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深吸一口气,感觉麻烦大了。他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么复杂的信息,虽说之前也不是没有隐约的感觉,但是听她亲口说出这些话,他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有内疚,有心疼,也有欣喜。
他不明白自己的欣喜,就如当初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偷听那个男生给她告白的墙角。
“你先打车回学校,我去找酒店经理调监控,然后报警。”
“我陪你一起。”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你早点回去休息,记得……上药,不是还疼着吗?”
璐瑶的脸又一次红了,便点点头不再坚持。
回到学校宿舍后,她等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房门才被敲醒。有些困倦的她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是我。”
听到熟悉的男声,她放下了心,打开了房门,忙说:“进来说。”
她给凌宇倒了一杯茶,才坐下问道:“怎么说?”
“斑蝥素,一种软性毒品,你猜监控里是谁?”
璐瑶摇头。这个情节有些过于法证先锋了,果然艺术源自生活。
“给你表过白的那个。”
璐瑶努力思考了片刻,凌宇见状又叹了口气。
“董言。”本文首发站:la yu zh ai w u.xy z
这回轮到她瞪大眼睛了,没想到平时看着很老实的男生……
“这件事很严重,我会向校领导报告。”凌宇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而且他本来的目标……是我?”璐瑶也皱起了眉。
男人拍拍她的肩膀,以为她是害怕,说:“不用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她点了点头,转念一想,问了出口:“老师,你怎么知道他和我表过白?这件事好像没几个人知道,我自己都快忘了。”
凌宇发现自己暴露了,便避而不谈这个问题:
“怎么样?还疼吗?上药了吗?”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便说:“刚洗完澡……还没有。”一般的肉文套路都会有男主给女主上药吧,然后就变成了另一场色情的游戏。她也想套路一下凌教授。然而她感觉浑身酸软,有些发冷,嗓子还有些微疼。
“你中午说的那些……其实老师能理解。”他的话就像一个老师对自己叛逆的学生一样耐心,让她开始怀疑昨晚在床上满嘴荤话、用坚硬阳具狠命肏她的,和现在眼前这个禁欲的中年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还小。”
“我已经23岁了。”
“可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
璐瑶沉默了,她回想起了某首歌:
“君鬓霜点合年岁,我挽双鬟难为看。”
继而她听见他轻声说道:
“璐瑶,昨晚我是被下了药,我对自己做过什么,甚至都没有什么印象,我到现在都觉得很内疚。你知道吗?就算你报警说我是强奸,我都能认。”
“我是自愿的。”璐瑶的态度很坚定,“如果我不想,我们绝对发生不了关系。”
“你这样做很糊涂,会伤害你自己。”她第一次见他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她说话。
“我知道什么是伤害,什么不是。可能让我没办法和老师在一起,才是最大的伤害。”
“你一向都是个很乖的学生,能不能这次也听话?”
“乖?听话?”璐瑶自嘲地笑了笑,说:“老师,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本做不听话的孩子吧?你让我第一次体会到被偏爱的感觉,然后现在又抛下我。”
她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老师,昨晚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你喊的还是我的名字。”
他垂下了头,神色错愕,像是最隐秘的秘密被窥探了,苦心积虑建立的形象也崩塌了,自己好像是个对自己学生存有不良心思、又诱奸了她的变态。一直以来璐瑶都是平静的,连赵小芳的事情都没让她起什么波澜,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受伤、委屈,甚至有些生气。
“我曾经是别人的丈夫……我还是你的老师,璐瑶,这太荒唐了。”
他站起身,不敢看她的眼睛,逃也似地出了门。她没有追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回想这五年多的时间,想到自己扭伤肩膀时,她没什么反应,当晚却平静地递给他一盒膏药,继而想到好几个与她共度的新年,想到她带给自己的欢笑和快乐,是他过去四十多年的人生中,前所未有的。
哪怕没有肉体相亲,她坐在自己旁边读书、学习、帮他改学生的作业,沉静如海的样子,让他也时不时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是她终究不属于自己,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个盒子,撞装着一枚戒指,他依稀记得,和前妻的婚礼上,他们向神父宣誓,彼此交换钻戒,就像千千万万对新婚夫妇一样。
正如托尔斯泰所写:幸福的家庭个个相似,不幸的家庭个个不同。
他又怎能让她与46岁的自己建立两性关系。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璐瑶当晚成功烧到了39度。第二天清晨很早便醒来,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她强撑着站了起来,给自己测了个抗原,体温高达39.3度,于是她吃了一颗布洛芬。
果然是阳了。她给导师发了消息请假,高教授好像也是刚起床,隔了二十分钟回她,叫她好好休息,又问她有没有药和吃的。
好在她有囤货的习惯。
她看了看微信里的置顶,想到昨晚他说的话,便关了手机,继续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