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桃花潭(骨科)》 回家 雨水顺着破旧的房檐淅淅沥沥地流淌,在水泥墙上冲刷出蜿蜒的痕迹,最后汇聚在泥泞的土路中央,形成了一个浑浊的水坑。 在雨水敲击发出的连绵不绝的响声间隙里,依稀听见几声微弱的猫叫。 雨幕里无人问津的安详被踏碎,其他声音掺搅进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入目的是一双白腻纤细的腿,左小腿的外侧纹了大片紫色的蝶恋花,浪漫又性感。 再往上是短到大腿根儿的黑色牛仔裤,洗得有些泛白,上半身一件露着腰肉的白色吊带,内衣的带子也随意地与之交迭,露出勒在肩上。 夏蝶冷淡地抿着唇,她也一贯是这副模样,却毫不犹豫地一脚踩进去那个肮脏的水坑,然后俯身,在里面捞起来一只挣扎地没了什么力气,又湿又脏的小猫。 巴掌大的小猫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可能是冷,也可能是怕,短促尖利地喵喵叫着。 下一刻夏蝶就把它抱进了怀里。 长发倾泻到一边,才给人看清她模样的机会,水湾眉桃花眼,多情温婉的长相却偏偏带着与之截然不同的厌世感,给人一种清冷不好相处的感觉。 夏蝶的衣服虽然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小猫踩着她的胸挣扎,瞬间就留下了几道泥痕。 她一声不吭地把头发甩到后面,然后从脏水坑里迈出脚来,踩着廉价的红色塑料拖鞋搂着小猫利索地离开了。 被搅混的水坑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宛若镜面似的积水倒映出一辆停在远处车身沾满泥水的出租车,一边的车窗半落着,模糊地看见属于男性的半边侧脸,鼻梁英挺,下颌线条分明,与夏蝶相似的桃花眼半垂着眼皮,看不清神情。 骤然急促的落雨再次敲碎了镜面,平静分崩离析,分解成无数破碎的虚无,车窗缓缓关上,车子也重新启动驶进雨中。 夏蝶从冰箱里拿出半根火腿肠掰下一小节切碎,然后倒在刚才泡好奶粉的小碟里,端到角落里的纸箱旁边。 她把小猫从箱子里抱出来,小猫开始害怕地喵喵叫,但片刻之后就被饥饿驱使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 小猫吃的很快,还时不时叫上两声,夏蝶看着它,终于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 她又摸了摸小猫的身子,总算有了点温度,不再那么冰凉,夏蝶起身,拿出刚才在家里找到的几块破布,给它垫进了盒子里。 院子的门半掩着,谢却蘼静静地站在门外看完所有。 他看着屋里的一人一猫,半晌,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个阳光的笑容,接着推开了门。 “奶奶!” “奶奶!我回来了。” 谢却蘼拎着大包小包笑着呼唤,却看见屋里的人,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下一秒就粉饰了太平,可开口仍然艰涩,叫出了那个多少年没有提起过的名字:“姐,好久不见。” 夏蝶也猝不及防。 她静在原地。 浅笑在她抬头的一霎就不知所踪。 水湾眉不自觉地就微微蹙起,她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谢却蘼都知道。 夏蝶没有一声回应。 然后她重新低下了头。 视作不见。 钟表咔哒雨水淅沥,小猫的叫声很轻,除此之外万籁俱寂,谢却蘼撑着伞提着行李站在院里,夏蝶低着头蹲在屋里,他就静静地看着她。哪怕在多年之后,这场雨里的心事仍历历在目,他费尽心思,依旧走不到她的心里,多么可笑,就算亲情也好,自己的亲姐姐,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造访 奶奶的出现让谢却蘼不那么难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里急忙掀开帘子出来,带着对子女的想念,惊且喜地叫着谢却蘼的小名:“小觅!” “怎么来了也不跟奶奶打电话呢?都不说一声。” 略蹒跚的步履挡不住奶奶舐犊的亲情,不绝的细雨也似乎销声匿迹,奶奶已经快步走到了院子里,激动地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 “都长这么大了。” 奶奶一下下拍着他挺拔的肩膀,热泪还是夺眶而出,顺着脸上岁月雕琢的沟壑蜿蜒而下。 夏蝶努力把自己隔绝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可那些带着热切爱意的对话仍旧像恶意的粉笔划在黑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吱扭声,中伤着她。 她让自己认真盯着眼前瘦弱的小猫。 谢却蘼胳膊上挂着行李就去抱住了奶奶。 奶奶拍了拍他的背,“快去屋里,下雨呢,外面冷,把行李给我。”奶奶赶忙就去接他的东西。 “没事,我拿吧奶奶。” 相亲相爱的祖孙俩一同转身进屋,奶奶在看见夏蝶的那一刻眼神颤动了两下,最后缓缓放下了拉着谢却蘼的手。 “进来吧小觅。” 谢却蘼在奶奶开心的声音中听出了微不可查的疲惫,他看着奶奶已经开始佝偻的脊背,是什么时候,奶奶已经苍老到如此地步了呢? 他拎着行李默默跟了上去。 雨水冲刷着粗陋的覆着水泥的凹凸不平的墙面磕磕绊绊地流下,像预示着什么。 谢却蘼收了伞,和行李一起放在门口,沾满污泥的白鞋也踩在地垫上,没有再进一步。 门口只放两双鞋,奶奶和夏蝶的,没有多余的拖鞋。 奶奶看见了,也拧起眉头。 家里没有谢却蘼可以穿的、多余的拖鞋了。 夏蝶依旧冷漠,可知道自己不能装聋作哑,要不受累是奶奶,她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她起身开口:“我去买。” 要去拿钱。 谢却蘼干干巴巴地开口,叫她:“姐。” 轻飘飘的气声“嗯”,是夏蝶的回答,她对她这个亲弟弟,确实没有什么感情。 “行李箱里面有,不用去,姐。” 夏蝶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噢。” 奶奶看着他们,心中无力叹气,又改变不了,转身去了厨房。 夏蝶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猫吃饭,谢却蘼把脏了的白鞋放在门口,蹲在那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夏蝶余光瞥见一眼他的东西,整整齐齐,很高级的冷白色。 奶奶炖上了排骨,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谢却蘼还在门口:“快进来,小觅,把东西给我,我给放,去沙发上坐着吧。” “不用不用,奶奶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他没有拗过奶奶,跟在后面,奶奶把行李箱推到了后面的屋里。 “快坐在那看电视去吧,奶奶给做饭,小蝶!” “欸!” 夏蝶过来,眼神询问着奶奶需要帮什么忙。 奶奶低下头,从兜里掏出钱,一张红艳艳的一百元里加着花花绿绿的零钱,躺在奶奶皮肤松弛粗糙的手心里。 “出去买点东西晚上吃吧,看看你李叔有没有开门。” “不用奶奶!……”谢却蘼刚脱口而出的推辞被打断。 “没有,明天吧,没有开门,我刚从外面回来。”夏蝶说。 她说完又感觉自己太过生硬冷漠,有故意的嫌疑,又试图挽回一下这个尴尬的场面,补充:“下雨呢,没开门。” 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啊……好吧,那奶奶今天给多做点好吃的。”奶奶笑了两声。 谢却蘼已经很高了,他可以看见奶奶稀疏的黑白交织的发,也能看见夏蝶毛茸茸的发顶,于是他偷偷看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没事。” 有什么事呢……只要有她……什么事就都没了啊。 行李推进了屋子,可里面却住不了人,老旧的木板床连同角落里都堆满了杂物,覆着一层浅浅的灰尘。 爷爷去世了很多年,谢却蘼的父母带着他定居在了A市,夏蝶跟着奶奶住在村子里,除了那对陌生人一样的父母每年会打过来一些生活费,十几年来都一直不闻不问,无所交集。 所以家里只有两间可以住人的屋子,奶奶和夏蝶一人住一间。 这也让人发愁,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下着雨也不能往外放,谢却蘼晚上没有地方睡。 谢却蘼已经开始打开行李箱往外拿东西了,奶奶看着他,有些发愁地问:“小觅啊,今天怎么这么突然过来了?打算在奶奶这住多久啊?” “高考完了,也没有别的事情,想您了就过来了,”谢却蘼从行李箱里拿出两大袋的东西递给奶奶:“给您买的衣服和保健品。” 他又回过头去往外拿东西:“嗯……住一阵子吧,想陪陪您,我都好些年没来陪您了。” “……好,”奶奶提着东西依旧发愁,“不过……小觅啊,今晚没地方住,你只能跟你姐挤一晚上,行不行?” 谢却蘼背着奶奶,看不见他的表情,他静了片刻,回答:“好。” 唉,奶奶默默叹气,俩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得挤一张床,真是没办法,明天得赶紧腾出屋子来。 奶奶转身出门,夏蝶刚把小猫抱到了自己屋子里,听见奶奶问她:“小蝶,家里没地方了,你跟小觅挤一挤,就今天,好不好?” “知道了。”夏蝶没什么情绪地说。 她早就猜到是这样,家里又没有别的屋子住人,真不知道这个谢却蘼抽什么风,又没人欢迎,以前杳无音讯,现在莫名其妙回来干什么。 真是讨人烦的孩子。 讨厌 哪怕夏天,下着雨的天空阴沉的也很快,夜幕悄悄地早早潜入,吃过晚饭后,谢却蘼热切地帮着奶奶收拾了碗筷,夏蝶则默默去了自己的屋子里照看小猫。 刚满月的小猫还很嗜睡,趴在纸箱里睡的十分安稳,人过来瞧也不知道。 夏蝶的脸上不知不觉地就浮上柔和的笑,她又看了一眼,起来坐到书桌前,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了手机。 潦草地浏览过了未读的消息,夏蝶给要好的朋友回了几句,其实都是一些平凡的琐事,好朋友在抱怨录取她大学破旧的宿舍,以及公共的大澡堂。 录取夏蝶的学校的宿舍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彼此彼此,而且也不是她喜欢的专业。 屏幕的光线反映在她的脸上,微光穿过虚空挂在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夏蝶的眼清澈湿润,让人想起浩瀚的夜空。 四周有窗外传来的细微的虫鸣,破碎的风声……还有陌生的脚步声。 她的手机屏幕上反光,照出少年棱角分明俊俏的面容。 “姐,”谢却蘼进来,“姐,你在干嘛?” “我给你带了东西……姐,你看一下吧。” 谢却蘼的态度称得上是讨好。 听着手机锁屏发出“咔哒”一声,夏蝶就把黑屏的手机扔在了桌子上,她坐在木椅上转过身,手随意地搭在椅背的顶部,淡淡开口:“我不要。” “拿出去。” 态度疏离。 “姐……” “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夏蝶毫不留情地开口警告他,“不要给彼此找不痛快,我希望你安安静静地在这这几天然后就可以利索地收拾东西离开。” 谢却蘼已经长得很高了,夏蝶抬高头,目光沉沉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谢却蘼低头,看着夏蝶,哪怕早知如此,可他的心还是一点点地下沉,直到沉入冰冷的海底,又浮起了一点难言的苦和涩。 那个疼他爱他护他的姐姐,真的不要他了。 夏蝶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以为伤害了少年人那脆弱的自尊心,其实他本意是好,夏蝶莫名有了点内疚,可更多的是空洞的庆幸。 心底的无名情绪在叫嚣,这样,就是这样,这是对的,只有这样才会让这些讨厌的人以后永远不会靠近你。 于是夏蝶冷着脸,用无声逼迫他。 她以为他会灰溜溜地离开。 可不料下一瞬谢却蘼露出了一个温和包容的笑,他说:“姐,我刚才加了你好友,你通过一下,谢谢,我不烦你了,这就走。” 谢却蘼拿着东西往外走,再次强调:“记得通过一下啊姐!” “我出去了姐!” 他大声说,生怕夏蝶听不见。 夏蝶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帮忙 雨停了。 空气散去了焦热留下清爽,还有泥土新鲜的气味,夏蝶敞开了屋里的窗,熟悉的感觉顿时满满铺上她的脸颊,这滋味让她安适惬意。 耳边的碎发轻轻随风摇,朦胧的星河洒破碎的光,多么美好的一切——都因为谢却蘼的造访戛然而止。 夏蝶的好心情顿时垮了。 刚才通过了谢却蘼的好友验证,他噼里啪啦就发了一堆消息跟她问好。 夏蝶一句也没回,烦人、厌恶。 “奶奶、奶奶!” 奶奶没有回答,谢却蘼的声音静默下去。 夏蝶从屋子里往外望去,看到里屋亮着灯,奶奶在衣柜里给谢却蘼找晚上盖的毛巾被,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那祖宗不是在洗澡吗,又找什么麻烦,夏蝶垂下眼皮心烦地想。 她也不想搭理他,又没再听见音儿,以为没了事儿。 可消停了没两息,又听见他催命一样地叫:“姐!姐!能听到吗!姐快过来帮我一下!” 夏蝶眼角眉梢的厌烦霎时多的都能溢出来。 房子还是很老式的结构,厕所和浴室一体都在院子里一角独立的小屋里,夏蝶趿着拖鞋压着火气出来时,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掩着的红漆木门露出一条小缝,光从里面透出来。 她把门敲得咚咚响,着隔门问谢却蘼:“怎么了?” 意外的门却向里一下子被拉开,热气猛地全哈在她的脸上。 夏蝶闭住眼烦躁地舔了舔嘴唇。 “姐,我调不好水温,太烫了,你帮我调一下行吗?” 谢却蘼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废物吗?”夏蝶的恶意毫不掩饰。 她睁开眼,入目却满满当当是少年肌肉线条清晰青涩的胸膛。 夏蝶的反应是再次闭上眼。带着一丝慌乱。 几秒后,她平静下来,再次睁开眼。 水渍从谢却蘼的黑色湿发上垂下来,一滴一滴,慢条斯理,他只套着一条黑色短裤,还被水打湿得七七八八,赤着的上身也挂满晶莹的水滴,少年健美的躯体已经开始向成熟男人的方向过度,有了给女人安全感的肩膀和力量。 “姐,帮帮我吧。” 恳请的语气,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求人的样子,谢却蘼走过来低头笑着望她,只有从容和散漫。 甚至带着一丝放肆,和刚才在屋里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夏蝶仍视若无睹,一双桃花眼冰冷地回望着他。 “让开。”屋子很小,只有两个人半侧身那么宽。 夏蝶一下子把他搡到一旁,走了进去。 手心沾上了他身体上的水,怪异的感觉。 夏蝶扳开蓝色的冷水阀门和红色的热水阀门,慢慢地调试水温。 热水从花洒上方喷洒而出,屋内顿时升温,变得逼仄又潮湿。 谢却蘼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玲珑的肩头娇小的背影,长发披在身后,在灯光的照射之下,他现在才看清楚,夏蝶的黑发后半截染成了紫色。 谢却蘼忍不住往里走了几步,想要靠近她。 夏蝶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水温,热热的感觉对她来说刚刚好,她想了想,又多扳了点冷水阀。 “你干什么?” 夏蝶皱着眉看他,她一转身就发现谢却蘼在自己身后。离得很近。 她甚至能微微感受到他的体温,这种距离让夏蝶别扭。 可身后紧挨着墙壁和水管,她无法后退,只能难受向后仰头。 “姐,有蚊子咬我。” 谢却蘼继续朝她靠近低头,轻轻地说。 夏蝶匆忙在他身上扫视了两眼,腿上有几处红通通的。 夏蝶立刻一言不发挤开了他,她再次触到了他光滑硬实的肌肉,不自然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从门口的角落里拿出蚊香和打火机,然后点燃,放在水溅不到的地方。 夏蝶依旧低着头,把玩着那个黄色的塑料打火机,火苗在她手里跃动,她猝不及防开口:“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吧。” 是肯定的语气。 谢却蘼没注意话内容,他紧张夏蝶烧到手,仔细盯着,敷衍地“嗯”了一声。 听出来他的敷衍,夏蝶彻底笑了,她把打火机拍在一边,抬起头,桃花眼随着笑容又柔又媚,眼里的讥讽也毫不掩饰。 “我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谢却蘼,在这里住完这几天就立马给我滚回去。” “这里没人需要你,也没人欢迎你,”她压低声音,“要不是奶奶太久没见你心里舍不得,现在我就会让你滚出去。” “跟着你的父母好好待在A市,永远也不要回来,我们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些钱以后我都会还回去的,我不会欠你们任何东西。” “你给我记清楚,我不是你姐,你叫我姐让我感到恶心。” “我、和你们、是陌生人。” 她一字一顿地强调。 夏蝶整个人又趋于冰一样冷漠到极点,她毫不留恋地开门离开。 屋里的灯光透射在院子里,水声哗啦,谢却蘼也没有上前关门,他看着她背影沉默,夏蝶依旧穿着吊带和短裤,短裤之下的长腿看着又白又软。 良久,谢却蘼慢吞吞地关住门,脱下短裤露出精壮的大腿,胯间紫红性器随着他的走动微晃,谢却蘼走到花洒下,温度合适的水流顺头直下,他闭眼抬起头,一把把头发拢到后脑。 他们的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永远不会是过路的陌生人,谢却蘼静静地想,嘴角弯弯,笑容却隐隐透出不容置喙的强势。 “好了吗?” “关灯了。” “好了。” 夏蝶坐在里面背靠着床头,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伸手关了灯,然后背对着谢却蘼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谢却蘼把手机放在外面的床头柜上,也躺了下去。 他无声地转头看着她伶仃的脊背,窗帘拉了一半,薄薄月光隔着纱窗均匀地打在人的身上,柔和且静谧,她固执地要和他拉开距离,断了关系。 谢却蘼在心中叹气,目光摩挲着她起伏的曲线,沉沉睡去。 /—— 哎,虽然有存稿,但是还是很忐忑,因为我写文很慢T_T 勒痕 雨水过后的天气格外晴朗。 谢却蘼是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的。 他迷糊着从床头摸到手机,拿起来打开,眨了几下眼睛才眯起来定睛一看。 七点十一。 谢却蘼翻了个身把手机扔在床上,想要看看夏蝶。 结果床上空空。 他一下子清醒,猛地坐了起来。 谢却蘼顶着一头乱发,还不是很清醒,周围的环境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而且这里简陋的条件对他来说无异于自讨苦吃,他从出生就一直过着顺风顺水的优渥生活。 要不是为了……谢却蘼低头,不耐烦地坐在床边上准备穿鞋。 卧室的门被推开,夏蝶拿着一个小碗走进来:“醒了?” 她没有看他,而是走向与之相反的方向,谢却蘼才看见小猫在屋子的北边扒着纸盒子露出个花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夏蝶。 “姐……” 夏蝶蹲在那看着小猫吃饭,没有回答。 谢却蘼穿好拖鞋,凝视了她片刻,起身出去洗漱。 谢却蘼穿着少年感十足的白T恤黑短裤坐在小马扎上,在院子里的水管前面刷牙洗脸。 “哗啦”一声,屋里的蓝色门帘被撩开,夏蝶换了身衣服出来了。 谢却蘼皱了皱眉,她依旧穿的随便,紫色短T和短到大腿跟儿的蓝色牛仔裤,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 真想把她严严实实地捂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分毫,藏着一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地方,这辈子都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他在心底暗暗的想。 夏蝶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要去哪里的念头,仿佛刚才他起床时的一句问候只是临时起意。 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和手机往外走。 谢却蘼连脸上的水都顾不着擦,急忙问:“姐,你去哪里?” “出去买肉。” “那我呢!!姐!” 夏蝶不悦地撇了他一眼,压根儿没有一点跟他同行的意思,谢却蘼蔫了,闷闷地回答:“噢,我知道了,我不去。” “那奶奶呢姐?怎么没看见奶奶?” “去菜市场买菜了。” 夏蝶回答完他就转身走了。 谢却蘼看着她在阳光之下映出的暗紫色的发尾慢慢越来越远,又转过身去,继续洗脸。 “小蝶,小蝶!” “哎!”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李叔爽朗地笑着问她,“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今天买这么多肉。” “鸡鸭牛羊,这么多种啊可是。” 夏蝶猛地回声,搪塞了两声,接过李叔手里沉甸甸的红色大塑料袋,把手里的三百块钱递给他。 李叔把钱随手塞进罩衣前的大兜里,看着她兴致不高也没有多问,笑眯眯地说:“回家多吃点好的去,瘦成什么样子了。” “好!走了啊李叔!” 夏蝶这次高声回了声,向往常一样留给人一个单独潇洒的背影,走在嘈杂的人群里。 李叔笑着摇了摇头,抽出刀开始继续切案板上的肉。 塑料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味,夏蝶把塑料袋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的手心被勒出一条又红又深的印子,她早习以为常,抬手推开了院子的门。 “你在干什么?” 夏蝶下一瞬就蹙起眉。 谢却蘼还坐在院子里的水管前,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曲起的长腿中间放了一个盆子,准确地说是一盆泡沫。 “我在刷鞋啊,姐姐。” 谢却蘼的手上也是白花花的泡沫,他抬起胳膊来拨了拨眼前的碎发,眨着那双桃花眼笑容干净又阳光。 夏蝶这才看见埋在那一堆泡沫里的鞋和里面的刷子。 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然后头也不转地拎着肉进了屋。 “奶奶,我回来了。” 夏蝶把肉放下,神情柔和了一些。 奶奶正洗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转过头去:“小蝶啊,今天中午奶奶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炖鸡块啊,放下就行,这不用你帮忙,出去玩吧。” “我切肉吧。” “出去玩去,别给我捣乱,去去去,看着你的小猫去。” 奶奶把她赶了出去。 夏蝶笑着出去了。 小猫还在睡觉,夏蝶怕把它吵醒,瞄了几眼后起身去客厅坐着,她浏览过一遍手机上的软件,也没什么重要消息,无聊地准备刷会儿视频。 可打开看了没几分钟,耳边淅沥不停的烦人水流声就吵得她心不在焉。 夏蝶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关了手机出去。 干活 “你到底在干什么?” 夏蝶出来靠着门把手揣在胸前,眉心显露出微微烦躁。 “刷鞋啊,姐姐。” 谢却蘼抬头,阳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俊气得让人转不开眼,帅得凌厉的长相却又因有含情桃花眼修饰,瞧着是能沦陷人的深情。 夏蝶晃了晃神,移开视线。 “你用什么刷的鞋。” “洗衣液呀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谢却蘼有些不自然地问她。 “你倒了多少?” “呃……四盖?还是五盖?” “姐,你看。” 夏蝶走过去,谢却蘼把昨天那双白鞋举起来给她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还是不干净,是不是要再倒点?” 又小声补充:“我是不是浪费了你太多洗衣液?” “姐,别生气姐,一会儿刷完了我去给你买。” 夏蝶被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一会儿?你刷到明年都刷不完,好不好。” “谁家刷鞋用洗衣液刷,而且倒这么多?你是不是傻子!” “我真是服了你……” 夏蝶蹲在他边上,伸出两根手指把在泡沫里起起伏伏的鞋刷子捏出来扔在一边,音量不自觉就提高了,“谁又教你用这种硬刷子刷这种鞋的?是不是想刷坏掉?你有没有刷过鞋?” “你到底……” “怎么了呀小蝶!”奶奶听见声音以为吵架,马上从厨房里出来,撩开门帘就看着姐弟俩同时回头看她,中间一个泡着鞋溢出泡沫的大盆。 奶奶一看心中就有了事情的大概轮廓。 “没事奶奶。”夏蝶抬眸淡淡地说。 “对对,没事奶奶。”谢却蘼赶紧附和。 “好,好,别吵架,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东西放在那,别管了,一会奶奶给弄啊,你们俩去玩去,要不去屋里看会儿电视啊。” “知道了奶奶,你快进去吧,一会儿锅糊了。”夏蝶又说。 “哎,好、好。” 奶奶赶紧进了屋,转头想到刚才姐弟俩一起回头,美的美俊的俊,而且也长大懂事了,她心里就一阵欣慰感动的情绪激荡,就是……姐弟俩之间要是没了这些年的隔阂,多好…… 唉,奶奶又伤神地叹气。 屋外。 谢却蘼坐在小马扎上弱弱地回答:“……姐,我,确实没怎么刷过鞋……” 夏蝶蹲在旁边恨不得一脚把他从马扎上踢下来,最后把他拽了下来。 夏蝶代替他坐了上去。 “知道这个刷子在哪里拿的?” 谢却蘼十分狗腿地赶紧回答:“厕所。” “在放这个刷子的位置上面,有一个软毛刷子,你去,快点拿过来。” “我现在就去,姐,你下来,我自己刷,你不用帮我。” “快点。” “姐……” 看着他磨磨蹭蹭的,夏蝶冷下脸。 “让你去就去,在这磨蹭什么呢,没长腿吗?娘娘们们的。” “别给我把我当成好姐姐,我不是。” “我是帮奶奶,不是愿意帮你,她已经很累了,你还要添乱。”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过来自找苦吃,你那爹妈舍得?这就是他们养出来的好儿子?” “废物。” 又被骂了。 这次换成谢却蘼蹲在夏蝶的旁边看她刷鞋。 夏蝶也不理他,没什么好说的,沉默地给他刷鞋。 她要是不刷,就他做的这破活儿,奶奶肯定还得返工,最后辛苦的是谁? 而且他这鞋看着就很贵,好好的东西被他糟蹋得看着心疼,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他那爹妈怎么养他,但应该给他的都是最好的吧。 “哎,姐、姐!” “快看。” 谢却蘼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过来过来,小猫快过来。” 小猫从屋里跑了出来,谢却蘼喵喵喵地逗它,想要把它叫过来。 “你干什么?” “别乱大声说话,你吓到它了!” 夏蝶微微皱眉有点着急,她待这些小动物亲如家人,生怕它们受到半点磕磕碰碰。 “啊?啊,好。” “知道了姐。” 谢却蘼不敢再逗弄,乖乖看着夏蝶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起来把小猫抱了起来。 “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嗯?” 夏蝶在阳光下抱着猫轻轻揉着它的头,和缓地笑着说。 谢却蘼像只温顺的大猫一样噙笑看她,然后垂眸,却无人发现那一闪而过势在必得的野心。 安稳 /— “吃饱了吗?”奶奶笑着问谢却蘼。 “吃饱了奶奶,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吃了好几碗呢。” 他笑着回答,其实这顿饭并比不上他在家吃的饭的鲜香,可是却有一种独有的温馨,爸妈总是加班出差,通常都是家里阿姨给他做好饭,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独自吃饭。 可是奶奶对他招待客人一样的无微不至和周到又让他心中升起一种苦涩,他到底还是一个外人。 “吃饱了去屋里躺会儿。” “这不用你们管,快点出去,你们俩别给我放错地方了,我还要重新放更麻烦啊。” 吃完饭,夏蝶和谢却蘼帮着奶奶端完盘子就被从厨房赶了出去。 “你俩睡醒之后要是没事就去把里屋收拾收拾,我记得那张床边上的木皮有点开,你俩钉钉去。“ “好。“ /—— “咳咳。” 谢却蘼捂着口鼻想要把面前的灰尘挥走。 他和夏蝶搬出去了几个放着旧东西的箱子,为这间屋子腾出了些空间,夏蝶正在院子里晾晒那些东西,让他在这里钉床。 看上去很有年头的老旧双人床侧面全包着薄薄一层红褐色纹路的木皮,现在全部都受潮涨开变形。 等待尘埃慢慢落定,谢却蘼才拿起锤子和钉子过去。 锤子捶打钉子发出咚咚的声音,他小心地拿着钉子,怕砸到自己的手。虽然他从小没被吩咐干过什么活,可现在也足够认真,愿意上心去学。 其实早年的记忆已经被遗忘的七七八八模糊不清,可他幼时又确实也曾在这里长大,在父母工作太忙的那几年,被奶奶和姐姐照顾带大,可时间有种名为遗忘的副作用,实在太严重,又曾被故意地扰乱过,他只能模糊地回忆起些姐姐拉着他的手把糖让给他的场景,还有这些年困扰着他不得开解的疑惑。 咚咚的声音有规律地回荡在房间里,谢却蘼仔细地敲着钉子。 奶奶把盛着温水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姐弟俩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一片安好。 奶奶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慢慢坐在沙发上,要不是那对没良心的夫妻抛下夏蝶,只带走小觅,又怎么会把这个家弄得四分五裂,就在她想疼疼小觅的时候,也怕伤害了小蝶让她难受。 夏蝶这孩子,从小就承受了太多.。 /—— 晚饭过后谢却蘼把晾在院子的东西收了回去。 “奶奶,我把这个箱子放在这儿行吗?” “行,就放那吧。” 谢却蘼把最后一件东西收拾好,去院里洗了个手。 回到屋里看见奶奶端出一盆肉馅包包子,却看不见夏蝶的身影。 谢却蘼佯装无事地左右看了几眼,仍然看不见夏蝶。 “奶奶,我来帮你包吧。” 奶奶慈祥地说:“不用不用,你会干什么。” “别添乱了啊。” 他似无意提起:“奶奶,怎么看不见我姐了?” “啊?”奶奶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我没看见,要不你去找找她。” “好吧。” “怎么了?找她什么事?怎么老找她,跟奶奶说不行吗,你是不是这些年都不想奶奶?”奶奶笑着转移话题,看似轻描淡写地强调,“别去招惹你姐,她脾气不好,你不要惹她生气,你姐很辛苦的。” 他们都对不起她。 “知道了奶奶。”谢却蘼低下头回答。 /—— 第二天谢却蘼醒的很早,可今天的床也是空荡荡的,因为他和夏蝶分了屋。 他起床望窗,天空也没有昨天明亮,似乎有些想要下雨的预兆。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半,他推门而出,看见夏蝶刚洗漱好从院子里的厕所里出来,脸上的水还没擦,湿漉漉的。 昨天晚上夏蝶悄无声息地离开,悄无声息地回来,谢却蘼什么也没从她嘴里问出来。 “姐,早。” 谢却蘼打完招呼在门口等她先进去,夏蝶没什么情绪地打量了他一眼,他捕捉到水滴挂在她纤长的眼睫毛上要落不落的一瞬,美丽晃神。 冒泡!有没有小可爱跟我打招呼\^O^/ 生病 一转眼又到了中午,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谢却蘼帮着奶奶把昨天蒸的包子端到桌子上,准备去叫夏蝶吃饭。 “姐,吃饭吗,姐。” 谢却蘼走到她屋子里叫她,结果看见夏蝶皱着眉蹲在小猫面前。 “怎么了?”他问。 “你去……” “算了我自己去吧。” 夏蝶立刻站起来离开,谢却蘼在她身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然后就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就看见她又一阵风似的回来了。 “往边上点。” 谢却蘼赶紧靠边,看着夏蝶熟练地从一板胶囊里抠出一粒来打开,熟练地单手掰开猫嘴就倒了进去。 他才发现小猫似乎比之前蔫了不少,但是在药粉倒入嘴里就开始舔嘴巴晃脑袋,想要把难吃的药粉吐出来。 夏蝶认真地看着它,眉眼间的烦愁挥之不去。 “姐,到底怎么了?” 谢却蘼在旁边干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生病了。” 夏蝶的语气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这也是谢却蘼第一次在她口中听见不带着对他的敌意的回答。 “先去吃饭吧。” 夏蝶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并不想多说。 从他久别重逢见到夏蝶,她给他的感觉就一直是凌厉冷硬的,似乎无坚不摧,可现在他却从她身上看出了一丝无力感。 谢却蘼又瞄了一眼小猫,它无精打采地趴在那里,碗里的饭一点也没有动。 /— 雨越下越大,彻底转为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天阴沉的可怕,隐隐传来闷闷的炸雷声。 本是夏日里最适合在床上一觉闷到傍晚的天气,现在夏蝶却毫无丝毫睡意,反到满是焦虑和暴躁。 小猫软趴趴地躺在盒子里浑身颤抖,几乎到了出气多进气少的程度,毛发也乱糟糟的,生机慢慢流失。 泪水顷刻从夏蝶的眼眶滑落,她的心缩成一团,桃花眼里弥漫着密密匝匝的难受与无力,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痛苦是无声的。 她救不活它。 不是不想。 是不能。 她没有能力救活它。 夏蝶想要站起来,可在站起的那一刻猛地踉跄,她倦怠地闭上眼,甚至不想挣扎。 难料的是腰间恰合时宜扶上来温热的手掌,一下子制止了她跌倒的趋势。 夏蝶诧异地回头,已经很久没有人扶住过她了。 “怎么了?”谢却蘼的声音温醇。 夏蝶心力交瘁,没有精力和他针锋相对,低声说:“猫生病了,要死掉了。” 谢却蘼皱着眉头,似乎不解:“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去治病?” “治病?” “怎么治?” 哪里有钱治? 我能给它饭吃就已经尽了全力。 /— 夏蝶高中寄宿在学校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几百块钱,为了早日还清那对抛弃她的父母的赡养费,她上了高中就不愿意再用他们施舍的钱,选择放假在饭店打工攒学费,而给猫狗看病,少说也得小一千,还不一定能救活,她上哪弄这么多钱去。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分别,可夏蝶仍然感觉自己也变得浑身无力,难以喘息,沉默的泪水喷薄而出,夏蝶仰头,想把泪憋回去,她发泄似的大力揉着自己的眉心。 哪怕平日把自己武装得毫不透风,看起来无懈可击,可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脆弱地自怨自艾,怨恨自己的无能,无能地选择袖手旁观,无力为悲剧的发生做出任何实质有效的扭转。 反之世界上又恰有那么些人,生来就是坦途,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别人遭受的狂风大雨,对他们来说就像微不足道的轻风,甚至更不值一提。 谢却蘼看不得夏蝶难受,心疼地拉开她的胳膊:“我带你去治,别哭,我有钱,我带你去不就好了?” 夏蝶这才发觉二人的姿势过于紧密,她几乎依偎在谢却蘼的怀里。 夏蝶退出来,谢却蘼带着安慰性想揉她头发的手刚伸出来就被迫收回去,她跟他拉开距离。 夏蝶吸了下鼻子,忍住抽噎,抬头直视他:“你带它去看病?” “嗯,真的。” 谢却蘼的回答平稳有力。 夏蝶漂浮着的心一下子稳稳沉了下来。 之前夏蝶对他所有的冷遇都在这一刻他的宽容里变成了愧疚,她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嘴。 谢却蘼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像站在她的角度上开口,给她台阶:“姐,你最爱我了对不对?我也很想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是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夏蝶似乎还是对这个话题有点抵触,她偏过头然后随便点了点头。 谢却蘼笑着,轻轻地问:“既然原谅我了,那答应我一个愿望,好不好?你以后要兑现承诺。” “好。” 夏蝶的回答干净利落,只想还完他的人情。 她家徒四壁,而他什么也不缺,想要的又应有尽有,料想他也提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肯定是自己能给他的。 谢却蘼想要的确实是她有的,可是她却没能看出,他宽容的微笑背后真正的意味深长。 章节起名废来喽~宝宝们投投珠珠 么么哒 看病 打到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天阴沉成夜晚,狂躁的风在哀号,暴雨倾盆的泄下,似乎带着不祥的预兆。 夏蝶紧紧抱着装着小猫的纸盒,谢却蘼撑着伞把她护在怀里,奶奶站在门口担忧的叮嘱:“小心点儿,早点回来。” 雨天总是让人不安。 “知道了,奶奶。”谢却蘼连忙回答。 夏蝶无心回话,也没有发觉谢却蘼姿势的逾越,她只想走快点,想救下一条命来。 谢却蘼紧跟着为她撑伞,顾不上自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下子被雨淋得湿透。 收伞上了出租车,谢却蘼说:“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司机打开导航:“最近的要一个小时。” “知道了,去吧。”他冷静地回答。 夏蝶打开箱子,看见小猫还活着,心下的焦虑才稍安。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重新把箱子的盖子盖上,抱在怀里,平日里灵艳的桃花眼此刻也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 谢却蘼怕她着凉,拿出自己出门前带着的衬衫披在她的身上。 夏蝶感受到他的动作,转过头低声说:“谢谢。” * “关门了?” 谢却蘼现在也有些烦躁,“那再找找吧,先去近的。” “麻烦了师傅。” “好嘞,不麻烦。”出租车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今天是雨天,关门都早啊,不好找。” “我家看院子的大狗小时候有一次也病得要死要活的,还好啊,最后挺过来了,现在壮实的不行。” “别怕啊小姑娘,肯定没事啊。” “哎,谢谢您嘞师傅。” “不客气!” 辗转三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个开着门兽医诊所,谢却蘼给出租车司机转过去九十块钱,夏蝶已经走进去了,他赶紧跟了上去。 诊所只有两间门脸,堆着杂物,房顶上挂着一个不怎么亮的电灯泡,屋里还是黑黢黢的,还散发着一股来自动物身上的难闻的味道。 谢却蘼不舒服地皱眉。 “医生,您快看看,还能救活吗?” 夏蝶慌忙地打开盒子。 医生有了些年纪,干枯的头发黑白交乱,眼镜也有些邋遢地架在鼻梁中间,他把猫捉出来看了看又放进盒子里:“猫瘟,输液吧。” “一天一百五,先输一个星期。” “这病能不能治好,说真的就是命,花了钱也不一定能救活啊。” 他说完似乎才想起什么,又抬起头来看着夏蝶,带着血丝有些混浊的眼睛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可能早已习以为常,他慢慢地问:“对了,治吗?” 大街里的冷风好像在这一刹都涌进这敞着门的狭小阴暗的屋子里,暴躁的雨水在铁皮卷帘门上蹦跳,一直被夏蝶屏蔽的噪声在此刻訇然而出震耳欲聋。 直到她听到谢却蘼的声音才有握住东西一样的实质感。 “治。” 他的声音稳实有力。 谢却蘼说治。 医生闻言转头,这时才发现了方才沉默着的谢却蘼的存在。 干净光鲜的少年,哪怕被雨水湿衣也不显狼狈。 他打量了他两眼,然后点点头。 谢却蘼眉心打结看着医生在铁盒里拿出针头,外面还放着没扔的医疗废弃物,用过染色的棉签和一次性的试纸板乱七八糟。 这里的医疗环境真的太差,谢却蘼在心里暗暗地想,但也没说出来,怕给夏蝶增加心理压力。 “姐,坐这儿吧。” 夏蝶失神地盯着小猫输液,谢却蘼用纸巾擦了擦边上的木凳,把她拉过去,陪她坐下,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都顾不上吃饭,他怕夏蝶饿坏了身子,又赶紧点开定位找餐馆。 他盯着手机屏幕找了半天才发现附近有一家还在营业的牛肉板面。 “饿了吗?” 他转头温柔地问夏蝶。 小猫乖乖地输上了液,夏蝶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的衬衫衣角,他给她带了衣服,而自己却被淋湿了。 “不饿,先等等吧,你呢?”她想把他的衬衫脱下来给他穿上。 谢却蘼制止了她的动作:“你穿着,我不冷, 愿意吃牛肉板面吗?” 夏蝶犟不过他,衣服最终还是穿在了她的身上:“吃什么都可以。” “好。” 慢慢的,洗衣粉干净的味道包围了夏蝶,是一种和她的衣服味道不同的淡淡花香,在冰冷的雨天里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暖暖和和的,低头看见垂到自己大腿上的衬衫下摆时,她才发现谢却蘼已经成长到可以临危不乱承担许多事情了,再也不是很久以前躲在姐姐身后被保护的那一个了。 “谢谢您,谢谢。” 小猫输完液,夏蝶感激地说。 医药费一次一结,谢却蘼扫描二维码利落转账,这一百五十块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咱们带小猫回家吧。”他陪夏蝶在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想让她心安。 “好。” 夏蝶小心地把小猫放进盒子。 “别带走了,今天放这吧。”兽医突然开口,他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这气温突然一冷一热的骤变,别折腾死这小东西了。” 夏蝶顿住,有些为难。 “这……” 兽医打断她:“小姑娘放心吧,我又不会给你弄死。” 最后又把问题的决定权抛给她:“你说吧,反正听你的。” 谢却蘼不发言,等着夏蝶做决定。 “那……好吧。”夏蝶不放心地说。 最后她忧心忡忡地跟着谢却蘼离开。 交流 夏蝶跟着谢却蘼走到餐馆外面时,鞋袜都湿了个透彻。 只带着一把伞,夏蝶被他护的身上干干爽爽,谢却蘼却再次惨遭雨淋。 身上的暖和与腿脚的冰凉对比,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被鲜明的放大,由此及彼,可知谢却蘼的感受了。 而且……他以前应该也没受过这种罪吧。 今天又花了他那么多钱。 拿人家的手软,夏蝶开始别扭心软。 冷雨让她冷静,不再像刚才一样压抑地没有头绪地乱撞。 进到屋子里顿时暖和不少,而且屋里还弥漫着食物香喷喷的热气,老板是回族人,在开放的厨房里坐着,看到有客人来,顺手抄起一块面在台子上摔了两下。 谢却蘼看着墙上的菜单,牛肉拉面七元,加肉拉面十三元,卤蛋加肉拉面十五元…… 还有一些小菜之类。 他开口准备点两碗卤蛋加肉拉面,夏蝶突然抢先开口:“我要一碗牛肉拉面。” 夏蝶不好意思也没理由花他那么多钱,不代表他钱多不差这点,她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消费他,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谢却蘼带着略微的责备回头望向她。 夏蝶的理由很充分:“心情不好,吃不下太多。” 两人最后点了一碗牛肉拉面和卤蛋加肉拉面。 等了没一会儿,面被端上来,夏蝶把自己那碗抢过去,谢却蘼才知道自己从没有吃过的七元一碗的牛肉拉面为什么那么便宜。 上面除了葱花香菜,只有一片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牛肉片。 他点的那碗被放上来,肉就良心了很多,有八九片牛肉,虽然很薄,但是挺大。 其实抛开这些不谈,谢却蘼还从来没有在外面的饭店里吃过这么便宜的饭。 他把肉夹到夏蝶碗里,怕她拒绝,说一人一半,装模作样地数了数告诉她有十片,夹给她五片。 卤蛋说什么她也不吃,只能他自己吃掉。 谢却蘼嗦了一口面,又喝一口汤,热气腾腾的感觉顺着咽喉而下,从心里暖到胃里,驱除了那冷冷黏在身上的湿衣透到骨头里的寒意。 这碗面是他能吃出来的廉价调味剂制作的味道,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掉价的东西,可现在这碗面却让他心满意足,让他发现原来美好就是这么朴实简单。 他在夹起拉面冒出的白气缝隙里温柔地偷偷看她。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时,夏蝶的心里的大石头才稍微落地。 肚里满满的拉面,饱腹感让她满足,在吃饭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 这次她强硬地把衬衫脱下,让他穿在了身上。 谢却蘼见她慢慢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试探着开口:“姐,你考到哪里了?” 夏蝶微微惊异,似乎没想到他想打算她闲谈,可能也是想跟她拉近距离,但她还是仍旧有些生硬:“M市。” 谢却蘼挑了挑眉:“这么近?” “你呢?”夏蝶似乎想匆匆结束话题,这些年的怨和厌结起的冰层到底无法快速融化,她还找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毫无芥蒂地聊天。 “B市。” 他略带遗憾地说:“一北一南,离得好远啊。” 夏蝶含糊地笑笑。 “哪个学校?” “籍籍无名的二本学院,说了你也不知道。” “什么专业?” “学前教育。” 夏蝶说完流露出微微烦恼的表情:“我并不喜欢带小孩。” 她说完又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吐露了太多心声,懊恼地闭嘴。 谢却蘼看着她不愿意再谈,慢慢转头缄言。 半晌之后,夏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却蘼竟然知道她是今年高考。 回家之后已经十点了,屋里大开着明亮的灯,哪怕谢却蘼中途打电话报过平安,奶奶还是焦急地等在门口,看着他们平安回家,才放下心来。 奶奶接过他们手里的伞,看着夏蝶完好无损心安,又看见谢却蘼淋湿心疼。 “快去换衣服,冷不冷,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看见夏蝶回来没有抱着小猫,问道:“猫呢?” “放在诊所了,下雨就没带它回来。” 奶奶看着夏蝶不像伤心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奶奶,你快去睡吧。”夏蝶催促她,“我俩收拾好也就睡了。” 等到两个人都收拾好已经十一点了,看到奶奶和谢却蘼的屋里都熄了灯陷入黑暗,夏蝶也带上门,关了灯。 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感觉这慌乱的一天才好像告一段落。 夏蝶把信息都过滤了一遍,没什么事之后打算关机睡觉。 一个红点又突然在消息那蹦出来。 夏蝶划上去,名字是谢却蘼。 两条消息,可是她不点开只能看见最后那句,一个字,姐。 她翻了个身,最后点开。 三个字映入眼帘。 睡了吗? 夏蝶感觉自己不理他似乎有点忘恩负义,之后还得继续花他的钱。 于是回了一个字,没。 她看见他正在输入中,没一会儿又发了一句话。 我在你门口,开门。 夏蝶讶异,不知道他大晚上想干什么,穿上拖鞋起来,开了门。 谢却蘼站在门口,夏蝶仰头看他,猜不透他想干嘛。 他挤进来,夏蝶迫不得已给他让开空间,谢却蘼又转身关门,夜色沉沉浮浮,看不清晰他的神情。 夏蝶刚想询问,就听见谢却蘼开口:“你答应我,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确实答应了,夏蝶点点头:“嗯。” 结果夏蝶听到了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话:“我想要你,姐。” “什么?” 夏蝶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问。 “我说,我想要你。” 脱轨(微h) 谢却蘼一字一顿地说。 夏蝶眼中霎时充满了惊恐,她死死盯住他,他的模样不像作假,桃花眼中情绪幽深暗淡,如同夜色里搅不开的浓云,她读不懂。 夏蝶试图装作听不懂,不着痕迹地后退,腿撞上了床沿,有些疼痛。 “什么?你想要什么?” 谢却蘼并没有留给她逃跑的机会,他果断上前抱住了她。 夏蝶在他的怀抱里毛骨悚然,试图尽力挣脱:“你干什么?!” 她在最叛逆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叛经离道过,夏蝶既惊又怕更怒,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 谢却蘼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出来。 谢却蘼在等她闹够,他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用提醒一样的语气:“嘘。” 夏蝶一下子停住。 吵醒了奶奶,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以暧昧的姿势被迫锢在他的怀里,她气愤至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谢却蘼,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们是亲姐弟!!你这是……” 她停顿住,不愿说出那两个字。 谢却蘼静静地,仿佛就在等着她控诉,以咬文嚼字般轻佻的语气不屑地说出:“姐弟?” “你现在认我这个弟弟,愿意当我姐了?” “我……”夏蝶的嘴唇都在颤抖。 “姐姐?” 谢却蘼以一种玩味上扬的语气叫她。 他矫捷地把她在怀里转了个圈,微微一用力就把她上半身压倒在了床上。 夏蝶半边侧脸紧紧贴着冰凉的床单,她的血液却更冷。 谢却蘼的腿压着她的腿抵在床侧,他垂下头来在她耳畔轻轻说:“姐姐,早点休息吧。” “要不明天太累了,怎么去接小猫呢。” 夏蝶猛然瞪大双眼。 谢却蘼不想多谈,说完之后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了夏蝶的耳侧和颈后裸露的皮肤。 她全身都是抗拒的,可又反抗不得,他居然拿小猫的性命来威胁她。 微凉的手掌才上衣下摆悄然钻入贴在她暖热的肚皮上躁动,夏蝶瞬间寒毛陡立,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声不响地从尾椎漫开。 夏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到了床上,似乎他只是轻轻一提,然后他又把她的上衣轻轻一推,她的上身就裸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 夏蝶睡觉的时候习惯脱掉胸衣,此刻她的双乳毫无遮掩地露在他的面前。 谢却蘼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穿梭,夏蝶悚然,可双手被他按在头顶,而他的力气又太大,她全力挣扎也于事无补。 不一会儿夏蝶就耗尽力气开始喘息,胸脯也随之起伏。 谢却蘼抬起空余的那只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左胸上,而下一刻就着魔似的不受控制地揉动了两下。 两个人同时愣住。 谢却蘼自己都十分意外,他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此时的动作,这大概是来自本能的反应。 从来没有示于外人的私密领域被别人毫不在意地侵犯,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时隔十几年没见现在刚接触几天的亲弟弟,来自感官的刺激被不断放大,她甚至敏感地感觉那微微粗砺的掌心不由自主地在触碰并且按压自己的乳头,像好奇的孩子对有趣的事物充满兴趣。 她惊。 夏蝶这个深夜被他出格的举动扰乱的神思在此刻终于尽数回归正轨,她瞪着他,冷厉凉薄,像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从我身上滚下去,”她冷静下来,毫不留情地说,“立刻,我还能当没有发生过。” 夏蝶的话谢却蘼没有听进去多少,他盯着她说话时翕张的唇,想吻上去,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她的唇瓣柔软而带着一点湿润,他的吻落在她唇上,细细地触碰,温柔地呵护,然后用了一点力,想要撬开她的唇齿,进而与她紧密相依。 谢却蘼的手也没有闲着,揉动着她的嫩乳。 夏蝶拼命向一旁偏头,想摆脱他的缠扰,她在危机时刻竟然迸发出了大力,猛地挣脱了双手,接着就用尽力气推开压着自己身上的谢却蘼,接着怒气和厌恶让她想也不想就对着他的脸挥出一掌。 “啪!”清脆的一声。 夏蝶在昏暗的夜色里只看到了他被打偏向一边的侧脸。 夏蝶喘着气,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依旧没有完全消退,却如大事当前般镇定了下来,她尽力忽略嘴唇和胸乳传来的奇怪感觉。 夏蝶现在确定了他的意图,冷冷浮上一个笑,她说出的话永远是刻薄且不留情面的:“你是要和我乱伦吗?谢却蘼。” 今天傍晚她心中对他升起的所有的内疚和好感全部灰飞烟灭。 原来都是误会。 他还是那个让人厌恶的小畜生。 跟他的爸妈一模一样。 夏蝶感觉恶心。 来了~宝贝们投投珠珠啦~ 脱轨2(h) 她冷嗤一声,眼里的嘲弄和嫌恶毫不掩饰,这是谢却蘼第一次清晰地察觉到,被上天眷顾瞧着总是多情灵醉的桃花眼若是不愿含情,也委实凉薄的可怕。 “想跟自己的姐姐乱伦,为了跟自己的姐姐乱伦还拿一条鲜活的命去威胁人?” “这就是谢蜀和魏丽滢教养在A市的好孩子。” “你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为了一个错误不属于也不应该是你的东西可怜地跳脚。” 谢却蘼的脸很疼,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她,哪怕她的衣服散乱狼狈,甚至姿势难堪地在他身下躺着,只能用胳膊强撑起来一点身体,可是她身上那种强硬冷厉的气势依旧让人难以忽略,吐出的每一句话也都像她这个人一样,锋利的刀总会割破人细嫩脆弱的皮肤。 真想让她闭嘴。 圣洁的月光如低调又奢靡的白练吝啬的铺泄在她身上几分,可带着可疑红痕的乳昭示着情色的暧昧,她固执地坚持自己,只想让人把她清冷的孤高折断,再狠狠蹂躏。 谢却蘼没有与她逞口舌之利的兴趣,他一直目标明确,就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破解那个苦苦困扰他良久惊悸辗转反侧的噩梦。 他再次俯身压住她,毫不留情扯开她的短裤探进手指,私密之处细微的潮湿还是出卖了她,那是动情的反应。 额前的细发垂下挡住了他的神情,夏蝶只能看见他挺拔的鼻骨,和微微用力抿紧的薄唇,明明更多是对其的憎恶和未知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在这种时候分心竟感觉他有一丝男性的性感。 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 真是疯魔。 难不成自己跟他一样也是个疯子? 今天的闹剧注定荒唐收场。 既然逃不过,那以后就都别想好过。 男性的力量在这种时候就凸现了优势,谢却蘼轻而易举地压制了她,夏蝶清楚的感受到私处被他微凉的指骨肆意冒犯。 谢却蘼剥开她湿软的花瓣,指尖探进那无人探访过的小口慢慢动作,感受着嫩肉的蠕动。 幽径被探路人踏足,明显的异物感让夏蝶的身体骤然紧绷,可她的肩颈锁骨前被谢却蘼用左臂紧紧压着,她妄图起身不行,又重重跌在床上。 谢却蘼怕弄疼她,只敢用一指缓缓抽插,过了会儿他窥她神色,见她只是皱眉并未说难受,于是又进一指,边抽动边揉着她的花核。 夏蝶闷哼一声,紧致的花穴被人搅动,同时身体不受控的酥痒让她不安,她向来自己把握所有,而现在受制于人,她前所未有的无助。 她无能地伸着被压住的胳膊撕扯他的衣服挠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谢却蘼对她的举动不以为意,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夏蝶淌出的水浸湿,于是扯下夏蝶的短裤内衣,轻笑着问:“姐,什么感觉?” “被自己亲弟弟摸的爽吗?” “你怎么湿了。” 夏蝶不理他,用沉默对峙。 谢却蘼并不放在心上,现在不说话,一会儿有的是办法让她出声,他重新把手指塞进她的花穴,快速用力抽动,没一会儿夏蝶脸上便浮起浅浅红晕,他看着她紧咬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夏蝶的穴肉开始一阵一阵地收缩,紧咬着他的手指,失重的快感传来,她不自觉地想要夹紧腿,说不清是想让他离开还是更快更重一点,她甚至有一种想要排泄的感觉。 谢却蘼看到她开始迷离的神色,于是揉开她的花瓣,看着那湿淋淋红糜的穴,慢慢拔出手指。 以后暂定晚上七点更文啦~ 混乱1(h) 下体空荡的失落感让有些迷蒙的夏蝶睁开眼,却看见谢却蘼目光肆意地在她赤裸的下体流连,花穴翕合着吐出一口水,似乎在邀约,她竟然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理智永远站在上风,夏蝶始终不会被肉欲驭使沉沦,她目光痛恶。 谢却蘼没有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她总能让别人痛。 他眼底的晦暗一掠而过。 明明衣不蔽体居于下风,还是不肯退让分毫,这十几年来她就一直都这么倔强吗? 谢却蘼弯弯风流桃花眼,笑得轻佻,附在她耳边轻轻说:“姐,我会让你爽的。” “你也说说喜欢我,好不好?” — 夏蝶狠狠瞪着他。 她感觉一团又热又硬的东西紧紧抵住她的小腹。 “不好。滚开。” “我没有弟弟。” 谢却蘼拉开自己的裤子,回答漫不经心:“那不正合适了?你没有弟弟,哪来的乱伦?” 话毕,滚烫的性器就贴住她的花瓣磨蹭了几下。 “你!……” “嗯?” 他故作天真好奇般打量她几眼,似乎不懂她什么意思,夏蝶对他装傻咬牙切齿,偏偏那张干净阳光的面庞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反到像是她无病呻吟。 谢却蘼看着她恼怒生动的表情心生爱怜,轻笑出声,吻上她耳畔,流连忘返,忍不住用力。 夏蝶痛的哼气,下一刻空虚的下体传来更明显的钝痛,他的性器戳了进来。 她的花穴又紧又涩,夹的他寸步难行,谢却蘼揉动她的肉核,试图慢慢把肉棒送进去。 夏蝶死咬嘴唇,脸色惨白。 谢却蘼的手轻抚她的脸庞,于心不忍:“疼吗,姐?” “我轻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开始在她身体里慢慢抽插。 温柔的声音入耳,可夏蝶根本不想跟他交流,一巴掌打在他的身上,她的声音微哑:“闭嘴。” 他的性器撑的她饱涨难受,痛得要死。 夏蝶被他操的用不上力,那一掌猫挠人般恍若调情,她的穴本就又紧又湿,他忍的艰难,她还不肯安分。 谢却蘼把她的手按在头顶,低头含入她胸前红樱。 她的嫩乳填满他的口腔,又滑又软,乳香四溢,他忍不住又吸又咬,细细用牙齿研磨她的乳尖,恨不得吞吃入腹。 他喘息渐重,眼底被情欲染上微红,耸腰动作,一下一下操她。 夏蝶像一条绷紧的鱼,难奈的扭动。 她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浑身燥热麻痒酸痛,每次妄图撤身后避,都会被谢却蘼用力拽回,并被他的性器狠狠贯穿。 “啊!啊!……” 夏蝶最终没忍住,呻吟出声。 她挣出手臂报复似的攥住谢却蘼的黑发。 混乱2(h) 他被她拽地抬起头来,微红的桃花眼带着欲蛊惑她。 夏蝶抬头,所见皆为糜烂,她不愿直视他,却看到了被玩的亮晶晶耸立的乳,和随他动作滑出一节的巨大深红肉棒。 她无能为力,逃避地闭眼,不想面对这荒唐的一晚。 “姐,你叫的好好听。” 谢却蘼不怀好意地说,“不过你得小声点,别吵醒了奶奶。” 他重重地顶进她的花穴,一下一下,恨不得把所有都塞到她的身体里。 夏蝶哼出声来。先前被撕裂的痛感逐渐被麻爽感取代,她迷迷蒙蒙感觉舒服,只想让他再快点、再用力点。 春水汩汩,水声咕叽,让两个人都疯,一个是荒诞震惊,一个是肆意横行。 谢却蘼似与她心意相通,此刻也卯足了劲用了干她。 “慢、慢点……”夏蝶闭着眼忍不住出声,“你小点声,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种偷情的紧张诞妄。 “慢点?”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你求求我吧,姐。” 夏蝶闭嘴,当自己从未说过话。 谢却蘼看着她,夏蝶被凌虐似的满身红痕,双乳被吸的硬挺,上衣要脱不脱堆在锁骨上,口涎难以控制地从嘴角淌下,她逃避地紧闭双眼。 他看的更想操坏她。 既然她不愿意求,谢却蘼索性蛮横地驰骋,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夏蝶的花穴像坏了的水管般滴滴答答地往外淌水,她似乎被云浪裹挟直入云端,说不清的快感几乎她失去理智,她忍不住蜷缩脚趾想要逃离。 谢却蘼也发觉她要到高潮,看着她脸色绯红扭动身子,等到肉棒滑出大半猛地把她拉回狠狠凿进,来来回回碾着湿滑腔肉内的一点。 “啊!……唔!” 夏蝶惊叫一声,浑身难抑地颤抖,眼前似乎白光倾炸席卷深思,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可是下一刻就被谢却蘼轻轻捂住了嘴。 他的声音是那么让她讨厌:“姐,你不能发出声音,要不是会被发现的。” 他提醒她。 “你跟我在偷偷的做爱。” 她浑身绷紧。 夏蝶大汗淋漓想要大口喘息,她以为他说完就会松手,可是不料下一刻他更用力地捂住她,接着她就感觉他在她酸痛的穴肉里狠狠征伐几下,一股滚烫的激流射进她的花心。 夏蝶猛然挣扎挺身,快感翻天覆地不可控制地席卷她整个人。 谢却蘼射完之后才松开手,夏蝶立刻脱力地倒在床上喘息。 他掖了掖黏在她脸上汗湿的碎发,夏蝶根本无法跟他计较,只能任凭他揉胸捏腰的玩弄,也顾不上他的肉棒还塞在她里面就沉沉昏睡过去。 谢却蘼静静地看着她睡去,慢慢从她被操的烂红撑的发白的穴口拔出再次硬起来的性器,怕第一次太过分伤了她。 看着那红丝白浊慢慢淌出,谢却蘼坐在床上为她擦拭清理。 良久去,夜静谧,他才惊觉夜雨息,一切声响尽是二人的荒唐戏。 想我了吗(^0^)/ 戏弄 “嗯……” 夏蝶皱着眉睁开眼,感觉浑身酸痛,身子跟散架了一样难受。 入目就是这几天让她既熟悉又讨厌的那张脸。 “姐,你醒了?”谢却蘼弯着那双温柔清澈的桃花眼问她,“身子还难受吗?” 夏蝶的思绪瞬间回笼,她霎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毛巾被从身上滑落都没有察觉:“你一直在我屋里,没有回去?” 谢却蘼被她拽到面前,低头对她依旧笑得无害又宠溺,若是不明情况的人大概都会被他的模样欺骗,认为夏蝶凶悍。 他覆手包住她的手,顺便轻薄地摸了她的手背两下,接着拉开她的手,目光滑到她的身前煞有介事地看了两眼,又没什么实质性改变的帮她提了提被子,然后不紧不慢地把目光转向一边,努努嘴说:“姐,衣服在那,这一大早的,你别勾引我,虽然我是正人君子,但是对你坐怀不乱有点难。” 谢却蘼刚说完话他为夏蝶提的被子就重新滑落下来,露出那布着青红痕迹的上身,夏蝶这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连忙裹上被子想接着问他。 谢却蘼已经起身向外。 夏蝶焦急,他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唯恐这件事闹得东窗事发。 “你给我回来!” 她压低声音喊。 谢却蘼回头看她,笑容不怀好意,偏不答她,边走高声说:“奶奶!姐姐起床了,咱们吃饭吧!” “你!”夏蝶咬牙切齿地瞪他,可惜他的背影看不到。 夏蝶无可奈何地转头,才看到钟表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阳光隔着窗帘也耀眼,她很久没这么晚醒过了。 她松开被子,想要穿衣服起来洗漱,一低头却看见自己身上各处都有青青红红的指印。 /—— 夏蝶洗漱完走进屋里,单手熟练利落地撩起大把脸侧黑发,撩到一半突然有想起什么,立马松手放了下来。 尽管穿着她穿着一件领口严严实实的T恤,还是忍不住不自在地往下撇了两眼。 “姐,快来吃饭吧。”谢却蘼坐在餐桌前,跟自己家似的热络招呼她。 夏蝶走过来,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好脸色。 奶奶依旧笑呵呵地圆场:“小蝶怎么又不擦脸?看那脸上的水。” “知道了,奶奶,下次就擦。”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笑。 “你这孩子,快吃饭吧,今天起的晚了,我让小觅先吃,他非要等着你起来再吃,昨天还陪了你那么久。” 夏蝶刚拿起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丝难寻,刚想说话却被谢却蘼抢先。 “姐姐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太辛苦了,起的晚一些正常。” “我说的对不对,姐姐?” 谢却蘼的笑容干净无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随口说出这番话。 夏蝶紧紧踩着地,握着筷子的手骤然用力,方才想说的话也因为被他打乱思绪一下子忘记,她强忍,顿了顿,佯装若无其事,最后皮笑肉不笑地回望他,扯扯嘴:“对,吃饭吧。” “我的弟弟。” 可谢却蘼还是不可罢休,像好奇般故意提起,不怀好意:“姐,今天这么热,你怎么穿这么多?” “你不热吗?不会感冒了吧。”他穷追不舍。 奶奶此时也发现了夏蝶穿着长裤T恤,整齐严实,不像平常,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淋雨了感冒了?难受吗?” “没有,奶奶,昨天那身衣服淋雨湿了,今天换了找时间洗一下。” 夏蝶连忙解释,生怕奶奶感觉不对劲。 “没生病就行,难受别撑着,知道了吗?” “好好好,奶奶,吃饭吧,我饿了。”夏蝶赶紧夹菜。 这个话题终于被结束。 夏蝶忍着把那双筷子甩到谢却蘼脸上的火气,夹了一块凉拌黄瓜咯吱咯吱咬着,他是生怕不被发现吗?就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夏蝶抬起头,又瞥见谢却蘼在看她,目光明显炽热得燎人,她心中厌恶匆匆避开,就想让他赶紧滚蛋,在这里陪她们吃糠咽菜兴风作浪,大少爷能过几天这样的生活? 酒店 /—— 午后的阳光割裂窗户西北面的三分之二,刚刚摸上靠在床头的夏蝶的衣角时,钟表的指针拉开了四十五度,谢却蘼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夏蝶读着手机上的文章,心中却思量着不知何时又如何开口找他出去,没想到他提前找来。 夏蝶放下手机,转头看他。 她默然,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谢却蘼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昨天晚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夏蝶都不敢再次回想,她只想离他远一点,可现在又有求于他。 谢却蘼这次只靠在门口没有过来,他换了一身明净利落的黑上衣白短裤,身姿修长高挑,带着几分散漫依着门框,又是金质玉相的好长相,瞧着温柔多情的眉眼,波光潋滟,人看一眼便会直呼好少年。 夏蝶看的也有几分恍然,可旋即又皱眉不解,他没有女朋友?这样貌也该也不少女孩子喜欢,为何偏偏在他多年不见感情稀薄的亲姐姐生活里莫名其妙横叉一脚,为自己未来光鲜亮丽的坦途埋上隐匿的危险。 他不仅不在意自己,还把她拉到这肮脏的泥潭。姐弟乱伦。 夏蝶到现在都震恐,难以接受昨天的荒谬,可他优哉游哉,毫不在意。 而且想到昨天他的娴熟,夏蝶更恶心,漂亮的眼里浮上厌恶,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跟别人睡过。 那种有钱又放纵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谢却蘼也被娇惯成了这种样子? 谢却蘼就在门口静静观察着她变化的表情,洞察细微之处。 最后开口时语气正经,总算有点让夏蝶安心的人样:“走吗,姐?” 夏蝶点点头,想等他离开再起来,可他好像没有出去的意思。 谢却蘼看着她别扭的表情,弯起嘴角:“出租车四点十五到门口,还有十五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他说完推门出去。 夏蝶关住屋门出来时,谢却蘼已经等在院子里了,晴空朗日阳光刺眼,她下意识狼狈地眯眼,只能瞧见谢却蘼挺拔模糊的背影。 谢却蘼听见关门声转身,围墙的阴影笼罩着他,他温和澄澈的眼中装下一整个她,又从容地走来,把手里拿着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俯身理理她的头发。 然后很自然地拉着夏蝶的手就走。 “你!……” 夏蝶摆手,挣不开。 “别闹,姐。”谢却蘼乜她一眼,对她的的排斥熟视无睹。 夏蝶踉跄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单手熟练地关住院门,又被他拉着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旁边。 夏蝶冷下脸不再挣扎,怕别人看出异样。 直到她被谢却蘼塞进车里,他才松开了她的手。 夏蝶立马坐的离他远远儿的,紧靠着另一旁的车窗。 谢却蘼这次没有挨过来。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气氛怪异的二人。 长相相似,给人的感觉却像闹别扭的小情侣。 司机见的大风大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他拉手刹踩油门,顺便提醒他俩:“记得系一下安全带。” “就是这,停吧师傅。” 接着一声转账成功的声音提示音让夏蝶猛地惊醒,她睁开眼时还有些头晕,昨夜太过于疲惫,她并没有休息好。 棒球帽压的很低,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看到两双碰在一起的鞋,一双是她的,另一双大气高级。 她发现自己的头靠在谢却蘼的肩上。 谢却蘼刚想扶她起来,夏蝶自己就坐了起来,她理理衣服就开门下车了。 他把伸到一半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司机默默关注着八卦,看到这一幕摇摇头。 夏蝶看了看周围,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再看看,还是没有昨天的兽医站,这里根本不是昨天那条街。 谢却蘼总后面走来牵住她,夏蝶不解,以为他找错了地方,提醒他:“这不是昨天的地方。” “嗯。我知道。”谢却蘼点点头,“来的就是这。” “啊??”夏蝶被他拉着走,抬头看见正对着的酒店。 她难以置信,虽然依旧抗拒,但在对谢却蘼闹出的幺蛾子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免疫力:“你又要干什么?” 酒店不是随便应该去的地方,她预感不好。 我很想你 “我不想去。” 周围有人,夏蝶不敢挣扎气愤地跟着他,放低嗓音试图跟他商量:“我们不是说好去接小猫了吗?它那么小,我们把它自己丢在那里一天了!” “是。”谢却蘼点点头,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表,“现在五点半,六点半之前我带你到了那把猫接走,行不行?” 夏蝶已经被他拉进了前厅,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索性不也再装,脸色难看,漠然不语。 夏蝶被谢却蘼推进屋里,她趁他关门时一把甩开他手。 夏蝶低头看着自己泛红的掌心,她被他紧紧拉了一路不肯松开。 她见他关门,破罐子破摔一样走到里面一屁股坐在屋里的大床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打量着他。 还能有什么事,酒店通常只为两种人开,一种是旅者,另一种是情人。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种。 她看着谢却蘼打开室内的灯,又走到床内侧拉上了厚厚的落地窗帘。 自然光一下子被隔绝。 夏蝶蹬开鞋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漠视他。 谢却蘼一反常态的没有过来,他安静地走到电视柜前拿了一个玻璃杯,又去冲洗干净倒满温水后才走来。 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前,然后坐到了夏蝶旁边。 夏蝶感觉到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看到谢却蘼拿出一板避孕药来。 她瞬间几乎要咬碎银牙,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激怒她。 她没有接,彻底撕破脸讥笑着反问他:“昨天晚上不是还在跟自己的亲姐姐乱伦做爱吗?现在又要吃药?你还在意这些?” 夏蝶心里瞬间就认定了自己理清了一切,他花钱带着猫看病,然后以此为由睡了自己的姐姐新鲜一把,再带她出来吃药处理好一切高枕无忧,最后用后续给猫看病威胁她闭嘴。 肮脏下流的小贱种。 “嗯?”谢却蘼并不在意她的针锋相对,他把药装回去,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说实话我不在意,你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我会负责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你!……”夏蝶惊惧,发现自己一丝一毫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可看他神情认真不像作假,情急之下先从他手中夺回了药。 看也不看就抠下两片端起水杯就要吞下。 谢却蘼连忙阻止她,抢回一片,焦急开口:“别乱吃,对身体不好!” 夏蝶没理他。 结果听见他说:“以后我会带套的。” 她一口水差点呛死自己。 以后?什么以后!竟然还会有以后?! 夏蝶咳的上不来气。 谢却蘼接过水杯把她拥在怀里,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拍她的背,疼惜的姿态像爱护易碎的珍宝:“没事吧,姐,还好吗?” 聒噪。 夏蝶真想让他闭嘴,待稍微气顺就推开他:“滚开,别碰我!” “负责?你怎么负责?兄弟阋墙也是值得大肆宣扬出去的光彩事?” 谢却蘼被她推得向后,看见她在床上摇摇欲坠,又上前扶她。 夏蝶看他还敢凑过来,迎上去一把攥住他衣领,怒极反笑:“昨天上我爽吗?你没有女朋友吗?我看着不像没有的样子啊,她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她是不是不让你随便碰啊,所以你忍不住了,想到自己还有个亲情浅薄姐姐,所以想随便玩玩儿?你的朋友、亲人,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谢、却、蘼。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她暖热的气息呼在他脸上,谢却蘼微微向下颔首,两个人的睫毛几乎都相触。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生气了吗?” “你说的都没有。” “我只是很想你。” 夏蝶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显然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们这些人都让我想吐。” 她的眼里爬上血丝,竭力掩藏的肃杀怨恨还是难以避免地显露出来,却习惯用强势掩饰脆弱,不肯落了下风。 那句“凭什么”到了嘴边,最终硬生生被她忍了下去。 谢却蘼也察觉了她的情绪不对劲,任她拽着自己,伸出手来顺着她的长发,妄图平复她的心情。 几秒钟后,夏蝶泄力松开他的衣领,面上冷厉不显喜怒,比往常更死气沉沉。 她本就是以一种跪伏的姿势揪着他,限下松手后撤,谢却蘼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推倒压在身下。 夏蝶沉默阖眼,无力与他抗衡。 “我很想你。” “想见你一面。” “再离你近一点。” 谢却蘼低声说,怕打碎单薄的空气,可空气缥缈又辽阔,虚无中亦千山万水层层阻隔。 自我怀疑中(><) 威胁(微h) /—— 他轻轻吻她耳畔。 “疼吗?”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对不起,姐。” “我看看,好不好?” 他慢慢掀开她的衣服。 白皙的皮肉上落梅似的红痕散落。 谢却蘼疼惜地伸手揉上去。 可他揉着揉着就不由用上了几分力,夏蝶被摸的难受,又想起昨晚的疼痛,抗拒皱眉。 谢却蘼也察觉了,哄慰她:“别怕,等你不疼了我在弄,别害怕。” 本来就不相信他,现在谢却蘼絮絮叨叨,她心里更烦。 谢却蘼向上摸,遇到了她内衣的阻挡,他把她碍事的T恤和胸衣齐齐推上去,那一对软腻的乳就跳了出来。 乳尖微肿轻颤,勾人采撷,他对夏蝶没有自制力,当下就含入嘴里,舌尖钩弄着挑逗。 单这样并不过瘾,他又用牙齿轻轻啃咬嘬弄,玩得不亦乐乎。 夏蝶被他吃的酥麻难受,似有无数蚂蚁啃噬,又感觉到他身下硬邦邦的大东西分毫不让紧紧顶着她,她心里难安七上八下。但此刻更难受的是他偏偏只抚慰一侧,冷落着另一侧,这种不平衡的感觉随着情动越来越明显。 谢却蘼玩了一会儿,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吐出她的奶尖,甚至发出“啵”的一声。 沾满涎液的雪乳被蹂躏的发红,红豆尖跟另一边相比又肿又大,他凝视两眼,看着那摇摇颤颤的凝脂,“啪啪”扇了两掌。 “啊!啊!”夏蝶忍不住睁开眼痛呼。 她感觉自己的胸被他玩坏了,火辣辣地疼。 谢却蘼其实没用多大力,只是她的胸被玩的敏感,所有感觉都被放大。 夏蝶看到他裹着情欲的黢黑眼珠,在跟她对视的那一刻又柔情万丈,如春水桃花悠悠荡荡,让人想掬水留香,覆影其旁。 可下一瞬她就看不见了。 谢却蘼把她整个人翻过了去,然后把她刚才扔在一边的棒球帽盖着眼睛带在了她头上。 视觉被剥夺,其余的感官一下子敏锐起来,她感觉到谢却蘼把她的右手右脚拉在了一起,接着就用好像棉布一样的东西把她的手脚紧紧绑在了一起。 她立刻剧烈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却蘼的动作很迅速,他拿起旁边的另一条毛巾把她还能活动的左手左脚飞快地捆住。 夏蝶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背对着他,她什么也看不见,十分没有安全感。 “别怕,姐,说了今天不动你,我就看看还有没有肿着。” “你松开!快点!你绑我干什么!” “松开!想看就看!放开我!!” 夏蝶不肯就范,可那毛巾结实,她弄不开。 谢却蘼忙握住她的手脚,怕勒伤了她。 “别闹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不好意思,所以我才这样的。这样你就看不到了。”他状似贴心地解忧,又善意地提醒她,“我就看看,一会儿咱们要去接小猫回家,你闹过了头,晚了可别怪我。” 能让她冷静下来的也只有威胁,夏蝶软硬不吃的性格确实难以撼动,他只也能徐徐图之。 她不再挣扎,但也一动不动,又在用冷漠划开距离。 任谢却蘼待她再谦和温润,一而再再而三被她筑冰拒之门外,心中到底空落惆怅,有气郁结,手上便用了几分力。 他扶着她腿弯让她在床上跪好,把她的裤子褪到了膝盖。 昨夜太黑,他看不清晰,现在灯光明亮他看的清清楚楚,夏蝶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浅色内裤,中间被淫水洇湿了一小块。 他又把她的内裤扒到大腿根儿,那覆着稀疏细短毛发的娇嫩花阜一下都露了出来。 略红肿的花瓣颤栗掩着幽秘入口,其上汁水粘腻仿若被露水打湿,谢却蘼伸进一指,滑嫩的穴肉就争先恐后地裹上他的手指,他感觉她整个人都一颤。 捆绑+指奸(h) 手指进进出出,露水滴滴答答,紧涩的甬道渐渐敞开心扉,欢迎着入侵者,明明只有一根手指,她就溃败成这个样子。 充血涨红的肉让谢却蘼想起了那种装在铁盒里的劣质印泥,印章往盒子里红彤彤的海绵上一按,红色染料就被挤了出来,连印章的的边上都会染上绯红的水。 就像现在一样。 他的手指就像玉石印章,为了染上颜料重重按着比海绵还娇弱的软肉,那小洞仿佛和他共通,为了方便他留下痕迹,淌出的水液沾了他满手。 夏蝶的腿都要跪不住了,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她想闭拢腿让他出去,又想再张大些,让他填的更满一些。 谢却蘼强忍欲火,他腿间的性器早已直直挺立,硬的像烙铁。 他一下子探进三指抠挖。 少年的指骨修长,进的又深又重,夏蝶跪在床上哼出声来:“嗯……” “啊!” 听到夏蝶出声,他又加快速度,笑容恶劣,谢却蘼就想破冰,看看那深深的掩盖退避之下,夏蝶屈服于真实的面貌,总这样,不辛苦吗? “啊!嗯、啊……” 这种疯狂的频率让夏蝶娇吟出声,自己的身体像浮萍一样不受控制,被动吞吃他的手指,像玩偶一样被他肆意玩弄,她忍不住率先叫喊:“你不是、不是说、不弄吗!” “嗯啊……别弄了!” 她的身体里发出咕咕的水声,听着让人面红耳赤,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指从那个小洞里拔了出来,不管穴肉依依不舍地挽留他。 他看着夏蝶翕合的小洞流下一线清澈的淫水,对着花阜轻拍两掌,汁水四溅。 看着夏蝶摇着圆润的臀无用地躲避,他无辜开口:“我确实没有用鸡巴弄你啊,姐。” “我只是用手帮你扩张一下,太紧了一会儿怎么上药呢。” “昨天都把你弄肿了,我以后会尽力轻一点的,不过多做几次应该已经没事了。” 他张嘴就是骚话,还句句有理,夏蝶真想堵住他的嘴,却被绑着动不了。 “手指是不是太细不过瘾?可是我怕你受伤啊姐,你现在得先忍忍……” “你给我闭嘴!”夏蝶怒骂。 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听到谢却蘼低低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落了他的圈套。 夏蝶简直气急败坏,她第一次被人玩的团团转。 本来就被他弄的不上不下就说不来的难受,现在还要被他羞辱,她还没吃过这么多闷亏,夏蝶为人再忍耐成熟也装不成入世人的城府,她不过堪堪成年,泪水一下子就挤满眼眶,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委屈的呜咽。 她虽擅忍,可谢却蘼也擅捕捉细微情绪,听出她声音里憋屈的情绪,他知道自己逗过了头,闭上嘴不敢再惹她生气。 手指重新挤进针尖似的小洞抠挖耸动,又用力揉着顶端肿起的花珠,他看着夏蝶欲拒还迎的战栗,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穴道收缩,一股儿汁液泄出。 她趴在床上,像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息,口水都流到了床上一点,他只用手指就把她玩成了这样,而且他在说是不是不过瘾的时候,她竟然真的随着他话想到了那根带着青筋的粗大性器插进去会不会更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夏蝶逃避不再回想。 谢却蘼为她清理完粘腻的下体,爱惜地摸了摸红红肿肿的花唇,把药膏推到了她的小穴里细细涂抹。 清清凉凉的感觉,他手指在她身体里仔细描绘的触觉更加清晰,夏蝶咬唇不语。 这次他到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很单纯地涂完药就从那个窄窄小洞里抽出了手指,然后解开了她手脚的束缚。 夏蝶软软躺在床上,她被绑的久了用不上力,被他摆弄着穿好衣服抱在怀里。 谢却蘼摘掉他扣在她头上的棒球帽,温香软玉搂在怀里就忍不住轻吻她的脸庞,夏蝶厌恶地转头避开,发觉腿根儿处炽热的硬物顶着她。 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根儿,却没更进一步,守住了自己的承诺:“现在六点二十,我没有骗你。” 他松开手让她起来,嗓音低沉:“走吧。” 夏蝶坐在床沿上,层层迭迭的光自屋顶挂灯落在谢却蘼的身上,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竟听出了一丝落寞之感。 大抵是错觉。 佑佑 “医生,它好点了吗?” 等待猫输完液,谢却蘼拿起盒子,见小猫还是蔫了吧唧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他也不懂,看不出名堂,疑惑发问。 兽医正整理着垃圾,把扔在桌面上的药物包装卷在一起,扔到快堆满的垃圾桶里,头也不抬:“没什么好不好的,挺过三天一般就没事,现在说什么都白搭。” “噢。”他闷声回答。 “谢谢您。” 夏蝶在谢却蘼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离开。 谢却蘼沉默转身,他其实是想问清情况让她安心,不料没什么用,可能反倒让她心神不宁。 兽医本低着头,突然想到什么,在他们将踏出门口之际忽然开口,声音透出苍老:“小姑娘今天怎么不说话?” 夏蝶愣神,反应过来已经走出门外几步,没了回答的意义,她回头匆匆扫了一眼,所见的只是兽医站的门楣破败、灯光萧索。 坐上出租车有一会儿,谢却蘼见夏蝶还是神色恹恹,缄口不言。 天色昏暗下来,车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影车影人影一闪而过,浮事空空握不住,徒留伤感。 她把纸盒放在膝盖上,手搭在旁边,腕上红痕未褪,她恼着他,他知道。 不消说,脚腕也定是这样,她方才一直躲在他身后,就是怕别人瞧出了端倪。 谢却蘼想让她多说说话,夏蝶总像古朴老树,在风雨中寡言,只有被斩断木桩后才能露出圈圈年轮,望见她的故事。 他找了个话题跟她交谈:“姐,给小猫想好名字了吗?叫什么?” 夏蝶晾着他,他就一直做小伏低哄着她依着她,坚韧的人也能被恒久的温柔动摇了底线。 又过了几秒,她才冷冷开口,吝啬地吐出几个字:“就叫……佑佑吧。” 桃花眸眼尾微弯,浮上似有若无的小心珍重,她总是压抑,这丝真情便显得弥足珍贵。 她主动开口,像自言自语般倾诉:“上天保佑……愿你啊,平平安安、好好长大。” 那双同她一对模子里刻出来的桃花眼顷刻粲若碎玉流转,点亮星光片片,他心下疑问豁然开朗,原是这个“佑”字。 谢却蘼安和地凝视着旁边的一人一猫。 佑佑。 平安长大。 承担着二人期冀的你啊,定会幸福安康。 夏蝶的心情好了不少,到家时手上的红痕基本上也褪去不显,但谢却蘼还是有些担心,怕第二天淤青疼痛,开口安慰被夏蝶挡了回去。 “你不弄不就没事吗?现在说这个有用?”她低头抱着猫反问他。 谢却蘼摸了摸鼻梁讪讪回答:“怪我怪我。” 夏蝶看着他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也知道,他说归说做归做,哄人的鬼话总是说来就来,下手时一点也不手软。 于是没什么好气地呛他:“我又不是瓷娃娃!坏不了!” 说完就大步进屋。 谢却蘼连忙跟在她后面:“奶奶!我们回来了!” 奶奶在厨房高声回答他们:“回来了!奶奶给做了好吃的,快洗手吃饭吧。” “你姐带你在城里玩了什么好玩的,逛了这么久?”奶奶出来和蔼地问。 夏蝶冷笑一声。 不过他们都习惯了夏蝶的反应,奶奶伸手点点夏蝶:“你啊你,总这样,是不是?” 夏蝶还是不说话,但能看出她心情还好,奶奶欣慰不少,谢却蘼心里也高兴。 他笑嘻嘻地回答:“我都忘记这里是什么样子了,变化好大啊,还好有姐姐今天带我转了转。” …… 摒弃一些难堪痛苦的事情,他们偶尔瞧起来也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早晨的曦光照在谢却蘼脸上时,他正在院子慢悠悠地刷牙,夏蝶安静地在旁边给院子里种的小菜浇水,他望着望着,有种属于这里的归属感,心里满满当当的安定。 带着满嘴牙膏泡沫唔哝着开口,也不说有用的,就一味的叫她:“姐,姐,早啊姐姐。” 夏蝶还一如平常地高冷,不理会他,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无法阻挡他盯着她的背影依旧笑得宠溺。 这里的生活缓慢而简单,他用心地爱她。 奶奶在屋里叫他们:“好了吗?奶奶做好了饭!快进屋吃饭吧!” 奶奶总叫他们吃饭,也只能叫他们吃饭,老一辈的人朴实无华,表达爱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上满满一桌好吃的,因为岁月艰难,历经颠簸还好有一碗热腾腾的饭。 饭吃到一半,奶奶突然想起地里的早玉米熟了:“小蝶,你一会有事吗?” “嗯?”夏蝶在安静吃饭,闻声抬头,“没事奶奶,怎么了?” “今天早上在门口碰见你李婶子了,她说昨天去地里摘了玉米,煮好了吃起来又嫩又甜,趁着日头还不晒人,一会儿你去摘点吧。” “行。” “啊?那我呢?”谢却蘼可怜巴巴盯着夏蝶。 夏蝶乜他一眼,奶奶看见这一幕,笑着帮他求情:“小蝶,带着小觅一起去吧,他应该没去过。” “是啊是啊。”谢却蘼忙不迭补充,“我保证不给你添乱,姐姐。” 见夏蝶不说话,他知道她答应了。 终于快要走完前面的剧情了 感情线快转弯了 绷紧 “姐,是不是马上就到了?前面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咱们的玉米地,是不是姐姐?” “嗯。”夏蝶不想说话,可若不答他又会问个不停,她想不清楚他为什么每天都会这么有活力,热情仿佛永远不会消失,什么打击都不在意。 她让他拿个外套穿上防止在外面被虫子咬,他倒好,笑嘻嘻拿上自己精致昂贵的背包说要跟她一起钻进玉米地里掰玉米,嗯……还说自己不会骑电动车,坐在后面让她载着他。 夏蝶刚停车,他就迫不及待地下来,听话地站在旁边等她,夏蝶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儿,庄稼地里满是蚊虫,大概一会儿失望了就会嚷嚷着要走吧,他似乎对一切都感到新鲜。 夏蝶带好手套系好身上的旧衬衫下到地里,略低头拨开那密密匝匝扎手的玉米叶,余光见谢却蘼在后面跟着才继续往里走,她总是嫌他拖后腿:“跟紧点,别给我添乱。”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姐姐。” 他连忙回答,可是声音落在她耳朵里还是让她生厌。 夏蝶不再管他,径自往里。 谢却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光洁坚硬的水泥路走多了,便不适应松软的乡间土地,又躲避不及,层迭锋利的叶子刮在脸上,传来一丝痛意。 他顾不着管,挥开那些烦人的脏乎乎的叶子不想被她落下。 夏蝶终于停在一个略微宽敞点的田垄间。 她剥开一个玉米看了看,长得刚刚好,就把自己拿的布包扔在地里开始掰玉米。 掰好的玉米被夏蝶扔在一起,没一会儿就在土地上堆起小丘,她扭头打算支使谢却蘼把它们装起来,却看见他在一边左顾右盼。 果然靠不住。 她默默腹诽,准备自己去装,结果谢却蘼倏地回头,问的问题莫名其妙:“姐姐,这里离路远不远?” 夏蝶忙着手上的活,很敷衍地回答他:“还行吧,不远也不近。” 他过来给夏蝶帮忙,夏蝶见他开始装玉米,就转过身继续去掰。 谢却蘼把装满的布包扔在边上,夏蝶听见砰的一声,瞥一眼见他背着身似乎在捣鼓什么,没有理他,结果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在后面惊呼:“姐!” “你快来!” 夏蝶以为出了什么事,被他吓得猛转身,结果下一秒眼前景物一晃,被他搂着压在地上。 “砰”的一声,不过土地绵软,摔得不疼。 夏蝶人都傻了,但是预感不好,僵硬地问压在她身上的谢却蘼:“你又要干嘛?” 谢却蘼温柔又无耻地答复她:“不干嘛。” “那你起来。” “我不起来。” 一问一答。 夏蝶贝齿都要咬碎,即将发生的事那不是显而易见吗? 谢却蘼捉住她的手,像剥玉米衣一样扯掉她的深色手套,露出那葱白似的纤纤玉指,他提着她的手腕仔细端详,上面有淡淡的青色痕迹,不细看无法发觉。 他还是很心疼地捂住她的手。 他压的夏蝶动不了,她想挣扎却不小心注意到他的认真的目光,她愣怔了一下,如什么都没有看到过转头,撇撇嘴,却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你给我起来,快点!快点!”夏蝶徒劳地挠他,实在忍不住骂他还要憋屈地压低声音,“我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啊?这他妈有嘴也说不清啊!” “这是外面啊!!” 谢却蘼装傻充愣地本事是一流的:“我刚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了,没有人。” “起来,快点,别让我生气。” “姐,我感觉你生不生我的气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懒洋洋地附和她。 夏蝶现在已经不像最初的时候了,她都佩服自己现在还能冷静下来东拉西扯跟他协商,谢却蘼把她的气性都消磨了不少:“这地上太脏了,弄我一身土,咱们起来好好说话,你这样算什么呢?” “不脏,我铺了衣服,不信你摸摸。” 他捉着她的手去摸压在身下的布料,夏蝶偶然看到过他那件衣服的广告,要上千元,现在那十几张红钞就被他们随便地压在身下。 夏蝶彻底生气了,神色寡淡,冷的像寒冬腊月里的冰渣子似的扎人。 谢却蘼把她捧在心尖上爱惜,但他不盲目,有自己的成算,有的事就要让夏蝶没有办法逃避,他反问她:“咱们两个这样子算什么呢?姐姐,你明明都明白,你不说就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吗?” “我们关系就是这样不清不楚,怎么可能说得清呢?你想去跟谁说清楚?你倒不如好好享受,老这样绷着不难受吗?” 我现在好想放弃啊啊啊 我好焦虑 这是我目前写的最认真字数最多的一个故事了 这惨淡的收藏我都要心梗了(┯_┯)每天都很焦虑 是不是我写的没有逻辑看不懂呜呜呜 野战1(h) 夏蝶的怒火顷刻间直冲天灵盖。 他竟然能振振有词地说出这种话。 “你!……唔、唔………” 谢却蘼二话不说低头吻住了她。 他强势地堵着她唇瓣舔咬,夏蝶喘不上气,微小的漏洞被他敏捷地抓住,他的舌蛮横地挤开她的唇齿,火急火燎地勾着她的舌尖缠绵,又转战舔舐她的上颚,气势汹涌地把她口腔内的空气和津液掠夺的一干二净,等待他放开她的时候,夏蝶的脸已经憋通红,桃花眼也润过水儿似的潋滟。 下一秒他就扒下了她的裤子,青天白日幕天席地之下,夏蝶感觉到腿心空凉,她真的怕了。 “别闹了行不行,去别的地方不行吗,这里要是有人怎么办?”她着急着慌地说。 “我快点,你别叫不就行了。”谢却蘼当然不会放开到手的鸭子,他不容商量地说。 接着夏蝶感觉到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她偏头看过去,顿时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开。 是个避孕套。 她的反应在预料之中,谢却蘼率先恶劣开口:“姐姐,你要是扔掉那就算了,我直接插到你的小穴最深处,然后用精液把你射的满满当当,堵在里面一滴也不能漏出来,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行不行?” 夏蝶的手停在半空中,青色的血管因为用力而清晰凸显。 疯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的眼里充满惊惧憎恶。 谢却蘼说完又温柔地放低声音哄劝她:“姐姐,你撕开拿给我就好,我自己带。” 夏蝶一动不动,她难以克服心中的鸿沟。 如果今天她把撕开的避孕套递给他,那不啻于自己主动对他说我现在接受了,你能上我了,这不是一个概念吗?不就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接受了这个无法扭转的事实,麻木认命了吗? 她的思想痛苦挣扎。 谢却蘼孜孜不倦地在那里煽风点火:“快点吧,姐,嗯?你想让我直接进去吗?其实我也不想带,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然后大着肚子被我压在床上操,想想就很刺激。” 她绷成将断不断的紧弦,而他还在恶意地施压,想让一切崩坏,在废墟里开怀。 怪异难受的触觉陡然从阴蒂传来,夏蝶慌张地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他的性器磨蹭着她的私处跃跃欲试。 她猛地转开视线。 可一瞬那盘桓着青筋的紫红色肉棒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明明外貌长得白白净净,可那里却是迥然不同的粗犷模样,这是她第一次清楚看见男性的性器,夏蝶又尬又羞,心乱的无法描述。 他试探的戳着那浅粉色穴口。 夏蝶颤了颤,在这场博弈里落在下风。 她低咒一声,伸出没有被钳制的手把避孕套举到嘴边用牙齿撕开了包装。 然后直接粗鲁地塞到他的手里,谢却蘼笑着接过带上,下一刻就提枪上阵堵在穴口。 她的心沉到谷底。 谢却蘼日思夜想,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有她,他想着就格外兴奋,挺腰慢慢把硕大的龟头往她穴里送。 湿腻的蚌肉紧紧咬着他的肉棒,甫一进入就被裹得销魂欲射,花径口被撑的没有血色,可怜兮兮地含着那耀武扬威的凶器。 欲望横行,谢却蘼一狠心,用力挺进大半根。 夏蝶的呼吸一窒,努力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呻吟出声。 谢却蘼却毫不在意,旋即就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肉体撞击的声音清楚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响起,砰砰不绝,要是有明白人路过,一定知道这里在干什么。 夏蝶的心紧紧揪着,她如一朵漂浮在潭水里的桃花般摇摇晃晃,出口的声音也碎成一瓣一瓣:“你给我小点……啊!小点声!啊……” “被人发现怎么办啊!啊!” 她的声音被他撞的不成声调。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顿了顿,慢吞吞地重复她的话,“那我们就告诉他,我们是亲姐弟,好不好?” 然后势如破竹地凿进她的体内。 “嗯啊!”夏蝶被他操出声来。 汗水沾湿了她的头发,恐惧、刺激、快感一阵一阵席卷着她的大脑,那双灵动的眼睛有了几分失神,夏蝶颤巍巍地用手背挡住嘴,不想喘息的那么明显。 “不好。”她气息微弱。 日光、风声、抖动的玉米秧、泥土、汗水、他挡在她上方的阴影,撞击、抽插、激烈的性爱,粗犷又原始的行为几乎要扼杀她这十九年来所有道德的认知。 而她的身体诚实地流出爱液绞紧穴肉。 野战2(h) “真的不好吗?” 谢却蘼急促地问她,粗暴扯下她碍事的裤子扔在泥土之上,他把她瓷白细腿用力地压在她胸前,夏蝶的花穴顷刻就高高露出一览无遗。 她的大脑给出痛觉,身体却背道而驰的沉沦于欢愉,明明焦慌,却又刺激的寒毛倒立。 他顶的又重又深,手也不肯停下,凶狠地把她的肉瓣扯向两边,蛮横用力地压着她的花珠。 花阜糜烂湿软淌着汁液,娇弱地承受风吹雨打。 “啊嗯!啊……” 夏蝶爽,夏蝶也怒,她看见他的性器狠狠在自己的身体力进进出出,听见自己的喘息暧昧交织,眼神迷蒙片刻,她软下嗓音勾他:“小觅、小觅……” 谢却蘼难以置信地一怔,下一刻神情柔软流露着微微雀跃地低下头:“怎么了,姐姐……” “啪!” 实实在在的一记耳光打得谢却蘼的脸偏向一旁。 “呵、呵呵……哈哈哈……”夏蝶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愚弄的讥讽、刻薄且冷冽。 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源的血,一样的下流、凶狠、冷漠。 谢却蘼已经回过头了,他的凝望依旧温柔,却带了一缕让人无法忽略的狠:“姐姐,这么多年,只有你打过我,每一次我都记得清楚,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生气,我只是难过。” “我喜欢你。” 他的话总是没有厘头,但夏蝶也不会费心思思考,因为他不配。 /—— 不过,现在夏蝶没有能力思考。她被谢却蘼操的几乎灵魂出窍。 谢却蘼粗鲁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又把她的身子折成夸张的弧度,沉陷于欲望的动作缺少了往日的温柔,肆意妄为地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他爱抚她的皮肉细骨,揉捏掐捻,“姐姐,你吸的我好紧啊。” “被自己亲弟弟干的爽不爽?” “姐,你的穴都被我肏翻了。” 他按着她的头强迫看着两个人的交合之处,她身子里流出的东西被他捣的缠粘,那赤糜的腔肉被后撤的肉棒硬生生扯出,下一刻那巨物又以排山倒海之势重重撞入花心,连可怜的阴唇都被波及,几乎塞进她的穴道里。 而他还不知餍足,乐此不彼地询问:“看见了吗?你还在流水呢,姐。” 夏蝶没力气回答,他就捏开她的嘴逗弄她的舌,两只夹着她温热滑腻的舌尖一扯,津液滴在了他的手上,画面好不香艳。 谢却蘼调笑着问:“姐,你怎么不仅下面会流水,上面也会呢?” 空中传来鸟叫声,眼前还有不知名的小飞虫嗡嗡飞绕,她的裤子被潦草脱掉,沾了土的旧衬衫狼狈地挂在身上,而他截然不同,衣冠楚楚就把她祸害成了现在的样子。 野合让她宕机的大脑亢奋,反映在身体上是热情的小穴,吃力地吞吐着尺寸不符的东西。 夏蝶凌润的桃花眼空洞地倒映着头顶那株随着他们动作簌簌摇动的玉米,视野里晃动的玉米叶每一下低伏都几乎拍在她的脸上,她感觉也自己也像玉米,是那种被铁签串起来在火上炙烤的熟玉米。 她化成一滩无力的水,无助地被鞭挞。 谢却蘼又狠狠肏进百十下,她的甬道抽搐着喷淋出一线热液,他才狠狠挺到深处射了出来,若此刻望去,能瞥见他的额头已然青筋暴起。 谢却蘼松开手,夏蝶倒在田埂上没命地喘。 这下她的半边身子真的倾斜躺在了泥土上,暗紫色的长发甚至盖住了玉米的根须。 终于结束了,她在心里暗暗高兴终于逃过一劫,等着他退出去。 可他的鸡巴还没从她的穴里拔出来就立刻又硬了起来。 草!夏蝶心里暗骂,少年的玩意儿就这么精神吗?! 真是烦的不行。她提心吊胆,生怕他再次提枪上阵。 没想到他很利索地退了出来,夏蝶都惊觉有点反常,他的话总是很多。 “姐,你看看你现在,好脏啊。” 他的笑声低低地从胸腔传来,夹杂着不太明显的喘息,不知为何竟然听出了一点性感。 夏蝶懊恼闭眼,噢,原来是错怪了他,还是话多的让人讨厌。 不过谢却蘼说的却没错,任谁看到这淫秽的场景大概都会评价,她被弄脏了。 “脏死了。” 他幸灾乐祸。 玉米(h) 白皙的腿因为长时间的性事无力地大敞开,粘腻的淫液被高速撞击打成白浆,脏乎乎地糊在腿心,大腿上遍布被他抓按的红痕,脆弱的凄美。 夏蝶现在根本没心考虑别的,凉风吹在她裸露的下体上,稀疏的毛发轻轻颤抖,敏感的穴好像又被刺激地浸出几滴清水,她咬着干燥的嘴唇,只想穿上裤子,对,穿上裤子。 好像穿上裤子就能掩盖这一切,掩盖亲姐弟之间畸形荒谬的阴暗,重新拾起那贫瘠得可怜的道德。 谢却蘼站起身来,胯间的东西还随着他的动作精神抖擞的耸动,夏蝶匆匆撇开眼神,等着微微平息气息后赶紧离开。 他却没有提起裤子,就那样大剌剌地挺着性器转身,三两下就从旁边的玉米秆掰下一根细嫩的玉米开始剥皮。 等夏蝶听着声音不对劲睁开眼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撑起酥麻的身子爬起来就想跑。 谢却蘼迅速俯身地抓住她伶仃的脚腕一拽,夏蝶瞬间半边脸朝地结结实实地摔在原地。 黄土松软,摔得微痛,没有受伤。 她爬起来恐惧地看着他缓缓蹲在自己面前。 他爱惜地摸了摸她的发尾,轻轻地问:“姐姐,你连裤子都不穿就想跑吗?你是想让谁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呢?” “被自己的亲弟弟肏的小穴红肿、汁水横流,腿都合不拢。” “再不穿裤子跑出去,随便碰见一个男人看见你的样子就能把你压在地上狠狠操翻你的小穴,然后把精液射满你的乳房……” “啊!哼……” 花穴再次被贯满,夏蝶难以置信的低头,他真的把那个套上避孕套的玉米塞进了她的下面。 她明显的感觉到花穴的软肉努力包容着那颗粒分明的玉米。 疯子,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身影笼罩着她,谢却蘼还在娓娓而谈。 “姐,你这副样子想去勾引谁啊?” “他们有我厉害吗?能让你爽吗?能喂饱你贪吃的小穴吗?” “你还在想着梁……”他声音含糊一闪而过,夏蝶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听到他恬不知耻地威胁她,“你只能想我!” 浅黄色的玉米插在殷红的花穴里,每一次律动都勾着藕断丝连的淫水,他炽热坚挺的肉色性器也随便地露在外面,比玉米还要粗上几分,随着她的动作颤动……方才这个庞然大物就整个肏满了她的阴道。 他抻直她蜷缩着的腿,把玉米直接推到了最深处,高潮刚过的甬道又酸又胀,现在又残忍地被迫承受新一轮的折磨。 什么羞耻、什么道德、什么伦理!他消耗光了夏蝶所有的忍耐让步、撕碎了她的底线、逼她成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夏蝶红着眼咬紧牙关,无声地用尽全力跟他扑成一团,用力抓咬,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黑紫色的长发交织雪白的软肉在黄褐色的土地扭成一团,血脉偾张地刺激着最原始的欲望。 谢却蘼并不制止任她发泄着怒火,但也毫不心软地用玉米操软她的肉穴,他莽暴地在她穴里挖出一泓花汁抹在自己的肉棒上,然后粗野地顶撞她柔软的肚皮,没几下就把她的肚皮操的通红。 夏蝶凝视着他沁出血珠的皮肤,慢慢在这场荒唐的性爱里虚脱,拼了命挠他的脊背的手停了下来,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锁骨的牙齿松开,疲乏的靠在他的怀里。 他也觉察到了,温柔地拥住她,手指停留在她左侧小腿的皮肤上,温存地抚摸着那略凹凸不平的肌理,浪漫的紫色蝶恋花纹身掩盖了她的过去,谢却蘼猛烈地抽出卡在她肉穴的玉米,粗粝的感觉刮蹭得里面的嫩肉又痛又爽,排山倒海的情欲催动得她那湿漉漉桃花眼失去了焦距。 “夏蝶,你还疼吗?” 他轻轻地问。 下一瞬谢却蘼凶狠疯狂地揉捏着她两只盈润的嫩乳,卯足力气把整个玉米推进了她窄小的花道,被肏肿充血的穴口艰难地含着硕大的异物合拢,没有露出一点痕迹。 夏蝶的眼前猝然炸开一片白光,翻天覆地的快感叫嚣着席卷着她的大脑,她几欲溺死在这极度的欢愉里。 淅沥的淫液缓缓从她饱胀的甬道里溢出来,一块颜色变深的土壤被她浇灌,汁水反哺了这块让她享受性愉快的土地上。 她的肚皮被花穴里的玉米顶的明显的凸出一块,谢却蘼桃花眼通红地盯着那里,挺着鸡巴狠狠地在那凸起处撞了数十下,扒开夏蝶的衣服全射在了她粉红的小奶头上。 他粗粗喘息了几下就用力把她抱住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颈窝,温柔地说。 “答应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啊?” 夏蝶瘫软在他怀里,嘴角流出涎水都不自知,她早已眸眼迷离,神志不清,又哪里听得见他的话。 可这也并不重要,他的声音小得风都能吹散,又有谁能聆听出谢却蘼声若蚊蝇里最后的哽咽呢。 他明明活得骄傲得要死啊。 就喜欢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嘿嘿! 挑衅 等到谢却蘼清理好一切,把所有的痕迹都毁尸灭迹之后,夏蝶瞬间头也不回地离开,尽管腿软到走路都困难。 “姐……” 谢却蘼提着背包和满满一袋玉米赶忙跟在她后面。 “姐姐……” “嗡嗡嗡。”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谢却蘼倒腾出一只手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联系人的姓名是“妈”。 他眉宇微拧,犹豫了一刻,停在原地接了电话。 点开接听的那瞬间亲和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就传来:“小觅呀,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受苦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想妈妈了吗?妈妈很想你啊,快点回家吧。” 谢却蘼静了一秒,继而声音亲热:“没事,妈妈,我也想你,不过在这过得挺好的,没有受苦,奶奶很想我……姐姐对我也很好。” “是吗,”谢母的声音略微透出了一丝焦急,“你过得好妈妈就放心了,但是老住在别人家也不礼貌对不对?还是早点回咱们自己家舒服,不是吗?” 谢却蘼猛地握紧了手机。 谢母听不到回答,语气有些急厉:“是不是小觅,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深深吸气,平静回答:“是,我在听呢,妈妈。“ 谢却蘼抬头盯着夏蝶的背影,她跟他拉开了不近的距离。 “那就好,”谢母的语气顿时舒缓了很多,“小觅,陌陌昨天还来找你了,她说很久不见你了,想约你出去玩……” 谢却蘼神色厌烦:“妈,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 “妈妈知道,妈妈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你们两个是好朋友,好朋友有时间出去一起玩不是很正常吗。” “我知道了,妈。”他说的很快,不想多谈。 夏蝶似乎在街上跟一个女生说话,被背影遮挡着看不清晰。 夏蝶怒不可遏,出去的时候连身边的玉米叶都被迫承担了她的怒火,被拨的歪叁倒四,在她看到停在路边的电动车时,神色愈发难看,面沉如水。 她自然也没看到不远处的戚柠。 “啧。”戚柠见自己被忽视,扫兴地咂嘴,她大张旗鼓地骑车,十分挑衅地逼在夏蝶面前才停车。 夏蝶确实被她吓到了,不过这落在戚柠的眼里就等同于看了她的笑话。 戚柠立刻嘲弄地笑出声来。 夏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二人积怨已久,久到生怨的源头都已经物是人非。 “哟,这不是咱们高贵的夏大小姐吗?怎么现在这么狼狈啊,真是……” 戚柠那双眼睛上下一扫,挖苦不要太明显,她摇摇头接连啧声。 夏蝶着实是有些狼狈,谢却蘼虽然给她整理了不少,但是后来她蓄力推开了他气冲冲地出来,裤子上还有几处泥土的痕迹来不及清理。 “怎么了这是,在里面干啥呢?”她眼珠一转,往玉米地里遥遥一望,挺拔清俊的少年站得笔直。 “我可听说了,你那个有钱的漂亮弟弟从大城市回来了,这就是吧,可别说,这模样确实不错。” “我看那玉米地里一片叶子晃得厉害,才知道当姐姐还要张着腿呢,不容易吧,勾住人家了吗?能带你去过过那好日子吗?” 夏蝶怒到极点,眼神沉的好比暴雨来临前的天色,听到这里心又狠狠一窒,怕她看到了什么。 又听到她接着嘲讽:“咱们大小姐清高,哪怕每天顶个死鱼脸,也有趋之若鹜的人等着接盘呢。” 但见她一带而过,夏蝶心中立刻了然,那话不过是她随便拈来恶心她的。 夏蝶跳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戚柠的话刻薄到了极点,夏蝶又黑着脸不说话,她以为戳到了她的痛脚,洋洋自得:“也不知道梁……” 下一秒戚柠的头突然被迫后仰,夏蝶抬手对着她的额头狠狠一戳:“你。” “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夏蝶毫不留情地狠狠戳着她的额头,戚柠想抬头也抬不起来,她坐在车座上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她。 她束手无策的样子让夏蝶心里爽畅,夏蝶俯身轻蔑地看着她:“你就像个笑话。” “一个只会讲笑话的小可怜。” 戚柠的脸霎时白了,气愤地推开她。 夏蝶被她推的向后踉跄,冷笑着静静注视她,锋芒毕露。 戚柠恼羞成怒地大喊:“夏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了他们你什么也不是,你在这狂给谁看?” “你给我等着!”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了。” “你!”戚柠说不过夏蝶,气急败坏。 “我没怕过,也不需要任何人。” 她淡淡地说。 冷战 /—— “好,我知道了,嗯,妈妈。”谢却蘼匆匆挂掉电话。 夏蝶似乎和人起了纷争,他心中着急。 “……你没有需要过他吗?”戚柠笑得讥讽,“你瞧瞧,这个又来了呢?” “他们被你利用的可真辛苦,都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吧。” 夏蝶不耐烦跟她掰扯:“是,是我在利用他们,你说的对,这个要来了,要不你现在赶紧告诉她我是什么人,他肯定相信你。” “草你妈!” 戚柠语塞,想到什么旋即又说:“等着吧,夏蝶,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戚柠说完骑车扬尘而去。 夏蝶见她离开,强撑的脸色瞬间更难看。 本就厌烦到极点还碰见她火上浇油。 不过她也不想忍,戚柠正好撞在枪口上让她发泄怒火,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粗暴地对人处事了。 “姐姐,怎么了,有事吗?” 谢却蘼抱着东西急忙过来的时候戚柠已经离开,夏蝶也要提步回家。 她一言不发,没有丝毫回应。 “姐你别动,你等等我,我骑车载你,你腿疼。” 现在他会骑车了。 谢却蘼赶紧把东西放下,见夏蝶不理他,伸手去拉她。 “滚开!别碰我!”夏蝶避若蛇蝎一样狠狠甩开他的手,怒上心头,她一脚把边上停着的电动车踹向他。 谢却蘼躲避不及,电动车重重砸在他腿上。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手却紧紧扶着车子怕摔在地上砸坏。 他穿着长裤,看不到伤口。 夏蝶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桃花眼重归于冷冽无情。 她利落转身回家。 谢却蘼顾不上疼痛,匆忙骑上车,骑车寸步不离地讨好:“姐姐,上来吧,姐姐……” “姐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姐姐……” 夏蝶的走路姿势都略微有些别扭,可她强撑着毫不低头。 真是恨到极点。 谢却蘼追了她一路,絮絮叨叨黏黏乎乎百般讨好,夏蝶硬是一声不吭。 她难受还硬撑,他都要心疼死,可又不敢碰她,要不更无法挽回。 谢却蘼以为到家有奶奶在场还能扭转一下,结果这次在奶奶面前夏蝶都不再粉饰太平,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连下午去带小猫输液,她也沉默地跟他拉开距离。 兽医还乐呵呵地打趣他们,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谢却蘼本来就够烦心,被戳破后更加烦躁。 就这样又僵持着渡过一天。 “咚咚咚。”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 夏蝶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毫不理会。 下一刻门被推开,讨厌的人进来,她明明记着自己锁上了门。 手机上奔跑的小人意外地一头撞死在障碍物上,显眼的game over取而代之横亘在屏幕中央。 堵心。 谢却蘼轻轻带上门来到她跟前,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夏蝶起身将欲离开。 他连忙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姐,姐姐,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她冷漠不语。 谢却蘼见她没有给自己一巴掌直接离开,那颗漂浮不定的心霎时安定了不少,他觍着脸哄了整整一天,总算有了点成效。 他着急忙慌地打开那几个包装袋把东西倒出来打开,夏蝶的视线这才落到堆到桌子上的大包小包。 脸上浮上淡淡厌烦,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谢却蘼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放在夏蝶手里,盒子里面的饰品亮晶晶的,一对镶着蓝宝石的蝴蝶耳坠。 比宝石更亮眼的是盒子上那一溜又长又拗口的英文字母,夏蝶虽然没见过真的,但见过广告,打上这个品牌的东西远比它本身的价值昂贵。 不知道这小小的耳坠是她几年的生活费。 而且她只是名字里有个蝶字,不意味着她什么都喜欢蝴蝶啊。 夏蝶无语。 尽管手里的耳设计新颖不俗,格外抓心,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力承受。 谢却蘼又匆匆打开另一个盒子,把一条项链摆着她面前,中间是玫瑰金色的镂空太阳模样的坠饰,嵌着她认不出种类的宝石。 夏蝶正打算把手里的盒子扔到桌子上,突然想起来这玩意儿又贵的要死,顿时感觉手上的东西有千斤重,闷声小心盖上盒子放在桌上。 他又打开一个盒子。 倾斜的方形钻石环成一环被托在丝绒底座上,简洁且俏皮,一看便不菲。 “姐姐,你试试看,我选了很久,感觉很配你。” “还有这些衣服也……” “不要,拿走。” 夏蝶拒绝的很干脆。 “姐姐,我真的选了很久,你把它们带到学校,开学之后搭配衣服,应该能用上一两次的……” “我之前用不到,以后也不会用到的。” 夏蝶并不接受。 喜欢不代表着被动摇。 凡事若开头有了一,便会有二有叁,后悔时便为时已晚了。 那昂贵的首饰衣服夏蝶不要,谢却蘼也不肯拿回去,被孤零零地堆在夏蝶的门口遭受冷眼。 他吃了闭门羹灰溜溜地离开,下午带佑佑去看病的时候她仍是冷冷清清,不言不语,一如初见那天。 谢却蘼又绞尽脑汁另辟蹊径,给佑佑买了一堆东西。 他再进她屋里的时候,夏蝶正守着佑佑。 叁花小猫趴在盒子里睡觉,身量似乎稍长。 谢却蘼拎着的袋子发出声响,夏蝶忙转身瞪他,压低声音:“出去。” 怕吵醒了小家伙。 谢却蘼似乎被她说的无所适从,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放在一边。 “噢,好,对不起,姐姐。”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夏蝶心中更加烦躁,高高垒起的冰墙微微塌陷。 他安静地蹲在她旁边,还留出合适的距离:“姐姐,佑佑快好了吧。” “我给佑佑买了猫粮零食和玩具,等它长大了以后能带着它一起玩。” 夏蝶老怀疑他会偷偷靠过来,胡乱“嗯”了一声。 “没事你就出去,别来我这里。” “姐姐……” 谢却蘼欲言又止,最后停顿几秒,默默起身离开。 那句“如果我回去了,你会不会想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等到身侧寂廖,夏蝶才慢慢意识到,他很反常的离开了。 怪异的感觉,夏蝶扭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和孤零零放在地上的许多东西,她的心乱成一团。 起风 这个夏天总是多雨。 天空晕染着浅浅的寡淡,安静且旷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颓势。 夏蝶披着半干的头发迈进屋里,谢却蘼正站在沙发旁边盯着挂在墙上的日历,不知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不过总归与她不大相干,她期盼的只有让他早日离开。 她停在餐桌旁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牛饮完撂下杯子,就听到奶奶叫他俩过去。 “小蝶、小觅,过来!” 夏蝶过去,谢却蘼跟在她后面进屋。 老人机搁在桌子上,屏幕还未熄灭,页面停留在通话记录上,夏蝶拧着眉扫了一眼,然后听见奶奶叹了声气,说:“小蝶,你三老姨前天在家干活摔断了腿,那姑姑姑父们又在外面上班回不了家,我过去帮几天忙,照顾照顾你三老姨。” 夏蝶眉心拧成一团欲开口,奶奶抢先:“我知道你不放心,奶奶没事,不用担心我,去他们家帮几天忙没那么累,你不用说了。” 她把话憋回去,目光垂眸落在地面,未舒展的眉心透出她心底的情绪。 “你在家和小觅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让奶奶为你们担心,我能在那待几天?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有什么事也给奶奶打电话说。” 奶奶露出笑容,慈爱凝结在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让人总是轻而易举地忽视了那满头白发苍苍老矣:“哎呦,奶奶一会儿把正事儿都忘了。” “我不在家这几天没办法给你们做饭,小蝶多买点好吃的,别让小觅跟着你饿肚子……小觅要听姐姐的话,不要惹你姐生气啊。” 奶奶说完转过身,从床上的被褥里掏出一个包着东西的旧手帕,小心打开,露出薄薄一迭鲜红的钞票。 夏蝶注视着奶奶仔细把钱数了一遍,十张。 “你们两个听话在家,天黑了不要出去玩。” 奶奶叮嘱完他们又把钱重新包好,交给夏蝶。 “小觅啊……”奶奶说完后又停下,半晌叹气,没有多说别的。 瞧着这些天他在这里的衣食住行应是远比不上在家的条件,可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安静地接受一切,自觉是苦了他,却又给不了他更好的。 奶奶心里苦涩,转念想到夏蝶的成长,愧欠更甚。 “没事了,你们出去玩吧,奶奶收拾好东西一会儿就走了。” 奶奶挥挥手把他俩赶出去。 夏蝶捏着那迭薄薄的钱,却感觉有千斤重,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 抬头又看见走在自己前面干净欣长的背影,碍眼又烦人,同一堵墙似的堵在自己心里。 吃了一顿相安无事的午饭,家里只剩下他们,下午二人又去带佑佑输液,熬过了在鬼门关徘徊的惊险三天,小三花活泼精神了不少,开始对周围的环境好奇。 可谢却蘼反常的安静,让夏蝶一点也平静不下来。 狂起的风吹得门帘不停地拍打在门上,欲雨之际盛夏的天空也会失去血色,被波及的空气都略显黯然无光,天气预报预估的暴雨应该会如约而至,夏蝶挂掉电话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打开了屋里的灯。 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人影,他似乎在给谁回着消息。 片刻之后谢却蘼匆匆放下手机,起身去关住了门。 夏蝶站在卧室门口,淡淡地看着他。 她换回了吊带和短裤,腿上还有两处淡淡的淤青,整个人在暗淡的光线里白的发光。 她这几天第一次主动对他开口:“你去给佑佑弄点吃的去。” “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吃那个吧。” 谢却蘼有些受宠若惊,她终于肯跟他说话。 “好,姐姐,我现在就去。” 温柔的眸子里刹那浮上隐隐的喜悦,他转身就去准备。 夏蝶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另一个屋子里,干脆地转身开门离开。 天色沉沉,起风了。 秋声 KTV包间里振聋发聩的音乐和五色斑斓的灯光交织出一个混乱的环境,几个人在前面抱着话筒吼地撕心裂肺,大有不好好发泄一通不罢休的意味。 纤白的手指执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口贴上红润的唇瓣,浅色的酒液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口腔里,唇边染上了水渍。 凌秀的眼睛怔怔出神。 栖息在废弃倒坍的荒屋里的流浪动物又变少了。 她带着食物过去时,破旧的碗早被流浪狗们舔的干干净净,地上只零落着几个它们啃不动的大棒骨……它们欢喜雀跃地挤在她的腿边,尾巴摇成花感激着她。 “哪怕往事淡去很多年,那个雨天的痕迹,总描摹在我心底……” 万折桐在前面瞄见夏蝶走神,爽利地把话筒抛给另一个人,跑过来坐在她旁边。 她开了罐甜酒跟夏蝶碰了个杯,“铛”的一声脆响,畅饮一口:“蝶蝶!我想死你了!”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没有摸过我们蝶蝶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了。” 万折桐哼哼唧唧凑到她面前就去捏她的脸。 夏蝶一反常态的好脾气,任她搓圆捏扁,等万折桐捏尽兴了松开手,才说话:“我也想桐桐了,上个月去外面打工了,最近在家里也没怎么出去。” 她浅笑着抢过万折桐的甜酒:“让我尝一口好不好喝,我没有见过这个味道的。” “还行吧,可能是新出的,我之前也没喝过。” 万折桐等她尝过之后才坐回去:“蝶蝶,听说你那弟弟回来了?” 夏蝶闻言眉梢浮上几分厌意,她语气淡淡:“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连戚柠都知道谢却蘼回来了。 “我真是烦死了。” “他还不走。” “他也有脸回来?!”万折桐替夏蝶忿忿不平,“什么东西!” 谢家父母当年不要女儿,只带走小儿子去A市生活的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人生来八卦,这便成了他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不气不气,咱们不谈这事了。” 万折桐的表情顿时由欺负变得愁眉苦脸,她开口抱怨:“蝶蝶,录取我的学校快开学了,怎么办,离家好远啊,我舍不得你们啊……” “啊啊啊……”她有些抓狂。 万折桐和夏蝶截然不同,是个活泼并且情绪丰富的人。 “早晚都要去的。”夏蝶叹息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万折桐又想起什么,愤怒地说:“戚柠那个神经病,对,就是前天,大半夜跑过来跟我对线,不知道她抽什么风莫名其妙来骂我……” “我那天碰到她了,她没占到便宜,可能气不过,所以找你撒气去了吧。” “关键是我才骂到一半她不回我了!!” “还跟我扯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真想上去撕了她的嘴!” 万折桐郁闷地靠在沙发上。 “不用跟她生气,有这时间不如现在上去唱两首歌。” “你唱的比他们几个好听,让他们别在那瞎嚎。” “这是真的,我唱的确实比他们好听。”万折桐肯定地点点头。 “你们俩在这说我们什么坏话呢!我能听得到!” “你俩谁都别想抢话筒,都给我坐在那乖乖听我们的天籁之声!” “你可行了吧,整天大话连篇!”万折桐笑着喊。 夏蝶也露出微微笑容。 万折桐把喝完的易拉罐捏瘪,瞄准垃圾桶一扔就进,她欢呼一声,把脸挤到夏蝶旁边,状似不在意地低声说:“蝶蝶,你知道吗,梁秋生前几天回来了。” 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知不觉地用力,指尖微微泛白,夏蝶却仍旧一脸平静,桃花眼无波无澜,她轻轻地回答:“哦?” “是吗?我不知道。” 她低头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满上。 万折桐的语气有些着急:“之前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才知道他跟石兰悦不到一个月就分……” 夏蝶开口打断了她:“别说了桐桐。” “你知道我的,过去的都就过去了,结束了。” 万折桐沉默下来,良久之后再次轻声说。 “蝶蝶,生哥真的爱你。” 因为我更爱你,才怕你错过另一个和我一样愿意去爱你的人。 寻找 “别说了!” 她鲜少失态。 夏蝶端起酒杯昂头饮下,气泡在浅黄色的液体中起起伏伏,修长白皙的脖颈微颤,下一刻她把杯子“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她眼里浮上细小的血丝,不自然地喘息着,声音透出无限疲惫:“对不起桐桐,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你们唱歌你们唱歌!”万折桐急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们没吵架!蝶姐也没事!” 看着他们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鬼哭狼嚎上,万折桐才坐过去,拍拍她的肩安慰说:“夏蝶,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谢却蘼给佑佑用羊奶泡了些湿粮,看着它愿意好好吃饭才安心,顽强的小三花挺过了那最难过的三天,现在开始逐渐好转。 他收拾完东西拿纸巾擦了擦手,还是看不到的夏蝶的身影,心下生出几分疑窦,按以往来说,她早应该在这里认真看着,现在却不见身影…… 屋外传来阵阵雷声,夹杂着哭号的狂风和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他从窗户里望见乌云灰沉沉地压满天空,让人心腔紧塞。 “姐,姐,你干嘛呢?” 谢却蘼把几个屋子都转了一遍还是看不到她:“姐,姐!你在哪呢?” 无人回答。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惊得他慌乱的心一紧,谢却蘼看着屏幕上那串陌生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心中无比期望着是姐姐的声音。 现实注定事与愿违,粗厚的男声传来:“喂!是谢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我现在在门口,有方便出来拿一下吧?” …… “喂?喂?” “您在听吗?” “好。” “我马上出来。” 他告诫自己冷静。 谢却蘼拎回外卖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 香气喷喷的拌饭带着与着寒凉雨天不符的温度。 却是一人份的饭。 下一刻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心中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夏蝶扔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夏蝶啊,陈望舟凭什么那么对我!他竟然敢主动和我分手!!”万折桐醉的一塌糊涂,抱着夏蝶的胳膊泪流满面,话几乎都说不清楚。 “他,他说我……他走了你知道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 万折桐打了个哭嗝:“他还说,说我叫个折桐,说我配不上他……说我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了……” 万折桐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声音里都是颤抖的痛楚:“……就算我知道,他也,也不能那样说我吧……” “我真的好难过啊,夏蝶……” 她呜咽着,像一只受伤蜷缩的小兽。 夏蝶也醉的不轻,沉默着一杯一杯喝酒,陪她一起发泄。 狭窄的屋子里摇滚音乐激情震天,极度喧嚣的背面是无尽的压抑,他们每个人都渴望借此麻痹自己,宣泄出那些痛苦。 白炽灯刺眼的光照在碎成蛛网似的手机屏幕上,谢却蘼发了疯一样在摔得有些卡顿的手机里翻找藏在各个应用软件列表角落的联系人。 那些这些年他想方设法加上的、没加上的,和夏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 最终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陌生的账号里最新更新照片的角落浅浅露出夏蝶的侧颜。 谢却蘼紧紧盯着花了的屏幕,快速思考了几秒,抓起扔在旁边的外套一言不发冲进了滂沱大雨里。 “夏蝶,你听我的,我们把你送回去,你……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万折桐喝的头昏脑胀,连路都几乎走不成,心里还在惦念着夏蝶:“天黑了……还在下大雨,听我的,夏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夏蝶没比她好多少,头痛欲裂仍努力去搀着万折桐出门:“你能安全回去就行了,你看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先别着急操心我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安静安静……” “伞呢,咱们伞呢?”万折桐嚷嚷着,晃得夏蝶都几乎扶不住她,“把伞拿给蝶姐!” “别撒酒疯!一会儿摔倒了!” 夏蝶都想给她一巴掌。 踏出KTV的大门时落雨的声音瞬间清晰,路灯昏黄,街道上的车辆稀少,往来驶得飞快且溅起数尺高的污水,风清冷的让人一个激灵。 空空寂寥。 夏蝶瞬间清醒了不少。 风晃起她的发梢,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痛苦依旧环绕着她。 近在眼前。 她从不会彻底剖开自己的心扉,因此没人读懂过她的苦涩。 “伞呢、把伞拿给……” 万折桐醉眼迷离,扯着伞要递给夏蝶,下一刻被突然从远处走来的人影吓住。 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急迫的陌生人。 只见他一把拉住夏蝶。 万折桐怔在原地,搞不清情况。 夏蝶也被吓到。 冷风随着他的动作猛然张牙舞爪,夏蝶顷刻寒毛耸立,人还没反应过来,染着淡香带着体温的干燥外套就被披在身上,胳膊被紧紧拉住,一转头就跟最近的烦恼源头对视。 橙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勾勒着他的面容,沉稳的嗓音里有微微的焦急:“姐姐!” “没有被淋湿吧,别感冒了!” 连旁边有人都毫不忌惮,几乎把她拥进怀里。 夏蝶反应剧烈,借着酒意用力地推搡他:“让开!” “夏蝶,我们打到车了,你拿着伞……” 万折桐头晕搞不清楚情况,不敢贸然插手。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太像了,连她都忍不住在心底惊叹,一眼便能看出二人有血缘关系。 夏蝶抗拒的跟谢却蘼推扯,他安安静静地站旁边不气不恼,不时地为她裹一下快掉的衣服怕她淋雨。 “我不用……” 夏蝶拒绝的话说到一半被谢却蘼插嘴打断,他客气地接过伞,漆黑柔和的眼睛静静看着她,浑身湿透仍彬彬有礼地道谢:“谢谢桐桐姐。” “下次有机会我把伞送还给你,雨夜风凉,我先带我姐姐回家了。” …… “好……” 她最后只干巴巴憋出一个字来。 看着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万折桐才发现,自己竟眼睁睁让夏蝶被他那不对头的弟弟带走了。 更关键的是,夏蝶那倔性子竟然能被他带走。虽然是不情不愿地带走吧。 万折桐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的背影,总感觉有些怪异,却纳闷儿地想不出是哪里。 过去 /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夏蝶不断地甩开他,那手却锲而不舍地一次一次拉住她,在雨中为她撑着一把伞。 “姐姐,你喝醉了。” “我说,你放开我啊!”夏蝶最后一次甩开他,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地大喊。 “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啊……” 泪水潸然而下,酒意伴着怨气宣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想让自己去忽略他撑开的伞、被雨打湿的衣服、听不到他讨厌的声音、感受不到他冰凉的体温,可他明明只沉默地站在幽幽的灯光里,就似跋涉千山万水踏破雨幕黑夜走到她身边。 他总是能让她内心挣扎,他强迫她,踏入她的范围,一次一次地挑衅她的底线,却又总像现在一样妄图用执拗的坚持打动她。 在他意图再次靠近的时候,夏蝶夺过那把伞狠狠摔在地上,豆大的雨点紧密地落在她的身上,钻心透骨的冷蓦地攀附全身,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刀似剑,毫不留情地刺痛他。 “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吧?” “我告诉你。” “知道为什么我姓夏而你姓谢吗?” “知道我为什么跟着奶奶姓、跟着奶奶生活吗?“ “因为我杀死了我真正的亲弟弟。” “跟我,一脉相承的亲弟弟。” 谢却蘼的瞳仁蓦地幽深,死死盯住她。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夜雨凄迷,两个人在十字路口僵持着,风起云涌间裹杂着这些年所有的鲜血淋漓的真相和痛苦。 时间回到十九年前,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一对双胞胎伴着啼哭声诞生,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先出生的姐姐健康强壮,后出生的弟弟瘦小孱弱,被姐姐抢走营养的他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盼子心切的谢氏夫妻想尽一切办法,散尽千金也没能救下小儿子的命。 他不过只活了叁天。 谢氏夫妻悲痛欲绝,他们本就不想要这个女儿,又碰见一个算命之人看到女婴面相,算出女孩命格极恶,克男克财,断了他们家大富大贵之路,谢氏夫妻避之不及,于是女孩便被顺理成章地扔在老家村子,无人关心。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谢氏夫妇再次怀孕,第二年成功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生意也做得越来越红火,同那算命先生说的完全一样,财源滚滚而来,不过随之而来忙不完的工作让他们不得不把小儿子也送到乡下去让奶奶照顾。 那个稚嫩的女孩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时就被不断告知,她欠了弟弟,她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好好对他。 一个被抛弃、不被爱、稚小到不懂爱的人却被强制地要求毫无保留地去爱那个拥有了一切的人。 多么可笑。 可笑至极。 “如果他不死,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你。” “你的存在不过是用来弥补他死去的遗憾和空白。” “他们要的是一个儿子。” “不是你。” “你是一个赝品……” “代替他抢走了我的东西的赝品!” “我恨你!” “我恨你印证了那个谶言!我恨你平安幸福地生活!我恨你毁掉了我的全部!” “我恨你这个小偷!” 我经常发现自己在困难痛苦地活着,而所有造成我如此的人都置身事外过得美满。 现在你就陪我来一起承担这些重量吧。 谢却蘼。 夺走了我这么多东西的你,现在又企图打破我的现在,那个连名字都不配得到的孩子已经长大,而你痴心妄想,得到不付出代价的爱。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顶流到脸上,湿润肿痛的眼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模糊了视线,她只是冷血地感到痛快,看着他在滂沱的雨中脸色煞白,狼狈不堪。 夏蝶笑出声来,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这些年的遭遇,她怎能真的忘记,不怨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