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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听说张府在忙着办喜事,这回又是为哪位公子呀?”

    “还能有谁,当然是廷璐和木兰呀!”张夫人道。李德全一听,表情顿时变得怪怪的,一脸疑惑的表情。张英从后院赶来,他转身行礼:“张大人,皇上在宣您进宫呢。”

    “传话的事打发小公公过来就是,怎么李公公亲自来了?”

    李德全看了物品车一眼,疑道:“张大人,恕小的多嘴。令公子廷璐成亲一事可不能急着操办呀,皇上北围时不是说要亲自为廷璐指婚么,你们怎么现在就急着办了……”

    张英笑道:“哪里,我们当然要等皇上赐婚,不过是先准备着,免得到时忙手忙脚的。”

    李德全疑惑的点点头,张英回道后院更衣去了,张夫人正指挥下人搬运东西,李德全走过来恭手道:“木兰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景山赏秋色

    李德全似乎有话要说,我看了张夫人一眼,点点头,便跟着他走到清静之地。李德全小声劝道:“木兰姑娘,你可要想好了呀。别人不晓得怎么回事,你心里总该清楚呀。”

    他口气中带着明显的规劝意味,好象知道什么事似的。听他一说,我眼皮突的一跳,心狂跳起来,慌乱的抬头看了公公一眼。强自镇定的问道:“公公这话怎么讲?”李德全是御前贴身红人,皇上每天心里想什么也最是清楚,他这么自然有一定用意的了。

    “皇上是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么?非要小的点破不成!”

    李德全埋怨地瞄着我,“今儿皇上为什么要差奴才过来,传话是假,过来瞧瞧动静是真。张府要是不等皇上发话就办事,那后果可不是说着玩的呀……木兰姑娘,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死心眼呢。富贵荣碌就摆在你面前,只要你点头那可就一步登天了!你好好考虑吧!”

    李德全摇摇头,着急地为我叹了口气。这时张英更衣归来,李德全这才打住话口,陪张英出府离去。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冷风吹过,浑身透凉透凉的。

    “木兰,快看,那儿就是景山了!”

    廷璐指着前面一座山兴奋的叫道。廷璐骑马带着我,和张英廷玉沿着官道朝景山进发,张夫人和雪莲则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景山上种着很多阔叶林和常青松柏,初秋时节,这里仍然绿树成萌,处处呈现着绿意生机。

    昨日,小顺子突然来到张府,说皇上明日决定去景山走走,知会张英夫妇随行。临走时小顺子特意提了一句说佟贵妃希望我也能去。最后张英决定全家齐齐出动都去游园。听说这次皇上只点了几家人陪同,除了张府还有纳兰家的,将军府福家的等等。

    前面的路边停着很多辆马车,沿着马路排出老长队伍,我们下了马车,往前面走去。途中不时遇到其它大臣和家眷,张英和廷玉上前寒喧,被我们拉在了后面。

    “廷璐,木兰!”听见大阿哥的声音,举目望去,他对和太子爷正在前边冲我们招手。

    “太子爷那儿有好酒,我们可以好好畅饮一通了!”廷璐大乐,拉着我小跑赶过去。当看到他们身后簇拥的一群人时,心里不由感叹:到底是皇家子弟,简单的出游都要动辙几十人在旁侍候着,跟普通官员的待遇完全不同。

    赶到近前,廷璐乐滋滋的上前打了个千儿。“你们到的好早啊,皇上来了吗?”

    “哪,已经到了!”太子爷朝我身后一抬首,笑道。转身看去,只见皇上围着明黄色披风,在佟贵妃德妃和惠妃的陪同下,领着一干随从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迤逦行来。早先的亲贵大臣们齐聚集到路边候着。片刻功夫,神采飞扬的的皇上便到了众人面前。“今儿出来是为了散散心,众卿们可以随意走动,不必都随着朕啊。”皇上跟众人招呼了几句,领着大伙朝前走去。

    笑话

    张英和明珠等大臣自然要时刻相伴,大阿哥和太子紧跟其后。其它臣子家眷在后面拖拖拉拉跟出老长。廷璐象导游似的一路给我介绍着周围各个景点的典故,我听得津津有味,想不到廷璐肚里的墨水不少介绍起来头头是道。绕了皇家园林大半圈后,跟着的人群渐渐散开,自行活动去了。皇上似乎也走累了,回头看了眼身后就近去了观花殿。

    皇上和后妃们在殿里歇息,其它人则分散在四周寻地各自而居。张英和明珠几位重臣在里面陪皇上聊天,我和廷璐决定一会儿去山上走走,于是便坐在殿外的台阶上稍作休息。

    “奇怪,怎么没看见纳兰揆方?这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居然没露面!”廷璐疑道。

    这次出来明珠没有带任何家眷。我庆幸道:“谢天谢地呀,他不在,我可以图个清静了。”

    大阿哥把三位妻室都带来了,他和太子爷在里面陪皇上聊天,妻室们便跟太子爷的福晋们聚在了一起,一群珠围翠绕,明艳华丽的女子们叽叽喳喳聊得不亦乐乎。意外的,我看见和硕郡主也坐在她们其中。不知她们在谈什么,大阿哥的福晋和和硕郡主不时朝我投来冷意的视线,估计又在说我的坏话吧。我没趣的摸了摸发僵的鼻头,扭头望向它处。

    雪莲正跟张夫人在不远处谈着小时候的趣事,可惜我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刚开始还能装得饶有兴趣听的样子,到后来干脆就打起了呵欠。“看木兰哪,大白天的也犯起困了?”皇上扭头朝这边望来,笑了一声。

    “所以才有春困秋乏一说啊。”我强词夺理的小声嘀咕道。廷璐捏了捏我鼻头,宠爱地说:“啧啧,等到了冬天,你就变成猫冬的熊了!”

    “提到熊,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想不想听?”他忙不迭的点点头,我嫣然一笑,讲了起来:“有一天,有个男人走进一间屋子,里面站着个穿红裙的美貌女子,手中举着木牌子,上写道:如果追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人卖力的追,没有追上。第二天,又进了那间屋子,里面站着一位穿绿裙的姑娘,手中也举着木牌子,上写道:如果追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又使劲地追仍旧没有追上。心想别是在拿我取乐吧?明天要再让我追,说什么也不追了。第三天,他又进了那间屋子,里面站了只狗熊,手中举着木牌子,上写道:别让我追上,让我追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我粗着声音说完最后一句,廷璐噗嗤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两声,突然意识到里面的人在议事,忙捂嘴吃吃的笑,笑得肩头抖动个不停。这时,殿里的谈话声突然消失了,却听见几个发闷的低笑。我忙捅了捅廷璐,手指竖到唇边作嘘声手势。皇上的声音在道:“太子,胤禔,你们还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呢?刚才朕说到哪儿了?”

    语惊四座

    原来,大阿哥和太子也在支着耳朵偷听这边的笑话,不料一时喷笑出声引起了皇上注意。胤禔忙道:“刚说到徐学士再三邀请顾祖禹参与《大清一统志》的编修,顾祖禹不愿为清廷修书给拒绝了。”

    “皇阿玛,这个顾祖禹太不识时务了,我们再三请他都不理不顾,难道除了他就没有别的能人了?”太子说道。

    “哼哼,这个人倒是很有民族气节呀。”皇上赞赏的同时口气一转,语气就没那么悦色了。“什么才学浅薄不敢当此重任,他分明是不愿为清廷作事,普天之下都是朕的子民,朕说他行就能行,容不得拒绝!难道朕还要看他的脸色不成?”

    到底是皇上作事总是那么强势,甚至连别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突然想起冯巩的小品里曾有出对子,放在这里用倒是十分适合。想着想着,不由扑哧一笑。

    廷璐好奇的问:“什么事啊这么好笑。”我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廷璐憋地面色通红,几经强忍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殿内传出皇上的问话:“外面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我一惊,正要拉着廷璐开溜,可惜晚了一步,李德全已走出门口,请道:“别跑呀你们,皇上叫你们进呢。”

    廷璐冲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安心,然后拉着我走了进去。一踏进门,在座的众人目光齐唰唰朝这边聚集过来。皇上坐在正前方的座位上,身边坐着几位后妃;左边一排是亲贵重臣张英,明珠,福全和廷玉等人,右边则依次坐着一班皇阿哥们,太子爷,胤禔,胤祉还有年纪轻轻的胤禛。

    皇上眯起眼睛,埋怨中带着几分无奈,问道:“说说吧,什么事把你们逗成这样。一定是木兰说了什么笑话吧?”

    我不安的把头低了一低,廷璐看了我一眼,不顾我杀人般的眼神威胁还是忍着笑回道:“回皇上,也没什么,刚才木兰说了一个对子……”

    “什么对子?”

    廷璐清了清嗓子,“对子的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下联是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不服不行……”话一落,满堂轰得笑成一片,除了皇上所有都被逗笑了。皇上唇边忍着笑意抬眼朝我看来,眉头高挑,戏谑道:“看来木兰对朕很有意见呀。”

    一句话说得汗颜万分,忙恭顺的行礼。其中最数胤禔和太子爷笑得最大声,佟贵妃一边咳嗽,一边笑道:“万岁爷,也怪不得廷璐在外面发笑,木兰说话总出人意料,逗趣的很。”

    德妃浅笑:“木兰这孩子聪颖活泼真是讨人喜欢。”

    “是啊,为木兰着迷的小伙们可少不了,看我那个儿子每次来问安都有提到木兰,几时见过他这样。”惠妃笑着插了一句。皇上哦了一声,把头转向惠妃。

    惠妃忙趁机进言:“万岁爷,胤禔这孩子对木兰喜欢得紧呢,何不趁这好时景儿成全了胤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