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镇魔司》 入局天下 第十六章 面圣 “小人参见陛下。” 来者便是吴鸾,吴鸾一家子的确手握兵权,不过不上不下,其爷爷当年太宗的金吾卫便有其中,故而给点兵权让其充充脸面,毕竟是太宗旧臣,传出去不好听。 “吴鸾啊。朕一直惦念着你那翰林院侍读的位子,不过吴鸾啊,朕给你们一家子的恩典已经够多了,再有恩赐,恐怕内阁都说不过去,你也怪不得朕,朕也是有心无力啊。” 吴鸾一脸谄媚,缓缓抬起头呵呵笑道:“小人自然知道陛下顾虑,今日小人便带给陛下一桩大礼啊,还请陛下容臣一言?” “说来听听?” “陛下,臣今日在北城门守着的时候,忽闻那酒肆有一说书人实在非同凡可啊,一身书生气自华,一言一行决然不简单啊,陛下,这可是大才啊” 永宁帝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才?来人拖出去。” 吴鸾大骇,连忙跪着走到永宁帝跟前,俯身道:“陛下恕罪啊陛下,臣还有一言,陛下听之必然大喜过望啊。” 永宁帝俯视吴鸾,冷声道:“说!” 陛下,臣今日望见那少年正和崔澹斗论一番,其言辞犀利,甚至帝师都让他与自己同座车马,不过之后,那崔澹该是斗输了,丢了面子,方才让人把他杀了丢进护城河,不过那人那至死也不妥协那崔澹,是个大才啊!” “呵,都死了你于朕说什么,怎么你救了?还是你是在戏耍朕吗?!” 一股骚尿味袭来。 吴鸾已然面色失常,更加俯身道:“陛...陛下,臣并未如此,只是那少年还有一层身份,让的其余甲士,未曾妄动陛下。” “呵,朕让你看着崔澹,你倒是好,倒是净顾着一些阿猫阿狗,朕,对你大失所望!滚下去吧,莫耽误朕早朝。” 吴鸾似是放弃了什么,一股脑儿的全说出来 “陛下,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前朝首辅大人,林其鹿大人?” 永宁帝略微思索一番轻语道:“当年,先帝那会还有“大宁失其鹿”的名声,朕自然记得,此事和前朝老臣有何关系?朕还听闻,前朝老首辅,还因当年私铸银钱,以首辅之职,买卖官职,不是被连坐了吗,怎的二人有何关系?”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那少年便是当年林其鹿的嫡子,林易,如今林其鹿的名声依旧在外流传甚广,桃李天下,自然也有许多呃...愚人去追崇,这也是林易未曾身死的原由啊陛下。” 永宁帝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原是前首辅大臣的儿子,怪不得才思敏捷啊。当年连坐先帝把他一家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也难怪啊。” 而后故作无知的问道:“那又如何,这也配称得上大才?” “陛下这才是绝妙啊” “这就说明他和那林老一样,一样是陛下的一条狗罢了” 永宁帝微微颔首。 “朕知道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翰林院侍读的位置吗,这些天朕会找谨慎殿大学士说一声,过几日便封你翰林院侍读,这一次你还算是做的不错。” “臣,臣谢陛下大恩大德,谢陛下。” “好了好了,退下吧。” 不久,吴鸾走远后,永宁帝的眼神一下子凛冽起来,目光极尽深邃,深不可测。 “开人!” 几道黑影浮现起来,齐齐俯身道:“臣等见过陛下。” 永宁帝挥了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独自留下黑影中颇为中等的武者。 “朕似乎记得你,司天监御前侍卫,朕记得你之前是谁的人来着?” “小人不才,是当年崔澹帝师的下属,隐匿在司天监的人。” “不错,一身气血浩荡,踏入五品不久吧。” “如若不是陛下栽培,小人终生无法入五品。” “那便好说了,让吴鸾别走出皇城,随便找个罪名,杀了即可,他父亲我来处理。” 黑影人一愣,随后颇为疑惑道:“这,陛下我二人父辈之前便是亲友,如此,小人也......” 未曾说完,永宁帝一语打断,怒声道:“朕让你杀了他,你觉得这是朕跟你开玩笑吗?怎么你也来忤逆朕吗?!” 黑影显然更加俯身,颤声道:“臣,臣遵旨,臣这就去。”说罢,正欲转身离去。 “慢着。”永宁帝一脸悲情道:“朕,如今天下无人可信,如今最信任的唯有你了,大内皇宫不知多少人想让朕死,而你朕是绝然信任的,此次之后,朕会给予你无上的权利,朕最信任的只有你了。” 黑影人猛然跪下来,痛哭流涕道:“陛下大恩,臣永世难忘。” “罢了罢了,去吧去吧。” “咚,咚,咚......” 宁朝早朝,诸公便要在午门排列。 旭日东升,帝都缓缓苏醒,礼乐升平,宛若盛世。 衮衮诸公匍匐在永宁帝脚下,朝拜的臣子,排成几条长龙,井然有序,跪在天子脚下。 帝都有些街市一直有这一句童谣,也不知何人传下,一朝登了金銮殿,却慕神仙下象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有上天梯。若非此时大限到,上至九天还嫌低。 文官以王守仁的内阁为首,武将以魏玄的镇魔司为首,不过其复杂程度,可是远远大于这些的。 王守仁整了整官袍,目中恬淡的走近太宁殿,魏玄依旧是那种老成稳重,按部就班,故而每走一步都很稳当,瞧不出毛病。 说实在的王守仁和魏玄还是很倾佩崔澹,这天下,衮衮诸公大多数是为了能博得软位之身的官职,可崔澹不同,崔澹心中之丘壑,不是外人知晓的。况且崔澹从不在乎一时的得失,只因崔澹心中还有着更长远的天下。 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永宁帝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臣等,参见陛下”山呼万岁,其声浩大。 “众卿平身吧。” “谢陛下。” 许久,朝堂静的可怕,或许整座朝堂都在等,等何人呢,其人便是崔澹。 许久过后,崔澹方才姗姗来迟。 “是帝师啊,今日帝师怎的姗姗来迟了。” 朝堂六部及其内阁几位大臣,顿时各个愤愤不平,颇有一番死谏的态度,怒道:“陛下,当年夫子设立礼制,天下人纵然是谁,也不可反,如今崔澹目无礼制,简直目无天子,陛下,此人应当应当凌迟处死” “对!凌迟处死,不可姑息,不可乱了历朝历代,高祖留下的法制!” 于天下而言,似乎有一种规矩,那便是骂一句帝师,便有升官发财路,骂一句崔澹大红大紫,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文官言辞犀利,对于这种可是表现的机会,丝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骂崔澹的机会,尤其是陛下在的时候。 崔澹一身白衣,轻笑道:“陛下恕罪,临时有事,耽搁一番,还请陛下恕罪。” 永宁帝面无表情的望了望正在大费口舌的文官,漠然道:“帝师多年为国为民,有点小事情也是正常,朕并无什么加罪于帝师。” 话毕,朝堂之上也是再无声音,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俯身在旁的宦官尖声尖气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六部及其众位大臣,皆是一群墙头草,谁说句话只要对他们没有坏处,他们便会附和一声,毕竟就算了无好处,也能表现下自己,或者站站队。 不过现在一看,王守仁正在一旁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上奏的意思,那魏玄也不知做甚,嘴角微笑着,把玩手中的玉戒,让人如沐春风,不过时常这些很让人害怕。 有官场意识的人,绝然清楚了,这次可不是这二人的主场,反之,皆是把头伸向了,微笑着的大宁帝师,崔澹。 “陛下,臣有一秘辛要说!” 闻言,整座朝堂乱做一堆,唯有魏玄和王守仁还算平静,可以说是别无波澜。 永宁帝眼神微眯道:“帝师,说来听听。” “陛下可曾还记得,当年洛水一事?” 话毕,百官震撼,永宁帝闻言也是眉头紧皱,瞬间朝堂诸公掀起一阵风雨。 “当年先帝之子也便是三皇子,曾经随着大军绞杀九朝余孽,路途遥远,大军行事于洛河之水,却是突然出了事故,突来风暴,洛水之下还有不少强者杀来,还曾传言有一直恶鬼浮现,那时,无数百战精兵落水淹死,不过先帝龙威,纵然妖魔鬼怪洛神也不敢杀之,那日除了先帝还有其余的百位御林军撤回帝都,三皇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永宁帝是当年先帝长子,而先帝也唯有五个皇子,也是如此,让的宗室可以为永宁帝所用。 永宁帝一脸漠然道:“怎么,帝师这是有何要说,直说便是。” 崔澹突然大声祝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之弟,三皇子赵景找到了!” 列为两旁的大臣政治嗅觉也是灵敏,纷纷跪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永宁帝沉默许久,猛地呵呵一笑道:“不愧是帝师,通天之力啊,就是大手笔,今日早朝便送给朕一个弥天大礼啊,朕心甚慰!” 崔澹呵呵一笑道:“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之幸,陛下谬赞,谬赞矣。” 永宁帝微微一笑道:“那就看看朕这贤弟如今怎样了。” “宣,三殿下觐见...” 一道略微孱弱,不过颇具风流的身影缓缓走来。 朝堂之上又是炸开了锅,众臣纷纷探讨,不过真正具有政治嗅觉的皆是未曾多言,任谁也知道,这个贤弟,可是来拿权的,过早说话,容易死无葬身之地啊。 永宁帝笑了笑神色有些悲凉,一边缓缓从龙椅上下来,一边又道:“贤弟啊,朕终是完成了贤弟的遗愿,只是先帝再也看不到了。” 说罢,又对崔澹道:“帝师这是立了大功一件儿啊,不错,如今天下风云激荡,贤弟如今虽然心智成熟,不过如今天下太过危险,先帝更不愿意见到朕再把你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了,便让你当个闲散王爷也罢。” 未曾少年说话,崔澹便一语打断道:“陛下,如今天下越是这般,就越是需要三殿下,如今能够镇住远在天边的将臣唯有如此之计,陛下也应当以天下为皇室己任啊。” 永宁帝转身又坐上龙椅,那原本的悲凄样子,一扫而空,转面便是浩荡的龙威,和刚才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人。 /111/111490/28941805.html 入局天下 第十五章 君,且行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 亦然是一如既往的剑鸣还有破风之声。 只是山神庙满地的落叶却是无人打扫,僧人也是一脸不宁,气息不稳,佛藏也是无心去看。 倒是叶青还算悠闲,无事过来望见僧人紧闭双目,跟前摆着一盏青灯,一本佛藏。 叶青道:“老头子,这些天你怎么回事,经文也不看,心事重重的,这书怎的还无字啊,这看什么。” 僧人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古今藏书,本身便是无字天书,用心去看自然有字,无心去看,便是一页旺火的柴火罢了。” “嗯,说的还真有理。” “诶老头儿,你那佛珠呢,咋不带上了?” “唉,该走的就得走,那串珠子算是与老夫无缘了,唉。” 叶青不以为然,正欲说什么,却被陆畔一语打断,“老头儿,上次输给你,绝然是那串破珠子,这次再试试!” 僧人笑了笑道:“不错不错,修为颇有精进,日后能够打得赢老夫倒是有些可能,只是日后的叶青你恐怕是打不过咯。” 陆畔略有微词,实在不信。 僧人自然看在眼里继续道:“初来之时,你那一道剑气就足以让的叶小子从这飞到另一座山头,可是如今呢,恐怕不用修为加持剑意,恐怕你这剑意就得蒙尘,被那小子剑意影响,都有可能丢掉你这一身修为,还不长长记性?” 陆畔沉默不语,盘坐在另一旁青石上,估计郁闷不已。 僧人一边笑眯眯的一边逃出一个略微不凡的灵石道:“当年仙界流露出一座山脉,名为镜脉,其中有一种特性,便是复制镜相,还可保存千年,二品来了也无把握打碎,史书上颇为需要,老夫也是及其的少啊,最关键它还是用一个少一个,不过老夫觉得值啊。”僧人一语幽笑。 “啪”一个茶杯掉落在地。 叶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警戒的望着僧人,似乎深怕某些...... 要说僧人稳坐钓鱼台也不是,僧人心中才是慌的一批,以气机传来一句:“儒圣啊,你可莫要坑我,你可确定了?” 黑玉印玺里传来儒圣朗朗笑声:“我说古禅啊,你这半辈子咋过的,连追个女生都不会,快回炉重造吧,不需要太过了,只需要露出一点,二人心照不宣就可了。” 僧人默念一句:“可善了。” 僧人微微一笑,气机控制的颇为熟练,叶青倒是实在坐不住。 僧人微微皱眉神色甚是悲叹道:“啧,不对啊,唉,还是这仙界的东西不好,真他娘垃圾,也可惜我这费力得到的镜石了,凑乎看吧。” 镜像之中,便是二人初次见面,叶青温柔~的把陆畔护在怀里,费力的将就,生怕惊醒了陆畔的好梦。(不用在意挺恶心的) 只是开头不久,便暗淡下去。 “诶呦喂,老腰就是坐不住咯,唉走了走了,今日月色...阿不,今日日色...颇佳啊。” 山神庙正热闹之时,远在天边的帝都,却是安静的可怕。 “陛下,咱家已经安排好侯爷率领人马,今日帝都,陛下的人也是遍布帝都,只是那些人该当如何?” 永宁帝身着龙袍,数位侍女服侍。 一脸漫不经心的说道:“宗室如若都如他这一般那也还好,还有他们既然是魏玄的人,那就让他们去镇魔司吧。” 宦官列在一旁也未曾思索出来疑惑道:“陛下,这恐怕不合时宜吧,就算他们传来什么情报,那多半也是假的,况且还有可能透漏出我们的一些人。” “韩司礼啊,你一项是明事理的人,今日怎的如此糊涂,于朕而言,镇魔司的情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消磨魏玄的疑心,还有示好!” “陛下英明,是老奴糊涂了。” “唉,朕听闻这些日子各地不稳啊,爱情你可知这回事?” 宦官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语气却是依旧平稳道:“老奴居于深宫百年,各地的事,老奴也是不清楚啊,陛下恕罪。” “罢了罢了,阉人就是阉人,懂得什么天下大事,如若不是高祖立律,朕说不定真得杀几个。” 宦官也不生气,反而依旧俯首。 这时走来一位甲胄御林军,双手抱拳道:“陛下,吴鸾求见!” “他来做甚,朕记得他爹还是北关的老将军,一家子的英才武将,最后生出来一个谄媚求存的内奸,唉,吴家气运,尽矣,让他滚回去吧,皇宫大内岂是他说来就来的?” 韩司礼微微一笑道:“陛下,这吴鸾虽然家门落魄,好歹其父还可拉拢,如今天下不宁,恐陛下安危也不保啊。” 僧人居于天墉山之顶,俯身望下,手中佛珠化为几缕剑气,一身剑气浩荡,足矣一瞬覆灭这座群峦山峰。 “儒圣啊,咱俩这难兄难弟的,你说说着日后的路我是该陪着叶青,还是放任不管好啊?” 儒圣罕见的沉思良久,一言不发。 不过僧人却是笑了笑道:“我懂你,你我于天墉战了不下千仗,谁都不服谁,你可有想过,我如今手捏着你的命脉?” 儒圣呵呵一笑,看的颇为开朗道:“大道玄术,一切尽不在言中,杀了我或许也是吾最好的归处。” 转而儒圣悲观道:“花落花开,剑起剑落,老夫却不再是老夫,天下也不再是天下,这座天下如今是崔澹的天下,是叶青的天下!” 剑气及其清气化为无数点点碎片,二者异口同声道:“君,且行。” 僧人笑呵呵的走到叶青跟前儿道了句阿弥陀佛,而后笑呵呵的看着叶青。 叶青也被看的不耐烦,又打不过,只得好声好气的问道:“我说老头子,这些日子你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哈,一会正经点,一会走不正经,这几天你是咋了,没药吃了?” 僧人眉毛一挑两眼儿一瞪怒道:“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怎的和老夫说话的。” “快得了吧,说说你来干哈来了?” 僧人一脸严肃道:“这天墉山可是一处修炼的绝妙之地,道家的那些福地或许都不如一座小山,你是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九品的瓶颈?” 叶青见状也是不敢再没心没肺下去,点了点头道:“说是有吧,或许也有点,不过说是没有,那还是一点所谓真气也感受不到,这会不会是我体质的问题?” 僧人一脸决绝道:“绝然不是,况且纵然是肉体凡胎,心智不通,在这上好洞天福地,只要耐于吃苦,总是可以突破的,况且你还有还有数不尽的佛经道藏,熏他娘的也能熏死你,还有老夫这一身气息,堆应该也能堆出来一个九品吧,怎的这般费劲。” 叶青略微打趣道:“要不你去跟老天爷说一说,让我登入九品?” 僧人面无表情,的确这个说法也并非不行,僧人默默道了句:“善!” 儒圣也琢磨甚久道了:“逼天纵然有可能,那也是给叶小子造孽来了,如今天墉阵法已然大成,叶小子何等人物你也清楚,不如直接倾尽天墉山气运,为其铸就九品根基?” 僧人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失声大骇道:“你是要倾尽所有为其铸就九品?那得多强啊,恐怕三品以下的强者都未曾享受过,却让一个小屁孩成了万古第一人,实在骇人听闻啊,骇人听闻,况且你这般可行吗?天墉山的气运可是前所未有,这块儿地也是前所未有的奥妙,老夫实在有些不安啊,深怕老夫倒是成了这一脉的罪人,到时候老夫可就真得以死谢罪了。” “正是因为天墉不简单,你就更应该把天墉交给叶青,这座天下都是叶青的,还怕这点一亩三分地?” “呵呵,况且啊,这不也正好说明那叶小子的不凡嘛,我这师叔也做得踏实。” “嗯,有理有理,还得是儒圣有知识,嗯,有知识就是牛逼。” 僧人面无表情望着天空,心中盘算着时辰。 “亥时快到,今夜注定不眠夜啊,实在可怜我的那些佛藏了。” 不久,僧人又把叶青和陆畔二人招呼过来。 僧人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已然见惯了。 “今日哩,就是顺便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哈。”说着,僧人拿出一个精美的黑玉印玺,其内精纯气息颇为不凡。 叶青疑惑道:“黑玉印玺?” 陆畔一愣,转而从兜里掏出另一个黑玉印玺,实在不解。 “这是儒圣最后的一丝残魂的存放地,黑玉名为墨玉,有静魂定魂,甚至还有可能让残魂变为完整的魂魄,重回躯体。” 叶青闻言顿时大喜道:“师尊?!” “诶诶诶,我在我在。” 倒是陆畔颇为冷静,一脸的不屑和愤恨。 如若儒圣真的身亡,那她心中还是很不好受的,不过既然还有一条命,那就先厌恶一天。 僧人自然看出陆畔想法解释道:“儒圣身亡,虽然异象纷纷,不过也有很多人放不下心来,毕竟这只是代表儒圣没了个圣人之位罢了,或许也就是这几天运气不好了点儿,不过儒圣还有着一身一品修为丢没丢还没个所以然呢,故而儒圣前往儒庙,这一趟天下人都在关注着你俩,儒庙他们不敢明着来,不过暗中派下几个人盯着你,还是可以的,毕竟这座天下其内暗流涌动。儒圣早就知道你心思大,便使出点清气助你一程罢了,也算是保护你,你还这般没心没肺,还来我这大闹一场,岂不丢人?” 陆畔面色铁青,的确她也未曾想到这些,一脸懊丧。 “儒圣也不敢真把他自己的命交给你,只是让你吸引了一波眼球,实则这黑玉印玺一直潜藏你体内,未曾发现罢了。” “不过,也挺好,而且你那玩意纯粹就是个念想,留下那个吧,日后就当个念想罢了,谁知道儒圣会不会真的死了,日后也就你一人拥有儒圣唯一的遗物咯,那可值钱多了” /111/111490/28939623.html 入局天下 第十四章 论忠 宁都,乃是千年古都,天下街市互通之地,天下最为夯实的坚城壁垒。 城南北11条街,东西14条街,纵横交错,将帝都外城分为110坊,凤栖园为皇家禁苑,占去两坊,实际为108坊。全城以中央鸿雀大街为中轴线,将外城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边有55坊,除却凤栖园所占两坊,实际为53坊;西边有55坊。基本上东西两边对称,相互均等,左右相同。 帝都城内设京兆府,下置万年县、太安县。两县以鸿雀大街为界限,东边归万年县管理,下辖53坊加东市。 黄昏时分,平康酒肆,沿河而建的一家老店,以自家酿的桃花酿闻名。 黄昏有些闷热,小小的酒肆座无虚席,没有座位的就斜倚着栏杆,不大的酒肆如同一个蒸笼。 不知何处走出来一位一身的青色长袍,身形挺拔,长发披肩,俊秀儒雅,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温文儒雅的少年郎。 “啪!”的一声,本身还吵吵闹闹的酒肆,立刻变得安静起来。 醒木一拍,说书人身上气质一变,扬声说道:“咱们话接上回,上回说道濂溪之徒崔澹,以不耻手段夺得濂溪先生之权,架空六部,其罪属实当诛!” “自从崔澹夺得大权,权倾朝野啊,更是模仿出,当年大秦之指鹿为马的笑谈,今全天下的王公贵臣更是欺上瞒下,我大宁危矣啊……” 清晨,两道黑影于尚兵城极速前往帝都,帝都北城门外,早已有不少官员唯唯诺诺等待着崔澹,观身上官袍,不少手握实权的大臣,一辆精美马车停留在北城门,不计其数的士兵围绕车舆,低着头,气氛肃穆凛然。 一位似乎不过二十的少年,少年意气风发,唯有他对车舆好奇不已,颇想上去摸一摸,眼中不是敬畏反而是一种野心。 有一列为两旁的官员,手疾眼快把少年的手拉回来,一脸惊愕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帝师的车舆,若是再动,非得砍了你的手不可!” 刚刚说罢,崔澹和武圣踏空而来。 一袭白衣轻轻飘舞,崔澹恢复本来的世家公子样,如若非说不同,那唯有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运筹帷幄,也可以称之为,城府。 数位官员纷纷跪下道:“小人,拜见帝师大人。”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半跪下去。 崔澹笑着不语,轻轻的挥了挥手,朝堂诸公方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崔澹亲自走上前去,温和中带着凛然,伸出手来轻声道:“孩子,可愿于吾同上车舆?” 少年此时有些震惊,更何况,崔澹有意无意间总是震慑少年心魂,纵然崔澹跌境,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诸公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崔澹轻笑道:“来吧,孩子!” 少年左看右看的想要寻求一丝援手,可其余官员,此时更是俯身,不敢抬头看一眼,更何况帮助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年。 少年心思一沉,随后只得小心翼翼的登上车舆。 车舆缓缓踏入帝都。 此时的说书人还在滔滔不绝讲述崔澹如何谋求权柄,欺师灭祖之罪名,宁朝前朝皇帝,或许是因为宁朝青史对前朝留名实在过于腐朽,也不得不说宁朝的史官文笔绝妙,凡事和前朝大秦皇帝扯上关系的,纵然是文盲,也得圆睁双目,大怒不已!更莫要说宁朝朝廷上十之七八的文官都提笔痛批过崔澹,长此以往崔澹在帝都也是逐渐失去民心。 “哎,林公子,听闻那崔澹要从北城门直入皇城,正巧经过咱们酒铺子,不如直接拿上老子那百斤重刀,直接给那厮放在最热闹的东市,给他一刀一刀的刮了!” 堂上说书人微微一笑道:“我宁朝有宋屠夫这般人才,定然大兴啊,宋大哥,小的我不会喝酒,不过今日一番话说到我这心里,今日不敬也得敬!” 壮汉随即大笑一声,手中烈酒,一饮而尽。 缓缓马蹄声响起来,车舆镶金带银,故而及其的沉重,这也是王公贵族的马匹为何如此短命,早就失去了当年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风华。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崔澹轻轻的掀开车帘,其正面正是那一家自酿桃花酿的酒肆。 崔澹冷冷一观,气势徒然碾压,原本整座酒肆如同蒸笼,刹那安静下来,此时却是如坠冰窟。 不一会,崔澹转脸轻笑道:“无事无事,你们聊你们的。” 还是一旁的二品官员,方才转过弯儿来,低声下气道:“帝师,我这就赶他们走。” “慢着”崔澹挥手斥退官员,“你退下!” “小人,谨遵帝师。” 崔澹缓缓下车,一脸温和道:“你便是那个远近闻名的林公子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文采,实在是我宁朝的文坛新星啊。” 说书人不理会崔澹,望了望整座酒肆,整条街道,已然人声寂静。 方才冷声道:“一介草民罢了,不值得帝师吹捧。” 崔澹笑着摆了摆手,“你说你一介草民,实在是谦虚了,你看看吧,这座天下谁都想杀我,可又有谁真的敢杀我?他们畏我,惧我,凭你一个孱弱书生,两袖清风的臭儒生,不配于吾争斗。” 说书人呆在堂上愣神许久。 崔澹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千年前,神明时代,天子为尊,如同傀儡,诸王乱战,四百来年无数绝世英才折戟沉沙,上位者只增杀戮,你们说大秦皇帝昏庸无道,昌平屠戮四十余万甲士,自从大秦皇帝继位,这座天下仿佛已然变得战火更甚,断送天命,弄得天下惶惶,可如果大秦退灭,天下又多出无数诸侯,战火又得延迟四百余年,十年屠戮平天下,还是一朝慈悲百年哀?” 说书人反驳道:“如若秦帝不去向往统一天下,以大善为己任,这座天下难道没有更好的结局?” 崔澹笑了笑挥手道:“你不懂这座天下,你也不懂飘渺神仙的掌控,暂且不说这个,老夫这些日子常听说你,听闻白鹿洞数位大儒都曾夸赞你为大宁的文坛新兴,今日一观,着实不错,与老夫同座一场如何?” 说书人紧皱着眉头,阴晦的递给酒肆众人一个眼神,而后自顾自的登上车舆。 “不知,帝师有何指教于草民?” “自然是讨论讨论你所说的,何为忠臣何为奸臣何为权臣!” “呵,为臣忠义,两袖清风者为忠臣,为臣子不忠不义,谋取国财,为害天下,欺上瞒下把持朝堂者为奸臣,权倾朝野,目无礼教遵法者为权臣!” 崔澹抚须道:“说的,着实不错,可是你终究是错了。” “这天下啊臣子有三,忠君,忠国,忠吾!” 说书人闻言大怒道:“狂妄!” 崔澹耸了耸肩道:“你说我是奸臣,可我做了卖国求荣为害天下之事?我是权臣不假,师徒二人把持朝廷,目无礼教亦然不假,只是我走的大道他人不会理解罢了。” “可你,想做忠臣,那忠谁忠什么?” “自然是忠君忠国!” “忠君忠国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啊。” 随后崔澹顿了顿又道:“忠君不忠国,如若陛下之子犯法,你该当何为?” 说书人思量一会儿道:“大宁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崔澹呵呵一笑,“大宁的律法是陛下一手创立,这座天下,皇权最甚,你这便是忠天下之臣,按理说这种人一般不会活的太久。” “不如我给你支一招,从死刑犯里挑出一个,杀了,为陛下分忧,纵然害民也不过如此这便是忠君之臣,这般人说起来或许活的久,只是青史留名实在不好看了。” “再给你举个例子,君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君让你食其子孙骨肉,饮你的子孙血,你必然如此,匍匐帝威,这才是“臣”!” 说书人沉声道:“虎毒不食子!” “过些时候,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两者都带一个忠字,你说何为忠臣?” 一番话落,说书人也是低头沉思不语。 “唉,你知道为何会有帝王术这种东西吗,万物都有一个中和,在帝王心术便是制衡,忠君多了,天下必然亡,忠天下者多了,帝王威严何在?王朝也会覆灭。青史上帝王看似亲民,实则帝王威严不可少,周天子如何而亡,不只天命,还有在愚民中的神一般的威严断送去了,忠君之人不可无忠国之人亦不可无!” “那你是什么人?” 崔澹沉思一会道:“太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似乎应该也算是忠天下之臣吧”崔澹目光深邃,望向飘渺。 “拜我为师,我助你成就百官之首,你不是也有一番大才嘛,唯有我可以帮你,这座天下,唯有成为权臣,方可施展抱负!” “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匍匐于你!” 崔澹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悲凉凄惨,挥了挥手。 紧随着车舆的官员立刻会意,赶紧示意身旁甲士拿下说书人。 说书人面色不变,反而大怒道:“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日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崔澹叹了口气,这帝都护城河恐怕又多了一具尸体。 满座酒肆冷静的骇人,一脸横肉的屠夫,缓缓拿起手中屠刀,按理说屠刀洒水最是锋利,劈毛断发。 屠夫大怒拔刀,出手迅猛快捷,带着些狂风之声嗡嗡作响 诸位大臣,及其甲士皆是伸手想拦下那利刃,手碰到了屠刀却是即可见红,伤口之上,还富余许多毒液腐蚀身躯,众人大骇,剑上有毒!明白了厉害,不再用手去与剑相碰。 他像一个无望的剌客,崔澹却是高高在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左冲右突如狼似虎,但那不过是猛兽最后的凶性,他和崔澹之间还有很大距离,况且武圣也决然不会任其发展,不过虽然浑身横肉,可是依旧不是武道之人,比起来,纵然是九品修士,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在场众人无不惊恐,整座街道除了几缕带有血腥味的微风,还有一地的尸体。 崔澹略微失望,帝都甲士非一般可比,却也是这般孱弱,实在无可厚望啊。 崔澹随手把一缕真气凝于手掌之中,“啪”的一掌,那强大的真气把一名刺客震得吐血,连连后退而亡。 他的身子摇得很厉害,几乎无法站稳。忽然,他重重地栽了下去,倒在酒肆里,口中鲜血不止。 /111/111490/28939622.html 入局天下 第十三章 古禅 黑夜回归他原本的寂静与虚无。 天墉山神庙,烛火闪烁,翻卷声不绝于耳,释经道藏,春秋大典,兵家军书,纵横捭阖僧人似乎从不挑三拣四,随便一本书都能读下去,并且读的津津有味。 烛火猛地闪烁,一阵微风飘荡而来。 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屋内的烛火瞬间燃灭,整座天墉山神庙隐匿下去,僧人单手结印,手中的一串佛珠分离一颗,化为一点无上气机,携来整座天墉山威,奔袭而来。 黑暗如潮水涌来,浩瀚气力化为一座隔开天地的巨掌,夹杂天威浩荡。 僧人一声冷笑道:“既然来了,便是凡人身躯,凡人身躯还敢假借天威?实在笑话!” 僧人并指放于胸口,须臾,两眼爆射金光,整座身躯一扫苍老气息,如同金铸一般。 整座天墉一片片山峰被一股无上之力化为灰烬。 “古禅,还不受诛!?” “呵,诛吾?尔等也配?” 僧人身后法相群起,道道法印涌动,僧人怒道:“阿修罗之怒,苦行道,空无道!” 法相群起之时,天威已然降临,天空瞬间变得血红,月光都被血色笼罩,雷霆都被化成一道道猩红的闪电,天道法则浮现,化为一只金目眼瞳,无情俯视天下,眼瞳降下,僧人纵然法相再无上,也是被迫破灭,猩红雷电不断的轰向天墉山。 僧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僧人速度徒然迸发,直接飞奔而去,一道道血雷仿佛有规律一般,轰向男子,其余的黑影,同样被血雷击中,不过他们的力量徒然爆发,气息更为狂猛,整个天墉山顿时不成样子。 不久僧人就被追赶上,黑衣人直接一掌,带着淡淡的猩红扑面而来,僧人再次动用三只佛珠化为一点浩瀚界域,隔断天幕,算是争夺一些时间。 僧人微微一笑,整个人变了副样子,一身袈裟化为一身朴素青衣,整个人也有一种阴晦的儒士气息,只是其内参杂不少凛然气势。 僧人悲催一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逃不出你儒圣的这些道道啊,老夫真觉得看了这么多年书算是白费了,还不如你儒圣百年修行来的好。” 黑玉印玺里儒圣并未多说什么,不置可否。 僧人脚步一踏!百万剑气席卷而来,化为一座狭小天地,以僧人身上浩然气势为媒介杀向黑衣人,黑衣人目露惊骇,浑身血气被剑气撕裂,方才逃过被硬生生的被分尸无数块的后果。 “万剑归一,天地御!”僧人怒喝一声,僧人手中的剑响起阵阵剑鸣声,荡彻九霄,惊天剑意徒然爆发,誓要与血雷,金目眼瞳一斗! “怎么可能?你竟然领悟人间的剑意,你可知这是何种结果?” “呵,老夫行事连天都不怕了,更莫要说其他了。” “古禅,你在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会死,臣服于天,时代已然结束了,古天庭只是无尽长流中的一点罢了,怎能与吾主相比!” 僧人不由分说,轻轻散过一缕剑气,而后负手踏空,直视金目眼瞳道:“你很强,但是如若不出我所料,你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吧,初代带给你的影响源远流长,更莫要说一代扰乱冥冥,你这道做的也是岌岌可危罢了。” 金目眼瞳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依旧是那个毫无感情,漠然万物的神瞳。 “吾,会杀了你。”说罢,天雷溃散,万物重归俱寂。 僧人望着眼前废墟般的天墉山,又唤出一颗佛珠,其上刻有一道符文,散发浩瀚伟力,隐匿于天地…… 黑夜间,一语打破寂静,“看来时间不多了,要尽快了。” 宁都帝宫。 太安殿一般来说也是历代皇帝办公之所,也称之为书房,一般勤政的皇帝也会在书房入睡,之后太宗又设立内阁制,小事问安的奏折就直接内阁批判,其余的便可交于皇帝,同样皇帝下召,也会从内阁告知整座天下,历代皇帝登基不到三年,天下大事都会在先帝选中的内阁首辅过一遍,只需要报给皇帝即可,可以说只是参政,不得亲政,知道三年后,便可撤销内阁首辅的大量权利,只是如今还有崔澹,这内阁首辅也只得继续这么下去。 灯火通明的内殿之中,宦官婢女穿插行走,金碧辉煌,气势威严的殿内有着一点长明灯燃烧,其中燃烧着一坛坛檀香,袅袅的青烟升腾而起,盘绕在殿内,让的殿内檀香宜人。 那是沉檀龙麝,燃烧起来会释放出檀香,有着凝神静心,心情愉悦之效,能够当做燃料般来使用,足以说明此地主人颇有地位。 血味扑鼻,无边尸体平铺在地面,百万尸体之上,一座百米阶梯,皆是白骨做成,其上还附有些许还在流淌的血液。 阶梯至上,一座伟岸身影浮现俯视漫天残尸。 永宁帝也是大魄力,望着眼前一切,依旧摇摇晃晃的走着,竭力稳住自己的心魂。 永宁帝走到阶梯跟前,望着尸山血海,略微有些呕吐的感觉,使劲甩了甩头,微眯着眼,想要登上阶梯,那是何方人物? 不等永宁帝走上前去,那伟岸的身影便在眼前,那道身影,绝然是永宁帝此生也无法忘去,连忙跪倒在地。 “父...父皇今...今日降临,可还有要事要说?” 一阵浑厚声音响起。 “赵宁啊,吾儿啊,朕一直把你当做大宁继承人来做,而汝却让吾大失所望!” “太宗当年也是很器重你,吾也是如此,却给出个这么个可笑至极回答!你果然登基三年了,还不是称职的皇帝” 说罢天雷滚滚,九道雷霆垂直落下,焚灭数里尸体,一语一行,带动天威,让的天道随之而来,全身道则符文倾覆,化为满身金光。 “朕今日问你,何为合格的皇帝?” 永宁帝沉思良久道:“贤明仁德,镇守天下社稷!开疆扩土,创下万世江山!” 伟岸身影负手而立声音震耳发聩,云层也是浩荡翻滚,显然大怒不已,“汝又错了!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贤君做的,吾说的是帝王王者,不是圣人!” “我赵家在一偶之地起家,历代先人殚精竭虑,靠着屠戮,赶尽杀绝称霸,你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尸骨,有当年宁人的,九国之人,再看看我大宁坐拥的千里沃土,无边江山,它们是杀出来的,用剑杀出来的!” “千里孤坟万人坑,尸骨如山血成河啊。” “吾今日来,便是告诉你一个王者才配知道的道理。” 说着举起手中剑,寒芒扫射,王冕皇权的气势荡然一切。 “这是高祖所制帝王剑,你可知它为何要比镇国剑还要尊贵?” 永宁帝思索一番,却是摇了摇头。 “高祖设立帝王,镇国二剑,太宗又加了一柄钝剑名为,权者剑!” “三剑,便是天下,帝王名列第一,镇国次之,权者剑则是最后。”说着将剑放在永宁帝肩上。 “权者,镇国一文一武,一个代表江山社稷,一个代表暗流庙堂,而帝王便是驾驭一切,于天下而言,镇国权者为支柱,帝王便是无可冒犯的主人!” 说罢,将剑柄交与永宁帝。 “拿剑的天子!才是皇帝!” “皇权之上,因为你是皇帝,天下至尊,纵然昏庸也好,伏尸百万也罢,纵然天下覆灭,也是应该的,这是天子的权柄!” “剑指向谁,便可杀谁!” 永宁帝闻言,手中剑差点未曾拿稳,目光略微呆滞,甚久方才反应过来,永宁帝握紧剑,缓缓抬头,那道伟岸的身影已然消失。 “父...父皇” 阴晦处,武圣默默注视一切…… “怎么,陛下确实出事了?” “崔澹啊崔澹,吾发现你如今可是愈发的深不可测了,这不会是你的布局吧?” 崔澹放下一杯茶水道:“唉,你那壶半岗酒可是喝不了了,唉,甚惜甚惜啊。” 武圣同样坐下来,拿出酒葫芦,大饮一口,显然是做给崔澹看的。 “你为何要我陪你走一遭,朝堂之局你这般有信心?莫忘了还有王守仁六部的压力,纵然答应了你,内阁一拖再拖,也难免最后不了了之了,还有你似乎对圣人很是放在心上。” 崔澹安闲道:“这些问题,涉及到一个无上的上古秘辛,如今还不能说,一旦说了,三教鼎力,诸子百家,宗派林立,相互制衡的场面不再复有,而你深陷其中,不可告知与你。” 武圣冷笑一声道:“不可告知?那你还拉我做甚,难道不信老子直接不辞而别?” 崔澹一语否决道:“你不会,武圣啊,我和一位二品巅峰境的魏玄唠嗑,还发现不了您?说实在的,这座天下恐怕没有谁比得过魏玄的灵敏了,圣人自然不例外,那些话不言而喻,就是说给您听得。” 武圣瞳孔一缩,酒葫芦也是扔在地上。 “罢了罢了,你说说经过便可。” 武圣文言,脸色顿时肃穆起来,“恐怕这一次是一场谋略甚久的策划,那什么狗屁香中,蕴含着一丝丝异香,从所未闻,而且其内还有一股恐怕不弱于四品强者的毕生精力的元气,我总感觉,这是把一个四品强者给融化成一滴水,而且其内恐怕蕴含剧毒啊。” “只是老夫也好奇,皇帝老子的太安殿不会这般吧,怎的今日会如此?莫不是天机?可是修习天机术之人,除了演天仙人,无人修习,况且他此生后继无人,实在难说。” 想比武圣,崔澹却是游刃有余的多了,仿佛知道一切。 “唉罢了罢了,陛下无事便好,今日劳累你了,你且去吧。” 武圣正欲离开,却是转身一脸严肃道:“这些日子,我得提醒你,陛下如今不曾亲政,人微言轻,可是帝都周围还是陛下的人,有我在你的确毫无意外,只是我得劝劝你。” “纵观天下,先帝之时,各路藩王一削再削,如今废了藩王位,不过那些前朝老兵信服先帝,却不信服如今陛下,陛下于天下岌岌可危啊,帝都之内天下掌兵者皆在,那些大将觊觎天下还不敢,觊觎着藩王位,也不是不可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次日的早朝,我怕你还要走你师父的老路,这条道濂溪先生也试过,不通!所有人都希望陛下恢复藩王位,陛下如若以此为底牌,足矣召令天下,以宗族消耗你,还能扫清天下分裂的危机,掌握大权,纵然你安排的北凉铁骑,也不过昙花罢了,不过你也不像为国为民之人啊。算是我劝劝你罢了。” 崔澹默然不语。 星夜之下,谁都在忙上忙下的,天墉山自然也不例外。(毕竟这么牛逼的时候) 僧人手中的佛珠已然全部分离开来,袈裟化为百道符文飘向四周化为层层结界,无数剑气正在不断碎裂山巅,僧人又一边催动气运,影响着天墉山峰化为阵子。 僧人目中焦急难耐,剑气激荡,山中野兽也因此焦躁不安,僧人轻语道:“不错时机刚刚好,应该还不算太晚。” /111/111490/28939621.html 入局天下 第十二章 君子 “这不是镇魔司一把手嘛,怎的来我这儿了?”崔澹笑问道。 魏玄挥了挥手,封印此处地界,准确的说是隔绝于耳。 魏玄轻语道:“明日早朝,帝师莫要误了时辰。” 崔澹呵呵一笑到道:“误了时辰也挺好,毕竟有的是人帮我完成这步局。” “只是,我实在不解,你堂堂镇魔司一把手,怎的派人偷偷摸摸的去镇魔司遗址啊?” 魏玄沉声道:“什么镇魔司遗址?” “魏玄啊,斗了半辈子了,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的对手,还得是镇魔司的演技好,如若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我还真以为是陛下派人,魏天司啊,儒圣临死之前,你应该去了一趟吧。” 魏玄摆了摆手,承认道:“有时候,和你做对手,真是没秘密呀。” 随后轻声问道:“今日帝都宵禁,皇城御林军,武威军遍布全城,很明显,不想让你去上朝,次日早朝,你有甚方法?” 崔澹轻笑道:“这还不好办?让武圣抱着我缩地成寸,百战精兵,插标卖首罢了。” 崔澹一步跨越至魏玄跟前,道:“我不管你在镇魔司遗址谋求为何。” “我只希望你清楚,浩然长城,千秋剑冢,诸子百家的屏障已然不堪大用,大宁国祚危矣你的镇魔司也是一削再削,对天下你镇魔司又能坚持多久,钦天监欺上瞒下,早已不再复有当年杨监正的骨气,这座天下需要改变!” 魏玄沉思良久道:“需要我做什么。” “还记得当年濂溪先生的太平十二策其三吗?” 魏玄挑了挑眉,显然被激发出了兴趣,缓缓抬眸。 随后二人异口同声道:“北兵马政!” 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树干上刻着高祖的名篇《九洲赋》,然,旁边还有太宗题诗《踏山行》,刻在一座青山之上,就设在那里,古树旁外是一池春水,叫太液池,池中养花,碧波青莲,莲下有鱼,赤尾银身,嬉戏成趣。于池中泛舟,舟借水势,水就风势,破浪徐行。天气好的时候,雾纪穷尽。 “臣,平远侯参见陛下。” 一戎装甲胄,眉目间煞气弥漫的大汉躬身。 “赵康死了,他的封地还没有结果,爱卿征战十余载,于情于理也是有功之人。”男子身着白袍,随意的披在身上,立足池水前,池水深不可测。 戎装男子大喜,连连磕头说道:“谢陛下,谢陛下!” 宁帝突然一改作态,目如鹰隼,浑身气势迸发,说道:“赵康背叛朕,平阳吴地富庶,佣兵十万,江南各路世家私军,朕,都能灭了,赵康盘踞平阳这么多年,如今只是一朝一夕,朕不在乎你叛不叛国。” 顿了顿又说道:“朕给予你的,便是你的,朕不给你,永生不是你的!” 戎装男子被这气势压住,匍匐地上起身磕头都没有办法。 “朕要你连夜去京畿营,率三千兵马回城,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还有次日朝会,见机行事!” 男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头,道了生诺,转身离去。 黑夜间,城门悄然打开,一队黑甲人马疾驰而过。 “臣,赵庆拜见公公。” “将军辛苦了,陛下有旨,这三千军立刻换下内宫侍卫,以及殿前议事,太安殿也要安插,明日将军褪去戎装定要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莫要让他人看出些什么,咱家也好让陛下安心呐。” “臣,领旨!” “当年削藩,各路藩王和濂溪先生打了个平手,不过也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藩王也无力掌控大军,高祖时期,雄踞一方的镇北王赵漠掌兵西北四州州军及其所下三十万铁骑,成为挡住蛮夷骑兵的屏障,西北四州可以说,参差百万户,凉刀八十万。” “当年高祖死后,如若不是濂溪先生力挽狂澜,顶着压力帮助太宗登基称帝,随后召集各路百万大军勤王,才让赵漠停止南下的念头,直到身死!” “赵漠身死,北凉铁骑已然如同脱缰的野马,无人可以驾驭,要继承这个位置,唯有赵撰!” 魏玄猛然间懂了试探道:“你要逼迫陛下封王赵撰?这便是你在天墉的另一大布局?” “是!” “他才多大岁数,纵然如此,他又有何德何能让整个北凉军几代老将臣服?” 崔澹轻语道:“所以我需要你镇魔司在北凉的全部部署,还有这些老将的把柄,还有你在北凉的镇魔司探子。” 随后顿了顿继续道:“北凉老家臣对王朝忠心耿耿,可是纵然如此也是武将,不懂文官上的弯弯绕儿,言语上或者平日间难免有犯忌讳之处,这些年来天高皇帝远,西北州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有点心思在北凉铁骑,这些年来暗自经营了很多年了吧,再加上他们对陛下的愚忠赵撰又是正宗的皇家血统,又不是那么的愚蠢,撑起这杆大旗还是很有可能的。” 魏玄沉思良久,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崔澹见状轻声道:“不如交易一番如何?” 魏玄轻笑,“这座天下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付出如此代价?” 崔澹伸出一根手指,附耳轻声道:“一代天司,“无”!” 魏玄眉头紧皱道:“你何从知道?” 崔澹耸了耸肩:“这是个人都能猜的到,陛下,你还有我的势力瓜分司天监,司天监可不简单啊,不知有多少陛下的人成了你的,只是你这一次太着急了些,司天监三千人我可是有名单的,每天死几个有几个人见了你,我可是有名在册,只要我动动手指,六部,陛下还有你在我这里的人,一夜尽灭!” “不过还是你小瞧了我,动几个陛下的核心人物就能骗过我?” 魏玄沉默许久道:“放了我的那些人。”一边说着一边顺带着递出一张玉简。 黑暗中,一道影子闪过,映入月色,如同一阵微风一般,甚至秋水无痕,发丝无飘。 魏玄转身盯着影子离开的方向,轻声道:“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疑啊。” 崔澹猛地没忍住呵呵笑道:“看来陛下的多疑是对的。” 魏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相比崔澹,还是魏玄眉头紧皱不展很有成熟男人风。 “只要你我还在争斗,陛下就放心,他觉得,我这部署的三十万铁骑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后路,而你决然不会任由我这般。” “唉,实则我是为了这座天下啊。这座庙堂,看似六部掌握实权,实则真正能够让的整个庙宇颤抖的唯有你我二人,还有那个事必亲躬的首辅大人,其内阁也是陛下心中和我们说话的底气,陛下的权衡术,帝王心术还不到头儿啊。” 魏玄轻语道:“次日早朝,恐怕为了这三十万铁骑,你我之间的底牌也得动用了,陛下想必很快就会对你出手,而我在江湖威望甚远,陛下还不会第一时间动我的人,只是会拔出一些隐藏的弟子来警告我。” 崔澹把玩起来手上的戒指,一脸无所谓的道:“罢了罢了,这座利欲熏心的帝都城我早就不想呆了,辞官归隐也是一件好事嘛。” “就怕到时候,未必如此!” 崔澹听到后并未多说什么,随后崔澹装腔作调般的深叹一口气深色悲凉哀叹道:“唉,权臣把持朝政啊!” 魏玄依旧神色超乎寻常的平静道:“那里有三百人潜伏,北凉八营老将及其许多有威望的元老大将不少人落网,只是北凉军总督统有些难,其父乃是帝都礼部尚书,母亲也是赫赫有名的江西学子,阴阳学宫左祭酒,书香门第,对礼仪颇为敬畏,查不出什么,我离北凉甚远,日后还得你来。” 崔澹哈哈一笑道:“怪不得嘞,这么长时间还不收网!” 魏玄不理会崔澹沉声道:“你就不怕,赵撰是条蛇吗?” 崔澹面无表情,不再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样,留下的满是城府心机以及...阴狠。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真正的执掌北凉?” “棋子,就要做好棋子的事儿就好,过了那条线,容易死。” 魏玄点了点头默然离去,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崔澹转身面向澹台客栈笑道:“武圣前辈,您早就醒来了吧,偷偷摸摸可不是你兵家的性格啊。” 过了不久,一道敞胸露怀的身影渐渐凝实。 “不愧是崔澹帝师,实在想不通啊,帝师如何发现的我。” 崔澹默不作声,一步踏前,一身紫气环绕,澹台客栈有一座池塘也被震的层层崩裂,满天死鱼,崔澹也渐渐变得少年之时,白衣长发,仙气飘飘,如今气息更是浑厚,丝毫没有破境的颓然。 武圣点了点头,“原来这般,破境是假,气象为真,这一身君子气象再融合你那原本的道家一品宗师之道紫气东来,” 武圣沉默一阵而后一脸肃穆的感叹道:“唉,果然啊,这才配得上这天下的大局!” “不过老夫还有一疑问,你和魏玄靠什么联系,你人在天墉,他在帝都主持大局,他怎的就知道你今日回来尚兵城,老夫这一路以来,纵然实在不济,也不会连眼跟前儿的弯弯绕儿都看不出来。” 崔澹敛去气息,轻语道:“自然是儒圣了” “那,魏玄又如何知道,你在天墉和儒圣布局的结果,就是老夫也看不出来。” “那自然还是儒圣” 武圣显然有些气急败坏道:“儒圣儒圣,莫非儒圣是神不成!” 崔澹点了点头半开玩笑道:“或许他还真是神呢。” 武圣摆了摆手又问道:“那天墉山那小子呢,这天下局,似乎还有他的一份儿啊。” 崔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天墉的叶青啊,可以说他是我最大的败笔,也是最大的手笔!” 随后崔澹脑中浮现十九路棋盘,一点白子入天下局! 武圣转身回到屋子里,的确这天下局他已然知其三四,只是他还不知,这天下局的对手又是何人! 只不过武圣一开始便察觉叶青之不凡,其命数,奥妙不绝,不过纵然如何在算,命运唯有一点,那边是活不过二十,“唉,命运多舛,啊,小子!” 猛然间,崔澹转身笑道:“似乎想起来了,还需要武圣做件事情。” /111/111490/28939620.html 入局天下 第十一章 观棋 时光荏苒,日月如白驹过隙。 春去秋来,叶落叶去,每日便是,运气,练剑,下棋,是不是几声惨叫......都是后话罢了。 天墉山神庙,一叶,隔开岁月,一剑,粉碎青叶。 僧人单手立于胸前道了句:“他娘的可善了。” 陆畔依旧手拿重剑,朗声道:“来啊叶青,圣人有曰:师债徒还!” 叶青揉着老腰不解道:“你确定圣人说过这话?” 陆畔挥剑指天豪气万丈昂首道:“我陆畔何须他人指点?!我自己便是这天下魁首大道第一!一剑过去,谁人不服?谁敢不服?” 僧人在一旁品茗阅卷,问言不由得惊叹一句:“不愧是年轻人,就是豪气万丈,真是一对儿的,呵呵想当年啊,老夫......” 儒圣咳嗽一声,一点不留情面的打断僧人的幻想,随后挖苦道:“再怎么样,你也是被我镇压十余年不得的不得翻身。” 僧人面色有些温怒,随后又叹了口气,神情悲凉道:“儒圣啊,有时候实在不能不承认,时代是这座天下的悲哀啊。” 儒圣垂思良久道:“万物皆有道,大道之玄非你我运之。” “善!” 二人正感叹之时,陆畔举剑赶来道:“老和尚,今日再打一架如何?” 僧人拂手送来一杯茶茗道:“虽然你资质不错,境界提升也很快,但是老夫绝然不是什么等闲,你还想让叶小子给你擦血?上次没给你扒光那是你修来的福分。” 陆畔略微恼怒,不过还是坐下来沉着良久,终究放下重剑,装作高人的模样道:“今日不宜出剑啊,日后我必然报那一日仇!” 僧人呵呵一笑,未曾放在心上随口道:“日后?呵呵,恐怕日后你连叶小子都打不过了,嗯......得让叶子成熟点。” 陆畔讥讽道:“他?还不到九品,我修炼师叔祖们也得夸我神速啊。” 僧人不以为然道:“唉,时也命也,大道通玄,谁能说的准呢。” 陆畔依旧郁闷不怎的相信。 叶青此时也修炼回来,说句实在话,叶青在小镇那会只是颇有一番气力罢了,如今气力虽说并未增长太多,然,运气之基本已然铸就,剑道根基已然安如磐石,可以说,走完了大部分剑修半辈子走过的道路。 至于陆畔,一身的五品境界,已然夯实不少,当年突破至五品意境,境界提升太快,根基略微不牢,如若继续下去,轻则跌境,此生无缘五品意境,重则身亡,这也是为何陆畔一直在儒庙悬德殿晃悠的原因,悬德殿有不少夯实基础的修行功法,不过陆畔都看不上眼,还得是眼前之人,大神通无穷也。 僧人意味深长的笑着,拿出来一副棋盘,道:“古人对弈行座子制,下了这么多年,也有些枯燥了吧?” 叶青摇了摇头老实道:“不枯燥。” 僧人呵呵一笑道:“今日不下棋,观棋!” 叶青和陆畔一样不知为何,一头雾水。 僧人自顾自的说道:“当年九朝时代,正值西楚皇帝称霸,西楚皇帝喜好对弈,那时候,天下棋道高深者远胜今日,其中尤以范西屏、施绍暗煌煌然踞于诸位“高手”之上。” “二者于当湖鏖战十余局,互有胜负。二人落子乃有仙气,此中无复尘机,是殆天授之能,迥非凡手可及。” “至今亦然棋道上赫赫有名的当湖十局,便是这两大棋圣的巅峰对决,从棋局来看,关键之处杀法精谨,惊心动魄,可谓登峰造极,出神入化。” “遥想当年二者仿佛杀神附体,各擅其妙,难分高下,甚至于皇帝也亲自来一观,携来三千西楚御林军,甚至大内高手通通赶来。” 叶青疑惑道:“不过是下棋,这么多人来此做甚?” 陆畔嗤笑道:“棋圣棋圣,棋道入圣者就不是圣人了?只不过没有修炼体系罢了,两个棋圣对弈,天崩地灭,雷霆滚滚那都是小场面,有时候一子落下百万雷霆滚滚倾泄,法相巨身显现,一子吃下,都是二者法相巨神之间的战斗,二圣对弈,岂有那般简单?方圆百里,恐怕入者皆死,甚至天地间也会诞生出一座高耸棋盘,其内天道法则亦然霸道,非圣人不可近身百里,纵然圣人,最多十里开外,有时候一方输了,或者下了一道臭棋,一方境界必然跌落,道心也会破碎,这也是很少人去专心修炼棋道的原因。” 僧人抚须道:“善!” “今日观棋,不看任何,只看意!杀意,杀伐之意,死战之意!” 僧人以气执子入局,飞快落子。 叶青和陆畔列于两旁,紧皱着眉头,观棋。 僧人轻语道:“第一局,共260手,黑胜七子。” 说罢,继续复盘第二局。 陆畔眸子紧紧盯着黑子杀伐,眉目剑剑气纯净凛然。 反观叶青,却是着重于两子杀伐后的谨慎,杀法精谨,下棋杀的多不是本事,有能力杀之,还可以不让自己受到伤害,这才方可布局天下,看似蛮手,实则妙手。 僧人抚了抚须微笑着。 略为三四个时辰,当湖十局尽然复盘。 僧人捻子道:“当湖十局,其中蕴含大道棋术,三教真意数不胜数,最后二人双双入棋圣,不谓之是一桩美谈啊。” “说说你们二人都看出些什么道道儿了?” 陆畔朗声道:“杀伐果断,杀的天翻地覆。” 叶青轻声道:“杀敌于无形,布局天下。” “善!” 离帝都不远,便是称之为“天下堡垒,”的尚兵城,或许是因为兵家祖庭,白帝风雪庙居于这里,故而民风之彪悍前所未见,将才如雨,不过同样,这里的大多数人皆是高祖的追随者出生,于皇室忠诚更是百城之首,故而,历代皇帝选拔御林军大多数皆是在此,况且居于中原门户,中原粮草丰厚,足以哺育百万大军,更莫要说一座城了,况且如若真的被攻破,中原其内立足沃野万里,背靠秦岭、太行,滨临悠悠天河,四面八方通达,荆襄陈兵百万,豫章粮产丰富,简直立于不败之地,高祖立都选此地并非无理由。 崔澹白衣飘飘,轻声道:“终于是到了兵尚兵城了。” 武圣一旁默不作语。 崔澹见状问道:“怎的和白帝风雪庙的那点恩怨还没结束?” 武圣摇了摇头道:“那点还不足以老夫这般,老夫只是有些不清楚,你和儒圣到底下的什么棋,你来帝都要做什么,这一路来,你似乎在告诉吾很多道道儿。”武圣转念一想狂饮一口酒道:“他娘的,不想了,喝酒喝酒!” 崔澹微微一笑,轻声道:“最近听闻帝都的澹台客栈,不知武圣可赏脸啊?” 武圣略微沉思一会道:“帝师相邀,自然要去。” 崔澹慵懒道:“一般来说三教圣人在朝廷都有官职,虽然是虚名,不过也有上朝参政的资格,去看一看?” 这些年来朝堂之上看不到什么圣人参政,不仅仅因为他们超脱凡尘,更有些的早年看透这朝堂昏暗,看不上凡人朝廷,朝堂诸公也看不上圣人的议论。 武圣依旧那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崔澹笑道:“放心便是,你不是说要看看天下的局嘛,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你说什么,朝堂一观,你或许会明白许多。” “善!” 二人继续赶路。 此时的帝都街市繁华,看似平静安和的场面,却是不知,街道茶馆酒肆多少的杀手暗探,其内暗潮流涌,毕竟朝堂大员的鼻子很尖的。 崔澹见状也是见怪不怪了,随随便便看到一个都能看出这是不是个杀手暗探来,差不多半辈子砸在权横利欲的帝都了,步履薄冰,布局天下。 崔澹感叹一句:“帝都的水深呐。” 武圣坦然一言:“帝都的水深,你更深!” 崔澹接来一片叶子,不置可否道:“不像我那个师叔,儒庙的事儿有礼圣管,日后还有鲁子敬,可以说孑然一身,倒是濂溪先生这一枯脉,不学大学问,专治朝堂权斗,盛极一时,天下权柄掌握于手,衰极一刻,九族夷诛。” “唉,我呀我,天下十之七八都是想杀我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已逝去的先帝,无一不想杀我而后快,可惜了,棋差一招。” 武圣不由赞叹道:“赵家天子已传四代,三代皇帝被你师徒二人把持朝廷约莫数十年,真是狠狠的打了皇家的脸,也得亏是你师徒二人,如若是其他人,赵家岂能百年坐稳天下?” “老夫这辈子最佩服的儒生有二,一来濂溪先生,二来青衣儒圣,若是老夫看啊,儒家这二人比得上白帝风雪庙七脉老祖!” “谬赞谬赞也。” “如若真是要夸,嘿嘿,给点酒便好。” 武圣神神叨叨的附耳道:“你可知你为何被老夫所不服吗?” 崔澹笑道:“洗耳恭听。” “你太他娘的不要脸,宁要二两酒,不要千金脸。” 二人入住一家澹台客栈,旭日落下,清月祭出。 崔澹于湖面静静赏月。 客栈大门,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温和道:“镇魔司魏玄,拜见老帝师!” /111/111490/28939619.html 入局天下 第一章 天墉 “千纪来,天降仙人,敕封神台,十二天人,以北城之北,立镇魔司,守中原千年安生……是谓之《镇魔历记》” 温文儒雅的教书人,手捧古卷,朗朗而口,台下书生亦然。 私塾外,少年灰头土脸的走出来,很是轻车熟练,每日那家私塾的老师读起书来,总是一副陶醉的模样,也不知是否如此,不过这可就为少年创造了逃跑的机会,私塾后院儿有一处不大不小的菜园子,连着私塾学堂的后门,木门许久未修,蹑手蹑脚的推动一下,声音也不大,至少对于沉浸的儒士来说,很小。 那后院里,只是依稀可见的几颗易生长的菜,其余的差不多都已经枯死,也不知为甚,浇水施肥也不见得少,可就是会枯死,自然而然私塾教书人也不在管它,似乎是说什么……“无为而治也,此乃至圣先师之师言。” 今日正值晌午,少年蹦哒来蹦哒去,一手握着一柄木剑,一手握着一个糖葫芦,看起来还真似一个游荡天下浪荡不羁的剑仙一般。 小镇的人们也不多,只有一些将死之人有着妇人照顾还有不过十余岁的儿童,天墉临近临安州,原本临安分为三州十八郡,只是高祖启用新制,天下这才改为十三州,三十二郡,只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国力孱弱,不得不如此,那些青壮年在不过立朝才近百年的大宁朝来说很受欢迎,原本天下有百余州郡,毕竟军阀成群,十朝互相功伐,又不知是哪个混蛋提出一个“筑墙拒马”的想法,自此历代军阀王朝仿照,让的天下男丁十之七八几近死去,且不说宁朝统天下费的人力物力,座座城池,万万怨灵。 天墉山沟壑万千,这一小镇不过是天墉一处外围,有时候些许猎人进入深山老林,猎杀猛兽,这般来钱很是方便,只是生死由天,况且这些年来年情不好,入深山的没一个回来的,或许也是这些年来深山内那些洪荒猛兽发了狂,有时夜深还能听见妖兽嘶吼,震碎山河。 自宁朝开朝,以武立国,武道甚受欢迎,每日镇魔历记,三书五经儒家君子德行这些,首位便是镇魔历记,各处私塾,书院,山门无不见到镇魔司的身影。 自永宁开元,永宁帝这才重视儒家,分封青词宰相,白鹿洞书院立于太宁城,儒家气运自帝师流传下来。 “师父。” 清水流下,旭阳映射,一叶独舟徐徐游来,蓑衣老人,兴致盎然,轻轻捕来鲤鱼,又轻轻放去,一切宜人,且韵和。 “你这小子,就知道你不是安生读书的这块儿料,私塾的老师不知几次和我说这事儿了。” 少年呵呵一笑,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师尊,这天墉山实在太无聊了,书中总是言腾云驾鹤,逍遥一生的神仙,我也羡慕他们啊。” 老人笑道∶“你觉得为师像不像你说的仙呐?” 少年嬉笑道∶“师尊还不如那老陈头儿有模子有样呢。” 老人呵呵一笑,上岸负手而立,温和道∶“这世间的仙呐,也没什么好的,或许还不如老夫这一亩三分地过的安生呢。” 少年紧皱着眉头,神色显然不信道∶“师尊骗人,书中所言仗剑天涯,青衣白马,可比这日日读书种菜有意思的多。” “唉,布衣饭菜,乐得终生啊,徒儿,天墉山,外面的人想进还进不来呢,你却急着要出去,这让世人知道可不得笑你无知?” 少年用力的摇了摇头,眉目中满是坚毅之色,“师父,我还是想出去!” 天墉山位于临近临安州靠北的一处世外桃源,说来也怪,镇魔司一代天司衙门便是在天墉山脚下,后代才搬去帝都,山脚下还有当年的一些废墟。 老人负手而立,漫步秋水,如水上轻烟,似隐似现,有意无其形。 “堂堂平乾帝师,儒家六代儒圣,竟躲在一片贫瘠之地,如蝇营狗苟,这般不堪。” 秋水无痕,刹那小院子变得层层波纹碎裂,如若远远一看,必定诧异,那一方天地,却是如镜中水月破碎,不知是镜子还是现实。 “哎,陛下多虑了,帝师不帝师的于我如浮云,祖宗教给我的是德行,而不是朝堂争斗,宁朝统江山百年,魔域蠢蠢欲动,这镇魔司早已不如九朝之时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天下权势的棋盘该停一停了。” “不改朝堂,何以改天下,儒家那点浩然气呢,能做的了什么,先生当年不也是入朝肃清朝堂,让的帝国得以陈兵百万,银粮满仓,我为什么不行,天下至臣,无上止境,凭什么我不行,你是至圣血脉,得以成儒圣,我为天下第一权臣为何不行?为何!!” 秋色暮照,天墉山的小镇上,依旧热闹,毕竟即将入冬了,屯点吃食也是应该的,天墉临近临安州,临安州当年本身就是粮产大州,又通山路水路,所以小镇上有很多代代氏族前去经商,说是经商不如说是为入帝都打基础,小镇上总共四大家族,皆是当年盛极一时的豪门,盛极则衰,乾道变化果真奥妙,豪门落魄于这般小镇。 叶青不爱在恬静的屋子里安生,不过一会儿又出去疯玩,小镇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炼铁,遥遥望去,铁匠铺林立,满是打铁声,听闻这里还有当年南唐留下的一处兵铺,还有一大片的矿山,只是南唐被覆灭后,最后一战从这里调走了全部的罪民,这里也就不了了之了,天墉不适合种地,反而打炼精铁,闻名远近。 叶青甚爱有二,一是兵中君子,年少时,腰悬青锋,总是有种别样的感觉,二来便是镇东头的陈老头儿的糖葫芦,老陈头儿也说过∶“我老陈,这辈子没干过别的大事,就这手上糖葫芦可是一绝,二十来年的心血,晓得不?” 老陈头儿无儿无女,唯一的妻子当年战乱还被拐去做了军阀亡魂,这辈子在那些有钱人家看做窝囊,却还是经常买来糖葫芦。 叶青不谙世事,每逢闻见老陈头儿的事儿只当做悲伤故事一听,依旧每日没心没肺的买糖葫芦。 老人身着青衣,跨过小屋的门槛,那老陈头儿年近古稀,依旧身体硬朗,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用蒲扇缓缓的吹出些清风。 老人逃出三钱银子,俯手拿下一根糖葫芦,“这糖葫芦味道别样啊,陈师傅。” 老陈头儿不理睬,嘴里哼着小曲儿,看起来颇为滋润。 “哎,天下不宁,布局深远,还请您保我徒儿,儒经第三卷,我已撰完,只要您答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老陈头儿一下子起身,微眯双眼道∶“啧啧啧,不像你不像你,这几日怎的这般大气了。” “行程漫漫,天道恢恢,我也不知我这一去能否回来了,我这屋子还得要那小子给我打理打理呢。” 老陈头儿呵呵一笑道∶“罢了,你那儒经三卷濂溪先生早就给我了,我欠你儒家一个人情,可这天下欠老夫的,你这徒儿老夫算了三次,前路不明,气运相连,无数红丝牵扯,命数极短,一生荒谬,老夫岂可冒着险?” 老人依旧平淡道∶“那就请前辈保住儒家气运三年便可,儒家不再是至圣和我期盼的儒家了。” “好说好说。” 聊完,老人身影渐隐。 老陈头儿对着毫不惊讶,轻轻一言∶“墉山之深,山神庙。” 次日,叶青每日依旧洗漱,练剑,再出去赚些钱,买糖葫芦。 小镇最挣钱的还得是陆家铁匠铺,陆老头儿长的凶神恶煞,满头的白发,却是依旧不见暮气,而且又他打造的兵器,件件都是几十两银子的价格,氏族也是忍气吞声,不敢压价。 叶青也来过这里想要找个差事,只是并未入了陆老爷子的眼,反而那成日闹事打架的刘集希可是入了老爷子的眼了,一辈子没收过一个徒弟的他,却是破天荒的收了刘集希。 说来也怪,刘集希一家子本身虽平淡却安和,不过自从刘集希出生,父母相继离世,又因为离锁龙井挨得近,从此被镇里人认为他前世乃是深水恶蛟,今日转世于天道不合,降下天罚,甚至这小镇还会受此大劫,从而被村里人排挤,唯叶青始终也不信什么鬼蛟之说。 叶青和刘集希原本交情不深也不是不是邻人,两边祖宅离着挺远,刘集希曾是小镇出了名恶劣少年,或许是对着小镇子上的人说自己亲自克死了父亲母亲而愤懑,爷爷谢世前,家里好歹另有个尊长管着,比及他爷爷病逝后,十二三岁就身高马大不输青壮男人的少年,成为了街坊邻人大家头疼的混世魔王,人们惧怕入虎,生怕给自己家里带来什么大灾大厄,厥后不知为什么,刘集希触怒了一伙李家后辈,后果给人死死堵在一处小巷子里,严严实实的一顿痛打,对方都是正值气盛的少年,动手从不计算轻重,刘集希很快给打得呕血不止,住在小巷子的十多户人家,可能是小镇子讨碗饭吃的底层民户,哪敢搀和这浑水。还是叶青竭力挡下后,两方这才罢休,说来也怪,二人脾气也对的上,结成了不错的交情。 二人一起偷过老杨头儿的地瓜,一起去过深山里抓过一只受伤的母虎,最后还被叶青放走了,二人可以说是极为不错的交情。 寰宇间本来万籁静寂,叶青听到一声逆耳的挖苦笑声,停下脚步,果不其然,看到谁人同龄人蹲在墙头上,咧着嘴,绝不粉饰他的鄙视脸色。 这人是叶青的老邻人,听说更是曾经得过皇帝赏赐的一把玉如意的李家老爷的私生子,当年李家还不至于如此,也是一个户部侍郎的有权大官,那位大人惟恐清流非议、言官弹劾,末了孤身返回都城述职,把孩子交由很有私友交谊的接任官员,帮着看守。现在小镇年情不好,本人都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了,那里还顾得上政界同寅的私生子,丢下一些银钱,就迫切火燎赶往都城办理干系。 人不知;鬼不觉已沦为弃子的邻人少年,日子却是仍旧过得优哉游哉,整天带着他的那一柄看起来不凡的折扇,腰悬一柄长剑,尽显风流。在小镇表里逛荡,一年到头吊儿郎当,不过也还好,也历来未曾为银子发过愁。 小镇上家家户户的黄土院墙都很矮小,实在邻人少年完整不必踮起脚根,能够看到这边院子的情 景,可每次跟也是谈话,恰恰喜好蹲在墙头上。 叶青虽然不爱安生读书,不过对某些大道理还是很上心的,有时候读些好书,大道理听了,让自己德行高了一分,不论你是不是所谓君子大儒,你现在就可以视自己为读书人。 叶青不怎么理睬那少年,自顾自的练剑,做自己的事儿。 少年名为李蹇漓,面目清秀,平日里最大的兴趣便是坐卧墙头上,俯视那些穷苦人,眉目多是嘲讽藐视之色。 wap. /111/111490/28939469.html 入局天下 第二章 佛陀 夜色笼罩,本为当年镇魔司旧址的天司衙门,却是多出了数位黑子鬼面的男子,一身气息与天地相合,浑然天成,甚至连呼吸声都几近没有,体内气息深沉如渊,广渺无际。 为首男子轻语道∶“那魏玄把东西藏哪了?” 几人面色难看,一时手无举措道∶“会不会根本不在这里,那魏玄好歹也是一代正监,心机城府极深,岂是这般好找的?” 为首男子缓缓踏入天司衙门,天司衙门早已陈土不知百年,镇魔司本来不算是王朝正统,可以说就是一个民间组织,只是有些东西帝王心知肚明即可,镇魔司一般来说看似遍布天下,实则不然,那些核心镇魔者,纵然是内门弟子都不宜抛头露面,除了一些外派弟子或者长老可以交涉当年九朝,这才让镇魔司于世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不会,钦天监的人不会这么草率,既然是监正亲自指示这里,那便在这里,掘地三尺,也得挖出来。” 听到钦天监几个字,众人都有些慌了神,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实在太大。 钦天监是皇帝的心腹之一,自高祖建立,辉煌至今,何为国本,钦天监可以说是王朝气运的守护者,运算天机,洞察秋毫, 钦天监一向都是只负责监察各地王爷或者家族教派的气运流动,而且,钦天监从不参与任何势力的斗争! 残灯闪烁,秋风不大,却很冷冽萧瑟,老人暮气沉沉,不负昨日,负手而立,漫步秋水的仙气,反而暮气沉沉,如小镇子上将死之人。 一道身影漫步走来,男子面色温润如玉,一步一行,融合道韵,浑然天成,旁人看起来心怡,老人丝毫不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 “这座天下大劫而至,一身残躯,也没给天下做些什么惭愧啊。” 男子笑了笑瞬间秋风刹那凐灭,“你我都无愧世间,无愧于心不是吗?” 老人暮气已然扫不灭了,却是仍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师说的对啊,你这老成持重,阴冷的性子无愧天下,可你又何尝无愧本心呢?” 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我看的都远,临死前在求你件事帮我好生照顾着点那小子,我这半辈子的衣钵呦。” “儒圣之言,岂能不听?” 男子离开后,老人低喃道:“这里倒是不错的墓地。” 叶青把玩着一个罗盘,形似罗盘,却是不同罗盘,罗盘润滑如玉,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唯有一字可以看懂“青”,叶青儿时师傅给自己的,说是日后有什么难事困惑可以找它,也不知有何妙用,或许唯一的妙用,只是上次去当铺卖罗盘来买冰糖葫芦的时候,似乎价值不菲,可是足足二十文铜钱啊,最后他还是没卖掉。 刘集希寻了半天,两眼放光,终于瞅到了那个还在看罗盘的叶青,于是挥手大叫道∶“叶子,叶子。”一边说着还跑过来一把抱住叶青,力气大的差点把叶青撞倒。 周围人如同见了鬼怪一般,他们可还记得,这孩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如若这些人和这孩子打起来,说不定这孩子的力气能扳倒这儿的六七成人,这么一扑,估计谁也不好受,都是避之不及的躲开。 刘集希也不管他们,反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道∶“今天宁师傅可是教了我一套绝妙拳法,名为撼昆拳,怎么样霸气吧。” 叶青只得伸出拇指好声夸赞了一番。 “师傅说了,我在武道上,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出几年,我就可以打死一个成年壮汉,怎样啊,小叶子以后跟我混吧,我来罩着你。” 叶青笑了笑说道∶“这可说不定。” 刘集希自鸣得意道:“师傅说要挖几口井,本祖先手不敷,必要喊人帮助,我就随口提了提你,说有个矮冬瓜,力量还对付。师傅也应许了,让你这两天就本身已往。” 叶青蓦地起身,正要道一声谢。 刘集希抬起一只手掌,“打住打住!大恩不言谢!记在内心就好!” 叶青龇牙咧嘴,倒不是为了这一好事笑的,反之,是因为被疼的。 铁匠铺的事儿一般都是油水很足的,去一次,估计比得上叶青三天的伙食费了。 叶青对赚钱一事很是上心,主要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还是馋的老陈头儿的糖葫芦。 刘集希向着叶青挥了挥手,示意叶青很上,“你快点来吧,别让人等急了。“ 小屋里青衣老者望着手中古卷,斑驳字迹已然不清,可老者依然孜孜不倦的看书,书中仅仅能望见的唯有五字《太平十二策》 太平十二策,可望宁朝开百年盛世,寒门学士,鲤鱼跃门,天下可安百年。这是当年一位大儒雨夜所言,也是儒家唯一一个入仕之人,官拜谨身殿大学士,明英殿大学士,国子监祭酒,翰林院庶吉士,光是国子监祭酒就足以是正二品大员,人称青词学士,一手创立大黄门,鲤鱼跃龙门,黄门之前,鲤鱼是权臣贵族子弟,黄门之后,鲤鱼便是天下读书人,天下寒门皆可入世仕,一入大黄门,即可入朝做官,黄门让的天下读书人奋进,只可惜大黄门传了三代侍郎,堪堪十余年便作废,无数王公贵族死谏,因此一度让的天下不宁,那位大儒也是离阳开国第一个被诛九族,而那位青衣作词,眉目清澈,写下《太平十二策》的青词学士,一度有望谥号文正的天下大儒,周濂溪。 潺潺流水温顺流下,一点浊气顿时污了这瀑布,儒圣依旧平淡。 为首男子一身黑衣,身影渐渐凝实,一股磅礴气息扑面而来,扫荡整个水面。 只是诧异的是,这些水面依旧平稳流淌,亦然潺潺。 男子眼神微眯起来,收敛了气息。 儒圣随手放下古卷,慵懒道∶“走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男子漠然道∶“这可由不得儒圣先生。” “唉,鬼面,司天监御卫,你们应是曹然的人吧,他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你们什么东西,滚。” 一声作罢,秋水涛涛,原本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为首男子脸色难看起来,并未多说什么身影便消逝了。 叶青虽然看似一个矮冬瓜,可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剑,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没有刘集希那么夸张,不过也是拔萃出众。 黄昏之时,便拿着三钱的碎银,去找老陈头儿。 小镇上,老陈头儿一改平日慵懒的作态,手中罗盘运转,口中念念有词,罗盘上时而有异象而来,时而异象暗淡。 天渐暗夜,叶青也赶忙回去小屋,叶青一路小跑,家家闭户,万籁寂静,叶青跑着跑着来到了一处他从所未见的地方,按理说叶青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连地方也认不全呢? 叶青皱了皱眉,越跑越不对劲,自己这条道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错呢,叶青漫无目的跑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半山腰上,山路十分陡峭,峭壁不计其数,叶青神色恍惚,一路踉踉跄跄,昏昏欲睡,浑身大汗,不知前方何处,他也不知自己走过了多少悬崖峭壁。 恍惚间,有一座古寺,祥和梵音飘来,一道身影金色的巨佛而来,巨佛佛光万丈,异象纷纷。 “阿弥陀佛......“道道虔诚的俯拜声响起。 ...... 叶青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也是看清不了那巨佛的容貌,只见到其身上金光耀眼,似乎在发出一种神圣的力量,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凡人般被吸附过去。 忽然间,叶青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颤,仿佛被撕裂了,他痛苦的叫了一声:“啊!“ 整个人半跪在巨佛脚下,不自觉的跟随着虔诚参拜 。 巨佛口中吟唱着梵文,而周围的信徒都虔诚膜拜,叶青感觉自己仿佛要死了一般,灵魂仿佛被抽离出了肉体。 他不由的惊惧的喊了一声:“啊!“ 忽然间,叶青睁开双目,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喃喃低语道:“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阿弥陀佛,施主,你终于醒来了,可愿皈依我佛门下?“ 忽然间,一个老者慈眉善目的走了过来。 “施主,来吧,遁入空门,脱离苦海,有佛陀的庇护,施主可入极乐。”一边说着还不忘跪倒在佛陀脚下,双手合一,虔诚参拜。 叶青呆滞的望着老者,叶青已然毫无直觉,一切被老僧吸引着,慢慢的跪下。 “施主,脱离苦海。” 猛地,叶青想到了那跟糖葫芦,怀里的罗盘极速旋转,嗡嗡声不断响起,如同刺耳的噪音,却是把叶青从佛光笼罩中拉出来,罗盘内浮现出淡淡的青色包裹住叶青。 佛陀仿佛大怒,佛光化为血光,慈祥的佛心激荡,佛陀浮现出狰狞面孔,十二条胳膊齐齐手握兵器,对准叶青,就要轰击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皈依佛门,可助你超脱苦海。“ ...... “啊!“ 叶青七窍流血,后背已然浸湿,不过叶青还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跪下去,反而还在缓缓的抬起半跪的腿。 wap. /111/111490/28939470.html 入局天下 第三章 对弈 叶青七窍流血,后背已然浸湿,不过叶青还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跪下去,反而还在缓缓的抬起半跪的腿。 这时,一道身影走近儒圣的那间小屋,如若仔细看必定会令人吃惊,那笔便是那位私塾的儒士。 儒圣衣冠整洁,常常在手中的太平策也已经收回,儒圣面容温润如玉,淡淡的微笑很是和蔼,年轻的样貌中还有一丝丝的沧桑。书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儒圣手捻白子。 “儒圣先生,看来是等我许久了啊。天色不错,在此对弈实在心怡,腐儒腐儒啊,天下人不知你儒圣可不是什么腐儒啊。”那道身影逐渐浮现,手拿一把白羽蒲扇,身着白袍,一身气息俨然一副王爷的架势,实则不然,如若真的把王爷和他比的话,皇帝宁愿放弃几个亲兄弟。 “如若当年,师父也不腐的话,宁愿放弃太平第二策,那他也不会惹上赵卿,那他也不会死,罢了,下棋下棋,今日我找人算过卦,大大吉,儒圣当真小心啊。” 儒圣笑了笑并未多言。 “臣参见陛下。” “是韩爱卿啊,起来吧。”男子身着行龙大褂,把玩着手中的双龙纹扳指,虽然看似邋遢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富贵之气。 “陛下当真放弃这一步,先帝驾崩前这可是就给陛下的缓和之局。” 男子闭目养神道∶“即可起旨,撤回平乾帝师封号,封王守仁为内阁大学士宰辅,封崔澹为帝师之首,司天监监正,撤了戚巩沂的司天监监正贬去内阁,为议事大臣,谨慎殿大学士,这个废物,才几年司天监就没他的人了,还得是王守仁的内阁,让他们好好玩,还有封魏玄为光禄寺卿,入朝参政。” “陛下英明,臣领旨。”一身蓝袍佝偻着身子,俨然一副太监的样子,一举一行很是沉稳阴晦。 太监走后,永宁帝半躺在檀木桌子上,闭目养神,低喃道∶“儒家,司天,镇魔,六部,好好玩去吧,朕会好好收拾你们的。” “几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今日了,不枉我十年布局。” 儒圣没有抬头,淡然道∶“恭喜贺喜,天下布棋第二崔澹,濂溪先生大弟子。” 崔澹面色阴冷冷笑道∶“自从师父死后,天下第一本是我的,师叔啊,你老了,太平策这些道道,改随着师父一起消亡了。” “唉,来这里之前,我曾去杏坛学宫一趟,儒家始地,儒庙,至圣先师,六大圣人,七十二贤,三万君子,再去那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悬德殿,想当年啊,濂溪先生悬德之首,不说圣人相位,纵然复圣也是绰绰有余,可如今呢,人一失势,人不如狗说的果真不错,庙外的垃圾堆里只剩几块残象,听闻和濂溪先生交情不错的人想移到其他学宫,还被街道虫豸般的愚民活生生的打死,这就是儒家坚持的吗?” “削藩,取民,内敛,儒政,都是大道理啊,可惜了错了时代。” 崔澹的布局看似激进求赢,杀意慢慢,实则步步为营,暗棋遍布,尤开局布局,时时一步劣棋能变成杀敌的好刀。 儒圣这边却是风轻云淡,局局不相连,看似毫无规律,却是十分阴晦。 “我很羡慕你,天生聪慧,学问大的很,压的过天下儒家之首的濂溪先生,或许你和师父早就不是同一层面的人了,甲子论道之后,这天下人无人比你学问很大了,境界不过三年证道儒圣,返观我,不服师尊一辈子,也被他老人家压制了一辈子。” 说罢,挥了挥手搅动来一丝清风,道“一品宗师啊,硬生生的被他老人家压没了,可笑可笑。” 崔澹轻笑道∶“你竭力让你那小徒儿躲开这场漩涡里,可惜了,他已然是这场漩涡的中心了,不知李寂衷如何了,佛法心性最是针对人之道心,尤其是未曾打下道心基础的人,现在恐怕已然匍匐佛陀脚下,苟且偷生。” 儒圣捻子入局,气息依旧平稳,“我信他。” “信,你拿什么信。”说罢崔澹拂手显出一副画面,画面中,叶青已然是半死之身,脚下的地面都信佛陀压势,陷下去一些。 儒圣依旧平稳,并未露出一丝破绽。 崔澹并不吃惊,反而他还有些安心,天下唯一值得他正视的人唯有儒圣一人罢了,今日不痛弈一番,岂不浪费了? 崔澹随口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必今日会有一个答案了,圣人以无观天下,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这般天下真可万民生乐?”说着还轻轻的挥了挥手,一阵清风拂过,“似万物之宗,和其光,同其尘。不仁,渊渺之道啊,真的是天下依靠的吗?” 儒圣笑了笑,叹道∶“实在无解,不过这也挺好,毕竟世间从未如此。” “罢了,纵然有那渊渺天道,吾亦可与之对弈。”崔澹捻子入局。 “孩子,放弃吧,如若你今日放弃,或许不会输的更惨烈。” 崔澹呵呵冷笑道∶“对弈了千百局,都没有今日这一局,万分有意思,纵然万分有意思,不过儒圣先生,您能保证您能赢我吗?” 儒圣笑了笑,依旧风轻云淡,“唉,给祖宗丢脸了,什么事没做成,反而还连累了后辈,老脸丢尽了啊。” 崔澹有些不解其意自顾自的说道∶“千年前,一代镇魔天司应是一位传言中的后裔吧?” “本来还不相信这些野史所言,只是而后派人去镇魔司天司旧址,我才发现,居然有一缕残留的气息,阿不,应该说是后裔不被天地所容,把那一缕气息禁锢着,不过那一缕气息已然被炼化,怪不得司天监什么也没发现,我还以为陛下的手都已经进了这里,原来是那所谓的先天本命,实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儒圣轻言道∶“你想得到之力,其实你只是好奇陛下为何不惜动用隐藏在司天监的暗卫前往残破不堪的旧址,其实你想要的是我这一身气运助你重入一品大宗师,之力其内有些鸿蒙未开之时的浩瀚伟力,以此要挟魏玄,暗中掌控镇魔司,以此来继续你那震惊朝野的远大目标,毕竟镇魔司的强大只有你和陛下知道,暗中扫除一些异党也不足为惜。” “唉,可惜了,纵然要得到伟力也得先一步重入一品,师叔啊,镇守当年的镇魔圣地天墉数十年了吧,我这才知道你镇压的是什么,一介凡人,纵然证道称圣又如何,依旧是凡人,独挡比那渊渺天道还要长久的伟力,暮气之深已然入骨,真不知这般值得吗?” “儒圣啊,你该是人间百年来最为惊艳卓绝的天才,说实在的,师叔您是我生平最敬重的前辈,与您为敌莫大之荣幸,《儒经》文人起笔,点墨既是道,礼乐孝忠,人道也,我才知道您恐怕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长生,是否,儒圣先生?这般名垂青史,朝堂那群蠢蛋还以为只是一篇文章罢了,看来有必要回去钻研一下六代儒圣著作了,儒圣先生您及其有望统一三教,立教称祖,那时候天下气运恐怕除了陛下唯有你了吧,可惜了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既然这般,那我便助你一番。” 崔澹颇为得意道∶“听闻儒圣在外传教,七十二书院有一名为天德书院,有儒圣气运加持原本是七十二院之首,可没想到吧,白鹿洞书院却早一步得到王朝支持,龙气加运,纵然你气运逆天,却挡不住千军万马的大势,圣人将就俗间气运,大道功德,以气运加身创造功德,在外立身的没了,你还能哪里去,天墉镇压之力太久,终将反噬身亡,到时候俗间无人记你,纵然儒经流传天下,那也是皇族的天下,天下的书生就会以白鹿洞书院为主,以此来否决你儒经之中崇德尚礼,先天下之民,次天下社稷,后为殿堂君子。这下你可是天下最可笑的圣人了。” 崔澹语气颇为感慨道∶“实在是也挺感谢你天德书院,虽然白鹿洞书院底蕴悠然,不过如若不经过改变这一切还真说不定,想必陛下那里应该会大举分封一次,还是太年轻了,胸有城府沟壑,却没法和他爹比,太过傲慢,这是陛下最大的缺点。” “无妨,十年前此行开始之时,我便亲手为自己,打造了一间墓地,此方风水甚好,只是临死前我还要为那后辈扫除一些障碍罢了。” 崔澹冷笑道∶“你怎么扫除,你儒家的气运还有你的衣钵想必是传给叶青了吧,看起来也是个读书的种子,只是今日怕是成了一个唯唯诺诺苟且偷生的愚人了,不得启智润心,此生于修行无缘,气运纵然在他身上,道心破碎,摄取气运岂不手到擒来?” 说着崔澹半躺在椅子上,不知从何出掏出来一壶酒水,饮了一口继续道∶“师叔你很了解我,我布局从不会有什么纰漏,或许这些年来你一直捶打叶青的心境让他道心坚定也好,天生无垢也罢,日后…” 儒圣笑了笑打断了崔澹的这句话,“一直让他受挫,或者是变相的让他认为我是被他逼死的,很好的手段,只是太残忍了,不符儒家心境。不过这些不算什么,还得是年轻的孩子身负的磅礴气运,背负我的衣钵,终究是累赘,可我的衣钵又凭什么让人深受其害呢?崔澹,你这些年来小巧了濂溪先生,小瞧了叶青,小瞧了这座千年文坛儒家。” 崔澹手中的酒壶轰然化为碎片,怒道∶“先生一辈子蝇营狗苟,太平策于天下有何用,却要招惹了整个天下,如今连个贱民也要对他踩两脚,何至于此?!这就是你儒家坚守的吗?儒政儒政,那该有个治理天下的样子,不做些实事,妄想改变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何不以自己和皇座上的那位都宽心的政策改变天下呢?” “吾在帝都殚心竭虑,如履薄冰的布局,我不信,不信你能赢了我!” “唉。”儒圣叹了一口气,拂手,一片若隐若现的幻镜浮现,其中正是那一片山峦,山水清秀,一切唯妙唯俏,一座古朴的书院立地而起,四字写的颇为得意,天德书院。 崔澹浑身冰冷,眼瞳猛然一缩,脸色铁青怒道∶“你一个儒圣居然把一生衣钵给了一座书院上的牌匾?当真可笑!” 儒圣摇头轻笑道∶“写的不好啊,不如至圣先师悬德二字有韵味,还有纠正一下你,不是一生衣钵来写字,而是仅以一生写四字。” 崔瀺满脸呆滞、震惊和恐惧,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儒圣“你…你” 他甚至死活都说不出最后一个“你”字。 刹那之间。 道心失守几近崩溃的崔澹七窍流血,境界直线下降,本是气息如渊海的三品,却变成了一指可破的五品。 跌坐回椅子上,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整个人都不好了,儒圣捻子收官,一瞬间棋局明朗起来,儒圣道∶“我早在离去之时,便算到你所有的举动,我的确以身镇压之力,不过纵然如此你还不配在这里充当老虎,你这个人,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今日让你跌落五品,明日吾也可让你跌为凡夫俗子,甚至过之不如,汝好自为之。” “当年,在杏坛学宫之时和濂溪先生坐而论道,如今看来什么都悟了。” wap. /111/111490/28939471.html 入局天下 第四章 似仙 当年,在杏坛学宫之时和濂溪先生坐而论道,如今看来什么都悟了。” “儒家秘辛,甲子论道,濂溪先生其余弟子哪个有我强大,我入儒圣,众望所归,可他曾几何时支持过我,什么狗屁坐而论道,怕是你儒家心经气运附身之术,证道入圣,需要世间书生的支持,而濂溪先生创下的白鹿洞书院最是代表天下,这不是对他徒弟的不信任?”崔澹不再保持常有的云淡风轻,反而恼羞成怒。“不过也罢了,我承认我都不过他老人家,不过或许你还不知,你那小徒儿,或许也得道心破碎,一辈子活不出个人样。” “唉,他何曾不欣赏你,他为你留下一座天下的棋盘,为你扫清先帝留下的障碍,让天下为你所用,他给了你一个世间最广大的舞台,何曾不欣赏你?”说罢,瀑布倾斜,一道绚烂水幕浮现。 儒圣点了点头笑道∶“我来给你捋一捋吧,当年你继承儒家的白鹿洞书院,这棋局便已经布下,你殚精竭力的让的白鹿洞书院成为儒家学院之首,为的便是最大限度的继承吾的气运,还有就是以此来制衡朝堂六部还有皇帝魏玄,毕竟天下书生的强大,至圣先师也演示过,可谓是一石三鸟,妙手。” “而后你着手布局下一步,那便是叶青,自从我去帝都把他们娘两救下来,来到天墉,你就完成了一半了,天德书院立于世间不过十数年,一个儒圣为院长的书院对你而言,可谓是最大的敌手,我一去,天德书院无人撑起门面,只需要几次论道便可将天德书院拉下马去,圣人离开俗间的强大气运支撑,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也有了机会,因为我的寿命已然减半,况且还有当年帝都的暗伤。” “当你得知,我在镇压之力,一方面惊喜,一方面害怕,惊喜的是我不久就会身亡,害怕的是皇帝会垂涎那之力,虽然你也很垂涎那之力,不过你还是对儒圣这个位置情有独钟,而后你干脆把那一丝之气给了皇帝,继续开始你的布局。” “天墉有不少强大的势力,你我这一局都是众矢之的,你先让人利用佛门观相,想要镇压叶青,让的他无法继承儒家气运,纵然早已继承,一个道心破碎,遁入空门的人,拿到气运更是探囊取物,纵然道心坚定,日后只要用一些方法,碎裂心境,也可以,可你没想到啊,我早就把一生的气运写下了天德书院。” “当年儒庙甲子论道,最后的信物,也是你最不解也是最不放在心上的,可你没想到,几十年前,濂溪先生便算到今日,把他唯一的遗物给我,那叶青也很不让人失望,成功的继承了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呵呵,你这辈子都在你师父的阴影下,学问何来,布局真意何来,你无法违抗濂溪先生的意志,同样他的弟子你也动不得,唉,崔澹啊,你的骄傲铸就你的失败,你这一辈子没输过几次,这次就是你的教训。” “不,不不不,不会不会,我是眼花了,眼花了。”崔澹如着魔般低喃道。 只见水幕上,佛陀消失,一个罗盘浮现淡淡青色,为叶青滋润身躯。 崔澹望着眼前已成死局的棋盘,似乎卸了气儿的皮囊,气息萎靡,猛地突出一口精血,再去遥望那被青色洗髓的叶青,崔澹满头大汗,使劲吊着那一口气,不让他卸下,而后轻语道∶“我输了……” 宁朝以武立国,实力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大手牌,有时候一朝失势,无数原本匍匐于脚下战战兢兢颤抖的豺狼虎豹会发疯似的撕咬自己,崔澹深谙此事,竭力稳住自己的气机,保持住五品上境不再往下跌,崔澹一旦跌落到四品,那么身为代表他气运的白鹿洞书院,作为俗间的根基就会摇动,王朝六部,内阁就会撕咬气运,直至新一代统领七十二院的书院出现。 崔澹闭着眼,竭力想着在帝都的后手,惨笑一声∶“看来,这一次得把底输掉了。” 不知过了许久,叶青醒了,这里是一座古桥,连接着那座古庙,桥下湖水已然干涸,不过叶青从未记得,还有这般古桥,那座古庙虽然和平常的一般无二,可是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叶青刚想要去触摸。 刹那,叶青醒了,躺在一间小屋里,仍还记得,梦中景物,古朴,神秘,深邃。 叶青神思恍惚,佛陀已然消失,半跪的姿势还在僵硬着,儒圣负手而行,步步生莲花,绚烂至极。 叶青略微懵懂的喃道∶“师父。” 此时的儒圣已然大变样了,气息宏伟,一身青衣不染尘,和那闲时种菜捉鱼的老人截然不同,却不曾想二者竟是一人? 儒圣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道∶“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望你如青竹,如君子。”声音极为合韵大道,听起来比世间所有的靡靡之音都要动人,说着拂手把罗盘浮在手上,道出一桩骇人听闻的秘辛∶“甲子论道,先生最后的遗物,代先生收徒,让我此生交给我认为合适的人,叶青,跪下!” 叶青愣了一会儿,跪了下来,儒圣笑了笑∶“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叶青,跪拜行礼!” 叶青并未反对,行了一礼,罗盘上淡淡的青色慢慢的包裹住叶青,让的叶青很是舒服。 儒圣笑道∶“此生不能陪你浪荡天涯了,今日为师便送你一剑。” “剑来!” 小镇五座山脉颤抖起来,剑鸣声荡彻云霄,一柄古朴之剑,从五座山脉底下而出,青锋之快,闪若寒芒,直入九霄,又自天上而来,如同让天上刺破一个洞,落入老人的手中。 老人轻声道∶“剑给你了,日后作何要你自己去做,青锋在手,杀伐,救世得看你了。” “师尊,这剑叫什么?” “名字嘛……你自己取就是了。” 叶青接过剑来,笑了笑∶“那便叫它,青锋吧。” 儒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刹那,天地绚烂多彩,山河荡彻,天威浩荡,异象纷纷,儒圣一身化为一道清气随着浩瀚天威,飘飘散去。 叶青愣在地上,想要去追捕那一道清气,却是化为乌有,望着儒圣消失的方向,手中有一张宣纸写着,山神庙,许久这才发觉自己的师尊有些…似仙。 此时的帝都也不安宁,天地异象整座王朝都被震撼到,无数平民齐齐跪倒在地虔诚颂赞神明。 皇宫内,如若不是站在政治中央的高官恐怕都也当是王朝异象罢了,永宁帝坐在一处宫殿之上,是高祖创下的俯天台,俯视天下,平日慵懒的永宁帝,如今也疏散了身旁的太监,谨身坐行,望着异象眉头紧皱不展。内阁首辅王守仁,微眯着眼, 整座白鹿洞书院,久久未曾有读书声,堂上挂着牌匾,静坐悼圣。 “当,当,当。”儒庙开堂,天地异象,圣星陨落,青衣儒圣的时代过去了。 远处山水清秀之地,天德书院,天德书院内一位集贤学士手捧儒经,静望风云。 崔澹吐出一口血水后,还是扶着椅把手,四肢举动颤动地起身,崔澹心知肚明,越是重伤,一口气儿越是坠不得,坠下去了,可不知何时还能缓过来,纵然缓过来,这一辈子恐怕就是别人手中的刀了。 崔澹眯着眼,现在的他一个刚入武道的小家伙都能给他杀了,更不要谈,天墉山各大势力藏在这里的暗棋,这天下想让他死的人太多太多,如今或许得放血的代价来换回一些机会了。 “来人!” 崔澹自然是信任在小镇上的麾下谍子死士,毕竟自己用人判人还是很内门的,况且司天监的地牢里不知有多少他们的把柄,不过只是信赖他们对本人这位宁朝帝师的赤胆忠心,然而崔澹对他们的实力一点都没有信心,毕竟太强的,自己也没发彻底控制,根本不期望他们可以坦然护送本身返回都城,说不定小镇还未走出,便被一柄暗剑一瞬杀灭。如今唯有付出一些代价了。 崔澹寂然坐回椅子,嘱咐道:“出门以后,脸色做作一点,别一脸死了爹娘的沮丧样,不然痴人也晓得我出了事儿。” 过了不久,一位敞胸露怀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壶浊酒,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丝毫不讲礼仪规矩。 崔澹面色僵硬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当年先帝也告诉你了这一秘辛,果然如此,白帝风雪庙这些年来虽然落寞了,还是王朝武道的领头人,天下第七位武道入圣者,想必当年先帝以让你入武圣为代价,设计让你换了一个身份,而你也一直隐居在此,伺机而动,可惜了先帝并未等到那时候,你也年近八百,之力还是飘渺不可触,不如这般如何,你护我到帝都,我可用皇诏助你再入白帝风雪庙,你女儿也可入白帝庙,前些年来,听闻天墉有异象而来,飞龙腾雀,您女儿不可不谓是武道奇才,如若要让你女儿平安,你也得依靠我,日后武夫也罢,还是继续在这里隐居也罢,我知你为你女儿布局甚久,儒圣已死,天墉山再无山主,一福地气运加身,这世上没什么人能杀了你女儿,只是最后一步还需要我来运作,如何?” 敞胸露怀的中年人大笑道∶“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谁保你谁就得和朝堂不知多少势力结仇,我用你去换一个山主之位岂不乐哉?” 崔澹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他们不行,我行,况且武圣你怕什么?” 武圣眼神微眯道∶“看来你很了解我,我应该是你这一行的后手之一吧,呵呵,真不知这天下还有何人布局能赢过你。” 崔澹苦笑道摆了摆手,“看看我这惨样,我也不知是师父赢了我,还是儒圣赢了我,唉,罢了罢了” 武圣不言语,伸手拂来一片水幕,写来五字,转身离去。 崔澹遥望空中,紧皱着眉头,他已然隐约察觉出,在黑暗中有无数只灼热的眼睛,伺机而动…… wap. /111/111490/28939472.html 入局天下 第五章 枯骨 过了许久,老陈头儿领着一位女子来到儒圣的小屋外,小屋已然摧残的不成样子。 女子点了点头道∶“事情我早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崔澹输的太惨了。” 陈老头儿仰头笑了笑∶“那崔澹赢了半辈子,自以为是赢了他师父,实则他这一辈子或许都逃不过濂溪先生的棋局中。” 女子不置可否,低喃到∶“天下第一棋侍诏,果真强大。” “呵呵,老夫这奇人书恐怕又得费好些笔墨了,他徒弟也是一个人才,这妙处就在于他人在帝都既与朝堂诸公争斗,又一步步在局外布局,一子被他布的由死而生了,妙手妙手,当年儒圣从帝都救出叶青,这一子就开始活起来了,纵使棋圣黄龙士在世,恐怕也得不来多少神来之笔,就是胜负心太重,城府虽深,但是还是有些自负。” “那可真是劳累前辈了。” 不知何处,一道清影随风而来,矗立于一块匾额上,上面是当年至圣先师亲手书写,悬德,也被后世尊为悬德殿,儒庙三大学堂之一。 悬德殿外,一位手握长剑,身着素衣的女子,久立不语,有着西域运来的薄纱,让人看不清样貌,只能隐约见到,眉心有山,眉如剑。 一位双鬓星霜的儒士,来到那座大名赫赫的悬德殿下。儒圣踏步低叹道∶“当年至圣先师亲手书写,一笔一划,不入儒圣之时,还觉得自己的书法,和至圣先师老人家还能分庭抗礼,越活得久了,越对自己这个想法哭笑不得,今日再看,已然又有了新的见解,至圣先师写的从来不是字,而是道,武,剑,儒,道,书法,比比皆是,当年书圣,封位圣人,写下决笔,先师辞,流传至今,其实,至圣先师只是对万物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论如何逃不过一个道字,大道殊途同归,不同的人,悟不同的真意,这才是至圣先师永远矗立于儒庙最上的原因。” 女子撇了撇嘴,略微不屑一顾道∶“那又如何,你要来干什么,莫要弯弯绕,直说便是。” 儒圣摸了摸胡须,笑道∶“去天墉,保他一程。” “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你我之间不再欠什么了,尘归尘,土归土,快安息你的去吧。” 儒圣丝毫没有怒意笑道∶“自然自然。” 过了不久,叶青望着手中的信封,久久不语,信中正面书写∶君子之德,仁爱,圣人之德,无为。 背面书写∶天墉之深,山神庙。 天墉山的山神庙叶青听说过,听闻那是当年九朝乱战,天墉生出异象,西楚楚帝派兵甲五千来此,发现了那一处山神庙,无人知何人建立,五千兵甲最后唯有一人回来,不日暴毙,虽然楚帝震怒,但是也无可厚非,这些事不被宁朝编入正史,只有一些民间野史流传,最后只当是当年仙界古天庭的碎片罢了,融入山峦化为山神庙,不了了之了。 天墉山的山神庙不算高,但也有三十丈,在整个天墉山之中,也只是显得平庸而已。 不过,叶青从未看到过有任何人在山神庙中上下走动,这些年来,但从未见过其本尊。而且他还听过一些关于山神庙的传说,传言,山神庙中有一魔怪,每逢月圆之时,便会出现,杀人夺魄,所以才会被世人称之为魔怪,而且他还听说过,有些魔头会将尸体扔进山神庙,供奉山神。 对于这样诡秘而又恐怖的传说,叶青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那些凡夫俗子为自己胆小的借口罢了。 传说当年乱战,天墉山最甚,处于临安关卡,两方对垒死战无数,无数冤魂在此游荡,不入轮回,相当于乱坟岗,故而阴气影响了山神,之后据说每夜都会遇到百鬼夜行,夜夜鬼哭,只要靠近,就会被立刻成为他们的一员。而且,那座古庙还时不时有一阵阵女人轻语之声,甚为恐怖震慑心魂。 这些鬼故事可是吓坏了许多小孩,纷纷对此避之不及,而叶青却是丝毫不怕,一来自小就有些成为侠者入世救人的美好憧憬,二来年少无知了点,总觉得自己不可一世,可以打破这个鬼故事。 叶青不懂师尊为何会让自己去那里,至少也不会害自己,不过也并未多想,转身开始准备好山上要的吃食。 近些年来妖兽居多,山神庙的烟火似乎早已断绝,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妖兽实在发狂的厉害,如若不是山下有看守的士兵,恐怕都早已殃及临安,更莫要说前往深山老林,如大海捞针一般寻那尚在传说中的山神庙。 叶青正在准备东西,不曾想,门外,一敞胸露怀的中年人面色沉淡,那一壶浊酒已被他喝完,儒武道历来不是那么的和谐,或许比九朝乱战还要早的时候,自从至圣先师渡空离去,道派之争便已经开始,不仅仅只是大道之争,还是气运,思想的争斗,千年来也未曾说出个所以然,儒家嘲笑武夫粗鄙,不讲礼,武家嘲讽儒家娘气,太拘束。 如今如若外人一看定会吃惊,一代堂堂武圣,站在当年儒圣的门外,武圣叹道∶“这辈子有幸有幸啊,见到一个比白帝风雪庙还要硬气的儒圣,这百年算是输的透顶,呵!妈的,你儒圣也真是的,一辈子学的大神通不用,反而还在一个小镇上死了,要是老夫,定会打破那帝都城,打的天崩地裂。” 次日还未鸡鸣,叶青便已起身。 三日的吃食准备好,儒圣在心中也明了最晚也得今日启程,少年破布衣服,腰悬剑,背竹篓,踏天墉。 叶青步入满是山林的天墉深山后,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真当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难免会觉得紧张,毕竟这可是凶名赫赫的天墉山啊。 叶青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便缓步朝着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山峦,层层叠加,叶青从未来过,也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山上的树林,灌木丛生,偶尔还有几声野兽低吼,让这片山峦,更显得诡异恐怖。 叶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手中紧紧攥着那把青锋,低落的汗都有些响亮。 叶青走着走着跨过一层又一层山峦,神思已然有些恍惚。 顷刻间,来到一处广阔平原,尸山血海,枯骨遍地,这片地域,充斥着浓郁的死气与怨气,阴气逼人,令人毛骨悚然。 叶青看着眼前的一切,望着那些血迹斑斑的尸体,那些尸体上面还存留着都有着无数道刀剑留下的痕迹,剑中杀意仍然,气势涛涛。 叶青眼神渐渐的空洞虚无,缓缓踩踏着百万枯骨,走向了入目尽是枯骨堆积而成的山峰。 不久,在这座山峰之顶,一个少年静坐不动,浑身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我是谁?“ 突然间,少年睁开双眼,眼中有着疑惑与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他又做了什么。 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一阵阴风吹过,枯骨上的枯叶簌簌而落。 那一具具尸体,有的还在动着,但已经没了生气。 罗盘内淡青色的色彩剥离了这一方天地,叶青的眼神也从茫然无知变得有神起来。叶青甩了甩头,后背已然浸湿,刚才成堆的枯骨烂尸,还让他心中发怵。 “啊......“ 突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天地,只见那少年双手捂头,痛苦地哀嚎起来,他整个身子蜷缩成虾米般,身体抽搐不止。 “啊!“ 少年仰天怒吼,发丝乱舞,衣服猎猎作响,一对眸子变得赤红如血,仿佛是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手中握着青锋,发疯似的乱砍,无剑意无剑法,单纯的以力御剑,却胜的过普通人精修十年的剑法。 正当叶青发疯时,无边的尸山血海如同镜子破碎,从苍绿的山峦迎面走来一位面容慈善,身着金丝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似乎对此丝毫不在意,并指轻轻的一点,一层层山峦,一阵阵嘶吼声,变得刹那寂静,层层波纹游荡开来,婉若游龙。 叶青那狂暴的气势停了下来,气血却是仍然滔滔不绝,如若常人早就气血反逆而亡,反观叶青,虽然面容如同火铸,可还能承受得住。 僧人和善道∶“施主可是叶青?” 叶青紧张的扫视了一番而后点了点头。 僧人似乎有些放心,语重心长道∶“老衲常听儒圣说过你,果真未曾骗我。” 僧人笑了笑道∶“吾名“无”。” 叶青皱了皱眉头,对这个稀奇的名字很是奇怪。 僧人笑了笑道∶“莫要多想,其实万物本没有那么深奥,只知我叫无便好了。” 叶青点了点头,对此颇为同意。 僧人带着叶青来到一处破败山庙,斑驳字迹上,还能仅仅看到模糊的山神庙几个字。 叶青颇为奇怪,明明此处山峦重重,怎的山神庙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 僧人似乎看出叶青的疑问道∶“山神庙,纵然再落魄,也带有一个神字,既然是神,那这整座山的气运还有山峦叠加,不就是山神一念之间吗?山神庙无所不在,亦无影无踪。” 叶青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没见过一念山峦变的场景,僧人望着叶青的样子,依然笑了笑。 /111/111490/28939613.html 入局天下 第六章 一叶 崔澹依旧在儒圣小屋里调养气机,主要是一身修为大半尽失,气息萎靡的太厉害,况且道心破碎,“天下第一棋侍召”的虚名也不复存在,无敌天下,权极天下,算计天下的心性破碎,日后纵然天下谁也不知这一局,可是日后只要有人谈起,那对于崔澹来说可是不弱的打击,况且天墉势力林立,暗探密布,而且这次回到帝都,牵扯的势力数不胜数,这也是儒圣的布局之一。 崔澹摊开一张纸,上面仅有龙飞凤舞的五字,吾保汝往矣。 崔澹苦笑一声,手心的虚汗也已然毫无,气息平稳起来,只是气息比本来的五品上境还要差上一些,或许是境界下降的太快,大量的气运流失,这也使得镇住这道心,用了不少气机。 崔澹俯手取来一张草纸,以气力为笔,字写的颇为整齐,很像一个书生手笔,只是其中大开大合,荡荡的气势不可复制,虽然气势隐藏的极深,但是只要是位列三品超凡,一身的大神通返璞归真,看待天地万物,也有了那么一丝底蕴。 “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崔澹指甲拍打在椅子上,低喃道,“高祖和儒家可都深谙此道啊,这一次算是吃了一个大亏,天德啊,天德,各位天德?” 叶青问道∶“那处尸山血海是什么地方?” 僧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起来,沉声道∶“那是一处战场,比如今的一切都要久远,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天墉决然不简单,这才来此融入天墉的气运,我也是你们口中的山神。” 说罢,僧人加快了脚步,两三步来到山神庙门前。 僧人跨入门槛,一身仿佛有万相,隐约是青衣白秀的书生,又是慈悲的佛,又是手握天下权柄的权臣,万象更迭,山神庙也不再是那般的破损,反之,青石铺路,香火袅袅,阵阵清音颇为悦耳。 僧人望了望叶青,笑道∶“你的两个师父颇为可怕,镇压我十余年,吾也未曾想到,你师父居然总有不弱的力量,吾体内的之力和他的一身清气,渐渐融合,真不愧是至圣先师的后裔,可怕可怕啊。” 叶青低头不语一语惊人募的说道∶“这座山,死了好多人了。” 僧人挥了挥衣袖,万千气象顿时一刹破灭,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僧人沉声道∶“不过一些自不量力的凡人,如若我不阻止,他们就会如同豺狼虎豹,猎杀这里所有的野兽,到时候,千里无生机,天墉的气运也就到头了。”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兼爱天下,仁者之人的格局贫僧还不曾有,也不想有,这是天下人给予你的第一个规矩,万物不可信,有时候,人性是要比天下修士更可怕,真的很会害了自己。” 僧人面色如常,只是有着一丝冷酷,拂手捻住一片树叶道∶“这是你要学的第一个道理,善。” “日后你还要学很多,我会陪着你走过很长一段路,知道那一日的拂晓之时,该走了还得走。” 叶青低头沉默不语。 僧人面色又恢复过来,和善的让人不会想到百年来天墉的尸骨足以堆成一座山头却是由这个僧人一念罢了。 僧人衣袖无风自舞,诺大的天墉雷霆参杂,山峦叠加,携来阵阵风雨,山神庙不知何时已然浮现在云上,整座天墉已然变了一副样子,山野猛兽发狂不止,如若远远望去,还能发现野兽成群的尘土。 小镇上不少大家正在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来此的官员比大家族跑的还早,府邸什么也没拿走,显然是着急逃离,毕竟好歹是一方大员,能来此的有不少是背景显赫或者家族教派子弟,惹上一个,大宁朝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对抗屹立千年大家族学派。 僧人带着叶青登上一处山巅,僧人面色和善,如同清风温柔拂来,不知何出飘来一片青叶,僧人左手缓缓搅动风云,携来幽幽清风,叶子随风而动,缓缓飘过来,一刹那,僧人并指一点,万千风云汇为一点,青叶瞬间直刺过去,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叶青有些发愣。 忽然远处的七座山巅轰然倒塌,直直垂落,叶子却是依然缓缓的飘落下去。 叶青惊讶道∶“这树叶怎的如此厉害,之前并未觉得有破山巅之力啊。” 僧人望着这一切面色如常道∶“武夫九品,武夫,铜皮铁骨,锻精,柳劲,意,破凡,不朽,不灭,合道。搅动道道清风,武夫一力破万法,纵然一缕清风,一片青叶,也可登天弑神,傲立万古,不过这气是有学问的,以面带点,用气力裹住青叶,青叶过而不碎,这是柳劲的专属,所以你是不可能如我这般的,所以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拿出些让我看好你的成绩。” “这一叶,前三品不用说,如若你在四品柳劲便可如我这般以气御物,那你才算有可能登临超凡强者,不过老夫不要求你什么,随随便便给我击碎两三座山巅就行,而我在这里只教你三节课,善,一叶,一剑,会了吾与你下山,不会,那注定你和武道没有缘分,老夫也不会再管多久,一切看你自己。” 叶青点了点头,放下包裹,不知从何出揣了一堆树叶,叶青拼命让自己静下心来,深呼一口气,有模有样的学着僧人轻轻携来一片青叶,气机平稳,气沉丹田,叶青猛地并指一点,可想象中的一叶激荡破碎山巅的场景而出并未出现,反而叶子半路上崩为碎片。 僧人则是撇了撇旁边的青锋,眼中一丝惊异,随后又继续苦浸佛藏。 崔澹挥了挥手,一道倩丽身影出现,崔澹问道∶“阴阳家陈玄微可有动静?” 身影稚声稚气的回答道∶“在镇子里发现他们了。” “们?” “是,陈玄微和一个女人并肩齐行。” 崔澹面色有些阴沉,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纸条道∶“我知道了,你把这张纸条八百里加速运往帝都,我随后赶到,切记莫要让任何人发现,去了帝都即可入住有间客栈,去那里你便知道了。” “小人得令。” “把事情做好,还有此行之后,离开帝都,司天监会把你父亲放了,好自为之吧。” “谢大人恩惠。” 崔澹挥了挥手示意倩影离开,崔澹手中捣鼓出一颗丹药,喂入口中。 崔澹望着棋盘此局对于他已然死局,不过这一次也确实目的达到了,境界大跌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自己手中还有无数只暗子,随随便便放出去都是震惊世人的东西,只是这一坎儿有些难过。 此行虽败目的确实达到,天下的大局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崔澹走出小屋,遥望着缓缓秋水,一丝丝清气遍布,化为一盘庞大的棋盘,天下最甚的十九路也不过如此,清气演变完棋局后悄然散去,崔澹神色凝重,青丝渐渐变得白发苍苍,脸上满是褶皱,看起来和儒圣都有些差不多,崔澹一步一神色,不久又变成年少时追随濂溪先生,在木屋下打闹的画面,再不久又变成昔年来诚诚恳恳为爷爷的重病,上山采药,虽然得不来几个钱,却是唯一的一份差事,不久爷爷也病逝而亡,世人只知崔澹权倾朝野,纵然是皇帝也得给几分薄面,可谁人又知,年少时的崔澹是九朝乱战时的道门大家崔氏的庶子,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流亡甚久,不过世人恐怕此生无法知道了,知道这一秘辛的不知坟头草有多高了。 崔澹年少武道无缘,当年佛道盛行,家家户户以入佛门为荣,唯有崔澹一人负笈求学,游学天下大家,不顾他人污言秽语,拜濂溪先生为师,当年濂溪先生还不是那个盘踞朝堂,一人独挡衮衮诸公,撰写太平十二策的天下大家,反而是一个衣衫褴褛年过半百还是活的窝囊,媳妇儿还跟别人跑了的窝囊废,那会还只是一个儒家学子,连儒士也不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老人家的大才,只是年代不对罢了,而后求学五年,崔澹也入道家陆地仙人,当年道教祖庭天师也称其为,道家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而后崔澹身居清虚道首,白鹿洞书院院长,同时濂溪先生也被乱刀毙之,夷九族,天下巨变…… 崔澹身影渐隐渐现,一身清气随着大道韵和,漫步踏天,如同敦煌飞天,飘渺不绝,仙风道骨,漫漫白发。 清气荡荡,浩然长存,崔澹脑中当年与濂溪先生的件件往事刹那出现,崔澹漫步踏天,一身的白袍仙衣飘飘,一袭白发如同敦煌飞天,清气与大道韵和。 崔澹挥了挥衣袖,一束清气直抵天空,其中蕴含紫气,千丈法神猛地苏醒,炯炯神目俯视天下,仰天怒吼,震的天地为之一颤,一身正气已然如同儒家君子气象。 此时,远处飘渺的清气儒圣,温和笑道∶“君且行。”话毕,清气飘入北城之北,浩然正气漫布大宁。 崔澹此时也已然恢复两鬓星霜的年纪,浑身暮气一扫而空,崔澹轻笑道∶“罢了罢了,纵然此生无缘一品,陆地仙人之境也是好的。说罢微微俯身道:“恭儒圣。” 崔澹略微枯槁的身体变得当年两鬓银霜的样子,一身暮气一扫而空,反而身心荡荡,浩然正气布满全身,挥洒衣袖便是一阵仙气。 /111/111490/28939614.html 入局天下 第七章 退幕 过了不久,崔澹身旁遁出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头儿,一脸慈悲,身上的气息确实源远流长,如若不仔细看,还有一点淡淡的金色“卐”字刻印胸口,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标志,一举一行中,“卐”字虚影浮现。 崔澹轻声问道:“失败了?” “唉,实在无缘我佛门,这也不得已为之,唉南无阿弥陀佛。” 崔澹不想理这个一脸慈悲的老头儿,桌上的棋局已经被他烧的一干二净,或许这天下已然无第四个人知道。 老陈头儿随着女子走到儒圣小屋外,崔澹走出房门,朗声笑到:“原来是白帝风雪庙的轩辕山兵家三祖一脉的大弟子啊,稀客稀客。” 女子轻声道:“女子见过帝师。” 崔澹挥了挥手,直言道:“不再拐弯抹角了,陈玄微你们阴阳家怎的也和武道同流合污起来了,你二者不是互相看不起嘛,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陈头儿面色有些不寻常,依旧俯着身子。 女子轻语道:“不知崔澹和老儒圣如何了?” 崔澹拂手,气息猛地暴涨,最后直至入四品洞玄,威压压的众人抬不起头来,唯有那女子只是被轻轻的弯腰罢了。 “你说呢?” 女子抱拳道:“是女子草率了,请帝师责罚。” “罢了罢了,小辈回去复命吧,让那些人懂事点,莫要在我身后做点小动作,干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千万别让我抓到手柄,否则我便率大宁的铁骑灭了你们。” 女子清目微微颤抖一下,“谨遵帝师。” 崔澹身旁的袈裟老头儿低头轻喃一句:“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气韵不凡啊。” 崔澹随手挥出一把白色蒲扇,随口道:“我奉劝你们,别看到一个中原人就像归纳你们佛门,你们佛门别太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们的那点弯弯绕可比这天下人的都麻烦,做好你该做的,别妄想再如同百年前那样,否则后果自负。” 袈裟老头儿再轻声一句阿弥陀佛俯身遁走。 叶青此时还在不懈的练习那一叶,此处时间流速十分缓慢,可以说这里一天相当于外界一个时辰,并非僧人太弱无法掌控,这种逆天之举,恐怕除了超脱一切的三教祖师无人再可。 僧人百无聊赖的望着叶青脚下几乎埋没脚踝的残叶,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叶青望着飘落在手中的叶子,不得其解,明明自己学的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相差分毫,怎的还是半路撕裂。 僧人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空有一身蠢力,却不会使用,可笑可笑,小子运转气机,这是修行者必须会的基本功,想象一下,你自己便是一座天地,你双掌运转着一座磅礴世界,用气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感受它,将它与自己融入一体,用气便如同探囊取物,并指为剑,一剑破之!” 叶青听得半懂不懂,茫然的点了点头,僧人并未有所生气微微一笑,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叶青能在这般年级领悟那般运气,说的好听,运转气运虽然是基本功,可那也需要数年的沉淀,还得需要不少天灵地宝滋养体魄,以此来更好的运用气。 僧人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终究无缘。” 叶青不以为然,闭着眼,想着僧人所言,何为气,气乃是万物本根,修行者能够力荡天下,挥挥衣袖间天崩地灭,这可谓是将气运用到超越随心所欲的境界。 叶青紧闭双眼,沉入丹田,天墉顿时寂静不少,叶青一动不动,轻轻一踏步,风云骤变,叶青缓缓搅动风云。 一旁的僧人大骇,满院的佛藏顿时一塌糊涂的碎裂地上,僧人见状,两手结印,口中密咒不断,直直的让这风云退下。 叶青并指夹住叶子,周身气力暴涨,让的山神庙旁的树木被搅动起来,一叶杀出,三座山巅齐齐崩裂,一道道浅浅的却是击穿三座山巅的裂痕,这般一看,纵然不如僧人的气力强大,确实已然会了些基本。 僧人着实大骇一场,微眯双眼,颇有深意的望着叶青。 离此不远处,崔澹已然漫步来到小镇门口,常年窝在打铁铺的老头儿也等候多时,老头依旧敞胸露怀,拿着一壶上好的烧酒,大口大口的饮着。 崔澹在不远处朗声笑到:“武圣好兴致啊,这天下江湖,万好不如这一壶二两的酒好啊。” 武圣瞅了瞅崔澹,嘴角扯了扯,不怎么情愿的把酒葫芦递出去,崔澹呵呵一笑,结过酒壶,灌了两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世人不知,可武圣却知,崔澹如今不爱喝酒那是怕喝酒误事,可谁又曾想到,当年崔澹一路求学,最爱的莫过于路旁铺子的烧酒,当年崔澹来兵家祖庭白帝风雪庙问道之时,一身仙衣飘飘,一壶浊酒淳淳,好不潇洒,一夜之间,兵家女弟子损失十之三四,还有的几成更是日日不思修炼,反而捣鼓起来《论如何让崔澹对自己倾心》自此那一日后,崔澹不可入白帝风雪庙百里,这是已成文的铁律。 武圣随口问道:“那小女子不错,谁的徒儿?” 崔澹又猛地灌了两口酒,实在解馋,“她啊,你师弟兵家四祖的大徒弟,当年仅差丝毫就可以拿下兵家新一代武魁首,却是直接弃而不顾,独自一人闯出兵家的十二锁神阵,山下数百名兵家嫡传不敢上前,最后任由她出山,啧啧啧,这还哪里是力压平辈,简直没法比,碾压性的啊,真是苦了这一代的兵家弟子了,也难怪那老头儿也说过,要把此女培养成兵家四祖一脉的传人,还得是轩辕厉然心思缜密,识人准的很啊。” 武圣点了点头附和道:“他一项看人很准,并不惊讶。” 随后武圣有些疑惑道:“为何出山?” 崔澹眉眼一挑,轻声道:“小少女,情窦初开了呗,呵呵。” 武圣瞅了瞅崔澹,他妈的真想给这小子一榔头,老子好歹也是白帝风雪庙出生的,咋能这么口无遮掩呢,这还是当代布局天下的帝师? 崔澹还在兴致盎然讲着在兵家祖庭被奉为忌语机密的一桩桩一件件,在他口中仿佛已然变得如同家庭琐事一般习惯。 崔澹牵了一只白毛雄壮的马匹,嘴里还叨叨着:“唉,那穷酸书生也是的,好好的兵家祖庭驸马不做,非要做那个飘渺的内阁首辅,可惜了可惜了,又是一桩落花红尘事啊。” “唉,即兴的誓,烂尾的诗,实在无趣,无趣,无趣啊。” 武圣一言不发不知从而出掏来一个酒葫芦,崔澹不免有些心动,两眼挑了挑眉,只是这次武圣却是一点也不留情面,拿起葫芦来就是大饮,崔澹只得无奈的撇了撇嘴。 武圣收起酒葫芦正经的问道:“你和儒圣,究竟谁胜谁败?” 崔澹蒲扇摇曳微微笑道:“不胜不败!” “少主,那崔澹实在不讲情理,看他气色已然不是很好,不如杀之,唯我兵家扫除障碍?” 女子摇了摇头决然道:“陈玄微你可别再妄想我兵家为你这硕果仅存的阴阳家除掉强敌,莫要再于我搞什么小动作,这件事你还不配管,再说一句人头不保,立刻回帝都!” 陈玄微再次俯身,一脸唯唯诺诺。 僧人双掌合一,桌上胡乱的摆着一堆古籍,纵然是僧人,此刻也是满头大汗,运算天机他还不行,不过好歹是一位当年时代驰骋天地的豪强人物,运算出来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行的,最后僧人干脆放弃古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终于知道濂溪先生和儒圣为何选择他了,不愧是儒家,唉,大善大善啊。” 此时叶青对于一叶已然有了一个质的提升,不过还是概率极小,僧人现在看叶青的眼神都有些顺眼许多,不断的微笑点头。 “老奴参见陛下。” 永宁帝此刻还坐在一处风亭下下棋,只是这一次下的极为缓慢,一步就要两三个时辰,弄得列为两旁的宫女仆人不知如何是好。 本朝改用新制,高祖所著《十八律》里,明确的写着,宦官不可干政,宦官之首,统王朝三万宦官,官职司礼监,一帝一司礼,不可改。 一身紫袍的司礼监监正眼神示意两旁的宫女仆人退下,待到旁人退下后,佝偻这背的韩司礼更加俯身。 这位宦官看起来如同一行就将木的老人,其实不然,韩司礼,人称人猫,韩貂寺,大内第一侍卫,一品合道大宗师,天下少有,况且韩司礼的道,可谓是龙气之道,简单来说,这个“龙”在,那他便在,顾名思义这个龙便是“皇帝” 韩司礼同样也是大宁王朝手中底牌之一,一品宗师光是亮出去就足以让天下十之八九的退避,这也是为何九朝余孽还存在,却无一人胆敢刺杀宁朝皇帝,而且这将更好的帮助历代皇帝夺权夺政,当年濂溪先生也是儒道二品立道境,却是依旧被诛九族,这便是当年高祖皇帝为何设立这个职位的原因,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如若不是到了灭国,篡位时刻,或者天下格局的最大动荡,这些人是不会出手。 /111/111490/28939615.html 入局天下 第八章 酒肆 永宁帝随手把棋子丢给韩司礼,轻声道:“韩爱卿啊,你说兵家那个姑娘还有崔澹回来,他们这步局该怎么走?” 韩司礼微微一笑声音略微阴柔道:“恭贺陛下,天下的局该开局了。” 儒家福地没有几个,位居平遥的儒庙则是其一,坐观百家争,莫知儒文风,寒夜风烛,平遥直上。这是当年一位大儒雨夜所言,当年这位大儒这一句话可是被挂在儒庙悬德殿许久的。只是后来,一朝失势,人不如狗啊。 儒庙三殿悬德为主以求讲学,儒庙大堂会议时刻,或者七十二脉问道,槐人次之,传说是当年至圣先师游历回来,偶见一笔直槐树,以此悟道,随后亲笔书槐人二字,自此它便是儒家悟道圣地,也是诸多君子贤人闭关修行之地,至于最后的历游殿,则是接待外来弟子前来问道之地,外来弟子赢了历游,即可进槐人,如若学问极其的大,即可在悬德殿刻下名字,自此青史留名。 儒庙有三大铁律,一来任何人进儒庙不可强进只得参加百年一次的问道大礼一殿一问道,二来入悬德殿所修学问不可传授他人,三来不可打搅此方天地的秩序,这些可是当年至圣先师亲笔立下的规矩。 此时,儒圣最后一丝淡淡的化身依旧淡笑着,素衣女子背着一把重剑,十分容易的拿起来,儒圣轻语道:“唉,当年离开儒庙,却不想再开之时已然是这般样子,惭愧惭愧啊。” 素衣女子不理会儒圣的喃喃自语嘲讽一语打破道:“你儒圣连这点都猜不出,我儒家就废了。” 儒圣微微一愣随后开怀大笑,“你师父陆鲁子敬也是奇人,放着儒庙掌权人不做,非要去那钓鱼台坐守,这些年可把礼圣老人家气的够呛,唉,时也命也啊,你如今也是放着当今夫子气象不管不顾,反而来悬德殿日日盘坐悟剑意,你们俩师徒真是一模一样啊。” 素衣女子不置可否。 女子练剑,向来是练软剑细剑。这位女剑客偏偏反着来,练宽剑硬剑,按理说素衣女子也是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连十个壮汉都无法举起来的千斤重剑,却被她当做平常女子舞剑的软剑一般,素衣女子之奇,不知这般,宁朝虽然开放求学,无论男女,只是观念严重,儒庙对于女弟子的收成也是非常少,唯有一些大家族子弟放知此事可是前所未有古今奇闻,况且还有极大可能性前往帝都开启仕途,从儒庙出来的除了濂溪先生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之人,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素衣女子却是不同,她可是整座儒庙唯一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年幼时九朝乱战武夫以武犯禁,家人被土匪残杀殆尽,自己日日在山野中蝇营狗苟,饿了抓些草根树皮,如若运气好还能逮到一只半死不死的虫鸟,有时候有天上的老鹰抢食,小小的素衣女子被抓的一脸鲜血。 直至后来,儒庙开堂,礼圣一脉的后辈鲁子敬游历归来时,恰好碰见素衣女子,收了她为徒,还为素衣女子取了个名字,陆畔,毕竟一起姓鲁多不好,都不好撩妹了…… “小侄儿啊,你知道的,师叔这辈子的衣钵无人继承,唉,实在悲催惭愧啊,这辈子传不下去,我这一脉可就绝种了啊,小侄儿啊,就当帮助师叔一把了。” 自从鲁子敬把陆畔带回来,一直以来不被人看好,毕竟一个女子罢了,就算真是读书的种子,可又有谁会真的重用他,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历朝历代谁见过女的当官,就算当了官,也得外放离开势力中心,过不了几年再来一次大清洗,女的或许还要第一个革职,贪污一点还要杀头,更莫要说女官员的俸禄可是历代大官贪污的重点,少则一半,多则就剩下十之一二罢了,再观天下江湖,又有几个女子,驰骋天下。 然,鲁子敬从未放弃陆畔,不止一次的带着陆畔来悬德殿参拜,不知多少人把这师徒俩当做虫豸,如若不是鲁子敬身份极其特殊,或许,连进入三殿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坐守山台罢了。 当年儒圣还未曾证道入圣,只是一个小小儒生罢了,不过他和鲁子敬的关系极其的好,或许也是两脉在这些年来的庙会之争并未太严重,二人皆是儒生,儒庙的俸禄是真的少,还是二人轮流打工,一人照顾陆畔,一人外出教学,说是教学实则只是去外头搬砖罢了。 陆畔也是把二人当做唯一的亲人,名义上是师徒,实则情比亲生父女更要好,虽然有过不少斗嘴,不过斗嘴归斗嘴,亲人依旧是亲人。 陆畔或许年幼的影响,一直冷冰冰的样子不爱说话,儒庙有人称其为“冰美人”每日就是背着一把重剑在悬德殿溜达,每日把驻守的弟子吓得心惊胆战,陆畔用剑,一直是杀人之剑,出手凛然,一出手便不会留下活口,守着的长老们也是心惊胆战,这小女手底下没个轻重,身份还是如此特殊,惹不起,历代来平辈论道谁碰上陆畔,就算谁倒霉吧,认输还好,毕竟学问上还有剑道上,估计也不如人家,所以干脆陆畔直接不再参加论道。 陆畔神色有些嫌弃儒圣,一脸的不情愿。 儒圣见状也不恼火,笑呵呵的飘过来,说是飘也不足为过,此时的儒圣已然跌到四品境界,半个身子都已然消散了。 儒圣神情有些悲凉道:“小侄儿啊,师叔我……” “停停停,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行了吧。”陆畔柳眉紧皱,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轻声问道:“师叔,您真不行了?” 儒圣一脸的满意拿出一块青色如同玉玺一样的东西交给陆畔道:“得你冰美人一句关心,老夫可是比礼圣,文圣得天独厚的多了,此生无憾矣,这东西日后找准时机送给你那小师弟,别说是老夫送的哈。” 陆畔原本微微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顿悟一般,柳眉倒竖,眸子中有星星火焰怒道:“原来那“冰美人”是您传的!” 儒圣呵呵一笑,口中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喃到:“嘿嘿,老夫再助你一趟,姻缘呐姻缘呐。” 随后最后一抹笑容化为一丝清气,游荡开来...... 陆畔望着手中飘落的一片树叶,久久不语。 而后心念一动,重剑悬浮而来,剑鸣声铮铮不止,陆畔脚踏重剑,裹上一层黑衣,踏空离去。整个儒庙皆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若陆畔再继续这般,可不知那天三殿就毁于一旦了呢。 瀚西山门内,一身布衣的老人望着陆畔离去的场景,眼中怀念不止。 崔澹此时正悠哉的走着,这一路上暗探,杀手甚多,一路浅随着,崔澹也不怕,一点不把他们放心上。毕竟还有武圣一路陪行,除了三教祖师爷,恐怕这天下也没人有把握和武圣一战,纵然是全盛时期的崔澹,最多可以平手,毕竟踏入圣人,可不简简单单是修炼二字了。 崔澹来到一处略微破旧的酒肆。 崔澹二人踏入酒肆之中。 来者双手负背,着一袭白衣长袍,两鬓银霜,有两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腰间还挂着一个葫芦。 这酒肆坐落临安城不远处,可谓是一处好地方,远行或者来游玩的人们络绎不绝,不论壮汉屠夫还是孱弱书生,都喜欢酌酒一番,来往的行人走在街上,时而驻足,时而又交谈几句,好不热闹! 崔澹笑道:“这家酒肆好酒不多不少,清酒忘忧君,这酒是给书生儒士喝的,还有一种叫做半岗酒,酒性颇烈,不论何等壮汉最多三碗下肚,便醉倒不起,这前面有一座醴陵岗,名称便是来源于这半岗酒,山岭葱郁、丘冈连绵,山岗的泉水酿酒,酒香醇厚浓郁。醴者,酒也。” 武圣对于酒水一类很是感兴趣,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小二,上酒!” “诶,来嘞……” 酒肆的小二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诶,客官我们小店有上好的...” 未曾说完武圣直接打断道:“就给我上你们这最好的酒,最烈的酒,先来个十大碗再说!” 崔澹笑了笑拿出一个酒葫芦道:“也给我打上。” 小二挑起破布熟练的擦好桌子,这么多年跟着掌柜的察言观色,也着实有了不少收获,这儿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小二谄媚一笑道:“好的客官,我去给您二位上酒。” 小二急忙跑进掌柜的身旁轻语几句。 酒肆掌柜名为卢阐咏,看着或许都年老八十了,实则不然,卢阐咏今年方才六十余岁。 卢掌柜慌里慌张的小跑过来,见了来者之后,卢掌柜却是顿了一下。 随后才恢复自然,崔澹笑着把酒葫芦递给卢掌柜,卢掌柜此时不知为何满头大汗,滴落下来。 崔澹吧唧一下嘴道:“就打一壶上好的半岗酒吧,我旁边这位就按他说的做,去吧去吧。” 卢掌柜连忙称是,俯身退下。 接过崔澹的酒葫芦,接着便转身去打酒了,只不过相比起刚才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惧怕,以及敬畏,并非佩,而是畏! 后来打酒的时候,他也有些颤颤巍巍的,似乎怕是有酒溅出去了,惹得这位“白虎崔澹”不高兴。 卢掌柜不过一会便打好酒水,小二也上着十碗半岗酒,小跑过来道, “先生您慢尝。” 武圣自然察觉出什么,端起一壶酒直接干了道:“你的人?” 崔澹呵呵一笑道:“这座天下,布满了我的人,有时候一家饭馆,一家算命牌坊,一家青楼都有可能有我的人。” “比得上镇魔司?” “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只需要一定时间知道些什么就足够了。” 武圣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帝师,手笔就是大,这座天下实在有福分。” 崔澹大笑道:“你老可别为难我了。” 说罢,转身叫住卢掌柜道:“听闻,掌柜的还未曾有徒弟吧。” 卢掌柜抹了一把汗,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如今世道好了,坊里岁数小些的都去外边了,又有几个乐意留下来的学我这手艺的,还得是他们年轻人赚钱多啊。” “那不成。” 崔澹摇头道:“你要是去了,这大好的半岗酒,我岂不是一辈子也没得喝了。” 卢掌柜张了张口,唯唯诺诺的说道:“您,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崔澹摆了摆手轻声道:“罢了罢了,卢阐咏啊,你啊老了老了,该退休了吧。” 卢掌柜文言心里一紧,整个人仿佛又老了三分,崔澹见状酌了一口浊酒,卢阐咏方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武圣不由得感叹道:“你们司天监如今可真是今非昔比了,想当年的司天监,烂鱼臭虾一群酒囊饭袋的地方,不是土匪就是什么小盗小偷,如今却被你治的老老实实,不愧是濂溪先生的徒弟啊。” 崔澹放下酒葫芦呵呵一笑道:“司天监不是没有能人,只是他们的领头羊不行,陛下想拿我当他的棋子,制衡朝野,那我偏偏拉帮结派,看起来我是奸臣之举,实则我越这样陛下越高兴,陛下帝王心术颇有成就啊,可惜了......” /111/111490/28939616.html 入局天下 第九章 下棋 陆畔正御剑飞行,御剑不一会儿,她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以往从儒庙到略微遥远的临安,怎么来说也得三天有余,这怎的还不曾行过一日,就似乎近在眼前了? 陆畔仿佛想到了什么,募的一脚把重剑踏入地下,陆畔此时脸颊微红,显然被气的不轻,这个师叔一把年纪了,怎的还爱坑人。 只见重剑上居然有一股淡淡的清气,显然是儒道的专属,能有这般神力的唯有儒圣。 陆畔冷笑道:“好你个师叔!”说罢还不解气,咬牙切齿的把一团清气握在手里,最终还是没忍心捏碎化为乌有,依旧御剑飞行。 这些日子,僧人愈发对叶青倾囊相授,甚至那成堆的佛藏也不再看,叶青日日在外修炼,僧人日日在后拂须。 叶青虽然对用气愈发熟练,可还是无法突破四座山巅的大关,如若轻而易举的一叶碎裂七座山巅,那可不仅仅是武道天才了,可以说上辈子不是个武道第一那都不带信的。 叶青所在的山神庙下,碎裂不堪的叶子铺的漫山都是,僧人也是极为头疼,这里的一花一草可都是天墉气运啊。如同一国人户一般,再这么下去,恐怕天墉都得玩完。 叶青抓起一片叶子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怒喝:“何为叶青,滚出来!” 只见原本层层叠峦的山巅,被一剑化为碎片,叶青顿时有些呆滞,一位黑衣女子踏过天墉山群,径直走来,眸中怒火不平。 僧人问声赶紧走出来,低头道了句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有要事。” 黑衣女子毫不讲理,怒声道:“谁来和我打一架,让我消消火,就没事了!” 叶青欲要说些什么,僧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叶青瞬间不见。 僧人双掌合一,千丈不灭金刚法身祭出,胸口的佛珠丝线断裂,天墉山刹那震动,“姑娘,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胡乱做事!” “镇!” 僧人仿佛一语成谶,无数山峦更迭,千丈法神背后浩瀚天威聚之,雷霆震怒,随后化为一只巨掌缓缓落下。 黑衣女子处于气头之上,重剑寒芒扫射,重达千斤的重剑被轻轻举起来,剑气纵横千里山野,弱小野兽轻则重伤,重则身亡,凛然气势不输僧人。 僧人单手结印,一只佛珠化为虚无,僧人一步踏出,整座天下,宛如僧人的天下,成千上万的不灭金刚法神铺天盖地,僧人巨大的身躯,冰冷道:“镇!” 黑衣少女双手掐诀,三柄本命剑祭出,每柄剑上雷霆淬体,婉若游龙,黑衣女子覆手起剑,重剑飞跃而起,剑光如龙,朝着那些巨掌劈过去。 僧人微微一笑,伸出两根略微苍老的手指夹住了三把本命剑。 “嗤......“ 黑衣女子口中喷血,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却是依旧不服输,本命剑迸发决然光亮,行如龙蛇,剑气纵横。 她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然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响彻天地:“停下吧。“ 黑衣少女身躯猛然一顿,她抬眼看向前方,黑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那僧人脸色淡漠地望着她,一身仙风道骨。 僧人的脸上挂着慈悲与怜悯。 黑衣女子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不断地催动本命剑攻击,可就算她拼尽全力也只能伤害到那些手指罢了。 僧人叹息一声,他将手中三柄本命剑轻轻弹向空中,那三柄本命剑顿时发生剧烈爆炸。 轰!轰!轰! 连续三道炸雷从半空落下来,底下的山峦也被砸的粉碎。! 黑衣少女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她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晕倒过去。 僧人低喃道∶“唉,年轻人啊,就是太草率了。嗯?” 次日,叶青不知怎的躺在山神庙中,不过还是并未在意,依旧是起来还是死板的拿起一片叶子练了起来。 僧人刚把黑衣少女安顿好,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居然连三座山巅也穿不过去,有时候半道上就断裂开来,又退回原点,叶青急得满头大汗,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僧人知道这修炼的第一道坎也称瓶颈,已然来了,突破了,不出三年晋入九品武夫,未曾突破,那不好意思,等下辈子吧。 僧人把叶青叫了过来,让叶青擦了擦汗水,盘坐青石上。 “小子,会下棋吗?”僧人缓缓的说道。 “下棋,这里哪有棋啊,连棋盘都没有,怎么下啊?”叶青疑惑的问道。 老头指了指旁边的堆积黑石子。 “用他?这石子既无黑白之分,又无……” 不等叶青说完,老先生缓缓说道:“世界本无黑白,有的是心中对一切事物的心中有看法,心中有棋,天下皆是棋盘,众生皆是棋子,又谈何无盘无子呢?” 叶青听后尴尬一笑,这句话他虽然听懂了,可是他虽然在儒圣小屋里也下过不少棋,可是还没有下过这种没有棋盘,没有黑白之分的棋。也让他颇为好奇。 叶青盘坐老先生对面,拿起石子开始下棋,走了没几目,自己就先把整盘棋的走向全给忘了,每次忘记,僧人都会重新开始,始终微笑面对。 叶青心情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浑身感到了燥热,而僧人除了手中之棋,全身并未动一分,始终闭着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 叶青开始无力感顿生,在第十五次忘记的时候,彻底打破了他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脑袋现在也是生疼。 僧人微微一笑:“你输了” “呃…”叶青一愣,使劲甩了甩头,确实再这么走下去他确实输了。不过叶青还是不解。 僧人微笑着问道:“其实有时候看似重要的东西,不过障眼法罢了,光陆迷离的意义,在棋中称之为杀意,杀意往往会被一堆棋子掩饰,有时候棋子看起来是真相,不过只是弃子罢了,看似得到了真相,实际这是奕者想让你得到的真相。杀意之下才是真相,去吧,拿点药喂给那个女子,看清楚局再来找我。” 叶青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行一步。 看到叶青离开,僧人赶忙把那块黑玉印玺拿来,轻声道:“儒圣你做的?” 其内传来一阵咳笑声:“我说死秃子,你为何总是不信缘分呢,很明显嘛,这是大缘分,几辈子修不来的大缘分,百年的姻缘线,撮合撮合他们俩老夫说不定也就死而无憾了。” 僧人抚摸一下胡须,“善!” 叶青急忙一路小跑赶来,怀中药汤还正在温和,黑衣少女此时浑身火热,身体侧卧蜷缩在被褥里,脸上歪歪斜斜却不掉落的纱帽,遮挡着黑衣少女的容颜,不知为何,当掀开那层单薄被褥后,顿时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额头更是死烫死烫的。 少年心中有些大骇,不知该如何是好,坐在床脚,有些不自然的小心翼翼的把遮住面容的纱掀开,(嗯...甚美!)又是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虽然鲜血斑驳,满是血污的苍白面貌,不过还是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因为我不会言喻...) 黑衣里,不知是血腥味还是汗味融入一体,极为反胃,少年紧皱眉头,小心翼翼的喂着汤药,虽说是喂好了,但是基本上喂一口吐一口,最后就算是喝了点舌头上沾上的汤药。 叶青愣在原地,纹丝不动,有些不知所措。 僧人一道浅浅化身前来道:“叶青,发什么呆,” 叶青疑问道:“然后呢?” 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本正经道:“当然你来给她换一件干净些的衣裳,用干净点的布子给她擦一擦鲜血啊。” 叶青扭过头满脸黑线来问道:“姑娘醒过来后,我会不会被她打死?” 僧人装模作样的溜达来溜达去,便溜达出去了。 叶青叹了口气,用清水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露出来的血污,少女倒是没什么反应,却是叶青,满头大汗,双腿也是因为久蹲而有些颤抖,不知几何时叶青总算呼出口气。 忙完这是,叶青又是一路小跑进来。 僧人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洞穿一切的眼神在叶青身上扫过,有些猥琐......说道:“心静如水,方能彻底称为奕者!你如若无法称为奕者,那么你就只有在这里被杀的命运!记住我说的话,想下棋随时来找我!” 叶青盘坐对面,再次气沉丹田,燥热的身体逐渐温和起来,思考着老先生说的话,“心中有棋,天下皆子。”叶青心中默念着,“身为奕者,既要有俯视天下之大局,还要有临危不乱之心里。” 棋之变化,亘古年来,从未有所相同,真正的奕者,棋局变化,不慌,不怕,不乱。戒躁,戒骄,戒浮心! 叶青盘坐青石上,望着铺在地上的黑石头,久久不得其解,僧人在叶青身后微微叹息,天下棋局之大,岂能是一个从未见过天下的人来下天下的棋?成为奕者,必须要拥有心怀天下的城府,还有谋略,阴谋也好阳谋也罢,这是一项保命的技能! 僧人手中盘算着什么,神色仿佛已然笃定了一件事。 酒肆里,崔澹和儒圣酒正微醺,然,酒肆后方的卢掌柜拿出一个黑玉令牌放在桌上,褪下一身掌柜装扮,撕下伴随他多好的人面面具,遁出酒肆外。 武圣虽然为人处世鲁莽,却不是蠢货,自然能够发现酒肆有什么,半开玩笑道:“这司天监的规矩办事实在不将就啊。” 崔澹随手把玩白羽蒲扇,轻声道:“司天监当年便是情报暗门出生,有点手段也是应当的。” 崔澹顿了顿轻声说道:“武圣,你我交心交底一次如何?天下的局你我撮合,如今不是安宁的日子,镇魔司除了魏玄无人可挡大用,大宁皇室愚蠢,北境百年未曾有过一次大战,浩然长城,千秋剑冢血气颓然,天下危矣啊!” 武圣此时正好把十碗酒喝完,道:“儒圣怎的死了?” 崔澹一愣,随后呵呵大笑道:“武圣果然是武圣,善于抓住重点,唉,白帝风雪庙出来的果然每一个好蒙的,不过恕我直言,这件事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知道!这不是我的底,你若真想知道这事,就看你是否撑得过大劫了。” 武圣点了点头道:“此行之后,把秀儿封为当年老夫的清凉山山神。” 崔澹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武圣,心思缜密,人粗心细啊。” 武圣问道:“那个弃子,想必也是你的的一步对吧。” 崔澹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之后就到帝都了” 武圣眉头紧皱不过还是要了一壶半岗酒继续上路。 /111/111490/28939617.html 入局天下 第十章 一剑 黑夜来临,万籁寂静。 黑衣少女也醒了过来,叶青一直守在旁边,也不知做什么,就只是呆呆地守着。 黑衣少女皱起眉头道:“你是何人?” “我叫叶青。” “哦...我叫陆畔。” 小屋内又是一阵寂静,募的黑衣少女开口道:“你我平了!” 说罢,正欲下地,却是脚底打滑,径直摔倒在叶青怀里。 门外,僧人手中把玩佛珠单手立于胸口道了一句:“他娘的,可善了。” 叶青本想用用力,把黑衣少女抬上去,却是抬一下掉一下,最后实在了无办法,只得这般费力的举着。 僧人轻声问道:“儒圣,你这个化身还能坚持多久?” 黑玉印玺里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温和的嗓音道:“运气好了,陪他们三四年,运气不好了,就剩下一年半载罢了。” 儒圣自嘲道:“不知日后的史书,会把我如何写,全天下最可笑的一品儒圣。” 僧人又是道了句阿弥陀佛,“世人不知你有多强啊。” 次日清晨,叶青也是累的半睡半醒,想睡又不敢,不想睡吧又是困得不行。 陆畔渐渐醒来,或许是沾血的黑衣让她难受的不行,揉一揉睡眼惺忪的眼,刚一睁开,便是叶青半垂半仰的头颅,陆畔赶忙把叶青推出来。 叶青这才惊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旁坐着。 僧人在外面兴致勃勃,“不愧是年轻人,受了老夫的三千须弥依旧恢复的这么快,睡一觉就好了,年轻就是好啊,杀伐果断,真是意气风发。” 陆畔眉目死死地盯着叶青,搞得叶青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为何,陆畔眉目清澈却是利刃出鞘,眉如远山,眉心似剑,有些警戒还有些审视的味道。 叶青也不知作何,盯着陆畔看。 二者双目尬视良久,陆畔沉声问道:“你是儒圣的徒弟?” 叶青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看我做甚?” 叶青又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僧人看的苦笑不堪,连忙走进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双掌合一道:“女施主,可还睡得安稳?” 黑衣女子审视良久,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僧人,僧人也不禁腹诽一句“儒圣,这小女娃啥子脾气?” 黑衣女子募的道:“再打一架!” 僧人温和一笑道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如若想要打败或者用我锻炼你的话,恐怕最低也得等个十年,施主还是沉住心吧。” 僧人又转身对叶青道:“去给女施主找件衣裳。” 叶青点了点头走出屋去。 僧人笑道:“陆畔啊,常听你师叔提过你。” 陆畔并指起剑,一脸戒备,僧人见状轻轻的拂袖而去,重剑应声倒地,僧人说道:“应该是兵家白帝风雪庙的一种剑法,老衲也记不清楚了,似乎还是兵家上祖那小娃用的,观白帝,以此来推算剑法,这般悟力还算可以。” 僧人见陆畔还是原来那般样子,不由得一笑道:“贫僧实在没有好杀之心,一开始只是搓搓你的锐气,如若我要杀你,恐怕我也活不过几年了。” 陆畔微眯双眼道:“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儒圣和你什么关系。” 僧人摇了摇头,随手捏住一片叶子道:“落花流水,看似无情实则情深义重啊。” 陆畔有些听不懂僧人之话,僧人也不在意,轻语道:“看似你师叔把你丢在我这,实则这与你于他都是好处满满,纵然没有儒圣,老夫也会看在叶青的面子上帮衬帮衬你。” 陆畔刚想说什么,叶青却是走了过来,打断二者,陆畔再一扭头,僧人早就离去了。 山神庙常年不接世事,好衣服也是少得可怜,这还是叶青费了半天力找出来的。 陆畔接住衣服,盯着叶青看,叶青眨了眨眼,还是退出门去。 不过一会,黑衣女子便换好了,和之前的凛然气息想必,略微的收敛一些,一身素衣搁在干净利落,不过脸上还是披着一层薄纱,保持神秘。 陆畔换衣服的时候,叶青还是盘坐青石,下着旁人都看不懂的棋局, 素衣女子于门外不懈的说道:“棋道,千变万化,心怀天下即可让天下无所不为我所用,心胸狭隘,只能一辈子棋局佝偻,苟活斗室,叶青是吧,你的心呢?” “棋道是局,心有万物,不论如何也能胜敌,如同天道,天道做局,万物皆是棋子,” 叶青如壶灌顶,略微懂了,素衣女子在背后望着他面色平静。 “礼圣传人,陆畔不来看一看?”山神庙深处传来幽幽的声音。 素衣少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依旧不理,而后埋头看书,依旧随意的翻着古籍。好似对一切都没兴趣。 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罢了罢了”随后对叶青道:“棋局看的是人布局天下的心怀,算计天下的城府,独挡天下的实力,还有一个棋盘一堆棋子,老夫提前教给你,就是怕哪一天老夫教不了了,先教给你下棋的规则,如今你暂且学学剑法吧。” 僧人递给叶青一本练剑法门,道:“好好修行,莫弃了,大道通玄,自强总比有我这个师父好。” 叶青点了点头,跑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书中所述:刀,精铁铸之,本是凡铁,因人而通灵,因心而动,以意驱之,一剑:拔剑,剑锋出鞘,即意念之锋,剑出人死,是谓拔剑。 二剑:直劈,意念已出,当以心念为刀,一剑之下,日月江山皆破之。三剑:回掠,剑锋已止,当以意收,刀收意不消,必噬己身…… 之后还有一堆枯燥乏味的讲解,不过总体而言就是用心念来掌控刀锋,收回自如,这本书其实许世天早就修习过,不过几日下去,就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如今在学这本,自然容易许多。 数个时辰后,天气不知不觉到了暮夜,院子里,依旧刀光剑影,叶青已经把这三个动作练得可谓说十分熟练,浑身大汗淋漓,可是他依旧感受不到那种刀出人死,日月江山皆破的力量,甚至于刀意都没有那种感觉,而且越练越迷茫,本就燥热这般更加没有耐心。 僧人不知何处而来,望着他说道:“你这般练习的确是很好了,不过没有到极致,一个动作练习到极致才有资格叫做学会了。接下来你看着我。” 说罢,挥剑,剑锋一出,寒芒刺骨,那锋利之意势无可挡,而后便是竖劈,扫地老头儿漫步踏天,一剑出去,整座天墉方圆百里野兽刹那停止嘶吼,此刀之锋芒赛过天道!天上的那一轮圆月,瞬间截成两半。府内湖水也映照着残破之月,最后一刀,回掠而下…… 叶青看后久久不语,最近收到的打击太多了,这一次又是,这种打击真是让人难以自容。 僧人看着他这般说道:“不用自贬,我比你修炼的时间长,你如今已然不错了,记住我的话,不到极致,永远不要称自己学会了!” 叶青茫然的点了点头,僧人看着他这般也有些好笑,转身离去了。 自从那天之后,叶青开始破天荒的日日修炼,每日就那三个动作,一刀一劈比之前好多了,甚至叶青还从中领悟了不少的剑意,三个动作,如今少说得有个千遍了,叶青把其中的意念融入自己的狂意之中,我毅执剑问天道,天上仙人尽低眉。其实这两种意境还是比较融洽的,皆是无敌之意,一种吾若执剑定然狂到天际,一种一剑破万法碎万物,两种可真是绝配。 僧人望着远处不断挥剑的叶青,久久未语,似是在回忆什么,亦或者思考着什么。 几日过后,叶青一脸傻乐的去把正在悠然看书的僧人给带走了,一脸笑呵呵的跟个二愣子似的说道:“我成了,我成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僧人略微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道之玄,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成就的,需要日益积累啊。” 不过叶青可不管这些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直接把僧人带到了城外的一处荒地。 叶青面色有些肃穆的说道:“那几个动作虽然做的有些剑意,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你来评价评价?” 说罢,直接拔剑,剑锋一出,剑鸣声百里可闻,甚至于剑都开始颤颤发抖,似是要迫不及待的样子,叶青闭住眼,而后再缓缓睁开,一刀竖劈,一种狂,并非世人眼中的狂,而是一种傲然天下,不屑于无能者,口口声声要逆天道,要取代天道者成为天人,而此狂,恰好相反,逆天?根本不屑逆天,不屑与如此庸碌无能之辈为伴,逆天之举,不过是一群匍匐于天道之下之人,妄想成为天人,而我便是我,从不被天道所压,一人一剑足以匹敌天下众生,傲然天下,却不自狂,是谓狂也,这是一种信念,誓要斩尽世间一切敌,一剑之下,天人也得跪,天道也要匍匐,相当于可以说,人怎么能去反逆蚂蚁,天道亦然蝼蚁,不屑一顾罢了,试问从古至今天上仙人,人间至尊可有人有此狂傲? 僧人也是愣住了,如此谬视天道之人,执此刀,当无敌,众生皆是修炼刀意,有人修炼除魔,有人修炼人间,唯我修炼狂意,吾只相信自己的刀。 只见叶青一剑之下,十里之中万物皆寂静,如同消失一般,十里天下唯有剑气纵横,破灭万物的妄念,一剑足以惊世骇俗。十里之内唯我独尊,无敌意念狂之意念。 僧人神色略微呆滞,这一剑之剑意怕是前所未有古今奇闻,总的来说天下并非没有狂到视天道为蝼蚁的人物,只是基本上这些人修炼每一品的晋升难度极其的高,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的机缘被天道溶解,无数苦难灾厄奔袭而来,说不定喝水还塞牙,不过也同样,有其苦必有其甘,这般人物可以说,越阶杀敌,如同探囊取物,成就一品时,名副其实天下第一! 叶青缓缓回掠,锋利之意转化为防御,攻守自如。 叶青走了过来,一脸二愣子的笑容问道:“咋样?是不是可以?”僧人刚才还在那一刀身上,若不是叶青还推搡了一番。这才反应过来而后面不改色的说道:“这还可以,只是可以,自然是不如我的日后我可以教你其他的!” 叶青闻言自然高兴不已。 (前期部分有点杂乱,之后会循序渐进些) /111/111490/289396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