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威风号和另5舰的火力，打十几艘原地不动、反抗不能的海盗船，根本毫无悬念。
陈勇众舰听到将令，一边降帆减速，一边侧向行驶，将全部舷炮对准了海盗船，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此起彼伏地喷射着，尽享强奸的快感。
这一下铁亦可惨了，他的八艘船挤在海边，岛旁水浅浪缓，几艘船要相互驶开都极缓慢，而且船头方向无法安装大炮，船身若不调整，在侧舷的投石炮根本无法向唐军射击。而且二当家手下的四舰亦紧紧靠在两侧，再加上十几只其他帮派的小船档住了去路，真是上天无门，下海无道……
反观唐军这边，飞驶过来的唐军战舰借着一路东行的余势，船帆稍作调整，立刻以极快速度调整了航向，将布满大炮的船舷对准了队形密集的十几只海盗船，隆隆炮火连续不断。
一轮炮火打击过来，最外侧的海盗船一根根桅杆折断，搭在了里面船上，船帆上燃烧的烈火向那边蔓延开去。另外几船主桅上，船帆被打成了筛子。歪歪斜斜地挂在桅杆上，已失去了船帆的作用。
没有了机动力的船，就是安装了一百门重炮，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更糟的是，这些被击中的船在最外边。它停止了移动，里边的船也就被堵住了去路，只能选择向前或向后移动了。在以风力来驱船的年代，正驶倒车谈何容易。唐军会给手忙脚乱的海盗们从容调整风帆，驶离原地的机会吗？
我见了这等情形心中大定，率南海三舰停伫在海中遥遥观望，另外韩光、牛成六艘战舰趁机斜着兜向海盗船尾部，想驶向他们的另一死角，看来今日一战要以零伤亡的代价结束战斗了。我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陈勇六舰炮声隆隆。交替掩射，将近二十艘海盗船当成了活靶子。
铁亦站在船头欲哭无泪：这真是流年不利啊，他娘的今天这日子选的也不好啊，这不是集中全部人马上船来等着挨轰吗？
不远处，铁亦的兄弟，印尼岛赶来与其交易的路尔多看到点睛岛时，也看到了唐军战舰和起火的海盗船。他有些意外于唐军的出现，但是却并不慌乱。
简单地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判断了一下战场形势，路尔多立即沉着地下令：“升起骷髅旗，接近西侧那三艘逼向我兄弟后翼的战舰！消灭他们！”
海螺响起，七艘路尔多海盗船升起了黑底红字的骷髅战旗，降下了主帆，调控三角帆的角度，杀气腾腾地向三艘唐军战舰迎去。
路尔多要趁唐军战船正攻击海盗船，其队形分散时，以优越的火力抢先击毁这三艘战舰，那样再对付其余唐舰就容易了，至少，可以先行救出铁亦。
我已经注意到了这突然驶来的七艘印尼小战舰，充其量每只长度三十余公尺，但速度颇快，上置连环投石机。我得到情报是三天前印尼海盗来接迎铁亦，所以我才决定马上动手，抢先摧毁点睛岛，想不到阴差阳错，恰好和印尼战舰碰上。
同样感觉意外的韩光、牛成、陈勇三人心中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庆幸。不是情报显然有误，便是海盗临时变更了计划，幸好我们定于今日消灭铁亦部海盗，如果晚到些时间，恐怕只能夺取一座空岛了。
对于和印尼快舰一战，陪同指挥舰上的南海三舰指挥官信也有些跃跃欲试，眼看炮火只要继续攻下去，近二十艘停在岛边不能动弹的海盗船将不发一炮而全军覆没，我立即沉着地令旗手传令：命威风、威势舰继续以火力猛攻！同时命另外4艘舰变左弯为右弯，滑向印尼战舰左翼，形成攻击阵形，同时其他二侧掩护的6只战舰分别左、右转弯，以倚角势包抄过去。
南海的主力战舰是1号福船，和二只快帆舰，比赶来的印尼战舰体形要大得多，机动力就差一些，但是有另外4舰在另一侧牵制敌舰，敌舰机动优势就难以发挥。我跃跃欲试地站在指挥台上，炮手紧张地站在炮位上，把黑洞洞的炮口随着船身移动的角度不断变换着位置。
这种印尼速射投石炮的炮船设计非常合理，极大地提高了投石炮的战斗能力，但遗憾的是，他们碰上了真正的炮舰。炮舰的实战，将历史提前了千年，海盗路尔多又怎知其威力如何！
炮手们搬运着子铳和炮弹，帆手们扯紧帆索，不断调整着帆的角度和高度，双方战舰指挥官都紧盯着敌舰，判断着对方移动的速度和角度，下达着一道道指令。
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海战，所以表面上虽十分平静，其实心中紧张万分。路尔多到底是征战多年的老海盗，他的战斗经验是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福船硕大的船身机动力不够的弱点立即被路尔多发现了。
第157章初战海盗（4）
路尔多心中大喜，在澎湖地区和白小草及澎湖巡检司的战船发生战斗的就是他手下的一条战船，那次战斗中他已摸清了唐军投石炮（那时唐军还没火炮，所以他不知道）射程、射速。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唐军的主力战舰是否使用的都是这种笨拙的火饱。毕竟以唐朝疆域这么宽阔的国家、这么长的海岸线，需要用来支持海防的水师数量极其庞大，要统一换装军备耗资是极大的。
所以即唐军还有更先进的投石炮，没有用来装备全部水师也是可能的。他需要先摸清唐军的底细。如果唐军使用的都是那种笨批的投石火油炮，他就有可能利用密集的投石炮彻底击毁这艘唐军的指挥战舰。
在路尔多地授意下，手下二艘战舰向逼近的两艘唐军战舰冲了过去，而路尔多利用船小、变动船体快的优势抢先进入攻击位置，双方的距离已逼近火炮的最佳射程，照理说这个角度，唐军原来笨拙的投石炮想要攻击还是差一些，可是，他没想到现在唐军装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火炮。
路尔多狡黠地一笑。冷静地下令：“转舵……”舰船开始90度调头。将密布在侧舷的八门投石对准了对方。
“开火！”费尔南多再次下令。“轰、轰、轰！”投石炮轰鸣，船舷震动，海面上顿时硝烟弥漫。是装备了火油的开花弹，看来路尔多知道这个距离，实心石弹难以对唐军战舰造成致命性的毁坏，其目的是大量杀伤水兵、破坏唐军帆布。
但是这个距离，首轮发射通常都带有校准炮位、和示威侗吓的性质，准头有限。
大量火油弹落入海水，激起一道道水柱，同时在水面上燃烧。没有怎么打过海战的南海水军战士明显有些紧张和慌乱，这还是我有意让他们参加这次实战的结果，否则今后再战就碰上战斗经验如此丰富的对手，唐军即便火力和战船皆优于对方，恐怕也会糊里糊涂地打败仗。
第一轮发射完毕，路尔多船上的炮手对于射程和准头迅速做着调整，重装火油，速度快捷无比，第二轮炮火再度发射了。
与此同时，唐军的战舰已经转到了合适的位置，随着我一声令下，如同有节奏的鼓点声，唐军船舷上一个个炮口发出了怒吼，海面上浓烟密布，路尔多只感觉到海浪扑上船舷、洒在身上的感觉，却已看不清对方的舰船了。巨大的爆炸声让路尔多蒙掉了，什么武器，这么大威力！
路尔座舰中了两弹，一处打在后甲板上，由于是开花弹，对船体伤害不大，尾帆受到一些破坏，伤了十几个海盗，另一枚砸进了船舱，在船舱内爆炸，在路尔多的喝令下，立即有海盗用专用的汲水设备汲取海水，喷射灭火。路尔多五舰中弹四舰，舰上浓烟迷漫，海盗们忙着灭火，路尔多一侧的投石机有三门被击坏，余下的人哪里还有刚才勇敢的影子。
唐军的炮手们也在紧张地擦拭炮管、拆出子铳，更换新铳。“一至八号炮，换实心弹，校准炮位，准备发射！”我屹立指挥，夷然不俱。
“轰、轰、轰！”我方战舰再次领先于海盗舰发射了，路尔多旗舰船体造成了巨大破坏，海盗船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由于我方福船硕大无比，实心石头落在船上危害不大，只有一石落在船舷上，砸得木屑横飞，一门大炮被弹开，几名士兵受伤。
士兵们慌了起来，张天张牛二兄弟霍地拔刀在手，厉声喝道：“慌什么？反击回去，印尼海盗的战舰同样是木头做的，轰垮它！”
“开火！”
“轰！轰！轰～”
“轰！轰！轰～”
唐军的炮弹倾泻出去，敌舰五艘船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实心弹、空心弹、霰弹同步发射，船体、船帆和兵员都受到重创。
随着船行的余势，双方隔着一段海面相向错过，必须重新转舵驶回，寻找最佳交战距离和角度。利用这短暂的机会，路尔多跳上了另一只伤害最轻的船，而余下四只则明显速度趋缓，我手下救火的、救人的，调整炮位运送弹药的，有条有续地做着准备，在张天张牛二人提刀督战下，唐军水兵开始适应的激烈的战斗，况且我方明胜在望了！大家士气高涨。
唐军船上的新式火炮数量和射速完全超出了路尔多地想象，令他惊骇万分。从战果来看，他吃了大亏。但是那种心理预期的巨大落差，使这个海盗头子产生了级大的危机感。至于铁亦么，就没有路尔多那么幸运了。在留在原地二舰的猛烈火力下尸骨无存，近千海盗被炸烧死大半。
战场上，有时候一件小事、一个错误的认知或者判断，都可能改变整个战局。一时的大意导致一方糊里糊涂的落败，更是屡见不鲜，二战时就曾有土豆“击沉”潜艇的滑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