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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陆法会是什么时候?”

    “一年后。”

    “封神大典呢?”

    “一月后。”

    “那这次封神大典封的是上界的魁首?”

    莫休神色一暗,点头。

    众人见他这神色,也差不多猜到上届的魁首是谁了。

    “莫余。”莫语叹了口气,接过话语,“十年前,莫余以落英山弟子的身份参加水陆法会,夺得了前三,后来他竟不承认自己是落英山弟子,师祖当时就吐血三升,久病不起。”

    莫休点头,义愤填膺,“在他走后,师祖盼了许多年,终于把他盼回来了,谁知他竟是回来夺宝,实在是可恶至极!师祖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莫休!休要胡言!师祖命大福大,定然不会有事。”莫语话不多,但是对师兄弟们都是极为照顾的,单就吃饭来说,用膳期间他只要见到谁的碗空了,立刻便会上前为其添饭,就连食量小的木子今日也不禁多吃了几碗饭。大家都有些想不通,这落英山能有两名忠实如斯的弟子也必有其吸引人之处,怎么就能破败至此?被人欺负至此?

    第八章 师从落英山(4)

    早膳过后,莫语莫休便带着大家打扫山上的各处院落。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房屋是落英山为香客修葺的客房,而真正供弟子所居住的寝室则在后山。但那些建筑皆因年代久远,变得残破不堪,需要重新修葺翻补后才能居住。莫语带着望卿霜尘去整理后山的寝室,夜千寻和阿靖负责清扫山间道路上的落叶,木子则被莫休带着打扫供奉历代先祖牌位的神龛。

    神殿外,木子与莫休推开门的一刹那,就被迎面而来的灰尘扑了个满怀,“咳咳咳咳……”伴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木子被灰尘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莫休小心地拾起地上掉落的神幡和香案,恭恭敬敬朝牌位行礼作揖。

    “看出来了。”木子有样学样行了个礼,随后连忙拿出手帕掩住口鼻,生怕再被其中的不明气体呛到咽喉。

    “我去清洗法幔,你从后面的楼梯上去,把牌位都擦拭一遍。”

    “好。”木子从莫休手中接过抹布,他说完便朝木子点点头,然后拆下法幔退了出去。空旷的神殿里只剩下木子与玉梨子这一人一鬼,还有神龛上那数不清的历代先辈。

    玉梨子掐了一个法决,只见平地吹起一阵风,将历代神位上的灰吹了个干净,神殿霎时恢复了不少亮堂。木子见自己的活瞬间就少了大半,由衷的赞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点用嘛。”

    玉梨子冷哼一声,“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想看看这些牌位是谁立的。”

    “从前没有么?”

    玉梨子摇头,“我们跟着师傅创立了招摇山,于后辈来说我们就是先祖,那时哪里会有神牌?”

    “也对。”木子点点头,从一侧的楼梯爬上去,从最上位开始细细清理,谁知一圈看下来,她不无讶异的惊道:“我突然开始相信你的话了。”

    “怎么了?”

    “你看,这些牌位上刻的都是招摇山弟子,帝宴亦在其中,但是你的神位却是空的。”木子指着其中的凹陷处,而凹陷处的正中则刻着殷郁离三字,“这里本来应当摆放了你的金身,可是却被人拿走了。”

    “知道这里的人很少,对你有兴趣的更少,如果照你所说曾经末世来临,只有你和帝宴活下来,那我基本可以断定……”木子停顿了一会,玉梨子却已急得满头大汗:“断定什么?你快说啊!”

    “你被帝宴挫骨扬灰了。”

    玉梨子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木子一脸调笑,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如果我曾经被你欺负得那么惨,我也一定恨你恨到骨子里了!”

    “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帝宴活下来了,而他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还把我的金身拿去扔了是因为恨我?”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不可能……”玉梨子神色痛苦,呆呆的抱头靠着廊柱坐下。

    木子叹了口气,继续擦牌位,边擦边道:“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他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你就算想报仇也找不着人了。”木子自言自语许久未见玉梨子回话,回头一看发现他竟靠在柱子上无声的哭泣,原本是个高挑美男子的他在这一刻就像受了大委屈的孩子,一副说不出的可怜样。

    “好啦好啦,我不打击你了。”木子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停下手中的活,靠着他坐下,不无安慰道:“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你要知道创/世神君的胸怀肯定不是吾等能揣度的,也许他早就原谅你了呢?”

    木子说完后,玉梨子依旧无动于衷,她继续道:“其实吧,往事如烟不可追,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多想想快乐的曾经吧。守着过去虚度现在,那真是没有必要的。”她说完便站起身,打算继续干活。

    这时,却听玉梨子在身后喃喃道:“我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骗你什么了?”

    “他用影卫代替他跟我进了古墓,害得我对个傀儡好了半世。他从来不肯接受我的保护……他始终不相信我!”玉梨子越说越难过,索性趴在不知道是谁的牌位上放声大哭。

    “你那么欺负他,他会信你就怪了。”木子翻了个白眼,继续擦桌子,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被推开,只见灵修子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慢慢探进来。木子连忙扔下手中的活,跳下神台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秋寒呐,你莫休师兄呢?”

    木子向外张望了两眼,没见到他的影子,便笑道:“二师兄应是去溪边清洗法幔了,师傅有事吩咐?”

    “也没什么大事……你会写字吗?”

    “会。”木子点头。

    “如此甚好,”灵修子赞赏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沓纸合成的卷轴,递给木子,“这是我派的内功心法,能够帮助大家筑基。今晚你多劳累劳累,抄写五份发给众位师兄弟,明日我会正式教导你们。”

    木子接过卷轴,颔首。

    “我先回去了,不用送了。如果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不要害羞。”

    “是,师傅。”

    木子目送老师傅离去,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她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半路上。

    是夜,木子回屋后便一脸正经的看着夜千寻。

    夜千寻被她盯得面色绯红,便轻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