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情花(兄妹骨科)》 第一章 昏黄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云出月的房间,近来她时不时就会头疼,按摩,针灸,服药都没有好转。 云卫岚着人请了大夫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病症,也只能推测是五年前撞到头留下来的后遗症。还好这头疼睡一觉醒了便能减轻,也不需人服侍,云出月头疼时便自己在房里休息。 哥哥大都是傍晚回来,也不会特意来看她,来了也是抱着她干些令她又舒服又累的事情,她什么人也不认识,虽说是她的家,可只知道自己五年前遇见劫匪失忆了,父母皆遇难,现在都是哥哥主管家里的事情。 她醒来了并未起身,在床上翻了几下身,舒展了一下身骨,无聊地拿起枕边的拨浪鼓轻轻摇了起来,待到月亮出来了,清亮的月光让云出月发起呆。 不一会儿薰娘就进来了,她如今也才30几岁,可还未出嫁过,因为又哑又聋,腿脚也不便,家里人早就将她撵出来了,后来遇见人贩子也是不遭待见,因为这样的奴隶没有什么人愿意要。 后来不知有了什么经历,虽不会说话,却能读懂别人的唇语,服侍人也很周到,被买进府里专门照顾云出月。 她先是比划着吃饭的动作,云出月说不饿,要等哥哥回来和她一起吃。薰娘已经习以为常,知道等云大人回来,她又会挨骂了,可是云出月现在是个智商如同小孩的傻子,被骂了那么多次也不懂得改正,有时候依然要坚持等哥哥一起。薰娘只得和厨房表示小姐要等云大人一起吃晚饭。 云卫岚回府后,厨房的人来房外打招呼:“小姐,大人回来了,饭菜已经备好,他吩咐你们过去呢。” 云出月高兴地抛下把玩着的猫布偶下了床,薰娘给就着她不安分的动作为她简单穿了两件便服,梳了简单的发髻。 “哥哥,哥哥,吃饭了。”她把凳子拉到云卫岚的身边,坐下翘起脚,手上拿着筷子把碗敲得叮当响,吵得云卫岚耳朵疼。 “行了,不要敲碗了,好好吃饭,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再敲碗就让你跪在碗上。”云卫岚制住她的手。明亮的烛火照着他皱起的眉头,虽然说着要惩罚的恐吓,平静的脸上微微透露着笑意。 “好哦。”云出月虽然不知道跪在碗上是什么感觉,但是她不喜欢跪着,每次哥哥让她跪在床上进入她身体的时候膝盖就好疼,还会留下红印和淤青,虽然很快就好了。 薰娘喂云出月吃饭到一半就出来候着了,刚刚云大人吃着吃着就将傻妹妹抱到了腿上坐着,她虽聋哑,又未曾嫁人,可是也曾在那些含污纳垢的地方待过,为云小姐洗澡时看见身上留下的痕迹又怎会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初次虽然心里惊骇万分,却也明白为什么会让自己服侍小姐了,不敢自己多想,只能看云大人眼色做好本分的事。 “哥哥,又要用你的棍子打我的屁股了吗?”云出月被抱至云卫岚房间的床上,“不然你以为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做这个的时候你不也高兴吗,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云卫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说。 云出月自己都不会穿衣服,更别说给别人脱,不过他们之间解衣宽带向来是不按常理的。 云出月用手随便扯拉他的衣服,云卫岚就在这期间用手抚摸她饱满柔嫩的双乳,温暖细腻的肌肤以及翘挺的红缨让他的手在那个地方流连了很久,直到云出月要低下腰用牙齿咬他的裤腰带时他才推倒她俯身自己压了上去。 云出月感受到腿上又热又硬的肉棒顶着腿心一寸寸往深处挪蹭,不由自主地就将腿分开。 她与哥哥唇齿相接,滑嫩的舌头霸占着自己的口腔,未吞进口的涎液顺着脖颈流入锁骨,她觉得胸口那两只未得到解放的奶子也蠢蠢欲动,要撑破衣服似的。 或许傻子没有那么多廉耻,所以她自然地将哥哥的手伸上乳尖,情动难耐,“哥哥,揉揉我的胸口,那里好涨啊,你快吸吸它吧。” “这才多久,今天你不听话吃饭敲碗,就当做惩罚,让你难受一会儿,叫你好好长长记性。”不仅如此,他起了身,也不亲她,也不抚摸她,就坐靠在床上看她着急的模样。 云出月双眸含泪,脸颊涨红,不是羞愧,只是身体的欲望想要得到解脱。 “我错了,我以后都听话,哥哥你也听我的话好不好,我想要你摸我,想要你进来,那里好湿了。”她爬起来将头伏在哥哥的胸口蹭动,手也轻轻抚摸“小哥哥”,不觉有些口干舌燥。 她有些发脾气似的哼哼两声,把哥哥的裤子扒下一半,低头用舌尖缠绕舔舐顶端,将它慢慢地吞入k口中又吐出,不过她并没有吞的太深,只是偶尔吞累了就学哥哥吸自己的乳尖一样吸一下,然后她听见哥哥轻轻吸气的喘声心里又被鼓舞了一般,吸的更用力了。 云卫岚却不满足这样,将她的头按得更深,顶到了喉咙深处,云出月便急忙推开他,作势要吐,只是干呕了几声,并没有吐出来什么。 她担心哥哥生气,凑上前吻他的脸,还未凑近,哥哥扯下她的内衣和肚兜,两团雪白灵动的兔子变开心地跳了出来。“每次在床上说要听话,下了床就不记得了,你是真不记得还是想拿这个当借口让我更用力地操干你。”他躺下将云出月扶着坐上自己的性器,黏腻顺滑的玉液顺着穴口在黑色丛林间反复出入,房间响起如水流拍打在石头上的“啪啪”声。 云出月看着哥哥俊美清冽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对乳头又舔又咬,他的乌黑亮丽的头发垂下落在自己跪坐着的腿上,随着动作撩动着她的心。她体内的滚烫的肉棒在发泄着欲望,内壁在它每次要离开穴口时微微绞紧似在挽留。 不进来难受,进来不动也难受,要是可以一直在里面动着就好了,可是这样太累了,久了就会干疼,只有当哥哥泄出来时那跳动着的东西在花心里面洒下白色的乳液时她在觉得很满足,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属于哥哥,哥哥也属于自己,这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可是每次做完这个她都得喝药,哥哥说是让下面不那么疼的,可是他明明会为自己涂药,为什么还要喝别的药,好苦啊。 她没有见过比哥哥更英俊的男子,但是哥哥的模样哪里都让她满意。 当云卫岚按着她倒在床上时,即便腿下春水泛滥,嘴里娇喘连连,她也分出了一丝心欣赏哥哥的面貌。 还记得自己醒来时第一次见到哥哥,只觉得十分亲近,只是他虽风骨俊秀,身姿卓然,长眉似远山,双眸如幽泉,鼻若青峰挺拔,唇红肤白,实在是惊艳的容貌,但也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远山飘渺隐于云烟,幽泉清澈却冷冽。他只同自己介绍了情况,“我是你哥哥,大夫说你头摔下马时磕到了,记忆会有所缺失,心智也下降了,现在就是个傻子,刚刚南苏王府来退亲,你以后就由我照顾,和你说再多你想必也不懂,总之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待在家里,若是出府了我也不会再要你,你就死在外面吧。” 云出月什么也不懂,只听出来自己大概离了这里大概就没人要了,而这个哥哥好像也并不是很情愿收留自己。不知道是本性乖巧,还是因为害怕,云出月一直都很听话,没有提过要出门,开始还有舅舅家的亲人来看她,确认她从绝色佳人变成了失去贞洁的傻女,只是客套地安慰了她,便再也没有来过。 她更确定了自己是个没人要的累赘。 她知道了自己是傻子,而且那些大夫都说治不好了,他们脸上都透露着可惜,哥哥却并没有很难过。云出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难过,她只知道一直不敢靠近的哥哥在某一晚上了她的床,扒了她的衣服,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一开始还抗拒,或许是因为害羞,她潜意识里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哥哥给她吃穿,让她每天活得很自在,她又不忍心拒绝哥哥的要求,也没有人告诉她兄妹之间不能这样做。 五年的生活很快过去,她傻傻地长大,傻傻地从哥哥身上取暖,他给她过生日,送她想要的礼物,在节日时带她去逛庙会,给她好看的新衣服,在她玩闹受伤生病时一边责骂她一边哄自己不要再调皮,床上对她又粗鲁又温柔,凶巴巴地说话,明明每次做自己睡着了还会给自己涂药…… 他冷漠的言语下面总是让自己感受到了温情。 这些天她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碎片记忆,但她还无法串联起来,也不想让哥哥担心,所以没有说出口,她想,大概这是要变聪明了,如果她变聪明了,就不会给哥哥添麻烦了,哥哥一定会高兴吧。 她不知道,变聪明,对两个人都只会惊怕而不是惊喜…… 第二章 情事尽时,薰娘先将云出月带回房间,打来热水为她洗澡,她一副倦怠模样,昏昏欲睡,虽然午后因为头疼睡了一个时辰,晚上同被哥哥操劳许久,还是不敌睡意。 她如往常一样上床睡了,知道晚会儿哥哥又会过来为她的穴口涂药,这些事他并没有让别人代劳,他也吩咐不许将自己和他睡觉的事说出去,不然就不要她了。她虽然时常不讲规矩,但这些事她并没有说出去过。 有时那些下人会问她在干嘛,或是今天玩的开心吗,有没有什么好事呀,她都会分享自己的经历,但是不要她了真的是她害怕的事,哪怕不能住这么大房子,不能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只要和刚刚在一起,她就什么也不怕。 睡之前她还想着要等哥哥来了再真的睡,可是云卫岚来了她并不知道,等他的手指伸进干涩的穴内时,她才因为不适醒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能陪我一起睡啊?我一个人好孤单。” “小傻子,你知道什么是孤单吗,每天有吃有喝,有人陪你玩”他轻轻抽送了几下手指,惹得云出月又有情动之感,他接着嬉笑道,“下面的嘴饿了还有哥哥的下面喂饱你,你还有哪里孤单,莫不是想要更多的人进来这个洞,嗯?” 说完,他将手上残余的药擦在云出月的大腿上,掐起她的脸颊,略表生气地咬了一下嘴唇,“记住了,你这里只能让我一个人进去,谁也不许碰,我不喜欢脏东西。”,云出月不着急夹紧了腿,然后两人深深亲了许久。 云卫岚和衣躺在傻妹妹的身边,轻轻按摩她的头,“今天头又疼了吗?”云卫岚有些担心和烦躁。 宁愿她一辈子当个傻子,依赖他,在他身下喘息,张开雪白的腿求他进去艹弄,搅得肉穴溢出淋漓汁液,糊着他的子孙一起嘲笑“云家兄妹”的禁断之情,让自己那个重视名声,想要光耀明楣的父亲也泉下有知,他的掌上明珠被他的私生子操的死去活来,娇吟放荡的模样,也让她那出身名门的母亲看看,自己辛苦培养的曾经艳压群芳的贵女如今痴傻不懂规矩,与哥哥颠鸾倒凤的场景…… 他恨她的父亲母亲,他也曾将这份恨意延续到了云出月的身上,可是在岁月的消逝中,在身体日复一日的厮混下,自己的心也动摇了。 只要她还是个傻子,他就可以说服自己不对她做的更绝情,不过,大夫也说了几乎不可能再记起来,真要好了,包括现在的一切她也记得,那时候也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以她的骄傲,估计也要羞愧自尽了。 想到此处,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痛,不欲想更多不可能的事,他又有点庆幸这个妹妹如今是个傻子。 谁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人事俱变! 梦里云出月从小到大的事情一一浮现,那碎片化的记忆在这个晚上全部重新平凑了起来。 她是原礼部侍郎云凤堂的女儿,母亲是翰林学士秦互的庶女。当年父亲高中进士,因为风度翩翩,为人谦逊,文采斐然得外祖父赏识,经常出入秦府,与母亲情投意合很快成了婚。母亲虽是庶女,却饱读诗书,举止娴雅,颇得外租宠爱,因为嫡女早夭,母亲也是按照嫡女来培养的。 二人琴瑟和鸣,令人羡慕,只是一直没有子嗣。成婚叁年后,父亲老家的大哥突然落水身亡,留下了一个五岁儿子前来投奔,父亲收留他在家中,当作自己亲生儿子对待,并改名为云卫岚。 他来家中一月后,母亲便有了身孕,生下长兄云诗彦,第二年又生下了云出月。母亲觉得是卫岚哥哥的到来让她迎来了这两个孩子,对他也愈发关心。 只是长兄五岁时被毒蛇咬伤,毒发身亡,从此母亲郁郁寡欢了许久,见到卫岚哥哥也睹人思子,卫岚哥哥便减少了与母亲的日常见面。后来两人也慢慢陌生了,只有自己因为年纪小常在卫岚哥哥回家时缠着他,一方面是安慰他被母亲冷落,一方面也是在他身上寻找兄长的关爱。 长兄去世时她还不记事,只记得自己依稀有个年纪相仿的白白嫩嫩的小哥哥,常牵着自己玩,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 而卫岚哥哥则是在自己和长兄累了是背上背一个,手上抱一个,在旁边保护着他们。 慢慢的,长兄的脸越来越模糊,提起哥哥,云出月第一个想到的是卫岚哥哥。 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所以云出月也不知道大伯和父亲究竟有多像,惹得母亲有时提醒自己不要亲近卫岚哥哥,怀疑他是父亲的私生子。 可惜卫岚哥哥高中榜眼之后就忙于朝中政务,回家的时间愈发少了。 自己在母亲的悉心培养下名动京城,在一次宴会中得南苏王妃高看,定下了姻亲。 父亲母亲都很高兴,卫岚哥哥也送了我一对精美的玉镯提前祝我姻缘幸福,我也祝他早日寻得如花美眷。他样貌出众,才华横溢,为人洁身自好,又喜结交善友,朝中政事也办得漂亮,得陛下赏识,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同他白头偕老。 可是……那天长兄的忌日,他们如期前去拜祭,回来的路上,一群强盗抢劫了路上的一行人,男人二话不说就杀了,女人皆被掳掠进了贼窝想要泄欲之后发卖妓院。 母亲告知身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未来南苏王妃不同寻常女子,只能先将我们绑了派人前往家中打探。 未免消息泄露,影响声誉,掉了价值,他们不敢走漏风声,只让人向云府索要一万两白银赎回我们,信应该是送到了卫岚哥哥的手上。 大概他很爽快地同意了,报信的人回来喜气洋洋地说“嘿呀,大当家的,要小的说啊,这云家财大气粗,女儿又要做世子妃,料他们也不敢将事情闹大,不如我们再多要点银两,以后可以撑好久不再动手了,现在抓得紧,要不是咱们处境艰难,也不会顶风作案,咱们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啊。” 我和母亲本以为他们得到云府的准信就可以放下心来,收到钱就会放我们走。听到这席话心里一沉。 言而无信,他们收到钱后难免不会得寸进尺,处境堪忧,一时间我心有戚戚,与其受辱而死不如自尽保全贞洁。 母亲或许知道我的想法,靠在我的身上,我默默看向她,她朝我微微摇头,表示不要轻举妄动,有母亲在,我也稍微定心。 那贼老大虎背熊腰,长得粗犷说话也大声,“放你娘的屁,盗亦有道,你个狗崽子一点江湖道义也不懂,这样传出去我们火云寨还有威望吗,以后谁敢信我们,别说赎人了,官府第一个抓我们,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赚钱。” “诶,是是是,小的就是书读的少,目光短浅,让大当家笑话了,您就当小的刚刚在放屁嘿嘿嘿。”那个报信的矮子赔罪笑着,大当家挥挥手让他下去。 那矮子走的时候还猥琐地朝着云出月这边痴痴笑着,叫云出月一阵恶心和害怕。平日里她接触到的人都知道规矩,哪敢这样放肆瞧她,对她的下流心思都明晃晃表现在了脸上,就差没扑过来了。 ““夫人小姐不必担心,我们火云寨如今实在是举步维艰,不仅被其他寨子排挤,因为没有势力官府也总是把外面不相干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上个月奸细作乱,烧毁了粮仓,为了温饱我们才惊扰了二位贵人,放心,只要赎金到手,我们一定放你们下山,不过我们杀了云大人,此罪难逃,我想让你们画个字据。””大当家提笔写了几句,拿过来给我们看。 意思竟是如果我们回去后追究责任,那他就将云府千金在火云寨失了贞洁的事传出去。 “我们不过是一窝被通缉的劫匪,不敢与二位贵人相提并论。我们死了你们固然解恨,可是云大人也不能起死回生。而令千金前途无量,想必也不想被流言影响损失良缘。” “我们还得考虑一下,待会儿给你答案,希望大当家通融,让我们母女商讨一下。”母亲面色铁青,话却没有说的太死。 云出月气的发抖,手被绑在背后,指甲刺得手痛,眼泪忍不住落下。 大当家倒并没有因为美人垂泪而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而是退出去关上门,给了她们商量的时间。 因为担心隔墙有耳,母亲贴在云出月的耳边说:“月儿,此时先稳住他们,婚事待我们回去后便去退了,你父亲的仇不能不报,我相信你也不会留恋这门亲事。” 云出月点点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了父亲,我此生不嫁也没有怨言。” 两人头靠着彼此的肩,互相给予安慰。听到母亲说“好孩子”,想到惨死的父亲云出月心里悲痛。只希望卫岚哥哥早日救下她们,回去便带官兵灭了这群强盗。 第三章 大当家见她们同意这个约定,便满意地走了。 没多久,听说云府大公子来交赎金,人已到了寨口,便有人来押着他们前去会见。没想到押人的就是刚刚那个矮子,云出月见他色眯眯打量自己,心里厌恶至极,觉得被他看一眼都脏,加快步伐躲避着那矮子的触碰。 到了院子门口,又来了个黑高个,络腮胡,一身酒臭味,看着神智也还没有完全清醒,两人嘀咕了一下,高个子突然用一灰扑扑的方巾捂住了云出月的口鼻。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母亲也被迷晕,然后自己被什么东西盖上。 云出月意识昏沉时只觉得浑身发热,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游移,像是干枯的手,像虫子一样刮得云出月心里恶心得发毛,可是身体却很期待这样的触碰,甚至想要更多,想要更加暴力的对待,被触碰到地方又麻又痒,她努力睁眼,看见那个矮子脱了衣服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啊,滚开!”云出月心头大震,未想自己竟被这无耻小人染指,拢起外衣害怕地一脚踹开他,还好里面的衣服尚未被完全解开。 那矮子被踹了一脚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得意,揉了揉被踹的地方,拿起云出月的腰带想将她双手绑起来,云出月无力站起步步后挪,身下的干草硌的手疼也无心顾及。 眼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山洞,有点凉意,非常简陋,只听到风呼呼吹着树叶的声音,在微弱的烛火中甚至看不见洞口外面的样子。 感受到头上金簪的掉落,她用垂下的衣袖遮住簪子,偷偷拾起,趁着那矮子低头上前绑她时戳向他的脖子。 他在云出月醒来前收走了石块和其他伤人的东西,却忘了女子的首饰也能杀人。 他来不及说话,脖颈血流如注,眨眼间倒在了云出月的身上。云出月的身上溅到这个矮子的血,温热的感觉让她渐渐安心下来,她推开尸体,爬向洞口,吹着冷风试图缓解身上的热意,搓着发痒的地方希望药效在有人来之前赶紧过去。 可是越搓越痒,不仅胸口胀痛,下面的私处也又热又痒,她忍不住将手伸进裙内拨开下面两片嫩肉,轻轻用指甲刮蹭,不敢深入里面。 她热泪直下,多希望卫岚哥哥快点来救她,还有母亲,不找我情况如何,那个高个子虽然看着还在醉酒可是女子力量也难以反抗,希望母亲能逃出来。 她觉得吹冷风也不是很管用,那股热是从身体里面发散开来的,她躺在地上甚至有片刻想要伸手进入蜜穴止痒,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若是真的破身,不知有多少麻烦。 不仅名声尽毁,卫岚哥哥也会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嫂子,父亲尸骨未寒,报仇雪恨尚且不知等到何日,恐怕人们更关心这些名节的事,凑热闹却拖延清匪。 她将烛火移到洞口,用纱衣挡住风,让光亮能透出去,以期有人看见前来搭救。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熟悉的身影将自己从洞口抱了进来,她模糊中见是卫岚哥哥,终于放下心来,他吹灭了烛火,她有些奇怪,嘤咛着出声问道,“卫岚哥哥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脚踢开了旁边位置那个矮子的尸体,将他拖到了外面。再走进来时,坐在云出月的身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云出月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又起了疑心,若是卫岚哥哥怎么不理她。她掐了自己的大腿,痛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会儿,她赶紧靠过去要摸他的脸,那人没有阻止,在他的耳后有一个凹凸不平的牙印,是她习惯了的伤疤。 她恼怒地问:“卫岚哥哥,你怎么不回我话,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吓死我了。”说完扑进他的怀抱,终于定下了心。 精神松懈了,身体上的敏感更加显露无疑,她不自觉用挺拔的双乳蹭向哥哥,上下耸动着腰肢,两人的气息渐渐加重。 “你中了春药,现在不宜动作,这药不同寻常,是用来强壮男子雄风的,药效迅猛,若没有大夫诊治用药,不交合欲望恐怕难以消解。” 她听见卫岚哥哥解释,却觉得委屈,哥哥一向爱护她,说这句话她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要怎么做。 “哥哥带我去看大夫吧,我好难受啊,我好热,下面又痒又烫,我快受不了了……嗯额”说到后面她自顾自抓起云卫岚冰凉的手伸进肚兜揉着肿胀挺立的乳尖,贝齿不自觉轻咬下唇。 云卫岚竟也顺着她的意思用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将她提到自己的身上。 “南苏王府收买了府中的人,你的情况他们都了如指掌,从你被劫的时候就知道了。赎金也是他们出的,也是想要尽力挽回损失,只要你贞洁尚在他们便不会退亲。”云卫岚松开在她胸前轻薄的手,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清醒一点,不要再继续下去。 “现在寨子里因为你和你娘的失踪大乱,人多嘴杂,不知道何时风声就出去了,现下还在火云寨的范围内,附近没有大夫,只要你忍下去,清醒了我们就下山,守宫砂还在,你还是你的南苏世子妃。”说不清是为什么,云卫岚希望她破了身毁了名望,从云端跌落成泥,满足自己对她父母的报复。 可是她自幼在他身边长大,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让这群贱民玷污了自己想想都心里发疼,索性还是来找她了。 因为担心看到不该看的被灭口,寨子里没有人愿意帮忙找,寻着光找到她时,看到她衣不蔽体忽然心里就有什么炸裂开了,一瞬间的想法让自己明白了那在亲情和仇恨中夹缝生存的在意是什么。 她不想让她嫁作世子妃,也不想让她任人侮辱,他都不想她被任何人占有,除了自己。 听他叫着自己,他却不敢回应,他为自己的这份卑劣的爱意感到不知所措。 这种药不交合也能消退,但是过程很长,等药效失去了这消息恐怕也被别有用心的人大肆宣扬了。若是就这样回去纵然可以解释,虽不太体面,但是王府或许还会保留这份亲事。 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云出月已经不能清醒思考了,她只觉得卫岚哥哥在,她就不用担心别的了,他总是为她打理好一切。可是她现在身体这么难受,卫岚哥哥却迟迟没有动作。 “卫……岚哥哥,帮……帮我,我不要做……世……世子妃,我要……唔……” “我要为父亲报仇”这句话她还未讲完便被冰凉的唇封住了口。或许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又或许他只是单纯误会了她的意思。 一个中了春药的人,说“我要”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昏昏沉沉,感觉衣服被人脱了,一双冰凉略带薄茧的手抱着她抚摸她。 她从未觉得如此舒爽,满足地呻吟出声,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确定是环境太暗,还是她在自己的幻觉里。 卫岚哥哥脱下衣服铺在她身下,两具同源血脉的身体厮磨相依,原本云卫岚顾念她千金之躯,身体娇弱,又是初夜,想要温柔待她。可是不管是亲吻还是抚摸,所有的接触她都说“再重一点,啊……还不够”。 “月儿,你知道我是谁吗?”云卫岚停下动作,虽然就算她选择迷失神智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也不会放弃,但他还是期待着她能够意识到这一夜是同自己度过的。 “卫岚……哥哥,求你,快一点,卫岚哥哥。”云卫岚满意地笑了,也不再顾虑太多,伏到她身下,舔润还不是很湿的穴口,柔软的短毛轻轻擦拭云卫岚的鼻尖,他将双腿掰得更开,从膝弯下抬高,用男根抵在一张一合的蜜洞,试探性地往前入了几下,外面的唇肉被顶开,愈发渴望被进入,分泌出更多汁水。 卫出月双手已然揉起被放出的嫩乳,她不得其法,只能简单地揉着想让她们不那么胀,下身在被陌生的东西撞击时只觉另一种难言的畅快,可那东西却若即若离,她只知道身前的人是卫岚哥哥,却不知那是他的什么东西,怎么不干脆让她痛快。 她伸手摸去,是和皮肤一样的触感,还有绒毛,会微微跳动,她吓得缩回手,隐隐知道了那是什么,卫云岚又拉着她的手抚摸,然后带着她的手送它逼近等待许久的穴口。 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摸着它进入自己的身体,一阵轻微撕裂的疼痛在那里面蔓延开来,身上的男人也有些隐忍地吸气,慢慢推深,云出月松开了抓着男根的手,抓住了按住自己腿的男人的坚实的手臂,这疼痛还能忍受,也没有经历很久,只是让云出月有些意识回笼了。 她在默默反应发生了什么,而伴随着她有些失意的松手,云卫岚才开始在她的穴道内抽动起来,一时间初尝翻云覆雨的滋味,二人皆有些上瘾,忘情地抱紧彼此,唇齿碾磨,水液横流。 在云出月稍微想到自己和哥哥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情要情绪崩溃时,欲望得到疏解带来的畅快让她又迷失在了乐不可言的交合中。 在不断变换的姿势间隙,她也不止一次想着这是做梦吗,是真的要怎么办……不断的自我谴责,又埋怨卫岚哥哥趁人之危,最后沉沦在这短暂的美好中。 他们只想这个夜晚永远不要迎来天明。 第四章 云出月忘了两人做了多少次后她就睡了,醒来时已经没有又痒又热的感觉,只剩下身体上的疲惫和酸痛,以及精神上的崩溃。 她被紧紧抱在云卫岚的怀里,入目便是他白皙精壮的胸膛。她自幼饱读诗书,明仪守礼,不管是婚前失身亦或与自己的堂兄禁断秽乱,都是耻辱和打击。 她不敢再细想昨晚两人是如何地癫狂,奋力挣开怀抱,刚要离身又被翻过来压在卫云岚的身下,她生气又慌乱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卫云岚神情自若,眼神却清冷地望着她。 “怎么,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他微微抬起肩膀,一只手撑在云出月的颈侧,另一只手拂开她脸上凌乱青丝,指尖描过她的脸廓,停留在她脖子上的唇印处。 “卫云岚,你……你还是人吗!我们是堂兄妹,父亲收留你在家中长大,我们不曾苛待你,你怎么敢趁着我被下药做出这种事,简直畜生不如!”云出月狠狠咬向他撑在旁边的手,牙都咬酸了,云卫岚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们待我怎么样我比你清楚,不用在我这里强调,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和恶心。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不必再骗你,我可不是你的堂哥,而是云凤堂的亲儿子。”他放肆地笑了,有些得意又很凶恶的样子继续说道,“你母亲恨不得毒死我,可是偏偏不能承认我的身份,还得假装和睦,看着你来讨好我,真是太可笑了。现在这算什么,我不过是如了你的愿救你而已。” “你说的这些是怎么回事,还有,救我?你自己不讲廉耻竟然还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枉费陛下器重,有你这样糟蹋妹妹的人在世上真是罪恶。”云出月也听到母亲怀疑过云卫岚是父亲的私生子,可是后来再也没有提起,她一直以为是误会。 “可惜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解释,既然你现在醒了,又不承认自己昨晚自愿的,不如我现在给你证明一下,你自己骨子里是多么淫浪放荡。”说完便将云出月反抗的双手拉至头顶用左手箍住手腕,未待下面湿润便提着腰就着半硬的性具强迫性的插入…… “不要,放开我,我们是兄妹啊,不要一错再错了……啊……唔嗯……你真是疯了!”腿心被蹭的干疼,她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亲哥哥奸污便又怒又惧,这个魔鬼伪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现在揭穿面目到底要干嘛。 “啊,是兄妹,不过我们都不想再成为兄妹了吧。你昨晚自己拉着我揉你的奶子,又大又软,还发誓只要我一个人肏你,我的子孙都流进了你的骚穴里,世上哪有这样做兄妹的!”他用头巾绑住云出月的手,薄唇贴向她的嘴又舔又咬,云出月不愿意张嘴他就咬她的唇瓣,疼得云出月受不了了微微吐气,他的舌尖便如灵活的蛇尾一般滑了进去,口中透明的涎液和着泪水一起滑下脸庞,云出月抽泣着。 虽然不想配合他的身体,但是初尝云雨的身体却无法拒绝情欲的勾引,她的双腿勾紧卫云岚的的腰,让他同自己连接的更紧密。 云卫岚自然察觉到了,手握住他的纤腰撞向自己兴奋的肉棒,狭小的洞穴里响起令人羞耻的“啪啪”声和动人心弦的呜咽求饶声。 卫云岚让她跪在地上,从后面进入,灼热的肉棒捅到了更幽深的地方,有点涨,每当把那东西撞到最深时便让云出月忍不住夹紧屁股,不想让它出去。 云卫岚突然拍了一下云出月的屁股,里面的感觉又温热,又紧致,滑嫩的花穴吐着白浆让他更加冲动。 “好妹妹,你说,哥哥是不是干的你舒爽,你愿不愿意被哥哥艹。” 云出月却不肯回答。 卫云岚了然,于是他放慢动作,缓缓出入,停在里面动作不大,云出月趴下上半身,轻轻喘气,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这次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口自己愿意了。 在她警惕时,云卫岚突然很快抽插起来,云出月抬起屁股仿佛等了很久,如口渴的人喝到了水,她也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竟然如此淫荡,脑子里想到被一直仰慕的哥哥如此对待心里却浮现出一丝不愿承认的欢喜,她想,大概云卫岚的疯病会传染…… 待她兴起时,那个“诡计多端”的哥哥又停了,把她拉起来放到自己的身上坐着,她不甘示弱地瞪过去,正要起来,便被拉着坐在了那个跃跃欲进的活物头上。 他并没有插进去,只是摇着她的腰前后在上面滑动,没有得到纾解的穴口被磨的张开了嘴。 云卫岚脸颊微红,面有薄汗,醒来时还冷着眼,如今看着她也似有绵绵情意,她在这缱绻的目光里卸下了心防,但还是不愿意低头,只是心里不再反抗,脸上便不再倔强。 云卫岚见她面带娇羞,双脸潮红,眼神迷离,半带期待半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肩膀放松,被缚住的双手不再捏拳,而是摊开手掌搭在他的小腹,此时没有再出言刺她。 有时候,台阶就一个,错过了就没了,先走上去再说。 云卫岚扣住她的头亲了上去,这次不再那么凶狠,就像相爱的情人一样温柔,安抚似的捏着她一弹一弹的奶子,在指尖变着法子玩弄那两粒粉色茱萸。 她柔白的双乳就像有自己的想法,格外喜爱有人同它们玩耍,下面还未进去,云出月已经娇喘连连。 “哥哥,还要更多……”云出月的手环过云卫岚的肩膀。 云卫岚不再等待,抬起她的屁股将蓄势待发的男根塞进潮热的秘道,不留情面地在里面冲锋。 忽然,他的背遭受痛击,那个折磨着云出月的东西立即没有了劲头,云卫岚惊怒,见她手上不知何时拿到那支金簪,昨晚刺死了那个不起眼的矮子,今日又用同样的东西反击了他。 他冷笑道,“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总是在博取别人同情后装作无辜然后狠狠来一刀。”他掐住云出月的脖子,撞向洞壁,语气刻骨冰冷,“可惜你应该更用力一点,刺的更深。” 云出月何尝不想插的更深,但是她手被绑住,姿势限制,金簪只能捅进那样的深度,她也知道杀不了云卫岚,只要能争取到机会逃跑就好。 没想到他并不文弱,也是,虽然他考的是文举,却也学过几年功夫,倒真的是让他强身健体了。 云出月被撞得头晕眼花,血腥气弥漫,她这次没有求饶,这样死了也好,总比继续受辱要好,只是无颜见死去的父亲和不知生死的母亲。 云出月本就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先是遭受绑架,而后经历数次交合,身体本就疲惫,如今头部遭到撞击,流血过多,被撞了两下就昏死过去。 云卫岚见她没有动静,满脸鲜血又有些后悔,她意外的刺伤自己让他又想到她父母两面叁刀的样子,仇恨让他将愤怒牵连到她身上,一夜之间遭此大变,他冷静时还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她的情绪,被激怒后那片刻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她鼻息尚存,赶回去或许还有的救,到时再看吧。云卫岚赶紧为她穿好衣服,打理好自己,用外袍罩在她身上,背着她坐着马车下山。 一路赶回府中,云卫岚让一个嘴巴严的下人去请了大夫,又下令不许府中任何人提起府中的事。 大夫来时云卫岚已经帮云出月简单清洗和包扎了伤口,他解开纱布查看情况,有些忧愁地说,“小姐的伤口有些严重,虽然外伤可愈合,可是伤得有些深,应该是磕到锐物了,可能会变得痴傻。再者,她气息微弱,身体气血不足,若是受寒,严重了可能香消玉殒,千万要小心照料。” “劳烦大夫这几日留在府上,您若有什么事我可安排人帮你交代,请务必救醒舍妹。”云卫岚并未想太多,现在只想云出月活着。 第五章 “应该的应该的,老朽一定竭尽全力。”姜大夫医术高明,如今年纪大了把医馆传给了儿子继承,自己还是会出来行医为穷人看病。一大早他先起来溜个弯儿,被一骑马的奴仆差点撞到,他还未教训,那奴仆忽然折返回来请他来云府看病,说是情况危急,不能再耽搁,他急于救人赶紧坐上那奴仆临时租借的马车赶过来。 “劳烦云公子命人传个话到我家中,以免他们担心。” “我这就着人去办。”云卫岚让人去传信,同时带姜大夫去往最近的客房。 朱楼绮户,芳园环景,姜大夫感叹云家的富丽典雅,可惜昨天听到的传闻,云大人携妻女祭奠儿子,回来的途中被强盗所杀,妻女被绑走。本来是上午就发生的事情,晚上却才传出来,只怕今天就会惹来许多人打探消息了。 他把脉时,已然看出云小姐肾阴亏损,女子初时承欢,若是纵欲太过,更易伤及肾府。她年纪轻轻,因为绝色名动京城,机敏灵动,为人处事进退有度,既有主母端庄风范,兼具少女柔情,因而在名门权贵中颇有好感。 加之门庭清白,兄长文采飞扬,与南苏王府定亲,在京城也没有几位女子的风头能与她媲美。 姜大夫因为医术了得,年轻时是也曾当过御医,因不满权利复杂的宫廷,早早辞官了,想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失了清白未来已是可以预见到惨淡了。 果然,云出月人还未醒来,便有许多人听到消息打着名头看望,都被云卫岚礼貌地回绝了。 昨晚云出月和云夫人被火云寨不听话的手下带走,火云寨上下动乱,如今人家带着赎金上门了,两个人质却被叛徒掳走,一个美艳柔弱的千金和一个好色卑劣的劫匪,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并不是众人想要的结果,他们也无力承受这个代价。 火云寨大当家纵是想解释也没有时间,他没想到那个矮子竟然目光短浅到这个地步,不仅因为美色铤而走险,甚至不顾全寨人的安危。胆敢侮辱南苏未来世子妃,那不是把人家脸丢地上踩吗,更何况杀了朝廷命官,当时并未想到他们一家会来祭拜儿子,因此男的一股脑都杀了。 本想将错就错讹一笔钱,哪里想到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云卫岚说,“这就是你们保证的诚信吗,没想到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了,你们竟然都是些蠢货。” 大当家不敢接话。 “你们赶紧派人去找,若是尚未发生什么暂且不说,要是……”他狠厉地扫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劫匪,后果不言而喻。 然而这些亡命之徒都不愿意再参与其中,都想着趁此机会逃走,免得找到人了追究起来跑都跑不掉。因此大家都略微后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还是大当家的给了他一张地图,与他商量分头去找,路上不好走,给了他一辆马车,让他能够加快脚步。 “靠近山下有些石洞,有时候那个王贵会自己在那里偷懒喝酒,只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去,也有可能他下山了,我去左边这条路,洞比较少,地形却比较复杂,你走右边这条路,洞有七八个,分布得不规律,可以直接下山。我若是找着了,就给发信号弹。你找到了就直接回去吧,留在这里追究对你们没有好处,此事是我们的错,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亲自谢罪!” 大当家一脸惭愧,他一贯信奉盗亦有道的作风,没想到世上还是小人更多,这火云寨也没有什么继续发展的必要了。 言尽于此,云卫岚也不想废话,拿着地图赶紧去找。地图上只有四处山洞,去了都没有人迹,沿着山路又找了一阵,又发现两个山洞,也没有人。 在他不知要不要下山时,路过一个丛林茂密的小道,有烛光闪了一会儿,他便急忙赶了过去。 在脏乱的洞口前,还围着稀拉的干草掩人耳目,已经被风吹乱了,他走近,在颤颤巍巍的火苗照映下,他那个一向得体,雍容华贵的的妹妹衣衫凌乱。 外衣已经褪去,粉色的肚兜松垮地贴在身上,一团雪白的嫩肉露出神秘的尖尖,另一半娇乳被她自己捏在手里,另一只手却是在掐着自己的大腿,神色迷离,眼神恍惚,甜腻的脂粉香扑进云卫岚的鼻尖,他不知为何看入神了,丝毫没有作为兄长的自觉要避讳,知道她是中了春药,身体出现了一个男人对罕见的猎物的渴望,他似乎想通了什么问题。 他拿起烛火走进洞中,发现了那具尸体,令他恨不得大卸八块,脖子上插着一支金簪,他拔下金簪,扔在了地上,留在这具尸体上让他觉得碍眼。从他身上搜出一瓶药,奇艺的香味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一把扔了出去。 他将尸体拖了出去,熄了烛火想要让自己冷静,面对云出月的呼唤,他没有答应,一边邪恶的想趁她遭难落井下石,满足自己的欲望,一边残留的情分让他放过她。 最后事情失控了,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难以接受事实的只有云出月一个人。 他今日告假,已经开始准备处理云凤堂的丧事,也有些忙的不可开交,除此之外还要表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担心云出月的伤势。 天子也派人慰问,准他一旬的休假,不够还可延长;命人不可散播流言蜚语,违者杖毙于市;还送来各种珍贵药材,宝玉首饰,绫罗绸缎,庇护的心意显露无疑。 当今陛下不过登基数年,如今也才19岁,虽然年轻有为,却还没有子嗣,后宫也一派和谐,有人传言陛下身体有恙,无法孕育子嗣。也有人猜测陛下面若女子,秀气清朗,不爱亲近嫔妃,赏识英臣俊杰,或有断袖之癖。 总之这些谣言传得朝堂上下皆知,目的也是借此压力让皇上早日诞下皇子,可是皇上却没有什么行动。只是严惩这些传谣的人,大家也只敢心里揣摩。 卫云岚不欲掺和其中,只想凭借帝王一时的宠爱青云直上。皇上确实似有龙阳之癖,目前也只是借机会在众多青年俊秀之间评挑优者。云卫岚和武状元连斐两人在同辈中犹为出众,不仅有才能,又有胆识。 云卫岚不敢过分亲近陛下,也是担心有一天他真邀自己入龙床,自己只怕会忍不住弑君。 其他人可以不见,南苏王府的人来了却不得不迎进来。 “云公子,王妃让我带了一封信函,还请您过目。”王府使者递上信封。 云卫岚看完便引其去书房,让他坐下稍待片刻,自己开始回信,不多久便好了。 王妃的意思是亲事作废,云出月已经名声受损,虽然大家不敢明着笑话,王府却不能不在意未来主母的声誉。本来昨晚要是如愿平安回来,他们可以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让人平息谣言,但是第二天才回来,也没有人亲眼见到她,虽然无礼,他们王府不会接受残花败柳之身的人做世子妃。但是云出月毕竟无辜,他们也不想太张扬地退亲,可以接受云府自愿写下退婚书,为他们留下一丝颜面。 说起来不管哪一方主动退亲,受辱的也只有云出月,王府到了这时候也只是礼节性的装一下而已 ,云卫岚当然得配合。 第六章 两天后,云出月终于醒了,彼时舅母一家正好来临,舅舅和云卫岚在书房议事,舅母在前厅帮忙招呼客人,两个表妹以及一个叁岁的小表弟被拦在云出月的房前。 小表弟见不到漂亮温柔的表姐,耍赖不愿离去,哭闹声吵醒了云出月,她脑袋疼,被这吵声喊得心烦意乱,爬起来打开门,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好吵啊,你们可不可以小声点,我听得头都要裂开了。” 两个表妹本欲带弟弟离去,没想到云出月出来了,卫岚表哥说她还在昏睡,她们以为只是不想见人的借口。 云出月见眼前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年纪大一点的长得同自己一般高,年纪小一点的只到自己胸前的样子,还有一个蓝色锦衣的小布丁,牵着他两个姐姐的手,高兴地望着云出月。 高一点的少女身穿黄色绣蝶外裙,内搭素色罗群,黄色的腰带上还有精致的双鱼玉佩,容貌俏丽,身姿窈窕。 “月儿表姐,我们不是故意吵你的,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母亲担心你心情不好,让我们来陪陪你,你想休息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哦。”云出月并不认识她们,想着继续回去睡觉,现在她还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没有去好奇。 她瞧了云出月一会儿,不知为何脸上忽然染上红霞,快步带着弟弟妹妹走了。 与此同时云卫岚也听到下人的消息过来了,大表妹秦茵见他带弟弟妹妹向他行礼。 他看见秦茵脸红以为是她们强行闯进去了,看见了云出月身上的痕迹。没想到去房间一看,云出月正踩着鞋子要睡觉。 “你干什么呢,鞋子都没脱就要上床,被外人看见丢不丢人。”云卫岚疑惑她的无礼之举。 云出月闻声回头,没有躺下,而是拉起被子一角挡在鼻子处打量他,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你在和我说话吗?”云出月悄悄问。 “不然还有谁?”云卫岚凑近作势搂她肩膀,她也没有闪躲,只是奇怪地盯着他问:“你是谁?我又是谁?” 云卫岚试探的手便自然地落在她肩膀,细细端详她的神态,见她只是脸色因病苍白,没有发脾气的样子。转而想到她趁自己动情时给了自己一簪子,他还是没有放下戒心,同她保持距离。 他让人叫来姜大夫,等待诊治。 姜大夫通过云出月迟钝的反应,说话不利索,答非所问,没有自制力,记忆倒退等症状确诊她因为头伤真的痴傻了。这种病症实在不好医治,没有对症的药,只怕是要一辈子这样了,只留下补身体的药方便告辞了。 云卫岚这次没有强留,他摒退下人,尝试让之前要杀他,现在傻的只能依靠他的妹妹重新认识自己。 “我是你哥哥,大夫说你头摔下马时磕到了,记忆会有所缺失,心智也下降了,现在就是个傻子,先前南苏王府来退亲,你以后就由我照顾,和你说再多你想必也不懂,总之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待在家里,若是出府了我也不会再要你,你就死在外面吧。” 云出月转着圆溜溜的眼睛,从前明艳夺目的脸现在看起来憨厚纯良,从高贵的小姐变成了不知世事的傻妞。 她卧病在床,脸色有些憔悴了,平日白里透红的肌肤现在只是泛着病弱的苍白,黛眉舒展,杏眼澈亮如水,小巧的秀鼻随着朱唇吹起哥哥的发丝而一动一动的,像小鹿嗅着陌生的气息,判断是不是安全的才会靠近。 五年的时间里发生许多事,云出月如是圈养在金屋的娇娘,除了没有自由,生活平安顺遂。她在五年的陪伴,亲热和沉默的呵护中沦陷了单纯的春心,然而同样的五年却没有消磨掉云卫岚的戒心,他亲手制造了这个与人隔绝的牢笼。 昨夜骤雨忽至,早上才变为毛毛细雨,在窗外屋檐淅沥的的雨滴声中,云出月终于从尘封的旧梦中清醒。 卫云岚早已去了宫中当值,她平日贪玩,睡的也早,像昨日那样与卫云岚云雨之后便会起的晚些,薰娘并未早早来叫她吃早饭。 她坐起身,腿间滑腻,床帐内也有一股清苦的药味儿,拉开被子准备自己穿衣,低头便见胸前稀疏的红印,当皮肤触及兜肚时,摩擦得两粒乳尖涩痛。 她已许久没有自己梳妆,好不容易化了一个如以前一样的淡妆,又在纠结要不要擦掉。 镜中人乌丝云鬓,杏脸朱颜,秀眉若柳,双眸含春,光凝秋水,玉面细腻。描眉点绛,举手投足之间再无傻状。 她如今神智清楚,若要她再故作姿态,哪里能瞒过卫云岚的眼睛。 她不知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他的哥哥五年都没有娶妻,之前气他忙于政务冷落自己时,李叔常打笑自己。 “小姐哟,咱们大人哪里会厌烦你,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找人牵桥搭线,就想要他做乘龙快婿,他都担心你受外人欺负。自家哥哥毕竟是血浓于水,手足情深,再好的嫂子那也是金枝玉叶,不会亲自照顾你,贵人家的下人都自视甚高,来了家里比你还有小姐架子嘞。” 李叔捡起被云出月折断的花枝,熟练地削平断口处,移接到原本的枝条上,“这些花儿虽然漂亮,扯下来了便只能维持短暂的美,小姐莫要调皮了,它们还未完全盛开,等以后到了花期那才让你更惊艳呢。” 云出月管不住手,一是无聊,二是泄愤。她听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下次还是一样折花。 可是真要论多深的爱也无从谈起,不过是一晌贪欢罢了,本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失身又痴傻,如今竟还因为他的关心和委身于他而心起波澜,实在卑贱。 她卸下妆容,穿了一套粉色罗裙推开了窗户,披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湿润的雨丝驱不尽八月的酷暑之气。从朦胧烟雨中二楼往东看,一棵枣树亭亭直上,透过枝叶可以瞧见被枣树挡住的的屋檐,那里是云卫岚的居院。 二人虽常有云雨之欢,平时他还是生活在自己的地方。 薰娘正端着一碟糕点和珍珠米熬的粥过来,进了屋,扶着她到桌旁,合上了一边窗户,舀起一勺粥正要吹凉时,云出月伸手阻止,轻按她的手腕,接过了碗和汤勺。 薰娘刚进来时未仔细瞧她的状态,此时疑惑看去,正担心她要烫到自己时,见得眼前的人仪容优雅,皓腕纤手在碗里不缓不急地搅着,连勺子磕到碗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她贴身服侍她有五年,生气的,开心的,害怕的,悲伤的,闹小脾气的,孤单的样子她都见过,如今细细端详之后,惊讶她突然神智恢复了。 薰娘很是激动,嘴里“啊……啊”的叫着,仿佛她有许多话想和她说。 云出月知道她平日悉心照顾自己,尽心尽力,其他小姐身边丫鬟都有四五个,也难为她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 她盈盈一笑雀跃地说“多谢薰娘你这些年的照顾,辛苦你了。今日起来我神清气明,从前的事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如今再看真像是活在梦里一般……” 说到“梦里一般时”转而蛾眉轻蹙,愁绕春容,低声说道:“我兄长与我旧有嫌隙,在我疯傻时又违背人伦惹我同他……贪图顷刻之欢,我还有心愿未了,想要离开这里,希望你能帮我掩人耳目,来日我脱逃时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第七章 薰娘读懂她的唇语,却不敢答应帮忙。她来历有些隐情,好不容易在这儿安稳下来,久处内室,云卫岚又因为和亲妹的不伦之事对家宅看管颇严,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若是得罪云卫岚,自己也不得安生了。 她胆怯地摇头,跪下磕头,表示自己不敢帮她。 云出月拉起她,让她抬起头,勉强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薰娘你想必有家人,不敢与我哥哥对抗。要你帮我隐瞒他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如退一步,能否请你帮我送个信到安国将军府,交到大公子的夫人曲文英手上,除此之外,我再也不麻烦你了,若是出逃之事落败,我只说是我胁迫你的。”这次她跪向了薰娘。 薰娘不敢受此大礼,自觉此事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自己出力不多,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府中请了大夫长期留住,大夫带着一个小徒弟名叫沉星,今年才10岁,在微草堂帮忙行医,增长见识,初来乍到云卫岚对他们也管教严苛,时间长了,云出月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云卫岚便默许他们偶尔出去坐诊。一个月大概去个四次,明天恰好是这个月最后一次。 当晚云卫岚并未回家,原本想要装病睡觉的云出月也松了口气。 第二天薰娘拿了信转交给沉星,拿出一锭银子让他保密,并未说是小姐的信,在纸上写了给将军府的大少夫人,沉星瞧着信封上写着“文英亲启”,也不认识这文英是谁,只以为送到那个什么大少夫人手上便可,反正他去一趟也不麻烦,这么多银子真是赚了。 趁着师傅在忙,沉星借口肚子疼去了趟将军府,将军府闹市起高楼,气派宏伟,门口的守卫也是身披甲胄,神情冷煞,令人望而生畏。 沉星在旁观望,看到大家都出示了拜帖方得进去,他想自己此行只怕白来了。 那守卫却眼尖的很,见他一个孩子在这里徘徊,不安分得张望,其中一人走过来恐吓他有何不轨的意图,让他赶紧离开,否则禀报上去好好拷问。 沉星收了银子,担心回去不好向薰娘交代,便说是代人送信给大少夫人。 “你一个毛头小子也配进去送信吗,我们大少奶奶是新嫁来的丞相之女,与她来往之日惧是高门大户人家,你又是来自哪位大人府上,没有拜帖就让你家主人要了帖子再来吧,不然像你这样的人岂不是都能和我们将军府攀上关系。” “啊,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沉星转身要离去。 “等等,你还没说你是哪家的人呢,说了我们自然知道你家主人有没有大少奶奶的拜帖,不然下次你来了又换了个借口我们又得盘问,着实麻烦。”那守卫拦住了他。 “我,我是……算了,我以后不来了,我家主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没有拜帖。”沉星想起保密的事,不敢牵扯上云大人。 “哼,你既然知道没有拜帖怎么还在这里逗留,看来你是有别的打算了?”那人呵斥道,抓住他的肩膀就要带进将军府,似乎真要接受审问。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个信而已,你们不让我进去我走就是了,我还有事呢。反正我也没干嘛,你们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常青,你抓着一个孩子做什么?”一辆马车行至门前,里面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沉星熟悉的云卫岚,另一个问话的公子他不认识,似乎是将军府的人。 这男子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英武俊逸,高大劲健,如临风玉树不可摧之,皂衣朱冠,神色平和。 “沉星,你在这里做什么?”云卫岚垂眸注视着。 沉星心头一震,担心连累师傅,和盘托出,不敢隐瞒。 “云大人,是薰娘让我帮她送信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没进去就遇见你们了。”沉星有些发抖。 “你要送信给谁?”陌生男子问他。 “二少爷,他要见大少奶奶,没有拜帖,也不说自己主人是谁,我们担心大少奶奶怪罪,正要审问呢。”那个抓他的守卫解释。 “那就不大方便了,大嫂向来矜贵,寻常人要见她确实麻烦。她交好的都是些京城的名门望族,没有拜帖见她会让她失了面子,让你送信的人不知道这个吗?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原来这男子是安国将军二公子连斐,五年前的武状元,与云卫岚一样,都是陛下的宠臣。 “……”沉星实在不了解内情,没什么话可说。 “把你的信给我看看。”云卫岚神态有些怀疑,伸手索要信件。 当初查了薰娘的底细,是从北乾国被卖来的,将军府的大少夫人沉弯弯是丞相之女,脾性骄纵,轻贱平民,倾慕将军长子连巍,挑拨离间,构陷前妻曲文英私通,令曲文英自尽明志,而后登堂入室,如愿嫁进安国将军府。 卫云岚不觉得薰娘和和沉弯弯会有什么联系。 薰娘行为本分,不似北乾国谍探,搭上沉弯弯恐怕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而如果她服侍的云出月要找沉弯弯……那沉弯弯或许还是有点用处的。 沉星只得掏出信,瞧见信封上的“文英亲启”,卫云岚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你回去同薰娘说信我拿走了,在我回去之前,不许小姐见任何人,至于薰娘,先关起来。以后你和你师傅没有允许也不许离开府中半步。”卫云岚将信交给自己的护卫方沐保管,警告性地看了一眼沉星又和连斐说道,“这件事就到这里吧,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继续去谈正事吧。” 云卫岚的另一个护卫穆麟带着沉星去了医馆,要同他们一起回府。 沉星的师傅漆宏溪还在埋怨徒弟不老实,趁着入厕又偷懒去了,瞧见穆护卫一脸严肃地领着面色惶恐的沉星进来,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穆麟是云卫岚的贴身侍卫,一直随云卫岚出行,不会随意离开,怎么还特地跑这一趟? 他自入云府之后便没得什么自由,已是私人请雇的大夫,本不应身兼外职。但云小姐除了脑子不灵光,身体一向康健,他年轻时四处游医,如今老了也闲不下来,挑着卫云岚升任之际委婉表达了自己想要偶尔出来义诊的愿望,得了准许,如今也不过一年。 心里吐槽沉星这个臭小子给他惹事,面上还得赔着笑脸。 “穆护卫,这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不会是沉星为云大人添了什么乱子吧?” “沉星替薰娘去将军府送信,正好撞上大人,以后你们没有大人的同意不得出府,现在还请跟我回去。”穆麟环手等在门外,连门也没进。这时辰医馆的人不多,漆大夫也不忙,和掌柜的交代了几句便收拾东西出来了。 有外人在场,漆大夫路上不敢教训沉星,回房了便沉声呵斥:“跪下!你哪儿来的胆子瞒着我做这种事。云大人对小姐那边的事一向看顾甚严,不许彼此交往过甚,你何时同薰娘熟识到这地步了?” 沉星害怕地跪下,低头不敢回话。双手紧攥着衣服,也后悔自己为了十两银子就忽视规矩,干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哑巴了吗!”漆大夫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沉星到底年纪不大,害怕得哭了。 “是……是昨天您午睡时,薰娘找了过来说小姐头疼,要几副药让小姐安眠镇痛,我给她抓了药她就让我帮她送个信,给我十两银子,还让我不要告诉您……我瞧见最近流行一种会飞的机关鸟,我想自己买了玩,便同意了她的请求,没想到刚巧遇见了大人。”沉星小声解释。 “我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你师兄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能独自出去看些小病,遇见穷人还不仅不要诊金,反而送他们几副药和一点铜钱。我怜你年幼,那时总偏心你,好吃好玩的留给你,没想到养成你现在贪玩好吃懒惰成性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不知你还要惹什么事。” 他接着轻叹了一口气,“这里虽然安逸,对你却没有益处,你没有吃苦和历练的机会,也是时候去别的地方了。走吧,过几天咱们就找你师兄去,你那时就跟着他,我要回乡去了,你可真是个讨债鬼,以后就让你师兄治你吧!” 第八章 沉星想到师兄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也是觉得无聊的很,又不像师傅疼自己,为以后的日子忧愁,却也不敢在这时求情,只想着等师傅走了自己再偷偷跟着他回乡。 “今晚你别想吃饭了,老老实实跪在这儿,给我好好反省,真是不省心!等我晚上去向大人说明情况,若是大人怪罪,我们走不了,你就给我跪到天亮自己去和大人认罪,到时候要怎么罚我也不会帮你。” “师傅,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您消消气。”沉星乖巧地承认错误。 漆大夫没有理他,自己去一边整理东西去了。 这边云卫岚在与连斐商议如何阻止邢丞相私下联合轩王对抗皇权。 “邢家最近很不安分,听闻邢铭这几日和几个北乾国的商贩来往频繁,他表面做的周到,同时邀请了不同行业,好几个国家的贩子参加宴会,其他人讲些行市上的不利,想要涨价,邢铭只命手下人去应付,自己专心和北乾国的人洽谈,行踪无定,还派人看守在北乾商贩的客栈附近。”连斐轻扣桌前,又从书的夹页里翻出一张字条递给云卫岚。 云卫岚走上前来,见上面说轩王秘密训练士兵,还想招兵买马。 “看来轩王贼心不死,在那穷乡僻壤还想着和邢翰举兵造反呢。”云卫岚拧起眉头,“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怎么现在要开始行动了,和北乾国合作也不怕被反杀一刀,他们皇帝和太子不和,也有传言太子或可另立他人,本身就局势不稳,还想来搅和这趟浑水。” “我家虽然支持陛下,但陛下对我也还是抱有疑心。我父亲有些野心,常年征战在外,何尝不想再爬得高些,朝堂上邢翰把握大权,连兵营也要安插人手。内宫又有莹贵妃步步紧逼,一再要求侍寝。虽然陛下登基以来,迫于压力,宫中也有过子嗣,最后死于非命,真相你我心中有数,如今还没有一个皇子,确实说不过去。若轩王以天子无后为由……”连斐接着说“在外敌内乱的斗争下,陛下要赢也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早立储君,让轩王一党先名不正言不顺再找到邢翰和邢铭父子通敌谋反的证据。” “上次我说过,这是你和陛下的事,陛下不愿有储君,我也劝不了。我承认这是最有效的对策,可我只是陛下的一把剑,有一天陛下让我杀你我也不能拒绝,有资格掌控意志的是陛下,不是我。”卫云岚说到这个也头疼,他只想做好陛下安排的事,维护皇权,巩固朝政,不想掺和到陛下的私事中。 偏偏当今陛下是女儿身,代替双胞兄长继承了皇位,虽然在大将军等老臣的帮助下平反了当年的叛乱,可是子嗣之事确实不能按照常理来。 陛下登基的前五年因为要肃清朝堂,拨乱反正,政事繁忙,还有理由堵住大臣的嘴,虽然后来也有谣言传出陛下不举和喜好男色,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 陛下实乃先帝之女莲华公主,有一双胞胎哥哥禾光太子,在云卫岚18岁科举得榜眼之年意外卧床以久,检查出中了蛊毒,先帝不惑之年只有皇后所出的这一对儿女已然长大,其他孩子尚且年幼。19岁时太子终究毒发身亡,他的死亡必将引起轩王的图谋不轨。 因莲华公主与太子面貌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习性都十分相近,因此让莲华公主假作太子瞒天过海,希望能维持政局。 轩王听到死的是公主,有些不信,虽然太子和公主都一起下了蛊,但是怎么只有一个死了,而且刚好太子没死。 他犹豫了许久,终究不敢冒险,还是悄然退步回了西北边陲,但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因为这蛊毒不仅可以杀人,即使大难不死还能损伤身体,让人失去生育能力。等到太子即位后久久没有子嗣,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自然会担心下一任储君的事,自己也有名头逼宫。 等完第一个五年轩王没等到机会,等到第二个五年,这中间后宫居然有了皇子诞生,来自不同嫔妃。 虽然皇宫禁卫森严,但是轩王还是成功杀害了几位皇子皇女。还放出了新的流言,当今陛下不为上天所容,所以后宫没有平安长大的孩子,百姓有些信了,毕竟皇帝还年轻,14岁登基,五年又五年,怎么一个长大的皇子也没有,把国内发生的不详的事都解释成上天降罪。 于是皇帝陛下亲自祈福,日渐频繁地选秀召临嫔妃。 轩王暗自也调查起来,将当年的蛊毒用不同年纪的人实验,确实有人能活下来,但是男人无一能育有子嗣,女性则有几人可以正常产育后代。 他怀疑陛下要么就是让嫔妃怀上其他人的孩子,要么就是用假皇子混淆皇室血脉,更有可能是当年莲华公主顶替太子坐上了皇位,于是轩王最近动作更大了。 “我与陛下幼时相识,本有婚约,如今这样的局面我又何曾没有努力。陛下登上皇位也变了,她从伶俐天真的公主成长为狠绝多疑的帝王,我与她亲密无间,即便她知晓自己中了蛊毒有可能不孕,欢合后也从来都是要喝避子汤的,我知道她是不想诞下将军府的子嗣,担心我父亲以此要挟……实际上,我父亲最近想要我娶亲……”连斐落寞地自嘲道,“我等了陛下十多年了,家中不欲我将此生浪费在这里,既然陛下不愿,我便是再等也没有结果。” 卫云岚有些吃惊,“你同陛下说了此事吗?” 连斐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低沉失落,“还没有,她知晓了又有什么用,也改变不了什么。” “或许陛下愿意改变想法,尝试和你诞育血脉。” “若是这样就愿意了,那也是我逼的,若是不愿意,我就没有借口再去找她了。” “你还是如此优柔寡断,不管你说不说陛下终究是要知道的,难不成你想待娶妻之日再说?还是希望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地告诉陛下?我是陛下的剑,你以为自己也是吗?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你必然只有被弃掉的结局。”云卫岚搞不懂他一个男人,父亲又是果断骁勇的将军,怎么想法如此婆妈,陛下怎么忍得了的。 其实陛下有时也忍不了,可是想想两个人性格也挺互补的,连斐一向以陛下为重,即使争吵最后也都是连斐先低头,陛下倒是受用。 第九章 陛下贵为天子,又是女儿身,床帷秘事卫云岚不想插手,以他看来,陛下也未必不想怀孕,只是考虑到将军府,她不想孩子成为下一任傀儡。 若连斐能借此机会同将军府断开权势上的联系,决心完全成为陛下的人,此事或有转机。 “你托我帮你劝陛下,还不如你劝自己,令尊在这个关头让你成亲恐怕不只是担心你年岁已大,望你成家开枝散叶。”卫云岚冷哼一声。 连斐心里无奈,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父母想要借自己逼迫陛下诞下连家血脉的龙子,陛下也提防这个孩子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自己在这中间装糊涂了这许多年,只怕真要在二者间做一个选择了。 卫云岚回到府中时如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听说云出月病了。这两日不曾回来,问了下人,也没听有什么吵闹。 他回书房拆开沉星要送出的信,意思是自己疯疾已好,想让将军府前任大少夫人曲文英来看望自己,重叙旧情。 云出月这边还不知信被云卫岚截了,只知道沉星上午和漆大夫被穆麟遣送回府,不让出门,其他人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她以为是云卫岚那边有事要两人处理所以命穆麟护送。 正在小酌清酒时,云卫岚推门而入,云出月以为薰娘在外面候着,云卫岚来了她肯定先会先进来收拾一下自己,毕竟二人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外人眼中兄长夜晚来探望妹妹也多有不便。 “看来你的心情很好,竟然还有心思喝酒。”云卫岚顺势锁上门,坐到了云出月的对面。 “啊……哥哥我是好奇,我看哥哥喝酒却从不让我喝,我才偷偷尝一下的。”云出月状似无意,将酒倒进每一个酒杯,然后再每杯尝一小口,互相倒来倒去。 云卫岚见她还在装模作样,将展开的信推至她面前。 “是你让薰娘找沉星去将军府送信的吧,你这么久没有出去,要么就是我陪着一起去观游庙会,自然不知文英姑娘一年前已经逝世了,如今的大少夫人是丞相家的女儿,这信自然也送不到她手上。正好被我撞见沉星被拦在将军府外,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何必再自欺欺人。”云卫岚平静地说,竟没有看出生气的样子。 云出月听到这番话惊魂未定,没想到出逃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夭折,也未料到五年前与连巍公子两情相悦的文英姐姐竟然年纪轻轻就离世了。 “我……我是想起来了,大概最近的头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你现在知道了想怎么样?要一直把我困在这宅院里到死吗?”云出月不确定地问,把手小心放到桌下,藏进袖中捏紧了拳头。 “你不是想走吗,我可以成全你。”云卫岚拿起她喝过的其中一杯未尽的酒悠悠入口,似乎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我才不信呢……”云出月低声骂了句“畜牲”。 云卫岚听见了瞪了云出月一眼,却没脸没皮地说笑般回道:“也难为你这五年同我这样的畜牲一起同床共枕,只要你不嫌弃自己就好。” “那文英姐姐是怎么去世的,她去了才一年,连巍怎么就新娶了,他们俩从前不是情深意重吗?”云出月不想理会他的话,想知道这五年文英姐姐遭遇了什么居然如此红颜薄命。 “不过是沉弯弯对连巍一厢情愿着急进门,人家两夫妻恩爱缠绵她插不进去便施了诡计逼死了文英姑娘,现在倒是如愿得了正妻的身份,可惜连巍见她如见仇人,根本不和她同房,她便只能借用权势驯化一些走狗罢了。”云卫岚叁言两语带过了这段历史,仿佛没什么值得提起的。 “男人皆是无情无义之徒,当初承诺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两不疑,四年时间便轻易被他人插足,害的文英姐姐丧了性命,日后我定要替她讨回公道!”云出月愤愤不平。 “你以为轮得到你吗,这事有人急着比你先做呢。” “你指的是连巍?他都把人娶了,冷落沉弯弯又能冷落几年,抵的了文英姐姐的命吗?沉弯弯仗着是丞相养女,兴风作浪,生性淫荡,谁不知道她娘是青楼女子,勾引了丞相私自生下女儿,若不是闹大了丞相不得不把她认作养女,谁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哪里接客呢!就这连巍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还能指望他干什么?”云出月想到一向宽容淡雅的文英姐姐被这样一个身世低贱,品性风流的女人害死便恨不得立刻去找沉弯弯报仇。 “愚蠢!”云卫岚也不多说,作势要吹了灯,云出月连忙阻止,“等等,你干嘛要吹灭烛火?” “既然你不想吹灭,那就算了。”云卫岚抱起她放到床上,云出月哪里待的住连忙起身,推开他便要超外面跑。 云卫岚拦腰抱住,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说“你想府里人都知道我们这五年夜里都在做什么吗?”说完轻轻吻住云出月微红的耳垂。 “你……你刚刚啊……不是说要放我走吗?”云出月止住了脚步,也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自己控制不住声音让外面的人听见。 平时肯定是会驱散周围的下人,今日难保云卫岚为了折磨羞辱她不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继续待在附近。 脑海中回想起往日缠绵画面,云出月羞愧难当 “是啊,我放你走,条件是今晚再陪我最后一晚,以后咱们就两清。你若还承认自己是云家小姐,我也可以配合你,这里依然是你的家。你若是要重新开始,我也不会强迫你再回来,以前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云卫岚从后面双手抱住她,轻轻靠在云出月的头上。 这样相互依偎的感觉竟让云出月有些留恋,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她恼怒自己的身体在这五年被调教得熟悉起对方的靠近。 “你说话算话吗?”云出月觉得一夜换下半生的安稳也能接受,这样的一夜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 她以为是像往日一样按照云卫岚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被他嘲笑“小傻子”,在困倦中睡去任由他摆弄,没想到最后一夜他竟表现出让自己难忘的“温情蜜意”。 第十章 云出月后悔没有刚刚没有熄灭烛火,现在两人面对面才后知后觉,脑中哗啦啦闪过许多画面,不管什么情形她都羞于直视。 “你还是把火灭了吧。”云出月感受到云卫岚炙热的目光钻进被子里。 “你去吧,刚刚是你说不要的,一会儿不要一会儿要,就像你的身体一样,反应总是不一样,我现在去灭了,说不定待会儿你又要重新点亮,实在麻烦。你自己不嫌麻烦那就去吧。”云卫岚撩开床帐,示意她自己去。 云出月衣服都不好意思脱完,还穿着一件浅色底衣和底裤,生怕再多露出点什么,哪里好意思去。 她纠结了一会儿,也打不定主意自己待会儿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又想点火,还是决定任由灯火亮着。 “那便这样让它亮着吧。”云出月坐起身背对着云卫岚慢慢解衣。 待要接肚兜的细带时,云卫岚的手撩起她的乌发,拉开了系绳。 云出月的一对酥胸挣脱束缚便弹了出来,柔和的烛光穿过朦胧轻透的纱帘照映在她洁白如玉的衣服上,如光滑细腻的白玉引人入胜。 她感觉到背后的指尖沿着脊背滑到臀沟,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体,微微侧脸,待要转身时,云卫岚将她转身按倒在了床上。 云卫岚自己已然褪尽衣衫,没让云出月帮他脱衣服,云出月闭上眼只想顺从,任他处置,云卫岚却慢条斯理的动作着。 温柔细致的亲吻落到云出月的眼皮,鼻尖和唇齿,挺立的乳尖紧贴温暖宽阔的胸膛,胸前绵软的波浪如同撞上岩石被压着激荡。云卫岚的手并未桎梏住云出月,只是在腰侧和大腿来回或轻或重地摩挲…… 云出月想着两人都到这地步了,自己强撑着也没什么意思,便睁开了眼,瞧瞧云卫岚到底是以什么模样与自己行这夫妻之礼。 正好对上云卫岚专注的目光,或许只是这一刻刚好两人恍惚错乱了,云出月鬼使神差地回应起了他的亲吻。 在安静的夜晚,津液交换的声音唤回了云出月的思绪,她没有问自己为何回应,只是顺着情势继续深入交流。 云卫岚也没有说话,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东西说出口便变了,还不如装作不知道,不在乎。 云出月双颊染上霞红,媚眼如丝,沁出微许香汗,她勾住卫云岚的脖子, 原本并起的双腿稍稍分开,屈起腿弯夹在了卫云岚的腰间。 卫云岚却没有急着进入,反而将那双雪白嫩滑的玉腿从腰上推开,云出月诧异地望着他,却见他低头凑近那私密的洞穴,随后潮湿温热的舌头在那里慢慢舔动。 云出月感觉到下面幽深的丛林间两片薄唇被分开,本就期待爱抚的小穴不满这种程度的抚慰,惹得云出月的手摸向云卫岚的头,本想让他起来,快点让那巨物进入,真触及他时,手却不自觉将他压得更深 。 云出月分不清下面流淌着的是云卫岚的口液还是小穴自己分泌的浆液,云卫岚从前并未这样做过,她觉得有些难堪,两人本是互相缓解欲望,这样的爱抚让她心中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云卫岚被她压得更紧,将舌尖深入小穴的里面,让云出月又痒又热,倒像是当年中药的感觉一样,不过如今的云出月却很清醒,也能控制自己。 “不要舔了,你快点进去吧……”云出月撑着一只手坐起,扑向了云卫岚,主动吻住她,不让他再继续亲那处,摸向他的阳物,已经勃起得又硬又热。 云卫岚本是想着最后一夜给她留下温情一点的回忆,往日她痴呆不懂这些房中之术,只能任由他动,要的多了伤到那里还得涂药,他担心最后留给她的只有那些不悦的记忆。 他也不是只想从她的身体索取,但也没期待过他们之间能如正常夫妻一般礼尚往来。云卫岚也曾这样爱抚过她,不过那时云出月早已累的睡着了,肯定也不会知道。 云卫岚听见她催促也只好不再磨蹭提枪进入早已湿透的密林深处。云出月两手向后撑在床上,雪白的胸脯挺起,随着腿间被撞击的动作起起伏伏,没撑多久云出月手就酸了,她顺势躺下,自己揉搓起了两只不安分的白兔。 云卫岚掰开她的腿见下面淫水荡漾,上面嫣红的乳尖在云出月涂着丹蔻的指尖探头,朱唇轻喘,明眸溢泪,遮不住的乳晕如水波上下振摇,惹人怜爱,想要吞吃入腹。 他操干得更加用力,想要由里到外都缠绕上自己的气息,留下自己的痕迹。阳物不断进出着的紧密潮穴,乌黑柔软的毛发,穴口翻开着的粉色唇瓣和流出的白色热液,真想永远只被他所拥有和看见…… “叫我的名字,小月。”云卫岚提着云出月的纤腰,不让她的身体随着撞击的动作远离,用不同寻常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半是命令半是诱哄。 “卫岚哥哥,云卫岚……啊啊好深慢一点呜……”云出月叫了两声便感觉云卫岚进的更深,腰被箍得有些疼,在这淡淡的疼痛中,她的记忆回到了五年前被强迫的那天,眼泪便汩汩流下,蔓延到脸庞。 云卫岚瞧这满脸的泪水,不似舒爽而留下的,便停下了动作,贴身以唇吻干泪水,用手遮住她的眼睛,有些失落地说“你睡吧,就这样罢。”他正为云出月拉过被子盖上,云出月轻轻挥开他覆在眼睛上的手,委屈地说“你把我变成这样就要走了?”说完觉得自己暴露了欲求不满的想法,尴尬地解释说“明天你别因为这个又反悔了。” 云卫岚说“不会的”,还是要起身。 云出月张嘴气恼地咬在他的手掌,怒瞪着他不再说话,云卫岚见她这样子也知道她如今早已经是有过经验的人,肯定是因为欲望没有得到纾解而生气,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留恋之类的。 云卫岚见况没有拆穿自己并不会反悔,假装被她咬了手生气,惩罚似的直接粗鲁地抓起她的腿扛到肩上,顺势继续插了进去。 就这一会儿功夫,里面已经有些干涩了,好在云出月情动的感觉来的快,在比较缓慢的抽插中又渐渐分泌了淫水,云卫岚才开始加快动作配合她的感觉。 第十一章 云卫岚的默许和纵容让云出月心里浮现出被宠着的感觉,在欲望的加持下,渐渐抛下了背负着的道德枷锁,在腿心硬物的抽打中屈服,也忘了一开始还顾忌着有人听见,房内响起时起时伏娇媚的浪叫声。 云出月倚在云卫岚的怀中,诱人的脸上满是红晕,丰满的乳房随着她的扭动身躯磨蹭着云卫岚的结实的胸口,云卫岚握住她的蜜乳。 云出月难耐地就着姿势上下活动着,柔嫩的小穴包裹着坚挺的肉棒,湿热的穴道因为春水的流淌愈发顺滑。云卫岚又让她换成后入式,从背后挺着肉棒大力开垦起来,肌肤相触的声音如鞭炮一样在云出月的耳边炸开,婉转的娇呼声激发着云卫岚更加快速的抽插着嫩穴,细腻的下身不时滴落粘液,汗水漫上两人的体表,云出月感受到冰凉的汗滴落在自己的背上,很快又热了起来,两人身体相接处已经淫秽不堪…… 云卫岚在她满足之后便让薰娘打来热水,这次云出月倒是还未睡去,兴尽之后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云卫岚在沉默时又分开了她的腿,她以为是要继续,虽然自己已经得到兴头,还是由他去了。 云卫岚伸舌上下舔弄她的阴唇,偶尔用手拨开粉红的唇瓣,露出花蒂,被舌尖舔扫之后又激情一股淫水,云卫岚没有退开,反而一阵吮吸,伸入里面探弄。 “嗯……啊!不要了……”话虽如此,云出月右手探了下去,不是阻挡,反而是自己将一根手指伸了穴道中。但是手指细长柔软,无法给她充实的舒爽感,她两眼迷离,云卫岚的脸出现在她上面,下面熟悉的肿胀感让云出月一颤,云卫岚缓慢顶到花心,云出月渴慕得望向给予她快感的男人,主动亲了上去,在她温柔妩媚的目光中,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上的迷恋和爱慕微微放大,在云出月的心中晕开一圈涟漪。 “舒服吗”云卫岚闷声问道,她娇小的身体被圈在他的身体下,在紧紧的禁锢中感受到被占有的满足和臣服。 “啊……嗯……”云出月说不出口,随着巨大的肉棒挤弄着下面的嫩肉,穴口发出“滋滋””的水声,穴内已经柔软无比,云卫岚稍稍慢了下来,突然抱着她迅速顶动起来,肉穴被强烈刺激,更用力地吸着肉棒任由它蹂躏,一阵浪叫过后,云卫岚抽出了阳物,抵在穴口,滚烫的阴精溅射在云出月的小腹上,云出月就如同被风雨催打的娇蕾,浑身湿透,向云卫岚的口中急急吞吐着,她的舌尖被吸卷过去,自己的口腔也被扫荡,云出月此刻只觉得心身愉悦,温情缱绻。 云出月情不自禁地与云卫岚耳鬓厮磨,脱口柔声叫出了“卫岚哥哥”,颇有意味深长,欲说还休的味道,云卫岚沉如净水的眼眸看向怀中的女子,汗水染湿了她的鬓发,未退的红霞晕散在她白腻的脸庞,酥胸随着细细的喘息微微起伏。 云出月平静下来后,云卫岚依然还在望着她,细细描摹她的脸,他本就风采清淡,容色俊雅,鱼水欢后,他面若春风,眸送桃花,如此专心盯着自己,眼中再无他人,云出月心怦怦直跳。 他身材高大却不粗壮,披着衣时似文秀书生,在床上贯穿自己时又如善战果决的将军,一双白皙的手既能提笔书写惊世的诗章,也能持剑庇佑所护之人,在床上时更是刚柔并用,让人欲仙欲死……若他们不是兄妹,就好了。 可惜,他们之间隔了太多。 云卫岚将她抱到已经装好洗澡水的浴桶中,自己在身后为她擦拭,云出月疲倦地靠在桶壁,忽听他回忆起小时候。 “你还小时,你母亲照顾你和你哥哥两个忙不过来,你们都要人抱着才高兴,那时你哥哥认生又调皮,吃饭洗澡都不要下人们伺候,你母亲只能亲自带他,轮到你时她已经累了,便吩咐我在旁边照看着,担心下人们伺候不仔细。我记得你喝奶时饱了也要继续喝,直到呛到自己吐出来,起初要吓死我们了,看我们围着你又哄又拍你反而咯咯笑,大家都说你比你哥哥还喜欢闹腾。长大了你倒喜欢安静了,也不爱出去会友,我一回家就缠着我,每当你来找我时,我就暂时忘记了对这个家的防备,我在温书,你在偷偷看藏在我这里的话本,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你的身上,那时候我真希望这个家就我们两个……” 云出月刮着浴桶的外沿,指甲中留下一些木屑,让她心里有点堵。 兄长早夭,母亲看见卫岚哥哥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亲儿子,看见他时更容易伤心,父亲便不许卫岚哥哥在母亲面前晃悠惹她心烦。她那时还小,不喜欢哭哭啼啼的母亲,便时常跑去卫岚哥哥的院子里找他玩。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冷落,卫岚哥哥不像往常那样待见她。从前她和哥哥来玩卫岚哥哥都会备好吃食和玩具陪他们一起玩乐,逗他们开心。 那时卫岚哥哥都不愿搭理她,自己觉得委屈便去找父亲,怪他不让卫岚哥哥亲近母亲。后来父亲找了卫岚哥哥不知说了什么,卫岚哥哥挨了耳光,看她的眼神更加冷漠,却不再忽视她。 她觉得是自己害卫岚哥哥挨打心里愧疚,总是说些幼稚好笑的话逗他开心,他后来不生气了两人又恢复到从前的亲密。 没有了哥哥,云出月一个人感受到更多来自云岚哥哥的关爱,父母也对她的安全看的更加重要。 对于云岚哥哥,不仅是父亲,连母亲也开始针对他。云出月能够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和对云岚哥哥的不同,但是从没想过云岚哥哥是她的亲哥哥。自己8岁时,母亲给当时已经17岁的卫岚哥哥一个通房丫鬟,长相秀丽,乖巧温柔,在这个年纪找通房已经算晚的了,大概是不想耽误卫岚哥哥读书吧。偏巧那年卫岚哥哥通过了乡试,母亲说算是奖励。 自己年纪小不懂男女之事,母亲不让自己常去找卫岚哥哥,自己便同他减少了往来,加上他要去书堂,回来的时间也不多,自己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只知道一年后那通房丫鬟竟然趁着哥哥即将殿试给他下药,好在卫岚哥哥成功夺得前叁甲,回来便处置了她,几日后她又找上门来,却是求见的母亲,说是怀孕了,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希望母亲怜惜让她在府中生下孩子,哪料母亲未告知父亲和卫岚哥哥,私自赶走了她,当晚便听说她寻了短见跳了河,一尸两命。 父亲知道后同她吵了一架,两人感情便有些淡了 。卫岚哥哥回家却没有提起此事,她还跑去安慰,替自己母亲道歉。 云出月已经忘记当时他是什么反应,总之卫岚哥哥没有说什么抱怨责怪的话。 现在想起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那时待我好,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这样。”云出月有些难堪。 “你放心,明天你走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从今往后,我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关系。”云卫岚停下了手,捡起衣服收拾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他知道这些话这些没什么意义,他想说的是从前他们是彼此关爱的兄妹,以后也希望是,但是这番话说出来太可笑了。他如今是担心朝敌强大,若是陛下一派失败,她可以免去灾难,早点脱身,若最后的赢者是陛下,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她抓回来。到了要离别的时刻,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连自己都骗不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辰时,薰娘已经收拾好东西,见她还没醒来便将她轻轻推醒。 云出月缓了缓还未清醒的脑袋,迅速起身整理行装,很快就离开了,卫云岚没有现身,但是连马车和车夫都给她备好了,她刚出来,大门就关了,给云出月一种错觉,自己不是逃跑而是被赶走。 “小姐想去哪里?”车夫恭敬地问道。 第十二章 “你可知道如今的光禄寺卿是谁,还是曲元捷曲大人吗?”云出月想去拜访文英姐姐的父母,从前她还未出嫁时,两人经常伴游,伯父伯母待她很好,常叮嘱姐姐多加照顾自己。斯人已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可怜,自己虽不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在他们身前尽孝,但是也会尽力照顾他们。 “啊,当然是了,小姐想去曲府是吧,还请坐好嘞,趁这会儿街上人少,小的赶快点车,很快就到了。”那马夫憨厚地笑着说。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云出月让他可以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待多久,也不好耽搁马夫接生意。 “嗨呀,小姐我是云大人雇来做你的长期车夫的,哪里能走,你尽管去吧,我再这儿等你,不用着急。”马夫把车拉到一边,找了个阴凉地儿歇着。 云出月听他此话有点怀疑是不是云卫岚找人监视她。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不要溜走。 “既然这样,你且在此等着,若是饿了渴了尽管去解决。” “小姐客气了,你这行李就放车上吧,我出门时都准备好了,不会走开的,东西放这儿不会丢的。”那马夫见她们提着行李要进去赶紧上去接过行李放到车上,也没用蛮力,云出月不知怎么行李突然就到了他手上。 云出月见状只好带着薰娘进去,让门童通报一声。 很快就有人出来迎她们到曲夫人面前。曲夫人两鬓斑白,面色苍白,身体也有些佝偻。待云出月走近了才看仔细了面貌。 “果然是小月来了,下人说文英以前的姐妹出月小姐来了,我还以为是误会,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何时好起来的?”云夫人很是惊喜和安慰,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青菏,快去沏一壶小月爱喝的花絮茶。” “多谢伯母,没想到时隔多年你们还备有花絮茶。”云出月有些诧异,她傻了这么久,文英姐姐一年前也走了,府中居然还留着她爱喝的茶。 花絮茶不能储存太久,否则味道会变差,颜色也不及新茶鲜艳透亮,一般存个半年便会弃掉。文英姐姐爱喝雨前龙井,从前她家购茶时会多购一些花絮茶招待自己。 “是你伯父,他自文英走后便只喝雨前龙井。因为往时都会同龙井一起购些花絮茶,这个习惯他后来也没有变,所以家中存了一些时产的花絮茶。物是人非,真没想到,在我瞑目前还能和你一起再喝上一次花絮茶。”曲夫人说着说着有些泪眼朦胧,赶紧用手帕擦拭了下眼角,她的目光不复从前的精神奕奕,有浓郁的哀愁。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我也是近些日子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从兄长那里得知文英姐姐竟然……她待我如亲妹妹,您和伯父也待我极好,日后有什么不便之处 尽管告诉我,小月一定竭尽全力帮你们度过难关,让文英姐姐安心。”云出月握紧曲夫人的手,惹得她微微笑了。 “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们有什么担心的。你如今也21岁了,不比当年那个青春韶华的少女了,该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让自己下半辈子有个依靠。”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我也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对于姻缘,我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和期待,顺其自然吧。”云出月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你还没想好,那就先不急,考虑好了可以同我说,若是喜欢哪家公子,我也可以为你参考参考。女儿家的婚姻大事不可马虎,赌错了一辈子就毁了,可不要像我那傻女儿……”曲夫人提起女儿没有再继续说,时间让她好不容易抚平伤痛,她不敢频繁地揭露伤口一,云出月也理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像曲夫人对于五年前她遭遇的不幸也绝口不提,有些痛苦的记忆只能自己消化。 云出月讲了一些自己痴傻时闹出的笑话逗曲夫人,总算让她心情有所好转。到了午间,云出月留下来吃了顿饭,又陪曲夫人绣了会儿针线才请辞,曲夫人依依不舍,还想留她暂住几天,云出月说自己还有事要做,等忙完了再回来看望他们,让她和伯父保重身体。 临走时,曲夫人送了几件新衣服给云出月,“这是这几年流行的款式,有些是文英还在时我为她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当然不嫌弃了,我巴不得你再多做几件衣服呢,这样我也不用出去买,既省钱又能感受伯母的一片心意,两全其美呀。若是伯母以后能想起我,再为我多做几件就更好了!”云出月开心地收下衣服。 “哈哈哈我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下次你来时又能多几套衣服了。”曲夫人摸着她的头爱怜地说。 待云出月出来,马夫正在瞌睡,她还未走近马夫便醒了过来。 “小姐,接下来咱去哪儿呀?”他咧着嘴傻乎乎地笑。 “去明徽县依云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牛大富,名字有点俗,小姐叫我大富就行。”牛大富牵着车转了方向,“我不认识去依云村的路,得去买张地图,小姐稍等,咱们先去西市。” 西市人声鼎沸,车马如龙,哟喝叫卖声,小儿玩闹声,讨价还价声,往来寒暄的声音交杂着传入耳朵。云出月拉开车帘,外面一派繁荣的景象,不少身着外族服饰的商贩穿梭其中。 牛大富很快买来地图,还带了两顶斗笠给她和薰娘。 “你们俩长得如花似玉,被人瞧见了这路上只怕不得安生,还是低调点好,省得有人图谋不轨。” 云出月和薰娘接过斗笠戴上,叁人便开始出发去依云村,那是父亲的老家,也是云卫岚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既然暂时没有想到要干嘛,不如先弄清楚他对这个家的敌意来源于何,为什么说是自己的亲哥哥。 坐马车从京城到达依云村大概需要五天,还好路上一切顺利,没有发生变故,牛大富又当车夫又当照料起居的仆人,分寸又拿捏的好,不会让人觉得越矩,这更加让云出月觉得云卫岚派他来别有目的,不过自己也没想搞什么小动作,不怕他知道! 第十三章 到达依云村已过了午后,路上叁人先吃了干粮垫肚,牛大富停了车向一个路边劳作的大娘问路,“哎那位大姐,请问云凤堂大人的老家可在这里呀?”这一嗓子中气十足,那大娘停了动作,用袖子擦了把汗,“在这里没错,他们家现在是托王婶看顾,你们沿着路走到岔路口,往右走不多久就到了,到那儿你们再问问就知道了。” “好,谢谢大姐了!”牛大富驱着马车向她说的路走去。到了岔路口又寻人问了一遍,找到了她说的王婶。 “你就是王婶吧?”牛大富问正在院里择菜的农妇,她轻轻抬了头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有什么事吗?” “我家小姐是云凤堂大人的女儿,这次回来是想看看父亲的老家,想把他迁回故土埋葬。你看能不能带我们去老房子瞧瞧?” “他还想回老家埋门都没有。干出那些缺德事儿他大哥都同他断了关系,村长早就把他划出族谱了。你既然是她女儿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王婶用嘲讽的目光瞥了牛大富一眼,因为云出月和薰娘没有下马车,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 云出月以为找到王婶就可以直接回父亲曾经的家,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糊弄过去,没想到还有这旧事。 她走下车,取下斗笠,貌美如花,身姿秀雅,依稀能从她脸上瞧出些云凤堂的样子,重要的是,王婶时常去打理云家的旧宅,云卫岚年年回来,也会带些新物件放着,其中有一幅画,因为有次大雨屋里受潮,她将东西拿出去晒,那幅画上的女子就是眼前姑娘的模样。 王婶站起身,去井边打了水洗手,又去里屋提了壶凉茶出来,招呼他们到桌旁坐下,给他们倒茶。 脸上也和蔼了起来,“你们先歇会儿吧,这是乡下的茶,我们平日里粗茶淡饭,也没有好东西招待贵客,希望小姐不要嫌弃。待会儿我带你们去老房子,卫岚这次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王婶笑着问,眼神带着探究。 “我哥哥政事繁忙,他没有和我提起过老家的事,这次是我自己要回来,他才找人护送我过来看看。王婶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我可以帮你转达。”云出月喝了口凉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态。 王婶原以为这姑娘是卫岚的心上人,没想到是他偶尔提起的妹妹,心里还有些失望。 “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就是他年纪大了,都要而立之年了还没娶妻,实在令我担忧。这话我也同他说过几次,他自己却不上心,你也不必和他说了,免得他嫌我唠叨多事。” 云出月见她还能和云卫岚说这些话,看来她曾经对云卫岚照顾颇多,必然受云卫岚敬重,也不敢对她轻待。 “王婶你说的没错,哥哥这年纪本早就该儿女绕膝了,许是他还未遇到心爱的人一直不愿将就吧。回去了我也催催他。”云出月乖巧地顺着王婶的意思说。 “听说你几年前遇见劫匪,脑子不灵通了,卫岚之前说要照顾你一辈子,担心娶了媳妇苛待了你,现在你这是好起来了?”王婶高兴地端详起她。 “这些年吃了许多药,最近才算是恢复过来了,劳大家挂念。”云出月第二次听见别人说云卫岚关心自己,担心娶的妻子对她不好,心里有些异样。 初听时只当是安慰之话,如今听云卫岚敬重的长辈说这个感觉又不一样了,心里有些相信。云卫岚朝堂上受陛下器重,人脉也广,家中父母离世失踪,也不会有侍奉公婆的烦恼,除了自己这个傻姑子,嫁这样一个英俊多才的相公谁不愿意,如今年纪是大了些提亲的人少了,往年那些上赶着说媒的都被婉拒了。 现在若要问云出月想不想有个大嫂,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喜欢独占他的温柔,关怀和宠爱,习惯他的心口不一,沉沦和他的一晌贪欢,不过也只能用不想让他过得更好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麻痹自己。 母亲失踪了还没有找到,自己肯定是要去寻的,若是她大难不死,按照云卫岚的意思,他们肯定不会愿意住在同一屋檐下,云卫岚自会搬出去住,那时她和母亲可以自力更生,他也可以成家立室了……留恋这段背德的故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云出月想想,也许他说的是真话,现在她不傻了,回归正常的兄妹关系才是最好的,他在这五年也没有对自己采取什么报复手段,那些颠鸾倒凤的事不知怎么定义。也许他也想过为人夫为人父,碍于自己才一直没有成亲,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的感情只是一时的盲目罢了。 “卫岚以前也说起过你,他去了京城之后也没有消息,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才开始回来,一年回来的也不多,都是寒食节还有凤台和宁欢忌日的时候回来,有时过年后的一两个也会回来,每次都一个人看着太可怜了。问他过得怎么样他也不说太多,有时候就说有个妹妹活泼可爱,自己也不孤单,我就稍微放心点了。”王婶见她沉默担心让她想起不好的记忆,赶紧转移了话题。 云出月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两人就是哥哥的亲生父母吗?” 王婶拿着蒲扇一边给自己和云出月扇风一边说,“宁欢是卫岚的亲娘,凤台说起来是他的大伯。这个有点复杂……”她纠结地望了眼云出月,“卫岚知道你来是吧,那应该是不介意让你知道这些事了,只是我说起你父亲话可能不中听,怕你听不下去。” “无妨,哥哥也透露过一些,我既然听了自然不会因为你批评我父亲而心有怨恨。他若是真做的不对,那也应该是我感到羞愧。”云出月坦然地笑着,表示自己不介意继续听。 “你爹那个混账十八九岁在学堂读书,和老师是女儿宁欢好上了,他家境贫寒,又一直没有考上功名,人家自然不愿意女儿就给他。后来两人生米煮成熟饭,有了身孕,本以为宁欢的父母总能同意了吧,谁知他们丢不起人,直接把宁欢赶出来了,没过多久闲话太多,他们家都搬走了。” 王婶回忆起往事,扇风的力度渐渐小了,云出月便接过扇子给她扇起来。 第十四章 “你爹只好带着宁欢回来,那时家里只有你大伯,凤台为了供他读书,砍柴种地打猎什么活儿都干,自己都没娶上媳妇儿,一直看重的弟弟做出这样的事他是直接不让两人进门。他们跪在门口请求原谅,但是宁欢有身孕没跪多久就受不住晕了过去。” “凤台心软,就让他们进屋,因为要好好照顾孕妇,钱也没剩多少,婚礼都没补上。你爹也只好出去教书挣点钱。刚好退休的许玉林先生陪着夫人回娘家探亲,闲来无事碰巧听见了他讲课,问了一番才知你父亲当初没有考得功名都是因为试卷被县令公子顶了,出于爱才和同情帮他写了封推荐信去了故友家,那年考试严苛了许多,有了推荐信,你父亲不仅考上了功名还去了更好的学院,认了有名有权的老师。” “后来卫岚出生了,你父亲回来看了眼取了名字,没待几天就走了,起初每月还会寄一些银子回来,大家以为他是忙于学业赶着备考。宁欢带着卫岚去找过几次,都没有见到人。后来也不去了,家中就靠你伯父和宁欢做些琐碎的活过活。卫岚叁岁时,听说你爹高中进士,村长还大肆宣扬了一番,你爹虽然回来了一趟,两天就走了,还带回了休书。大家都说他无情无义,他也不辩驳,傲气凛人,真是白读了那么多书。宁欢许是早就料到了也没有挽留,凤台怜她无处可去,还是让他们住在家里。” 云出月根本不知道父亲从前娶过妻,母亲也没说过这些,从小到大,她听到的都是父亲中了进士常来请教外祖父,与母亲日久生情,外祖父赏识他,将爱女嫁给他。 “我爹说卫岚哥哥是伯父的儿子,这宁欢是我大伯母,这是怎么回事?”云出月追问道。 “这也是拜你那畜生不如的爹所赐!你爹攀上了翰林学士的女儿,担心宁欢带着儿子坏了他的好事,找人奸污了宁欢,玷污她的清白,让她羞于上门。可是那贼人贪得无厌,做了这等恶事不赶紧跑还在附近村子作奸犯科,被新来的县令大人抓获了。可惜县令大人不敢上报,事情被你父亲压了下来,让人屈打成招改了供词,而后死无对证。当时审讯时我们都在场,一夜之间供词便被推翻,人也死了,我们还能不知道谁干的吗!” “我爹他一向重视名声,为官多年,最见不得有人徇私枉法……”云出月还不太相信,牛大富在一旁撇了撇嘴,喝了口凉茶畅快地舒了口气。 “哼,你不信可以去问村里其他人。你还听不听了,不听我就现在带你过去老宅子了。”王婶见她一件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心里也有准备,云凤堂那个畜牲哪敢把自己的事告诉家里人。 “是我失礼了,你继续说吧,我不会再打断你了。”云出月连忙挽留她要走的脚步。 炎热的气息弥漫,婆娑的梧桐树下薰娘退避到了牛大富身边,这些主人家的私事她也不便再听。 牛大富拔了棵草折蚱蜢,惟妙惟肖,他戴着草帽,漏出有些尖锐的下巴,他看起来有叁十四五岁的模样,虽说是个马夫,身体却不壮硕,反而像是当过兵的,高高瘦瘦,身体敏捷。面貌平凡憨厚,做事粗中有细,总能注意到一些细节,怪不得小姐怀疑他是云大人派来监视的,不敢和他说太多消息。 牛大富抬头瞧见薰娘过来,她的脸被晒得有些红,出了许多汗,手帕都湿了。牛大富把自己的草帽戴到薰娘头上,薰娘猝不及防,很久没有同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吓得坐到地上,牛大富便“噗嗤”一声笑了。 “莫慌,我就是看你热的,这草帽你就戴上吧,别把你晒黑了。我是个男人没什么担心的。”说完伸出手要拉她起来,薰娘犹豫了一会儿自己坐了起来,对他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这边王婶继续说云凤堂年轻时干的缺德事儿 。 “凤台看不过去,去找村长说要把你爹逐出家门,把他的名字从族谱里划去了。这边宁欢本要寻短见,大家劝她考虑一下卫岚,不能没了父亲又没有母亲。你大伯为了照顾他们娘俩,也为了替你爹赎罪,娶了宁欢,办了场简单的婚事,卫岚就认在了凤台的名下。后来你爹成亲的时候,还有人找来打听老家的情况,你大伯闭门不见,后来那人不知怎么回去复命的,只知道你爹娘日子过得挺滋润。” “原本这样过下去就好了,卫岚六岁时宁欢突然得了病,没有钱治,凤台为了赚更多钱,晚上还要去山里打猎,有一天不小心摔下了山,一条腿断了。家里没有人赚钱,锅都揭不开了。我们村里人每家每户给点粮食救济他们,旁的孩子已经入学了,卫岚还在家里照顾父母,帮其他村民干些简单的体力活赚钱。最好宁欢没熬过那年冬天就去世了,第二年这里发洪水,凤台为了救要被水冲走的卫岚,撞到了石头上,没有救过来撑了几天就走了。” “那几天凤台告诉他身世,让他去找亲爹,我们也是这时才知道你爹娘成亲了叁年还没有生出孩子,都说是他作孽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给了天谴。心想卫岚过去了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他总不能不认吧。村长找人带他去了京城,刚见到你爹,带卫岚去的人就被赏了钱赶出来了,你爹呀是害怕现夫人知道这个私生子,所以铁了心要翻脸不认人,把屎盆子扣在了凤台身上,说卫岚是宁欢和凤台偷情生下的孩子,他作为叔父,不能不管,卫岚就这样以侄子的身份在云家过着。” 王婶说完,云出月已经目瞪口呆,故事中的云凤堂真的是自己父亲吗? 记得小时候有人来家中求父亲帮忙找关系救下自己贪赃的儿子,父亲严词拒绝了,说善恶有报,他贪了赈灾的银子,让受灾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就应该罪有应得接受惩罚。 府里的下人弄大了丫鬟肚子,又不想明媒正娶,父亲把那个下人辞退,还给丫鬟一笔钱让她好好考虑要不要孩子,若是身体没有不适可以继续留在府中。 他明明在记忆里是那么公正无私,通情达理,怎么会干出这样忘恩负义,泯灭天良的事?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他在家中看到父亲对他和对自己的待遇的天差地别,埋怨父亲也情有所原,可是开始时一家人其乐融融,母亲待她如亲生孩子,父亲对他要求严苛,也谈不上罪大恶极,他那么深的仇恨是因为这个吗?他说母亲恨他应该不是冷落了他的缘故吧? “那哥哥提到过家中其他事情吗?比如他在家里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这我就不知道了,问了他也不说。有时候讲些你和你亲哥哥的趣事,你亲哥哥死后他就只讲你了。十五岁那年开始,他的脸色更差了,之后回来的时间也少了。”王婶对于他在京城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他有时候会带回来一些东西放在老宅让我照看,都是些小玩意儿,也有几副诗画,有几张是他娘,有几张是你,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他喜欢的姑娘,没想到是他妹妹,大概在他心里你和他娘一样让他感受到了亲人的关爱吧。” 云出月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刚来时王婶对他们爱搭不理,见她模样后便热情了起来。她不知道云卫岚竟然会画自己的画像,还和他母亲的放在一起,从前他们确实如同亲生兄妹一样互相关爱…… 第十五章 十五岁时云卫岚开始减少回来的时间,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呢?云出月努力回忆起来。 有一天晚上,云出月做了噩梦,梦见卫岚哥哥背着她去河边玩,他们掉到水里,卫岚哥哥让她抓住浮着的枯木,他自己被水鬼抓走了,吓得云出月醒来哭着要找卫岚哥哥。 丫鬟劝不住,只能带她过去。经过花园的池塘时,云出月忍不住往水里望了一眼,看见水面上扑腾着什么,她让丫鬟去看看,丫鬟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哄她说,“小姐别担心,大少爷这时候肯定在自己房间睡着呢,他一向懂事,大晚上的怎么会来这池塘还掉进去呢!” 云出月赶紧跑到卫岚哥哥的房间,床上果然没有人,丫鬟跟着进来看,也不知所措。 云出月大喊着“救命,卫岚哥哥被水鬼抓走了,救命啊!”那时云出月才七岁,小孩子声音尖细,叫声很快引来许多人,不知情的人以为云卫岚真掉进池塘了赶紧下去捞,丫鬟知道自己小姐刚刚做噩梦了,心想阵仗闹得这么大待会儿怎么解释小姐说错话了。 没过一会儿云卫岚被捞了上来,管家赶紧去请大夫,还好掉进去的时间不长,没有什么性命危险,只是呛了几口水。 云夫人赶来时,云出月吵着要陪卫岚哥哥一起睡,担心他又被水鬼抓走。 云夫人不高兴地教训云出月,“你大哥哥都十五岁了,男女有别,平日里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这里自然有人照顾,你瞎操心什么,赶紧回去睡觉。” “娘亲,卫岚哥哥不会死吧,今天还好我梦见他被水鬼抓走了,不然我又要失去一个哥哥了,我不想卫岚哥哥死。”她难过地抱着云夫人,摇摇她的衣袖,“你就让我陪卫岚哥哥一晚上吧,我们是兄妹,哪有那么多男女大防,不然我肯定睡不踏实。” “他现在着了风寒万一传给你怎么办,你在这里他也休息不好。明天一早来看也不迟。”云夫人不为所动。 云凤堂姗姗来迟,他在书房忙公事,听到消息知道夫人已经在处理了,大夫管家也去找了,所以忙了手上的事才过来的。 “一晚上也没什么大碍,今晚还好月儿发现了,许是他们兄妹心有灵犀,不如就遂了她的愿。”云凤堂摸着女儿的头,疼爱得亲了亲她的脸颊。 “谢谢父亲。”云出月搂着父亲脖子开心地笑着。 云夫人不知为何脸色苍白,表情看着还有些凶恶。云出月越过父亲肩膀,看到娘亲的样子有些害怕,以为自己没有听话让她生气了。 云夫人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那晚云卫岚半夜醒了一会儿,看到身边躺着的云出月,低声干哑地问:“小月,今天是你救了我吗?” 云出月时不时就要起身摸一下他的额头烫不烫,有没有气息,担心病情加重,这晚也没有怎么睡,此时刚好醒着。 “是呀,我做梦梦见你为了救我被水鬼抓走了,过来找你发现你不在,就觉得你是被咱们家池塘的水鬼抓了,你下次不要再走池塘那边了,万一它还惦记你我不一定还能梦见呢。”云出月学着他的声音讲话,靠近他的身体,勾住他的手指。 云卫岚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云出月都以为他睡着了,他忽然抓住云出月柔嫩温暖的小手说“谢谢你,小月。”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白,云出月趴到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脏在怦怦跳动才安下心来。 她亲了一下云卫岚的额头,“卫岚哥哥,你不要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鬼也不行。”云卫岚浅浅笑了,“睡吧,不然明天礼仪课你打瞌睡要被你母亲骂了。” “那不是我母亲,我娘也是你的母亲,虽然她这几年不愿意见你,但是你也知道,那是她看见你就想起我小哥哥了,心里难过,连小哥哥的老师也辞退了,她常把自己关在小哥哥房间里,今年总算好点了,你不要埋怨她了。”云出月以为他是因为母亲冷落他所以不再愿意叫“母亲”,没想到从那一天开始,他称呼母亲都是“夫人”,连“叔母”也没有叫过。 第二天,母亲将自己叫去了房间单独谈话。“小月,你还小有些事不懂,我只告诉你,不许亲近卫岚,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能失去你。你哥哥夭折后,我一直没有关心府中的事,今年好不容易走出来,才发现卫岚的面貌竟然和你父亲如此相象,我找人又去偷偷查了一遍,他是你父亲的儿子,哪里是什么侄子!”云夫人涕泪俱下,为丈夫的欺骗感到气愤,这么大个私生子养在了眼皮子底下,她怜惜他无父无母,真心疼爱。 因为他来了家中没多久,成婚叁年未孕的自己便怀上了孩子,她更是将这个功劳安在卫岚头上,以为是他带的福气,第二年有怀上了一胎,这叁个孩子她一视同仁,没想到嫡子五岁时在竹林里玩耍时被毒蛇咬伤来不及救治就夭折了。如今想来,那时云卫岚也在竹林,谁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放任毒蛇咬死自己的儿子。 从前她不曾疑心过丈夫为何对卫岚那么严苛,以为是要磨练他,凤棠对两个幼子明显更宠爱,说不定就是他嫉妒自己的孩子抢走了父爱所以出手伤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可恨自己沉浸在丧子之痛,两年里常待在儿子的房间缅怀。 今年娘家嫡兄添了新的女儿,她被请过去开解了一番才开始打理起家事,恍然发现卫岚长得与凤棠相似才探查起来。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开始生根发芽,不管他有没有做过,在云夫人的心中就是容不下这个私生子,想到自己待他这样好,自己的儿子却在五岁就夭折心里十分不平,着手报复云卫岚,要让他一命换一命。 昨晚在他茶里下了迷药,让人偷偷把他丢进池塘里淹死,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做了那样离奇的梦救了他。 凤棠说他们是兄妹,心有灵犀,这世上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小月没有其他的哥哥!她听了这话心中钝痛却不能发作,此事不成还得从长计议。 第十六章 这些话不能和云出月说的太详细,小孩子管不住嘴,说不定就讲漏了。而且她和云卫岚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一时半会儿不能分开他们俩,只能一点点挑拨离间。 云出月不知道母亲心中有什么算盘,听见不让她和卫岚哥哥亲近,嘴上答应,心里却没有当回事。至于她说的卫岚哥哥是父亲的儿子,不是侄子,她觉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是父亲的儿子,他是自己的哥哥,他是父亲的侄子,那也是自己的哥哥。 云出月见母亲流泪,不敢忤逆她,只能表面顺从,“母亲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我会听话的。” 安慰了好一会儿云夫人才让她回去学习功课。这些话她没有再说第二遍,随着年龄增长,云出月逐渐忘记了这番话,现在了解到事实,她才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恢复记忆了脑子也好使了,从前很久的记忆她都能记得很清楚。 母亲说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只是表面上不和卫岚哥哥交往亲密,就像普通的亲戚一样。当然,她早就和卫岚哥哥打过招呼了。 在云卫岚养病的这几天云出月没有再去看他,等母亲出门了她就直接偷偷去找云卫岚。 “卫岚哥哥,卫岚哥哥,娘亲不让我和你亲近,我怕她难过答应她了,不过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好,只是不让她知道好不好呀。”云出月跑到云卫岚身边,看他在练字,就帮他研磨。 云卫岚的小厮是他自己最近买来的,对他很忠心,云出月让他出去他都不听。 “卫岚哥哥,他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他做什么?”云出月气呼呼地告状。 “方沐,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云卫岚吩咐那个木木的少年,方沐便离开了。 “你怎么不听夫人的话?”云卫岚依然写着字,没有看她。 云出月觉得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也不研磨了,爬到云卫岚膝盖上要他抱。 云卫岚练不成字,只好抱着她,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云出月偏不愿意就着他的姿势,歪歪扭扭不好好练。 “哼,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想和我玩吗?你是不是嫌我烦。”云卫岚停下笔,把她的头转过来,“我是怕你母亲发现了责罚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卫岚哥哥,你胆子真小,是不是被水鬼抓怕了嘿嘿。”云出月见他没有因为母亲讨厌自己便放心了。 这实在不是平白无故的担心。 小哥哥去世后,母亲不愿意看见卫岚哥哥,父亲怪当时卫岚哥哥在场却没有好好保护好小哥哥,可是那时候自己也在,还有平时照顾他们的下人们也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毒蛇,为什么要把错怪在卫岚哥哥头上,卫岚哥哥也很难过啊。 母亲虽然没有责怪卫岚哥哥,却不想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有两个儿子,失去了一个,看见另一个就会想起来。而自己,毕竟和小哥哥年纪差不多大,还能给母亲一点慰藉,所以,大部分时候母亲都是在小哥哥房间。 那时父亲常因为小事责骂卫岚哥哥,然后说着说着就扯到小哥哥的意外上,而父亲对自己则是宠上加宠,生怕自己也遇上意外。外面的人都说父亲对卫岚哥哥如亲子,云出月却觉得父亲把严厉都给了卫岚哥哥,慈爱都给了她和小哥哥。 卫岚哥哥被骂的多了,对自己也冷漠了起来。自己那时候才叁四岁,没心没肺,因为小哥哥去世就伤心了个把月就慢慢忘了,去找卫岚哥哥玩时只觉得少了个同行的人,卫岚哥哥要么躲着不见她,要么就当她不存在,云出月更加孤单,知道父亲说话卫岚哥哥一定会听,就去让父亲命令卫岚哥哥陪自己玩。 父亲知道卫岚哥哥冷落自己便去找他,然后父亲让她宽心,以后卫岚哥哥肯定陪着自己玩,而她再进去时,卫岚哥哥脸上很大的巴掌印。云出月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这个家父亲不疼他,母亲也不再待见他,他比自己还孤单。云出月为了弥补自己的错每天过去送好吃的好玩的,给他表演翻跟斗,唱歌,可这些事她做的不好反而惹他嘲笑,她摸到了窍门故意扮丑逗他开心。这样相处下来两人总算和好了。云出月再也不敢让父亲介入自己和卫岚哥哥的事情。 所以云出月后来每次闯祸了都很担心卫岚哥哥生气不理她。 云卫岚哄好了她就把她放下去,他已经十五岁出过精,知道这个年纪身体很容易冲动,虽然还不至于对六岁的妹妹有心思,但是总归要避讳。 云出月没了担心很爽快地跑到一边自己玩,在卫岚哥哥房间里乱翻,自己偷偷躲起来让他猜自己藏在哪儿,这样的游戏她总是玩不腻。等到母亲快回来时她又急匆匆地离开。 两年后,到了云出月八岁那年,云卫岚已经十七岁了,他备考会试,母亲指给了他一名通房丫鬟名叫潇燕,年纪十六。 初见时潇燕笑靥如花,落落大方,“给小姐请安,奴婢是大少爷的丫鬟潇燕,乡下来的没学过什么规矩,以后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潇燕一定改正。”她爱穿紫色轻纱兰花绣裙,是卫岚哥哥给她的礼物,自她来了以后,云出月与云卫岚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云出月的女红,琴棋书画,礼仪,厨艺等功课都有母亲亲自检查,云出月得花许多心思才能让母亲满意。 她也知晓卫岚哥哥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母亲给他通房丫鬟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听说他和这丫鬟日夜耳鬓厮磨,感情甚笃,学业都荒废了,云出月既担心卫岚哥哥沉迷女色靠不上进士,又不好意思跑去他那里去找他。 有一次母亲不在,她找到机会去找卫岚哥哥,走到门口就被方沐拦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她在外面纠缠了好半会儿,只见潇燕脸色通红地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妆都花了。 云出月隐约也明白卫岚哥哥就是在和她干些不能见人的事了,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后来就不再主动去找他,等到他来拜见母亲时才会插空说些话。父亲知道他平日里不好好写文章,担心他日后落榜丢脸,把潇燕暂时分到别的院子,不让他们见面。母亲却趁父亲去外地办事偷偷把潇燕放出来,他两又终日寻欢作乐,母亲却很高兴。 父亲回来后,知道是母亲的主意没有说什么,又去骂了卫岚哥哥一通,却没有再驱离潇燕,云出月想,难道是卫岚哥哥向父亲求情了?他从来是任打任骂,也会为了别人向父亲低头吗? 第二年,卫岚哥哥参加会试,考完之后却是被人抬回来的。听说是考试结束后他突然晕倒,口吐白沫,唇色发黑。还好考场的大夫也在,诊断为中毒,当即救治,保了他一命,不过得静养一段时间。 家中开始彻查此事,最后发现潇燕畏罪潜逃,父亲将她抓回来后,本要交给官府处置,卫岚哥哥却说要念及旧情,饶她一命,父亲便没有再过问此事。 那之后云出月又开始有了理由去找卫岚哥哥,那时他躺在床上,眼下乌青,唇色依然残留淡淡的紫色,面容憔悴,看得云出月很心疼。 “你为什么要放过她?你对她那么好,和她在一起学业也顾不上,闲话都传到我这儿了,她还想置你于死地。”云出月托腮疑惑问道。 “人是有感情的,她对我不仁,我不愿意对她不义,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以吗?”云卫岚闭着眼睛回答。房间里一股药味儿,苦得他想吐。 云出月端着药过来时就受不了了,偷偷把一粒糖块塞到他嘴里,云卫岚睁开眼,只见她一脸得意。这两年她很少来找自己,没有发现已经长这么大了。 “苦死你算了,多来几个这样的女人,哪天咱们全家都要被毒死了。”云出月自己也嚼了一颗糖,喀嚓喀嚓地咬着。 第十七章 “你放心,要死也是我最先死,有的毒药只对特别的人用。”云卫岚默默让糖在自己的嘴里融化,云出月自己的糖吃完了又给自己塞了一颗,以为他也吃完了,也没有问还要不要直接就掰开嘴要喂给他,结果流了一手甜腻腻的口水。 云卫岚被呛到,冷不丁又吃进去一颗糖,他白了一眼云出月,学她一样很快咬碎了。 云出月嫌弃地把手上的口水抹在云卫岚的脸上,“哈哈哈大夫说你现在要静养,待会儿会不会有蜜蜂或者蚂蚁寻着味儿到你脸上。” “你还是快走吧,待会儿夫人知道了会生气,听说你每天从早到晚功课多得很,她是想要把你培养成王公贵族的正妻,你就争点气吧,不要给我添乱了。”云卫岚叹气。 “什么呀,你不是不常来母亲这儿吗,只顾着你的潇燕,每次请个安就走,怎么知道娘亲在想什么,我又在干什么?”云出月凑近,打量他的脸,试图通过什么表情找出答案。 “想知道就知道了。”云卫岚擦去脸上的口水。 “你说这次能考上吗,你中毒了那你考场上发挥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啊,那你今年不就白准备了,算了反正你也没有好好准备,都被潇燕耽误了,明年再考吧。” “你说的是。” “你怎么一点都不失望?”云出月问不出什么有些兴趣缺缺。卫岚哥哥没失望她倒先失望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啊。”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云出月耷拉着肩膀离开了。 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漫开,暂时压住了房间里令人反胃的药味儿。 潇燕是夫人派来的,自从落水那次,他与夫人的关系便如同仇人一般,他已经猜到夫人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十五岁那年找人迷晕自己沉塘。 看见自己学业上的进步,又想用情色麻痹自己,若是不遂了她的愿,不知道还有哪些后手。他索性收了人,故作纵欲的模样,潇燕虽然外貌出众,但是毕竟毕竟不是专门培养出来的,心思很容易看透,虽然口风紧,仗着自己的宠爱便有些得意忘形了,行事处处留下痕迹。 这次下毒是方沐在厨房发现了死掉的老鼠,因为没死多久,臭味比较淡,被菜肴的香味掩盖。方沐嗅觉灵敏,闻出来了,找到老鼠尸体,发现是吃了有毒的糕点,默不作声处理了。 这样的糕点只有潇燕最近做了,说是家乡的特色小吃,要给大少爷尝尝。方沐趁她又去做糕点的时候偷偷查看,果然下了毒药进去,量不大,毒性慢慢累加,多了就会发作。 云卫岚知道这个消息时没有太吃惊,潇燕第一次端来点心时,就央求他一定要吃,见他吃完了才离开。她走后自己立马就出去催吐了,用银针测试,呕吐物里果然有毒。从此她做的糕点自己都会放在一边,因为第一次自己吃完了,她后来不再怀疑,便没有盯着他,倒是方便了自己丢弃。 为了瞒过她,云卫岚还时不时装作头晕腹痛,潇燕连大夫也不让请担心事情暴露,云卫岚由她去了,她以为自己是真的一颗心系在她身上,在考试前几天就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逃遁。 为了不让夫人起疑,云卫岚在考完试后一次服用了过半的致死药量,因为毒性太刺激,没多久就晕倒了,经过救治,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需要恢复一下受损的机体。 方沐一直盯着潇燕,泄露了她的行踪给云凤堂,她很快就被抓回来了。云卫岚知道把她送给官府,夫人一定会就她出来,防止她招供,因此自己求情饶了她,想来夫人要么让她离得远远的,要么会派人灭口。 这院子里有夫人的眼线,云卫岚不好同云出月太亲近,潇燕在时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夫人没有再使别的绊子,之后就又要处处小心了。 云出月回去,云夫人问她“又去你大哥哥那里了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出月一本正经地说,“他还虚着呢,这次恐怕入不了进士了。娘亲,你下次可不要随便给他找什么女人了,潇燕心肠可真坏。” “人哪有不坏的,用人的时候知道怎么驯化人才是重要的,他把一个通房丫鬟宠成主子了潇燕自然恃宠而骄胡作非为。”云夫人冷漠地说。 然后又语重心长道,“这也是你要好好学的,以后做了当家主母,用人之道尤为重要,好人固然可亲可敬,但是一味地做好人是立不好威严的。”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没想到半个月后,母亲出门应其他夫人的邀前去赏花,因为着凉了,云出月在屋里休息没有同去。 母亲身边的小丫鬟说潇燕求非见夫人,不见着夫人死不肯走。云出月就说让她进来等着吧。 潇燕这些天圆润了不少,看来出去之后日子过得挺滋润,云出月见她一副坦荡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厌恶,心想这人做了坏事怎么还好意思找上门,她去找卫岚哥哥道歉了吗?她不会还想回来吧? “潇燕,你怎么回来了,不找卫岚哥哥来我母亲这里做什么,不怕父亲知道要送你见官吗?”云出月被扶着走了出来,坐到了上位。 “老爷既然答应了放过我便不会再抓我去官府了,大少爷嘛是我对不住他,我这次来是有要紧事找夫人,敢问小姐夫人还有多久回来?”潇燕对一个小女孩没什么说的,因为是小姐只得敬着,这是云府的掌上明珠,自己轻慢了夫人回来自己的事就难办了。 “娘亲一般得过晌午才回,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不行吗?”云出月不想卫岚哥哥知道她来了,担心他旧情未了,又要留下这毒妇。 “不必了,我还是等夫人回来吧。”她笑了笑婉拒了。 母亲今日回来的很早,应该是有人去通知她潇燕来了。她们去了客厅谈话,云出月被夫人赶回去休息。 云出月好奇心作祟,跑到墙后偷听,只听见潇燕说,“夫人,我昨日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一个姑娘家总不方便在外面生下孩子,回了老家也是要被父母打死,乡民耻笑的,您看能不能让我先留在府中,生下了孩子我再走。” “你以为留在这儿就能安心了吗,你上个月才给孩子父亲下毒,老爷会相信你只是为了生下孩子吗,只怕是想分得一份家产吧。甚至人家还会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大少爷的,不然你怎么忍心要害死他。我给你一笔钱你自己找地方安顿吧,再说了这孩子也不是非得生下来。”云出月听得出来母亲很是不悦。 “夫人,它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虽然伤害了大少爷可也是对他有真情的,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我知道无颜见他,不奢求这孩子能得到什么,只希望能让他平安出生。”潇燕恳求。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若是以前这个孩子还能勉强算上庶子,现在他出生名不正言不顺,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为什么要让他出生,以后大少爷娶妻了你以为能容下你们吗?”云夫人铁了心要赶她走,并且言语间表示不想要这个孩子出世。 潇燕见此路行不通,只好答应拿笔钱走人。 云出月回了房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卫岚哥哥他要做父亲了。就像母亲说的,那孩子会是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子,不受待见,云出月都不确定潇燕拿了钱真的会生下来吗,说不定以后又反悔了。出于自己的私心,她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云卫岚。 第二天吃晚饭时,父亲脸色沉郁,母亲一脸如常,云卫岚早就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在自己院子里用餐,往常还能聊聊家常,今日这顿饭吃的云出月心有不安。 第十八章 吃完以后父亲有些生气叫母亲去了书房,云出月担心他们吵架,也悄悄跟了过去,可惜书房外有人看守,云出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近一点的假山后藏着听些碎言碎语。 “今天官府在城外捞到一具女尸,是潇燕的尸体,经过仵作验尸,她刚有一两月的身孕。听人说昨天她来找你了,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一个给主子下毒的恶奴提起来做什么,这个家我还做不了主吗?” “那你应当是知道她肚子里有我们云府的血脉了,你还嫌我们家子嗣不够少吗,当初成亲叁年怀不上大师说要多行善事,你从几年前开始怎么变了?” “我们云府的血脉?云卫岚不是你大哥的儿子吗,你当初说和老家断绝关系,他怎么算得上云府的血脉,我收养了他长大已是仁至义尽!”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渐渐听到母亲的哭声,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只听到父亲的安慰声。 “那些都是过去了我也不是想瞒你,说出来你也不开心,你也看到了我对他实在没什么感情,何必介怀,就当养了只狗吧。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做有损阴德,以后有报应。” “我哪里是想要孙子,你不要想多了。” 云出月听来听去就是为了潇燕肚子里的孩子吵,没什么听的欲望了悄悄离去。 至于云卫岚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作为他的通房丫鬟,潇燕肚子里的孩子按理来说是他的,官府还是得来通知一声。 云出月来时见他正在发呆,这可真是少见。她偷偷溜到云卫岚的身后,蒙住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小月,我知道是你,不要闹了。”云卫岚情绪有些失落,云出月正是来安稳他的,不好再闹腾。 “卫岚哥哥你知道潇燕的事了吧?”她将头趴在云卫岚的膝盖上,瞄着他寂寞的神情。 “官府的人告诉我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死了。” “你别难过,你还年轻,以后会有更漂亮的妻子,给你生很多聪明可爱的孩子,虽然可惜,但是你对她已经够好了,没办法一直守着她啊,或许这是她的报应。”云出月抓着一块衣服揪来揪去,衣服被她弄的皱巴巴,她又换了块地方的衣布继续揪。 云卫岚把刚刚被他揪乱的衣服一点点抚平,却没有阻止她继续捣乱。 “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有的孩子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也许这样也挺好的,总好过来了这世上受苦是不是?” “我觉得是的,他若是生下来父亲母亲也不会认他,以后还会坏了你的名声,又没有人疼他,多可怜啊。”云出月不喜欢潇燕,所以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云卫岚没有再说话,他经常想自己也许不该出生,亲生母亲为了养大他吃了许多苦,他比同龄人少了许多东西,没有快乐的童年,看着别家的孩子有好吃的好玩的他从不敢奢求,大伯为了还债和养家每天从早忙到晚,有时饭也顾不上吃饱。 来了京城,头五年过了些好日子,但是云凤堂从他来时就警告他不准对夫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只能叫他“叔父”。夫人虽然待自己好,可是自己一直心虚,担心哪天她知道了真相。 弟弟死后,夫人不愿看到他,云凤堂便将他赶到一处单独的院子里,因为自己不亲近妹妹又挨了顿打,夫人知道了真相开始针对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活下来是为了谁?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让他竟然有些羡慕。 窗外有风吹进来,送进一股芬芳的花香,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什么话也没说,沙沙的树叶声衬得夜晚格外宁静,就快到云出月的生日了,不知道今年会收到什么礼物。 日子过得很快,云卫岚竟然考得很好,取得殿试资格。母亲安排庆祝了一番,卫岚哥哥从此也开始交往志同道合的好友,回家也是忙着准备殿试,云出月为了不影响他考试,没有去打扰他。 在自己生日那天,云卫岚罕见地过来找自己,送了自己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 “这镯子是我托‘玉城’翠溪州定做的,品质不算好,也就只能这几年在家里戴戴了,等我以后富裕了送你更好的镯子。”云卫岚确实没什么钱,虽然通过自己的积攒,经营了几间药铺,规模不大,赚不了多少钱。 本有结交的朋友自己家里是做玉行的,知道他要送妹妹寿礼,说要送他一副更好的,他拒绝了,礼轻情意重,虽然质地比不上她父母送的,好过借花献佛。 “真好看,等你生辰时,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要先找好,不然找不到怎么办,你喜欢的总不是寻常物。”云出月连忙戴上镯子比划着双手,她皮肤白嫩,手腕纤细,正好衬她,可惜她现在10岁,长得快,不知道能戴多久。 后来,云卫岚取得榜眼的位置,来家里的宾客更多了,也有来说媒的,父亲说此事还早,男人还是要先成就一番事业历练一下心性才能才能沉下心来。 陛下身体不好,四十几岁了宫内成年的只有皇后所出的太子和莲华公主一对双胞兄妹。这一年朝廷隐约有些动荡,边陲轩王不安分,常有风言风语传进京城说他要谋反。 卫云岚十八岁时,太子便突然瘫痪,卧病在床,诊断之后才知是蛊毒发作,若是不能及时找到解药危及性命。此毒早已失传,找了一年也找不到解药,大家都猜储君要换人了。 太子才14岁,中毒却有十年之久,也就是说太子四岁时就遭遇毒手,宫中有人谋害皇嗣!种种线索都指向轩王,却没有实际的证据和证人,只能严防死守,仔细挑选近侍,防备他再下毒手。 卫云岚过完十九岁生辰,云出月还是没有找到让他满意的礼物,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不在意这些东西,似乎并不看重过生辰。 他喜欢陆维世的书法,苏席安的棋经还有各种孤本,可惜陆维世的书法价值千金,云出月买不起,苏席安的棋经已经遗失,听说被贬谪时送了一本给故友,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只能找些孤本送他,没想到去年送的是个盗版真是丢人,希望今年这本是真的。 没多久,不知哪里传出的消息太子病逝,轩王闻风而动,边陲也发生几起动乱,都被镇压下去,陛下召回安国将军连祯,皇城戒备森严,严禁讨论太子和国本之事。 太子亲自出面,开始以带病之躯参加朝政,渐渐让争议声平息,轩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眼见太子身体越来越好,公主却发生意外遇刺身亡,陛下伤心过度,又积劳成疾没多久也驾崩了。太子继位,重用安国将军一派,纳了将军嫡女连佩和丞相之女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