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塔
第七层中
方辰目光紧紧盯着眼前风姿绰约宛若真人的红裙女子，后者一颦一笑之间都给他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嗯？不对！”
方辰陡然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走神？
“噗嗤！”
背后一道巨力袭来，方辰脊背一麻，骨头寸寸碎裂，一柄暗金长锤几乎将他打爆，重伤的身体犹如破麻袋般被击飞出去。
“咳！”
方辰身子倒在地上，嘴里猛地咳出一滩鲜血。
“太离谱了，这第七层与第六层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轻易将他破防的同境武者。
“不过你好像秒不掉我啊！”
方辰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看着转瞬间便已经恢复完好无损的身体，眼中厉色一闪。
“来吧！”
打不死我的只会令我更强大！
他没有使用武器，在这片空间中，兵器只是象征，并无实际加成，对他而言，拿不拿兵器无所谓。
金日巨拳与暗金长锤相撞，方辰手臂扭曲，但随着玄罡一抖，一道力量再次冲击，对面的红裙女子握锤的手也发出剧烈颤抖，暗金长锤被打飞出去。
方辰面不改色，依旧直冲而去，一步之下微微扭曲的手臂再次复原。
红裙女子眼见其接近而来，却丝毫不惧，胸前一抹暗黑光芒迸射，她竟是直接化作万千黑光，犹如黑夜笼罩了这片空间！
“太阴之力？！”
感应到这完全与天阳相对的力量，它代表着世间的阴柔与负面，方辰心中明悟。
他没有感到意外，第六层人影便能掌控天阳之力了，第七层怎么可能会比这差？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能遇见太阴之力。
眼见红裙女子消失，方辰没有惊慌，只手上托间，一轮金日浮现，阳光刺破黑暗，大地迎来光明。
黑夜暗色涌动，最终化作无数水珠，交织缠绕向方辰。
“喝！”
随着一声大喝，金日发出万丈光芒，道道如针般刺向蜿蜒长河。
方辰被笼罩覆盖在无孔不入的黑色中，他奋力抵抗，无数金色拳影与缠绕不休的夜色发生碰撞，最后融入其中，被一一化解。
这是阳刚与阴柔的碰撞比拼，二者之间没有高下，随着夜色的慢慢侵蚀，金日逐渐暗淡，但笼罩而下的黑夜也在变得稀薄。
“咚！”
方辰再次一拳向着黑夜空间挥出，他浩瀚的力量被一股柔力化解，与此同时，夜色汇聚，那道红裙人影现出原形。
“嗡！”
隐身闪烁至其身后的方辰一道鞭腿劈下，他刚猛异常的攻击被一层黑光阻挡，犹如陷入了一团棉花之中，感觉难受至极。
交锋依旧在继续，二人之间实力差距很小，这是一场僵持不下的战斗。
……
“呼呼！”
方辰微微喘气，漫长持久、毫不停歇的战斗让他心神都有些疲惫，他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这片空间中一切静止，没有时间的概念。
但这种自身体深出传来的空虚感让他心惊，以他现在的耐力就算连续不断全力以赴战斗三天应该也不会出现这种感觉！
他微微抬头看向对面风采依旧的红裙女子，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丝苦笑。
是他自己想岔了，他还以为凭借着不败金身的天赋能耗过这红裙女子。
却没想到，这九层塔考验根本不讲武德！
只要方辰不能将对手直接击杀，那对方就能一直保持在全盛状态，别说伤势了，连消耗也不会有！
而且那太阴之力的卸力之法让他相当难受，这一层的对手似乎还添加了战斗经验方面的设定，对方在发现他能吸收力量还归己身之后便一直以防守为主。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方辰无奈摇头，看来这考验是必须要拥有绝对压制的力量才能通过，像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是不可能获胜的。
甚至都算不上势均力敌，方辰各方面都还要弱一点，这包括基础属性，也包括战斗经验以及对天地之力的运用。
“唉！”
看着对面的红裙女子，他最终无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通过这第七层了。
虽然心中有许多遗憾，但方辰并不气馁，日后还有机会！
“下次我一定要锤爆你！”
他与别人不同，如黎归元这次通不过，下次也不太可能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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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辰的天赋依旧是能再次提升的，到时候他的战力又能迎来质变！
“这才第七层啊！”
方辰仰望着头顶，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辉煌纪元修士的水平吗？
真不愧“辉煌”二字！
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方辰可不是永动机，他也是会累的，不像对面那位完全就像是一道电脑程序一样。
“我认输！”
方辰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响起，在身形消失前，他再次看了一眼这方永恒不变的空间，眼中带着希望。
与黎老头的想法相同，他现在也认为这座遗迹绝不简单，是至今为止最有可能找到钧天之上秘密的地方！
“哗！”
方辰的身体稳步落地，黎归元急忙过来看见其只是消耗过大才放下心来。
“时间过去多久了？”还没等黎归元发问，他就率先开口。
黎老头一怔，想了想：“差不多四五息吧！”
方辰了然，眼神敬畏地看了一眼这黑色九层塔。
时间的力量啊！
时、空，这种力量都不属于天地之力的范畴了！
“怎么样了？”
方辰苦笑一声回答道：“第七层没能过去。”
黎归元听后一怔，眼中不无讶异，方辰算是他见过同境战力最强之人了，当初其九阳归一时让他感应到的一丝危险预感现在还记忆犹新。
连方辰都无法通过第七层，那这九层塔能有人打通吗？
“或许我们不能用今古的眼光看辉煌纪元。”方辰面色平静说道
“唉！”
黎归元叹息一声后，点了点头。
“那这怎么办？”
他看着身后的黑色高塔问道。
他们这次岂不是白来了？
“不白来！”
方辰缓缓摇头朝外走去，对他而言确实不算白来，这次遇挫让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这对他是一件好事，他自修行武道以来，一直都是一帆风顺，别说同境武者了，就算是越级挑战对他也毫无压力。
天下武者皆为土鸡瓦狗！
长此以往，他很难不产生这种思想。
但这次经历让他略显浮躁的内心陡然安定下来，如此辉煌的时代都能落幕，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他或许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黎归元也追了上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说不失望自然是假的，毕竟是谋划了这么多年的机缘，此次却毛都没捞到一根。
但再多的不甘也是无用之举，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一路走来，黎归元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心性自然也是非凡，这次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依旧不可阻碍他坚定的武道之心！
他看着对黑塔传承毫无留恋的方辰，不禁自嘲一笑：“呵，到头来没想到竟还不如这小子看得开！”
但黎归元怎么知道方辰的想法，与他不同，方辰正是因为心中充满希望才能对此不甚在意。
二人再次穿过花海，又站在了那道光门前，随着身体没入门内，这片遗迹空间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你选的这个人也不行啊！”
突然，平静的空间中有一道孩童般稚嫩的声音响起。
“无妨，他还会再来的！”有一道淡淡声音回应道。
“再来？再来又如何？”
“也知道第七层是个大槛，通过这一层不仅能得到主宰赐予，而且还能成为主人的记名弟子。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至少拥有八品根基，这小子的根基显化天赋虽然奇特，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七品罢了，来再多次也是无用！”
“呵呵，你等着就是了。”那道声音轻笑着回应道。
“嗤，你还是喜欢装神弄鬼！”孩童声音不屑道。
可惜那道声音没有再回应，这片空间又陷入了沉寂，一如往昔。
……
回到湖底之后，方辰下意识看向黎老头，就在刚才，他脑海中浮现一道信息，意思是他们二人以后若想再次进入九层塔，则无需同时携带神兵而来，只需一人即可召唤出空间之门。
“走吧，你小子先回去，老夫还有点事要办。”
眼见光门完全消散之后，黎归元看向方辰道。
“嗯！”
方辰身形一闪，径直朝湖面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