，就是卫凡为他担心、着急的模样，这让他不自觉的露出微笑，但此刻，渡人的影像还在他脑中盘桓，鲜明的如临其境，他紧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想甩掉那些曾存在的真实。 「牛头、牛头，拜託你过来看一下好吗？容啟天他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容啟天的动作，卫凡吓坏了，以为他真的很不舒服，不然依他这么「ㄍ1ㄥ」的个性，只要是不会危及性命的不舒服，他肯定是不会表达出来的。 「别紧张，他没事。」牛头慢悠悠的踱过来，看了几眼后说道：「第一次渡人的时候都会这样，以后就会习惯了。」 「是吗，那就好。」卫凡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容啟天扶坐起来，眉眼微蹙、抿着嘴，轻擦掉他脸上的冷汗。这温馨的气氛在两秒后瞬间转换，原因是卫凡忽然瞥到牛头津津有味的嚼着魷鱼丝，他停止为容啟天擦汗的手，惊讶的问道：「牛头，你怎么会有魷鱼丝？你随身携带喔？」 「不，从那里拿的。」牛头用拇指指着自己身后的零食柜。 「你怎么偷拿别人家里的食物，这样不行吧！」卫凡指着他，惊愕的说道：「你可是牛头耶，阎罗王的手下大将，这样是知法犯法吧！」 听到「手下大将」这四字，牛头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到了一个不发现也难的高度，他笑着对卫凡说道：「这些景象，是那位女孩的记忆。再过一下，等她喝下孟婆汤后，这些就会消失，所以不算偷拿，只是不吃白不吃，哈哈哈……」牛头在自己的大笑声中，完突然冷颤了好几下，他偷看了眼地下，决定闭嘴。 「喝下孟婆汤之后，还会记得之前的事吗？」容啟天揉着太阳穴，眼到之处，已不是刚来时的那般萧条，而是变成非常温馨又豪华的景象，就像童话故事里，公主住的地方。 「是有几种情况会记得，但会在特定的时间才想起。比如说无辜、善良无罪的人，会在轮回前，看见各个前世的自己。」牛头吞下魷鱼丝说道：「这有助于他们放下及修行，毕竟轮回是由自己的业控制的，心念转了，业也会变得不一样。」 「这样啊。」容啟天释然的点点头。 「容鬼王您呢？您不是也记得吗？而且并非只在特定时间想起。」牛头看着容啟天，亦有所指的传音道：「不只您，您的属下们也都记得，在不久之后，令夫人也会想起，您觉得这是什么情况呢？」 「我……」容啟天张口结舌，的确，他也是一样，他也记得，但最想知道的地方并不完全，这是什么力量？ 「容鬼王，执着的方式有很多，每个眾生也都有自己执着的部分，那么您的执着是什么呢？」牛头传音道：「您的执着令我感到好奇，我会持续关注您的执着，期待您让我大开眼界。」 「……」牛头的一席话让容啟天心惊，他看着微笑的牛头，又瞥了眼忙着帮他拉直衣服的卫凡，心道：「难不成阎罗王是故意让我来渡这位小妹妹的？执着……因为想和阿凡永远在一起，我们决定修仙，躲掉孟婆汤的这个环节，但没想到会发生……我这么做到底……」 「容鬼王，您做出了选择，就该在选择上笔直前进，命盘早就在您做出选择的瞬间改动了。」牛头传音给神色莫测的容啟天道：「您的力量既违反又不违反天道，所以天道给您的反馈，就是将这些记忆撞成拼图，它们没有消失，只是散落在不同的地方，您得靠着您的心去找寻，这是天道给您的考验。」 「牛头，感谢你。」容啟天传音给牛头，低声道谢。 「不，不用谢我，这是在您的业力之外，我能帮忙的事。」牛头笑着传音道：「而且我其实比较关注令夫人，他的命格实在太特殊了，我想不只我，天界和阴界的很多人都在关注他，您应该多少有些感觉吧？」 「……唉。」容啟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点点头。「我会尽量让你们不要注意他的。」 「呵呵，我会持续关注您的执着，容鬼王。」牛头笑嘻嘻的传音道：「那么，您的身体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吧，好吗？」 「好的。」容啟天起身，发出低沉的声音喝道：「集合。」 「是。」以王睿、何涟为首的眾禁卫军，在三秒内便整齐排列在容啟天前方。 「任务结束，打道回府。」容啟天低吼道：「现在，全体听牛头的指挥。」 「是。」眾禁卫军齐声大喝。 「好啦，各位，我们要回阴间了，来这里的时候，可花了我不少力气呢。」牛头对眾人露出迷之微笑。「那么，回去的时候，你们想不想试试自己的能耐？」 「？」这番话不只让眾禁卫军和卫凡满脸困惑，连容啟天都诧异的看着牛头。 「用自己的力量回阴间，如何？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如果真的不幸死了，我会亲自引渡你们来到正宗的地狱。」牛头嘴角斜向右上方，露出有洁白并有虎牙的牙齿，阴阳界亦阳亦阴的阴糊空间，将他的表情衬托的鬼魅不已，虽然依旧很帅，但看起来，真的很有大鬼骇人的魄力。 阴风「呼呼」的吹过，眾人皆是无语，他们看着牛头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地狱可是个好地方喔，呵呵。 我老是觉得做坏事的人有点m，他们做坏事的理由，不就是想让自己来地狱接受惩罚吗？ 尖叫、哀号、热油浇身、红铁炮肤、万剑戳身、炎浆灌喉……啊，想着我都振奋了起来。 地狱真是个好地方，你知道吗？那位低着头的…… 第四十五章 回阴间 「牛头，把我的车弄来就好了啊，我上次就是那样载大家到阴间的。」卫凡在沉默中出声问道。 「不行，鬼王夫人，这是考验。」牛头对着卫凡摇晃的食指说道：「再说了，你们过的日月大桥可是阴阳桥喔，一般的暂住客都能随意通过。」 「原来是这样。」卫凡闻此点点头，又皱眉问：「嗯？那我为什么可以通过？我那时候又不是暂住客？」 「因为你车上的他们啊。」牛头窃笑的着指容啟天和禁卫军们说道：「只要阴气足够，不只人，就算是阳间的车，也会因为阴气足够而进入。」 「……」 「顺带一题，一般暂住客因为身上的阴气，所以不能随意进入阳气和正气充足的密闭空间内，像庙宇，有佛、菩萨像、雕刻的地方。」牛头看着卫凡张嘴要问问题的表情说道：「除非，是那里面的人亲自邀请他上去。」 「……」卫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牛头。 难怪，我还在想说公车后照镜上掛的那尊地藏菩萨怎么会没用，连容啟天他们都挡不住，没想到没用的是我自己…… 什么邀，我根本是直接把他抱上公车，他的部下当然也能进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现在的我，怎么说呢，还挺想知道答案的。 沉淀心情之后，卫凡便决议放下稍微的不爽，只是在他回神后，便感受到不只一股不安的视线。 「嗯？怎么了？」卫凡看向眾禁卫军，他们都露出小狗摇尾怜乞的表情，其中以容啟天为最。 「不要生气嘛大嫂，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啦，大嫂，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大嫂不要讨厌我，呜呜……」 「大嫂，来，你打我吧，随你打，直到你气消。」 …… 眾禁卫军极尽所能卖萌，不只卫凡，连牛头都惊愕了一下。 「鬼王夫人，您真是受到爱戴呢。」牛头笑了起来。 「好啦，我没生气。」卫凡牵起容啟天不安的手，对眾禁卫军说道：「你们回去帮我做牛做马，我就原谅你们。」 「是，大嫂。」 「当然，请大嫂尽量使唤我。」 「只要是大嫂的吩咐，属下拼死也会做到。」 「大嫂果然是大嫂，心量就是大。」 「幸好大嫂是我们大嫂。」 …… 眾禁卫军的话语都没传进卫凡的脑中，此刻，那里充满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 「阿凡，对不起，请让我用馀生赎罪。」容啟天真挚的声音直接打进卫凡脑中，这求婚般的誓言，让他的脸都红了起来。 正待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牛头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情，说道：「好啦，道歉大会结束，时间快不够了，要靠自己回去吗？」 「是。」眾禁卫军大吼。 「很好。那么想要从阴阳界回到阴界，就要耗费灵力。」牛头举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将灵力佈满周身，再将阴灵力包裹在灵力外侧，等它们平衡后，心里想着要去阴间的那个地方，够简单吧。啊，不过，不行的不要勉强，可以跟我说，我带他回去。」 「我、我、我，我不行。」听到牛头此言，卫凡立刻举手说道：「请带我一起回去。」 「我肯定是要带鬼王夫人回去的。您不止的灵力还不够，阴灵力也是少之又少，贸然在这个时候用，会出问题的。」牛头笑着对卫凡说完后，又对容啟天欠身道：「我想这种情形，容鬼王应该很清楚才是。」 「唔……」容啟天被牛的这句话哽住，他刚才正想要卫凡自己试试。「是，太危险了，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小事一桩。」牛头看着眾人问。「知道要去哪里了吗？」 「是。」眾人齐声回答。 「那就听我的指示，现在……开始！」 能用言语和文字能表达的东西有很多，而不能用它们表达的，更是多到族繁不及备载。 你问有什么例子？简单，要我举例的话，那最明显的就是灵力。 灵力，最古老原本的自己，存于体内，发于意志，长于修炼。 此时此刻，各色灵力相互缠绕、交织，没有任何威胁、杀气，只有乾净、纯粹。 真正的美，莫过于此。 在牛头的指引下，大家将阴灵力包覆住自身，弹指间，便一个个的从原地消失。 眾人一离去，牛头便前前后后的检查，确认没有落下任何东西及人后，准备带卫凡回到阴界。 「牛头大人，请等一下。」卫凡忽地叫住举起手的牛头。 「请叫我牛头就好。」牛头放下手，对卫凡欠身。 「为什么你在见到女孩的生前的景象时，能这么无动于衷呢？」卫凡不解的问出心中疑惑：「啊，抱歉，我并不是在质问你，纯脆只是好奇。」 「不要紧，我能理解您的意思。」牛头笑着对卫凡说道：「鬼王夫人，我做这份工作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劫了，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我见的可多了。」 「……」卫凡无声的看着牛头，眼里乾净清彻。 「鬼王夫人，我在工作的时候，通常只有想到两件事，那就是『善』及『谦』，这两样东西，能带领大部分的眾生度过难关。」牛头看着卫凡，认真的说道：「他们多是徘徊在此处的无辜灵魂，但却只剩下执念以及怨念，若能早点超脱，对他们和我们都是好事，毕竟除了他们，还有好多罪状更复杂的眾生等着我们处理，很辛苦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卫凡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睛。 「情感要放在对的地方，鬼王夫人。」牛头突然对他传音道：「对不相干的事放进太多的情感，容易遭到入侵，就像阳世的电脑病毒一样。就算你本身洁白乾净，也会因此而被迫遭到污染。」 什么意思？污染？ 牛头传音给我，表示这里其实不只有我们…… 他是大鬼，肯定是有什么感触才给我这样的建言，我得好好思考。 「感谢您，牛头。」卫凡抬眼看着牛头，严肃的传音给他道：「您的建言，我会谨记在心。」 「呵呵，因为你的善良、无私，我衷心希望你能尽早找到答案。」牛头对卫凡微笑，并弹了一个响指，下刻，他就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这么慢？」容啟天的声音出现在卫凡的头上，不满的问道。 「嗯？到了？」卫凡晃晃脑袋，便看见牛头对容啟天露出邪邪的笑容。 「容鬼王，下次并不一定会由我带领你们出任务，请多加注意。」牛头对容啟天欠身说道：「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喂，先说明你为什么那么慢，喂，你……」 在容啟天的声音中，牛头的身体逐渐淡薄，最后变成像纸一样的厚度，嗖的一下，裂开四散。 在牛头消失前，卫凡很清楚的看见，他对他眨了下眼睛。 牛头，果真是深不可测的大鬼。 他要提点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来，危险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未曾察觉…… 第四十六章 又被发现，难道内鬼已经？ 「刚才你和牛头在干嘛？为什么那么慢？」因为牛头的消失，容啟天只好将不满转到卫凡身上，他抓着卫凡的肩膀问道：「阿凡，你不会是想外遇吧，你，哎哟……」 卫凡狠狠揪住容啟天的耳朵说道：「他在检查还有没有遗落的人，就怕有什么闪失，而你居然那么幼稚。」 「……对不起。」容啟天扁着声音，有些委屈的道歉，卫凡放开手，但他的耳朵还是红了一圈，而他身后的禁卫军们则不停的抽气。 「哼，知道就好。」卫凡扯开容啟天抓着他的手臂转身，打算瀟洒离去，但却整个人震了一下。「嗯？我们现在是在哪？」 这里并不是卫凡以为的旅社，而是一处荒地，放眼望去，皆是金黄色的砂石，毫无人（鬼）烟。 「我们调查过，他们曾在这里出没，好像寻找着什么。」容啟天逮住卫凡，仔细打量了他的身体后，抓着他的嘴渡了几口阴气，舔舔嘴唇说道：「我们来这里查探一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真是的……」卫凡心平气和的嚥下阴气，不适感早已消失，但在眾人面前被亲吻，还是让他双颊发红。「但这样不会危险吗？既然他们曾经来过，难道不会设下什么陷阱？」 「我想应该不会。」王睿插入话题，胸有成竹的说道：「依照逻辑，已经搜过的地方，没有再次来的必要。」 「那你们来这里是要干嘛？」卫凡疑惑的问。 「看看有没有他们的线索。」容啟天回道：「王副官和何副官的鼻子可灵敏的很，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他们总会发现些什么，然后再沿着这些蛛丝马跡往上查，非常有助于我们找到答案。」 「喔，真是厉害啊。」卫凡真心的称讚。「不愧是你的手下。」 「那当然。」容啟天自得的挺起胸膛说道：「我的手下，每个都能以一敌千，没有人是『肉脚』。」 「……」卫凡没有回话，因为他忽然看见禁卫军们在听到容啟天的话后，表情皆是一变。 有个不好不坏的词叫做「上癮」，这个词用在此时，算是偏好的那边吧。 容啟天的话就像毒品，打进了每位禁卫军的心中，让人上癮、让人颤慄、让人不可自拔的想追随、想在他麾下效命。 「这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吗？」卫凡看着禁卫军们「誓死追随将军」的表情，在心中默默想着。 「怎么？」见卫凡若有所思，容啟天捏捏他的手问。 「喔，没什么。」卫凡指着一片荒凉说道：「就是在想，你们应该差不多要调查了吧？」 「咳咳，王副官，我们……」容啟天的脸转向王睿，一副完全忘记这回事的表情。 「那事不宜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将军。」王睿见此立刻接话，且莫名兴奋的看着容啟天。 「散开，找。」容啟天避开王睿的目光，下令。 「是。」眾禁卫军得令，但就在他们准备散开的时候，地面却是一阵剧烈震动。 「呃……」卫凡晃了两下，摔进容啟天怀里，他抬起头，悲惨的说道：「这个感觉，怎么很像……」 「不是很像，就是这样。」容啟天双眼发黑，抽出绳子，以极快的速度将卫凡绑在身上，大喝道：「集中精神，准备作战。」 「是。」 在眾禁卫军杀气爆发的瞬间，一群黑衣人再度现身，刚好被他们斩杀的体无完肤，当然，第一波黑衣人掛了，第二波及第三波以上的黑衣人，就像从聚宝盆走出来一样，源源不绝的涌出。 见到此景，卫凡已无力吐槽，只紧抱容啟天，冷静的观察着四周，和四散的禁卫军们。 古怪，哪里有古怪？ 牛头肯定看透了我们的什么？ 那个「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哎！真是的，我怎么老是在迷团里打转？ 疑？这些黑衣人，对我们下手好像并不重啊？是我看错了吗？ 「可恶，刚才用掉太多灵力了。」 「糟糕，还没恢復，手脚有点不灵活。」 「早知道刚才请牛头带我们回来就好了。」 「谁知道会出现这种鸟事。」 …… 作战开始，禁卫军表达意思的方式立刻变成传音，也就是说，更加耗费灵力。 「不是说他们不会回来吗？王副官。」卫凡看着刚巧杀来他们附近的何涟，喔不，是其肩上掛着的，大受打击的王睿问道。 「属下、属下真是难辞其咎。」王睿既羞愧又气愤，他的双颊胀红，看起来就像快爆发的火山。 「而且我们这次出来的人不多，该怎么办呢？」卫凡趴在容啟天的肩膀上叹气。「王副官，我们该不会全军覆没吧？」 虽然惊险，但卫凡却前所未有的冷静，竟开起了王睿的玩笑。 「绝对不会，属下能想……疑？」王睿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将军，那里有阴市，我们用走小路的策略。」 「聪明，继续保持。」容啟天顺着王睿的视线，扫视着阴市。 卫凡一回头，果然见到远方有个黑压压的小市集，一股不祥感突然垄罩在他的心头。 怎么感觉那么不安？ 是什么？是什么在我心头窜动？ 危险？还是……？ 「等等……」卫凡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容啟天便传音道：「所有人，跟着我往阴市前进。」 「是。」得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打入他们的脑中，而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他们便以极快的速度窜进阴市。 好身手啊，这些人，要是他们生存在金庸的小说里，肯定各个都是绝世高手吧？ 不对，我想这个干什么？ 现在可是面临重大危机啊！ 但我……怎么如此冷静呢？ 第四十七章 阴市 「等等，将军，这是阵法。」一进入阴市，何涟便停下脚步，敏锐的传音给容啟天、卫凡和王睿。「而且就算是阵法也太安静了，有哪里不对劲。」 「可恶，中计了。」王睿在同时间咬牙切齿。 「这里是一个聚阴阵。」容啟天不慌不忙的停下，观察四周。 「聚阴阵是？」卫凡已经有点无所谓的问。 「就是聚集『阴』的地方。」王睿气呼呼（他不是针对卫凡的问题，而是对自己被摆了一道而生气）的说道：「进入此阵后，他们跟我们这种身体的人，都可以随意转换形体，只是前提是你要有能转换的形体。」 「也就是说，他们能佯装成一般阴界人，再出其不意的对我们下手，」何涟拍拍王睿说道：「别担心，杀气是掩藏不住的，只要他们露出丝毫杀气，我都能轻易除掉他们。」 「难怪、难怪那些黑衣人不急着杀我们，而是硬把我们往这里赶。」卫凡传音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王副官，可有任何办法？」容啟天传音问。 「我想想……」王睿从何涟肩上滚下地，搓着眉心四处张望。 就在他们无声讨论的同时，禁卫军们将他们包围在中心，刀剑朝外，这感觉让卫凡莫名安心。 「等等，将军，这里不仅是聚阴阵，也是一个解码阵。」王睿蹲在地上，摸着土地传音道：「难怪，我就想说杀气不可能隐藏，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太奇怪，果然、果然还有另一层，不过这对我们倒是有很大的好处。」 「意思是？」容啟天低声问。 「因为我们并不是阴间的人，所以聚阴阵只能关住我们一阵子，而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收住杀气并干掉我们，不太可能。」王睿的表情恢復到以往发光的样子，快速传音道：「我猜想，应该是主谋也料到这点，所以又加了解码阵在里面，看能不能拖住我们的脚步，好让他的属下们找机会下手，但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点。」 「哪一点？」卫凡好奇的问。 「我的脑子。」王睿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的灿烂。 「！」这是什么迷之自信？卫凡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睿，张嘴却说不出话。 王睿没注意到卫凡的样子，拿起土来闻了闻后传音道：「这个阵法施的时间很新，想来是内鬼在我们到的时候通知他们，他们才匆忙施阵。而连施两个阴阵的代价，便是不能再对里面的人做别的举动。」 「别的举动？」卫凡的表情已经从不可思议转为迷茫。 「就是像是下咒、使用神器等等，这就表示，那些黑衣人不能像刚才一样在此阴市现身、偽装，当然，除非他们在我们进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偽装好，那则另当别论。」王睿举起一根手指传音道：「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太可能佈置的那么完善，也就是说，我们只要破解这个解码阵就能出去了，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在阵外劫杀我们。」 虽然王副官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施了两个阵法，那这两个阵法就一定都有功用，可现在看起来只要破除解码阵就能逃出，那聚阴阵的功用在哪？转换形体吗？ 「王副官，你说的很对。」容啟天在卫凡蹙眉思索的时候传音道：「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将军？」王睿惊愕的睁大眼。 「解码阵是高级阵法，要是解错一个，我们就会被困住。」容啟天传音道：「要是被困住，他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进来杀我们了。」 「将军，他们不会有那个机会。」王睿挺起胸膛，自信满满的表示。 容啟天只看了王睿0.5秒，便说道：「很好，那我们开始吧。」 「……」哈囉？你们到底是有多自信？卫凡听着他们谜之对话，实在无言，但他什么也不敢讲。 「是。」王睿兴致高昂的领命。 第四十八章 开始解阵（上） 在容啟天下令开始解阵后，卫凡便对他们的举动雾里看花，完全摸不着头脑。想知道原因吗？ 原因就是，他们现在像在阳间的夜市一样，边走、边逛、边吃、边玩，这……这到底是哪招？ 五分鐘之后，卫凡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我们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 「嗯？找解阵的线索啊。」容啟天拉着卫凡坐到一间小吃店，随手点了臭豆腐、五更肠旺、炒麵和贡丸汤。 「可、可是，我们现在感觉不像在找线索啊？」卫凡吃惊的看着容啟天喀嚓、喀嚓的嚼着桌上现有的辣椒炒花生。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容啟天疑惑的看着卫凡，指着身后说道：「大家都很认真的在找线索，我们可不能输啊。」 卫凡顺着容啟天的手，望向其他禁卫军，这不望还好，一望，真是惊的他嘴巴大开，简直能放进一头大象。 喂！利晚跟顏晨是在干嘛？玩射气球也玩的太开心了吧？他们不是专门保护我的吗？是说他们也太强，竟然每颗都中。 嘿！那个谁，你手上的食物未免太多，我算算，有珍珠奶茶、鸡排、大肠包小肠、超大包滷味、鸡脚冻、豆花、葱油饼、还有一袋不明所以的玉米……能拿那么多食物算你厉害。 哇，那位大哥，你在买衣服啊？在这里买衣服有没有搞错？还有旁边的那位，你在是看耳环吗？嗯？为什么要在鼻子比来比去？疑！难道你想跟牛头弄同一个造型吗？ 哈囉，那位壮汉，你是在等棉花糖吗？居然还指定要小猫的造型！不行，你跟你的形象实在太反差了。 ohmygod！那位小哥，你可以不要再跟老闆杀价了吗？把脚跨到桌上也太嚣张，感觉就是恐吓啊！ 呃，王副官，你居然在跟何副官比赛捞金鱼？！到底是为什么啊？刚才不是说要找解码阵的线索吗？然后，旁边加油的人也太吵了吧，看也知道何副官会大获全胜啊，毕竟有武功的差距……嗯？等等，我没看错吧？何副官你未免太弱，王副官都捞两碗了，你居然才捞到两隻？！ …… 不行，怎么看，怎么像在玩，反观他和容啟天坐在小店里吃小吃还正常点。 「客官，还需要什么吗？」身材浑圆、长相明朗，戴着头巾的老闆拿着最后一盘炒麵放到两人桌上，擦擦额头的汗问道。 「不用，先这样就好。」容啟天夹起一坨泡菜塞到臭豆腐中间，一口吃下。 「好的，有需要再告诉我。」老闆转身回到店前，翘起二郎腿晃来晃去。 「这里很像阳间啊，路上的行人、卖东西的老闆，看起来都很正常。」卫凡看着老闆翘着的二郎腿说道。 「你把灵力集中到眼睛，然后看看他们。」容啟天唏哩呼嚕的喝了两口汤，又戳起里面的贡丸说道：「嘴里的东西先吞下再看。」 卫凡吞下嘴里的炒麵，专心将灵力聚集在眼睛，忽然，一片黑雾遮住他的视线，一秒后，他看见了小店老闆的原身，居然是一隻巨大无比的螳螂。路上的行人们，除了禁卫军们和少数在和锹形虫斗殴的鸟类外，其他全都是昆虫。 一股鸡皮疙瘩从卫凡的脚底窜至心窝，他喘着气，艰难的望向食物，心里不断祈祷，希望不要是什么虫或秽物之类。 「怎么样？还好吧？」容啟天见卫凡僵硬的看向食物，又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知肚明的笑道：「这个阴市的主人是昆虫，所以里面的摊贩也都是昆虫，那几隻鸟只是来找碴的，就像是阳间常那种无缘无故要收保护费的人，不过有这里有锹形虫在当保鑣，所以他们应该是没戏。」 「幸好食物是真的。」卫凡顺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要是是其他的东西，我也不敢吃，更不敢给你吃。」容啟天咬着大肠说道：「你放心，阴市也会有很多暂住客来逛，所以这里的食材，都是从阳间进口过来的，算是地狱新起的一门生意。」 「哇塞，居然还可以这样赚钱！」卫凡睁大眼睛，佩服起阎罗王。「真不愧是鬼的头头，赚钱的方式果然不同凡响。」 「阎罗王要是听到你这么夸讚他，肯定会得意的要命。」容啟天笑着摇摇头，再夹一条大肠塞进嘴里说道：「对了，我们刚来阴间的时候，阿谦还吵着要来阴市，说是要学几道小吃的做法，专门做给你吃。」 「阿谦真是有心。」卫凡笑着夹起一块臭豆腐，满足的咀嚼。「听你这么说，还有别的阴市囉？」 「对，各个阴市的主人都不同。」容啟天扫光剩馀炒麵。「有鸟类、兽类、鱼类、昆虫类等等，他们在这里都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所以基本上都有个可以转换的形体。」 「还好，不然挺吓人的。」 吃完所有的餐点后，卫凡与容啟天一同离开小吃店，开始逛起来。这时候，卫凡才熊熊想到，他一开始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重点是他们到底在干嘛？不是要解阵吗？ 第四十九章 开始解阵（下） 「不对。」卫凡拉住容啟天要去点饮料的手，纠结着问道：「等等、等等，我们不是要解阵吗？到底为什么在逛阴市？」 「这就是解阵的方法。」容啟天笑着点了杯绿盖奶茶说道：「阴市是本来就存在的，虽然他们在这里设下阵法，但本有的东西不会消失。」 「……」卫凡看着容啟天，没有一点理解的样子。 「他们设下了聚阴阵跟解码阵对吧？」容啟天看着卫凡笑问。 「嗯。」卫凡点点头。 「聚阴阵的主要功能，就是能让人随意变换身形，所以我们眼睛里的灵力要随时保持，因为一般阴市的人，原型都不会是人，所以用灵力看，还是人形的就要小心。」容啟天认真解释道：「不过很可惜的是，今天有暂住客来这里观光，所以这个方法不是太管用。」 「暂住客？」卫凡心惊，他刚才除了禁卫军们外，可没看到什么人形的人，难道他的灵力跟容啟天差那么多吗？ 「诺，在后面。」容啟天的手握成拳头状，单伸出大拇哥，指着正从他们背后经过的观光团，里面的人几乎都穿金戴银，看起来貌似是暴发户，他们正兴奋的探头探脑。 「……好吧，不过看有没有杀气不就知道了？」卫凡看着那群暂住客跟蟑螂大哥买章鱼烧，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一下，回头便见容啟天接下绿盖奶茶，又传音道：「一般暂住客应该不可能会有杀气吧？」 「这是一个判断点，不过，内鬼待在我们身边那么久，我们都没发现，你想……」容啟天看着卫凡传音道：「能忍一时，方能成大事，这个内鬼，是个能忍之人，同样，要来杀我们的，也是能忍之人，要被我们发现，并没那么简单。」 「也是。」卫凡叹了口气。 「那解码阵的解法，原理也是很简单。」容啟天吸了一大口绿盖奶茶，然后将饮料递给卫凡说道：「这个阵法，会让阴市多出一些不属于它的东西，要找到它们并消除，不过要是弄错，那就是犯下罪业，这个罪业，会让解码阵连接地狱本有的阴力，将我们绑死在里面，就像蜘蛛吐丝捆住猎物一样，令我们逃不了罪业的制裁。」 「所以你们才在不停的玩乐。」卫凡轻啜绿盖奶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为了找出哪里奇怪。」 「玩乐？呵呵，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容啟天笑着揉揉卫凡的头发说道：「这几家店都没问题，我们继续走吧。」 「好。」卫凡跟在容啟天身旁，一路逛了起来。 他们玩了套圈圈、抓娃娃、弹弹珠、射击纸型小绵羊，吃了凉拌木瓜丝、糖葫芦、烤鸡翅、炸地瓜球、霜淇淋，喝了西瓜汁、香蕉牛奶、仙草、珍珠奶茶等等。 「不行，我要去厕所。」卫凡摀着肚子说道：「喝太多东西了。」 「大嫂，我也要去。」没等容啟天回话，王睿便窜到卫凡身边，痛苦的说道：「我也快不行了，膀胱好像要爆炸了。」 「这都是你一个人喝的？你也喝太多饮料了吧！」卫凡盯着他手上六大杯空掉的杯子说道。 「都怪阿涟。」王睿双颊鼓起，跳脚抱怨道：「明明就是他输了，但他却不敢喝太甜的饮料，最后只好由我帮他喝，不然怎么取信于兄弟们？可恶，气死我了。」 「什么？」卫凡看着站在王睿身旁垂头的何涟，有些不敢置信。 「我们在玩麻将，但我好像有点弱。」何涟小声的自首。 「什么有点？是弱到炸开，爆炸的炸，没看过像你那么弱的。」王睿气冲冲的说道：「大嫂，你知道吗？他居然连输给利晚四把，四把喔！」 「四吧？那你手上为何会有六杯饮料杯？」卫凡看着王睿手上的饮料杯问道。 「因为他不信邪，又跟顏晨赌了两把，结果当然还是输了。」王睿翻了白眼说道：「有谁会赌自己最弱的东西？没有！除了阿涟。」 「不过，你们的兄弟们好像很开心呢。」卫凡指着开始往他们身边走的禁卫军们说道：「他们的嘴角都扬的好高啊。」 「赢了禁卫军长当然高兴坏了。」王睿看着卫凡，可爱的娃娃脸整张皱起。「不行，大嫂，我们快走，再不走，我就要爆炸式洩洪了。」 「喔，好。」听王睿这么说，卫凡也觉得膀胱有要溢出的情况。 王睿把空饮料杯往何涟身上一塞，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揪着卫凡的衣袖，无视容啟天瞇起的眼神，飞快往公共厕所前进。 「王副官，等等。」卫凡拉住要一股脑冲进厕所的王睿，指着厕所的正前方说道：「你看。」 公共厕所外，有套小学生的课桌椅，桌子上，摆了两袋面纸，椅子上，坐了位中年男子，手上拿着拖把。 「啊对，差点忘了。」王睿着急的动着脚，一手伸进口袋，但里面没有半毛钱。「呃，大嫂，我的钱全没了，你有带吗？」 「都在容啟天身上。」卫凡摇摇头。 在卫凡和王睿对话的过程中，中年男子抬头看向他们问道：「我是这间厕所守厕人，你们需要上厕所吗？」 「是的。」卫凡点点头。 「一人二十块阴币，或是阳币十块。」中年男子对他们伸出手。 「他们会付钱。」王睿指着身后姍姍来迟的容啟天等人，拉着卫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厕所。 卫凡在被拉进厕所的同时，听见中男子说道：「收你四十块阴币，给你两包面纸。」 第五十章 聚阴阵的作用 「呼，得救了。」清晰的水声搭配王睿松了口气的声音，不仅没让也在解放的卫凡松懈，反而是更加绷紧神经，脑中有什么在滋滋作响。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 刚才进来的时候，心里紧了一下…… 那个守厕人……等等，他的手，那是女人的手！ 「王副官，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卫凡拉起裤子的拉鍊，走至洗手台洗手。 「什么？」王睿走到卫凡身边，开水龙头洗手。 「刚才那个守厕人是男人吧？」卫凡皱眉看着王睿问道。 「没错。」王睿点点头。 「你有看见他的原身？」卫凡又问。 「有，也是男人。」王睿解说道：「因为有赚头，所以各个阴市的守厕人，基本上都是鬼，算是官派的职位。」 「但他的手……」卫凡抿着嘴，双手在水龙头下不断冲刷着。 「他的手怎么了？」王睿关上水龙头，将手上的水分甩在洗手台内。 「他是男的，但为什么会有女人的手呢？」卫凡皱着眉头问道：「这样是正常的吗？」 「什么？女人……」王睿一顿，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冷静的问道：「大嫂，你确定吗？」 「确定，在公车上投钱的手，我见过不知道多少了。」卫凡重重点头，肯定的说道：「什么体型、年纪、性别的手，我大约都能猜对。」 「可恶，原来聚阴阵的目的在这里吗？糟糕、糟糕。」王睿双手抓头，懊恼的说道：「都是内急让我疏失了，可恶啊！我怎么能犯下这种错误？太低级了！」 「这不要紧，重点是我们该怎么办？」卫凡终于洗完手，将湿漉漉的手放在屁股上擦了好几下，让他的裤子上留下明显的手印痕。 「情况很不妙，大嫂，请务必紧跟在我身边。」王睿面容严峻，可爱的娃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抓着卫凡的手说道：「尽量抓着我，若不得已，也不要离开我超过三十公分，我要你抓住我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明白吗？」 「明白。」王睿的严肃让卫凡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平缓情绪。 「走吧，希望不要出事。」王睿牵着卫凡往来路前进。 一出厕所的门，他们立刻就发现，这里不是刚才的阴市，而是个很奇异的空间，里面有各色的气体在流动。 气体们互不干扰，却又巧妙的结合运行，其中，一条蓝色的气体和一条金色的气体交缠在这些气体的中央，看起来像是互相理解的两位恋人。 「这是？」卫凡看着气体，嘴巴微张。 「该不会……」王睿还没说完，便见一条黑色的气体朝蓝色和金色的气体撞去，金色气体被撞开，黑色气体趁机往蓝色气体喷出黑气，蓝色气体在瞬间分解成数块，与此同时，其他各色气体纷纷飞向各处缓缓下坠的蓝色气体，将它载在身上，不过，还是有一块稍大一点的漏网之鱼掉到卫凡手上。 「这是？」蓝色气体在卫凡手上化开，好像渗入他的身体一般。 「大嫂，你看。」王睿示意卫凡抬头。 方才的金色气体突然变得厚上数倍，直朝黑色气体衝去，将它从头到尾吃进復中。 「它吃了它。」卫凡指着虚空喊着。 此时的金色气体，蠕动了几下，从尾端喷出了一点气，像是放了几个屁般，消气回原本的大小。 「……」王睿没有说话，他现在正看着金色气体到处兜走，将蓝色气体的碎片从其他气体的身上找回，载在身上，最后，停到了卫凡手上。 「王副官，这……」卫凡还来不及说出下一个字，便被其他气体包围，全身浸在气体之中，从远处看，跟彩色棉花糖没差多少。 「大嫂别动，如果我没猜错，这对你不是坏事。」王睿紧握卫凡的手说道。 在王睿说话的的同时，金色起体身上的蓝色气体慢慢渗入卫凡的身体，卫凡倏地感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轻柔的微风抚过他的身躯，埋藏着的记忆，从他体内模糊的显现。 ∞∞∞∞∞∞∞∞∞∞∞∞∞∞∞∞∞∞∞∞∞∞∞∞∞∞∞∞∞∞∞∞∞∞∞∞∞∞∞∞∞∞ 「阿凡，你看，我又设计了这个，可以抓小鸟而且不会弄伤牠们喔。」一个穿着红色汉服的可爱孩子，手上挥舞着一张图纸，兴奋地朝卫凡跑来，仔细一瞧，分明就是小版的王睿。 「真的？好聪明啊。」卫凡看见自己接过图纸，听见自己柔声问：「可是抓到了要怎么办？」 「我还没想到。」王睿爽朗的说道。 「真是的，在抓的时候不要被阿涟看见喔，不然他又得跟你抢了。」卫凡看见自己的小手摸了摸王睿的头。 「好，呵呵，我先去锯木头，等我做好了再拿来给你看。」王睿说着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真是，毛毛躁燥的。」卫凡听见自己语带笑意。 ∞∞∞∞∞∞∞∞∞∞∞∞∞∞∞∞∞∞∞∞∞∞∞∞∞∞∞∞∞∞∞∞∞∞∞∞∞∞∞∞∞∞ 「大嫂、大嫂？」王睿拽着卫凡的手摇了摇。 「嗯？怎么了？」卫凡从记忆里回神。 「大嫂你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事吧？」王睿从气体外担忧的问。 「没事……」卫凡在气体中说道：「阿睿，你还是一样聪明呢。」 「大嫂你、你想起来了？」王睿的手兴奋的发抖，那股兴奋也从他俩相握的手传进卫凡心中。 「一点点，现在还有点模糊，但我想会越来越清晰。」卫凡说完这句话后，气体们忽地消失，奇异的空间转为阴暗，而他们的面前则出现一扇巨大的门扉。 「打开？」卫凡静静的问。 「打开！」王睿拉紧卫凡，将他护在身后，推门。 第五十一章 王睿VS流窜的记忆 伊呀????? 自内往外开的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嘎嘎声，从门外透进了柔和的白光，他们互看一眼，同时踏出一步。 「哇。」卫凡往右一晃，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大嫂，这里好像是捷运。」王睿迅速抱住一个踉蹌的卫凡，退至门边，眼睛锐利的四处观察。 「捷运？」卫凡站稳，观看四周。 的确，他们正处在「没有门」的捷运上，车厢内几乎都是学生，仅有少数几个看起来像上班族的人，他们或坐或站，彷彿对没有车门这件事毫不在意。 「阿睿，你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卫凡紧贴着王睿，有些害怕的问。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阵眼里。」王睿注意着四周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敌人应该是把所有赌注都下在这个阵眼上了，难怪我们刚才在阴市找了那么久，都没看见蛛丝马跡。」 「……意思是，这个阵眼会特别难解？」卫凡无奈的问。 「恐怕是如此。」王睿抱着卫凡的手紧了紧，凝重的说道：「而且解码阵里的情境，是阵根据施阵人的指示，以及它感应到我们的记忆、想法随意创造的，完全无法预测。」 「听你这么说，这个阵是有智慧的啊？」卫凡注视着一对一高一矮的中学生，他们站在他和王睿前方，两人各握着同支手机的其中一端，激烈的玩着游戏，他们在震动的车厢里不停摇晃，简直像是在跳舞似的。 「没错，所以就连施阵人也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境，除非他也闯进来。」王睿的视线随着卫凡转动。 突然，一个紧急煞车，两位中学生重心不稳，齐齐朝他们跌来，卫凡和王睿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同一时间，一直在卫凡和王睿斜前方玩手机的男子抬起头，对他们露出诡笑。 王睿心下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为了扶住学生，放开抱着卫凡的双手。 「大嫂，小心！」王睿大喝，可是玩手机的男子已在卫凡眼前，他将卫凡往后用力一推，卫凡便按照地心引力的力量摔到车厢之外。 「啊！」卫凡惨叫了一声。 王睿以他这几辈子最快的速度回身，飞扑到向下坠落的卫凡身上，将他紧抱在怀里。 噗通????? 两人掉入水中，随着涟漪的扩大，他们也沉的越深。 「大嫂，运灵力呼吸。」王睿传音给卫凡。 「怎、怎么运？」卫凡完全不知该如何运作，且他的脑袋已开始缺氧，开始无法思考。 「大嫂，我要渡气给你了。」看着卫凡逐渐发青的脸，王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卫凡的头，含住他的嘴唇，使劲朝里吹气，那架势，简直像在舞台上表演吹气球一样。 「……」卫凡猛吸了好几口气后，紧缩的肺部终于感到舒适，脑袋也清楚了许多。 「大嫂，感觉好点了吗？」王睿仍旧含着卫凡的嘴，平缓的往里吹气。 「好多了，阿睿，谢谢。」卫凡抱住王睿的脖子，让自己尽量贴近他，看起来，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太好了。」王睿的表情稍微松了些，他摸着卫凡的脸，仔细确认他的情况。「大嫂，我现在教你在水中运灵力。」 「好。」卫凡又吸了几口气。 「首先，让灵力吸收水中的氧气，再来，将灵力运转至全身……」随着王睿的话，卫凡尘封的记忆又再度拨开，他像个老手一样运气，此时，大量的氧气水珠聚涌在他周身，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水泡人，王睿被这个异相惊的睁大双眼。「大嫂，你……」 氧气随着灵力，进入了卫凡的身体，充沛的氧气顿时让他充满活力，他满意的舒了口气，传音给王睿道：「阿睿，可以了，我能自己呼吸了。」 「好。」王睿放开卫凡的嘴唇，发出「啵」的声响，一颗大大的气泡从两人分开的嘴唇冒出，往上漂去。 「大嫂，你好厉害啊，已经快恢復以前的样子了。」王睿满意的看着卫凡传音道：「你的灵力果然是最强的。」 「我？很强吗？」卫凡仍旧抱着王睿的脖子，两人忽上忽下的漂移着。 「最强了。」王睿笑了，笑的跟卫凡记忆里那个小小的他一样。 「谢谢啦。」卫凡摸摸王睿的头，笑着传音道：「我们该想办法逃出去了。」 「……好。」王睿有些愣怔的摸着被卫凡摸过的头，眼眶有了湿意。 ∞∞∞∞∞∞∞∞∞∞∞∞∞∞∞∞∞∞∞∞∞∞∞∞∞∞∞∞∞∞∞∞∞∞∞∞∞∞∞∞∞∞ 「阿涟，别欺负阿睿。」卫凡掀开何涟罩住王睿的黑布。 「呜……阿凡。」王睿的脸上全是泪痕。 「乖，别哭、别哭。」卫凡抱着扑进他怀里的王睿，轻轻摸着他的头。 ∞∞∞∞∞∞∞∞∞∞∞∞∞∞∞∞∞∞∞∞∞∞∞∞∞∞∞∞∞∞∞∞∞∞∞∞∞∞∞∞∞∞ 大嫂、阿凡，你终于回来了吗？我好想你。 第五十二章 出阵 「大嫂，这里。」王睿转身，将卫凡移到背上，指着他们下方的一个洞说道：「从掉进来之后，那里一直有股气流，我们游过去，大嫂，你一定要抓紧我。」 「好。」卫凡抱紧王睿，王睿脚一踢，人已经来到洞里。 混乱的水流让两人不停旋转，他们抓紧彼此，在数秒之后，噗的一声，喷出水面，摔到坚硬的东西上。 「咳咳、咳、咳咳……，嗯？这里是哪里？」卫凡咳了几声后，抬眼看向四周。 眼前的情景是很一般的大马路，路上的行车不多，车上的人几乎都带着倦意，看起来像是上班前的早晨。 「不知道，完全没有头绪。」王睿站起身，皱着眉头说道：「只能硬着头皮找了。」 王睿拉起卫凡，走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放眼望去，全是停放的歪七扭八的机车和脚踏车。 「这台机车好帅。」卫凡指着一台看起来超像变形金刚的机车，搞笑说道：「秘密该不会在它身上吧？它会不会突然变身？」 「我想不会……嗯？等等……不，搞不好真有可能。」王睿突然停下脚步前后张望、左顾右盼，须臾，他搓着眉头说道：「大嫂，搞不好秘密真的在机车里，但不知道是哪一台，我们得好好找找。」 「……真的假的，我是随便说的耶！」卫凡在心中吐槽。「算了，不要打击阿睿的信心，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俩人在机车阵中穿梭，时不时讨论，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毫无所获。 「阿睿，不是我要吐槽你，不过，方向会不会错了？」卫凡擦着脸上的汗，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湿的，但这次的湿是流汗造成的。 「可恶，是哪里出了问题。」王睿看着眼前大量的机车，脑袋飞速转动。 「……阿睿，会不会是这台。」卫凡扯扯王睿的手，指着他忽然看见的机车。 「什么？」王睿看向他指着的机车。 这是一台黑白相间的机车，龙头大约只有三公分宽，两根后照镜细的不像话，看起来就像电影中超诡异的外星人。 「这台有什么问题？」王睿看了看，皱眉发问：「比它怪的车，这里多的去了。」 「我也不太确定。」卫凡戳着太阳穴说道：「但，虽然它的龙头是扁扁的造型，可是，是不是只有它没有车头灯啊？」 「嗯？」王睿前后扫视这台机车后，狂喜说道：「大嫂，应该是，我们试试看。」 「好。」卫凡点头。 王睿坐上机车，转转油门，机车发出「轰」的吼声。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王睿谨慎的说道：「大嫂，上来。」 「好。」卫凡一坐上后座，他们眼前的机车便全数消失，两人陷入一片黑暗。「怎，哇啊????????????????阿睿，不要催油门啊，这里那么黑，会摔伤的。」 「我没催油门，是机车自己在动，可恶，难怪它没车头灯，是用在这里吗？」王睿的脖颈沁出大量冷汗，他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恐惧。「大嫂，抱紧我。」 「……」听出王睿的慌张，卫凡立刻抱紧王睿。 机车在黑暗中疾驰，王睿紧抓着把手，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命运就是这么奇怪，不想遇到的，偏偏就会遇到，不想面对的，总是会不请自来。 疾驰的机车，冷不防地撞上了某种物体，两人也顺着机车的速度被拋出。 王睿几乎在被拋出的瞬间落地，凭着他机敏的身体滚了一圈，几乎毫发无伤，但恐惧在他心中不断窜升。 「大嫂，你在哪里？」王睿慌张的大吼。 「这里。」黑暗中，卫凡的灵力突然显出淡淡的蓝色，他被拋向高空，正急速坠落。 王睿看清了卫凡的位置，向空中跃去，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伸出双手接住他。 好险！ 「阿睿，你没受伤吧。」卫凡一被抱住，就紧张的摸着王睿的脸。 「没事，大嫂你才……」王睿的话尚未说完，一股力量就将他们撞出黑暗，两人各自跌坐在地。 「这是？」卫凡揉揉屁股，两人回到了方才的马路，路上的车子却开始转圈，就像漩涡一样 「解开了、解开了，要出阵了。」王睿见此，对卫凡伸出双手大喊：「快，大嫂，快抱住我。」 卫凡迅速跳到王睿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脚紧夹着他的腰。王睿稳稳抱住卫凡，嘴里缓缓唸唱出神祕的咒文。 温暖的太阳 阴凉的月亮 请听从我的请求 让我们藉助您的力量 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以灵魂向您起誓 当轻柔的微风吹过后 我将成为您的僕人 永远效忠于您 第五十三章 破解解码阵 随着咒文和不停旋转的车子，卫凡和王睿晃着、晃着，就这么晃出了公共厕所。 「你们上哪去了？」两个低到发黑的声音齐声怒吼。 当卫凡和王睿以这个奇异的姿势现身时，看见的就是几乎抓狂的容啟天，及杀气毕露的何涟，而眾禁卫军们早在他们现身的同时，飞快围成一圈，将他们护在中心。 「解阵。」王睿紧抱着卫凡，眼里满是杀气的说道：「那个守厕人是这个阵的眼睛，快将他抓住。」 「什么？原来就是你在搞鬼吗？」何涟巨大的身影如雷般迅速的窜到守厕人身前，黑着脸，轻而易举的揪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等等，我只是……」何涟爆裂的威压让守厕人简直吓尿。 「你?竟?敢?还?有?藉?口？」随着何涟从齿缝慢慢蹦出的字句，他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厚，强到连卫凡都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等等，何副官，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容啟天阻止了何涟快要出手的衝动。 「……」何涟睁大眼珠，紧盯着手厕人，被一个如此俊美的人，用目眥尽裂的眼睛死命瞪着，实在是异常恐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指使你的人又是谁？」容啟天平静的问出三个问题。 「我不知道。」也许是容啟天宛若神祇的面容，和目前还算客气的语气，让守厕人壮大了胆子，他将头偏向一边，明显是不想说出实话。 「是吗？」容啟天邪笑了一下，腰上的剑在眾人未看清时，已经戳进手厕人的右侧膝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厕人凄厉的尖叫深深刺进卫凡耳里，他吞了口口水，心里满是震撼。 容啟天！这傢伙不愧是将军，下手是毫不眨眼。 「下一个部位换哪里好呢？」容啟天温柔的说道：「眼睛？鼻子？嘴唇？还是将指甲一片片拔下？或是让你做回太监？」 「我是当不成太监的。」守厕人的身形突然转化为婀娜多姿的女子。 「果然。」容啟天冷哼道：「你是西方的夜叉吧？拥有媚惑之术的人形妖物。」 「没错，我可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叉还没说完，容啟天便将她的右手掌戳出一个窟窿。 「不要说多馀的话，干我何事？」容啟天眉眼间的戾气，将他的面容衬托的如同鬼魅。 「为什么？为什么媚术没有效果？」夜叉痛苦的滚来滚去。 「我告诉你为什么。」容啟天露出带着牙齿的笑容，他轻柔的说道：「因为，你不配。」 语落，他一剑砍下夜叉的头。 「吓！」卫凡惊的抱紧王睿，因为夜叉的头滚到他们的脚边，已无生机的双眼满是惊愕，然后她渐渐化为黑雾，消散无踪。 「不用再问下去吗？」卫凡平復了情绪后问道。 「她不可能说的。」容啟天转身，步向卫凡和王睿。「她被下了禁术，就算我没杀她，她也会自行腐烂，只是她自己可能不知道。」 「将军就是仁慈，这样反而能让她早点解脱。」何涟站到他们身边说道：「如果是我，绝对……」 「这就是将军之所以是将军，你之所以是武将的原因。」王睿嘲笑道。 「……」要是在往常，何涟一定会反呛几句，但他却什么也没说，也许是听出王睿声音里残馀的颤抖。 「好了，把你大嫂交给我吧。」容啟天抱住卫凡，但王睿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阿睿，没事了，手放松。」何涟也抱住王睿，在他耳边轻声传音道：「没事了，大嫂很好。」 「阿睿，我没事了。」卫凡这才注意到，王睿一副快哭的表情。「没事了，松开我吧。」 「大嫂，对不起，都怪我太急，差点害你……」王睿发出压抑哽咽的声音对卫凡道歉。 「胡说什么。」卫凡揉揉王睿的娃娃脸传音道：「你是救了我的大恩人，以后，我的命还要拜託你来保护喔。」 「是。」王睿急促的吸气、吐气后，终于平静，卫凡这才脱离的王睿的怀抱。 「王副官听令。」容啟天在王睿松手后，紧抱住失而復得的卫凡。 「是。」王睿立定，站得直挺挺的面对容啟天。 容啟天传音道：「回去领赏，我会请练哥帮你设计一个研究小屋。」 「谢谢将军。」王睿抿着嘴，被何涟拉进怀里。 「将军，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何涟用外套盖住王睿，让他能在里面自由抹泪。 何涟的话才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四周的影像忽地变得模糊，好像被按下快转键一般。 「要出阵了，大家准备作战。」容啟天大喊。 「是！」 第五十四章 一波再一波 解码阵是有灵性的阵法，它似乎很喜欢这次的解阵人，所以欢欣鼓舞的把他们甩来甩去，而在送他们出阵的瞬间，解码阵还发出「噗噗」的声音，像嗯便便似的把他们挤出去。 「我们出来了？」卫凡被摇的晕头转向。 「……」没人回答卫凡，包括抱着他的容啟天。 「怎么了？」卫凡望向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学校，而他们正好降临在空旷的操场上，那分隔红色跑道的白线，几乎脱落，禁卫军们的杀气也像那些白线一样，越来越弱。 「怎么会没有敌人？」王睿惊愕的扫视。「不可能啊，依照逻辑，他们绝对会在我们出阵的时候劫杀我们，难道……」 「先搞清楚这里是哪里。」容啟天大手一挥阻止王睿的话，严肃说道：「既然会来到这里，就一定有原因，没有什么事是意外的。」 「是。」眾人应声，四散搜查，但均未离容啟天和卫凡两人太远。 「容啟天，那里有人耶。」卫凡拉开容啟天的手，朝一位行动迟缓的老人跑过去。「我去问一下。」 「等等。」容啟天一把逮回卫凡。「别做那么危险的事，要是他是敌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我刚才用灵力看过了。」卫凡回头说道：「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怎么说呢？慈爱的气氛？」 「慈爱？」容啟天瞇起眼睛看着老人，他颤颤巍巍的绕着操场运动。「……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谁会在这时候来操场？」 「现在是接近傍晚的时候，有很多老人家喜欢在这时候出来运动啊。」卫凡抬起一侧眉毛说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容啟天仍旧怀疑的盯着老人。 「去试试吧，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卫凡拍拍容啟天的手说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没有什么事是意外的』。」 「……」容啟天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你还是一样会说话。好吧，就去问问，但我要跟着你。」 「嗯。」卫凡说着就朝老人跑去，容啟天则紧跟在后。 「伯伯，你好。」卫凡跑到老人跟前，微笑问道：「我们迷路了，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这、这、这里、里是、是、是、是跑道。」老人吃力的说着。 「啊，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哪间学校？或是这里的地址？」卫凡依旧露着微笑问。 「啊、啊、啊，学、学校？」老人缓满的抬起手指，指着地上说道：「学、学校，地、地、地址，就、就在、在这、这、这里。」 「……」卫凡看着地上，确定没有地址之类的文字，想来，老人是说学校的地址就在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好的，辛苦您了，伯伯，谢谢您。」卫凡说完便和老人鞠躬，打算转身离开。 「啊、啊。」老人对卫凡招手。 「怎么了？伯伯？」卫凡低下头。 老人伸出粗糙的手，很自然的摸摸卫凡的头。 「唔……」老人的手似乎有股安定的力量，卫凡体内的灵力驀地活跃、贴近，彷彿现在才跟卫凡真正的融合。 「怎么了？」容啟天搂过卫凡，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卫凡看着老人，老人却伸出抖的要命的食指指着天空。「伯伯，怎么了？」 「啊、啊、啊。」老人艰难的发出几个音，便扑倒在卫凡怀里。 「敌人来了。」容啟天抽出长剑，指向天空，大喝：「全体注意突袭。」 一群黑衣人如同鸟群捕食般，垂直向下俯衝。 「吓。」卫凡看着黑鸦鸦的天空，抱紧老人，将他护在身下。 这阵突袭，恍若没有止境的瀑布，灭了一批，另一批又蜂拥而至，就算是体力再好的人，也会疲劳。 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就连禁卫军长何涟也感到不妙，他在剑雨中抓住王睿，将他甩到卫凡身边，禁卫军们也不断的退后，直到离他们不到几步的距离。 「将军，带大嫂和阿睿走。」何涟半边的脸已染成血红色，他双眼睁的老大，脸上佈满杀意及担心。 「不，你带他们走。」容啟天传音给何涟。 「不准。」兴许是了解的关係，卫凡和王睿看见何涟与容啟天互瞟一眼时，同时厉声大喊。 两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容啟天和何涟的后颈冒出冷汗，与此同时，一玄衣身影飘忽的出现，速度极快，快到在连何涟和容啟天都未看清时，他便已飞到眾人头顶，张狂的对天空挥出一剑。 这剑挥的极轻，但剑端带出的气流，却如滚滚流水，毫不留情地淹没黑衣人，几秒后，所有黑衣人都成为粉末，「呼」的被风吹散，也再没有下批黑衣人的出现。 「这、这是。」卫凡吃惊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嘴巴都合不拢。 「得救了？」 「好险，差点被灭掉。」 「那位大哥好神，我有点崇拜他。」 「太强悍了，他刚才那一剑，已经击中我的胸口。」 「顏晨，我的胸口真的被击中。」 「胡扯什么……哇，利晚你真的流血了，我来帮你止血。」 …… 禁卫军们俏皮的传音源源不绝的传进卫凡的脑袋，不过他们聊规聊，却早已围成一圈，将卫凡等人护在中心，杀气丝毫没有减少。 卫凡回过神后，熊熊想起怀里的老人，他焦急的轻拍老人的肩。「伯伯、伯伯，您没事吧？」 「无天机者，我们终于见面了。」老人的声音打入卫凡的脑中，且不再迟缓，而是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他以极缓的速度抬起头，其容貌也在这抬头过程不停转换，在与卫凡对视的那刻，他已成为一位自带仙气的美艳男子。 「疑？你……哇啊！」卫凡大叫一声，便再无声息。 第五十五章 救命恩人是谁？ 「你在干什么？」听到卫凡的叫声，容啟天骇的正要回身，方才那飘忽的身影却忽地出现在眾人眼前，快到何涟都来不及反应，他就进入禁卫军围成的圈中，站在容啟天面前不到五公分之处。「唔……」容啟天惊出一身冷汗，第一反应是张开双手护住背后的卫凡。 飘忽的身影没有理会容啟天的动作，只是语带无奈的说道：「地藏菩萨，别玩了，差不多该回去工作了。」 「嗯？」容啟天听到这句话后，顿了一下，僵硬转头，发现方才的老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型高挑，留着白色长发的男子，他圆大的双眸下，各带着一颗彷彿会勾人心魂的泪痣。 而这位男子，正喜孜孜的抱着卫凡不放，卫凡方才的大叫，恐怕是因为被他冷不防扑倒的关係吧。 地藏菩萨心满意足的趴在卫凡怀里，见容啟天朝他看来，便对他举起一隻手，微笑道：「嗨，我是地藏。刚才真是刺激，我到现在还很兴奋呢。」 「……」容啟天无语的看着他。 「这、这位壮士是？」卫凡为了打破尷尬，带着微笑看着容啟天身后的蒙面人问。 「他是韦驮，烦的很，老爱要我工作。」地藏菩萨双眼猛然冒出巨大泪珠，任性地对卫凡抱怨。 「原来是韦驮菩萨，谢谢您救了我们。」卫凡对韦驮菩萨点头，诚心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无天机者，这都是地藏菩萨的主意。」韦驮菩萨拿掉面巾，露出斯文秀气的脸，在看过无数帅哥的容顏后，韦驮菩萨的容貌算不上特别突出，但我敢保证，你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他有双湛蓝色、紫红色各半的奇特眼睛。他彬彬有礼的对卫凡欠身道：「我不过是在不违反业力的情况下，尽我所能……」 「是我让你们在出阵之后，不会立刻和他们对战喔。」韦驮菩萨还未说完，地藏菩萨便欢乐的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很厉害吧。」 看地藏菩萨露出快点称讚我的表情，卫凡忍不住露出温柔的微笑。「嗯！很厉害喔。」 「呵呵呵呵呵……」地藏菩萨看着卫凡，露出傻笑。 「好了，我们也该告辞了。」韦驮菩萨对地藏菩萨伸手说道：「回去吧。」 「不要，我要跟小凡凡玩。」地藏菩萨将脸埋进卫凡胸口。 「地藏菩萨，您不可以任性。」韦驮菩萨抚额，表情无奈。 「哼。」 「地藏菩萨，您、您还是工作要紧啊。」卫凡拍拍地藏菩萨的背。 「连你也要赶我走吗？」地藏菩萨抬头，双眼盈满泪水。 「地藏菩萨，有好多生命都在等着您渡化呢，您的大愿还没完成，不可以贪玩喔。」卫凡有些不捨的握着地藏菩萨的手说道：「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一定会再去找您的。」 「真的吗？」地藏菩萨怀疑的看着卫凡。 「真的。」卫凡坚定的看着他。 「一定喔。」地藏菩萨露出笑容，他美艷又带着无形魅力的容貌，在那瞬间几乎电晕卫凡。 「一定。」卫凡红着脸，用力点头。 地藏菩萨满意的看着卫凡的表情，起身将他扶起，对容啟天传音道：「『果』的承受是因为有『因』，找到因，才能有对峙果的办法，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请你保护好无天机者，不要让他受到污染。」 「是，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周全。」容啟天的传音里，有着不能忽视的坚定及承诺。 地藏菩萨勾起一边的嘴角，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他抱了一下卫凡，轻声传音道：「小凡凡，记忆是不是越来越显明了呢？这件事先不要透露喔。」 「嗯？」卫凡心里一惊，难道地藏菩萨有在解码阵里动什么手脚？ 「你想的也算是没错，不过却也不太相同。」地藏菩萨轻易的读取卫凡的内心，自然的传音回应道：「记得，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听从你心里最初的声音，就能度过难关，请小心再小心。」 「是，我会努力的。」卫凡回抱地藏菩萨传音。 「好孩子。」地藏菩萨又露出方才的笑容，他放开卫凡，和矮他一个头的韦驮菩萨立地消失。 眾人静默了三秒之后，容啟天扁着嘴问道：「……你觉得地藏菩萨很帅对不对。」 「什、什么？」卫凡有些惊慌的回避容啟天的问题。 「你刚才看着他的笑容，脸都红了。」容啟天憋屈的声音中，伴随着禁卫军们的闷笑声。 「那、那又怎样？谁叫地藏菩萨那么好看。」卫凡见笑转生气的说道：「看到好看的人对你笑，谁不会脸红？」 「我不会。」一个清冷高雅和一个狂傲又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卫凡身后。 「吓！」 第五十六章 再次的渡化任务 话说卫凡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见容啟天有任何动作，只当是遇到熟人，转身一看，见此人柳眉凤眼，扎成马尾的长发及腰，一身大鬼之气，不是马面又是谁？ 「噢，是马面啊，您好。」卫凡顺了顺呼吸，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疑惑的问道：「疑？奇怪，刚才明明听见两个声音，怎么只有您一人？」 「我在这儿呢。」马面的袖口里掉出了一隻有着超帅耳朵毛的松鼠，他在落地前，变成一位高大的美男子，及胸的长发斜斜梳到一边，穿着白色的古汉服，系着银黑色腰带，戴着玳瑁色的圆框眼镜，这不是松烟又是谁？ 「松烟！」卫凡兴奋的抱住松烟，开心问道：「你怎么会来？」 「是容大人把我叫来的，听说您入了解码阵的阵眼？」松烟摸着卫凡的脸审视道：「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劳累。」 「你怎么会跟马面一起？」卫凡疑惑问道。 「在过来的路上刚好碰到。」松烟仔细观察卫凡的眼睛，又在他身前身后转个不停。「以前我常跟他玩在一起，现在他成了阎罗王的属下，都没有时间聚1聚了。」 松烟看完卫凡后，转身查看王睿。 卫凡这时才看到到马面一直静声站在旁边，赶忙说道：「啊，抱歉，我们不是故意要……您有什么事吗？」 「容鬼王的第二项渡人任务我带来了。」马面摇摇手中的牛皮纸袋说道：「这次由我带你们渡人。」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呢？」卫凡看容啟天接过牛皮纸袋，抽出资料后，立刻将头伸过去，一起读了起来。 容鬼王任务 被渡化眾生：年老妇人。 前因：在阳世等待某人时自然逝去，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 后果：一直以为自己活着，且继续等待着某人，所以无法离开阴阳界，重新轮回。 目前状况：已在阴阳界内生存几十年。 渡化方式：鬼王自订。 目标：领她重新轮回。 渡化截止日：拿到资料后1天内。 渡化人：容鬼王 授权人：阎罗王 渡化人签名： 日期： 容啟天看完资料，照例拿起马面递给他的笔，签下大名并交还给马面，马面接过资料确认后，用自己黑色的鬼火烧掉资料。 契约底定。 「这次要去哪里？」容啟天严肃的问。 「来了就知道了。」马面看着容啟天，露出不可言说的笑容，他举起手，正要打一个响指时，却突地皱眉放下。 「怎么了？」卫凡奇怪的看着马面。 「yo，大家好，我又来了。」这又痞又浑厚的声音出现在松烟背后，惊的他立即护住卫凡，随意往身后丢了几枚前几天和练若漪讨来的药，待这些防护措施都做足后，他才发现卫凡和容啟天没有半点动作。 「嗯？」松烟疑惑的转身，发现一位留着齐肩中长发，有着浓眉大眼，穿了个鼻环的男子在烟雾中微笑，他手上也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别怕，是牛头。」卫凡摸摸松烟吓的捲起的尾巴说道。 「啊，真是不好意思。」松烟慌乱的抢出一步，挥散牛头身上的烟，彬彬有礼的和牛头道歉。「您没事吧？刚才下意识的把您当成了敌人，我会亲自送一套新的衣服给您赔罪。」 「请不用在意。」牛头对松烟欠身，可以看见他的袖口焦了一片。 「真是抱歉，我先缩小。」松烟说完，就变回松鼠的样子，敏捷的窜到卫凡肩上，不过，仍能注意到他的尾巴正沮丧的下垂。 卫凡单手顺着松烟的毛，不解的看着牛头问：「牛头，你来这里干嘛？」 「有任务要给容鬼王。」牛头晃晃手上的牛皮纸袋。 「但马面已经来了。」卫凡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牛头走到马面身边，将右臂掛到马面肩上说道：「不信你问马面。」 卫凡和容啟天等人同时转向马面，马面瞥了牛头一眼，牛头立刻訕訕的挪开手臂，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旁。 「看来是双重渡化。」马面看着眾人解说道：「双重渡化的意思，就是他们是深陷在同一处的两个灵魂，彼此互有关係，有些时候，只渡化其中一个，另一个会深层劣化，直接转化为厉鬼。」 「……」卫凡没回话，只是瞪着牛头和马面，心里不断想着：「阎罗王太奸诈了，一下就弄来这什么『双重渡化』，岂不是明摆着要刁难容啟天吗？他才渡过一次人而已耶，这次的任务未免太高难度了吧！我下次一定要去跟他抗议，就说他不公不义、刁难员工，要受罚……」 卫凡在脑内狂飆阎罗王的同时，牛头跟马面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这个举动不巧被卫凡撞见，吓得他停止碎念。 呃……牛头跟马面不会也听得到我心中的声音吧？ 太吓人了！我的思想随时都在被监视啊！ 「将资料给我吧。」容啟天显然啥也没注意到，他只皱着眉，对牛头伸手。 「请。」牛头将资料交给容啟天。 容鬼王任务 被渡化眾生：年轻男子。 前因：坠楼导致死亡。 后果：一直想道歉，但却找不到可以道歉的人，只能不停待在阴阳界。 目前状况：已在阴阳界内生存几十年。 渡化方式：鬼王自订。 目标：领他重新轮回。 渡化截止日：拿到资料后1天内。 渡化人：容鬼王 授权人：阎罗王 渡化人签名： 日期： 容啟天迅速看完后，直接签名，将资料交还给牛头，牛头照例用鬼火将资料烧尽。 契约底定。 「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份资料的关联。」卫凡也凑在容啟天身边看完资料，可却一直蹙眉，直到契约订下后，他才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关联？」马面露出鬼魅般的表情说道：「卫先生，关联从来都不可预测，但却有跡可循。」 语落，他打了一个响指。 马面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提点我什么吗？ 唉，我的脑子真的要爆了。 记忆啊记忆，你怎么还是模糊一片，为什么不快点回来呢？ 第五十七章 再次度化 随着马面的响指，在场的眾人们，来到了一栋有些年岁的大厦前。 「没事吧。」容啟天单手环住有点不稳的卫凡。 「没事。」卫凡站稳身躯，环顾四周。「这里还真现代。」 「嗯。」容啟天眉头深锁，看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 「疑，我现在才注意到，天上有月亮呢。」卫凡抬头看着天空说道：「白天的月亮总是让我觉得有趣，没想到在阴阳界也能看到这个自然景象。」 「卫先生，其实白天出现的月亮并不是自然景象，那是阴间之门开啟时才会出现的现象，也是我们来此的通道。」马面负手抬头，望着月亮说道：「不过，这个通道，只有在我们工作的时候才会用到，其他时间，它都保持关闭的状态。」 「真的假的！那是通道？」卫凡张嘴看着马面，表情全是不可思议。「但上次牛头带我们来阴阳界的时候，我没有看见月亮啊？」 「因为他上次是直接带你们进屋。」马面指指眼前的房屋说道：「但我们这次不进屋，事情会在外面发生。」 马面才说完，卫凡眼前就掉下一具人体，血溅的到处都是。 「哇！」卫凡躲到容啟天身后，脸色发白。 这时，七楼处的阳台，有位老妇人走出来高喊：「弟弟，你回来了？你在哪？饿不饿，来吃晚饭了。」 老妇人说话的同时，尸体消失。 「嗯？刚才明明有听到声音？」老妇人垂下脸，落寞的叹道：「唉，弟弟，你要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妈每天都煮饭等你回来呢。」 ∞∞∞∞∞∞∞∞∞∞∞∞∞∞∞∞∞∞∞∞∞∞∞∞∞∞∞∞∞∞∞∞∞∞∞∞∞∞∞∞∞∞ 关联，果然意想不到。 关联，果然有跡可循。 但是，马面要提点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真是想破脑袋，等这次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和容啟天讨论。 ∞∞∞∞∞∞∞∞∞∞∞∞∞∞∞∞∞∞∞∞∞∞∞∞∞∞∞∞∞∞∞∞∞∞∞∞∞∞∞∞∞∞ 「现在看到的，是这位老妇人的情境，那我要换情境了。」牛头说着便打了响指。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才刚回来而已，就想出去找朋友？」有位妇人对一位青年破口大骂，卫凡一看便知道，她就是那位老妇人年轻的时候。 「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青年眼眶泛泪。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找那个男孩？你同性恋吗？」妇人表情狰狞，口水都喷了出来。「我告诉你，只要你是我儿子，就不可以当什么同性恋，噁心死了。」 「我们是唸书的朋友。」青年的面颊上满是泪水。 「唸书的朋友？呵呵，唸书会唸到成绩越来越差？志愿从台大变成政大？」妇人满脸不屑的说道：「是想和他读同一间大学？还是你的脑袋就是那么差？你真让我噁心，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就送你出国读书，还要去警告那个男孩的父母，让他不要再骚扰你。」 「妈！我的脑袋本来就没有那么聪明，台大虽然有我想读的那门科系，但是门槛太高，我是上不了的，政大是我目前想到最好的选项，在那里读书我会很快乐。」青年哭喊：「而子棋和我，一直都是唸书的朋友，我们相知相惜，我喜欢他，到底有什么不对？」 「给我改考台大，不准再见他。」妇人深吸了几口气，满脸怒容道：「你若是不答应，我明天就送你出国。」 「妈，你这不是要我去死吗？」青年哭道。 「呵呵，还想以死威胁我啊？」妇人露出嘲笑的脸说道：「我真的很瞧不起你耶，你到底凭什么讲这些话啊？这几年要不是我养着你，你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环境？你怎么不跟你哥哥多学一点，少让我觉得心烦。」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们不一样。」青年用手擦掉眼泪。 「所以呢？」妇人看着青年说道：「就算不一样，你也得努力，不要丢我们家的脸。」 「……」青年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只剩麻木。 「回房，我要锁门。」妇人粗鲁的将青年推进房间，上锁，临走前又警告一次。「不准再见那个男孩，专心唸书考台大。」 青年在窗前站了许久，随后拿起手机，在里面打了一些字后寄出，犹豫的几秒后，他将窗户打到最开，爬上窗框。 「不。」卫凡和容啟天同时大喊。 青年坐在窗框上，将双脚伸出窗外晃荡，几秒后，手机传回了一则讯息，他打开，看着讯息笑了几声，又回传了讯息，轻声说道：「哥，还好有你。」 说罢，将手机丢回床上，伸手拉住上方的窗框，打算回身进屋，但脚却踩了个空。 「啊！」 碰！ 巨大的声响，让卫凡的心狠狠震了一下，不过最奇怪的还是容啟天，他抓着卫凡的手，竟有点发抖。 卫凡一下就注意到容啟天奇怪的态度，他回握容啟天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此时，阳台突然打开，那老妇人走出来，低头看向中庭青年的位置，过了两秒，发出凄厉尖叫：「弟弟，不要，妈妈什么都答应你，拜託你回来！！！！」 「这是？」卫凡不解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不一样呢？」 「欺骗的想像。」容啟天的手已不再发抖，他冷静的说道。 「是的，因为不相信，所以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马面对容啟天欠身说道。 「这位青年的情景才是真的，不过他的遗憾始终存在。」牛头说道：「容鬼王，相信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您要先处理哪位呢？」 「就他吧。」容啟天毫不犹豫的指着青年。 「请。」牛头及马面同时对容啟天欠身。 「嗯。我去了。」容啟天踏出坚定的步伐，走到青年身边，对他吹了一口灵力。 ∞∞∞∞∞∞∞∞∞∞∞∞∞∞∞∞∞∞∞∞∞∞∞∞∞∞∞∞∞∞∞∞∞∞∞∞∞∞∞∞∞∞ to：哥哥 「哥哥，我今天跟妈出柜了， 她好像很不能接受，但看她的态度， 显然早就知道我的性向了，我相信之后会我们会转好的。 虽然刚才大吵一架，她还把我关在房里，但我能看出她眼里的动摇喔。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from：启飞 to：弟弟 「不愧是让我骄傲的弟弟，我真以你为荣。 哥哥再过一个月就回去，等着哥哥请你吃饭。 赶快想好要吃什么，多贵都可以。 不准吃不贵的，吃不贵的就是瞧不起哥哥，知道吗！」 from：启天 to：哥哥 「好！我最爱你了，哥哥。 我等你回来。」 from：启飞 ∞∞∞∞∞∞∞∞∞∞∞∞∞∞∞∞∞∞∞∞∞∞∞∞∞∞∞∞∞∞∞∞∞∞∞∞∞∞∞∞∞∞ 第五十八章 回来了 「哥哥！」青年站在窗边，惊喜回头。「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你。」容啟天对青年伸出双手，青年立刻扑进他怀里。 「哥哥，我刚才跟妈吵架了。」青年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你真勇敢。」容啟天宠溺的抱着青年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弟弟。」 「呜……」青年哭了起来。 「乖，哭出来就没事了。」容啟天抚着青年的头说道：「哥哥远都站在你这边。」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青年抬头，脸上满是鼻涕和泪水。 「真是的，脸都哭花了。」容啟天用袖子擦尽青年脸上的鼻涕和泪水。 「哈哈，很丑吧。」青年吸着鼻涕说道：「但全世界就只有你不可以嫌弃我，因为你是我哥哥。」 「真是鬼灵精。」容啟天戳戳青年的脸，有点严肃的说道：「啟飞，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嗯？在家里啊。」青年疑惑的看着容啟天问道：「哥哥你怎么了？问这问题好奇怪？」 「啟飞，你再仔细想一下，有没有哪里觉得奇怪？」容啟天摸着青年的脸说道。 「哪里奇怪？」青年看着容啟天，又看看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回来了，妈怎么没有抓你过去呢？」 「很好，还有呢？」容啟天继续引导青年。 「……我刚才跟妈吵完架，房门已经被锁起来了，就算你想进来，也要先跟妈拿钥匙，要跟妈拿钥匙，就会见到妈。」青年突然抬头看着容啟天说道：「哥哥，你、你发生什么事了？你该不会是鬼吧？」 「你……」容啟天啼笑皆非的看着青年，眼里满是溺爱与担忧。「换个方向思考怎么样？」 「换个方向思考？」青年将下巴抵在容啟天的胸口上，皱着眉头说道：「难道其实是我死了……嗯？」 「别怕。」看着青年的表情从疑惑变为恐惧，容啟天立刻搂紧他说道：「别怕，哥哥在这里，把你想起来的事情，告诉哥哥。」 「哥哥，我、我好像跌到窗外了，但，我怎么会站在这里呢？」青年浑身颤抖，害怕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害怕，乖。」容啟天轻抚青年的背，说道：「把你想起来的，都告诉哥哥。」 「跟妈吵完后，我心情不好，坐在窗框上吹风，后来看到哥哥传给我的讯息，心情一下就好了，当我要爬回房间时，脚下一空……」青年突然睁大眼睛说道：「我摔下去的时候，想着应该要早点跟妈道歉，不该让她生那么大的气，也想着第一次失哥哥的约，竟然是这种情形。」 「傻弟弟，我的傻弟弟。」容啟天的眼眶红了一圈。 「哥哥，我全想起来了。」青年抱着容啟天，声音里满是释怀。「我看到了我的过去，也看到了你的过去、现在，还有很不清楚的未来，哥哥，谢谢你来度我，也请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容啟天宠溺的摸摸青年的脸。 「哥哥，我要走啦，之后就交给你了，我想，妈应该很快就能跟我一样重新轮回了。」青年拍拍容啟天的肚子，眼里已无悬念。「记得帮我跟妈道个歉，就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请她不要再自责了。」 「好。」容啟天露出笑容看着青年，青年在容啟天的声音中，化为一阵白雾，裊裊上升，消失。 啟飞，你也要幸福。 不然哥哥会去揍那些害你不幸福的人。 绝对。 「容啟天？怎么样？」卫凡焦急的声音唤醒了容啟天，他一睁眼，便见卫凡抱着他，眼里饱含担心。 「没事，没想到，他当初竟是这样走的，我还在想他绝不可能自杀，因为他从不失约。」容啟天露出释然的笑容。 「他是你的？」卫凡惊讶的看着容啟天。 「弟弟。」容啟天抹掉脸上的汗说道：「是我这一世的弟弟。」 卫凡听此，不自主的拥住容啟天，轻轻问道：「还好吗？」 「嗯，心里的结总算是打开了。」容啟天将脸埋进卫凡的胸膛，发出些微哽咽的声音传音道：「只是情绪还要调适一下，让我休息五分鐘。」 「好。」卫凡轻抚容啟天的背，希望他能得到安慰。 特地传音，就表示容啟天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卫凡突然有点高兴，因为这些作为，都明白的显示容啟天对他的信任及依赖。 五分鐘过去，容啟天抬头，恢復成往常的情绪。 「身体可以了吗？」牛头走上前，蹲下看着容啟天问道：「能渡化第二个了吗？」 「能。」容啟天起身，表情坚定。 「好，那就请吧。」马面打了响指。 情境转换。 第五十九章 老妇人 容啟天走至公寓内，看着正在整理桌子的老妇人，顿了良久，才下定决心似的迈步靠近她，对她吹了口灵力。 「啟天，你终于回来了。」老妇人回身看到容啟天，眼泪喜极的从眼眶外溢。 「……」容啟天平静的看了老妇人好几秒，这才回道：「妈。」 「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老妇人领着容啟天坐到客厅的椅子上，又走近厨房鼓捣了一阵，端了盘显然是刚切好的水果，凑至容啟天的胸前，叨叨絮絮的说道：「你弟弟也是，都不回来看看。」 「妈，啟飞早就走了。」容啟天看着老妇人，平静说道：「您知道的吧？」 「你说什么？他能走去哪里？不就是在国外工作吗？」老妇人看着容啟天笑道：「家总还是要回的吧，你弟弟脾气好，又贴心，最近只是太忙了，没空来看我这老太婆。」 「妈，啟飞死了。」容啟天将水果放在桌上，抓着老妇人的手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老妇人睁大眼睛，看起来是吓坏了。「啟飞明明好好的在国外工作，怎么说死就死了？」 「妈，啟飞没去过国外，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容啟天看着老妇人，缓缓说道：「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什、什么？」老妇人抓紧容啟天的手，不断摇头。「你骗人，啟飞他好好的、他好好的读完大学，去美国工作了啊？」 「妈，我们去阳台吧，好吗？」容啟天起身，拉着老妇人的手，往阳台走去。 「不，我不要去阳台。」老妇人抵抗容啟天的拉力，使劲向后退。 「为什么不要呢？」容啟天回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静。「妈，你在怕什么？」 「我、我不知道。」老妇人的惊恐的看着容啟天说道：「啟天，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害怕去阳台。」 「妈，阳台不可怕，可怕的是想像。」容啟天拉着老妇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妈，您差不多，该想起来了吧？」 「想、想起什么？」老妇人的眼睛突然盈满泪水，跌坐在地上。「不、不，啟飞还在，啟飞只是去国外、啟飞还在……」 「妈，走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容啟天扶起老妇人，半扶半推的将她带到阳台。 碰！ 巨响总是那么惊人，它激起了老妇人的情绪、拨动了容啟天的心弦。 「弟弟，不要，妈妈什么都答应你，拜託你回来！！！！」老妇人凄厉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妈，别哭，我刚才见过弟弟喔。」容啟天抱住虚脱的老妇人。 「什、什么？在哪里？」老妇人狂乱的四下张望，口气里只有祈求。「他没死对不对？告诉妈，啟飞没死对不对？」 「不，他死了。」容啟天轻拍着老妇人的背，轻声说道：「但在他轮回之前，他告诉我，说他想跟您道歉，不该惹您生那么大的气。」 「……呜啊?????」老妇人顿了几秒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哭喊道：「该道歉的是我啊，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啊，都是我把他逼急了，不然，他也不会……」 「妈，啟飞他没有自杀。」容啟天抹掉老妇人的泪，对她微笑道：「啟飞没有自杀。」 「什、什么？」老妇人呆呆的看着容啟天。 「啟飞他没有自杀。」容啟天温柔的对老妇人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失足跌落窗外。」 「那他，他不是生我的气？所以才？」老妇人紧紧抓住容啟天的手，用气声问道。 「不，不是。」容啟天对老妇人说道：「他虽然难过，但没有生气，他也知道您的心里非常在意他，他刚才临走前，特意要我告诉您，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完全是意外，请不要再自责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老妇人嚎啕大哭，伤心的眼泪像瀑布般，浸湿了容啟天的军服。 「别哭了、别哭了……」容啟天拥着老妇人，低喃。 过了半晌，老妇人方止住泪水，她抬头看着容啟天说道：「啟天，扶我起来，我有话对啟飞说。」 「好。」容啟天依言扶起老妇人，老妇人抓着阳台边缘，看向下方血肉模糊的身影，大声喊道：「啟飞，妈对不起你，妈讲话不该如此直白，直白害了你、也害了妈。你去世后，妈想了很多，心里全是愧疚，要是妈能好好听你讲出心里话、好好对待你的想法、好好和你讨论人生，我们的生命都会变得不同。」老妇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啟飞，谢谢你不生妈的气，对不起，妈知道错了，妈保证永远都不会再犯，你就安息吧。」 老妇人的话一说完，那血肉模糊的身影便化为光影，转瞬即逝。 「妈，你想起来了？」容啟天看着老妇人。 「想起来了。」老妇人抬头看着容啟天，眼里只有释然及慈爱。「啟天，我犯的错误虽然很大，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好的，妈，我一定会的。」容啟天握住老妇人的手。 「我也差不多该走了，虽然虚度了这么多年的光阴，但能再次遇见你，是妈的福气，妈永远以你为荣。」老妇人拍拍容啟天的手，身影一点一滴的消失。「啊，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的老家吧？那里有一口你和弟弟经常玩耍的小井，里面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 「嗯？」容啟天看着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明朗的光线中，她最后丢下的那句话，该不会就是……？ 第六十章 老家 「容啟天，你感觉怎么样？」卫凡拍打着容啟天的脸颊。 「唔……老、老家，井……。」容啟天艰难的扭曲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将眼睛张开。 「什么？」卫凡疑惑的看着容啟天。 「回老家。」容啟天看着卫凡说道：「回老家。」 「你是说阳世吗？」卫凡满脸问号。 「马面。」容啟天没有回答卫凡的话，而是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马面问道：「可以请您带我们一起回到我的老家吗？」 马面和牛头对看一眼，两位大鬼均露出无法言说的诡笑。 「可以，现在就走吗？」马面举起一隻手询问。 「可以……」容啟天点头。 「等等。」卫凡扶起容啟天，打断他说的话，转头点了禁卫军的人数后，才对马面点头说道：「可以了。」 马面打了个响指，眾人霎时便置身在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合院外。 「哇塞，这里好古朴喔。」卫凡望着三合院四周，除了几棵首尾相连的榕树外，全是紧密排列的竹子，风吹过后，发出沙沙的声响，颇有《倩女幽魂》的味道。 「这里是我的老家。」容啟天看着三合院，喃喃说道：「后面有口小井……」 「小井？」卫凡疑惑的看着容啟天。 「嗯，松烟，你帮我去后面的一口井里探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容啟天转头看着卫凡的肩膀。 「是。」松烟从卫凡肩上跳下，化为人形，歉然的对牛头致意后，「咻」的一下便不见踪影。 「我们该走了。」马面看着卫凡和容啟天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希望您们理解。」 「我们理解。」容啟天点头说道：「能将我们带到这里，已是莫大的帮助，我以鬼王的身分感谢您们。」 「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只是在不违反业力的情况下，尽举手之劳。」马面露出诡笑说道：「况且……」 「我们也很感兴趣。」牛头打断马面的话，痞气的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辛苦了。」卫凡对着两位大鬼鞠躬，容啟天在其身后点头致意。 「辛苦了。」眾禁卫军大喊。 「不辛苦，一切都是值得的。」两位大鬼同时对卫凡回礼，他们的身影也愈发轻薄，直至消失。 送走马面和牛头后，眾人听到松烟的喊声：「喂！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一……啊！」 松烟的话才说道一半，却突然惨叫一声。 「糟糕。」容啟天听到声音，立刻朝声音来源狂奔过去。 「松烟，你怎么了？」卫凡大喊着，紧张的跟在面色凝重的容啟天身后。 松烟，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 眾人在弹指间便来到松烟的所在地，只见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浑身散发黑气，看起来就像被下了什么诅咒。 「松烟！」卫凡慌张的要跑到松烟身边，但被容啟天一把揪住，向后甩到王睿身边。 「不行，别过来。」松烟趁此机会化为原形，迅速跳到独自上前的容啟天身上，痛苦的说道：「是阴咒，施在那口井上面的绳子，显然刚下不久，效力不大，但我的右手还是伤到了。」 「好狠毒，这个陷阱竟让你能受伤。」容啟天看着松烟的右爪，上面有一道腐烂的割痕，皱起眉头传音问道：「拿到东西了？」 「拿到了。」松烟才传完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容啟天左眼下方的打了一掌，那力道之大，以至于容啟天向后滑了三、四公尺才止住。 「松、松烟？」卫凡惊骇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 是松烟？ 不，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松烟？ 那，现在这个情形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十一章 诡计 「松烟，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容啟天单手压着疤，才刚想抬头便瘫倒在地，高声狂叫，那声音卫凡有听过，就是在discovery里面，被追杀的动物面临死亡前的嚎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松烟在容啟天的叫声中，也在高声狂笑，那样子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这突如起来的发展实在是出乎意料，眾人没有一个移动脚步，或是说，被这诡譎的气氛震的无法迈步。 约莫过了五分鐘之后，双方的声音渐止，卫凡颤抖的向他们走去，但却被何涟阻止，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他和王睿身前。 「让我过去。」卫凡用气声说道。 「不行。」何涟伸手挡着。 「让我过去。」卫凡没有感情的说道。 「不……」何涟还没说完，便震惊的看着新出现的另一幕。 容啟天坐起身，用单手蒙着脸，嘴角向上，先是小小的呵呵几声，紧接而来的是发疯似的大笑，而松烟也在这阵大笑中，再次配上他的笑声合音。 「怎么？」卫凡已经陷在迷雾中，完全摸不着头绪。 不只他，连一向精明的王睿也是满头「黑人问号」。 但这个问号，在两秒之后就被他解开，原因是容啟天放下了蒙在脸上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睿也开始大笑，在他的笑声中，有一个人却是忧愁不已，只可惜没人看见。 「阿睿？」卫凡迷糊的看着王睿，何涟则迅速的瞥了卫凡一眼。 「最后一个神器拿到了。」王睿也不藏私，指着容啟天说道。 「什么？」卫凡转头看着容啟天，容啟天也刚好将脸转过来，他左眼下方s造型的疤痕，变成一个8的形状，连接s头尾的，是一条金色的小线。 「那是？」卫凡瞇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 「终于。」松烟笑着说完这两字就倒了下去。 「松烟！」卫凡惊的大喊，想推开何涟铜墙铁壁般的身躯，但徒劳无功。 「别担心，可以让他过来了。」容啟天抓起松烟，将他放手上说道：「我没事了。」 何涟听此，放下他方才纹风不动的手。 卫凡跑到容啟天身边，担心的看着松烟。 「卫大人，请别替我担心。」松烟艰难的说道：「我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语落，他便闭上眼睛，彻底失去意识。 「松烟？」卫凡眼眶泛红。 「别担心，他是累的睡着了。」容啟天安慰道。 「真的吗？」卫凡用气声问。 「真的，刚才他怕伤到你，太快转换身形，又帮了我一把，一时负荷不了。」容啟天用双手包住松烟，默唸了几句咒语后说道：「先让他进你的凡夫俗子。」 「好。」卫凡一抬手，容啟天便将松烟放入储物鐲内。「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等他睡完一觉，又会生龙活虎。」容啟天的话语刚落，地面就是一阵巨动。 「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卫凡悲惨的看着容啟天。 「就是。」容啟天面无表情的将卫凡绑在身上，大喝：「准备作战。」 「是。」眾禁卫军回应。 其实不用容啟天说，在地面震动的时候，卫凡就感觉到大巨大的杀气从禁卫军里往外扩散。 这个动作，容啟天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我夹着他的腰也越来越顺「脚」了。 第六十二章 内鬼现身 源源不绝的黑衣人又再度出现，只是，他们这次似乎将目标锁定在容啟天和卫凡身上。 黑衣人发疯似的朝他们攻击，人群多到已见不着他俩，只听得见刀剑碰撞的声响。 「保护将军。」何涟以一剑击倒十来个黑衣人的速度，不断朝容啟天身边靠近，可惜，敌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只要他身边的黑衣人一倒下，就会有别人补上，硬是将他们之间的路阻断。 「哈哈哈哈哈，容啟天，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一个张狂又难听的声音大笑，卫凡一下就认出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他曾在旅社餐厅里听过。他本想告诉容啟天，但他已陷入杀气爆棚的境界，贸然和他说话，恐怕对他不利。 卫凡遂决定先静观其变，他快速转动眼珠，四下搜寻那人，果然，就在他们斜右前方附近，有个用高级的黑布蒙着脸，露出一双带着真正邪恶却炯炯有神的眼睛。 一见他，一股翻江倒海的噁心感便在卫凡的胃沸腾，那滚起的呕吐泡泡，几乎要淹过他的喉头，窜出嘴中。卫凡努力忍下这股感觉，无意识的对那位黑衣人举起右手，说了几句话：「邪恶之人啊，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我以它们向你承诺，你将会为自己所製造的因，得到应得的果。」 此语刚落，卫凡体内的灵力驀地暴涨，它们像是老早就熟悉似的，自动自发地将多馀的灵力集中在卫凡的丹田，缩成一团小球后，猛然向外扩散，在几秒内便包住他和容啟天，形成了一个蓝色的防护罩。 此异像让黑衣人看傻了眼，他们试图用刀和咒攻击，可全无效果。 「可恶，你们这些废物，又被他击败了。」那张狂又难听的声音大吼，愤怒的说道：「让开，我就不相信不行。」语落，他便朝他们挥刀。 喀！ 「首领，快放下剑。」一位黑衣人大喊，但已无用。 那位声音张狂又难听的首领，半个身子都被吸进灵力中。 「快，快拉我出去。」首领慌张的大喊，黑衣人则七手八脚的拉住他还在灵力之外的身躯。 噗、噗揪！ 黑衣人合力拉出首领，但他的被灵力吸进的半身，已经成为一具骨架，而那些灵力，还慢慢侵蚀他的另外半边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身体！！！！」 黑衣人们惊恐的盯着首领，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有动作，因为卫凡的灵力突然爆大，像世界末日的太阳，将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全部吸入。 不消几秒的光景，黑衣人们便被除掉五分之四。 「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凡惊讶的看着灵力慢慢缩回自己的身体里。 「是大海的力量。」容啟天笑的眼睛都瞇了起来。「还记得我说过的吗？灵力能反映你的个人特质，蓝色代表大海，象徵着沉稳的思想、仁慈的心性、无畏的勇气，以及不可预测的能力」 「记得。」卫凡点点头。 「修炼的越好，灵力便越能拥有自己的忆识，你身上的灵力跟随了你好几世，早就与你心神合一，所以，只要你相信它们，它们便会保护你。」容啟天笑着解开绑着他俩的绳子说道：「这就是它们不可预测的能力。」 说着、说着，黑衣人也渐渐被屠杀殆尽。 「将军，你们没事吧？」 禁卫军们终于开始能聚集到容啟天和卫凡身边。 「没事，有受伤的，赶紧吃丹药治疗。」容啟天扫视着禁卫军说道：「还有谁在作战。」 王睿迅速点完人数说道：「何涟、利晚、顏晨。」 「好，差不多了，那我们……」 「啊！」容啟天还未说完，一声惨叫便出现在战斗的方向，顏晨倒卧在血泊中，他的左大腿几乎被砍断，只剩一点点肉还相连着，能清楚的看见被截断的大腿骨。 与此同时，何涟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眨眼间来到顏晨身边跪下，低头看着他说道：「顏晨、顏晨，我是何副官，你……」 「……是、是利晚。」顏晨揪住何涟的衣襟将他拉近，瞇着眼确认他是何涟后，艰难的吐出这几字便昏了过去。 利晚？我的天哪，一直都是由他和顏晨保护大嫂。 第六十三章 齐聚一堂 何涟浑身颤抖，看向刚赶到的容啟天惊骇的问：「将军，大嫂呢？」 「在后面，利晚刚才接手。」容啟天担心的看向顏晨。 「吓。」何涟倒吸一口气，连声音都在颤抖。「是利晚。将军，是利晚。」 「卫凡呢？」容啟天一听便回头大喝。 王睿也听到何涟的话，惊的往后跑，拨开所有禁卫军，却独独未见卫凡。「将军，大嫂不见了！」 「什么？」容啟天的心惊起了滔天巨浪，狂暴的海浪几乎将他吞没。 「属下罪该万死。」禁卫军们齐齐跪下，每个人都愤怒又惊惧到了极点。 容啟天看着禁卫军，深吸了几口气，低声说道：「大家快起来，此事怪我识人不清。」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何涟代所有禁卫军问。 「把其他三人找来。」容啟天看着王睿。 「是。」王睿从怀中抽出一张巨大的阵符，平摊在地上。「将军，要有五个回去。」 「为什么？不是三个吗？」容啟天怒问。 「将军，只剩下五人的阵符，就算只要招来三个，但这张阵符没有五个人便无法发动。」王睿直视容啟天说道：「请快点决定。」 「浑蛋。」容啟天咒骂了一声，转头看向为数不多的禁卫军。「顏晨……」 「将军，顏晨不行，他现在无法发动灵力。」王睿急速说道：「我等一下会用传送符送他回去。」 「可恶。」容啟天看再度扫视禁卫军，艰难又快速的点了五位禁卫军，要他们站在阵符上。「回去之后，那边就先交给你们，要是我们全军覆没，就由顏晨取代我，一切听他指挥。」 「是。」五人悲壮的看着容啟天，两秒后他们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而有三个人影也同时现身。 「你干了什么好事？」练若漪一现身，便看着容啟天骂道：「是不是卫大人被你搞丢了？」 「……」容啟天不敢说话，但满脸都是愧疚及怒气。 「容将军，少爷他？」季思谦有些愤怒的看着容啟天。 「先不用担心，松烟跟着他。」容啟天避开季思谦的眼睛说道：「他在卫凡的储物鐲里。」 「养伤？」章江君一针见血的问。 「……是。」容啟天低着头。 「这还不用担心吗？」季思谦提高音调。 「对不起。」容啟天直接道歉。 练若漪深吸了几口气，问道：「储物鐲是凡夫俗子吗？」 「是，我让卫凡一直戴着。」容啟天回道。 「幸好你没让他摘下，不然我肯定弄死你。」练若漪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在上面设下追踪术，我来查一下他们在哪里。」 「多谢练哥。」若不是情况紧急，容啟天几乎要朝练若漪下跪，幸好他多设了一道防线。 练若漪当即坐下，盘腿闭眼，不多时，他便抬头，皱眉道：「嗯？他们在狱卦山？这可不好办。」 「太危险了！」王睿骇道：「那里的阵法多又复杂，是阴界之最啊！」 「走。」容啟天不理王睿的话，直接说道：「现在就去把他救回来。」 「不行！」练若漪喝道。 「为什么？」容啟天瞪大眼睛瞪着练若漪。「阿凡他……」 「给我镇定一点，容啟天！」练若漪揪住容啟天的衣领，拉低到与自己平视的角度，以至于容啟天呈现超越九十度鞠躬的姿势。「先让你的部下们补充灵力、疗伤和需要的武器，敌暗我明，他们早就等在那等着我们，你真想让你的部下们牺牲吗？」 「……是。」 练若漪放开容啟天的衣襟，转身说道：「各位，先到我这领些疗伤丹、补灵丹，还有你们需要的武器。」语落，他从储物鐲里抓处一大把武器洒到地上，诡笑道：「要多少有多少。」 「是。」眾禁卫军鱼贯朝练若漪前进。 「我们先来商量对策吧？」章江君拉着季思谦，走到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容啟天身边。 「好。」容啟天拍打自己的双颊，重新恢復镇定。 阿凡，请你一定要平安。 拜託，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求。 第六十四章 卫凡、利晚 话说，容啟天招来另外三人，开始准备反击，并夺回卫凡，而另一边的卫凡，却在沉睡之中。 「大嫂、大嫂，醒醒，你没事吧。」 卫凡在利晚的呼唤声中，缓缓甦醒。 「嗯？」卫凡吃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利晚担忧的俯视他，他的头则躺在利晚的腿上。「利晚，我怎么了？」 「大嫂，我们遭遇突击，将军要我先带你逃出。」利晚忧心忡忡的说道：「刚才在作战的过程中，我不小心丢了阴盘，这下完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卫凡抚着后颈起身，那里痛的要命。「我们不是赢了吗？」 「本来是赢了，结果突然有一批黑衣人从我们后方现身，一掌便劈晕大嫂，然后朝我们攻来，杀的我们措手不及。」利晚绘声绘影的说道：「将军见情况危急，便对我们丢了一张传送符，把我们送到这儿来。」 「我的天哪。」卫凡扶着利晚起身，说道：「我们得想些办法，看先回去旅社找救兵还是怎么样，总之要快点回去救他们。」 「是。」利晚用食指戳着太阳穴想了一阵，说道：「大嫂，不然我们先朝上面走，看看是否有什么玄机，毕竟是将军把我们传送过来的。」 「你说的有理。」卫凡几乎要对利晚的想法至上敬意。「那我们快点走。」 两人走了大约半小时后，卫凡问道：「利晚，你有发现任何玄机吗？」 「没有。」利晚摇摇头，老实回答。 「唉，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卫凡丧气的继续走着，一会儿，又突然说道：「利晚，谢谢你。」 「大嫂，你……利晚受不起。」利晚惶恐的看着卫凡。 「受的起，利晚。要是没有你保护，我肯定常常遭遇危险。」卫凡拍拍利晚的肩膀说道：「也就是说，因为我，你肯定常常遭遇危险，真的对你很不好意思。」 「大嫂，这都是利晚的职责，大嫂不必道谢。」利晚垂着眼睛说道。 害羞了？呵呵，真是认真的军人。 卫凡笑着拍拍利晚，也不再对此多语，反而是和他聊起家常。 「利晚，你怎么会从军？」卫凡问。 「家里穷，当军人可以减少家里的负担，也能养家。」利晚回答。 卫凡瞥了眼利晚，他高大又粗獷的身形，配上典型农村苦干的憨厚面容，点点头说道：「真是乖孩子。」 「大嫂呢？为什么想当公车司机？」利晚问。 「我啊，纯脆只是喜欢开车，能护送乘客到目的地，成就感很高。」卫凡笑着说道：「所以这次能载到你们，也是我的荣幸，只要能搭上我的车，我一定会想方法让你们平安。」 「大嫂真是令人安心，每次出完任务后，搭上公车前，我总会看看那橘色的led灯。」利晚望着天空说道：「专车，charterbus，只要看到这几个字，我就知道大家安全了。」 「谢啦。」卫凡东看西看，加快脚步往上走去：「我们再快一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帮我们回去的东西。」 「是。」利晚也跟着加快脚步。 卫凡走的并不专心，有个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 「放心，这是幻术，可以随心所欲更改。」 「而且，这次下的幻术，只有忠诚我的人，才能看清，其他的人，只会看到原貌。」 ∞∞∞∞∞∞∞∞∞∞∞∞∞∞∞∞∞∞∞∞∞∞∞∞∞∞∞∞∞∞∞∞∞∞∞∞∞∞∞∞∞∞v 第六十五章 发现 「专车charterbus」早被容啟天施下幻术，改为「鬼军ghostbus」。只有不忠诚的人会看到原貌。 也就是说，利晚他…… 也就是说，现在找什么都是白费，因为他是特意带我过来的。 我的天，我现在绝不可打草惊蛇。 卫凡猛吸了几口气，假装找寻线索，但心里不断想着对策，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五分鐘之内，他终于想到待在凡夫俗子里的松烟。 正当他刚想传音的时候，利晚突然抓住卫凡的手，将他扯到身前，笑瞇瞇的问道：「大嫂，你是怎么发现的？」 「什、什么？」卫凡有些惊慌。 「大嫂，我们就不必再装了。」利晚那老实憨厚的脸，露出卫凡怎么也想不通的奸诈笑容说道：「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卫凡想了两秒，决定回答实话，毕竟他再怎么样都打不过利晚，还是老实点好。「……我的车，上面已经不是写『专车charterbus』了。」 「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真是多说多错。」利晚自嘲着摇摇头。「但还是要请大嫂跟我走一趟，毕竟，你也逃不了。」 「……有道理。」卫凡点点头。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利晚拉着卫凡说道：「那我们就加快步伐吧，快要到了。」 「……我们怎么不直接飞上去就好？」卫凡熊熊想到他们的灵力。「是要保留灵力吗？」 「这里有巨大的阵法，那种灵力是不管用的。」利晚平静的回答。 「……能说要去哪吗？」卫凡试着问。 「你说呢？」利晚秒回。 「……有道理。」卫凡点头同意。 「松烟，快醒醒啊，我们遇到麻烦啦。」卫凡在被利晚拽着上山的同时，拼命对着凡夫俗子里的松烟传音：「松烟、松烟、松烟，别睡啦！」 「卫大人？怎么了？嗯？我这是在哪里？」过了大约一世纪那么久（这当然是卫凡脑中的想法），松烟睡意朦胧的声音终于传至卫凡脑里。 「你终于醒了！」卫凡几乎要跪地感谢。「我们遇到麻烦啦，我被利晚绑架了，但他应该忘记你也在，现在该怎么办啊？你有办法通知容啟天吗？」 「利晚？是我知道的那个利晚吗？」松烟的声音清醒了许多。 「对啊。」卫凡洩气的回答。 「他竟是内鬼？」松烟不可思议的说道：「他可是容大人的手下大将，容大人对他信赖有加，这……」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有什么事？」卫凡无奈的说道：「总之，现在讨论这个没意义，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想，嗯，喂，你干嘛？别黏过来。」松烟发出的声音忽然有点闷闷的，似乎是被某个重物压在身上。 「怎么了？」卫凡疑惑的问。 「卫大人，你这隻风雷兽似乎特别喜欢我。」松烟吃力的说道：「牠现在压在我身上休息。」 「对齁！我都忘记牠了。」想起还有风雷兽，卫凡焦急的心又冷静下来一些。「不过，牠不是很小隻吗？」 「卫大人，我现在还是松鼠。」松烟扁着声音表示。 「噢，呃，那我能做什么吗？」卫凡不好意思的问。 「没关係，我刚才把牠推开了。」松烟的声音恢復成以往的温柔。「话说回来，我们现在也许跟着利晚走也不是坏事。」 「是吗？」卫凡显得心不在焉。 「他要达到目的，所以不可能对我们动手。」松烟分析道：「而且，容大人应该已经行动了，我们先静观其变。」 「好。」卫凡问道：「对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好了。」松烟生气勃勃的说道：「这点伤对我来说，简直没什么大用。」 「不准这样说。」卫凡有些生气的说道：「受伤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会让我们担心的，明白吗？」 「……是。」 卫大人，您依然心善，我由衷希望，这次的事能平安落幕。 您能得到幸福。 而我，也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 第六十六章 大Boss出现 「我们到了。」利晚将卫凡带至山顶，山顶的旁边，有个深不见底的洞窟。 「是要进去吗？」卫凡问。 「不，我们在这里等。」利晚边说边拉着卫凡坐到一块平整的山岩上，将他身上的尘土拍乾净。 卫凡看着利晚的动作，静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利晚，你为什么要当对方的人？」 「……」利晚站在卫凡侧身，动也不动。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卫凡自语道：「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利晚依旧没说话。 不过片刻光景，一群黑压压的蒙面人也出现了，而他们的最前方，走着一位英姿挺拔的人，他的脸上蒙着高及黑色面巾，看起来就是这群人的头头。 我的天哪，我现在真的身陷敌群之中。 连大boss都出现了。 容啟天，你快点来啊。 「教主，人已带到。」利晚单膝跪在那位英姿挺拔的人面前。 教主？噗噗，是金庸小说迷吗？ 不不，我在乱想什么。 「起来。」教主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卫凡忍不住朝他望了几眼。 「阿凡，我们终于见面了。」教主见卫凡在瞄他，便绕过利晚，来到卫凡面前。 「呃，我们见过吗？」卫凡站起身，打算随时落跑。 「见过。」教主说完，便解开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与容啟天的帅度不分轩輊的面容。 「哇，好帅。」卫凡几乎看呆。 「呵呵……」教主轻笑出声。 卫凡听见笑声，惊觉失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跟着傻笑。 「阿凡，我的话，不行吗？」教主突然拉起卫凡的手，放在胸口。 「什、什么？」他看着卫凡的双眸柔情似水，险些让卫凡无法招架。 「阿凡，以前的事都该忘了，如果今世你跟了我，我保证不会伤害容啟天他们。」教主对卫凡说道：「我才能给你永远的幸福。」 「可、可是我们并不认识，我……」卫凡结巴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阿凡，你可得想清楚了。」教主将卫凡的手移至嘴边，轻吻了几下说道：「你自愿离开他，我可以不伤他，你若不愿，那我只好杀了他，把你夺过来。」 「……」卫凡睁大眼睛，对这小说般的话语震惊不已。 奇了，这个世界是怎么样？我也太受欢迎了吧？ 而且，他们还记得我是男人吗？ 真是太玄幻了？ 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卫凡变化多端的表情，落入教主的眼中，他勾起嘴角，俯身，朝卫凡的努起的嘴前进。 「找到你们了。」容啟天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卫凡背后，他的声音惊醒卫凡，同时他感到一阵拉力，果然，立刻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 「容啟天，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教主抱着卫凡，看着容啟天左眼的疤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把三样神器都拿到了。」 「李蔚，没想到竟然是你？」容啟天惊愕的看着教主。 「是我，又如何？」李蔚蛮不在乎的说道：「什么兄弟之情都是狗屁，你对我做的还不够多吗？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只是刚刚好而已。」 「……你先放开卫凡，有话好说。」容啟天严肃的说道。 「放开？」李蔚笑着说道：「那可不行，卫大人已经是我的了。」 「什么？」卫凡想推开李蔚，没想到李蔚抓住他的下巴，硬生生的将他的脸抬高，并迅亲吻他的嘴。 卫凡感觉到软软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惊慌失措想推开他，可徒劳无功。 好噁心，容啟天，快救我。 「李蔚，强迫别人算什么男子汉。」容啟天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怒气。 「强迫？」李蔚放开卫凡的嘴，舔了舔嘴唇说道：「到底是我强迫还是你强迫？」 「你在说什么？」容啟天皱着眉头。 「话不投机，我们进去再说吧。」李蔚指了指洞窟，搂着卫凡率先进入。 ∞∞∞∞∞∞∞∞∞∞∞∞∞∞∞∞∞∞∞∞∞∞∞∞∞∞∞∞∞∞∞∞∞∞∞∞∞∞∞∞∞∞ 李蔚？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我不懂，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竟让你如此恨我。 ∞∞∞∞∞∞∞∞∞∞∞∞∞∞∞∞∞∞∞∞∞∞∞∞∞∞∞∞∞∞∞∞∞∞∞∞∞∞∞∞∞∞ 第六十七章 狱掛山 眾人进入洞窟后，立刻被一阵暴风吹散，卫凡在风中翻滚，约莫过了一分鐘，才重重的摔在地上，喔不，是一具坚实的肉体上。 「抱歉。」卫凡慌张起身。「你没事吧？」 「没事。」李蔚也起身，观看四周情况，突然他往下一瞥，便乐的笑出声来。「卫大人，连命运也在帮助我们呢。」 「你说什么？」卫凡正焦急的左顾右盼，希望能看见容啟天的身影。 「别找了，容啟天是输定了。」李蔚说完，便离开他们的位置。 「喂，我为什么不能走？」卫凡想跟着李蔚，但却一步也动不了。 「这里是上古仙人设下的大卦阵，从上至下，分为天、人、地三处，而它们各有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个卦。」李蔚笑呵呵的说道：「你现在就站在中间的『人』的坤掛上，也就是说，我只要能抢到下方『地』的乾卦，和你的坤卦相连，就能成为泰卦，意思是，我能心想事成，反之的否卦，则会堕入地狱。」 「……所以我动不了的原因是？」卫凡挣扎着移动脚步，可依旧徒劳。 「只要有人闯入此卦阵，此卦阵便会啟动且无法关闭，而啟动的关键，是『人』的每个卦上都得站一个人。」李蔚摸摸卫凡的脸说道：「若是一直有卦未站人，那么它就会一直维持这个状态，被困在上面的人，最终也会因为飢饿而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离开，因为这个卦上面已经有我了？」卫凡怒瞪着李蔚。「你是故意抓着我跟你进来的，因为这样你才能去你想去的卦。」 「没错，刚才你要是先走一步，结局恐怕会翻转。」李蔚勾起嘴角说道。 「照你这么说，只要人的乾和天的坤合在一起，不也可以成为泰卦吗？」卫凡气愤的说道：「所以你不一定能心想事成。」 「阿凡，你真的很聪明，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李蔚怜爱的看着卫凡，悄声说道：「不过我在洞窟外设下结界，只让十个我希望的人进来，所以你想的事并不会实现。」 语落，李蔚便跃至空中，倏的光芒乍现，卫凡这才看清自己站在一颗透明的石头上，石头上有着六条短线，显然是坤卦的卦象。 举目望去，奇异的景象让卫凡吃惊不已。 练若漪站在云朵之上，是属天的乾卦。 季思谦站在小山之上，是属山的艮卦。 何涟站在烈火之中，是属火的离卦。 王睿站在流水之中，是属水的坎卦。 利晚站在水泽之中，是属泽的兑卦。 一位黑衣人站在透明石上左右晃动，像被风颳过似的，是属风的巽卦。 一位浓眉大眼的帅哥站在透明石上，狂雷惊声大作，是属雷的震卦。 他们的上方和下方，各有相同的卦象，而现在他们的正中间，飘浮着容啟天和李蔚。 「少爷，你没事吧？」季思谦从卫凡的右前方约五公尺处对卫凡传音。 「没事，阿谦。」卫凡传音给季思谦，指着他左前方五公尺处问：「你知道那帅哥是谁吗？」 「嗯？他是章江君啊，少爷你不认识？」季思谦疑惑的传音。 「不愧是他，果然有九种形貌。」卫凡嘖嘖称奇。 「少爷，章江君的本来的模样就是那样。」季思谦传音。 「真的假的？」卫凡仔细打量章江君，害章江君浑身不自在。 「少爷，别看了，他们好像要开始了。」季思谦指着前方，解救章江君的窘境。 「喔。」卫凡转而看向容啟天和李蔚。 「李蔚，我想不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容啟天皱眉看着李蔚。 「哼，容啟天，其他的就算了，连卫大人你也要跟我抢。」李蔚咬牙切齿的说道：「亏我当你是兄弟，你这么做真是真是无耻至极。」 「什么？你是说赐婚吗？虽然我有去求，但最后是皇上下的令。」容啟天疑惑的说道。 「皇上？别拿皇上当藉口。」李蔚不屑的看着容啟天说道：「我和卫大人一心相爱，分明是你从中作梗，让我们无法在一起。」 「李蔚，你想想你的话合理吗？卫凡和我……」容啟天还未说完李蔚便怒喝道：「卫大人送汗巾与我，等同与我定情，你凭什么夺我所爱？就因为我和你是拜把兄弟？」 「汗巾？你说什么？」容啟天变了脸色。 「这些年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李蔚从怀里抽出一条淡蓝色，有黑色滚边的汗巾。「你别说你认不出来。」 容啟天惊愕的看着那条汗巾，在远方的卫凡也是，突然，好几股强势的影像窜至卫凡的脑中。 ∞∞∞∞∞∞∞∞∞∞∞∞∞∞∞∞∞∞∞∞∞∞∞∞∞∞∞∞∞∞∞∞∞∞∞∞∞∞∞∞∞∞ 「卫凡，你在干什么？」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容啟天，穿着黑色古汉服，腰间系着一块白玉，满脸诡异的看着卫凡。 「我在看河流的动向。」卫凡回应。 「哼，无聊。」容啟天粗鲁的推了卫凡一下，害卫凡往前一倾。 「阿天，你别这样。」一位身穿白色古汉服的男孩扶住卫凡，他才没有滚进小河里。 「哼，身体那么单薄，怎么不多吃点饭。走了，蔚。」容啟天又看了卫凡一眼，转身离开。 ∞∞∞∞∞∞∞∞∞∞∞∞∞∞∞∞∞∞∞∞∞∞∞∞∞∞∞∞∞∞∞∞∞∞∞∞∞∞∞∞∞∞ ∞∞∞∞∞∞∞∞∞∞∞∞∞∞∞∞∞∞∞∞∞∞∞∞∞∞∞∞∞∞∞∞∞∞∞∞∞∞∞∞∞∞ 「阿凡，你考上官职了，好厉害啊。」李蔚和卫凡坐在河边，王睿在一旁的草地上打滚，他们看起来有十三、四岁。 「没什么，希望我当这个官能有用处。」卫凡笑着摇摇头。「你呢？决定去考武官了？」 「嗯，阿天和我一起，等考上了，来跟你报喜。」李蔚笑瞇瞇的说：「你要请我吃饭。」 「好，我等你来。」卫凡也笑了。 「喂，也要请我才对吧。」容啟天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股脑的坐到卫凡身后，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出现的何涟则扑到王睿身上，几乎将他压扁。 「走开，很重。」卫凡推开容啟天，往李蔚身旁挪了一些，又朝旁边喊道：「阿涟，别欺负阿睿。」 「哼，别靠蔚太近，他都要被你挤下去了。」容啟天抱住卫凡的腰，将他挪近自己身边。 李蔚的脸僵了僵，笑着说道：「没事，我不会掉下去的。」 ∞∞∞∞∞∞∞∞∞∞∞∞∞∞∞∞∞∞∞∞∞∞∞∞∞∞∞∞∞∞∞∞∞∞∞∞∞∞∞∞∞∞ ∞∞∞∞∞∞∞∞∞∞∞∞∞∞∞∞∞∞∞∞∞∞∞∞∞∞∞∞∞∞∞∞∞∞∞∞∞∞∞∞∞∞ 「啊！卫大人，我得走了，你过来一点。」基尔看着天空。 「什么？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巨大身体摔在卫凡身上，他的嘴重击在卫凡的嘴上，害他疼出泪来。 「阿凡，你没事吧？」李蔚从门外跑进来，这时，他看起来已有十五、六岁。他见容啟天强压卫凡亲吻，卫凡都已流泪容啟天却还不起身，一股怒气自他胸口窜出。「容啟天，你像话吗？」他拽起容啟天，扔到一旁。 「我没事。」卫凡抹掉疼出的泪，对李蔚摆摆手。 「什么没事，他不能强迫你。」李蔚气愤的说道。 「阿蔚，真的没事，你别生气。」卫凡拍拍李蔚的肩膀，馀光瞄到容啟天呆滞又发红的面容，忍不住抿嘴一笑。 ∞∞∞∞∞∞∞∞∞∞∞∞∞∞∞∞∞∞∞∞∞∞∞∞∞∞∞∞∞∞∞∞∞∞∞∞∞∞∞∞∞∞ 我的天，这记忆……容啟天根本就是小屁孩，那什么幼稚的举动？而我又是什么心态？什么心思？我根本就…… 第六十八章 卦阵啟动 当卫凡回神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冒出冷汗，而容啟天和李蔚的对话也来到最后阶段。 「你不知道吧，三样神器虽然都在你们身上，但要发动神器，除了要跟这个卦阵互动外，神器之主也得在场才行。」李蔚对容啟天冷声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乾脆不再抢神器，而是伤你要将的原因，反正到最后，阿凡和你都必须来到这里。」 「你这么做，阿凡也会受伤。」容啟天皱眉看着李蔚说道：「既然你也喜欢阿凡，为什么……」 「为了阿凡和我。」李蔚打断容啟天的话，怒道：「要不是你拆散我们，阿凡也不会死，我这么做，能让他永远离开你，永远不再受伤。」 「蔚，我觉得事情一定有误会。」容啟天以非常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是拜把兄弟，要是我们闹翻，得利的会有多少人？你想想看？」 「误会？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李蔚摇摇头，不相信的说道：「我们那时候才刚当上将士，会有谁对我们覬覦？」 「主要不是我们，是阿凡。」容啟天严肃的说道：「你的性格我知道，绝不可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想必，你也是在这世突然被带到阴间的吧？是谁带你过来的？他可能就是主谋。」 「……容啟天，很抱歉，太久了，你说的话我不能信。」李蔚的眼中闪过一些什么，但再度摇头说道：「既然这个卦阵能完成我的愿望，那我就要一试。」 「好，你要怎么做？」容啟天毫不犹疑的说道。 「这个卦阵的运作原理你应该知道吧？我们也不要动武，毕竟实力差不多。」李蔚指着卫凡说道：「就让阿凡来决定我们谁站天的乾，谁站地的乾，输的，就听从天命安排。」 「这……」容啟天为难的看着卫凡。 「嗯？什么？」卫凡迷糊的问。 「由你来决定，你要我们谁站在天的乾，谁站在地的乾。」李蔚大喊道：「你说了，我们就绝不反悔。」 「但阿蔚，我们……」卫凡猛烈的摇头。 「阿凡，你想起我了？」李蔚欣喜的看着卫凡。 「想起一些。」卫凡点点头说道：「阿蔚，我们不要再斗了好吗？就这么终止吧？」 「……不，不行。」李蔚摇摇头。「太久了，我为了这一刻等太久了。」 「阿蔚……」卫凡祈求的看着李蔚。 「不行，阿凡，此阵卦已经在运作，不可能终止了。」李蔚看着卫凡，真诚的说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阿凡。我只要你，拜託，请你回应我的要求，就选择吧。」 卫凡知道劝阻无效，只好看着容啟天，而容啟天则是对他露出宠溺的笑容说道：「阿凡，选吧，不管你选什么，我都不后悔。」 卫凡左看看容啟天，右看看李蔚，简直是焦头烂额，突然有个声音打到他的脑中。 「嗨，卫大人，我是阎罗王，这个阵法的绝妙之处，就像月亮投射在水中一般，很棒吧，这里可是阴间的第一大阵喔。」 「嘿！阎罗王帮帮我啊！」 「不行，这我可不能插手，告诉你阵法的秘密，也是因为容鬼王和我签下的契约已经完成，我得照规矩行事。」阎罗王俏皮的说道：「好了，就这样，掰掰。」 「喂，阎罗王，别走啊，我还搞不清楚那个秘密的意思咧……哈囉，阎罗王？喂？你还在吗？喂？」 阎罗王来的快，去的也快，卫凡在心中摇头叹息，此时，几个声音接连窜上他的心头。 ∞∞∞∞∞∞∞∞∞∞∞∞∞∞∞∞∞∞∞∞∞∞∞∞∞∞∞∞∞∞∞∞∞∞∞∞∞∞∞∞∞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在最后时刻，绝对不能心软。」 「只是少爷，这次千万不能心软。」 「主、主人，记得，寻着您的记忆开始找，会有方向的，一定不能心软、不能重蹈覆……」 ∞∞∞∞∞∞∞∞∞∞∞∞∞∞∞∞∞∞∞∞∞∞∞∞∞∞∞∞∞∞∞∞∞∞∞∞∞∞∞∞∞ 魔音传脑般的提醒充斥在卫凡脑中，是该做个了断了。 看着「地」之下的水波光粼粼，卫凡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明白了阎罗王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容啟天说道：「容啟天，你去上面的乾卦吧。」 「好。」容啟天二话不说，直接窜到天的乾卦上。 李蔚笑容满面的看了眼卫凡，跳到了地的乾卦上。 框啷、框啷！喀、喀、喀…… 天和地的卦象转动，将乾的位置，移到人的坤的上方和下方。 「啊！」卫凡、容啟天、李蔚同时大叫一声，垂直的白光罩住他们全身，这道光又重又不舒服，就在卫凡开始想吐的时候，容啟天和李蔚随着白光，渐渐朝他的方向移动。 突然，白光分裂出一束小光，直打容啟天的疤。 「啊！」容啟天大叫了一声。 卫凡本想问容啟天情况，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束小光将容啟天疤上新出现的小线带出，那条线来到卫凡身前，成为一支雕刻精美的银製发簪，它二话不说，直朝他心窝戳去。 「啊！」 卫凡的叫声被隐没在接下来出现的巨大光芒中。 一枝金色的毛笔从卫凡的心口窜出，变成一位有着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高大帅哥。 「主人，我终于等到你们了，现在，就让我们回去看看吧。」稳重的声音自金发帅哥嘴里出现，语落，他便伸出右手指着卫凡、左手指着容啟天。 霎时，一束银光和一束银金相间的光分别从卫凡和容啟天身上窜出，并化为月夜及阿明。 「这是？」卫凡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是惊异与不解。 与此同时，地之下的水倏地如喷泉般涌至月夜周身，他又瞬间化为月夜壶，身体里乘满那水，而金发帅哥和阿明也化为原身，双双浸在月夜壶中。 轰！ 巨响和烈光自月夜的身上散出，结合了卦阵的白光后，将卫凡等三人团团包围，然后嗖的一声，三人便不见踪影，而卦阵上的其他人也不动如山，冻结的时间终于在此刻喘了口气。 第六十九章 回到过去（上） 「哇?????！疑？」卫凡自高处跌落，但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中暗自奇怪，却听身旁传来两声。 咚！ 咚！ 转头一看，果然是容啟天和李蔚。 「喂，你们没事吧？」卫凡匆匆跑到他们身边，左看看、右瞧瞧。 「没事。」容啟天和李蔚同声回应。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李蔚坐起身环顾四周，满脸不解。 「不知道。」容啟天摇摇头，看着李蔚问：「不是说能完成你的愿望？」 「但我的愿望不是这个。」李蔚疑惑的回答。 「……」卫凡坐在他俩身边，双手支着头，将脸挤成一团。「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到处看看吧。」容啟天揉揉卫凡的头，扶他起身后，也对仍坐着的李蔚伸出友善的手。 「……我自己可以。」李蔚看着容啟天的手，露出挣扎的表情，最后仍自己撑地站起。 容啟天不意外的缩回手，说道：「这里应该是卫家大院，我们去卫凡的屋里看看。」 「好。」卫凡和李蔚点头。 三人走过有着假山的花园，绕过小河，来到一间典雅的小院，一踏进去，三人都震了一下，眼前的两人不正是卫凡和容啟天吗？ 「这、这是我们？」卫凡吃惊的看着他们。 「看来，我们回到了过去，碰到了我们自己。」容啟天往前走了几步，打算要和那看起来顶多十八岁的自己搭话，但那个自己却穿过他，在院内的草地上舞剑。 「看来，他们看不见我们。」李蔚见此说道。 「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是要干嘛？」卫凡的话刚说完，那两人便开始对话。 ∞∞∞∞∞∞∞∞∞∞∞∞∞∞∞∞∞∞∞∞∞∞∞∞∞∞∞∞∞∞∞∞∞∞∞∞∞∞∞∞∞∞ 「天天，我那条淡蓝色有黑色滚边的汗巾不见了，不会是你拿的吧？」卫凡看着在舞剑的容啟天。 「什么？不见了？」容啟天收起剑，走向卫凡说道：「你不会是送给谁了吧？」 「你在说什么？」卫凡又好气又好笑的捶了下容啟天的胸口，皱着眉头说道：「今早便没瞧见，也不可能是阿谦拿去洗的，奇怪。」 「会不会是塞在哪了？」容啟天抓住卫凡的手，放在心口。 「不知道。」卫凡摇摇头的说道：「我等会儿再找找。」 语落，他想把手抽回，却被容啟天按住。 「阿凡。」容啟天低头看着他。 「怎么啦？」卫凡抬头，看见容啟天不同以往的认真神情，脸不自觉的烧灼起来。 「阿凡，我这次立了大功，我……向皇上求娶你可好？」容啟天深情的看着卫凡，满脸期待与不安。 卫凡感受到容啟天逐渐加快的心跳，低头说道：「但我无法生育，也容不下多位夫人。」 「兄长们几乎都有孩子了，父亲和母亲早知道我的心思，他们只盼我早点娶你回去。」容啟天将卫凡拉近，焦急说道：「阿凡，我只你一个，别的不要。」 卫凡双颊羞红，嘴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用呢喃般的声音说道：「……好。」 「太好了，我今晚就去向皇上求旨。」容啟天狂喜的将卫凡抱在怀中，抬起他的头，深情一吻。 ∞∞∞∞∞∞∞∞∞∞∞∞∞∞∞∞∞∞∞∞∞∞∞∞∞∞∞∞∞∞∞∞∞∞∞∞∞∞∞∞∞∞ 此情此景，不仅让一旁观看的卫凡双颊涨红，也让李蔚的眼里出现一丝裂痕。 说时迟，那时快，场景突然转换到另一处，一位穿着绿衣的婢女，拿着一条淡蓝色有黑色滚边的汗巾，站在看来十八岁的李蔚面前。 ∞∞∞∞∞∞∞∞∞∞∞∞∞∞∞∞∞∞∞∞∞∞∞∞∞∞∞∞∞∞∞∞∞∞∞∞∞∞∞∞∞∞ 「李将军，这是我家少爷要交给您的。」婢女将汗巾交给李蔚。 「我？真的吗？」李蔚拿着汗巾，面颊上出现一抹红艳。 「少爷说，您知道他的心思。」婢女对李蔚欠身后说道：「李将军，听闻容将军想向皇上求旨。」 「求旨？」李蔚疑惑的问：「他想要什么？」 「我想李将军应该明白。」婢女看着李蔚手上的汗巾。「奴婢该离开了。」 「阿凡，你原来是喜欢我的吗？但阿天……」李蔚看着手上的汗巾，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 ∞∞∞∞∞∞∞∞∞∞∞∞∞∞∞∞∞∞∞∞∞∞∞∞∞∞∞∞∞∞∞∞∞∞∞∞∞∞∞∞∞∞ 「我记得她是在我院里的婢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卫凡惊讶的看着这幕。 「……」李蔚面色铁青。 「……」容啟天没说话，只是拍拍李蔚的肩。 第七十章 回到过去（中） 话说，那绿衣婢女离开李蔚的住处后，没有立即回到卫家大院，而是走入小巷，来到一间小屋。 ∞∞∞∞∞∞∞∞∞∞∞∞∞∞∞∞∞∞∞∞∞∞∞∞∞∞∞∞∞∞∞∞∞∞∞∞∞∞∞∞∞∞ 「已经把汗巾交给李将军了。」婢女恭敬的对小屋拱手。 「很好，接下来，在你家少爷出嫁前，记得把我给你的药搅和在水里，让他和他的小跟班喝下。」屋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性声音。「记得，趁他们昏睡的时候，把他们弄上我准备好的花轿去李府，你也是，把自己打扮的体面些，再坐上容府的花轿。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容啟天也无法反悔。」 「是。」婢女开心的面颊緋红。 「对了，让你家少爷吃药后，你也记得吃一颗。」温和的男性声音说道：「让他们以为你也是受害者，明白吗？」 「明白，多谢大人。」婢女对小屋拱了拱手。 「好了，快离开吧，别被人怀疑上了。」 「是。」婢女转身。 「等等。」 「是？」婢女回身。 「待大婚日子定下，我会送一套婚服过去。」温和的男性声音说道：「让你家少爷在大婚之时穿上那套婚服。」 「是。」 ∞∞∞∞∞∞∞∞∞∞∞∞∞∞∞∞∞∞∞∞∞∞∞∞∞∞∞∞∞∞∞∞∞∞∞∞∞∞∞∞∞∞ 「……这哪招？」卫凡忍不住吐槽。「有种宫斗剧的感觉。」 「我要杀了那婢女。」容啟天和李蔚同声怒喝，然后互看一眼。 ∞∞∞∞∞∞∞∞∞∞∞∞∞∞∞∞∞∞∞∞∞∞∞∞∞∞∞∞∞∞∞∞∞∞∞∞∞∞∞∞∞∞ 接下来的场景，转换到卫凡大婚之时，那婢女和季思谦服侍卫凡穿好婚服后，便端了水来让卫凡喝下，也倒了杯给季思谦，但卫凡和季思谦并未如那位大人所讲，成为昏睡状态，反而是精神奕奕的为出嫁做准备。 「大人的药是不是给错了？」婢女疑惑的看着手中剩下的那颗药。 「碧儿，我们要走了。」有人从外面大喊。 「就来了。」被称为碧儿的婢女回喊后，小声说道：「算了，就算不能成为正妻，之后再找机会上容将军的床。」 ∞∞∞∞∞∞∞∞∞∞∞∞∞∞∞∞∞∞∞∞∞∞∞∞∞∞∞∞∞∞∞∞∞∞∞∞∞∞∞∞∞∞ 「她还真喜欢你耶。」卫凡揶揄的用手肘戳戳容啟天的肚子。 「别玩。」容啟天抓住卫凡的手，柔柔的捏了几下。 「……」李蔚无语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眼中的愤怒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歉意及懊悔。 ∞∞∞∞∞∞∞∞∞∞∞∞∞∞∞∞∞∞∞∞∞∞∞∞∞∞∞∞∞∞∞∞∞∞∞∞∞∞∞∞∞∞ 「阿凡，我终于得到你了。」和卫凡拜完天地、父母，容啟天根本不管一般习俗，直接入洞房和卫凡喝交杯酒。 「天天，你阿你，讲话都不害臊吗？」卫凡伸手抚着容啟天的脸。 「不害臊。」容啟天顺势垂头，亲吻他梦寐以求的唇。 两人幸福的抱在一起，突然间，卫凡失去力气，倏地往下滑。 「阿凡？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容啟天惊慌失措的抱紧卫凡，将他带到床上躺着。「阿凡、阿凡，我的阿凡，拜託你睁开眼睛、拜託你，不要丢下我，呜……阿凡，我一定会找到兇手、我一定会找到。唔……咳、咳咳、咳咳，怎么会？咳咳、咳咳咳……阿凡，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连我也中毒了。」容啟天倒在卫凡身边，紧握着他的手。「阿凡，咳咳、咳，这辈子是不可能帮你报仇了，咳咳、咳，但我发誓，不管轮回、转世几次，我都会捉到兇手，咳咳咳、咳，替你报仇。咳咳、咳咳咳，阿凡，我的阿凡，能随你一起死去，咳咳，真是再好不过了。阿凡，不管几辈子，咳、咳咳咳、咳咳，我都会找到你，我等你当，咳、咳咳，我的新娘。阿凡，我爱你、我爱……」 ∞∞∞∞∞∞∞∞∞∞∞∞∞∞∞∞∞∞∞∞∞∞∞∞∞∞∞∞∞∞∞∞∞∞∞∞∞∞∞∞∞∞ 卫凡知道这个场景，他曾在记忆里看过，但没有像现在那么鲜活。 看见自己和容啟天死亡的过程，真实的令人骇然。 ∞∞∞∞∞∞∞∞∞∞∞∞∞∞∞∞∞∞∞∞∞∞∞∞∞∞∞∞∞∞∞∞∞∞∞∞∞∞∞∞∞∞ 「阿凡！阿天！你们没事吧？我看见阿谦和碧儿倒在外面。」李蔚衝进洞房，见卫凡和容啟天双双倒在喜床上，便跑过去，先推推容啟天，见他没反应，顿时脸色大变。 李蔚伸出颤抖的手，探了卫凡的鼻息。「不！」李蔚怒吼了一声，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他张开双臂，紧抱住他们两人哭喊：「是谁？告诉我是谁？」 哭了好一会儿，李蔚抬起头，发红的眼神坚定无比。他开始在房内搜索，看起来是打算找出什么蛛丝马跡，可过了不久，他却也脚下一软，摊在地上。 「怎么？这是怎么了？」李蔚爬到床边。「是毒啊，连我也中了，怎么会？难道是涂在衣服上吗？」李蔚眼睛的灵动度已下降，他深情的盯着卫凡看，直到死去。 ∞∞∞∞∞∞∞∞∞∞∞∞∞∞∞∞∞∞∞∞∞∞∞∞∞∞∞∞∞∞∞∞∞∞∞∞∞∞∞∞∞∞ 看到这里，三人都没说话，可卫凡和容啟天同时抱住李蔚，彼此的心意在此时已无声胜有声。 第七十一章 回到过去（下） 三人温馨又释怀的时刻没有维持多久，一个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 ∞∞∞∞∞∞∞∞∞∞∞∞∞∞∞∞∞∞∞∞∞∞∞∞∞∞∞∞∞∞∞∞∞∞∞∞∞∞∞∞∞∞ 「主上，他们都死了。」一个蓝衣婢女进到房间，对着空气说道：「主上，接下来要怎么办？」 「那支金色的毛笔呢？」一个温和的男性声音问。 「……没见到，主上。」蓝衣婢女翻箱倒柜。 「算了，先把解毒粉洒到他们身上，尤其是卫凡的衣服，这样就查不出来了。」温和的男性声音又问：「另外那个是谁？」 「是李蔚将军。」蓝衣婢女边洒粉边回答。 「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之后需要他来帮我工作。」温和的男性声音说道。 「是。」蓝衣婢女得令后，踌躇了一下又说：「主上，我真能得到？」 「芍药，你想要，就得等，我还会骗你吗？」温和的男性声音说道：「别担心，你会如愿以偿的。」 「是。」 ∞∞∞∞∞∞∞∞∞∞∞∞∞∞∞∞∞∞∞∞∞∞∞∞∞∞∞∞∞∞∞∞∞∞∞∞∞∞∞∞∞∞ 「呃，那位是你的婢女？」卫凡抬高双眉问。 「是。」容啟天皱眉。 「那个声音呢？认识吗？」卫凡又问。 「不认识。」容啟天和李蔚同声回答。 「好吧，之后再说。」卫凡耸耸肩。「那，现在误会解开了，要怎么办？」 容啟天和李蔚互看一眼，便像兄弟一样勾肩搭背，对彼此露出笑容。 李蔚眼神坚定的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整死他们？」 「你得先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们，我们才……疑？」卫凡说着、说着眼前却光芒大作。 「看来是要出阵了。」李蔚看着越来越近的光说道。 「出阵？但最后那个主谋还没找到咧？」在卫凡的大喊中，三人被光带出此卦阵，回到洞窟里。 「出来了？」卫凡跌落在原先的坤卦上，容啟天和李蔚则一起摔到天的乾卦上。 「喔，不、不、不。」李蔚急吸了一口气，抓着容啟天就想把他甩到地的乾。「阿天，到地的乾，那样才能心想事成。」 「说什么？要去一起去。」容啟天不动如山。 「你不懂，该去地狱的是我，我……」李蔚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窜到三人脑中。 「嗨，你们终于出阵了，有看到什么线索吗？」阎罗王出现在三人面前。 「阎罗王，你在偷偷观察我们吗？」卫凡不客气的问。 「当然，这可是我的乐趣啊。」阎罗王毫不羞涩的承认。 「呃，算了。」卫凡有点鄙视的看着阎罗王说道：「线索根本不足啊，简直像在大海捞针，这……」 「卫先生，过去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阎罗王看着卫凡，严肃的说道：「想要看到更完整的原貌，还要再更努力才行，刚才你的经歷，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再多就会违反业力。」 「是喔，好吧。」卫凡有些沮丧，但理解的点点头。 「阎罗王？」李蔚看着阎罗王，思考了一下后说道：「阎罗王大人，在下犯了罪过，值得待在否卦上，请让容啟天到地的乾卦上吧，泰卦是他应得的。」 「说什么呢，要去，一起去。」容啟天怒喝。 「说的好呢，要去一起去。」阎罗王笑瞇瞇的看着他们说道：「你真的知道你们现在的卦象是什么吗？不如由卫先生帮你们解答一下吧。」 容啟天二人疑惑的望向卫凡，卫凡则指着下方的水说道：「我们，就像在水中的月亮啊，你们看，水上面的倒影，不正是泰卦吗？」 「啊！真的是泰卦。」李蔚恍然的看着水中倒影问：「但我最后，怎么跑上来了呢？」 「因为心啊，因为心。」阎罗王笑着说道：「你们的心相同了，所以你们出阵后，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李蔚抿着嘴说道：「接下来，我定会找出那个主谋，杀了他。」 「不急、不急。眼前的问题得先解决。」阎罗王露笑道：「现在是时间停止的状态，等我离开后，时间会开始运行喔。」 「真的耶，大家都不会动。」卫凡看着其他卦上的人，果真一动不动。 「那支金色毛笔在卫先生身上呢，真是可怕对吧。」阎罗王露出诡笑，传音给容啟天和李蔚：「接下来，你们应付的了吗？」 语落，阎罗王嗖的消失，一黑衣身影从巽卦的位置，伴随劲风向卫凡袭来。 鏘！容啟天出剑挡下，并狠戾扫过黑衣人的面庞，他的黑色面巾掉下，露出其刚毅普通的脸，而此刻，他的脸上出现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啊！」黑衣人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摀住脸，浑身像滚水般蠕动。须臾，这位刚毅的男子便化为一位柔弱的女子。 「芍药？」容啟天惊讶的看着她。 第七十二章 芍药 芍药的出现，让三人均吃了一惊。 「可恶，我的另一个变身被你毁了。」芍药恶狠狠的看着卫凡。 「我？」卫凡指着自己的鼻头，觉得非常无辜。 「要不是为了救你，容将军也不会伤我。」芍药愤怒的说道：「你怎么就不死呢？你死了，容将军才能归我。」 「呃……」卫凡看着容啟天，内心猛烈摇头，想着：「这位大哥，你桃花可真多，先是碧儿，现在又是芍药。」 「不准勾引容将军。」看卫凡死盯着容啟天，芍药愤怒的吼道：「你这狐狸精。」 「我……」卫凡简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说什么鬼话，阿凡本来就是阿天的夫人。」李蔚不满的说道。 「你别吵，你这个叛徒，就因为你一直拖拖拉拉的，不赶紧把卫凡弄走，我才只好找碧儿，没想到……」 「原来碧儿的事，也是你搞的？」卫凡恍然大悟。「可她也喜欢容啟天，你不知道吗？」 「哼。知道，我当然知道」芍药不屑的撇嘴道：「但碧儿算个什么东西，利用她，不过是为了让利晚……」 「利晚的事是你搞的？」容啟天黑着脸问：「你怎么做到的？」 「利晚喜欢碧儿，我不过是化妆成碧儿的样子，让他以为碧儿在阴阳界受苦。」芍药哈哈大笑道：「他果然如我想像的愚蠢，立刻就上鉤了，为了救碧儿，不惜背叛容将军您。」 「……」容啟天抬头看向还在卦象上的利晚，他仍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其实不只利晚，其他所有人都还固定在卦象上，这也许是芍药搞的鬼，不过现在这样说不定还比较安全。 「容将军，您要相信芍药，芍药一切都是为了您。」芍药如疯魔症般，抓住容啟天的衣襬亲吻。「您是爱芍药的，芍药一直都知道，只要卫凡一死，您就会属于芍药，永远属于芍药。」 容啟天将被芍药碰触过的衣襬撕下，退到卫凡身边，芍药则抓住那块衣襬放在心口，欢愉的说道：「容将军，您将衣襬赐给芍药，是答应了芍药的请求吧，那我就帮您除掉碍眼的卫凡，您等着。」 芍药说完，边唸着诡异的咒文，边将容啟天的衣襬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朝卫凡吐去。 容啟天的衣襬化为黑色的光，越过容啟天和李蔚的阻挡，朝卫凡进攻。 被黑气包围的卫凡，就像误闯入黑洞的卫星，整个人不断往内挤压。 他，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 非人的疼痛，让卫凡几乎失去意识。他在昏迷前，感觉到左手一阵发热。 「吼?????????」凡夫俗子传出惊天巨吼，松烟驾着散发白光的巨大雷风兽出现，将卫凡层层包裹起来，阻隔黑气的入侵。「谁敢欺负主人！」 「你这个丑陋的野兽，走开。」芍药激动的大喊：「我要杀了卫凡，杀了他！」 雷风兽听此，仰天怒吼，巨大的雷电伴随牠的吼声，猛烈降落在芍药身上。 「啊啊啊！！！我的脸。」芍药惊声尖叫，她的脸被雷电击成蜂窝状。 「活该。」松烟坐在雷风兽背上，冷酷的嘲讽。 「都是你，你让我的脸……」芍药看向松烟，露出丑陋又狰狞的表情。「我要你死！」 芍药顶着她残破的身躯，奋力衝向松烟，可惜，在她快碰到松烟前，就被雷风兽一口吞掉。 她被人利用的几世，也在此告了一段落。 第七十三章 回阳间 「阿凡？阿凡？」 卫凡躺在风雷兽身上，一动不动。容啟天焦急的看着松烟。 「没有大碍。」松烟抓着卫凡的手，仔细诊治。「卫大人体内的灵力为他挡下了这次灾难，但也因此耗损许多，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能恢復。」 「这次挡住了，下次也能挡住吗？」练若漪等人终于解除被固定的命运，来到卫凡身边。 而眾所注目的叛徒利晚，全身都被锁鍊束缚着，萎靡的被何涟揪在手上。 「将军，谜底越近，危险越多。」王睿站在容啟天身边，心疼的看着卫凡说道：「先送大嫂回阳间静养，等他恢復了，再把他带回来吧？」 「回阳间就剩他一个，这样岂不是更危险？」容啟天皱眉。 「在阳间，暂住客和阴间的眾生是不能随意动他们的。」练若漪说道：「除非是卫大人主动邀请，否则我们现在面对的危险，应该是找不上他。」 「……」容啟天纠结的看着卫凡。 「将军，安排大嫂住在阳气和正气充足的密闭空间内，应该能免掉多馀的麻烦。」王睿完全明白容啟天的担心，立刻提出办法。 「不如，我也跟去阳间保护卫大人吧？」章江君插口。 「不行，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容啟天立刻否决。 「那我去。」季思谦说道。 「你也不行。」容啟天摇摇头。「大家都需要你的灵食。」 「由我去吧。」松烟正色说道：「我是医生，能随时检查卫大人的身体，而且我现在还需要再静养一下。」 「但……」容啟天犹疑的看着松烟，欲说还休。 「练哥的医术比我还好，有他在，也不用担心大家的身体安危。」松烟直接说出了容啟天担心的点。「何况，到阳间必须隐藏，我打算待在卫大人的储物鐲内，这几天也已经跟雷风兽混熟了，我……」 「让我想一下。」容啟天抬手，打断了松烟的滔滔不绝。 其实，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卫凡全听在耳里，只是他怎么样都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说不了。 喂！不要擅自决定啊，我要待在这里！ 哈囉？谁来把我打醒。 可恶，眼睛怎么会睁不开呢？ 声音啊声音，快点发出来吧！ …… 「阿天，不能再犹豫了。」练若漪拍拍容啟天的后腰，严肃说道：「时间一直在走，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容啟天挣扎了一下，终于说道：「……松烟，你陪着阿凡我放心，但在阳间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是。」松烟对容啟天拱手后，一骨碌的跳进凡夫俗子。 「练哥，你能送阿凡回阳间吗？」 「可以。」练若漪从手中生成一颗光球，迅速将它融进卫凡的身体。 卫凡感觉到浑身泡在温暖的水中，非常舒服，舒服到快要睡着。 他挣扎着想说话，可仍旧失败，这让他沮丧极了。 此时，有个声音突兀又柔和的打到他脑中。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唔……是谁？ 「先生！先生！」 卫凡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拍打着重物，他睁开眼，发现他坐在公车上，手握方向盘，在日月大桥前等红绿灯。 「先生？你还好吧？」拍打重物的声音又出现了，卫凡恍然的望向旁边，原来有位中年男士正敲打着他的窗户。 「没事。」卫凡打开窗户。 「那就好，我看你发呆好久了。」 「谢谢。」卫凡对男士点头道谢，男士摆摆手，走进一旁的便利商店。 卫凡喘了几口气，重新适应阳间的空气。 复杂的记忆闯进他的思绪，让他混沌的双眼回归澄清。 绿灯亮起，卫凡驶上日月大桥。 这次，沿途风光明媚，但卫凡的心情，却如沉寂的湖泊，蠢蠢欲动的等待投石后的涟漪。 我，等你。 第七十四章 尾声 「我就这么回来了。」卫凡拉拉皱起的袖子说道。 「您回来多久了？」我问。 「我估计，大概有六个月了。」卫凡数着手指，眼神黯淡。「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卫先生，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回来找您的。」我拍拍卫先生的手。 「希望如此。」卫先生吐了口气，起身道：「打扰老师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不，卫先生，我很喜欢您说的故事。」我交握着双手说道。 「那？」卫先生眼露喜悦。 「卫先生，您放心，这个故事，我一定会依照您的意思，好好写出来。」我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您。」 卫先生带着笑容离去后，我便坐到电脑前，打下了这些字。 沉思了一分鐘，外头突然下起好大的雨，原本还算亮白的天空，变得一片灰暗，我记得卫先生并未带伞，遂拿伞衝出去。 跑了几步，便见卫先生在前方，他将帽簷拉低，朝骑楼小跑过去。 我加快脚步，没想到忽有一道自地射出的白光包住卫先生，这情景不过两秒，光消失的时候，卫先生也跟着不见踪影，地上只留有刚才他戴在头上的帽子。 「他们来找你了，卫先生。」我走过去拾起帽子，看着脚下的地祈祷。「加油，你们一定要闯过艰辛、得到幸福，我等着你们回来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