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帮少主》 第1章 《风帮少主》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纽约曼哈顿的第五大道上,一座楼高八十的世界级大厦里,一名位高权重的美国高层官员正坐在偌大的黑色牛皮座椅上静静的抽着雪茄,相对于他脸上此刻的表情,金黄色的头发因染上一抹油亮的光而显得粲然生辉。 “山本真的说要抬高价钱?”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上呈现深刻的纹路,一双锐利的眼迸射出一抹难平的愤怒,他真的没想到这些日本帮派敢在这个最后的关头耍他,想他堂堂美国高官,岂有受制于日本黑道的道理? “是的,他似乎非常坚持,他还说如果先生不愿意配合,他可以找到其他的买主。”一名男子卑躬屈膝的对金发男人报告,说完后依然站在一旁等候着更进一步的命令。 一阵巨响从夹着雪茄的大手上传来,那愤怒的一击让办公桌上的玻璃裂成好几块。 “他敢威胁我?”事情走到这样的境地恐怕也无路可退,为免夜长梦多,这事得赶紧解决才行…… “先生不要生气,这件事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男子见状急忙献计。 “你有什么好法子?”金发男人的眉高高扬起。 “既然他们这么狠,我们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你是说……” “先把东西抢过来再说。”男子微笑着提议。 “可是日本黑帮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谁有这个胆量跟能耐能把东西抢到手?再说,这件事知道的人愈少愈好,你以为我可以请谁帮这个忙?”金发男人不以为然的皱起眉头,轻摇晃脑袋。 “先生的身份地位处理这件事瞒天过海并不难,曾在美国层层警力下将美国黑帮大老凯文罗斯福劫走的黑帮五霸就是最好的人选,只要我们能请到黑帮五霸出手绝不成问题,而且这件事也不会被揭穿,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有人可以垫背。” 金发男人脸上的抑郁之色顿时化开,以微笑取代,是啊!黑帮五霸,他怎么会忘了他们呢?他们跟他的关系非常,只要他想个完美的理由让他们出手对付日本黑帮,那他要的东西哪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 “就这么办、就这么办,你就先答应山本的要求,把时间往后延一些,让我好准备准备,嗯?”金发男人笑着下达指令。 “是的,先生,我这就去办。” 第一章 “瞻”杂志社里一片寂然,像是风暴过后无一物生还似的沉默,让陈盛方再也憋不住地轻吼出声。 “你们全都死了吗?为什么都不说话?”陈盛方的个子在男人的世界里可以说是属于较为娇小的那一类,一六二公分的身高站在其他每个都有一八○公分高的男同事中,可以说是相当不起眼,因此,就算他现在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手叉着腰,还是显得气热不足。 办公室的其他四个男人只是稍稍抬了抬眉头,以表对这个从进杂志社以来就不曾发过脾气的小陈的讶异在他们这四个来自各地各国的小时玩伴来说,陈盛方与前社长林珊的加入是个异数,要不是风允哲找来了挂名社长的林珊,他们也不会为了分担可爱林珊的工作而又找来个小陈——陈盛方当林珊的助理。 对于大部分都不待在杂志社的他们四个人来说,找一个矮小不起眼的男生当林珊的助理是出于一片私心,因为小陈那才一六二的身高根本达不到帅哥的标准,虽然他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但他们却可以百分之百的确保林珊不会看上他,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心目中可爱的林珊小姐,竟然被那个在不久前还跑来杂志社闹事的黑帮五霸的老五荆尔轩给娶了回家当老婆,甚至替他生儿育女,想到这个……唉!这真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嘿,小陈,今天脾气很大哦!”王诗乔冷笑着嘲讽道:“你不会也对我们的林珊念念为忘吧?” 他对林珊念念不忘?他跟他们这些臭男人才不一样呢!就算他真的对她的离开感到有点不舍,但也不至于被称做“念念不忘”四个字。 陈盛方抿了抿嘴,想起了自己在社里面的小小地位,不由得委屈得想哭,这具王诗乔没事对他冷嘲热讽做啥?他只不过觉得他们这几个大国人实在不必为了一个林珊而失魂落魄的,天下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家应该开心些……陈盛方嗫嚅着嘴怯生生地道。陈盛方对王诗乔是有点害怕的,因为他是这四个男人中最最挑剔的一个,莫名其妙都可能踩到他的痛楚被他咬一口,总之……是个可怕的男人。 “是这样吗?”王诗乔怀疑地瞪着他,犀利的眸子直把他单薄的身子给穿透。 “喂,别把气出在小陈身上,他又不是拐走林珊的人,要出气去找荆尔轩啊!顺便可以再跟他比划比划拳头,看谁的拳头硬。”石兆中看不过去的替陈盛方说了一句,要不,他真的很怀疑陈盛方会不会被王诗乔瞪得昏过去,虽然陈盛方是个男人,但却是个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的男人,说难听点,在他眼中,陈盛方根本称不上是个男人,顶多是个长不高又发育不全的小男生。 “你以为我怕那臭小子不成?要不是看在他是林珊老公的面子上,你我真的会放过他?”王诗乔不悦地从鼻子里哼出声。 有着世间温柔男子之美的高凡听着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杆着,不由得微微牵了牵嘴角笑了,笑得像春天的风。“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说得倒好听,当初林珊要离职时,你不也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王诗乔不以为然地瞪着高凡。 “我只是惋惜一朵美丽的花被一个粗鲁的男人给摘了,没有其他。”高凡无所谓地笑笑。 “精鲁的男人?你不会把我也归在这一流的男人吧?”前襟敞开露出大半性感胸膛的石兆中挑了挑眉问。 “你本来就是。”王诗乔不客气地批评。 石兆中不把王诗乔的批评当批评,转过头去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元骏,“你怎么说?” 傅元骏淡淡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过了好一会才道:“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谈话我没有兴趣。” “小陈,你呢?”石兆中把矛头转向陈盛方。 “我……我什么?”陈盛方被石兆中那双迷人且充满挑逗的大眼一看,觉得全身都快站不住,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我问你——我算不算是个粗鲁的男人?”见陈盛方一副快昏倒的模样,石兆中不由得放柔了声调,展露出他一贯迷人的微笑。 陈盛方摇了摇头道:“你很帅啊!怎么会粗鲁呢?就算是粗鲁……也是很迷人的那种。” 事实上,石兆中是他见过最性感的男人,高大威猛,却有着无比的性感魅力,只要是女人便很难抵挡得住他那双桃花带着电流的眼,及充满危险侵略性的肢体语言。 石兆中开心地朗声而笑,走过来给陈盛方一个热情的拥抱,“这真是我听过最老实的赞美了,小陈,如果你是个女人,那便会是我石某人的知音,不将你娶回家就太对不起你了,对不?” 陈盛方被石兆中突来的拥抱吓得四肢全僵硬了起来,忙不迭将双手交叠在胸前,石兆中的拥抱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小小的身子因石兆中的热情而微微颤抖着,更为石兆中说要娶他的话惊得有点腿软…… “我不要嫁你!”他几乎没有加以思索便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四个男人都莫名其妙地望向他,石兆中更是不解他脸上的苍白,双手却没放开他的身子,“你怎么了?你真以为自己是女人不成?” “我……我是说如果我是女人……也不嫁你。”陈盛方红着脸瞪他。 闻言,石兆中朗声而笑,其他站在一旁的三个男人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陈盛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这几个高傲的男人,一肚子的气憋在胸口却又无处发泄,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东东?牙齿白吗? “你放心,小陈,石少爷是有名的风流公子,你不嫁他他更乐呢!”高凡微笑着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陈,你如果是个女人,恐怕也不对咱们石少爷的胃口,他爱的女人是丰满饱臀型的浪女,你这种小家碧玉他无论如何是看不上的。”王诗乔挑剔地对陈盛方打量了一会后,作了一个恶毒不已的结论。 对一个男人来说,王诗乔将他比喻成小家碧玉是十分令人伤心的,不过自己又不是男人,不必在乎王诗乔这么批评自己……不过,她的身材真的有这么扁吗?他们这几个男人跟她认识了三年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其实是“她”,还是自己假装的技术真的很好?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变成男生的,只能怪他们这几个面试的主考官眼拙,一看名字就自动把她归类成男生,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地便将她当成男生录用,当然尔后也理所当然地把她当男人来用,什么粗重的工作她一样也没有少做过……想来就觉得自己很可怜。 “你不会是个同性恋吧?小子?”石兆中的大手抚上她的下巴,让陈盛方本能地抗拒着。 “我当然不是同性恋,你快放开我!”陈盛方惊惧地望着眼前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觉得自己真的是羊入虎口,不过,她的对象不是他,万万不能让他将自己轻薄了……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第2章 不会都染上同性恋的游戏了吧?”一声懒洋洋的音调从门口传了进来,一个高大矮健的身影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瞅着办公室里头这幅诡序的画面[奇qisuu.书],风流公子石兆中竟然在办公室调戏小男生?真是世风日下…… 石兆中眼看着怀中的小男生就要哭了,而他们要等的人也已经出现,遂不再恋栈地放开了陈盛方,大跨步地走向来人。 “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几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一掌往风允哲的肩上拍去,力道之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抵当。 而风允哲只是笑笑,不动如山地道:“一来就要跟我比力气,不气我支持不住得内伤?” “你风帮大少会得内伤,那你从此可以退出江湖了。”石兆中收回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王诗乔在一旁道:“他本来就应该退出江湖了,风组织有他没他根本无关紧要。” “什么是风组织?”陈盛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她的问题一丢出来,就让在场的其他五个男士无言,他们都忘了身旁还有一个非组织成员,差一点就要讲座起组织事务来。 风允哲微笑着不置一辞,望向正愣愣盯着他看的小男生,“这具小兄弟想必就是小陈了吧?” “也是你回来接手‘瞻’之后的助手,你可得好好贿赂人家,免得他把你风帮大少的绯闻给散播出去,那你那高得不得了的身价马上会被降级。”石兆中配合地转移话题。 “那不是刚好顺了你们几个的意?”风允哲挑起眉道。 “笑话,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价可都不在你之下,只是我们比较收敛而已,对不?高凡?”石兆中转过头问着高凡。 “扯上我做什么?我可还没打算要跟风帮大少为敌哩!” 傅元骏将身子躺在高高的椅背上,丢下手中的笔道:“回归正题,你决定回来接管‘瞻’杂志,我们几个也可以先离开一阵子,我们已经很久滑回自己的家,我都快忘记我家的床是什么颜色了。” “是啊,有重要的事再找我们。”高凡微笑着附议。 “没事的话就不要吵我们。”王诗乔斯文地推了推金边眼镜说。 “同志。”石兆中点点头。 “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风允哲冷笑着。 “你也不要不平衡,近来台湾没什么太有趣的事,我回去香港总部坐镇,包准我们国际英法日语版的销售量一定突飞猛进,你只要把资料丢到香港,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帮你搞定。”王诗乔还算义气地说。 “我回美国帮你探听情况,看看有没有世界级的新闻,总比待在这个小地方好,你说是吧?”高凡微笑道。 “全都滚吧!走了一个林珊就让你们连老朋友的义气都不顾了,看来我们多年的交情还没有一个林珊的魅力这么大。”风允哲微勾起嘴角笑着。 ??? 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陈盛方突然有点不能习惯,以前当那四个男人都不在的时候,至少还有林珊可以跟她闲嗑牙,如今人去楼空,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着一个也是来去如风的男子——风允哲。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风允哲,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他这一号人物,从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偷偷地爱上他了,只可惜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他像是天,而她只是地上的一只小蚂蚁…… 父母临死之前特别交代她到杂志社来找他,她来了,却没见着风允哲,莫名其妙地被那四个男人当成男人录用,成了社长林珊的助理,一待便三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还是没见到风允哲一面,不过,待在“瞻”杂志多多少少可以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而秘穿已足,也犯不着非得找上他不可,一个人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不是吗?父亲亲叫她务必来找他,想秘是多虑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风允哲出现在陈盛方身后,猛地在她身上拍了一记问道。 陈盛方整个人惊跳起来,魂都快飞了,这具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慌乱地转过身,碰撞到风允哲健美宽阔的胸膛,一个抬头,迎上的是他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啊……社长,早啊。”她努力装出一抹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无措与狂乱如擂鼓拟跳声,因为彼此距离太近的缘故,她急忙地挪动脚后跟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倒了身后如山高的稿件,在她意识到自己即将被稿件淹没的同时,一只大手迅速地将她的衣领一提,她整个人便像小鸡一样的拎到他身边。 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震得陈盛方的心都快跳出来,她不由自主地拉住风允哲的衣袖,整个人躲在他的身后。瞧她闹出什么事来?今天算是她和风允哲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却给他一个如此不平凡的见面礼,他不气疯了开除她才怪,如果他真的想把她开除,那她就不得不把父母亲的名讳抬出来,唉! “想什么?”风允哲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瞅着她,对眼前这个胡里胡涂的小男生感到好笑,他就像是个随时在天际漫游的人,永远进入不了状况似的,天知道他们四个为什么会选上他当社长助理? 陈盛方闻言,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低了下来。 风允哲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他,“看着我,小陈,身为一个男人要勇敢些,就算犯错也要有胆子承担后果,懂吗?” “嗯。”陈盛方点点头,为风允哲这样看着她而红了脸。 风允哲望着眼前这个小男生,不知不觉地便皱起了眉头想,这小陈眉表秀、皮肤白皙细致,怎么看都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气质由方才小陈躲在他身后的行为看来,这男生活仅长得像女生,连胆子都跟女孩子一样小,现在被他一瞧还马上红了脸……老天!他真是愈来愈怀疑小陈是怎么博得那四个男人的青睐而进入“瞻”杂志的。 “那现在你就去把倒下来的稿子整理好,没问题吧?”风允哲放开扣在她下颚的手,淡淡地说着。 “没问题。”陈盛方红着脸,赶紧离开他目光灼灼的视线,蹲到地上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稿件,天可怜见,再被他那双眸子看下去,她一定会双腿虚软地晕倒在他面前。 风允哲古怪地望了陈盛方的背影一眼,才轻摇着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不准备这一期“瞻”杂志的专题,没太多的时间去探讨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像女生,而他又为什么对这个小男生感觉似曾相识。 陈盛方将堆积如山的稿子整理大半之后,人已坐在地板上疲惫不堪,休息了一会,她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一张椅子移到一堆稿子面前,整个人爬上椅子上站好,然后将整理好搁在桌上的稿子一叠一叠往上堆。 “小陈,上回有关车辆官方报导的资料……”风允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边走边问,没想到脚才一踏出办公室就看见一幕惊险镜头——陈盛方整个人站在旋转椅上摇摆不定,随时都会从椅子上摔下来,他忙不迭吼道:“你在搞什么?小心——” 本来在椅子上还好好的陈盛方,因风允哲那突来的大吼声吓得整个人便要从椅子滑落到地上。 幸好风允哲动作比她快一步地接住了她往下滑的身子,才没让她这外胡里胡涂的水男生摔得四脚朝天。 “老天!”陈盛方心惊地抚着胸口,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你就不能多根筋吗?没事站那么高干什么?”风允哲微愠道。 没想到他抱起来这么轻……看来自己得好好训练他的体力才好,否则哪一天要逃命时,难不成自己还得背着他?那他们可能只有被抓起来严刑拷打的份。网风允哲心想。 陈盛方嗫嚅地道:“我只是要弄稿子……” “太高了就别逞强,你以为你有多高?”他挑眉说。 “说得她好像很矮似的,她一六二公分的身高在女人世界里还算高挑哩!他们这些眼睛”脱窗“的男人! 陈盛方扁扁嘴不再说话,突然意识到他还抱着自己,慌慌忙忙地便要从他的怀中起身。 风允哲看他避自己像是避瘟疫似的,不由得觉得好笑,一时玩笑兴起,搂着人的手硬是不放。 “社长……你放开我啦!”陈盛方红着脸死命要挣脱他的箝制,一方面怕他不小心发现她是个女的,以为她女扮男装混进来有什么企图;一方面又怕他真如外界传闻有同性恋倾向,真把她当成男的……她真的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风允哲就爱跟她作对,莫名其妙地搂着她不放,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你好像很怕我?”风允哲的头凑近陈盛方的脸,竟闻到一抹淡雅的清香,这不由得让他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男生也擦女人的香水,小陈?你不会是想当女人吧?” “什么跟什么!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那是香皂不是香水!你少胡说!”他靠得愈近她愈不敢乱动,虽然她不是什么波霸,但也是百分这百的女人,有料的,她可不希望一不小心就被吃了豆腐,还被当成是男的……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唔,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很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跟石兆中一样调戏起男生来了。想到这里,风允哲放邢搂着她的手,不过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有。”陈盛方口是心非道。她不怕他才有鬼……他一靠近自己,自己就全身不对劲,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偏偏她现在的身份又是个男的,男人看到男人会有这种反应未免太诡异了,她不能让他发现她这样失控的生理反应,否则,他一定会躲她得远远的,除非……他真的是个同性恋…… 第二章 不到五点,陈盛方就被风允哲从床上挖起来,因为她就住在“瞻”杂志办公室最里头的一间套房里,所以只要有人想要找她,她便必定逃不了被骚扰的命运,谁教她无依无靠只能屈居在杂志社里住呢? 第3章 不过话又说回来,杂志社位居寸土金的台北市,她能住在这里已是老天眷顾。 睡眼朦胧之际看到风允哲出现在床前,陈盛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等到他的脸不断在她眼前放大,她才不得不惊跳出来,意识到这个男人真正的存在。 “你怎么在我房里?!”她慌忙地抓起被单将自己罩住,双眸惊恐地望着他。 见陈盛方又是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风允哲再好的脾气也被她磨光了,他寒了脸,冷冷的嗓音就像冬天里的冰空气般刺骨。“放心,我不会强暴你,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会找个较成熟的男人,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风允哲的话就像一记闷雷打在陈盛方的胸口上,她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中之龙的男人会是个同性恋……他应该是个同性恋吧,否则哪有一个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到了三十四岁还不结婚的呢?甚至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被你吓一跳,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陈盛方怯怯地道,不敢看他那冷冽如冰的眼神。 她一定是惹他生气了吧?有谁会希望别人见了自己就像见了鬼一样害怕呢?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她的心啊!她是怕他,但她怕他是因为害怕把自己的心事泄漏出去……她偷偷地爱着他是个秘密,只有她一个可以知道的秘密。 他是天,而她只是天地之间的一小只蝼蚁,两人是永远也没有交集的,她早就认命了,所剩的只不过是一身的傲骨,那个不想跟他摇尾乞怜的小小自尊罢了,这是父母所预料不到的是吧。她来找他,却不告诉他她来自何方,告诉了他又如何?他会照顾她直到老死?或者,提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安置一封旧识夫妇的托付? 她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无论如何,她还是自己生存了下来,不是吗?她并没有因为没有制造风允哲而倒下去。 “我以为该感到可怜的是你,不是我”风允哲对她急于安抚他的企图心感到不解,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弄明白这小男生脑袋瓜里所想的,他从床边站起身,冷冷地道:“如果你还想在‘瞻”杂志待下去,就在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跟我出门。“ “出门?现在?去哪里?” “跑步,你的身材一点都不像个男人,需要好好锻炼锻炼。”风允哲看着依然躲在被窝里的陈盛方一眼,不耐地挑了挑眉,“动作快点,起来。” “呃,你先出去……我没穿裤子。”陈盛方胡乱编了一个谎言,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瞧见的。 “一样都是男人,怕什么?”风允哲古怪地瞅着她。 “我……不习惯,你先出去,我马上好。” 幸好,风允哲这回没有再为难她,大踏步地走出了好怕房门,她的背影才一消失在门外,陈盛方便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奔到门边将门锁上,再七手八脚地找出一套宽松松的灰色运动上衣和长裤套上,将帅气的短发用手拨了拨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笑眯眯地晃到风允哲眼前,一扫方才两人在房内独处的不安与尴尬,笑得迷人而充满阳光。 风允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率先转身离开了。 陈盛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坐上他那辆宝蓝色的积架,朝向不知名的目的地而去。一路上人车稀少,车内车外都安静得不像是她所熟悉的台湾,不过,风允哲好像很沉溺在这样平和的寂静里,她遂也安静的不说话,在晨风徐徐中睡去。 “到了,小陈。”到了目的地后,风允哲摇醒沉牌中的人儿。 风允哲的身后是一大片海洋与天空,突然的景象让陈盛方看得目眩,以为又是梦中。 “到了?你带我来海边练跑步?”陈盛方睁亮了眼,伸手推开他的身子,望向他身后无际的汪汪天海,真的不是梦。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喜悦与惊叹,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角落充填着一抹奇异的满足感,他不懂那样的感觉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但他确确实实是在她灿烂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份满足感,这对他而言是份奇特又诡谲的感觉。 “这个海滩很大,来回跑上一圈就够你受的了。”他没有说的是,这个海滩的清晨是最美的,长长的海岸线跑一趟下来,便会为那美丽的景色而流连忘返,不想回家。 “跑上一圈?”陈盛方吐吐舌头,望着海天无际,心下便生了怯意。 “是啊,就一圈,走吧!”风允哲率先开跑,海风将他的发丝吹成一道又一道美丽潇洒的孤形。 望着他的背影,陈盛方不由得恋栈地多看了一会,才缓缓地迈开步子跟上。 风允哲就像是天生属于风的,过不了多久的时间她与他的距离就间隔了一大段,而平日甚少运动的她,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脚跑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可是前头那个男人竟一点等她的意思也没有,转眼间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陈盛方望着前头的一片汪洋连天,不知不觉地便停下了脚步,任身子跌在湿漉漉的沙地上,海风突然吹得她直发抖,坐着坐着她整个人便瑟缩成一团。 想起了年幼的时候父母亲带着她到海边看海岛的情景,无端便勾起令她伤心的往事,父母亲将她一个人留在世间,转眼也过了三个年头,过去一家人甜甜蜜蜜在一块的美好时光一一在眼前掠过,像一卷倒带的影子惹得她不由得又触景伤情,不知父母在天国都还好吗?是否会担心在凡间的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 陈盛方的鼻头一阵酸楚,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她都没有哭,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反而如此脆弱无助,极需人的爱怜?也许是浩瀚天地让她更显涉小形单,才让她无端端便伤起心来吧! 抹去了脸上的泪珠,陈盛方安慰地对自己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傻瓜,哭什么呢?你已经是最幸福的女孩,至少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奇*書$网收集整理,但那又如何呢?本是两条没有交集的线,不如就让他永远当你是男儿吧!或许这样,你便可以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了。” 远远的,她看见了回头来找她的风允哲,他是那样的高大俊挺,全身的黑将他挺拔矫健的身躯映衬得更为出色夺目,像是地狱来的在使,也像至高无上的天皇,怪不了自己对他的暗恋呵!她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不会为眼前这个男人而动心动情。 但,他似乎是个没有心的男人,爱他注定要受伤害,连美丽大方的林珊都未曾例外,又何况是她这个不甚起眼的小女娃呢?在他眼中,她此刻甚至连女娃都称不上,只能是小男生,一个胡里胡涂又胆小的小男生。 自怜是她目前最不需要的。想头,陈盛方在他愈来愈靠近她的同时抹去脸上的最后一滴泪珠,阳光般的笑容重新浮上她的脸。 “我跑得慢,你先走后!没关系的。”陈盛方傻呼呼又腼腆地笑着,不明白为什么风允哲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奇特,仿佛她突然从人类变成从外太空来的外星人似的。 “快走吧!似乎要下雨了。”风允哲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地转过身往前方走着。 “嗯。”陈盛方从沙地里起身,顺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沙,跟着他的后头慢慢走着。 “我是要你来跑步,不是要你来走路的,快跑!”风允哲头也不回地闷声道。 “这人变脸的速度仿佛比天还要快……”陈盛方咕哝一声,忍住腿上的酸痛,迈开脚步往前跑去。老天真的说变就变,让风允哲给说中了,马上下起雨来,她忙不迭加快自己的脚步往前跑着,却依然看不到方才他们停放车子的地方,可以想见目的地离她所想像的距离还远了许多。 蓦地,天边高挂的一道绚丽彩虹夺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红、橙、黄、绿、蓝、靛、紫,七彩分明地在她眼前搭成一座仿佛通往天堂的彩桥,那彩桥是如此的近,近得好像只要她再往前跑一点就可以到达桥的一端,跨上那座彩桥到另一端。 她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脸,就像以前每次看到彩虹般雀跃,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充填她的心,在海上的彩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仿佛天女撒落人间的彩带幻化成一座拱桥,美丽得令她几乎不敢逼视。 “真是太美了!”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跑也跑不上眼前那座七彩拱桥,索性停了下来,也和不得落在身上与脸上的雨愈来愈大,开心得像是个第一次接到耶诞礼特的孩子。 “再美也不能当饭吃,走吧!傻瓜,再淋雨下去,你就要到医院挂急诊了。”风允哲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后,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陈盛方的头上敲了一记,脸上挂着一抹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再看一会,一会就好。”陈盛方回眸一笑,巴巴地祈求着。 这一笑,让陈盛方微微地闪了神,如果他不是早就知道眼前的陈盛方是个男人,他也许以为此刻对他扬着一张笑脸的是个天真的小女孩,一个有梦而且憧憬着梦的小女孩。 他近来真的有点莫名其妙,老是把眼前的小男生当成小女生,难道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风允哲低低地诅咒一声,温柔的神情马上换上一张不带感情的脸,“你要多看一会,就自己想办法回家。”丢下了这句话,他马上头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陈盛方一头雾水加莫名其妙,不过,她可是把他方才说的话听得非常明白,如果她不想自己走路回家,她还是快快地跟上去吧! 第4章 “一早被他胡里胡涂地拖起来,身上根本一毛钱也没有,自己回家?那她非得走回去不可,她又不是疯子。 男人都像他这样吗?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前一刻还好好的,不到一秒钟就寒着一张脸活像她欠他债不还似的。 陈盛方边追着风允哲的背影跑,边想着之前“瞻”杂志的其他四个大男人是不是也和他有同样说风说雨的毛病,可是答案还没想出来,脚却突然踩进了一个窟窿,脚踝一阵刺痛,身孜孜不倦个不稳便往地面栽了下去,头、脸及身上全都沾满了污泥及海水,她试着动了动脚踝想爬起来,但从脚踝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冒起冷汗。 雨真的愈来愈大了,而风允哲又再一次失去了踪影,他是压根儿打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他等她一会若没见到她,铁定以为她是贪恋天边的那道彩虹,绝计是不会等她的了。 老天!她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她就这样坐在地上等到有人来救她?不!她不能这样就放弃的,也许他会多等她一会,只要她试着再往前走也许他会发现她行动不便……想着,陈盛方不顾脚踝的剧痛,硬是将全身的重量移到手臂,免强地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着,大雨迷朦了她的视线,让她行进的步伐更加困难,但是愈如此,她愈得加快脚步,那风一样的男人是捉摸不定的,难保他不会真的丢下她不管。 风允哲看见她了,远远的,走路一跛一跛的身影紧抓住他的视线,一股莫名的愤怒充斥在他体内,打开车门,他大跨步地走向那身在雨中的孤单人影,脸上的一抹寒气不比风雨来得温柔多少。 “你究竟在搞什么?”走近了,他看到她脸上汩汩流下的水珠与眼中那抹释然的疲惫,也见到她发红的鼻头与眼眶,这个爱哭的男人!他忍住了接下去的指责与气焰,竟为她脸上那隐忍的痛莫名地心疼起来……该死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小男生心疼?简直是疯了。 “对不起……我的脚扭伤了,所以走得比较慢……”陈盛方怯生生地看着他,为自己三番两次惹得他发怒觉得有点不安失措,不过,她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他百得这么生气不可呢? 风允哲没有再让那无端的情绪困扰自己,虽然脸色依然冷冽,但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上车吧!回去我帮你看看。”他实在毋需生气的,小陈充其量只是他的员工,他凭什么动不动就对人家发脾气?不过,能惹他在一天之内生好几次气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小男生了,偏偏,他气的好像并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他风允哲会对自己生气,真是一个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大笑话。 陈盛方很高兴他终于还是没有把她扔下,喜孜孜地想用一只脚慢慢跳回车子去,可是才跳没几步整个人已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扛上了肩,她惊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慌忙抵在她的胸锐与他的肩背之间。 “社长,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她喉咙发干地强调着。 “不该逞强的时候不必逞强。”风允哲大跨步地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打开了车门,他并不温柔地将背上的她扔进驾驶座旁边的座位,自己则绕到另一头上车。 车子进行的速度很快,全身湿冷的陈盛方只觉全身冻得都快僵了,风允哲仿佛意识到她的冷意,悄然将车内的暖气打开,并从后座拿了一件外套丢在她身上。 “穿上,免得着凉。”他淡淡地说道。 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似的,陈盛方在心底微微叹息。 ??? “回到了杂志社的附属套房,风允哲将陈盛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先换下湿衣服,我再帮你看看脚。“ 这正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只不过看样子风允哲似乎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那教她怎么换衣服?她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他的眸子也正好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被看透的不安在她心里扩散,她不由得别开了眼道:“不必了,我的脚已经没事了。” “没事?”风允哲挑起了一道浓眉,“就为了不想在我面前换衣服就说没事,你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陈盛方尴尬地红了脸,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脚真的没事了。”她轻声说着,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真的没事了?” “嗯。”她点点头。 “那好,我想看上一期的所有稿子,你去帮我拿过来。”说着,风允哲已转身离开了房间,往外头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一离开房间,陈盛方单脚跳着去关房门,接着又七手八脚地找了一套衣服要换上,白衬衫加条牛仔裤,这个平日最轻松的穿着此刻却并不容易穿上身,脚踝的痛让她套牛仔裤时痛得冷汗直流,看来脚踝的伤比她所想像的要严重多了,不过话已经出口,再痛、再难过,她也得把稿子找到拿给风允哲。 穿好衣服后,忍着痛,陈盛方从床边站起身走向房门口,门一开,竟看见风允哲冷冷地站在她的房门口,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 “我这就要去替你拿稿子,马上好。”她心慌意乱地解释着,低下头欲闪过风允哲挡在门前的高大身躯,却依然撞到了个结实不已的肉墙,她微抬起眼看他,对上的是他一双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潭,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还有什么吩咐吗?社长。” 他为什么老拿一双复杂不已的眸子盯着她瞧?他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他对她这个“小男生”真的产生了兴趣?老天,就算她真的希望博得他的钟爱,但却绝不希望他拿她当男人来爱的。 他突然命令道:“进去床上坐好!” “嗄?”闻言,她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有问题吗?”风允哲对她的耐性实在快要用尽了,从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别扭的男人,当真是丢尽全天下男人的脸。 “我……这个……” 陈盛方这般低低怯怯的模样真是气煞了风允哲,他索性二话不说地把她抱起来丢在床上。 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让陈盛方尖叫起来,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到床的最角边,双眼惊恐地望着他说“:……风……大哥……不(奇.书.网-整.理.提.供),社长,我是个男人……” 风允哲皱起了眉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虽然你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还太小,你不能对我……那个……”陈盛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早涨得红通通的。 她该怎么说呢?说他不能碰她?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是个同性恋好让他死了这条心?老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哪个?”突然间,风允哲有点明白这个小男生在说什么了,脸上的不耐瞬间转为浓浓的戏谑。 “就是……”陈盛方的舌头都快打结了,看着他的脸不断地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平时说不出口的话,此时她敢顾不得的全说出了口,“我真的不是你的对象,以你的条件,你大可以去找比我这种乳臭未干的小男生更强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上床,大家不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你的对象,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的,真的!” 这小子是真的把他堂堂风帮大少当成同性恋了!他哪一点看起来像是个同性恋?为什么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不过,经这小子这么一提,他倒觉得逗逗这个小男生也是不错的,“你对男人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我刚好不符合你对男人的兴趣?” “我真的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怎么会对男人没兴趣?她若对男人没兴趣那才真的变成了同性恋哩! “那真是可惜,不是吗?我可是个不错的伴侣哦。” 这般公然的挑逗再次让陈盛方红了脸,为了不伤及风允哲身为男性的尊严,她还是呐呐出口道:“你知道你一定是个出色的伴侣,我想是我没那个福气,真是对不起。” “你知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风允哲的脸上泛起一抹可恶又迷人的笑容。 “我……”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非得这样打破以砂锅问到底才成?她略略气恼地瞪着他,无话可说。 风允哲迎视着她的目光,淡然一笑,蓦地伸出长臂将疏于防备的陈盛方拖到身边来,这个浍当然再次惹来她的尖叫声,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逗她的心情,卷起她的裤管,扣住受伤的那只脚踝,他以极熟练且温柔的手劲辗转揉捏着。 陈盛方白皙小巧的脚踝惹得风允哲又在不知不觉间微皱起眉心,身为一个男人,小陈的脚未免太过白皙秀气。 从风允哲掌心里传来的阵阵温热,让陈盛方的脸因害羞及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而显得益发红润粉嫩,她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温柔地将她的脚捧在大大掌心里揉捏着,敏感的脚指在他那双织长大手的抚触下变得粉红火热,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夹杂着那令人燥热的电流不断地袭来,让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终于,在最后一次强烈的刺痛感过扣,风允哲收回了放在她脚踝上的手,她微皱着眉看他走出去又走回来,手上多了一条药膏和绷带。 “上个药,休息个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瞧他如此专注地替自己治脚,陈盛方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个同性恋呢? 第5章 为什么他不能像一般正常的男人一样爱一个女人呢?如果林珊当初一开始便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她还会爱上他吗?她又是不是因为终究明白风允哲无法爱女人,所以才嫁给龙星集团的总经理荆尔轩呢? “你有没有试过去爱一个女人呢?”她突然轻轻地开口问着。 风允哲绑着绷带的手有瞬间的停顿,但不到两秒钟又继续手上未完的动作,“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不爱女人而爱男人的?”她不安地舔了舔唇。 风允哲终于绑好绷带,他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正视着她眼中的好奇异…惋惜?是吧,小陈对他是个同性恋而惋惜?可惜他无法对一个小男生证明自己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他毋需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吧。 “这是本能,就像你天生就知道自己爱女人一样的自然。”风允哲好笑地回了一句。 “这么说,你真的是……”她心里残存的一点点小小希望,都不得不因他的话而彻底的破灭了。 “动动脚,看还会不会很疼?”他看了她一眼,转移了话题。 陈盛方听话地照做了,除了紧缚的绷带让她不适外,她的脚大致而言已经不那么痛了。 “不很疼了,没想到你还会替你医脚伤。” “这是基本常识。” “对不起。”她好像又说错话了,有吗?总这,先道歉就对了,管了是不是真的有错。 “这一期杂志过几天就出刊了,联络香港总部,这次加印两万本。”他吩咐道。 “两万本?!”未免多得离谱,她想。 “有问题?”他挑挑眉,瞅着她问。 “没有。”被他一看,陈盛方又红了脸。 “没有就快去办,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午餐我会替你带回来。” “好,我马上去。” “还有……最近要多提高警觉,如果有什么人来杂志社闹事,你的答案是一概不知,叫他们直接找我就是,懂了吗?”风允哲淡淡地叮咛着。 “嗯,会有什么事吗?”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担心起他的安危。虽然她到“瞻”杂志快三年也没见过有人上门找碴,除了上回荆尔轩到主里来把桌子给击碎,不过那也是惟一的一次,不知为什么,她听他这般叮咛就隐隐觉得不安。 “你害怕?”风允哲挑起眉,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可以走,我不会留你。” 陈盛方的头摇晃得厉害,听到他赶她走,她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说完,她又羞又气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风允哲闻言一震,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微眯着眼古怪地又瞄了她一眼。 “不是就好。”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第三章 美国一高层官员与日本黑道挂勾印制伪钞的爆炸性新闻,出现在这一期的“瞻”杂志上,这引起美国与日本高层的严重关切,并对“瞻”杂志的幕后组织成员更是纷纷提高其兴趣注意。 “瞻”杂志的发行量高居各国政商界人卦新闻之冠,各种版本流通于日本、英国、法国、美国及台湾、香港等地,它的掘起与成功其来有自,归功于该杂志百分之九十九真实的独家报导,也因此,各国政商界莫不争相订阅,生怕自己的前途一个不小心就毁在这本杂志上;同时也为制敌机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更不能错过任何一期该杂志的报导,就这样短短三年,“瞻”杂志的名声已名闻国际,是各国政商界交流聚会必谈论的话题。 风允哲满意地拿着一本血红色封面的“瞻”杂志在手中翻阅,高大慵慵的身躯躺在家中宽大舒适的咖啡色牛皮座椅上,旁边的小茶几则摆着一杯冰透的柳橙汁及一束芳香四溢的野姜花。 血红色封面的设计出于他的授意,讽刺性的意味更是百分之百,他计划这一期的主题已经很久了,却一直等不适当的时机,如今,时候到了,为了挖出那个背后的贪官将伪钞集团一网打尽,适度的挑拨离间是绝对是必要的手段。 电话铃声在风允哲意料之中响起,他缓缓地拿起话筒,电话那头果真传来高凡的声音,不过这声调不若往常的温柔迷人,反而有着淡淡的不谅解与……气愤?那倒是十分难得。 “嗨,高凡,有事吗?”风允哲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高凡的语气没有高低起伏,不过这已经表示他对某事并不是很高兴。 “我能说我不知道吗?”风允哲打太极拳。 “恐怕由不得你,这回你把这样的事一公开,牵连太多人,美国政府已经进行个别清查,誓言非比‘瞻’早一步找出幕后主使人不可,你知道这事关美国的面子问题,连总统都快翻脸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自家事总算有人出面管,这些贪赃枉法的人早该除之而后快。” 终于,高凡冷了声调,“我父亲也在调查的名单上头,这都得拜你的笔所赐,你明知道他根本没有嫌疑,为什么要在杂志上多加一笔?” “那是假设,所有假设性的人都该列入以示公平,否则杂志的内容就会失之偏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又何必替你父亲操这个心呢?” “最近快要选举了。”高凡指出眼前的问题。 “顺便打打知名度不也挺好?事情真相大白后,也许会将他的政治地位推向最高峰。”风允哲仍说着风凉话。 “也有可能是降到谷底。”高凡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那你正好代父出征,否则整日闲得没事做,你觉得无聊?”风允哲端起柳橙汁喝了一口,把杯缘的柠檬片塞进嘴里,品味那酸得彻骨的味道。 “你以为你这回能没事?”高凡在电话另一头挑起了眉,“或许我该提醒你担心一下你自己。” “如果我有事,那你也脱不了关系,咱们风组织是一体的,别忘了你也有份,嘿,美国高官的儿子将自己的父亲当成嫌疑犯之一,这个新闻铁定卖座。” “良心被狗吃了。”高凡挂上电话,加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因为知道多说无益,这个风允哲根本是个冷血动物。 风允哲微笑着轻轻挂上话筒,话筒才一放上主机就震天价响起来,他不得不再次拿起电话。 “风大少,你真长舌。”王诗乔冷冷的声音不耐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如果你哪天命丧九泉,一定是因为你太长舌的缘故。” “是吗?现在你可以不必那么多话的赶紧说重点,以保住我的小命了吗?”风允哲知道王诗乔这男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有急事,几百年也等不到他一通电话,不过,这也相对的让他们之间的交谊轻松自在且随性些,省了世俗无趣的那一套。 “为了保住小陈的小命,你最好叫他搬去你家避避风头,日本黑帮最近已经准备行动要对付‘瞻’杂志了,头号对象就是台湾分部的杂志社,创办‘风’的名号让人不得不把风帮列入第一考虑。” “风帮只不过是台湾的小小帮派,日本鬼子也知道?”风允哲淡淡地扬了扬眉。 “混黑道扔哪一个不晓得你们这两个在台湾的地头蛇?再说,你家的风大小姐嫁的可是龙帮二公子,为了怕你们两帮的势力合并,大家早就在虎视眈眈地注意着你们两帮的一举一动,你想你躲得过他们的法眼吗?这回你踩了他们的痛处,痛得他们不得不大力反击,这个你会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个风老大就别混了!” “你们这些没有同胞爱的,知道我有危险还各个躲得天边远,真有你们的,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全死了没人替我收尸,那我风光一世也没什么意义了。”风允哲嘲讽似地抿嘴一笑。 “谁跟你是同胞?我是香港人,可不是台湾人。”高凡冷哼一声,“你若真有同胞爱,就不会把高凡的爹也写进杂志里头去了。” “高凡的爹是美国人,跟我不是同胞,至于高凡,他是中美混血儿,只算得上半个同胞。” “不想说就别说了,干什么扯这么老远?没事了,我挂电话了,记住把小陈接回家住,他那个人瘦瘦弱弱的,跟女孩子一样又没武功底子,放他一个人在杂志社不安全。”王诗乔叮咛地说。 “这么关心他?怎么就没听你关心一下我?我才是你的死党,我的死活倒不重要了。”风允哲佯装吃起醋来。 “有没有搞错?你跟一个小男生吃醋?拜托,你不会跟小陈两人独处了几天,也变得跟他一样娘娘腔了吧?”王诗乔厌烦地皱起眉头,担心又怀疑地问着。 “娘娘腔?这是什么鬼形容词!小陈只是长得比较女性化一点,再说,拿我跟他比,他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是你自己要跟他吃醋的,怪得了我?”简直是莫名其妙,风大少何时会在乎起自己的关心来着?真是古怪得很。 他才不是跟小陈吃醋,他只是……只是什么?风允哲沉默了半晌,也觉得自己反常,好像……好像……是不高兴诗人对小陈的特别关心,是吧?但原因呢?真是该死的见鬼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诗人,你确定小陈是个男的?”问完,连风允哲都讶异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小陈进来杂志社三年了,难道他是男、是女我们会不知道?”王诗乔觉得诡谲地问道。 “是吗?这么说你们都很确定他是个男的喽?” 第6章 “你是哪根盘不对劲?刚刚才反对我说人害娘娘腔现在竟然问起他究竟是男、是女?若让小陈听到了,他不气得哭出来才怪。” “我只是觉得他老是遮遮掩掩的。” “我就说他别扭得像个女人嘛!不过这世上像他这样别扭的男人也不少,没什么值得研究的,不过,你如何想把他变得更像男人一点,他长大了一定会感谢你的。”王诗乔闷笑着心想,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铁定又有人要下赌注,赌风帮大少风允哲是个同性恋者了,想到风允哲堂堂一个人中之龙竟被外界传成是个同性恋,唉,真不知这些人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 陈盛方无聊地站在镜子前面,拿着梳子在没有几根毛发的头上梳着,仿佛只要让她这样梳着梳着,头发就会一下子变长,人也会一下子变美似的,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自从风允哲回来杂志主后,她照镜子的时间突然变多了许多,她不禁想,女为悦己者容也无可厚非的嘛,不是吗? 杂志一出刊后的前几天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事事,说起来“瞻”真是个奇怪的杂志社,没有一堆人忙得人仰马翻,除了上回报导龙星集团接班人的新闻搞得杂志社和当时的社长林珊鸡飞狗跳之外,大家可以说是闲散得厉害,那四个分居各国的男人更是看不出来有任何忙碌的迹象,顶多在截稿前在桌上胡赶一阵,把稿子传真到香港就结束了他们的工作。 那整本的“瞻”杂志内容都是他们几个男人写出来的吗?想当然耳不是,“瞻”杂志在香港总部的职员铁定比台湾的小猫几只多得多,否则怎么会让她闲成这样,大白天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照镜子? 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风允哲却还没出现,杂志社里就只剩下她跟他两人,只要他一离开,她就被困死在杂志社动也不能动,可怜啊可怜,不过,她也没地方可去就是了属于她这种花样年华的女人该有的娱乐她一样也没尝过,三年来都被当男生看的日子只能以水深火热来形容,不过,也因为如此,她才能跟一群男仃处在一起还相安无事,可不是吗?也因为如此,她才能如此风允哲而不被他排斥在外,想来这几年被当成男生也是值得的吧! 办公室的门口突然有点动静,陈盛方忙不迭放下梳子,三步并作两步一跳一跳地走出去,原以为会见到风允哲,结果却是个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的陌生人。 “请问你有事吗?”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凭空来杂志社里冒出来的男子,面无无情地问着。 “请问这里是‘瞻’杂志吗?”男子客气有礼地问着。 “是啊,你找哪一位?” “这是风允哲先生的包裹,麻烦你代他签收一下。”男子将包裹及一张签单递给陈盛方。 “包裹?从哪寄来的?里头是什么东西?”陈盛方边签收边好奇地问着送东西来的男人。 “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送货。” “嗯,好了,谢谢你。”陈盛方将签单递还给他,笑了笑,目送他出门之后,好奇地拿着那个包裹左瞧右瞧,上头没有写寄件人的地址,也没有寄件人的电话、名字,神秘得不得了。 风允哲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陈盛方的一个小脑袋瓜子,紧紧靠在办公桌上的一个小包裹上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陈?” 陈盛方听到了风允哲的声音,慌忙地站直身子,尴尬地笑了笑,为自己被逮到偷偷摸摸的样子感到不好意思。 “社长,你来啦?” 风允哲看她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是啊,我来了,我以为你应该已经看到我了。” “啊——当然。”陈盛方红着脸,也觉得自己的话真是好笑得很。 “这个是什么?”风允哲的眼睛瞟向桌那那包不寻常的东西,眼底升起了一抹警戒。 “是快递送来的包裹,给你的。” “我的?”风允哲挑了挑眉,瞅着她瞧。 “是你的,我好奇,所以就想猜猜里头是什么东西。”她的脸更红了,他的目光让她好想马上挖个洞往里头钻。 风允哲微皱起眉头走上前去,问道:“结果你研究出是什么名常没有?” “好像是闹钟,我听到里头滴答滴答的响着,可是,怎么会有人要送你闹钟呢?” 陈盛方的话一说完,包里突然发出一串声响,这声响风允哲再熟悉不过了,他大手一抄便将陈盛方整个人搂进怀中往办公室外头迅速滚开。 陈盛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后便响起一阵巨大的声响,震得她耳膜都快要破裂,全身上下也因为被办公室里头因爆炸而震得四处纷飞的物品割得血流斑斑。 看着眼前的办公室被炸得支离破碎,风允哲的眼底泛起一抹冷意,这日本鬼子是玩真的?动作倒比他想像得快多了。 “你没事吧?”低下头看了怀中的陈盛方一眼,只见她的眼睛闪烁着无比的惊慌,仿佛被吓坏了,手上脚上也正流着血,他轻轻地放开她的身子,她却迅速地偎近他,像只受惊的兔子。 “不要离开我,我怕,我好怕啊!”她真的吓呆了,脑子只剩一片空白,看着身上四处流着血,无端的恐惧笼罩着她,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泪如雨下,“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小陈?你怎么……”风允哲微微皱着眉,对于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的感觉不是太满意……可是,他看起来好无助脆弱,让人不由得兴趣一股要他的欲望,还有,他的身子柔软得根本不像个男人。 想要保护一个男人?他真的疯了!可是这样的感觉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诡异!太诡异了!想着想头,风允哲忙不迭将陈盛方黏在他身体的身子不太温柔地推开,猛地从地上站起身,顾不得她被他一推而跌在地上。 被风允哲这样毫不怜惜地推开,陈盛方的一心顿时陷进浓浓的自苦里,她紧咬着唇,直将唇咬破了才觉疼,她瑟缩在角落里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奢望他会拿她当女孩儿般疼惜,就算他知道她是个女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他是个同性恋,不是吗?可悲的是,没想到连她是个男子身份的当下,他也不会对她特别些。 看陈盛方缩在角落可怜兮兮的模样,风允哲陡地产生了一股不该有的怜惜之情,他几近挫败地恨起自己来了,难不成在潜意识里他真的有同性恋倾向?该死的!打死他都不地相信自己真的是个同性恋,但他对眼前这个小男生的怜惜之情又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他? “回我家去吧!你全身上下都流血了,需要上点药。”小陈的皮肤比他想像得脆弱许多,想着,风允哲不由得又皱起眉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有肉来着?他竟然真的担心小陈……像在担心一个女人,像林珊一样的女人。 “不必了,流些血不要紧的。”陈盛方不看他,头埋在双腿间,闷着声音说道。 就算小陈是个女人,照他风允哲的个性也绝不会理一个连自己死活都不关心的人,他一向不求人,女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他从不对女人的任性宽贷一丝一毫,连相知多年的林珊也不例外,可是眼前这个小男生却在跟他赌气,是吧?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回去了?”风允哲挑起了一道浓眉,按捺着自己莫名升起的怒气,他在气什么?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不跟他回去,那她要去哪呢?办公室已被炸得粉碎,她所有的家当也在这场爆炸中毁之一旦,除了这个身体外,她什么都没有,比当年父母去世离她而去的时候更加凄惨,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陈盛方觉得头痛欲裂,不由得将脸埋得更深了,她心想,不抬头,就不用面对任何事了,但那岂不成了缩头乌龟?她不要风允哲将她看扁,她已经可怜了,不必再接受他那无情的嘲弄。 “你走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写着坚定与无悔。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跟我赌气是不智的。”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跟我赌气是不智的。“ “我考虑得很清楚,我不要跟你回去。” 7“所以,你的意思也包括离开‘瞻’杂志?” 她将目光垂下,再多的爱恋终将是自苦,不是吗?多待在他的身边一天,只是更增添一天的失望而已,留恋何用?是该离开了,至少走得有点尊严。 “是的。”她点点头。 风允哲有点痛心、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地瞪着她,“就因为这场爆炸,所以你害怕昨巴不得马上离开?” “是的。”随便他怎么以为都不重要了。 “你真不像个男人!那只是让自己活得更痛苦而已。”风允哲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他边走边说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改变主意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如果你真的那么害怕就回家吧!” 回家?她也想啊!只可惜她早就已经没有家,这个傻瓜还要她回家,陈盛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断涌上眼眶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酸悲苦,索性放声哭了起来。 “该死的风允哲!该死的!该死的!”她边哭边骂,想到自己耗了三年我的光阴只为在这里能贪得一点他的消息就觉得不值,这个男人连问也不问她一声有没有钱回家,就把一个人扔在这里,当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 “我有这么该死吗?” 冷冷的声调从她头上传了下来,陈盛方抬头,哭红的双眼望进风允哲那双无边无际、深潭似的眸子。 第7章 “你怎么回来了?”她幽幽地问着。 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背,连偷骂一俱也会被逮到,她伸手抹了抹颊上的泪,他的回头竟莫名地让她拟温暖起来,好像他已经对她示爱似的,令她整个人降到冰点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回升了。 “因为我的耳朵莫名其妙地发痒,知道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风允哲双手插在裤袋里,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陈盛方红着脸瞪他,然后又恨恨地别开脸去,他是回来看她笑话的吗?哦,一定是的,就像那四个风骚公子一样喜欢看人家笑话,他们是一伙的,嗜好当然差不了多远。 “骂你又如何?你要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是那种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人?” 她嘟起了嘴,口是心非道:“是啊。” “那你还敢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天,可见你的胆子也不小嘛!”风允哲冷讽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本来以为你很温柔,可是后来却发现你不是,你……” “我怎么样?”风允哲不客气地逼近她。 “没什么……”他一逼近她的气息就全乱了,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更何况要说话。 风允哲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整个人从角落里拉起,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哇哇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会痛吗?我以为你根本没事。”风允哲皮笑肉不笑地道。 “看到我痛苦你很快乐?”她怀疑地瞅着他,仿佛看到他眼中深深的关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要表现得这般无情?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以为呢?”风允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并不是真的要等她的答案,不到一秒钟的工夫,他就转过身往方才回来的方向走,手里还抓着陈盛方的手臂,“走吧!你真的太多话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小跑步气喘吁吁地追着他,被他的大手拖着连自主的权利都没有。 “回家。”风允哲淡淡地说着,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心软觉得有点生气与迷惑。 ??? “山本先生,台湾的‘瞻’杂志社已经毁了。”一名男子必恭必敬地屈着身子,向一个左脸上有一明显刀疤的男人报告着最新状况。 “很好,对方有没有什么动静?” “目前还没有,不过台湾警方对这件爆炸案十分关切,我们也成为头号被怀疑的对象。” “那又如何?日本天皇都动不了我,何况是个小小的台湾?”被称作山本的男子呵呵大笑着,不把台湾警方放在眼里,“他们要真怀疑我也没关系,我们顺便可以打打帮里的知名度,再说,他们根本一点证据也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极机密,怎么会被‘瞻’杂志社里头的人知道?” “‘瞻’杂志社创办人‘风’,应该就是风帮少主风允哲,他是个相当神秘的人物,据说一年前美国骑士堡组织被毁也是因为他带了一批人做的,结果美国最大的黑帮组织就莫名其妙在一夜之间毁了,很少人知道是他做的。” “这么说,他真的小有来头喽?”山本太郎不是很相信地又问了一次。 美国骑士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年前那桩灭门血案一直是件无头公案,传言是内部相互斗争的结果,美国政府也不是很想追究,毕竟能有人代他们除掉这么在的恶势力,当可谓求之不得。 “报告山本先生,风允哲的确不可小觑。” “让我来测验测验,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山本太郎邪邪地笑着,“他这回敢这样得罪我和美国那个狗官,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敢公敢向日本及美国政府挑战。” “山本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照着做就是了,还有美国狗官那边也提防着点,能把交易的时间提早就尽可能提早,我的耐心有限,夜长梦多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是吧?” “小的知道。” “知道最好,这事成了之后好处绝少不了你,好好干,凡事小心点、用心些,有什么消息要尽早回报,这事跟一股的不能比,出了一点差错就会要人命,美国政府可不是好惹的,不要为了一件案子就惹了一身腥,经风允哲这一搞,美国政府那边界可得更加小心留意,虽泄了底,真泄了底我也停不住你的,懂吗?” “小的知道。” “去忙吧!狗官那边也得派个牢靠的人给盯着。” “是,山本先生。”男子躬身低头地退了出去,将和室一方天地留给山本太郎独享。 日本北海道此时正是枫红遍地,满山秋意美不胜收,不过再美的影色也及不上万贯家财与呼风唤雨的威权于万一,这便是人性里最深的伉婪。 第四章 陈盛方感激地望着正替手上、脚上上着红药水的风允哲,他脸上的那份专注与用心像是在进行一场手术,又像是在对一个心爱的人,呵!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把衣服和长裤脱掉。”风允哲头也不抬地道。 “不!”陈盛方连考虑都没考虑便脱口而出,说完又觉不妥,忙补充道:“我的伤就看得到的这些了,其他的都很好。” 风允哲微微抬眼,见她眼中依然写着坚持与惊慌,当下也不勉强她,顺手便把红药水收进了急救箱。“随你,反正伤是你在痛,不是我。”说完他站起身走开。 陈盛方则有点意外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她古怪又怀疑地瞪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安,或入场他还在生她的气吧?从她跟他回来后他就一直冷泠的,连话也懒得跟她多说一句似的。 身上的血都止了,伤口也在风允哲细心的处理下不再隐隐作疼,虽然她的颈下与胸口处也被刮伤了一道血痕,不过,血已经不流了,应该不会有事,大不了趁晚上他在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急救箱拿出来自己试着上药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看到风允哲又从房内走出来,陈盛方笑咪咪地又讨好地说了一句,“社长的家真是漂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寂寞吗?” 风允哲懒得跟她解释,挑起眉道:“我爱只有一张床,今晚暂先跟我挤一挤明天我们就去香港。” 闻言,陈盛方不知该先消化哪一个讯息,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呃……不必了,我睡沙发就可以了。”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风允哲一眼,见他没说话又没什么反应,她又接着问道:“我们要去香港?”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的无措与警慎,不过脸上可是半点笑意都没有。 “我们一定要去吗?”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台湾,突然被通知明天就要去香港竟有点惶惶然的,不过,只要能和风允哲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不管再远的地方都愿意去。 “嗯。” “可是……我没有护照,明天就要去可能会有点困难。” “我们坐专机去,至于护照,我已经替你办好。” “替我办好了?这个……那个……”这怎么可能?她的身份资料她是怎么拿到的?他连她是男是女都还没搞清楚就可以帮她办护照?!这太诡异了。“你怎么替我办的?你连我的身份证字号都没有……” “总之我有我的办法,没问题的话就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 “可是……” “小陈,你的话真的太我凶。”风允哲沉了脸,不耐烦地转身走进他的房间。 陈盛方对着风允哲的背影吐吐舌,这个霸道的男人!原来他温柔的表象不是那么无情,只能怪她当时年纪才不会被他骗去了小小芳心,现在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 白色机身的专用小小客机才一停在香港赤猎角新机场的停机坪上,就有两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男子赶来替从机上下来的风允哲和陈盛方服务,风允哲一派自然,陈盛方则受宠若惊,不知眼前这贵族似的服务下究竟隐藏着我少她所不知情的事? “风少爷,王先生的专属座车已停在不远处。”男子温文有礼地对风允哲微微颔首。 “他没来?” “王先生因临时有事缠身,所以命属下先来接风少爷到酒让休息。” “这小子,我难得来一趟香港,他这主人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风允哲微笑着数落,命两个人带路。 舒适体面的宾士黑色座车彰显着主人的财势不凡,拥有专的司机与专用客机更明白表示着主人身份地位的不同凡响,陈盛方初来乍到一个只有在电影上才偶尔中以一窥其风貌的“东方之珠”香港,好奇的双眼不断追逐着窗外流动而过的广场大厦与美国橱窗。 而港岛的商业地带中环,是香港政府各主要行政机关的大本营,四处大厦林立,置地广场上方的兰桂坊在黑幕到来的那一刻,更是闪亮热闹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这就是每个人谈到眼睛就分发光发高的香港呵!原来,它是这么的美丽与热闹,不断地对每个人招着手……陈盛方在心底赞不绝口,眼睛也是闪闪发亮的。 “就在前头的皇后饭店停车,我想先去用餐。”风允哲突然吩咐司机在不远处的地方停车。 “我们要在皇后饭店用餐?”陈盛方的双眸附地从窗外的夜景移到风允哲的脸上,干净爽朗的面容下跳跃着高兴的光彩。 “你那么兴奋做什么?”风允哲莫名其妙地看了开心不已,像个孩子似的陈盛方一眼。 第8章 “我当然兴奋,皇后饭店在香港经典电影‘阿飞正传’里头出现过,我早就想要坐在和主角同样的餐椅上,喝着那里的咖啡,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可以到这里用餐的,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陈盛方闪亮的眼神与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禁让风允哲也沾染到一丝丝年轻的活力与梦想,他也曾经有梦的,梦想自己可以像《汤姆历险记》里的汤姆一样流落到一个荒岛居住,他也梦想过自己可以像《北海小英雄》一样畅游在无边无际的海洋,最后,他选择当不定的风,在现实与梦想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像小陈这样小小的梦想是应该被纵容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梦想可以如此容易而单纯。 “除了皇后饭店的咖啡,你还有什么梦想?”下了车,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风允哲突然开问道。 “我想去巴黎看巴黎铁塔,也想去续约……和一个心爱的人一起去,不然,来段美丽的邂逅也行,总之,一切都要浪漫、美美的。”陈盛方响往地说着,灵魂仿佛也跟着自己的想像飞奔到巴黎、纽约。 风允哲突然叹口气,好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瞅着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似乎生错性别了?你的梦想每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不属于男人的。” “男人的想像想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她仰头看他,对他的批评根本不在乎,她本来就是女孩,他怎么说她都行,不过,她倒希望能借这个话题多了解一下这个像风一样的男人。 “宽广而没有边际,却不是每个男人都相同,我则爱自由,像风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流浪的本身就是我的目的地。” “流浪。”她敛起了笑容,在心中苦笑着,“这是你一直没有想过娶妻生子的原因?” 他看了她一会,莞尔一笑,口中冒出的字眼让陈盛方已经灰黯的心情更加地跌进谷底。 “同性恋怎么娶妻生子?”他问。 她无言,静静地走在他身边,进了位于铜锣湾希慎道八号的皇后饭店。 皇后饭店的装潢是非常六十年代的,昏暗的灯光、泛黄的海报、废弃的旧电话亭,颇且种慵懒的颓废的气息,饭店以西餐为主,但是由于酱法的调配独树一帜,且融合中餐的精华,使牛排和一般的西餐大不相同,而最令每位顾客回味无穷的是它软绵绵的餐包和热呼呼的浓汤,因为皇后饭店还有自己的关系企业——饼店,所以面包也特别好吃。 陈盛方一进入这个复古风味独特的皇后饭店,所有的心思全让那浓浓的面包香味给吸引,肚子不文雅地咕噜咕噜响起,让她忙不迭伸手着肚子,似乎企图安抚它们在她体内的狂嚣。 “依你的梦想,我们该坐在什么坟喝咖啡?”风允哲回头看她,难得温柔地微询她的意见。 “就那儿。”陈盛方拽了一个位子,“我们真的可以去坐?” “有何不可?”风允哲笑着,正要移动脚步过去,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夹带着一身浓浓的玫瑰花香朝他席卷而来。 “允哲,我可找到你啦!”蓝雪开心地上前给了风允哲一个热情亲密的拥抱,“来香港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刚到,你怎么就能找到我?”风允哲温柔地笑着,无所谓地拥着她滑腻浑圆的腰身。 “你猜猜,是谁给我通风报信的?”蓝雪嗔道,美丽的一双翦水秋瞳妩媚地眨呀眨。 “除了闲来无事又不来接机的王公子,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真是了解他,没错,就是他要我特地来陪陪你的,这一回你待在香港多久,我就陪在你身边多久,可以吗?”她期待着他点头应允的眸子显得有点慌乱与失措,奇*書$网收集整理谁都知道风帮少主最讨厌束缚,也从不对任何一个女子特别礼遇,不知她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惹得他生她的气? 风允哲扣住蓝雪的下巴来回揉搓着,诗人那不把她送到他怀里来想必并不单纯,不过,又何妨?美人在抱的滋味已有好一阵子没有尝过,今晚他要好好要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小陈,如果方便的话,也找个美人陪陪他吧!否则他整天看着我们黏在一起不发疯才怪,如何?”风允哲若有所指地笑了笑,在蓝雪的腰际轻捏了一记。 蓝雪闻言在他怀中吃吃直笑,笑得脸都红了,转头问道:“不知道小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我……不要什么女孩,谢谢你的好意。”陈盛方差一点就说不出话来。 她一看风允哲搂着眼前这个叫蓝雪的女人就马上变得色迷迷的,不由得心里就有气,都还来不及消化一个同性恋怎么抱起女人也恁地熟练呢!这个男人竟然叫蓝雪替她找女人?她要是真答应他,那她就铁定成了今晚香港的第一个疯子。 “别别扭了,小陈,蓝雪一定能介绍个不错的女孩给你,也许你的一趟香港之行就以娶得美人归呢!”风允哲明知陈盛方不可能会答应,却故意替她出了个难题,他倒要看看一个男人可以别扭到什么程度。 陈盛方气极了,知道风允哲故意在看她笑话,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跑到方才的位子坐下来,其实她的食欲早在刚刚那个蓝雪出现时就一滴不剩了,不过,教她放弃难得一次在皇后饭店用餐的机会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小陈长得像个女人似的。”蓝雪若有所思地看了走玛旁坐下的陈盛方一眼,轻轻柔柔地对风允哲说着。 “是吗?你也这么以为?”风允哲也往陈盛方的方向看去。 “要不是你方才要我替他介绍个女孩,看他这样子,我可能会当他是个女人呢!” “看来他真的该要好好改造改造。”风允哲搂着蓝雪往陈盛方的角落走去,一坐下,就迎上她那双似乎泛着泪雾的眸子,不由得让他一惊,他不会是看错了吧?“你怎么啦?” “我肚了饿了。”突然迎视到他的目光,陈盛方慌乱地把头垂得低低的,不再让他看到她眼中那突然涌出的悲伤。 从来没想过会看到风允哲搂着一个女人亲密地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模样,现在见了,净是难过痛苦,原以为自己对他的爱可以不计结果,不奢求回报,如今才发现自己天真得可以,她心中的悲伤他当然不会懂的,懂了又如何?在他心中是不会在乎我一个或少一个女人对他爱慕的吧? “想吃什么?”风允哲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而问身边的蓝雪。 “老样子吧!就怕小陈不习惯。”她笑着讨好,想借由自己与风允哲的过去拉回或多或少已经生疏许多的情谊。 “不会的,我什么都可以吃。”陈盛方慌忙地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又忙不迭站起身,“我先上一下洗手间。”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这两个人面前,胡乱地找寻着洗手间。 找了一会,看见女生的洗手间便冲了进去,早已在她冲进洗手间之前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会哭,于是索性找个地方躲起来哭,等哭够了、哭完了再笑着脸回去大吃特吃也成,没人会发现的。 而风允哲在男生厕所找不到人,遂推开另一边厕气的门。没有预期的尖叫声,门一开,进入眼帘的是趴在洗手台边流着泪的陈盛方,她的双肩抖动得厉害,看来哭得很伤心,然而,是什么原因让她哭成这样?他不懂。 意识到身边站着一个人影,陈盛方缓缓地抬起依然落着泪的脸庞,当风允哲那张若有所思、半挑着眉的脸落进她的眼底时,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尴尬不安让她无所适从。 他怎么会出现在女厕呢?她的伤心他都看见了? “哭什么?”陈盛方背抵着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问。 他的目光让她的胸口一窒,哭花了的脸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我没哭,我只是……眼睛不舒服,所以用水冲了冲脸。”说着,她却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无奈边抹,眼眶里的泪是不配合地掉得愈凶。 “你用来冲脸的水,原来是从你的眼睛里流出来的。”风允哲冷冷地道,为她的不诚实有着淡淡的不悦,“说真话真的对你有这么困难吗?你为什么在女生厕所而不是在男生厕气?” 她地望向他,他知道了什么了吗?不会的。“这里是女生厕所?!我可能一不小心走错了,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当然是来找她的,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但现在重要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其他的并不重要。 “出去吃东西吧!”风允哲率先走了出去。 将脸抹干净,陈盛方也大步地跟在后头走进餐厅里坐下,点的菜已经上桌,那看来鲜嫩多汁的牛排还有香味四溢的酱汁令人垂涎三尺。 “看来真的很不错。”陈盛方率先动手拿刀叉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滑溜细致的口感让她不禁边吃边点头,“好吃,真的好吃,你们也快吃吧!不然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允哲,我吃点吧!吃饭了才有体力和精神办正事啊!你说是不?”蓝雪撒娇地偎了过去。 闻言,风允哲朗声大笑,眼神挑弄地看着蓝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千金小姐?”? “讨厌,别这样叫我,在你身边我可是最乖巧的小绵羊,谁希罕当什么千金小姐。” “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风允哲笑着亲吻了她的颊边一记,“可别让蓝老先生听到了,他可会生气的。” “我爸爸跟你有仇?瞧你笑起他来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 第9章 “他不让他女儿嫁我,才会跟我有仇。”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若真有心要我,也不会几年方来一次香港。”这一点蓝雪心中可是雪亮明白的,风允哲对她虽然不错,但从来不曾主动来找过她,更从来没有任何承诺,有的只是她对他的念念难忘与不舍,常常是知道他会在哪出现,她就跟到哪,幸运的是——她还没有被他拒绝过,不过,这也归功于她始终将彼此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让他有对她退让三舍的念头与理由。 爱上这样一个如风般捉摸不定的男子,是注定得放下所有身段等待的,也许,只是也许,流浪倦了,风也会有想休息的一天,仅仅希望到那个时候,她会是他最后的选择。 食之无味的感觉,陈盛方终于尝到,而苦中做乐的感觉……不提也罢!看着眼前打情骂俏的男女,她只能一迳低头猛吃东西,眼不见为净,也省得伤心。 ??? 太古广场上有一栋楼高五十,以纯白的墙面为主色,而以红色的天顶为副色的巴洛克式风格大饭店,名唤“风桥”,它的存在成了太古广场的新地标,也成了名流富商过境香港必停留休憩的所在,除了它是香港最新颖、典雅迷人的饭店名声吸引人进驻外,它的主人,全香港最有钱有势的王式财团才是让各国政商名流莫不趋之若鹜最大原因。 来到“风桥”,代表着自己卓绝的地位与品味,在此处洽商国际间的贸易往来也成了各国政商的默契,因为每个人都知道“风情”,是王氏财团王董事长的惟一公子命人所建,此人的挑剔、品味与严谨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想当然尔他名下的饭店自然有着异于凡人的要求及品味,没有任何一个有声望、有地位、有财力的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品位与要求比别人低一等,而相约在此饭店议事,也等到对客户或政商朋友的尊重及礼遇。 风允哲和陈盛方便是被王诗乔安排在“风桥”的贵宾级套房,考究的窒内陈设与名师精心设计的家具再再都彰显出经营的企图心与用心,当然,还有异于常人的挑剔。 风允哲和陈盛方被安排到相邻的两间房,两间房的中间还有一道可以互通的门,这样特别的设计,据说是要给那些无法或不愿公开恋情及婚外情的政客名流能够方便“私通”,这道暗门基本上只有少数人知情,而蓝雪之所以安排他们两人住这样的房间,最重要的是要让风允哲可以就近照顾到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陈盛方,虽说饭店的保全系统在国际间是数一数二的,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日本黑帮的势力毕竟不容小觑。 躺在柔软大床上的陈盛方,盯着顶上流线形设计的摩登天花板,及地随着微风轻拂而款款生姿的水蓝色落地窗帘,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梦中,美丽浪漫得一点都不真实。 其实她一点睡意也没有,香港的美丽让她几乎想用所有的时间去感受与体会,可是风允哲有了美人相伴后就把她丢在一边,带着蓝雪进了隔壁的房间,两个人亲密的模样让她拟一再碎成片片。 他们在房里会做些什么呢?她不是小孩,想也知道他们在房间内会做出什么事来,想着,仿佛便听到了隔壁不间断地传来笑声与尖叫声,接下来是引人想入非非的呻吟声。 陈盛方捂住双耳,又气又恼,把棉被往头上一盖,却似乎怎么也遮不去那漫天而来的男欢女爱声,风允哲压在蓝雪身上亲吻爱抚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放映着,她的心痛得连自己也承受不住。 她决定到外头透透气,主意一定,她从大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门坐电梯搭往楼下大厅,或入场,她可以一个人去太古广场逛逛街,或许,她可以到有海的地方吹吹,或许,她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待在大厅里喝喝咖啡。不过最后的想法很快的被打消了,因为她身无分文。 饭店大厅门口站着的两个服务生,他们一看见她出现,马上必恭必警地对她弯身行礼,让她尴尬不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先生要出去,需要备车吗?” 他们认识她?!老天!风允哲这个在香港的朋友可真是神通广大,她才住进这家饭店不到两个小时,连服务生见到她都认识她了,还叫她“陈先生”,那他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她微微一笑,也对对方微微欠身道:“不必了,我只是出去走走,不必备车。” “服务生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有点讶异,不过也没说什么,为她开了门后,说了一句,”祝你玩得愉快,陈先生。“ “谢谢。”她又笑了,开心得像是个马上就能飞出笼中的小鸟。 “然而,就在陈盛方的脚步才一踏出”风桥“饭店的大门不到十步的距离,黑暗中似乎等待许久的一辆黑色积架便朝她加速冲来,车灯的巨大光束照花了她的眼,她都还来不及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已被那辆车逼到角落,车子内的主人方向盘打了几圈之后又重新朝她冲来,她想往另一个方各跑去,脚步却被面上突起的硬块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往旁跌去。 路上的车流和行人目睹眼前惊险的一幕莫不放声尖叫躲避,来不及躲避的人车免不了在那部车的横冲直撞下受到波及,然而它的目标鲜明,便是此刻跌倒在路边的的东方男子。 “老天!我就快要死了!”陈盛方惊呼出声,旧伤未愈的她,这一跌更让脚踝严重挫伤,不由得令她冷汗直流,却不得不挣扎地爬起来,否则她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那辆黑色积架再次朝她冲来的同时,她忍着脚上的剧痛奋力往饭店的方向奔跑,然而她跑不了多远就听到身后一阵枪声传来,就在下一秒钟她的双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奇-書∧網,身子一软便直直往前倒去。 她觉得眼前的事物愈来愈模糊、愈来愈虚无,然后逐渐地在她眼前消失散去…… 风允哲从饭店冲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陈盛方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的一幕,他的呼吸有一刹那是停顿的,不安与忧虑让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倒在血泊上的人儿,饭店内的求护车已在旁等待,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上了救护车,目光迅速地在出事现场巡视了一圈。 附近响起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刺耳而尖锐,围观的群众也愈来愈多,那辆火速离开现场的黑色积架并没有逃过风允哲的眼。 拿起了行动电话,风允哲迅速地按了几个键,电话马上便被接起“我是风,马上把饭店的监视录影带调出来,还有马上通知警方封锁‘风桥’方圆百里的道路关卡,找出所有的黑色积架车,小陈出事了。” 第五章 在一连串的紧急急救后,陈盛方终于被推出了急诊室,在急诊室外等待的风允哲和王诗乔早已不耐地来回走动,人一被推出来,两人便忙不迭上前查看询问。 “张医生,这小子的伤不会有事吧?”王诗乔两手插在裤袋里,眉头微扬,表情严肃而认真地问着。 张医生虽然对于王诗乔称这女人为“小子”觉得有点怪异不过王大公子要怎么叫一个女人是他的事,当医生的似乎不必过问太多。 但是,人家叫“小子”,他总不能跟着叫小子吧?所以,张医生客气地道:“王先生放心,陈小姐不会有事的,只不过可能要在医院待上个把月身体才能康服。” 闻言,王诗乔挑高了眉纠正道:“张医生,这小子是先生,不是小姐。” “啊?!”张医生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可是她明明是个女人……” “女人?”王诗乔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的张医生,“他明明是个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女的?你们搞错了吧?” “错不了,王先生,刚刚护士小姐帮这位小姐换衣服,是男是女她哪有搞错的道理。” “可是……”王诗乔还是不敢相信他耳朵所听见的,陈盛方明明是个男的,从三年前第一眼看到陈盛方的时候他就没怀疑过,更何况,连他自己也没否认过自己是男的,怎么…… 风允哲若有所思地望了仍昏迷的陈盛方一眼,对于她这阵子来莫名其妙的举动终于有点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医生说眼前的“他”是个“她”,让他的心情莫名轻松不少。 “诗人,开玩笑要有个限度,小陈是男、是女岂由得你胡说?别挡住人家的路,你总不会要小陈睡在走廊吧?”风允哲微勾起嘴角,开口阻止王诗乔再和这个一头雾水的医生纠缠下去。 什么跟什么!风说他在跟医生开玩笑?!他王诗乔有这么闲吗?王诗乔古怪地瞪着风允哲,倒是没有再继续“可是”下去。 “啊!原来王先生是在跟我开玩笑?呵呵,王先生,您真的是太幽默了,太幽默了。”连这种男女的玩笑也拿来开,真是古怪的男人!张医生在心底滴咕了一声。 风允哲见王诗乔的脸都快绿了,连忙笑着拉他,“幽默大师,走吧!去看看小陈醒来了没有?” 被他拉着走的王诗乔对于风大少的举动是万万不解,“你不要一直拉着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走路。” “你既然你不是三岁三孩,怎么跟小陈相处三年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你们这几个大男人也未免太夸张了。”风允哲不客气地批评。 “我……你早知道她是个女的?” “我——不知道,不过,这是因为你们从头到尾都告诉我——她是个男的,并不是我没怀疑过,连蓝雪第一次看到她就说她像个女的。” “结果你还不是不知道! 第10章 再说,小陈每天穿着宽宽大大的衬衫加牛仔裤上班,从前、从后看都看不出有任何女性的特征,我怎么会以为她是个女人?何况,她自己也不曾否认过自己是个男人啊!这也能怪我?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多得不得了,难道我要去验明正身不成?” 风允哲见王诗乔如此义正辞严,心上也不由得觉得好笑,“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小陈是男、是女的问题,而是为什么也要假扮男生的问题,有没有查过她的家庭背景?” “她的背景没问题,父亲陈正国,母亲古娟娟,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她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双双死于三年前的一场车祸。”王诗乔的头脑就像电脑一样。 闻言,风允哲的眸子闪了闪,“你说她的父亲是陈正国?” “是啊,没错,有问题吗?”王诗乔在风允哲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异样的流光,但他却不明白那是什么。 “没问题。”风允哲眸光微敛,问起了那部黑色积架,“那部车查到车主是谁了没有?” “黑狗。” “黑狗?雷英鸿的死头对头?他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风允哲的眼眯,闪着一抹危险的光芒。 “前几天,据说有高官保释。” “高官?不会刚好是美国的高官吧?” “宾果!不过,不知道是哪一位高官,那似乎是美国的机密资料。”王诗乔有点惋惜地道。 “既是美国的机密资料,就叫高凡去查,这是一条对我们非常有利的线索。”风允哲微眯着眼。 黑帮五霸老大雷英鸿的死对头被放出来了,这是个大消息,非得通知龙帮兄弟不可,这样,黑狗那头自然有人可以帮他对付。 “高凡又要乘机a我一顿了。” “另外,日本黑帮那方面,联络小傅,把他们的的总部给炸了。” “会不会太狠了一点?不怕他们找麻烦?”王诗乔嘴巴这么说,可表情一点惋惜之意也没有,十分幸灾乐祸。 “他已经找上门来,风组织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我会让他们知道惹上我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那场差一点把陈盛方炸成片片的炸弹包裹,网想到不久前在太古广场的枪击,风允哲温柔的眸子在瞬间转为阴沉森冷,不管是日本黑帮还是那美国狗官,他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嘿,风大少难得发飙哦!不会是心疼小陈妹妹三番两次差点一命呜呼吧?” “小陈妹妹?亏你叫得出来!她既然不希望我们知道她是个女的,就暂且假装不知情,我倒想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很怀疑她能搞出什么名堂。”王诗乔微笑着,一点也没把陈盛方那一丁点个头的女人放在眼里,当然,他自然也无法了解风允哲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慎重其事。 小陈是男、是女对他而言是一点都没有意义,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他压根儿就排斥到底。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把人家当成男的相处了三年,已经产生的感情也收不回来,勉强,只是勉强,也该把这个自己一向不怎么喜欢的女生类型当作自己的小小朋友,如此,也不能被称做孤僻不衙群了吧? ??? 在浓浓的医院药水味里,陈盛方悠悠醒转,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一切一切触目所及都是白色的,她的脑子却是一片混沌,刹那间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护士刚好推开门是来,看到床上的她已经醒转,微笑地对她点点头道:“陈小姐感觉怎么样?伤口还会痛吗?” 乍然听到自己被唤小姐的陈盛方有点不能适应,低头看着身上被换上医院病人所穿的衣服,焦急突然浮上了她的眼眸。“护士小姐,我怎么了?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忘了?昨晚你被不知名的歹徒枪伤,送进急诊室好几个小时,幸好两条腿都保住了,送你来的人是一个大帅哥,姓风,不是你的男朋友吗?”说到这个风姓大帅哥,护士的眼睛亮了亮,笑得更柔更媚了,“他可真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彬彬有礼的男人了,他对你一定很好吧?” “嗄!”是风允哲送她来的?那他也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呃,他是个很好的人,请问……是谁帮我换下衣服的。” “我啊!难不成你以为是你男朋友替你换的”“护士笑眯了眼,打趣道:”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也许可以请他代劳也不一定。“ “万万不可,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陈盛方苦涩地说。 “有这样帅的普通朋友也不错啊!他昨天在急诊室外头可紧张得不得了呢!王先生也来了,你也认识王先生吧?” “王先生?”陈盛方一头雾水。 “是啊,王氏集团的公子啊!他是香港最有钱的单身贵族哩!每个人都认识他。”他也是每个香港女孩眼中的最佳金龟婿,护士小姐在心里暗暗地补了一句。 “是吗?我不认识他。”这个护士小姐所说的人,她是一点也没有印象的,她哪来那个命去认识香港最有钱的公子? “小陈,你醒啦?”进门的正是王诗乔,手上提着一篮水果,脸上表情则似笑非笑,“好一点了吗?这水果是给你吃的。” “王诗乔?!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盛方讶异地看着来人,压根也没想到会在香港遇见王诗乔,他也刚好来香港玩吗? “王先生,你来了。”护士小姐笑了笑,转向陈盛方道:“你也真是的,还骗我说你不认识王先生,怎么?难不成他才是你的心上人?[奇qisuu.书]怕我要你介绍?” 陈盛方闻言马上红了脸,接口也不是不接口也不是,倒是王诗乔好心地解了她的围。 “护士小姐别开玩笑了,两个男人怎么会是彼此的心上人呢?那我们不变成同性恋了?说出动我的身价可是会大大下跌的。” “可是她……”护士正想说陈盛方是个女人又不是男人,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王诗乔给拉出了房门。 “对了,我忘了,张医生有急事找你,我带你去找他。” 就这样,王诗乔把护士小姐给带出门,再三叮咛她不得当着陈盛方的面在任何人面前说她是个女人,也不能让陈盛方知道他们几个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护士小姐虽然不解其中缘由,但王诗乔说什么,她岂敢不从?她又不是不想在香港混下去了。 王诗乔的前脚一离开,风允哲后脚就跨了进来,陈盛方望着他朝自己走来,不由自主就红了脸。 “怎么?不认识我了?”风允哲温柔地笑着,在她的床边坐下来。看她一见他便满脸通红,心上竟注流过一抹奇特的感觉。 “怎么会呢?我是伤了脚,又不是伤了脑。”陈盛方低低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风允哲看她的眼神甚为奇异,跟往常有那么一点不同,王诗乔都还不知道她是女的,那风允哲也应该还不知情才是…… “昨晚你为什么会在外头?”风允哲突然沉了脸问。 “我睡不着,所以想出去走走。” “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要到处乱跑吗?要出去之前,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如果你不是在饭店门口出事而是在别的地方出事,那我怎么找得到你?”风允哲不悦地指责道。 “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说着,她不禁鼻头一酸,泪意不断地往上冒。想到昨晚那辆车拼命往自己冲来景象,陈盛方此刻想起都馀悸犹存、历历在目,不由得全身一阵颤抖,下意识把身子缩成一团。 见状,风允哲不禁在心里叹一口气,伸手将她颤抖的身躯拥进自己宽大的怀里,这一次,他不再抗拒她身上的柔软带给他的奇异感受,因为她是个女人,百分之百的女人,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心动是无可厚非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别哭了,没事了。”感觉到她的颤抖愈来愈烈,他的拥抱也愈来愈紧,温柔性感的嗓音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让怀里的她深深震颤,情不自禁更往他怀中偎去。 这是一个宽广温柔的臂湾,有着最强壮的依靠与最令人放心的胸膛,她曾经不止一次梦想过能这样静静地靠在他怀中,只要一下就好,没想到她的心愿在此刻不经意地达成了。 缓缓流下泪来,在他怀中静静地微笑,这辈子这样就足够,真的,这样就足够。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抱在一起成何体统啊?”王诗乔不知何时又在房里冒了出来,神情暖昧地望了正搂着陈盛方的风允哲一眼。 陈盛方闻言,慌忙地从风允哲的怀里起身,泪痕斑斑的脸还残挂着泪珠,“我只是借风大哥的肩靠一下,你不要胡说。” “风大哥?怎么就不间听你喊我一声王大哥?”王诗乔是打定主意跟她耗到底了,没办法,闲来无事找人抬杆一直是他王诗乔改不了的坏习惯。 “你要我喊你王大哥也成。”陈盛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静静地不再说话。 “别再烦小陈了,她受了这么生蝗伤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让好好睡一觉。”风允哲示意王诗乔一块离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风大少,你的行径很诡异哦!”一走出门,王诗乔就着眉若有所思地望着风允哲,“她是个女人,你别忘了,你不会希望她跟林珊一样对你死心塌地又得不到所爱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11章 风允哲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大踏步地往一旁医院附属的小池行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王诗乔跟上前去。 “真可惜,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王公子在说什么。”风允哲一点都不想跟王诗乔谈论他跟陈盛方两人之间的话题,他与陈盛方两家人的渊源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明白的,而他也不打算解释。 “风,你真是不干脆!”王诗乔不耐地扫了他一眼,“你不会看上那个黄毛丫头了吧?她才二十二岁,你已经三十四岁了。” 他的年纪还用得着诗人来提醒他?这真是太可笑了。 “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几岁,小子。”风允哲淡笑着,点上一根在徐风中吞吐起来,“说说当初你们为什么么录用小陈,她当时才十九岁吧?对于这样一个‘小男生’,你们是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用她?” “嗄?这个……”这一间可问到他的痛楚了,王诗乔干笑几声才道:“你也知道林珊需要一个助手,女生使不上力,男生嘛……小陈个子小、年纪小,人又斯文秀气,刚好符合我们的理想条件,所以……” “你们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杜绝任何男人对林珊的骚扰,真是让我感动不已,要是林珊知道一定会更加感动,你说是吧?”王诗乔好笑地瞅着眼前这个被他一说而红了脸的男人。 没想到他们几个对林珊还真是情有独钟,难得有一致的眼光将宠爱集于林珊一身,似乎可以想见小陈当初在社里的生活可能不太好过,有这几个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这个惟一可以一天到晚黏在林珊身边的“男生”可不就成了“公敌”。 “可就没想到便宜了那个荆尔轩。”想到此,王诗乔又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好啦!你要真是对林珊有情有爱,也不会三年来一点行动也没有了,不是吗?别拿林珊当你没有女人的挡箭牌。”风允哲一语中的,直挑王诗乔的弱点,让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不跟你胡扯了,我来是要告诉你对方有行动了。” 风允哲挑着眉问:“喔?哪个狗官?” “这你就要问黑帮五霸啦!那狗官假公济私要黑帮五霸帮他去日本黑帮夺取模版,黑帮五霸已经接手了,可能还被朦在鼓里。”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知情,黑帮五霸与美国政府的交情匪浅,若有人存心假借职务之使利用他们也是非常容易的事,黑帮五霸既然会不问目的就接手,幕后主使者也不难查出来是谁了,监督密斯,不要错过任何一条线索,至于模版……帮我联络风组织成员,我们得比黑帮五霸早一步得手。” 王诗乔眉一扬、眼一抬,顿时明白风允哲的用意,“你想嫁祸黑帮五霸?” “黑帮五霸势力庞大,有他们转移日本黑帮的注意力我们也比较好办事,而在美国狗官那一头,黑帮五霸无法交差铁定被误会成监守自盗,届时两方人马的焦点全都在黑帮五霸身上,散发狗官找黑帮五霸夺取模版一事,日本黑帮与美国狗官的冲突猜忌将会愈演愈烈,让他们两方自相残杀,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主使者手到擒来。” “或者是送上西天?”王诗乔笑道,不得不佩服风允哲的作战计谋。 “那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的要务在于取得第一手独家报导。”风允哲微笑地往空中吐了一口烟圈。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我负责任啊!哪像你们几个,我一回来人都往外分飞去了。”风允哲好笑地瞅着王诗乔。 “嘿,公平点,我可是你身边的小小跟班,没有我,你以为光靠你自己能成得了什么在事?” “是啊,没有你,这世上就没有风组织了。”风允哲顺水推舟地说。 “你明白最好。” 风允哲微笑着,要捧人就直接捧上西天,反正又不必花他一毛钱,只管开口便成。 ??? 陈盛方百般无聊地瞪着医院里的天花板,脚上的伤虽然已经不会痛了,但医生还是千嘱咐、万嘱咐要她不要急着出院,因为乱动的后果可能是让容易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所以她只好无聊地待在病房里数着跳栏杆的小绵羊。 风大哥已经好几天没来看她了,就连王诗乔也没来,让她的心简直没有一刻是真的放下,前阵子是炸弹,前几天自己又才被车子逼撞、射伤两脚,这一连串的意餐后头一定隐含着许多她不知情的危机在内,只是风大哥不告诉她,她也不多问,但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与迷惑却又不是她可以忽略的焦躁情绪,每次房门一开,她都以为会是他,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早让她放弃,现在就算有人把她的房门冲开,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房门被敲了两声然后推开了,随着门开、门关,一阵百花香味扑鼻而来,让陈盛方不得不转头看向来人是何方神圣,然而这个仿佛将全世界的花香都喷在身上的女人她不以为会是她的朋友。 “嗨,小陈,我来看你了,我听允哲说你出了车祸,便赶紧来看你,现在没事了吧?好些了吗?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蓝雪温柔地笑问着,眼里的关心倒是丝毫没有虚伪。 “好多了,谢谢你,蓝小姐。” “叫我蓝雪就好,允哲都是这样叫我的,你也可以这样叫。”蓝雪热络地说着,放下手边的水果,在篮里取了个萍果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我削萍果给你吃吧,你一个人在医院里一定很无聊,有我在还有一个人可以了聊聊,你说对不?” 陈盛方微微一笑,对蓝雪的殷勤温柔尴尬无比,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突然对她这么慈善亲切,心上无端地感到不安。 “蓝小姐想跟我聊什么?”她还是决定叫蓝雪蓝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叫蓝雪叫不出口。想到这个女人这几天可能都一直在风大哥身边,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不是说好叫我的吗?你怎么这么见外?算了,不管叫什么都好,先把这萍果给吃了,看好不好吃?嗯?”蓝雪将削好的萍果递给陈盛方。 陈盛方只好接过,对她说了声谢。 “允哲这两天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人,就连那个王诗乔也失踪了,你他们上哪去了吗?” 陈盛方边咬着萍果边摇头,“他们也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我这里了,我也正想头他们呢。” 蓝雪的眼中摆明着浓浓的失望,不过,她还是笑得温柔可人,“是这样子啊,他们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把你一个病人留在医院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呢!难不成真有这么忙,忙得连看你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被她这么一说,陈盛方也笑得苦涩,“也许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我一到香港就受伤住院,反而连累了大空,真是过意不去。” “你真的好几天没见着他们了?”见陈盛方再一次点点头,蓝雪反倒过来安慰道:“没关系,这两天见到允哲我会念念他,叫他一定来看你。” 陈盛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问道:“看样子你跟风大哥很熟,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是啊,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在一起很久了,只是他这个人像风一样,没有任何俑留住他的人,我能留住他的心就算是不错了,允哲待女人一向很温柔,对我更是没话说,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定下来的一天。” “你在等他?”陈盛方不禁问。 蓝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笑叹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我爱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风大哥一定也是爱你的吧?”陈盛方试探性地问道,却是捧着自己的真心随时准备摔碎得惶惶然。 “他当然是爱我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决定安定下来,他娶的女人也不一定是我。”蓝雪肯定地说。 心,碎了。陈盛方难过地想着,蓝雪能如此肯定风大哥要娶也一定会娶她,自然有支持她如此深具信心的理由,那么,自己的真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苦笑着,“我曾经以为风大哥是个同性恋呢!” 蓝雪讶异地挑高了眉,“同性恋?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见过他跟任何女人出双入对啊!除了林珊,就是你。了但风大哥对林珊没有爱情。” 听到林珊这个名字就像有人用针刺了蓝雪的胸口一下,是那么的疼与难受,曾经,她嫉妒林珊嫉妒得发狂,小陈却告诉她允哲对林珊没有爱情?是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爱情?那她当时的失恋又算什么? “他对林珊真的没有爱情?”蓝雪幽幽地问着。 “如果有,他会眼睁睁让她嫁给荆尔轩吗?林珊亲口对我说过风大哥对她没有爱情。”她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直到听一有关风允哲是个同性恋的传言,她的梦又再次的碎了。 而今,蓝雪的出现又代表着什么呢?陈盛方心中想辩,原来风大哥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心中早有所属,不愿四处拈花惹草罢了。 第六章 日本黑帮在一夜之间变得人仰马翻,沸沸腾腾的情景使得众人恍若热锅上的蚂蚁,掌权者山本太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你们这些饭桶!只有五个人就可以从你们眼前把东西带走?你们在帮里是混假的啊?亏你们还是上等的武者,连看顾个东西都可以弄丢,你们真是饭桶!真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山本先生,这五个人应该是黑帮五霸,道上的人都知道黑帮五霸动员时都是五个人到齐的,而且这五个人的身手高超,不到片刻的工夫就把我们的东西给夺走了,每个人一式黑衣蒙面,连人都没看仔细……” “不要说了! 第12章 我不要再听你们说任何一废话,更不想听你们说那五个人有多么神奇,马上把人给我找出来,全杀了!东西一件粒也不能少,听到了没有?” “是的,山本先生,我们一定会马上把东西给夺回来,不过据传闻……”说话者欲言又止的模样已让山本太郎十分不耐。 他高高地挑起眉问:“又是什么事了?” “据探子回报,美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曾经在日前召集黑帮五霸到宅第会面达一刻钟之久。” “你的意思是夺取模版是那官员的旨意?”经部属这么一说,山本太郎也突然把一切事情连贯了,“他不满我们抬高售价,所以先答应我们的要求,再假公济私请黑帮五霸出面帮他夺取模版,让我们把矛头针对黑帮五霸,自乱阵脚?” “这个可能性极大,山本先生,否则美国那方面也不会一拖再拖,筹措资金恐怕只是个借口,那高官财大势大,万不可能有这么久还无法筹全的道理,这其中必定有诈。” “既然认定有诈,你怎么不早说?”山本太郎火大地看着这个放马后炮的部属。 “小的才疏学浅,不敢贸然提出。”那人被山本太郎一吼,吓得头低低的不敢再抬起来。 山本太郎瞅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良久才道:“既然这个买卖谈不拢,人也不必留了,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买主再找就是,可千万不能留下他挡我们的财路。” “山本先生的意思是……” “把那官员杀了!” ??? 当陈盛方的病房一下子挤进四个又高又帅的大男人,全医院的护士几乎也都挤破头地想挤进陈盛方这间病房里沾沾光,不过,她们的雀跃之情可一点也没有感染到陈盛方,她盼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就算现在有人要送她一栋别墅也不会让她感到开心。 这四个风靡医院护士的大帅哥不是别人,正是她“瞻”杂志社的同事——那四个风骚公子,王诗乔、傅元骏、石兆中和高凡。 “小陈,你看到我们好像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怎么?才短短半个多月不见,你就把我们给忘了啦?”石兆中上前胡乱地摸了摸陈盛方的头,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具有野性豪情。 陈盛方被石兆中的手摸得发昏,牵强的笑挂在脸庞,“怎么会忘得了你们?只是有点意外你们全都在同个时间出现罢了。” “是啊,偏偏少了一个社长。”王诗乔意有所指道。 高凡与傅元骏皆若有所思地望了王诗乔一眼,不明白他何以口出此言,而且看样子还是特别说给陈盛方听的,两人莫名所以地对视了一眼,都不打算开腔接话。 石兆中拿出烟来,双唇一抿含在口中,浓眉大眼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模样煞是迷人万分。 “诗人,你什么时候变成风允哲的跟班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石兆中微感好笑地糗他。 “不是我,是某人对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以为我是gay?就算是,恋上的也不会是风。” 石兆中不解地问:“那会是谁?” “当然是像我自己这样的男人。”王诗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真是自恋得可以。”石兆中朗笑,大大地摇着头。 “深有同感。”高凡微笑道。 “自恋的人通常也是自卑的。”傅元骏突然冒出了一句。 王诗乔不悦地挑眉,“嘿,你们几个不会是嫉妒我?” “你有什么好值得我们嫉妒的?”石兆中不以为然地瞅了他一眼,叨着烟的模样甚是潇洒。 陈盛方见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把她这个病人当一回事似的,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在社里的地位从一开始便无法与林珊的受宠相提并论,就算她生病也不例外。 风大哥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反而是这几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跑来医院凑热闹?陈盛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被他们几个吵得头疼得厉害,也懒得听他们几个在嘀嘀咕咕什么了,不过,当“风”这个字一出现时,她的神经却会异常敏感地感应到,耳朵不由得便竖个老高,想仔细听他们几个究竟在说些什么。 “风那小子最近和蓝丫头走得很近,是不是好事将近了?”高凡优雅地将背靠在窗棂边,笑得一脸温柔。 “嘿,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风的事了。”王诗乔若有所指道。 高凡当然不会不明白王诗乔的意思,他浅笑一声,接腔道:“我若是真那么没有气度和风度,早被你们几个气得上西天朝拜不知道几次了。” 傅元骏冷冷一笑,对高凡的指桑骂槐可一点也不欣赏,不过他一向不多话,所以也没说什么。 不过王诗乔可不是好惹的,他眉一挑、眼一瞪,俊逸的脸蓦地染上一抹微愠。“高凡先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石兆中笑声朗朗,忙不迭点头,“看来他还是被风气得失去了应有的风度,骂人都不带脏字起来,去你的,身为一个大男人,你骂人就不能干脆点吗?” 石兆中脏字一出口,王诗乔的眉挑得更高了,他最恨一些粗俗粗鄙之人,听这些秽言也好像会减了他的品味,让他极度不能忍受。 “说话文雅点,石头。”他挑剔道。 “看吧!不是我一个人不像男人,有男人更像是女人。”高凡一反平常的温柔,不客气地反击道。 “高凡!”王诗乔火了。 “你们有完没完?讨论个女人也可以扯到几千里远。”傅元骏不耐地扯了扯嘴角,进入正题,“风什么时候才会到?再不来我要先走了。” “我这不就来了吗?瞧你们几个把这里当成什么?我是要你们来看我们的小病人的,不是叫你们到这里来聊天的。”风允哲像样无声无息地飘进房(奇.书.网-整.理.提.供),若有似无地先望了床上的陈盛方一眼,才把目光转向或坐、或站、或倚在窗边的几个死党。 “我们的小病人一点事也没有,好得可以马上出院了,对不?小陈。”石兆中正坐在陈盛方的床边,说着,又去揉她的头发。 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自从摸过陈盛方的头之后,这个动作几乎已经愈来愈习惯成自然。没办法,谁教小陈的头发柔软又滑溜,触感极佳,很少男生的头发能像小陈的一样软,像婴孩一样。 风允哲见到石兆中与陈盛方那副亲密不已的模样,心上竟莫名地感到不悦起来,不着痕迹地走到床边,他的一双大手探上了陈盛方的额头,“你头疼吗?有没有叫医生看看?” “头疼?”王诗乔扯高了嘴角,笑道:“咱们小陈是脚受枪伤,又不是感冒发烧,怎么会头疼?我看是你的心在疼吧?” 风允哲给了这多嘴又多事的男人严厉一眼,暗示他少说话,王诗乔闭嘴了,不过脸上那副莫测高深的笑可是让在场的其他三位男士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他们应该知道却又还不知情的事在进行着? 王诗乔这么一说,让陈盛方的心蓦地敲锣打鼓起来,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风大哥对她心疼?这太荒谬了!在风大哥眼中,她可是男生,一个大男人对小男生心疼,这意谓着什么是非常明显的,这个“诗人”一定是在开玩笑。 “是有一点疼,大概是感冒了。”陈盛方火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风允哲的手掌温暖又温柔,像通了电似的,他的手才碰了她的额头那么一下下,就让她整个人燥热不已。 “真的感冒头疼?”这回换石兆中皱眉头,他伸手也要去探陈盛方的额头,却让风允哲不着痕迹地给挡开了,先行将的头揽进自己怀里。 “先睡一会,我找医生业帮你看看。”风允哲也不管其他四个大男人对他的举动全都投以非常高度的关注,他微微一笑,对他们眼中的惊愕全都视若无睹,轻声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去帮小陈请医生过来一趟?” 王诗乔怪异地望了风允哲一眼,率先起身离去,“我去吧!这里也只有我知道医生是谁。” “我们都去看看吧!这里的空气似乎有点稀薄,病人的氧气都被我们几个抢光了,难怪会关疼。”石兆中想笑又不敢笑,说这话时人早已早背过身往门口移去高凡与傅元骏也随后跟上,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突然间整个静了下来,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明明白白。 这样静寂的气氛让陈盛方极度不安,尤其此刻自己的头还被风允哲揽在怀中,老天!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风大哥会像搂一个女人一样地搂她? 她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企图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然而这点小小的企图能逃过他风允哲的法眼?他将她搂得更紧,灼热的体温隔着她身上的单薄衣物传到了她的传内。 她的胸脯此刻正若有似无地抵着风允哲的胸膛,面红耳热加焦灼恐慌让她整个人忙不迭从他怀中弹跳开来,也顾不得会被猜疑、误会什么的,使劲把他的手臂从她身上推开。 风允哲马上挑起了眉,没有再将手移到她身上,只是用一双深邃难解的眼神紧紧地瞅着她,明知故问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脸色已经红到耳背上头了,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略微敞开的衣衫,她只有拼命地摇头再摇头,“没……没什么不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热……你这样抱着我,让我觉得有点热,所以……”话蓦地打住了,她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又想到方才自己一连串有点暖昧又加语焉不详的话……老天! 第13章 她究竟在干什么?! “怎么不说下去?”他甚感兴味地望着她娇红的一张脸,为她身为女儿身而感到一抹庆幸,因为此刻的她美得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拥她入怀,然后深深地吻她,直到她全身散发着玫瑰般的色泽方休。 想着,风允哲不由得自嘲,他像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似的,竟在医院里想要抱一个看起来像个小男生的女人,他究竟是怎么了?仿佛知道她是陈正国之女后,对她益发地另眼相看了,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自己如此?他一时竟理不明白。 “我……头疼。”她是真的头疼,从那几个风骚男人进她的病房之后她就开始头疼,她不知道风允哲是如何发现的,但此刻她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为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感到慌乱,不安和恐惧。 “医生马上就来了。”风允哲的眸光冷了下来,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看着香港的璀璨夜景。 他背对着陈盛方的背影显得孤傲冷漠,像遗世独立的无情人,她的心莫名地感到一抹悲凉与凄楚,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发怔,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年冬天,她十三岁。 父母亲不知为了什么正在大厅里争执着,声音很大但却听不清,一向和睦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怒目相向,平日温婉的母亲到后来更是声泪俱下,接着,是两人沉默地对峙,然后,一个高大英挺、身着黑色迳装的神秘男子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母亲转身回房,独留父亲一个人在大厅。 而她就躲在房里的门缝中窥看,她听不清他们之间的交谈,但她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一身黑的神秘男子,他看来很年轻,有点倨傲、有点冷漠,噙着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深深迷惑了她。 他没有留在她家太久,大概二十几分钟吧,他微笑着离开了,父亲则必恭必敬地领着他出门,她从房内跑了出来,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父亲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过身,看到她,父亲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怔怔地望了她半晌。 “怎么了,爸?”陈盛方笑着看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种有点惶恐的眼神望着她。 “你出来很久了?” “我看到客人走了才出来的。” “喔。”父亲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是谁呢?长得好帅!”她拉住父亲的手笑问着。 “小女孩懂什么帅不帅的。”父亲笑着直摇头,拍拍她的手背,“他叫风允哲,他的父亲风传和爸是老朋友了,他是代他父亲来看看我们的。” “风允哲。”她在心里念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后来跑到房里把他的名字写在日记本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忘记,然而,这似乎只是自己多虑了,因为从那一刻开始,风允哲的名字就像印在她的心底的,再也忘不了。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多前,也就是她父母亲双双出车祸死去前的几个月,想到此,又是令她黯然神伤。 这时,张医生走进病房,一贯的温文微笑挂在嘴角,见到风允哲在场微微地对他点点头,然后便走向躺在床上的陈盛方。“听王先生说你头疼?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她的头愈来愈疼子,你得仔细替她瞧瞧。”风允哲远远地站在一旁说着,两手交叉在胸前。 “是的,风先生。”张医生抓过陈盛方的手把了一会脉,再拿听筒听了一会她的心音,接着叫她张开喉咙查看,又请护士替她量了一会体温,才道:“陈……是感冒,所以有点发烧,我开个退烧药给她,再让她多喝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谢谢你,医生,陈盛方微笑地对医生点点头,虽然这医生从头到尾都是在跟风允哲说话,不是她。 “不必客气,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她会有什么问题吗”“风允哲突然挑起了一道浓眉望着张医生。 “呃,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张医生被风允哲这么严厉一问,忙掏出手帕擦着莫名其妙流下的汗珠。些有钱有势的人总是难搞,除了对他们的病人要倍加关照、小心翼翼,连病人的性别还要配合要求的连提都不能提,真是动辄得咎,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差事丢给别人做。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谢谢你了。”风允哲下了逐客令。 等张医生忙不迭逃开她的病房,陈盛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吓坏?你以为每个男人的胆子都像你这么小?”风允哲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他走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双眸则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看她慌乱不已的眼神,看她小巧挺立的鼻尖、微微开启的红唇及那抹只要他一靠近就会浮现在她脸上的酡红,怎么看她都是个小巧迷人的可人儿,他们几个怎么能把她当成男人这么多年? “风大哥……”她被他看得甚不自在,微烫的发烧此刻可能已经转为高烧不退了吧?她吞了几口唾液,他这般近距离地瞧着她,可把她的心都吓得快从体内蹦出来了。 “什么?”他修长的指砂流连在她圆润的下巴爱抚着。 她为他这样的举动吓得无面人色,他看来像是要吻她,吻她?老天!不会吧?这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抓疼了我。”陈盛方伸手想拨开风允哲扣在她下颚的手,未料,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便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惊呼一声,下意识要躲开,却一把被他拉进怀中。 “我想吻你。”风允哲淡淡地从口里吐出几个字,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眼睛则危险地眯了起来。 “嗄?”她是不是听错了?她说要吻她?他疯了不成?“风大哥,你不可以这样的……” “不可以?为什么?”她的脸凑近她。 “我是男生啊!你怎么可以吻一个男生……”她着急地解释,伸出另一只手去挡在她与他之间。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男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男生。”陈盛方笑得性感惑人,存心逗弄她,看着着急、发慌。 “你忘了蓝姐姐?你爱她的不是吗?你爱的明明是女人,又怎么会想要……想要……” “想要吻你?”风允哲朗朗大笑,一个吻出其不意便落在陈盛方的唇边,他原本只是想要逗弄她,然而当他的唇碰触到她那两片抖颤的柔软,逗弄的心情霎时被他丢到九霄云外,舌尖自禁温柔地挑弄她的贝齿,深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尖交缠不休。 陈盛方由原本的震惊、不敢相信,到后来的不由自主、浑然忘我,已彻彻底底地让她忘了一切一切,只贪恋着他吻着她的柔软甜蜜,任体内一道又一道强烈的电流奔窜不已,直至自己娇喘连连、全身虚软得像水一般瘫在他的怀中。 “你的唇瓣一点都不比蓝雪逊色啊!”风允哲笑着在她耳畔低喃,明显地感到怀中虚软的身子一僵,他大笑着放开了她,“现在你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很激情了吧?” 被他放开的身子虚弱无力地倚在枕边,她幽怨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她的心再一次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她究竟在奢望什么呢?奢望他抱着她的时候是以一个抱女人的心来抱她?他如此轻易地便将她的初吻拿来跟另一个跟他亲密的女人比较,可不知有多么伤她的心呵! 两个男人之间的激情?她一点也不觉这样的话题值得他如此开怀大笑,他是存心戏弄她的吧,戏弄她的无知、戏弄她的生涩、戏弄她的纯真。 可恶的男人!真真的可恶! “我可不这么认为。”陈盛方冷冷地从齿缝间迸出了一句。 “不认为?你刚刚的表现可不像你口中所说的冷淡。”他再次攫住她的下颚,逼她不得不看着他,“告诉我,你刚刚的感觉如何?” 她幽幽的眸子对上他闪烁着邪恶与危险的双眸,避也避不开的结果是眼眶逐渐涌出了泪雾,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戏弄她,非要她承认她对他的吻毫无招架抵抗的能力?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呕心。”她轻轻地回答。 风允哲扣在她下颚的手蓦地使力,下巴瞬间疼不已,惹得她含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成串成串掉了下来。 “呕心?这就是你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体内有股隐藏的怒气正在酝酿,他冷冷地笑着,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便听上了她的唇,她的顽强抵抗在他强壮的臂弯下根本徒劳无功,他的两只手臂将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上,她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陈盛方惊惧地挣扎蠕动着,此刻冷绝的风允哲让她陌生而害怕,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他就是一点放开她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对她的抵抗非常乐在其中似的,她感觉到他的舌尖来到了她的颈项、耳畔,接着到了胸口……老天!他怎么可以吻她的胸口?不,她就快要曝光了,她不能让他再肆无忌惮地吻下去。 “住手!风允哲!”她哭着低喊出声。 她的哭声让风允哲的心一动,吻在她胸口上的唇缓缓地移到了她的脸颊,将她的泪一一吻去,“哭什么?我只是吻你。” 她的泪眼对上了他定在她眼中的眸子,也见着了他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与淡淡的……迷惑?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吻她?他爱上她了?爱上了一个小男生? “你爱上我了?不然为什么吻我?”她莫名所以地瞅着他问,一滴泪还挂在颊边。 “吻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我想吻你就吻了。” 第14章 风允哲不是很认真地道。 “我是男生,一个男人是不该吻一个男人的。”她控诉般地瞪着他眼中的那份玩世不恭。 “谁说的?谁说一个男人不能吻一个男人?” “只有同性恋才会这样。”陈盛方伤心地说。 “我有说过我不是吗?”他笑着,笑得可恶却迷人。 “可是你跟蓝雪……” “我男人、女人都爱,不过她跟你,我却疼你多一些。”风允哲的手抚上陈盛方的小脸,一个字一个字温柔地对她说。 “我不会爱上你的。”她火速地别开脸去,不愿看到他那总能迷惑人心的俊逸脸庞。 “你会爱上我的,我保证,你要担心的应该是——我风允哲会不会爱上你?” “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风允哲感兴味地伸手反映起她的小脸,“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没有心的人,根本不会爱上我。”这句话是林珊对她说的,如今,她似乎深有所感。 第七章 担心“风桥”饭店的树大招风会让“瞻”杂志的成员再度成为报复的标靶,因此身为香港地主的王诗乔遂在陈盛方出院后,将风允哲和陈盛方安置在王家大宅内,占地好几千坪的王家大宅第里拥有高科技的各项设备,除了世界最先进的网路终端科技及电子设备外,提供王家人休闲活动的游泳池、健身房、篮球场、高尔夫球场、咖啡厅、餐厅、三温暖、酒吧、视听室……简直应有尽有,让一踏进王家宅第的陈盛方吃惊不已,似乎终于有一点了解王诗乔的家是我么富有,而他本人又为什么会如此挑剔与骄傲了。 “这真的是你家?”她再次惊异地问着,因为她看到一座座的喷泉散布在王家各个角落,这种恍若古代宫廷贵族才有的摆设竟充斥在王家宅第,令她恍若走入梦境之中。 王诗乔看她大惊小怪的模样只是轻轻勾起嘴角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窝在一间杂志社?” 闻言,陈盛方拼命点头,期待他为自己解释的眼神是那般渴切与迷惑,“是啊,为什么?” “好玩啊!”王诗乔笑道,说着,若有所思地瞅了走在他们身边的风允哲一眼。 “好玩?”这是什么理由?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努力的工作只为了图一口饭吃,而他这个富家公子却只是为了好玩?她又不是呆子,当然也知道“瞻”杂志所报导的内容所带来的危险性,然而他们几个男人却乐此不疲,以挖别人的内幕隐私为人生最大的目标,真是怪异得很。 “是啊,好玩。”王诗乔说着突然附上陈盛方的耳畔,低声道:“顺便告诉你一个秘书。” “什么?”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陈盛方下意识地往后退开。 王诗乔索性伸手揽住她的双肩,将她锁在身边,让她动弹不得。 她张着一双羞怯的眼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却不敢对他的动作有太大的反弹,她现在的身份是男生,哥儿们互相勾肩搭背是很正常的事,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大惊小怪,这样捉弄人的感觉还真不赖哩!他在心中暗笑,要怪也只能怪小陈不该骗他们骗了三年多,这种女人活该要让他捉弄捉弄。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知道我一向挑剔,不会对你这样……‘男人’感兴趣的,放心吧!“ “我没有……你要告诉我什么?”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弄巧拙,王诗乔一向是几个男人里最难缠的,她可不想黄生枝节。 “我要告诉你的是,‘瞻’杂志里头的每个成员各个都大有来头,以后你也不必太讶异,嘴巴张那么大是非常有损气质的,懂吗?”说完,王诗乔放声笑了起来,笑逐颜开的模样让一直沉默的风允哲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究竟要把我们安置在哪里?”风允哲不耐地扬高了眉,王诗乔那开怀又有点诡异的笑声竟让他觉得十分刺耳,再看到王诗乔一直搁在陈盛方头上的手,一股气竟莫名地涌上,益发心浮气燥。 “到了,就是这栋红砖别墅,里面有一间主卧室、两间客房、一个小吧台、一间餐厅、一个客厅、两间卫浴、一间三温暖,该有的都有了,吃的、穿的也都请下人替你们准备好,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这里,如何?还满意吗?” 风允哲看都懒得看王诗乔一眼,迳自推开门走进了东红砖盖成的小型墅里。 王诗乔随后跟上,边走还边道:“随你们要使用主卧室还是客房,我对你够好了吧?” “你说够了没有?”风允哲坐在从英格兰运回的原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记笑容,“说完的话可以滚了。” “嘿,迫不及待想享受两人独处的日子啦?”王诗乔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忘暖昧地对风允哲眨眨眼。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风大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会装傻了?” 陈盛方的身影已进入了风允哲的眼帘,见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就让他忍不住心疼。“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风允哲温柔的嗓音让陈盛方的脸一下子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全身也热烘烘的,想到不久前的那个吻……她忙不迭避开他那双灼热的眼。 “嗯,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去休息了。”她被那双眼睛的主人看得有点慌乱,加说话都有点结巴,连忙逃难似地躲进一间房内关上了门,顾不得这间房是不是原本要预备给她的。 “现在看来,小陈倒也挺娇柔甜美。”王诗乔望着她匆久逃离的背影,微微地勾起了一抹笑。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知道你的对这种小女孩没兴趣。 “我是没有兴趣,但你有。” “我也没有,所以,少在那边乱点鸳鸯谱,她是个小女孩,惹人家伤心可是得下十八层地狱的。” “这么严重?”王诗乔在风允哲的身边坐下来,脸上的笑容不再,落入沉思中的他显得阴沉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遇上心烦事了?”风允哲瞅了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那个妹妹现在不知在何方,觉得有点怪怪的罢了。” “还没找到她?” “天下之大,找人谈何容易?再说,她对我们王家的眼线可是了若指掌,就算找到了她,也未必抓得到她。” 风允哲笑了笑,“总算也有件事会让他心烦的了,否则依你这个大少爷的生活,可不无聊得很。” “你先虽笑得开心,黑帮五霸的事你事还没搞定,这回他们监守自盗的罪名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平反得了的,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 “那也要等他们发现是我们所为之后才要操心的事,现在烦这件事太早了,倒是日本山本太郎那头可有动作?” 王诗乔回答道:“动作可大哩!咱们傅公子才炸了人家总部,人家可是要美国那狗官的命,你只要往纽约慢哈顿葡站,就会发现最近高官的保镳及随身配备增加了五倍不止。” “山本没有对付黑帮五霸?”风允哲眉毛扬了扬,“倒是个厉害聪明的角色。” “他们是没空对付黑帮五霸,总部被毁还得花一段时间重建,再说,他们要的是模版,美国那狗官会见黑帮五霸的消息又被我传得沸沸汤汤,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要去找狗官要东西,而不是正面与黑帮五霸那五个难搞的人为敌,说难听点,也许只会落得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境地,何苦呢?”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黑帮五霸就会找上我了,我现在住在你家,你可得负责保护我的安全。”风允哲优雅地将双腿放上了同样是英格兰制的原木桌子,两手枕在头部后方,舒适地躺在椅背上。 “我负责你的安全,那请问一下风大少,你要做什么?”王诗乔突然眯起了眼,笑得不怀好意。 “我?你忘了?我现在可是‘瞻’杂志的社长,身负发行重任,可忙得不可开交哩!” “既然你这么辛苦,我身为主人也应该好好地慰劳你,蓝雪这个大美人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喽,风大少请好好享用不要客气呵!” 说到这蓝大千金,只要一有空就往他王家大宅这里跑,口里问的全都是风大少的事,他又不是很闲,一天到晚就得接受这个大美人的疲功轰炸,从虽美矣,但太烦人了总是令人吃不消,他哪有不做做顺水人情、快快摆脱戴千多纠缠不清的道理? 风允哲挑着着眉问:“你以为我是牛郎?就算是,可也索价甚高,这代价你付得起吗?” “有没有搞错?风大少,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女人免费替你暖床,你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就叫她今晚来替我暖床吧!天气似乎变冷了。”风允哲淡淡一笑,略微疲倦地产上双眸。 “真的、假的?不怕被小陈妹妹看到伤心?”他以为风大少喜欢的应该是小陈,难道不是?据他对风大少的认识,这阵子风大少奇异的举动全都跟小陈妹妹有关,难道真的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王诗乔莫名其妙地瞅着风允哲,对自己抓不着这个男人的心思苦恼不已。 “废话少说,也许我很快便改变主意了。”风允哲仍是眉不抬、眼不动地说着。 “善变不像你吧。我会请她过来的,放心,绝对让你没有改变主意的时间,也许你见了她就不会放开了呢!” “她的魅力如何还不用你来告诉我吧?” “当然,谁都知道你们是老相当了。”王诗乔充满兴味地说道。 ? 第15章 ?? 也许真的太累了,陈盛方一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醒过来的时候天空已换上黑幕,触目所及全是黑压压一片,望了一眼壁上的古董钟,再二十分钟就刚好六点,也是吃饭餐的时候了,想到此,肚子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从柔软舒服的大床爬起来,陈盛方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大厅昏黄的灯光点缀着夜的浪漫缤纷,让人望着便觉得温暖。 风大哥呢?为什么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出去了?还是在房里睡觉?想着,陈盛方移动双腿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没人!她又转往另一间主卧室走去,主卧室的房门半掩着,只微微地透出一束昏黄的光,风大哥应该在房内吧? 轻轻地伸手推开门,陈盛方只想确定风允哲是不是真的在房内,然而房内那张大床上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张口结舌不已,足足让她当下愣了十几秒钟,一动也不能动。 床止躺着的一男一女正纠缠着彼此,女的上衣已被解开,露出饱满浑圆挺立的酥胸,裙子的下摆也被撩至大腿之上,一双性感且匀称有致的腿正与男人的腿紧紧交缠着,男人的一手罩在女人挺立的双峰上,另一手则托着女人的臀,而男人的脸则整个埋进了女人的胸前…… 再笨、再迟钝的人也知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正在做什么,但陈盛方真的太讶异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风允哲会把蓝雪带到这里来做那种事。她的眼眶迅速充满着泪雾,明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一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醒了?小陈,睡得还好吗?”风允哲懒懒的音调从床上传了过来,他正满脸兴味地瞅着她,对她此刻呆若木鸡的样子感到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得意与满足感。 “小陈?”正被风允哲的一双手惹得欲火焚身的蓝雪蓦地听到风允哲这么说,忙不迭转过头去望向门边,只见陈盛方呆了似地望着他们,不由得下意识拉起被单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遮住,“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本来就在这里,只不过刚刚在房里睡觉。”风允哲解释似地道,伸手将她遮住身子的被单拉下,“我们继续吧!小陈还是孩子,就算看到一点没关系的。”说着,也不管陈盛方还站在门边,低头便吻上蓝雪那白皙粉嫩的胸脯。 “允哲——”蓝雪抵挡不住风允哲火热的唇舌,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整个人被压在他身上娇喘不已,“真的要这样?小陈还是孩子,看了也不好吧!” “今天你的话还真多。”风允哲不经意地往门边扫了一眼,陈盛方已不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没什么兴致再做下去了,他轻轻地推开蓝雪的身子起身,将黑色衬衫披上,下半身则依然套着裤头半解的黑色长裤,尽管只是这样,他已经迷人性感得让蓝雪移不开视线。 “允哲,怎么了?”蓝雪从身后圈住他的腰,用她柔软的胸脯有技巧地揉搓着他的背,“怎么不继续?” “我今天有点累,改天吧!”他淡淡地说,没有一点留恋和感情在内。男欢女爱之于他,本来就是彼此需要而已。 “允哲,你……” “我说我累了,你走吧!”他站起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房间走去,刚刚陈盛方的表情让他放心不下,总觉得她似乎大受打击,是吧?她在乎他的,不是吗?他却可恶地装作毫不知情。 但,那又如何呢?有多少爱慕他的女人是他在意的?他从来不在乎女人的感受,不是吗?又为什么偏偏要对这个黄毛丫头例外?就只是为了她是陈正国的女儿?或许是吧!这是惟一可以解释他会如此失常的原因。 房门敲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来开门,风允哲试着转动门把,却发现门根本没上锁,走进去,放眼望去没见着半个人影,他微微皱起头转身走了出去,在门边,却遇上了已经穿好衣服的蓝雪。 “你还没走?” “你在找什么?小陈?”蓝雪的眼神闪烁着一抹令人不自在的危险光芒,凭借着女人的一股直觉,她总觉得风允哲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寻常,嫉妒与不安同时充陈在她的体内,不断地发酵、酝酿。 “有问题吗”风允哲直视着她的眼,微笑着。 “只是觉得奇怪,他对你很重要?” “这不关你的事,蓝雪。” “怎么不关我的事?如果你在乎他甚过我,我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允哲,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我不是那种随便跟人上床的女人,我要的、等的只有你,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风允哲上前轻轻地扣住了她的下颚,脸上依然是迷人的微笑,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什么温度,温柔而没有感情。 “你要求太多了,忘了我们的约定?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不要企图在我这里找到你要的感情,那只会伤害你自己罢了。” “为什么?你的心给了谁呢?每个人都有心的,我不相信你没有,我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不相信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小陈呢?你的心给了他吗?”蓝雪几乎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见到他冷漠的眼神,她洹2将疑问说出口,“难道你爱的……真的是男人?” 风允哲这回是真正的笑了,他逗弄地逼近她道:“问得好,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会如何?对我死心?” “我……不会的,你绝不会是同性恋,你跟我不只一次……你不会是同性恋的。”她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她爱他爱得这么久了,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可能”的。 “随你怎么想,我真的累了,我请人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可以自己回去。” “那就不送了。” 风允哲下了逐客令,蓝雪想不走都不行,她上前吻了他的唇一记后转身离开,车子发动的引擎声在屋前停留了一会,便在夜的尽头散去。 ??? 陈盛方在偌大的王家航空工业部第内胡乱逛着,肚子依然饿得咕噜咕噜作响,为了躲避那扰人心烦的男欢女爱镜头,她简直就是飞奔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站在那里定住不动这么久的时间,久得足够让风允哲发现她、嘲弄她,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同时玩弄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感情。 两个人也可以很激情……他是这样说的吧?简直是玩弄感情的臭男人!陈盛方又怒又气地抹了抹脸颊上掉不停的泪,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黑夜更让前方的路晦暗不明,但,她还是一直往前走着,不知道东西南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一个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疗伤止痛。 想着想着,一脚竟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深深的凹洞里,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跌去,很快的,一阵刺痛从膝盖传来,痛得她倒吸了好几口气,泪掉得更凶了,这就是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吧?人在倒楣的时候只会更倒楣。 睡觉前换了一件白色运动裤,此刻这件白色运动裤已被跌伤渗出的血染了些许微红,她忙不迭动手将裤管往上卷起,看见膝盖上的伤口不断地冒出血来却别无他法,只好用手使力捂住伤口,没多久,连手都沾满了血,她的眉头不由得愈皱愈高,想要找回去的路,放眼望去却已不见灯火,她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谁来救救她啊?夜这么黑,天空还飘起了雨,她要怎么回去呢? 陈盛方试着站起身来往前走,然而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刹那间,她感觉到膝盖沿着小腿流下的热呼呼液体,伸手一摸,才知血又开始流了,就在此时,一阵唏嗦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那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近,接着是狼狗在夜里哀号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子,两手抱住头一动也不动地隐身在黑暗里,就在一连串的狗叫声近在耳畔时,她终飞住地尖叫出声,拔腿就跑,一只手却比她的动作还快一步地拉住她的后领。 “有鬼啊!有鬼啊!放开我!放开我!”她吓得脸色苍白,全身挣扎扭动不已。 “住口!是我!”身后的男人受了她的蛮力,不得不用点劲将她的身子扣在怀中,冷声道:“别再叫了,你鬼叫的声音很难听。” “我不认识你,放开我!”她哪管得了他是谁?虽然这声音有点熟悉……咦,有点熟悉?我…… “你说不认识我?”风允哲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是不认识我?还是不想认识我?” “风……大哥?”真的是风大哥,陈盛方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起来,鼻头酸楚得厉害,脸上却挂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蓝雪在……在……”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为什么躲在这里不回去?你知道诗人出动我少人在找你吗?像个小孩一样!非要人时时盯着你不可才行吗?你究竟懂不懂得如何让人放心?”风允哲冷凝着眼,一脸的怒气。 “我……对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风允哲这么生气的一张脸,她所有的委屈难过全都被硬生生吞进肚子里去,她只知道自己似乎惹得他生了很大的气,但为什么呢?她做错了什么?她又不是故意跌倒,也不是故意找不到回去的路。 “对不起?就这样?”风允哲不悦地挑高了眉。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远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而且我……” 风允哲的话还没说完,风允哲已眼尖地看到她裤子满满都是血迹,他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第16章 “你的腿怎么了?”他冷着脸打断她的不知所去。 “那个是我不小心踩进一个洞里……啊!你干什么?”她的话再次被他打断了,因为风允哲已将她的裤管拉开扯破,将那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包札起来。 “你这个笨蛋!”他低骂一声。 他……骂她笨蛋?他竟然骂她笨蛋?她是有点笨,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骂她? “我才……”正要反驳他的陈盛方突然被风允哲整个抱起,她忙不迭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让自己不被摔下,却是又羞又恼,“你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你再口罗唆一句,我就把你丢在这边喂狗!”他面不改色地威胁道。 可以听得得出来他是真的在生气,她不得不安静下来,再说,她也很喜欢他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琉璃般抱着她。此刻,是她觉得最大的幸福。 争什么呢?他原是天,而她,只不过是受了他恩惠而能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小小蝼蚁。 ??? 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 “密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找黑帮五霸的事怎么会给传了出去?”金发、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正站在八十层楼高的顶层往下望,背对着一个叫做密斯的男人,他私底下的得力左右手。 “小的真的不知道消息怎么会传出去……”密斯感到一阵紧张。 “你是饭桶吗?现在怎么办?难道叫我坐在大厦里等死?”金发男人转过身来瞪大着眼,气呼呼地望着密斯,“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可好了,黑帮五霸把东西私藏起来,还告诉我说东西已经不在山本手上,山本那边又以为东西是我派黑帮五霸去偷的,现在要杀我灭口,真是他妈的该死!难道我要一直受山本那家伙威胁过日子?更气人的是东西还根本不在我手上!” 他压根想不到黑帮五霸竟然会叛变,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在美国政府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他们是向天借了胆子,竟敢骗他东西没到手,除了他们,有谁会知道模版在山本手上而先一步去偷走?敢惹山本的世界上大概还没几个组织,叫他怎么相信此事跟黑帮五霸无关? “先生不要气坏了身子……” “要我不气坏身子就替我想出个好法子来!哼!”他真是受够了这些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饭桶! “先生,小的有一点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说,你烦不烦”该说的不说,你以为我找你来是泡茶聊天的?“ “是这样子的,黑帮五霸竟然私吞东西又死不认帐,那先生不如公然查办,查到了就把黑帮五霸缉捕归案,替美国警政立一个大功劳,谁不大声称快?若到……对先生您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您现在跟黑帮五霸的关系已到尽头,而你公然查办黑帮五霸的消息一传出,自然与黑帮五霸撇清关系,加上我先前的解释,山本那头便会相信自己误听传言,不会再对先生进行迫害,先生至少可以保命,安然退出这场混乱。” “模版呢?模版怎么办?”金发男人仍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先生,现在保命为要啊!先生活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存在这个世上的一天,任何想要做的事都可以再做的。” 金发男人看了密斯一眼,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不过,山本太郎是不能留的,他知道太多了,等事情告一段落,他也失去戒心之后,找个人把他给解决了,万万不能留下。” “小的知道,一切就交给我去办,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不再让先生心烦。” “那就辛苦你了。”金发男人微微笑着,拍了拍密斯的肩膀,但他的心中已盘算好,事成之后,密斯也是不能留的…… 第八章 伤口很深,医生从陈盛方的膝盖下方取出一根约有五公分长的生锈铁宁,消毒包札之后才由风允哲抱上车送回王家别墅,出动寻找陈盛方的人马终于可以回去休息,在深夜里被紧急召唤而来的医生也在一再确保陈盛方的腿伤不会有大碍后,被王诗乔偷偷放行回家,要不,风允哲那大少爷可能会把那个医生留到天亮。 “你也太夸张了,小陈的伤不会死的,犯不着把那医生吓得面无人色。”王诗乔边凝神看着风允哲一边直摇头,对平日凡事不在乎的风大少异于平日的行径,感到好笑及不可思议。 就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小陈?他真怀疑风大少审美的眼光与品味,亏自己还曾经有一点点祟拜风大少哩!幸好只有一点点,不会太多,否则今天可能就会大失所望了。 此刻风允哲的神情早已不再“吓人”,恢复了昔日的从容优雅与凡事不甚在意的习性,对王诗乔嘲讽的口气根本无动于衷。 “我有吗?是那医生的胆子太小了。” 风允哲半躺在椅背上,两脚优雅自在地跷在高起的精雕木椅扶手上,姿态慵懒迷人得有说不出的性感。 王诗乔没好气地瞅着眼前这个连做起不文雅动作都迷人得紧的死党,心上不由得五味杂陈。 “喂,这是英格兰的名品桌椅,别用你那双大脚践踏了。”他忿忿地盯着风允哲搁在椅子上的脚,愈看愈不顺眼。 “你家有的是钱,坏了再买过就是了,男人另一副小里小气的样子,会让人瞧不起的。”风允哲可恶地笑着。好久没有骂人了,能有个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给他骂骂还真是不错。 “你说什么?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好啊,那下期‘瞻’杂志的主题就是——香港第一富豪之子内幕大公开。” “公开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你写不成?” “真的?那我就不客,你的内幕消息肯定比那荆尔轩来得轰动,看来我们的杂志要大赚一笔了,你说有没有人会对香港第一富商之子感兴趣?光想到有一堆女人来买杂志,行方百计要围绕在你四周吸引你注意的景象,嘿,我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有一堆女人对杂志上他的照片大流口水王诗乔就浑身自己被严重亵渎了,他怎么可以忍受一堆庸脂俗粉在他的玉照上头摸来摸去,七嘴八舌地讨论他的一切?甚至于还千方百计地跟在他的身边只为进王家大门?天啊!光想到就足以让他发狂。 “现在还敢不敢赶我走啊?”风允哲给了他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嘿,你别得意,你对小陈如此‘特别’的事若让其他几个少他们知道,我就不相信你可以安宁地待在这里。” “特别?我有吗?她是我的部属,我多关心她一点有什么错?”讲到陈盛方就让他的心一动,莫名地心虚起来。 王诗乔又问:“就像对林珊一样?” “她怎么可以跟林珊相比?林珊是我的红粉知己,知己难求,你没听过?” “既然知己难求,为什么当初不好好把握?林珊可是爱你爱了好多年了,你这个负心汉!要是你娶了林珊,那她也不会被那个粗鲁的男人给娶走了,真是呕人!” “又来了。”风允哲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拜托你,那丫头都替荆尔轩生了个娃了,你就别再对她念念不忘,ok?” “可以,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这样也能谈条件? “告诉我为什么。”王诗乔认真地望着风允哲。 “什么为什么?”风允哲疑惑地看着王诗乔。 “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定下来?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已经很老了,跟我们几个不一样。” “老?三十四岁很老了吗?”风允哲微笑着。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风大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诗人,你真是太闲了。” 风允哲是个不习惯谈自己私事的男人,认识他们四个这么久,合作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案子,却从来不曾提及自己的私事,不,应该说他们几个男人通常都不刻意谈彼此的私事,只不过他表现得特别明显,明显地回避别人的关心与疑惑。 “你之所以迟迟不定下来,是因为她吧?”王诗乔丢了一份文件给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点神秘与得意。 文件还没打开,里头的两张照片就不小心滑了出来,落入风允哲的视线,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阴冷,目光从桌上的照片移上陈盛方俊秀的脸庞。 “你调查我?”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敢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虽说诗人拥有全世界最精密的高科技身份资料渗透系统,但是,风帮的系统他也能破?这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这还是自己非常私密的个人档案资料,网他是怎么办到的? 王诗乔得意地道:“没错,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世界之大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时间长短而已,除非我不想知道。” “你既然这么闲又这么行,怎么一个美国高官这迟查不出来?”风允哲不客气地批评道。 “目标太大,无从找起,何况,他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又是个老头子,我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去调查他吗?有你这个超级军师在,我这种雕虫小技怎么样也登不上台面啊!你说是不是?” “花了多久的时间?”风允哲定定地瞅着他。 “十五天。” “看来你的电脑也不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我的独家新闻,你说对吧?” “没错,是因为她。” 第17章 风允哲话锋一转,转回了王诗乔方才问他的问题。 “她?她是谁?” “我的未婚妻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未婚妻,她的名字呢?年纪呢?长相呢?为什么你不干脆把她娶回家?” “你不是很行?去查啊!”风允哲笑眯了眼。 “就是查不到才问你……”王诗乔见到风允哲坏坏的笑容后,蓦地恍然大悟,“搞半天,你在戏弄我啊?你不知道我生平最恨别人戏弄我吗?[奇-q-i-s-u-u--.-c-o-m--书]你会得到报应的,风允哲。” “我等着。” 风允哲的话锋甫落,附设在别墅内的紧急电话系统便铃声大作,王诗乔脸色微变地按下通话钮。“我是王诗乔,什么事?” “少爷,有五个高头大马的帅哥夜闯王家,他们扬言要把王家拆了,说要找什么风……” 王诗乔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人呢?” “已经……在……大厅了,啊!他们把老爷的古董花瓶给砸了!他们……”对方的话筒此时传来一声声震天的巨响,接着是一群人尖叫的声音,有男有女,乱成一团。 “请他们坐一会,就说他们要找的人马上过去。”通话完毕,王诗乔脸色铁青地转向风允哲,“你的报应来了,去大厅应战吧!我爸那个千年古董花瓶,现在的市价是一千万美元,你得负责赔偿我的损失。” ??? 当别墅内铃声大作的时候,陈盛方也被铃声干扰而从床上爬起来,一跳一跳地走到客厅的时候,赐好听到王诗乔铁青着一张脸对风允哲怒吼,什么报应、应战来着?目送风允哲和王诗乔双双离开的背影,她突然觉得不安起来,陡地把风允哲一个钟头在她枕边耳提面命,要她好好待在床上的一番话给彻头彻尾丢在一边,穿着睡衣裤连外套都忘了披上,便尾随他们身后来到王诗乔住的这栋宅第的大厅。 她就隐身在窗子外边,黑夜将她的探头探脑隐藏得很好,她来了大半天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风允哲,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一定会把这里给轰一声炸掉!”黑帮五霸老五荆尔轩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早就对风允哲十分看不顺眼,要不是看在亲亲老婆林珊的份上,他一定想尽办法找风允哲的麻烦。现在,终于让他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挫挫风允哲的锐气,施展自己的威风呢? “大舅子,你就行行好解释一下吧!我相信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对不?我们两家已经是亲家,你万万不可能把这天大的罪行嫁祸给我们的,是吧?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楚格非笑着想化解这场隐然成形的冲突,脸上的笑容百分之百是勉强。 为了这档事,他已经被荆尔轩问得好几天无法好好睡觉、跟老婆恩爱了,风亚若老是在他耳边告戒风允哲是她哥哥的这件“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千交代、万嘱咐他不能对风允哲“不敬”,偏偏老五却像是跟风允哲结定梁子似的,老要他交出风允哲的行踪,风允哲的妹婿可真是他妈的难当! “老二,你不要胳臂往外弯,这个人存心嫁祸给我们,根本就想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在我们身上,你不要被设计了还对人陪笑脸,否则我第一个揍扁你!”荆尔轩气呼呼地骂道。 “好了,老五,别再闹了,听听风大少怎么说。”老大雷英鸿身在纽约首当其冲,被法兰克点召多次,现在两人形同水火,帮人的忙还惹得他一身腥,真是倒楣透了,他只想赶快把这件事解决,还自己及兄弟们的清白。 “嗄,戏终于演完啦?我还以为会又臭又长呢!”王诗乔冷笑一声,望着一室的玻璃碎屑他就顾不了什么风度、气度,没挥一拳在荆尔轩头上已经算是十分自制了,想也知道这些玻璃碎屑一定是出于荆尔轩之手,那古董花瓶当然也不例外。 “臭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荆尔轩觉得自己的拳头又痒了。 “好了,荆老五,别再闹了,再闹下去你们龙帮可能会破产,王家触目所及都是上千万的东西,如果你不希望龙星集团因你的莽撞而破产的话,最好是听我的话。”风允哲终于开口,站在一旁纳凉许久的他已经开始觉得有点不耐烦。 “我闹?你做了什么事请扪心自问一下!我荆尔轩又不是白痴,岂能让你耍得团团转?说,你把东西藏在哪里?” “什么东西?”风允哲温柔地笑问。 荆尔轩生气地道:“什么东西?就是你从山本太郎那边偷走的东西,不要跟我装迷糊,我知道是你干的,你找了四个人连同你一直潜入日本黑帮偷东西,故意嫁祸给我们黑帮五霸,有种的你就别赖!” “没错,东西是我拿的,不过我可没有嫁给你们。”风允哲仍温柔地说。 “东西真的是你拿的?”老二楚格非张大着一双平日用来勾魂摄魄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盯着风允哲,“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再怎么说我也是亚若的老公啊!难道你希望我有生命危险,被那美国佬政治迫害?” “我说过我没有故意嫁祸给你们,误会你们的是法兰克,跟我无关,不是吗?” 荆尔轩气呼呼地说:“跟你无关?那你为什么挑在那家伙找我们帮忙的那个晚上把东西偷走?又为什么刚刚好是五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别人用膝盖猜也会猜是我们干的!你能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是我?”风允哲突然望向荆尔轩。 “你以为我是猪?我不会查啊!” “说得好,那你应该知道法兰克要你们偷的东西是什么了吧?”风允哲明知故问道。 “这个……那是美国政府的机密,我们不知情。”荆尔轩支吾了起来。 “模版,用来印制伪钞的模版。”风允哲明白地公布答案。 “什么?伪钞?”荆尔轩陡地瞪大了眼,“那家伙搞伪钞集团?!” “怪不得这么神秘。”老三秦克桦微微颔首沉思,一语道破法兰克的用心,“他是想假公济私请我们黑帮五霸帮他盗取模版,如果出事的话还可以找个垫背的。” “我们如果真帮他偷了模版,那我们一辈子不都要受他的威胁?如果他存心要保留我们替他盗版的证据,随便替我们安个不法的罪名就有得我们受了。”楚格非用手轻刮着下巴,一想到他们差一点被奸人利用就一肚子火,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他们还那么有良心要帮他忙,结果差点变成他们的共犯。 “你为什么不早说?”雷英鸿冷冷地瞅着风允哲,“难不成你是故意要看我们笑话?” “我有这么无聊吗?”风允哲回以一笑,“只是借用一下贵帮之名引出这匹狼罢了!要不是法兰克找上你们,我们可能要再多等几天才会知道他是主谋哩,所以贵帮功不可没。” “你利用我们让日本黑帮和美国政府高官互相残杀,也算是帮天下除害了,这件事我们似乎没有追究的道理。”秦克桦不得不对风允哲刮目相看,只不过这借刀杀人之计可害得他们成了两大势力的标靶,而他自己却落得轻松,当真是聪明得很。 “我们现在腹背受敌,风兄可有什么良方解困?”雷英鸿岂不知风允哲的如意算盘,只不过,他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自己在一旁纳凉,却累得他们黑帮五霸忙得不可开交,这算什么道理? “是啊!风允哲,你把我们害成这样,总得提出个方案来,难道要我们继续神经紧下去?”荆尔轩当然不肯放过风允哲。 “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次人情?”风允哲笑望着荆尔轩,“如果我没记错,你还对我说过这笔人情债你非还我不可,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 “什么?你怎么可以拖一堆人下水跟我一起还那笔债?欠你人情的只有我,与其他人无关……”荆尔轩闻言,气愤地跳了起来。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风允哲打断他的忿忿不平,从容自在地往门外走去,“事情解释清楚了,接下的事就由你接手,如果搞砸了,那这笔债就欠到下一回,会有更大的事等着你去替我办。” 荆尔轩不禁道“风允哲,你真是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家伙!” “我也这么认为。”风允哲哈哈大笑,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陈盛方见到风允哲大踏步地往外走来,身子忙不迭一低,如果她的判断还算正确,她所在的位置应该不会被他发现才是,不过他的脚程比她快,就算他现在没发现她,待会也会发现她不在房里…… 不会的,他应该不会突然跑到房里看她是不是还在,没道理嘛!除非他关心她到每隔一个小时就得去探视她的地步,想当然耳是不可能的事,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就在庆幸得意的同时,因为蹲在窗边过久的缘故,她的两脚已经发麻得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猛地起身想躲进更里头一些,脚却一个打滑往树丛里栽去。 她的惊呼声再加上摔到草丛里的纷乱杂沓声响,早已把走出门外的风允哲给引了过来,只见他的身影一下子便“飞”到她身前,她下意识便把头埋得低低的。 “是谁?”他冷着脸问。说着,一只大手已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整个人给提起来。 被他这么粗鲁的一抓,陈盛方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快要窒息而死,忙不迭出声,“是我,小陈啦!放我下来。” “小陈?”“风允哲放松了手劲将放在地上,声音比方才的冰冷数十倍,”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8章 “ 被放在地上的陈盛方脚一软,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只好支支吾吾、像是在背台词地说道:“我……听到铃声,以为发生什么事……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结果你看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心得?”他居高临下、两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坐在地上头低低的陈盛方,再看看她脚上脱落的绷带及伤口,脸色益发难看,声音也益发冷冽。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她知道他在生气,她似乎总在惹他生气,唉!但她该怎么样才不会惹他生气呢?他比她想像中的爱生气多了。 “你不会多担心你自己吗?你才是最令人头痛的人物,如果可以,我真想不理你!” “对不起,如果你真的不想理我……没关系的,我脚伤一好就走,不会再打扰人你的,对不起。” “你不如现在就离开,省得我看了烦心。” “你……”她抬起头来,一双沾满着泪雾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果真是没心没肺,陈盛方伤心地着。 “如何?决定要现在走,还是真要赖到伤好了才走?人的伤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一直不会好吧?”风允哲嘲弄地说着,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她觉得心愈来愈痛了。 “意思就是问你——要懒在我身边赖到什么时候?”风允哲的口气充满了不耐烦。 “赖在你身边?”他每说一句,就好像有人拿刀在她的心中上划下一刀,他是什么意思?他说她赖在他身边? “难道不是?”风允哲一个欺身伸手抓住她的下颚,“女扮男装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赖在我的身边?老实说,我对国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对小女孩的兴趣倒是不小,你似乎用错计谋了。” “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陈盛方慌乱地避开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色双眸,原来他早知道她是个女的,什么时候?在他吻她之前还是吻她之后?老天!此刻她的脑子就像装了一堆浆湖一样湖成一片,根本没有运转思考的能力。 “你到‘瞻’杂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我吗?我不知道你不要女扮男装到什么时候,不过,我已经没耐性跟你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既然你的目的是我,何不大大方方说明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风允哲盛气凌人地说。 不会让她失望?他指的是什么呢?她顿时陷于困惑,但她不动声色地问:“你指的不会让我失望,是指金钱上的资助?”她冷凝着眼定定地望着他一脸的嘲弄,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接受他无情的眼神与批判,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爱上这样的男人? 她的父母是要她来找他没错,但他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她知道他会因为她来找他而瞧不起她,所以她不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求乖乖地待在他身边,难道这样也不行?为什么他一副好像她靠近他是有庞大企图的模样? 风允哲陡地冷笑一声,“金钱和肉体,我都不会让你觉得失望的,只要你敢要,也要得起。” 她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才终于从嘴里迸出一句:“我两者都不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赖在你身边,你不必担心了。” 陈盛方颤巍巍地起身,麻痹的双腿恢复了行走的能力,她头也不回地往尚有几百公尺远的王家车道的出口走去,微风将她脱落的级带吹得老远,也风干她颊上的泪珠。 脚伤可愈,心的伤口却再也愈合不了吧?她难过地想着。 “你要离开?”风允哲声音远远地随着风飘送过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像是没有尽头。 “你在搞什么?”王诗乔不知何时已站在风允哲的身后,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你别管。”风允哲转身往自己住宿的红砖别墅方向走去。 “小陈身上一毛钱也没有。”王诗乔提醒他。 风允哲的脚步顿了一下,“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 “她脚上受伤,能走得了多远?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对她说那种话?她如果来‘瞻’杂志是为赖上你,那她不可能乖乖地待了三年多,这三年,我们可没有把当成女人来对待。”王诗乔指出矛盾点。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管。”风允哲仍没有回头。 “她走出我家宅第的范围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她了,如果她再次被人开车撞伤……你也无所谓吗?”他倒是想看看风大少的心有多冷硬,看这情形,风大少跟小陈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他所想像的寻常,这其中或入场牵扯到一些他所不知情的内幕。 陈盛方倒在备泊中的那一幕跃上了风允哲的脑海,也重重地击在他心上,那恸与心疼是那般的深刻而明显,他怎能欺骗自己对她根本不在乎?他是在乎的,就是因为在乎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弄走……是吧?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不追女人的,你知道我的原则。既然她自己选择要离开,我是绝对不会把她追回来的。”他背对着王诗乔,语气毫无起伏。 “难道你要我去追?”王诗乔挑起眉道。 “要追也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他的声音仍是平淡。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她当我妻子,也不关你的事喽?”王诗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谁料风允哲连考虑也没有就说:“如果她愿意嫁你,愿意娶她,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第九章 世界末日差不多也是这样子了,陈盛方心想。身无分文、孤革伶仃,要上哪去都不知道,就连护照也不在身上,走了半天,她甚至还没走出王家的宅第范围,终于远远地看到大门的时候,她已经再也走不动地坐在草坪上。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风大哥为什么突然对她说了那些难听的话?就算她真的是奉父母之命来投靠他,他也不必这般地嫌恶她啊!像是生怕她从此赖在他身边不走似的。 “回去吧!”你走不出这个大门的。“ 王诗乔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让她蓦地一愕,不过她没有回过头看他,依然维持方才的姿势坐在地上。 “你不必管我,我不会再待在这里的。”像只小狗那样让人嫌弃?她陈盛方还不必那么可怜。 “因为风跟你说的那些话?”王诗乔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望进她含着泪雾的双瞳,“他不是有心的。” “他是!他就是那么想我的。”陈盛方激动起来,沉淀在心底的幽怨就这么一古脑倾巢而出,“我赖他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抱着一颗极卑微的心,祈求能多待在他身边一些日子罢了!为什么他把我说成好像企图攀龙附凤似的难堪,我又不是故意不告诉我是女儿身的事实,是你们每一个都把我当成男孩,这也是我的错吗?我图他什么呢?我能图他什么?就连父母临终前要我来找他依靠我都没说半个字,这么多年来我靠我自己过了这么久,真要图他一分一毫我又何必如此?可恶!他真的可恶极了!”说完,她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想他不是有心这么说的,别放在心上,嗯?”王诗乔递给她一条自己随身携带的红色手巾,柔声说着。他见陈盛方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还真有点不习惯。 陈盛方接过他递来的手巾,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便用手巾擦着满脸的泪水,边哭边擦边对王诗乔道:“我会洗干净还你的,对不起,弄脏你的手巾,我知道这是你很喜欢的一条手巾,真是对不起。” “不必还我了,带在身边吧!我看你似乎常常都用得着它。”他莞尔笑道。 “见他难得这么大方温柔,陈盛方睁大了一眼眼骨碌碌地望了他一会,才道:”你是不想拿回我用过的东西吧?我的眼泪又没有毒。“ “嘿,别以小以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难得大方一次,你要感到与有荣焉才对。”有一种被识破的尴尬,不过,王诗乔很快便掩饰过去,毕竟有洁癖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这倒也是,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好。”她抽噎着缓缓说道,一会,眼泪又像珍珠般落下。 “喂,你怎么是这么爱哭?你不知道女人一直哭一直哭很丑的哩!”王诗乔动手将她拉起身,“走吧!回去了,不想跟住在一起没关系,我家房间多得是,看你高兴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闻言,陈盛方突然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还故意把我跟风大哥安排在同一间别墅?” “我……他……这个……为了你的安全嘛!有风在一旁保护你,就不会再发生像饭店门口那样的事了,你说对不对?再说,你一直不承认你的性别,我也不好特意将你们两个‘男人’分开,不是吗?”推了推金边眼镜,王诗乔不甚自在地干笑两声。 总不能说他非常期待看到她和风的进展吧?何况,这是风的要求,他当时可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现在虽然也不太明白,不过,他很快就地弄清楚一切的。王诗乔心中暗忖道。 “真的是这样?”她怀疑地瞅着他。 “当然是这样,走吧!再站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感冒。”王诗乔瞄了只穿着睡衣的陈盛方一眼,见她两手抱胸一直不停地发抖,竟有一点点不忍心,只可惜他峰上也只穿了一件衬衫,无法英雄救美地脱衣服给她披上,再说,他若真的在她面前脱衣服,也许她还会大喊色狼也不一定,他王诗乔可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19章 “可是……”陈盛方仍感到不安。 “别可是了,这是我的家,你赖在我家又不是他家,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跟我回去,不然我可要把你扛回去了。”王诗乔感到不耐。 “看来可能真的必须这样。”她低低地道。 “什么?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跟我回去?”王诗乔那一点点的耐心早已经用完了,听她这一说,眉头全皱了起来。要不是为了风,他才不会管她呢!还拿乔? “不是的……我的头很晕,所以……”陈盛方的话还没说完,人就不支地往王诗乔的身上倒去—— 一只大手突然抄过来将人接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你总算还是来了。”王诗乔颇有深意地望了来人一眼,笑得两眼发光发热。 “最好把你的嘴巴闭紧一点。”风允哲抱着手上的人儿往回走,冷冷地丢下一句。 叫他闭嘴他就闭嘴?他王诗乔堂堂香港第一富商的儿子岂有这么容易受人摆布?难得可以找到风大少的痛处,不好好发挥发挥怎么对得起自己? 看着好了,他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搞清楚,也许可以把风大少这个老抢他们几个风头的大帅哥给“销”出去也不一定。 ??? 仿佛有人把她轻轻抱起,然后再把她放在火炉旁边柔软的床上,陈盛方突然觉得全身的冰冷散尽,伸手可及的柔软让她安了心,脸颊泛起一抹淡而满足的微笑。 望着这抹笑容,风允哲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仿佛听到一声她满足的叹息,然后她的脸就贴上了他的手心,像只汲取温暖与抚慰的小狗般用脸颊靡蹭主人宽大敏感的手心。 终还是放不下吧?否则怎么会折回去找她?想到诗人那张看好戏而迫不及待的嘴脸,他就不得不对自己潜藏心深处那份对她难以割舍的情怀而感到无奈,他该是尽可能的冷落她、奚落她,让不得不知难而退的,而不是在他说了这么冷绝的话之后,还狠不下心地将她给抱了回来,这一点都不像他风允哲作风。 “风大哥……不要走!”沉睡的陈盛方突然发出呓语,似惊慌、似失落地微皱起眉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多待在你身边一些日子,不是要赖着你的,不是的……” 风允哲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此时此刻的她是如此不安与无助,是在乎着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吧?她怎能了解他那矛盾至极的感受呢?他恨她对他的欺瞒,也恨曾经带给他的不安与心悸,更恨她的存在曾经如何影响他的一生。 结果到头来,他还是将自己陷入这种可笑的境地,曾经的信誓旦旦似乎不再能说服自己,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小女孩心动…… 风允哲冷绝的脸在一阵风吹过之后消失在陈盛方眼前,放她一个人在沙漠中面对黄沙遍地,任她怎么叫喊都再也唤不回他,一个人,就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慌了、哭了,漫天漫地的恐惧攫获了她,他曾是那般温柔与着急她的,如今却冷漠地撇下她一个人离开,突然间,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与信心。 “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听到有人对她说着,她安心了,想要找那个人的脸跟他说话,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在一阵恐慌中她睁开眼,醒了,张眼所见的竟是风允哲放大十倍的脸庞。 “嗄!”她惊叫一声,顿时脸颊有若烈火燃烧,“你要干什么?” 风允哲缓缓地坐直身子,淡淡地看着她,“不要大吼大叫的,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会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什么?你这个自大狂!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爱上你?你臭美!我就第一个讨厌你!你滚!听到了没有?滚!滚!滚!”陈盛方恼羞成怒地伸手将床上的枕头朝他的脸扔去,风允哲没躲,枕头刚好打在他的脸上,她看他铁青了脸,连眼神刹那间也转为冰冷,她突然为自己的行业感到有点后悔。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拿东西丢我。”风允哲看着她,冷绝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你是第一个。” “那……又如何?是你逼我这样做的。”陈盛方刚才的勇气已经在枕头打在风允哲脸上时已经消失无踪,此刻的她只是一只披着虎皮的小绵羊,对风允哲脸上那忽冷忽热的神情只有害怕。 “我逼你?”风允哲伸手将她整个身子拉进怀中,火热的鼻息吹在她发烫的颊边,“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真正被逼的滋味。”他的唇蓦地攫住她因害怕而颤抖的粉唇,欺身便将娇小柔弱的她压在身下。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但,就算明知道如此她还是要尽办,万万没有当待宰羔羊的道理,不是吗?他视她如草芥,她自己可不能这样轻视自己,就算她爱他,但他毕竟不爱她,无论如何她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他侵犯她的身子。 “这次又是什么鬼理由?”风允哲的大手抚上她睡衣下的柔软,笑得邪恶却慑人。她的娇躯早已成熟饱满,他们这几个大男人真的是瞎了,才会把她当成男人这么久。 “不需要任何理由!身子是我的,要让谁碰是我的事,你无权剥夺。”她挣扎地说。 “说得好,不过这身子都是属于我的,早要晚要又有什么不同?”风允哲用力一拉便拉开她的睡衣,纯白色的胸罩下是隐隐挺立的白皙酥胸,她的单纯与羞如处子让他很难不心荡神驰…… “你在说什么?什么早晚……我的身子为什么会属于你?”她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这不能怪她,因为他的碰触已经让她全身陷入瘫软状态,连脑子都变得混沌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她一定要弄明白。“你说话啊!不要碰我。” “到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蒜?想装到什么时候?”“风允哲的笑容敛去,带噗疲惫与逗弄的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她,”你就不能乖一点、听话一点吗?我抱你回来后就一直没有阖过眼,你不心疼?“ “我没有装……”她的话很快地被风允哲落下的吻给堵住,接着,她身上的睡衣被他丢得老远,他的手则搁上她的腰际要脱她的睡裤,她扭动得更厉害了,几乎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赢得他的注意力。 “你不注意?”她挑起眉问。 “我有说过我愿意吗?”她别开脸,停止了扭动,泪水流了整脸,“你很过分!你凭什么对我这样?你凭什么?” 沉默了大约有一个世纪这么久,风允哲才缓缓地开口:“凭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陈盛方惊愕地望着他,对他说出口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风允哲放开了她,转身半躺在床头,“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要我履行婚约?既然如此,我要你,你又为何一副圣女贞德、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难不成——你坚持非在洞房花烛夜那天不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请你说明白点?”现在她的心跳大概是这辈子以来跳动频率最快的一刻,她对他说的话仿佛有听没有懂,她什么时候冒出了未婚夫来着?为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风大哥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是,她未免也太悲哀了。 像风大哥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爱上她,如果她真的嫁给他是不可能会有幸福的,她何必拿自己的终生幸福去让一个她爱的男人委屈呢?真是太可笑了,她在什么?风大哥根本不可能是她的未婚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只要说清楚就没事了,一定是这样。她心中打好主意。 难道她不知道她跟他是未婚夫妻这件事?不可能!风允哲很愉地否绝掉自己的想法,这件婚事是从她一出生的时候就订下的,她的父母万万不可能没对她提起过这件事,可是看她明显被吓一跳的模样又确实是一无所知,这完竟是…… “你的父母没告诉你——你跟我在二十二年前就订婚了?”他望着她的脸说道。 “二十二年前?我才几岁?”他这么一说陈盛方更觉得不可思议,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玩指腹为婚那一套?再说,父母从没告诉过她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零岁。”风允哲嘲讽地望了她一眼,看来她果真不知情,不知为什么,他心情突然大好起来,也许是因为如此便显得她的无辜吧!她靠近他不是为了逼婚,至少不会让他一开始就排斥她。 不可能的,我父母不会做这种事的。“她不敢置信地摇头说着。 “事实却是如此,当年我父亲差点一命呜呼,是你父亲救了他,当时你的母亲刚好情着小孩,我父亲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恩情,逐决定要照顾你们家一辈子,因此与你父亲到庙前立誓约定——如果你母亲怀的是儿子,即将我妹妹许给他,如果你母亲怀的是女儿,就由我娶过门,两者都足以让你们家一辈子吃穿不尽。” 从十二岁开始,他的身上就背负着一个非得完成不可的使命——娶陈正国的女儿为妻。 他曾经不当一回事的,但在他二十五岁那年母亲死于病魔之手,临死的时候都没忘记过两家的这个约定,千叮万嘱要他务必娶陈正国的女儿为妻,不可让父亲失约背信。他答应了,却开始了将近十年的流浪生涯,连一眼都不愿去瞧瞧陈正国的女儿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陈正国也从未在他面提起过这件婚事,没想到,他竟加自己的女儿也没说,看来他是误会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父母临死的时候要我来找你投靠。” 第20章 陈盛方苦笑着,为自己始终没有向风允哲求援感到庆幸,他自始至终都把他们一家人看成是贪图富贵之徒,如果她一开始就找他投靠,想必他一定会十分十分地轻视她吧?想到此,她的心就不由得微微疼痛起来。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吧?”风允哲的目光轻轻地扫了她落幕的神情一眼,“我知道这件不幸时,到你家已经找不到你。” 可以说是无心去找吧!她与他注定得错过才能相守?风允哲自嘲地一叹,突然不明白这十多年来自己在躲避什么,俗话说,是你的终究还是躲不掉,不是吗?就像现在。 “你去过我家?”她讶异地扬了扬眉,心上陡地拂过一阵暖流。 “是啊,你好像很讶异?”风允哲微笑着,“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岳父、岳母,虽然你母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我当她的女婿。” “是吗?”陈盛方的脑海突然闪过父母亲那一次难得的争执,那天,刚好是她第一次见到风允哲的日子。 “风帮的黑帮,你不会不知道吧?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黑帮夫人的感觉如何?怕吗?”他柔声问着,一双眸子定定地落在陈盛方依然惊愕难平的面容上。 “他知道自己不再排斥娶她了,从知道她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彻头彻尾的不知情开始吧?还是从他在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而不小心动心开始?(奇.书.网-整.理.提.供)这阵子的矛盾将他的心打了个死死的结,常常让自己面对她时感到又爱又恨,对她的楚楚可怜心动、心疼,又对她始终欺瞒而无法释怀谅解。 曾经,她的存是他内心最沉重的悲怨,如今,她却成了他心中最甜蜜温柔的负担。原来爱不有定个人可以造成如此两极化的后果,如果不是他对她的在乎多些,也许他会固执地抓着对她的恨与怨久久不放。这样的结果算是幸运的吧! 风允哲伸出手将她再次拉入怀中,低头给了她一个他生平最依恋、最温柔的吻,她爱他,他早知道的,但让他的心真正安定、安静下来却是方才不久前的事,也许,等他们办完了婚礼再好好地告诉她关于自己的矛盾心情,为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赎罪。 这是陈盛方最后一次让他吻了,最后一次,虽然,她真的很希望能成为他的妻,虽然,嫁给是她连作梦都不敢梦到的事,但她还是不能嫁给他,嫁给一个为了婚约而勉强娶自己的男人,就必须承受他一辈子怨怼与控诉的眼眸。 他对她的恨,她怎会不知情呢?明明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却故意在她的面前与蓝雪上演火辣辣的限制级镜头;明明知道她是个女人,却用男人的姿态存心戏弄她的真情。他巴不得她离他远远的不再回眸,还他一辈子的自由之身。 最好还是自己主动毁约嫁给别的男人,那他就可以娶他真正爱的女人——蓝雪。蓝雪不是说过吗?他说,如果有一天风允哲决定定下来,那么他娶的一定是她。 就这样吧!贪求他的最后一个吻,作为告别的礼物。 ??? “美国高级官员串谋日本黑帮伪钞集团自食恶果” 这一期最新的“瞻”杂志又出刊了,这次的独家报导牵涉到众家人民财产的安全与政府的昏庸无能、贪脏枉法。杂志一出炉,流弹便以野火辽原的速度从香港、台湾、日本散射到美国曼哈顿,引发美国华尔街股市一开盘就开低走低,让近日多头走势不断下滑,引起国际性的恐怕慌卖压,日本与美国这两国首当其冲的政府领袖,莫不紧急开各部会首长的协商会议,讨论应对措施及进行搜证逮捕动作。 “瞻”杂志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可谓无远弗届,而它之所以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成为国际知名杂志,便是以其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性及独家报导著称,全世界没有一家传播媒体可以跟上它的脚步及速度,也没有一个国家的机构能比它早一步得知事实的真相,甚至,前所未闻的事也会突发性地刊登在“瞻”杂志上,造成全世界人们的讶然与恐慌。 这就是“瞻”,举凡政商界贪脏枉法的爆发性内幕、世界大小案件的追踪报导到各种深具影响力人士的丑闻揭发,每一期都试图要开展人们的旗帜鲜明民见闻、挑战各式各样的权势与所谓的名望与地位。 “逃了一个,法兰克杀了山本太郎之后又被他的余党追杀索命,串通他们印制伪钞的证据已经在今天早上送到美国总统桌上,法兰克为了保命,跑去自首了。”高凡优雅地笑了笑,报告今天在华府的最新消息。 “这家伙不自首也活不了多久,走在街上都会被群众拿鸡蛋丢、拿石头扔,可怜的是美国警察,还得努力保护他不被伤害,领国家的薪水还真不容易。”王诗乔冷哼一声了最不屑惶中的男人,有胆了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嘛!干什么拖一堆人下水? “谁逃了?”傅元骏轻轻地挑了挑眉,看似不经意,却已表明了对此事的重视。为了协助日本首相扫清山本太郎帮派的余孽,这阵子已经吃不饱、睡不好了,三更半夜还得接受上级和父亲的电话骚扰,令他烦不胜烦。 “密斯,法兰克的助手,他对此事非常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连后路都想到了。”高凡答道。 “如果我是他也会这么做,否则法兰克把所有事往下一推,不就成了百分之百的代罪羔羊?若抵死不从,凭法兰克家的势力,可能连密斯的祖宗八代都不必想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傅元骏说道。 “是啊,不过他逃不了多远的,雷英鸿为了报那日法兰克公开表明查办龙帮五兄弟之仇非得把那小子从地洞中挖出来不可。”高凡想到那日法兰克对黑帮五霸的公然挑衅,就不由得觉得他胆识惊人,黑帮五霸若真是那种会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人物,就不可能名扬国际,法兰克未免脑子少了一根筋。 “风这回可让黑帮五霸几个兄弟公然踢到铁板了。”傅元骏淡笑着摇头,见风允哲迟迟未出现,遂问道:“风呢?不会也跟石头一样又跑去云游四海了吧?” “风大少哪有石兆中那颗石头好命,这几天忙‘瞻’杂志的独家报导都忙翻了,再加上还得分心照顾一个女娃,嘿,他现在可能还躺在床上补眠呢!”王诗乔走到吧台替自己煮起咖啡,光准备那些杂七杂八的用具就用上好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他是非常乐在其中的。 “女娃?”高凡兴味地望向一脸神秘的王诗乔,心中好奇那一向清心寡愁的风允哲也会分心照顾一个女娃?这男人不是一向跟女人各走各的吗? 傅元骏也感兴趣,不过他可没有高凡的耐性,等着王诗乔在那头卖关子,“想说什么就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小陈啊!”王诗乔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小陈怎么了?”傅元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陈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娃?”高凡讶异地看向王诗乔。 “还是高凡聪明,一点就通。”王诗乔仍是边忙着煮咖啡边说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小陈是女娃?”傅元骏不禁把眉毛高高挑起,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别那种表情,小心风看到了会拿水泥把你的眉毛剧平固定。”王诗乔头也不抬就知道傅元骏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他低头忙着在煮咖啡机里放适量的水与咖啡粉,并按下开关按钮。 “风和小陈,有希望吗?”傅元骏仍不敢相信地直摇头。 “你是不是要说风的眼光有问题?”王诗乔挑起眉说。 “我可没这么说。”高凡微笑道,一向以和为贵的他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坟好的事,为了加强自己绝无此意,他还接着补一句,“小陈很好啊,有时候傻呼呼的,挺可爱。” “嗯……看久了也觉得她挺可爱的啦!”王诗乔不太情愿地赞同着,说着,还微微红了脸。没办法,他这个人生下来就很少赞美别人,尤其女人,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不脸红才奇怪。 傅元骏闻到香喷喷的咖啡,不等王诗乔找好上等的骨磁杯组,便随意将咖啡倒进有着梵谷图画的马克杯里。 “喂,喝咖啡要用上好的杯子喝才符合气氛。”王诗乔挑剔地看着傅元骏,深觉他糟蹋了这个主人的上好品味。 “跟你需要什么气氛?”傅元骏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地喝了杯中的咖啡,那份香醇四溢让他近日疲的神经暂得到一些纾解,感觉好极了。 “说说风的事吧!你一定还有后续报导吧?”用语题转移王诗乔的注意力,否则,他会盯着傅元骏手上的马克杯,直到杯子破了好让他换上那对上好的骨磁杯组为止。 王诗乔笑了,“当然,超大的内幕消息,我想我们很快就有喜酒喝了。” 第十章 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飓风般扫进了王家正宅的大厅,正在促膝长谈的三个大男人还搞不清楚究竟为什么突然有一股凉意渗入,王诗乔的领子已被一双大手紧扯着不放。 “人呢?”风允哲冷冷的声音透着冰寒。 “什么人?有话好好说,不要拉着我的领子,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进口……”王诗乔拽着身上的高级衬衫。 “我问你小陈的人呢?”风允哲打断他的话。 “小陈?她不是在房里休息吗?”王诗乔仍一头雾水。 “休息个头!她不见了,连我的护照都是起不见了,你是怎么帮我看人的?”风允哲冷冷地瞅着他,放松了手劲转身便往外走去,好像压根儿没见着几个死党在这里同聚一堂。 第21章 “风,你要上哪去?”王诗乔的动作一点也不比风允哲逊色,一下子便闪身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要去找人,你不觉得你问的是一句废话。”风允哲已经好几天没有回王家了,没想到一回来就不见陈盛方的人影,他心想,这丫头是计划性地离开,存心要气死他。 “找人不是靠大海捞针,我帮你找,不用我久一定就找到了,ok?”说着,王诗乔动手拨了几通电话,又把守门的人找来。 “陈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守门的人据实以报,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地道:“他还问我们这些值班的人要买什么,他要替我们带回来呢?陈先生人真是好。” 守门的人一走,风允哲的脸拉得更长了,“你手下的人真是不错,随便几句话就可以收买了。” “也许小陈真的是去买东西……”王诗乔搔搔脑袋。 “买东西要带我的护照?她是怕我很快地跟上她才会加我的护照都拿走,这个小偷!”风允哲瞪着他说。 “要不要我通知香港机场机场封了?”王诗乔突然笑咪咪地说。其实刚才第一通电话他就已经打给香港机场,限制陈盛方出境,并随时回报她的可能行踪。 “如果她不见了,我会把香港机场给炸为平地。”风允哲气得说出狠话。 “好可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王诗乔故作害怕地拍拍胸口。 “风不是一向如此?”傅元骏微微一笑,难得看到风允哲紧张得要命的模样,实在很难无动于衷。 “少爷,您的电话。”一个妇人打扮的人怯生生地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不是说过今天不接电话。”王诗乔不悦地说。有重要的事,他们都会以手机回报,而会打电话到家里来的,大都是商场上的事。 “可是这个人说非常重要……”妇人还是担心地说。 “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的事非常重要。”王诗乔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接过她手上的电话,“喂,我是王诗乔,哪位?” “密斯。”对方的声音显得有点颤抖。 “密斯?”他的朋友和客户里没有一个叫密斯的啊!“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他这声密斯一叫出来,在场其他三位男士的目光全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他身上,王诗乔在他们的”熊熊“目光下突然想起密斯是谁了,”啊,是你,密斯?没错吧?“ “是我,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岂敢岂敢,你这么神通广大有什么可以拜托我的?连黑帮五霸都敢耍,你敢我可不敢。” “你们的人在我擤。”密斯压低了声音。 “谁?”王诗乔陡地皱起了眉头,一股不安从内心深处涌上来。 “风允哲的女人。” “风的……”王诗乔一不小心说溜了口,风允哲冷冽的眼神突然扫过来,他连忙心虚地别开眼,问着对方,“你在哪里?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就是不准你动那个女人,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我在兰桂坊。”密斯说出自己的位置。 “十五分钟后,皇后饭店门口见,可以吧?” “就这样。”密斯很快地挂上电话。 “他抓走了小陈?”风允哲第二次抓紧了王诗乔那件名牌意大利衬衫的衣领,冷冷地问道。 “恐怕是的。” “该死的家伙!我要杀了他!” “他不会伤害她的,他还有求于我呢!放心吧!”王诗乔拉开风允哲搁在他脖子上不肯松开的手,“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一道走吧!” “那我们呢?”高凡好心地提醒他们还有两个人的存在。 “去通知台湾的风老先生准备婚礼……”王诗乔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风允哲拖上停放在屋外的车,火速地朝皇后饭店的方向奔去。 “瞧这态势,我们真的很快就要喝风的喜酒了。”高凡笑着对傅元骏道。 “看来是如此,通知石头回来吧!不要连风的喜酒都赶不及喝上,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现在应该还在斯德哥尔摩。”高凡想了一下。 “继承他父亲的家业当海盗?”傅元骏好笑地问着。 “不,是花心大盗。” 说着,无所事事的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 在离开香港之前,陈盛方决定再一次游知名的兰桂芳和皇后饭店,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惟一一次可以出国观光,她怎么能不好好把握?虽说偷了风允哲的一些美金和护照是有点不对,但用那几百元的美金换他一生的自由,想必他也不会有异议才是吧? 陈盛方先到太古广场附近的一家书店买了一本今早才出炉的“瞻”杂志,接着,找了一间看来还不错的餐厅坐下来,翻了翻这一期的内容,一看,下巴差一点就掉下来,原来他们这次报导的内容是跟日本黑帮有关,难怪她三翻两次被当成标靶,如果不是她命大,如果不是风允哲在她身边,恐怕她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想来她真的是有点胡里胡涂的,否则不会天天跟在风允哲身边还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本来,他就是个这么来去如风、行踪不定的人,做的又都是一些伟大又可怕的事,就算她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他依然是天,她依然是小小的蝼蚁。 班机订在下午五点,她还有时间去皇后饭店喝个咖啡,尝一尝她爱吃的面包和甜点,也算对香港作最后的告别。 然而当她到太目的地时,那无意间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愕然地站在当场动弹不得…… ??? 当密斯把所谓的“风允哲的女人”带出来时,不仅王诗乔惊愕得张大了嘴,连风允哲也差一点想掐死这个男人,[--奇*q-i*s*u-u*.**c-*-*o*-*m***书]亏他还答应要保全密斯一家老小不受这整件事的牵连,结果,密斯抓的人竟然是蓝雪!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状况?! “王诗乔!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风允哲脸色微愠,隐然的怒气充斥在他体内。 “他说是你的女人,我便以为是……”王诗乔的话很快地被冲进风允哲怀中的蓝雪哭泣声所掩盖,这女人撒娇的功夫一流,哭起来更是惊天动地的吓人,王诗乔不断地摇头,抓起密斯到一旁审差别盘查,对付男人可比应付女人的眼泪来得轻松容易多了。 “允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蓝雪扑进风允哲的怀中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满脸的泪弄花了一张原本精雕细琢的脸蛋,美人再怎么美此刻也是糊成一团。 风允哲任她在怀中哭泣,伸手轻轻地拍着她哭得颤抖不已的双肩,身为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受这样的委屈也是够难为的了,何况是因为一件根本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 “对不起,害你受惊了。”他低声哄着,微笑着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别哭了,再哭下去,你就真的变成天下第一大丑女了。” “你笑我!可恶!”蓝雪一连串粉拳落在风允哲的身上,直至累了方歇,她静静地抱着他的腰,享受迫日来他难得的体贴与温柔,“我好想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理我了?” 风允哲无言,沉默了,他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他要娶的女人不是她时,她会怎么样?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未婚妻了。”他轻轻地宣布这消息。 “什么——未婚妻?!”蓝雪突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一双眼满布着伤痕,抱着他腰际的双手也微微地松开,“你为了甩开我而编了一个这么八股的借口?有必要吗?你不是从来不在乎女人心里的感受?” “我是不在乎,所以我现在告诉你的是个千真万确、早已存在的事实,我之所以一直无法安定下来,就是因为我有未婚妻了,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也只能爱她,对你……我只能说抱歉。”他微微地别过脸。 “你胡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等你这么多年了,我把我的青春全放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蓝雪几乎是咆哮着,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她不能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我从来都没叫你等我,蓝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如果你对我有比这更多的期待,我也无可奈何,不是吗?”他好言劝慰着。 “不,不是这样的……”蓝雪紧紧地抱住他,“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啊!你难道一睦不知道?” “对不起。”风允哲很少说对不起的,但他对蓝雪是真的感到抱歉,他当然了解她对他的情与真心,但是,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只能娶一个女人,对所有女人都不曾真正动心过,有的也只是怜惜与疼爱,所以,林珊常说他是没心的男人,他的确是,因为他的心只能留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陈盛方。 “你找到你的未婚妻了?要结婚了?”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冰冷却温柔的脸庞,看着这个她爱的男人对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黯然失色,淡淡地别开,“是谁?长得比我漂亮吗?” “她并不比你漂亮,事实上,你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最美的一个。”他捧起她不断流着泪的脸,真心而认真地说着。 “你在安慰我?”她哭着笑了。 “不,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了?”他温柔地笑了。 “是不曾啊!所以,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了,我知道。”蓝雪的唇缓缓地碰触风允哲的唇瓣,星眸半掩,“吻我,好吗?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 第22章 “对不起。”风允哲再次对蓝雪道歉,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真正对不起的女人大概只有她一个吧!他与女人间的男欢女爱通常不会有第二次,而蓝雪算是其中的例外,然而,他已经习惯当个没有心的男人,一开始对她就是如此,从来不曾改变过初衷。 立在街头的陈盛方见到风允哲和蓝雪当街拥吻的画面,站在地上的双脚竟动也动不了,就像不久前她在风允哲的房门口见到他们两个火热的镜头时一般,但此刻,她的胸口除了痛与伤心,还多添了一份无止境的凄凉与悲怨。 她离开他不到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跟情人在街上拥吻起来,可见他是多么希望她离开了,她伸手捂住口不让自己抑制不住而哭出声,远远地看着他们,奇*書$网收集整理虽然多添了一份伤心,但至少可以将风允哲的轮廓记得更深更牢,至少可以让她将他放在心上多一些时候,至少可以……也许多恨他一些…… “风允哲?你怎么在这里?” 王诗乔的叫唤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陈盛方一怔,忙不迭转身拔腿就跑,风允哲则对怀的蓝雪说了一声抱歉,随即追了上去。 知道身后有个人追她,陈盛方几乎是使尽气力地往前跑,太古广场的人很多,一边跑还得东闪西躲才不会撞到人,一边跑,她的脑海里还不断放映着方才风允哲与蓝雪相拥交叠的身影。 除了在办正事的时候,风允哲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在大马路上追逐一个女人,他从不追女人,也不对任何女人作任何承诺,她们要业要去他从不会给予不必要的干涉与要求,然而,从这个小女娃一出现开始,他便一再为她破例,而破例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愈来愈没有原则。 不过,还好他并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去追,在一个转角处他抓住了她,一个使力,便将她拖进怀中。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陈盛方不顾一切地乱吼乱叫,为的就是要引起其他的注意,让风允哲无暇他顾再找机会溜走。 她的叫声很快地引来许多注目的眼光,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他们来拯救她,是她的魅力不够吧?这是想当然的,此刻,她怎么看都像是个小男孩而已奇-書∧網,有谁会发现她是个女孩而救她一命呢? “省省人的力气吧!不有会有来招惹我,只为了救一个小男生的。”风允哲冷冷一笑,连伸手堵住她乱嚷嚷的小嘴的动作都懒得做,简直就是看她笑话。 “你抓住我干什么?我不在,你不是更可以公然地跟你的女人调情!”陈盛方幽怨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她心好成全他,难道他还不领情?非得看她当他的面出糗落泪才甘心? “嘿,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她满眼泪水汪汪的模样让他的心蓦地柔软起来,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 “我才不是吃醋!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是没关系的,从她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刹那,从她踏出王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你跟我没关系?是谁准你这么说的?”风允哲原本缓和下来的面容倏地又变为冷淡,对她口的话感到不悦。在他不断为她破例之后的现在,她竟然要跟他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我自己,难道我不能代表自己说话?”再软弱也无法忍受更多的冷落与委屈,她是豁出去了。 “是不行。”风允哲面无表情地说着。 “什么?!你……”陈盛方睁大眼看着他。 “你本来想要上哪去?台湾?”他问她。 除了台湾她还能上哪去?他这简直是明知故问嘛!他以为她拿了他几千万?难不成还可周游列国?她气愤地想,“你阻止不了我的,脚长在我身上,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 “是吗?想不想试试?”风允哲笑着伸手抚摸她短得像男生的头发,语带嘲型,突然觉得,她固执起来逞强的模样也挺可爱。 你想怎么样?“她觉得他笑得很诡异,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我会让你回台湾的,而且很快。”他依然微笑着,像是在说话一件根本无所谓的事。 “真的?那你为什么不现在让我走?” “因为我还有事要办,等办完了事,我会跟你一起走。” “你跟我一起?”她吃了一惊。 风允哲见她张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是啊,台湾有一个美丽而盛大的婚礼正等着我们呢!我们也耽搁不得,对不?” “美丽盛大的婚礼?”陈盛方喃喃地念着,过了一会才恍然明白风允哲话中的意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怀疑而纳闷地问道:“你还是要娶我?” “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你企图改变的话,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惩罚?” “像这个……”风允哲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霸道、粗暴而充满绝对的占有,让陈盛方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像水一样瘫在他怀中。 “这就是你说的惩罚?”她喘吁吁地问着,如果是,她情愿让他惩罚一千次、一万次。 “你以为我有这么善良?”他抬起她的脸,一双充满警告、威胁的眸子,像夜间闪烁着无比亮光的星子般散发着诡谲的流光,“记住铁话,我风允哲的所有物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它找出来,永远带在身边。” “你真的要娶一个自己不有宾女人?”她不懂,真的不懂,这样的他令她心疼。 “爱不爱是我的事,你不必操心。”风允哲微微叹息,指尖滑过她的唇边、耳畔。谁说他不爱她呢?如果他真的不爱她,他绝不会这么紧张地想赶快把她娶回家。 望着风允哲一脸的认真,陈盛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她一点都没有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与开心,这个从不曾说爱她的男人为了上一辈的约定而坚持要娶她,娶了她之后呢?她也许只是个永远躲在角落哭泣的可怜怨妇而已。 ??? 事实似乎证明陈盛方的想像是对的,从她被风允哲带回王家大宅开始,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风允哲的人影了,每每问起王诗乔或王家的下人,他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再多问几句,他们就面有难色巴不得逃之夭夭,仿佛她身上长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 夜晚,通常是她觉得最孤独的时候,风允哲总是很晚很晚的时候才迟迟归来,回来的时候总会来到她房间,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一记才蹑手蹑脚地离开,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她。 她其实是醒的,只有等到他回来以后才能入眠,他的一个吻总能让她消弭白天所有的不安与疑虑,让她一夜安睡到天明。这一夜,他又来到她房里,在他的吻要落上她额头的那一刻,她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他温柔深情的眸子。 这样的温柔深情真的是对她的吗?如果是,她便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吵醒了你?”他轻声温柔地说。 陈盛方摇摇头,本想问他的话一下子变成了串串的泪珠滚落在颊边,她想问他他爱她吗?她想问他这几天都上哪去了?办了什么事?她想问他有关于蓝雪……然而,她一个字也没问出口。 “哭什么?你这个傻瓜。”风允哲温柔地吻去她颊边的泪,为她迟迟不明白他的心而无奈。“我爱你”这三个字真的这么重要?一个男人非要对女人说出这三个字才能代表他真的爱一个女人? 如果是,时候到了他还是愿意说的。对她的小小折磨,就当她想要逃离他身边的惩罚吧! ??? “搬进来、搬进来,就放在那里,小心,里头可是世界最棒的紫水晶,别摔坏了。”王诗乔扯着喉咙指挥着。 他一大早便指挥着几个男人,将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风允哲和陈盛方居住的这栋红砖别墅,这可是他受风允哲之托,运用他绝大的影响力而办成的几项大工程,要不是香港第一大王氏财团的盛名,这些名贵的设计精品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完成的。 睡梦中的陈盛方被王诗乔这些人的说话声给吵醒,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大厅瞧瞧是怎么回事,只见大厅内满满都是装箱打包好的东西,看王诗乔那副慎重其事的模样,她心想,里头定是价值加城的宝物吧? “诗人,这些是什么东西?”她静悄悄地走到王诗乔的身后问着,让他闻声回头不由得吓一跳。 “你醒啦?这样正好,我请设计师过来帮你试穿一下衣服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的话可以马上改。”王诗乔边说边走出门要去唤人,手避却让她给拉住。 “试衣服?试什么衣服?我没有订什么衣服啊!你是不是搞错了?”陈盛方一脸雾水地着他。 “没搞错,这些东西都是风大少亲自选购,是在你跟他的婚礼上要用的,帮你做礼服的可是巴黎最有名的设计师,为了你这件礼服,她可是不眠不休地忙了几个晚上才赶制成功的呢!很棒的一件礼服,你一定会喜欢的,为了你们的盛大婚礼,也为了给你一个惊喜,风大少这几天简直是忙昏了。” “是吗?”她一直以为她是个被追回来然后再被冷落的可怜弃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况。 “怎么?你不高兴?”风允哲不知何时已杵在陈盛方的身后,一双略微疲惫却依然闪烁着迷人光彩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风大哥……”回眸见着风允哲的时候,她的眼眶是含着泪的,几乎没有考虑便冲进他的怀中抱住他。 第23章 “怎么又哭了?你好像愈来愈爱国哭了。”风允哲笑了,任她像只小狗般,撒娇地赖在他怀里。 “如果是,也都是你家的。”王诗乔一掌拍在风允哲的肩上,笑得贼兮兮的,不知道为什么,风允哲要结婚,他好像比主角本人还开心,最近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可能潜意识里想赶快把这个美男子给销出去,好让自己可以专美于前吧! “你还在这里?”风允哲眉一挑、眼一勾,警告性地瞅着他,“你不觉得有人现在应该回避一下吗?” “我是来送结婚礼物的,你要赶我走也得等我送完东西再走。”王诗乔仍是一脸神秘的笑。 “结婚礼物?”风允哲眉挑得更高了,“你送的?” “不是我,是石头。”王诗乔卖个关子。 “他?送我们什么?一百克拉的钻石?”石兆中的家族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海盗家族,家里简直跟金山银山没两样,就算送他一百克拉的钻石他也不会太意外。 “那多俗气,是跨世界寻宝之旅的来回船票两张,还附赠南非上等名钻两只,你们蜜月旅行的所有食宿费用就由我来负责,如何?这样的安排够特别、够义气了吧?”王诗乔豪爽地说。 陈盛方的小脸从风允哲的怀里抬了起来,“寻宝之旅?” “有兴趣了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石头为了好朋友真不惜花费巨资……” “谢啦!说完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和我亲爱的老婆还有话要谈。”风允哲此时突然插进一句,眸子冷冷地扫过王诗乔的脸,暗示他快点滚出去。 “别再瞪我了,我马上走,去长设计师来替小陈试礼服,你可别做太限制级的动作把我的名设计师给吓坏了。”说完,王诗乔很快地便消失在门口。 见陈盛方还一副听得意犹未尽的模样,风允哲不由得叹口气道:“别抱太大的期望,那些都是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去了也许会急着想走也不一定。” “无论如何,他们对我真好。” “我对你不好吗?”他陡地低下头攫住她的唇瓣重重地吸吮着,“我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记住了?” “对我最好……为什么?”她晶亮的双眸含着一抹迷惑与娇羞,怯生生地望着他。 “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爱你。”风允哲叹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真是个小傻瓜,连这种事都感觉不出来,嗯?” “是真的吗?你从没说过……”她的泪又要掉出来了,今天的一切似乎都让她讶然感动不已。 “爱一个人不是只靠说的,不是吗?就像我一直知道你是爱我的一样,虽然你也没跟我说过爱我……” 不等他说完,陈盛方就忙不迭对他道了一声,“我爱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你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真的。” “十三岁?好年轻。”风允哲笑了笑,拥紧怀中对他认真告白的女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被地触动了。 他被这个婚约折磨了将近七年,而这个女人暗恋他暗恋了将近十年,这笔情债也算扯平了吧? “你会笑我吗?”她仰起脸来望着他,“笑我这么小就爱上你。” “不会。”他捧起她的小脸,脸上的笑如和风般轻柔,“我很荣幸这么被你恋着,若不,我也不必拒绝像蓝雪那样的美人了,你说是吗?” “你和她……” “结束了。”见她仿佛有话要说,风允哲忙不迭低头吻住她,“记住了,以后不准你翻旧帐。” 呵!霸君!她心中悄悄地娇斥一声。 记住了?记住了?是啊!她还是记住了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因为她爱他,心甘情愿被他的吻催眠…… 后记 风的止息 写完这本书时,有一种绝对的痛快,虽然这本小说写到后来跟语桐原先所设想的大不相同,但这本《风帮少主》的男主角毕竟是语桐从开稿黑帮霸主繁列之始便一直想写的一个角色,所以撑到最后,语桐还是无论如何要将风允哲这个角色呈现在大家面前,为黑帮霸主系列盏下完美的句点。 这本《风帮少主》是黑帮霸主系列的终点,却也是别一个新系列小说的起点,对于语桐来说,它的存在是一个非比寻常的转折点,就像生命的有始有终、循环不息,这样的开端,语桐希望带给大家另一个有别于黑帮霸主系列的新新视野,当然,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语桐可是对未来这个新系列抱着相当大的期待,相信你(你)们也跟我一样吧? 至于新系列的名称……就让语桐先卖个小关子,过不了多久,大家很快便能瞧个究竟啦!不过,也许聪明的你(你)们已经猜出语桐下一个系列要写的几位男主角了。仔细把这本书给用力瞧完,百分之百可以瞧出端倪,相信语桐。 有读者来信问语桐为什么要在“两家”出版社出书,在此语桐要澄清的是——其实,“新月”和“邀月”是同一家出版社,只是出版不同的系列、包装不同罢了,而品质当然是一样的好喽!所以,不管语桐以后的小说是在新月出版还是在邀月出版,都不是“跳槽”,语桐可是个乖宝宝,不会跳槽的啦!喜欢语桐的朋友请不定期的翻翻新月的浪漫情怀或邀月的钟情一生,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找不到系列书了哦,好吗?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