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支吾地说。
“怎么?中了大乐透了?”官尚臣开起他的玩笑。
“你忘了呀,今天领薪水。”刘正憨傻地笑着。
“领了薪水,你该存起来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不是赚多少花多少。”看着眼前这位小他八岁的好友,他不禁想起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在服役,爷爷亲也在那一年去世,而自己的全副心思就放在妡妡身上。
妡妡,如今已是个二十岁的大二学生,可是行为却愈来愈像小孩子,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呀!
“总经理,我有存呀!只是,今天我想跟你们一道吃饭。”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愈说愈奇怪,“我的意思是……在台北我没什么亲人,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所以今天——”
“我懂,这样吧,我请客。”官尚臣收了下桌面,拎起外套。“那走吧。”
“这样不好吧,该我请的才是。”刘正紧急追上。
“你跟我客气什么?别忘了已经下班了,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朋友。”说着,官尚臣一手搭上他的肩,“坐我的车吧。”
“嗯。”刘正笑了笑,便随他一道离开公司。
※※※
“妡妡,晚餐不用做了,妳等我,我回去载妳出去吃。”
在车上,官尚臣先用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妡妡,就怕她一回家就忙着下厨。
“今天你怎么会心血来潮要带我出去吃饭?”妡妡瞇起眸,奸笑三声,“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拜托小姐,妳那口气不太对吧?我是妳uncle耶。”他摇摇头,一遇上这小丫头,他就没辙。
“好啦好啦,不要老是拿这种不存在的辈分压我。”她不高兴地扁起嘴,事实上,她已经有两年不曾喊他uncle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用意吗?
“什么叫不存在?我认识妳的时候,妳就只到我的腰呢。”
“那叫身高不及你,跟辈分没关系。”要比口才,她瞎掰的功力可比他高太多了,“好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煮了,就别去外面吃了。”
“妳动作还真快。”
“还不是怕你饿吗?”帮他做了几年饭,他却从没感受到她的好,唉!
“我今天要多带个朋友回去,可以吗?”看样子只好回去吃了。于是,他对刘正使了个眼神。
“当然可以,你要带谁来,我认识吗?”
“妳当然认识,就是刘正。”
“是他!”妡妡用力吐了口气,“他为什么老要往我们家跑,不是来吃饭就是来泡茶,我——”
“别说了妡妡,我们马上到。”担心被刘正听见手机的扩音,他赶紧将手机关上。
“怎么了?妡妡不欢迎我吗?”刘正敏锐地察觉。
“没这回事,她很开心的,别胡思乱想呀。”官尚臣撇嘴轻笑,安抚刘正的情绪,跟着加快车速回到他于年前在天母新购的高级住宅。
一进家门,妡妡便朝他们走了过来,“饭菜做好了,可以吃了。”可她却当没看见刘正,连理人家一下都不肯。
她感觉得到刘正对她有意思,可她心里已有了别人,理了他、给了他希望,就等于害了他。
“妡妡,妳现在已经大二,再两年就毕业了,可有什么打算?”刘正找话题跟她聊。
“我呀!”她偏着脑袋想了想,“嫁个有钱老公,当少奶奶啰。”
“啊!”听她这么说,刘正不免有点失望。
虽然她说一毕业要嫁人,对他而言是好事,可是他却不符合那“有钱老公”的条件。
“妳这种观念不正确,可不是有钱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官尚臣立即纠正她,真怕自己这几年对她的管教失败,可怎么对得起在天上的任大哥。
“那总比嫁个穷小子要强多了,我可不要过着饿肚子的生活。”很明显的,妡妡这些话是对刘正说的。
“不会,我绝不会让妳饿肚子。”刘正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
官尚臣这才吓了一跳,他错愕地看向刘正那张潮红的脸孔,蓦地……恍然大悟!
原来他三不五时就找借口请他们吃饭,或是来他家坐坐,就是为了妡妡啊!
他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老天,我怎么那么粗心,原来你——”
“总经理,我……”刘正吓得赶紧站起。
“我又没怪你,你不必这么害怕,其实……”官尚臣看向折圻,“我满赞成你们在一块儿的。”
“真的?!谢谢总——”
刘正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妡妡抢了词,她气极的对官尚臣说:“你以为你是谁?就因为照顾我几年,就要将我的后半辈子也卖了?”
“妡妡,妳未免反应太过度,uncle相信刘正绝对是个好丈夫。”对了,唯有赶紧将她嫁出去,才能让自己解脱。
否则随着她愈长愈漂亮,愈来愈成熟,他的心竟会把持不住地……爱她。
这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怕别人骂他是个变态。
所以,他只能将这种不正常的情愫放在心里,偏偏这丫头似乎又喜欢挑逗他,往往搞得他心神不宁、不知所措。
“你相信,但我不需要。”妡妡气得丢下筷子,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跑下去。
“妡妡!”刘正这下可急了。
“别理她,这丫头被我给宠坏了。”官尚臣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我……我想回去了。”刘正慌得站起,心底懊恼不已。
“你还没吃呢,我不许你走。”都怪妡妡,说话太刻薄了。
“可是……”
“要走也得吃过再走。”他指着他眼前那碗吃不到三分之一的饭菜。
“那妡妡她饿着肚子呀。”
“那也是她自找的。”官尚臣板着张脸,“我们吃就行。”
说着,他还夹了菜放进刘正碗内,自己也吃了起来,佯装出一副不在乎妡妡是否存在的模样。
躲在房内的妡妡,一听他这么说,整颗心都碎了,她紧抱着自己,却无法抵制那寸寸发寒的痛楚。
原来他这么狠,完完全全无视于她内心的痛苦。
官尚臣,你既无心于我,那我又何必顾虑你的想法。好,那我就放你自由,这样你就会好过了!
妡妡痛心地坐回椅上,已决定要做一个二十岁的小女人该做的事情。
第四章
官尚臣准时回到家,却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妡妡、妡妡……”他赶紧定到她房间,在门上轻敲了几下,“妳在里面吗?”
等了半天仍得不到响应,官尚臣不禁又说:“妳是不是还在生uncle的气?快开门,要不然我进去啰。”
过一会儿,他推门而入,却发现里头没人!
她竟然不在!
他步回客厅,坐进沙发,顿觉少了妡妡,周遭似乎弥|奇+_+书*_*网|漫了一股寂寞的味道。
走进厨房,好不容易找到了碗泡面,今天的晚餐就这么解决了。
看了下国际新闻,官尚臣便依习惯回到书房处理未完的公事,其实他可以和其它人一块留在公司加班,就是因为妡妡,他才告诉自己绝不加班。
不过,若是她真的有了很好的放学后规画,他也乐见其成。
官尚臣就这么沉浸在公事中,直到听见外头大门开启的声音,他立即走出书房一探,“是妡妡吗?”
“是我。”她站在玄关处,对着他微微一笑。
“回来就好,吃饱了吗?”官尚臣走向她,接过她手里的背包。
“吃过了。”换上室内鞋,她走了进来,直等着他问:妳是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回家?
可她等了好久,却没有下文。
“那就好,快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他弯起嘴角,笑得是那么迷人,妡妡只知道自己是永远也逃不出这股魅惑。
于是,她赶紧回开眼,“我知道你一定忙着公事,就别理我了。”
瞧她话里的酸气,官尚臣知道她一定又在气他老把工作带回家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那好,洗了澡就早点睡。”
官尚臣爬了爬头发,正要步进书房,就听见她拿起客厅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后,用一种陌生的娇滴滴嗓音说:“大伟吗?你现在在哪儿?”
“哦……在下一个街角?”她掩嘴一笑,“怎么?怪我才刚分手就查勤查得这紧?”
“不会?那就好。”她吊吊白眼。
“好,送你个吻,啵、啵……这样满意了吧?你慢慢开车啰。”妡妡还夸张的啾了两个吻。
“什么?不够……”她笑得更加妩媚了。
定身在书房门口的官尚臣,愈听愈觉讶异及愤怒,他立刻推开门走向她,用力将电话给切断。
妡妡抬起眼睛瞪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他是谁?”官尚臣指的是与她通电话的人。
“我同学。”她皱起眉,“难道我和同学通电话都不行吗?”
“妳如果是和正常的男同学通电话当然可以,可是那男的根本不正常。”他火大的说。
“拜托,你认识他吗?见过他吗?凭什么说他不正常?”妡妡忽而站起,生气地反驳着。
“我光听你们的谈话内容就确定,不需要认识他或见过他。”官尚臣两道眉深深地打了个结。
“原来你在偷听我讲电话?”妡妡提高嗓音。
其实,与其说她生气,倒不如说她开心,因为她更少知道他还会关心她。
“我是妳uncle,偷听妳讲电话只是担心妳交友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