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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任何伤心任何难过顿时化为乌有,两人相拥在一起,幸福不言而欲。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那屋子的火炉早已熄灭,四周显得极为寒冷,色无戒只觉脑袋极痛,想起与杨采莲的柔情蜜意,还觉像做梦一样,伸手一摸,忽然感觉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心中一惊:“采莲到了哪去?”感觉虽过去了一夜,世界就好似变了一个样一样,起得床上,兀自头晕眼花,不由的惊道:“怎么会这样?以我的武功,不可能睡的这么沉,连采莲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道?莫非中了毒。”全身一摸索,并没有什么异样,忽然暗台上多出的一托腊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上前拿起到鼻中一味,只觉有一股微微的香气,不由的惊道:“腊烛中含有迷烟,采莲她……”只觉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发生,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哪里有她的影子。

    色无戒只觉不知所措,漫不目的找着,问了好几个宫人,都是不知,几乎都快把皇宫找了一个遍。忽然想到:“莫非采莲被金人抓走了。”想到连皇上太上皇都被虏至金,杨采莲也很有可能会被抓走,遂不顾一切,向金营赶去,赶到南薰门前,早已没有金兵的影子,门前聚集了一些士兵和百姓,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到有人提到李师师的名字,色无戒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待想起李师师便是杨采莲后来的化名时,心里当真说不出的激动,忙抢到那人身边,道:“什么李师师,她怎么样了?”

    那人见色无戒这般激动,也是一怔,色无戒忙道:“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道:“你不知道,金人已经北上去了?”色无戒道:“怎么会这样?”那人道:“京城被破四五个月,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尽了。”

    色无戒这时明白落,怪不得一路过来,都没看到金人再在烂杀无辜,看到的只是残屋破瓦,不由的心叹:“国破致此,真是生林涂炭。”那人也不由的叹息:“皇上和太上皇都随金人北上,君已不在,国不成国,我们这些百姓不知何去何从,被押着北上的宫娥哭着喊着都不肯去,却有一位奇女子,偏偏要去送死?”

    色无戒似乎意味倒了,忙道:“什么奇女子?”那人道:“说出来你一定知道,就是那个被称为‘绝色淫妃’的李师师?”色无戒全身一颤,道:“她怎么样?”眼眼瞪着老大,那人见他如此,还真有些害怕,不肯再说,色无戒一再恳求,他才接着道:“二帝被虏北上,已是相互哭泣,那李师师穿着素服忽从人群中闯了出来,不顾生死的闯入金营,要与那上皇决别。绝色淫妃名扬四海,那金人也是早闻艳名,这围城数月间,都在派兵找她,只是一时找她不着,没想到她却自己送上门去,我们都以为她贪图富贵,想借着美貌去做金国王妃,免得成为亡国之妃,受那份寂寞苦楚。”

    色无戒听了大怒:“你胡说什么,采莲不是那样的人?”一时情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只把他抓的连声呼痛,那人大叫,引起了数十人围观。色无戒也觉失礼,又再向他道歉。那人有气道:“什么我胡说,你自己才胡说八道,我说得是绝色淫妃李师师,什么采莲了?”色无戒道:“我一时情急,还请你不要见怪,麻烦你再说下去。”

    那人道:“你发这样的脾气,也在情理之中,原来我们都错怪了那李师师。粘末喝的长子完颜真珠,对李师师更是仰慕已久,一见她便是喜出望外,将她拥在怀中。李师师道:‘我志在与上皇再见一面,再同北上。’真珠要讨她欢心,自然不会阻拦,当真让她与上皇见面。两人到了如此,自然是相泣泪下,真珠早已迫不及待,不断催促,李师师只道了四字:‘上皇保重’,竟拔下头上金钗,刺入喉中,可怜一代佳人,却死的如此凄惨,真是可悲,真是可叹。”他讲到这里,连连叹气,引得在旁听众也是不断优叹。

    色无戒听了,整个人伤心欲绝,没想到两人的相聚如此短暂,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决别,再听众人议论,说连金人也佩服李师师贞节,将她遗体好好葬在了青城附近。色无戒一听,拔腿便赶到了青城,果见不远处竖着一坟,坟上并没有碑文,但听众人的描述,这坟就是杨采莲所葬之处。

    想到人死之后,免不了终归黄土,前仇旧怨也都烟消云散,不免伤心欲绝,一颗眼泪掉了下来。色无戒一生之中经历过无数的痛苦,心也痛过不知多少次,但却从来没有流过一滴泪水,可这个时候,他却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当中,唯有杨采莲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天也被他感动了,飘落片片白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心如死灰,雪也不融化,他呆呆的站立良久,头发忽然由黑转黄,由黄转白,片刻之间却好似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沧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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