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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姜乔乔恼羞成怒,“你就是在嫉妒我,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阿念他就是碰谁都不可能碰你,因为你小小年纪就脏了!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还在这里装纯,阿念他恶心你!”

    “你什么意思?”顾浅凉皱眉。

    姜乔乔突然诡异一笑,朝她耳边贴近:“昨天和你老公在床上,是不是没看见落红?因为你早就不是处了!”

    她确实不是处,因为四年前两个人就已经阴差阳错地睡过了,可现在姜乔乔为什么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无聊。”顾浅凉冷笑一声,看也没看她就往外走,她可不会因为这种人破坏她美好的心情。

    姜乔乔见她不在意,也只当顾浅凉只是为了面子在自己面前装,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爸让你带着傅北宸回家一趟,好歹也是姜家的姑爷,你也不想落下什么连亲爹都不认的话柄吧?”

    见顾浅凉要走,姜乔乔慢条斯理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话,扭着腰朝另一边走过去。

    顾浅凉皱眉,连连冷笑,看来姜家又想出来作妖了。

    等她一抬头,愣住了。傅北宸站在门口看着她,就这简单的一幕,让她莫名有些熟悉。

    顾浅凉发现傅北宸真的有千百种的样子,在家的时候白衬衫露骨的时候诱惑而性感,现在一身正装又变成了禁欲的形象,给人不可侵犯的感觉。

    “你怎么上来了?”他的声音很轻柔,朝她走过来,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又进了电梯。

    顾浅凉无法感知此刻的心情,她想到好朋友苏安希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就算你不爱一个人,却仍旧要和他牵手白头。

    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这段婚姻再适合不过。

    “送你那么多次东西,也只有这枚婚戒被你带在身上。”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右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似乎带着一种沉重的伤感。

    一如五年前,他送过她那么多东西,包括首饰衣服,她却从来没有用过一次。

    那时候她解释自己嫌麻烦,不想戴这些累赘,可是后来他才终于明白,她只是再也假装不了爱他而已。

    如果不是这枚戒指不能摘下来,她也大概不会带在身边,或者就胡乱地扔进保险箱。

    顾浅凉依旧懵懂地,听不懂他说的话,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也许她也在下意识逃避,逃避那个曾经有过他的世界。

    “我们去哪?”

    “去看看言非。”

    言非?他说的是慕容言非,皇风里最年轻的那个影帝?想想她之前还和慕容言非有过接触,是个很性格很好的人,丝毫没有影帝的架子。

    顾浅凉正在好奇他们的关系时,傅北宸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他是我亲弟弟,也是你小叔。”

    原来,两个人是兄弟……想起上次慕容言非叫住她的模样,阳光而温润,和傅北宸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顾浅凉沉思,为什么是亲兄弟,却取了两个不同的姓?

    ------题外话------

    傅北宸:当你再次走到我身边,我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好像好伤感的样子,可我闺女说她听不懂!

    傅北宸: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息怒息怒~小的给你们沏茶去~

    ☆、第六十三章:小小的温暖

    宽大的休息室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他将头缩在他的双膝间,肩膀不停地在抖动。

    “言非,要不要喝点水?”傅夫人手上端着白开水,站在边上开始询问,“孩子,你哪里难受,告诉姨母,别憋在心里。”

    傅夫人心里难受得要命,虽然慕容言非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可她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绝望而哀伤的气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临森居然能下这么狠的心,狠毒到让慕容言非染上这么重的毒瘾。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枕边人心狠,却没想到狠到了这种地步。

    这到底做的什么孽?她不敢想象傅临森近乎魔鬼般的报复举动。

    慕容言非继续维持着这个动作,猛然间,那种从心底传来的疼痛开始撕裂他整个皮肤。

    他痛苦地咬着唇,汗水涔涔,疼得他无法思考。他对这样的疼似乎已经习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那股血腥很快蔓延了整个休息室。

    “言非,言非你别吓我!”傅夫人吓得抖了水杯,连忙去阻止他自残的动作,应子琛听到动静,蹙着眉头问:“言非,还能坚持吗?”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点煎熬算什么?”慕容言非松开咬住的手腕,越是淡然的语气,越让人揪心,这种痛,他早已习惯了。

    “让我一个人呆会,你们出去吧。”慕容言非手心里似乎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他将头埋在手臂里,咬牙承受。

    谁也想不到,人前永远潇洒帅气的影帝,在这会就像坠入地狱一样,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应子琛显然不放心,慕容言非忍者身体的疼痛,倏然踉跄地站起来,红着眼睛怒吼:“我让你们走,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滚开,你们都滚开~”

    “言非,你不要这样……”傅夫人泪流满面地抱住他,“你别怕,你大哥也过来了,我们陪着你,陪着你你会好受些。”

    “谁让你把他叫过来的?”慕容言非那张俊朗的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咬牙推开傅夫人,“我都说了我没事!”

    “言非,你听姨母的,别一个人咬着牙撑着,停住,忍忍就会好了。我的孩子,你千万不要放弃!”

    傅夫人哭得更厉害了。

    沾染上毒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强制戒毒,如果言非没有支撑下去,恐怕慕容言非整个人都会被毁掉。

    傅夫人哪里敢放开他,虽然她没有见过慕容言非犯毒瘾的模样,可她在戒毒所看过很多病人失去理智甚至会开始自残。

    慕容言非还只是一个23岁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放心,更不敢想象他一个人怎么能能抗下来。

    顾浅凉和傅北宸刚走到休息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喧闹声。傅北宸神情一窒,推开了门。

    慕容言非眼睛开始变得猩红,身体里传来那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他开始不断地撞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现场一片混乱,沙发上的毯子,桌上的水杯和保温杯在地上凌乱不堪。

    “言非……孩子,你别这样……”傅夫人整个人都抓不住他,傅北宸沉着脸跨前几步,抓着慕容言非把他摁在沙发上,膝盖用力压住他的背部。

    顾浅凉看到慕容言非犯病的模样,很快断定他是染上了毒瘾。

    几年前在纽约的时候,她在街头看过各种犯毒瘾的瘾君子,那种恐怖狰狞她几乎还记忆犹新。

    当时她和顾凯泽只租得起郊区地带,靠近的一条街道时常有小混混和太妹出没,他们在街头注射毒品,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路过的人。

    她有些惊讶。

    当红影帝染上毒瘾,这简直可以说是会轰动整个娱乐圈的重大爆料。

    “哥,你……杀了我,杀了我……”慕容言非被应子琛和傅北宸死死地摁在沙发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连说出的话都有些不流畅,这种痛苦堪称地狱般的折磨。

    “言非,支撑住!很快就没事了。”应子琛一双单薄的狐狸眼也开始变红,下唇线绷得紧紧的,透露出一种难以平复的怒气。

    “孩子,你这是要杀了姨母啊!”傅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傅北宸没有接话,只是死死地摁住他。

    几个人僵持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一直抽搐着的慕容言非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傅北宸试探着放开他,发现慕容言非终于彻底平静下来,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慕容言非,我不准你死。”

    傅北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如鹰隼般的墨色眸子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很奇怪,顾浅凉觉得此刻的傅北宸应该很难过才对,可他浑身散发的确实一种很渗人的气场。

    “傅夫人,你先回去吧。再不回去,爸他老人家可是要怀疑了。”

    最后一句话,傅北宸唇边泛起嘲讽的弧度,很冷淡的语气。

    “那……我先走了,北宸,你好好照顾自己,言非也拜托你了。”傅夫人眼神黯淡地抓起自己的包,回头看了一眼慕容言非,这才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慕容言非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手心紧紧地攥住那块从来没有松手的玉。那是她送给自己唯一可以纪念的东西。

    这些年他经历过很多非凡的折磨和煎熬,可是每次一握着这块玉,似乎就能减少精神疼痛一样。

    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快乐过,只有那一点小小的温暖,支撑着他走过每一个寒冷冰冻的春夏秋冬。

    ☆、第六十四章:别哭了

    记不得那是具体的哪一天,只记得他五岁,她四岁。

    因为佣人没有给他留任何饭菜,只有五岁的他,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在那里饿得偷偷哭泣。

    他特意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块空阔的邝野之地,只有一棵非常粗大的树,茂盛的叶子盖住整个树冠,透露出点点阳光的斑驳影子。

    他蹲在树底下,无声地将头埋在膝盖里,哭了。他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走近了自己。

    “你怎么哭了?喏,我这里有好玩的,给你哦,别哭了哦,妈妈说男孩子要勇敢才有人喜欢哦。”

    甜喏喏的声音,那人背着阳光,勾勒出很唯美的背景。她伸手,将一块月牙儿的玉塞在他的手心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玉的温良。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清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有阳光,真的可以有温暖的感觉。

    她长了两个小酒窝,扎着两个朝天辫,粉红色的小裙摆几乎成了他整个绝望窒息青春下,唯一的色彩。

    可就这唯一的色彩,他也把她弄丢了。他这么阴暗,这么冷漠,身上还背负了这么多,怎么配得上那么美好的她?

    三岁时,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傅临森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临森每当喝醉酒就开始打他,把他抽得皮开肉绽才罢休。

    那时候他从下人嘴里得知,他是第一任傅夫人和小叔偷情留下的杂种。下人亲眼看见他妈妈躺在小叔的床上,后来就有了他的存在。

    他是整个傅家的羞耻——

    大概,这就是他和大哥一直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原因吧,因为他们俩身上都留着那个人的血,傅临森最恨的女人身上的血。

    他和哥哥一样可怜。傅临森永远只会对着傅启明笑,他和大哥无法从傅临森身上汲取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很小的时候,他每次都能看见哥哥偷偷抹眼泪的场景,他其实也哭过。

    每天傅临森回来,他们都会眼巴巴地看着他抱起傅启明,对他嘘寒问暖,而他们,就像被遗弃的小狗被忽略在一边。

    原来,傅临森并不是没有父爱,只是他把父爱全都给了傅启明一个人。他和大哥,有的时候连陌生人都不如,最多只是冷漠地摸摸傅北宸的头。

    小时候他们有多渴望父爱,长大后就有多怨恨,多冷漠。

    不过大哥比他要幸运,至少大哥身上还有傅临森的基因,虽然长期得不到傅临森的关怀和爱护,却也不至于说打就是骂,甚至经常处于温饱得不到满足的生活状态。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恨傅临森,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男人,终结自己一生的噩梦。可他不能。

    他也很把自己生下来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把罪恶的自己生下来,在这里继续承受痛苦。