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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谁的荷尔蒙在飞 > 第14章
    我为她们悲哀,就像她们这帮有贞节情操的女孩平时看不起婊子一样,在这里婊子们也完全可以看不起她们,女人的性经验是否多姿多彩直接影响了她们的感觉和气质,把这帮性经验贫瘠的单纯少女放在这儿晃脑袋就跟跑去发廊给小姐们挂块黑板讲中国革命史一样滑稽。尽管如此可我还是尽量的表示了对她们的赞赏,满是同情怜悯的赞赏,我觉得我真tmd算是慈航普渡了。

    最后就是那个卡拉傻逼大ok,由于那的花费比较高,因此我们都是在有“水鱼”出现的时候才去上几回,所谓“水鱼”就是一些犯在他们这帮人手里的倒霉鬼,其中以嫖客居多,这也是为什么一有什么扫黄行动我公安干警们个个义无反顾奋勇争先的原因,也有的时候是一些道上的大哥小弟等牛鬼蛇神请客,这帮“社会人”一般开了什么新买卖或者又摊了什么新事儿总要大宴群警,在我前半生看过的所有演出中,没有那次比那天看那帮小警察们争先恐后的给一个老流氓敬酒更有意思了,小警察们敬完酒后还纷纷拍着桌子表忠心,那架势活像等一会儿就要跟流氓老大哥一起奔赴对越反击战的最前线了。酒也喝了誓也发了就该切入正题找三陪唱歌了,所有的三陪在我的记忆中都是一个模样,黑肿的眼睛血红的大嘴,两个假奶子向着四面八方的乱挺,跳舞的时候就像胸前挂了一对哑铃硬梆梆的让人反胃,真怀疑她们带的是不是个防弹胸罩。由于小姐小费“水鱼”不管,因此我从未染指,只是一旁唱唱歌或者看看我那帮哥们怎样蛋心竭虑的去占小姐的便宜,他们也大都破门乏术,用来用去那几招一会儿装醉一会装疯,我那个猪腰子脸的傻哥们为了把手伸到小姐的裙子里甚至都跟人家讲了一遍他的惨痛初恋。

    “这帮破逼不管来不来,里面天天夹着卫生纸!”小警察喝醉后在车上伤心的跟我倾诉。

    “那你们不也是一有行动就带着防弹衣吗?”

    “那我们也没他妈天天带着啊!”

    “是,你跟他们比啥呀?你们不是管她们吗?”

    “爹死娘嫁人个人都她妈顾个人啦。都这年头了,还谁管谁呀?”

    “什么谁管谁。你们警察不是天上管一半地上全管吗?”

    “管个鸡巴……”他已经醉得不成人样,“……自个儿鸡巴都管不好,还管别人哪?管个屁呀!”

    有一段时间去这些地方确实去恶心了,他们便让我带着去一些学校里转转,用他们的话说:“视察下处女们的学习生活!”。我们甚至还去听了一场室内弦乐四重奏,那是四位奥地利来的艺人,手艺相当不错拉的又是德彪西,非常非常的哀怨动听感人肺腑,可我那帮朋友就跟来看耍猴的没见着猴一样难受,抓耳挠腮的四处打量美女之余还点着了烟吃上了瓜子。“你们这是在糟踏音乐!”后排的一个金发老外突然转过头,操着地道的中国话向我们抗议,于是我们便灰溜溜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未发撤出了剧场。

    果不出我意料,没等上车他们就全来劲了,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撅人家一直撅到八国联军的祖宗十八代才算解恨消火。

    就像不会跟他们分享德彪西的音乐一样,我从未跟他们分享过自己的往事或者其他让人感动的事,跟他们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分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彻底体验一下这该死的社会到底有多虚假。他们谈论的话题我也大都插不上嘴,局里谁谁谁的背景很硬估计要升官了,局里谁谁谁又干了一单大买卖买了辆新车,市里又有那些领导干部被“双规”了,省里有出了什么牛逼大案惊动了中央。他们当然也谈论女人,用他们的标准分为“能用”和“不能用”两种,从他们的语气看仿佛个个皇帝似的身经百战,经常还要比一比谁干事的地点更荒唐离奇更不可思议,探讨一下各地不同的女人的床上表现各有什么不同,这里面最有意思的就是有一个哥们干了个日本妞,事一办完他还颇为自豪陶醉在自己的为国争光情结之中不能自拔,没想到日本一下妞跨在她身上咧着小嘴朝他来了句“呦嘻!”当时就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从床坠地。

    我从未提起我的杨红,跟他们说杨红感觉有点玷污。

    其实我也从未间断过的给杨红打电话有时几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但她也从未间断过的拒绝我。

    “喂!是我,小楼。”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

    “没事挂了!”我应该承认自己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或者说没有什么自尊心,一次次被别人无情的拒绝后舔完伤口居然还可以再去迎接新的一次。

    但这或许也可能与自尊心无关,因为拒绝我的人是这个世界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教给了我什么是爱的人。就像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中的勇猛无比的罗马大将军,他在一个人在与半夜行刺他的刺客们殊死搏斗时突然发现了那里面居然还有他最深爱的情人,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剑,对她说:“怎么还有你?亲爱的。对于你,我不抵抗!”对于杨红,我同样也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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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过的也还算飞快,我回过几次家拿些钱和过冬的衣物,跟爸爸关系也日渐缓和,他总是不停的追问我最近不在学校住干什么了,我张嘴就开始瞎蒙说在一家公司实习准备毕业设计哪。

    我撒谎撒得确实让人害怕,从小就是这样,个子还没个自行车高的时候出去打瓶酱油你要是在路上碰到我问我干什么,我都敢告诉你我去听一场音乐会。

    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错,这可能与我那个倒霉的童年有关,没有哪个小孩生下来就会说谎,他们都是跟大人学的,或者说:是被大人们逼的!

    我小时候还总喜欢夸张或杜撰一些事情以引起大人们的注意,比如中午班里同学玩球把班级窗户打碎了,我就会告诉爸妈下午上课时,外面突然飞进来一块大砖头子把我同桌脑袋都砸出血了……尽管我吹的血雨腥风,可大人们每次都还是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继续说着他们的话题聊着他们大人朋友之间的事儿,这让我每次都失望之极甚至恼羞成怒,于是下一次就抹着鼻涕把事儿吹得更狠慌撒的更大,一副小人不得志,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臭德行。

    颇为讽刺的是,现在情势发生了逆转,每次回家爸妈都拼了老命的跟我说些她们周围的新鲜事或者干瞪着眼睛朝我问来问去,而我却每次都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或最多不过礼貌的笑笑,继续的干着或想着些自己的事儿。

    我不愿思考为什么会跟家里完全无法沟通,就像我不愿去思考那些姑娘为什么会出去卖。

    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对错,思考这类事儿还是留给那些倒了霉的植物人兄弟们去做吧。

    生活既然成了这样子那它就应该是这样子。

    你要是让我跟父母说说我和我朋友们的事儿,你还真不如杀了我!

    我决不是报复,但也从未想过改变或者改善什么当你都不再拥有了,你努力之后还能够得到什么总而言之,我放任着自己与自己的家,分离!

    “小楼,电话!找你的!”我妈怎么会知道这儿的电话,真奇怪!家里出什么事儿啦?我带着种种猜测抄起了电话。

    “喂,妈呀?”

    “操你大爷!你还妈哪!明天期末考试啦,你还不赶快回来!”

    “操你大爷!你谁呀?”

    “我是你二大爷,大锯!”挂完电话,我不禁心头一阵惊喜,是该回去看看这帮老哥们啦。

    (37)...

    (37)

    宿舍里出奇的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被整齐的摆放一起,书桌上摞满了书本,还架起了小台灯,两把破吉他也被擦的干干净净挂在了墙上,墙上的原来破旧不堪的中国地图也被换成了一幅崭新的但是形状看上去有点怪,仔细上前一瞧:kao!原来是幅美国地图,怪不得如此这般肥头大耳,宿舍里莫名的焕然一新并且很有了些学习用功的味道,这很像是我们大一时候刚入学时的傻样子。

    想想那时候,我们真是傻的可以,大家都刚从军营军训回来都还剃着土匪头,迷彩服还来不及脱就开始互相吹嘘各自所在连队的艰苦条件和所受的非人折磨。那段真刀真枪痛苦卓绝的军旅生活给我们这群从小就知道写作业的孩子留下了铁打般的烙印,回校的头几个月舍友们还都自发的坚持出早操跑步以保持和回味那种军营中的豪情与壮胆,执著的老大甚至还坚持了一个月的整理内务,每天都早起十分钟撅着屁股在床上叠被子。那时候不只是我目标雄伟,大家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学四年里准备完成的远大抱负,有的想读遍世界名著,有的要年年成绩第一,有的想学贯中西成精成佛,有的要练的胸肌鼓鼓全身会武……那时候大家对女人全都是一知半解,天天晚上准时的收听收音机里的午夜性谈,没完没了的开会讨论研究一些刚听到的名词和一些患者的问题,舍友们一半都还没看过毛片,茹梦第一次看见银幕里几个黑白鬼佬混战时,还惊异的冒了句:“怎么,原来是对着背面整啊!”

    那时候大家从不逃课,天天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去上课听讲抄笔记,不管那帮千篇一律愁眉苦脸混日子的窝囊废老师们瞎说些什么,都打消不了我们渴望知识渴望大学崭新生活的热情。

    我真同情那时因为旷了几节课常常心中愧疚不已的自己,这帮混蛋大学老师们他们完全可以做的好一些,可他们没有。

    我自己在屋里愣着神想了好半天宿舍里大一时的景象,不免心中落落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